《弃妇?闪瞎你们的狗眼》 第1章 归来带一女子 “砰……” 房门被推开,春桃旋风般闯进,气喘吁吁笑道“小姐,将军回来了,现在在老夫人的福来院。” 正在专注绣花的沈若汐闻言,捻着绣花针的手一抖,针尖刺进手指,血珠随之冒出,疼的她轻轻“呲”了一声。 她漫不经心放下绣品,将受伤手指放入口中,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眼眸却微微泛红,低喃,“两年了……” 春桃也为自家小姐高兴,姑爷回来了,小姐终于苦尽甘来了! 换上衣服,破天荒插了两支明艳的珠钗,她轻声道“走吧!” 明明知道需要礼数,需要矜持,她的脚步还是匆忙了几分。 新婚之夜,边城战事吃紧,他换上戎装仅在洞房仓促见了她一面,告诉她等他回来,便匆匆上了战场,一晃竟然两年了。 当年他父兄战死,母亲忧思过重,让她嫁给萧承逸,她遂了母亲的心愿,不久母亲也跟随父兄他们去了。 这两年,她鲜少出门,模糊记得他相貌英俊,意气风发,洞房之中,柔声唤了她一声“娘子。” 她的脚步不自主又快了几分,自然没有看到庭院中经过的下人,眸中闪过的同情跟不忍。 人站在屋外,她的心还在“咚咚”跳的飞快,她定了定神,刚要推门。 “母亲,此事容不得她拒绝!贞儿必须进门,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本就稀疏平常。” “总得跟若汐好好商议不是!”婆婆周氏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奈。 明明是三月天,她站在屋外就觉得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小姐?这……” 春桃震惊的声音也让屋内的人瞬间噤声。 门帘一掀,老夫人身边的于嬷嬷走了出来,满脸尬笑道“少夫人,你来了,给你道喜了,少将军回来了,老夫人刚才还在念叨你呢!” 沈若汐的嘴角不自主袭上一抹嘲讽的冷笑,夫君带别的女子回来,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 “有劳嬷嬷。”她淡淡地说道。 “少夫人请。”于嬷嬷侧身让道。 沈若汐抬腿进屋,便将一屋子的人纳入了眼底。 老夫人坐在正中位置,旁边是她的婆婆周氏。 萧承逸一身戎装跟一娇俏的女子坐在下首。 那女子生的极为俊俏,一双眼睛灵动狡黠,身穿淡黄色拽地长裙,衬映得小脸白皙清透,是个美人。 围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他的两 个小叔子跟小姑子。 一家人似乎沉浸在融洽和谐的氛围中,像只有她显得格格不入。 她福了福身,“祖母,母亲。” 随着她的进屋见礼,屋内的气氛变得冷凝,滋生出几分难以言明的诡异安静。 老夫人略显尴尬,催促道“若汐,快见见承逸。” “将军。” 她再次福身,眼前的人让她微微恍惚。 两年征战,足以让意气风华的少年郎蜕变成锐利内敛的成熟男子。 “夫人毋须多礼。”萧承逸淡淡开口道,眸子不由自主凝在她的身上。 两年没见,她越发明艳动人,肌肤细腻如水,尤其是那双眼睛,黑漆漆,亮晶晶,宛如千万星河涌动,似乎一个不小心就把人旋了进去。 萧承逸的心头涌起复杂难言的情愫。 “逸哥哥。” 少女娇甜软糯的声音拉回萧承逸的思绪。 他转眸,宁贞儿拉着他的衣袖,大大方方问道“她就是沈若汐?” 说完,她的眼眸直勾勾打量沈若汐,在感受到她绝色倾城的容颜时,手微微攥紧。 周氏听她直呼沈若汐大名,明显不太高兴! 真是个不懂规矩的粗使丫头! “将军,这位夫人是?”沈若汐故意冲萧承逸问道。 眼眸划过对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指甲嵌进掌心,心头泛起一阵恶心感。 “她叫贞儿,是我在边关娶的妻子!这次城阳关大捷,多亏了贞儿。” 似乎不满意他如此简单介绍自己,宁贞儿嘴角挂笑,“我叫宁贞儿,擅长各种技能,城阳关大捷是因为我不仅自制弓弩,还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夺回我国的城阳关,自不是你们这些后院女子能比的。” 说完她还故意冲沈若汐投去一眼,挑衅意味十足。 长的漂亮有什么?这种深闺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天在后院勾心斗角争宠,真是让人瞧不起。 她的眸中闪烁着洋洋自得的光芒,一副倨傲的表情。 宁贞儿等着众人赞叹,佩服,不似刚才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屋内一片寂静,没人应答!让她感到一阵尴尬。 “妻子?” 沈若汐缓慢咀嚼这两个字,那她沈若汐又算什么?! 她的眼眸冷睨地扫了萧承逸一眼,嘴角不自主袭上几分嘲讽的冷笑,“将军的意思,发妻变妾?” 萧承逸 盯着她那张异常安静的脸,喜怒不辨,带着礼貌又疏远的客套,倒像是招呼不熟悉的客人一般。 他的眸子中莫名滋生出几分恼怒,狠狠盯着她。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哪有发妻变妾室的道理?”老夫人察觉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沈若汐转头看向老夫人,眼眸清澈无辜,“那么若汐敢问祖母,怎么安置这位宁贞儿姑娘呢?” 老夫人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不自在的神色,“男人三妻四妾本属正常,贞儿毕竟有了身孕,就抬为贵……” “妾”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萧承逸沉声打断,“祖母,孙儿说了,平妻不分大小,若汐无所出,贞儿有了身孕,自不会让人说三道四。” 场上气氛再次降为冰点。 无出? 成婚第一天他就去了边城,她有出就真见了鬼了! 一夫两妻?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但如此羞辱,她如何对得起父母叔伯兄长的在天亡灵? 沈若汐黑漆漆的眸子就这样静静看着萧承逸,像是要看穿他一般。 萧承逸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砍断敌军的脑袋宛如切菜一般,浑身的戾气总是压得人大气不敢喘,此刻却被一后院妇人看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心头无名之火窜得更高。 “本将军身居四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此事就这样定了。”他恼羞成怒道。 第2章 真不懂事 “承逸。”周氏罕见地警告道。 儿子终于回家,她高兴的落泪,但带来一个无媒无聘且跟男子有私情的女子,对于一向注重家族名声的她来说,头疼。 萧少欢不高兴地道“大嫂,我哥娶妻,乃人之常情,多大点事?我看你头上的珠钗真是别致的紧,送我吧!” 说罢,她竟自顾自站起,伸手欲取下沈若汐刚戴在头上的珠钗。 “少欢,坐下。”老夫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少欢今年刚满十六岁,身为家中独女,从小娇生惯养,性格娇纵的很。 她不满地嘟了嘟嘴,目光仍紧盯着沈若汐头上那夺目的珠钗,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然而,她心中却暗自盘算,这珠钗如此精美华丽,定给沈若汐要过来。 老夫人避重就轻,淡笑道“若汐,祖母知道你心地善良,孝顺体贴,是难得的好儿媳、好孙媳。 承逸归来,实乃家中大喜。他立下赫赫战功,晋升为四品将军,前途不可估量。 如今他回来了,你们夫妻二人应多多沟通,增进感情。” 沈若汐抿唇没有说话。 老夫人又语重心长对萧承逸道“承逸,贞儿已有身孕,多派些丫鬟婆子照顾就好,你抽空多陪陪若汐,这些年苦了她了。” 萧承逸看了一眼垂眸不说话的沈若汐,恭敬地回答“孙儿明白。” 宁贞儿牙齿咬过嘴唇,眸中闪过恼怒,但她很快恢复正常,将含情脉脉的眸子投向萧承逸,轻声问道“承逸哥哥,你曾答应我的事情,还算数吗?” 萧承逸眸子温和,柔声道“自然。” 宁贞儿松了一口气,一副娇憨无害的样子冲沈若汐道“沈若汐,我能叫你若汐姐姐吗?” 沈若汐冷冷一笑回应,“对不起,我爹娘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这声姐姐我可担不起。” 萧承逸闻言,眉头一蹙不悦道“沈若汐,你什么意思?” 宁贞儿则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口气却咄咄逼人,“若汐姐姐这是不喜欢我吗?可自古以来不都是爱情至上吗?不被爱的那个才是闯入者,多余者,难道不是吗?” 沈若汐突感心累! 周氏看她,也不知道自己儿子被什么迷了心窍,迷上这个没规矩的东西。 可她一向软弱,没什么主意,只能沉默不语。 萧少欢从鼻子嗤了一声,“嫂子,新嫂子已经有了我们萧家的骨血 ,你不依不饶的,怎么这么不懂事!” 沈若汐一阵心寒,她嫁过来的时候,母亲几乎搬空了忠义候府的库房。 而她也从不吝啬自己的嫁妆。 她的公爹在军营只是五品的将军,又因为死的早,将军府早就成了空壳子。 这些年老夫人用的药,全是她自己配的,但那药也是实打实的贵,若不是她,将军府早就入不敷出了。 她进门两年,小姑子要什么给什么,可进了新嫂子,她不仅不帮她说一句话,还在嫌弃她不懂事! 沈若汐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少欢,住嘴。” 老夫人不见得想帮沈若汐,但将军府里里外外的开销都要指着她,可不能惹怒了她。 沈若汐盈盈一福身,“祖母,母亲,将军一路鞍马劳顿,宁姑娘又有孕在身,理应早些安歇,若汐告退。” 沈若汐径直往外走,背后却似有芒刺在背,心头不禁再次泛起冷笑。 踏出屋门,烈日当头,照着人头昏目眩,沈若汐的后脊背渗出冷汗,感觉每个骨节都凉透了。 “小姐,姑爷太欺负人了!” 春桃跟在自家小姐身边,替她感到不值。 沈若汐吐出一口浊气,眸子清冷无波,喃喃自语,“娘,非是女儿不听您老人家的话,而是他负了我,您也知道,女儿想要什么,都会全力以赴,但辜负我的,我也会弃之如敝屐,别怪女儿。” 屋内的萧承逸脸色铁青,他身经百战,身上散发出的戾气令人心悸。 “承逸哥哥,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宁贞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头却冷笑连连。 她自是不屑抢别人男人,但萧承逸长的好,武功高强,总是一脸倾慕看着她,而且还说了,他从来没碰过沈若汐,她这才跟他好上了。 小三? 她冷着眸子,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就沈若汐这样的后院女子,整天围着男人转,哭哭泣泣,迂腐守旧,也活该被男人抛弃。 萧承逸一脸疼惜之色,“别胡说,再说,这个家还由不得她放肆!”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承逸,你在军中立下大功,全民欢呼雀跃,一回来就抬平妻,总会有损你的名声。” “大哥,你在战场,家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哪个不需要大嫂?你回来一句暖人心的话没有,反而带回一个大肚子的女子,你还给大嫂甩脸子,天下负心汉第一人。” 萧承昭家中年龄最小,今年才十三岁,半大的少年,一脸义愤填膺。 大嫂教他写字,教他练武,尽心尽力侍奉祖母母亲,为这个家付出一切,他早就憋不住了,刚才碍于长辈都在,不好出声,此刻真的不吐不快!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萧承逸怒声道。 萧承昭丝毫不退让,“小弟是年龄小,但懂得礼义廉耻,纲常伦理。” 萧承逸气得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承昭,你疯了吗?怎么向着一个外人?”萧少欢怒声质问道。 “外人?萧少欢,你吃大嫂的,用大嫂的,要人家的东西一口一声大嫂一家人,现在成外人了?你的脸呢?良心呢?” 萧少欢面红耳赤刚要反驳,老夫人威严的声音响起,“都住嘴!” 萧承昭怒气冲冲站起,冷哼一声,“白眼狼也不过如此,祖母,母亲,承昭告退。” 说完,他狠狠瞪了萧承逸一眼,甩头离开。 宁贞儿眼圈泛红,委屈巴巴道“承逸哥哥,家里人是不是不喜欢我?若是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我这就走。” 萧承逸心疼坏了,动作轻柔扶着她,“自然不是,你就安心住下,这家你夫君说的算!” 宁贞儿眸子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她甜甜道“多谢夫君。” 萧少欢更是见风使舵,“新嫂子,你放心,我们全家都支持你,毕竟你怀了我们萧家的骨血,是我们萧家的大功臣。” 沈氏微微蹙眉,她就是觉得这个新儿媳妇会是个麻烦,哪有一点后院女子的自觉,简直是一点礼数不懂。 再说,儿媳妇对她好,她又不是不知道,但她弱懦惯了,上有婆婆压着,下有官品的儿子,夫死从子,她满腹对新儿媳跟儿子的不满却一个字不能说。 更别说替自己的儿媳妇出头了! 第3章 这屈辱她不要 老夫人心口隐隐作痛,其实更多的是觉得麻烦。 她淡然地对萧承逸道“承逸啊,去看看若汐,这两年你不在,家里多亏了她的操持。” 萧承逸却断然拒绝“我不去。” 他堂堂四品将军,要他在后院妇人面前伏低做小,他做不到? 他不就是抬个平妻吗?多大点事,又不会改变什么?她竟然咄咄逼人,逼的贞儿受如此大的委屈,真是太不懂事了! 更何况,她哪里知道,贞儿是她沈若汐能相提并论的? 贞儿与所有女子都截然不同,她聪明伶俐,头脑灵活,能造出许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让她与沈若汐平起平坐,实际受委屈的是贞儿。 沈若汐她拿什么跟贞儿比! 老夫人叹了口气,疲惫地说“承逸啊,你成亲当日就去了边关,承昭说对了一句话,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若汐在操持。去吧,好好跟她谈谈,我也累了。” 众人躬身退出了福来院,沈氏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看着这个气质非凡却似乎历经沧桑的儿子,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转身离开。 宁贞儿梨花带雨,唤了一声,“承逸哥哥。” 萧承逸柔声道“你先跟嬷嬷去梅园,那里你一定会喜欢,我去看看她。” 宁贞儿咬了咬唇,低声道“承逸哥哥,我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承逸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既然给了你婚姻,承若不会变,她只是掌家而已,别胡思乱想。” 眼前突然浮现出沈若汐那明艳动人的脸庞。 尤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只有十四岁,身穿一袭红衣,策马扬鞭狩猎,惊艳了无数人的目光。 新婚之夜,揭开她的盖头,看到那张绝美靓丽的容颜,他几乎失了神,慌乱中甚至忘记亲她一口,只留下誓言便匆匆离去,生怕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走了。 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是听说她与她师兄关系不清不楚,还是皇上还是太子时在大雨中求娶她的那些传闻,都像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再加上宁贞儿真的太耀眼了,根本不是她们后院女子能比的,他被她的光所俘获,情根深种。 还有,哪个妻子看到久别重逢的丈夫不是激动万分,倾诉思念之情? 而她沈若汐却面不改色,眼眸清冷无波,甚至对他带回来的女人也无动于衷!这怎能不让怒不可遏! 萧承逸心头微微泛出不适,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宁贞儿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既然已经许诺了她,他就不能回头。 只有宁贞儿才是他的真爱,也只有她才是这世上最耀眼的光。 而沈若汐,不过是个徒有外表的花瓶罢了。 “承逸哥哥,我的话不会变,你若真想跟她好,我就会……” “离开”两个字尚未出口,就被萧承逸温柔地捂住,“你呀!就不怕肚子里的孩子听到。 她毕竟照顾了我祖母和母亲两年,现在还不能休了她。我保证,不会与她有任何亲近,一定会说到做到。先等等,夫君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 宁贞儿轻轻点了点头,有了萧承逸的这句承诺,她心中便有了底。 对付后院那些守旧迂腐的女人,她有的是招数。 她十分大度道“好了,我明白了,你快去吧!” 她的善解人意让萧承逸倍感欣慰,他宠溺地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有夫君在,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 翠竹轩内,沈若汐一回来便怔怔发呆,夏莲也已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原来,将军府内人人皆知将军带回了一个怀孕的女子,却唯独瞒着她们翠竹轩所有人。 “小姐,您哭就哭出来吧。”夏莲心酸道。 原来是哭了? 她不是为那负心汉哭,而是想起了父亲母亲跟哥哥们! 若他们还在,谁敢欺负他们含在手心的宝贝,让她受此屈辱! 沈家满门忠烈,十六个男丁皆在沙场英勇捐躯,他们用生命铺就的忠义之路,难道护不住她这个沈家的嫡亲小姐吗? 她狠狠地抹去泪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哭?他也配!我不过是想起父母兄长,他们对我的羞辱人我可以不在乎,但我绝不能辱没了沈家的忠烈之名。” “小姐……”两个丫鬟瞬间哽咽。 沈若汐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父兄战死沙场,我本想提剑上马为他们报仇雪恨,可母亲却以死相逼,不让我踏出忠义候府半步。 沈家三代,如今只剩下我这一个女儿,母亲生怕我有个万一。这些年,我洗手作羹汤,专心操持后院之事,似乎都快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 刚从药王谷回家的小姐,明艳绝伦,意气风华,一颦一笑牵动多少男子的心,她们几乎都忘记了,从家中巨变,小姐什么时候有 笑过? “小姐,那个负心汉我们不要也罢。”夏莲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没事,真的没事。”沈若汐淡淡地回应,“我需要好好想想。” “春桃,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小姐了。”夏莲轻声对春桃道。 两人丫鬟红着眼睛退出房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本以为小姐终于苦尽甘来,却没想到千挑万选竟选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谁知道呢?当初萧承逸求娶小姐时,信誓旦旦地说此生不负。夫人身体一直不好,沈家上下只剩老弱妇孺,小姐是她唯一的念想。本以为嫁入高门大院会受欺负,找个小门小户,却不曾想这个更是个白眼狼!” “嘘!”春桃急忙示意她小声些,“小姐耳朵灵得很,别让她听见了。” 其实沈若汐的耳力确实敏锐,但她的母亲曾以死相逼,让她师父封住了她的内力,所以此刻她听得并不真切。 她的心中已有计划第一步是和离,第二步请师父解开她穴道的封印,第三步,她定要亲赴边城,为父兄报仇雪恨,将北沧国赶出他们的家园,带回他们的亡灵。 正沉思间,门外传来春桃跟夏莲的声音“见过将军。” 原来是萧承逸来了,沈若汐心中不禁泛起冷笑。 第4章 总能休干净 沈若汐的嘴角勾出嘲讽的冷笑,听到萧承逸冷冷冲春桃夏莲道“不用多礼,退下,本将军找夫人。” “将军,还是先容奴婢禀报我家小姐!”春桃寸步不让。 萧承逸的眸子危险地一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小姐?” 春桃丝毫不惧他,变心的负心汉,她没用巴掌呼他就不错了! 她不卑不亢道“将军请稍等,容奴婢禀报。” 萧承逸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的丫鬟都称她为小姐,可见她从未有过为人妇的自觉! 亏他还想着该如何弥补她,却得到这样的回应。 “春桃,夏莲,让将军进来,你们在外候着。”屋内的沈若汐淡淡地说。 她依旧冷漠,让萧承逸心头溢出恼怒。 春桃这才让开位置,但眸子里满是愤恨。 一个丫鬟都如此跋扈,可见她的主人又如何? 萧承逸压下心头的怒火,走进屋内。 她靠窗而坐,身着素衣,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明眸皓齿,天生丽质,美得令人窒息。 此刻她眼睛泛红,宛如被清水洗过一般,显然是哭过的痕迹,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情。 萧承逸不禁回想起初次见到她时的惊艳,心中软了三分。 他在心底暗暗摇头,如果她愿意示弱一下,他难道真的是铁石心肠吗? 偏偏她总是嘴硬,若不是看到她回来就偷偷哭过,他差点以为她真的是不介意。 虽然答应了贞儿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他从来没想过休妻,若她被自己休回家,这辈子就完了。 他会和贞儿好好过日子,但她依然会管家,照顾家里的一切,如果她想要孩子,他也会给她。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于是淡淡地道“贞儿是孤女,成阳关大捷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死了。若说立功她是第一人,但她不求功勋,一心为我,我不能负了她。” 不能负她就能负了她沈若汐,真是可笑,只是她心中早已激不起任何波澜了。 她淡淡地说“将军请坐吧!我有说过不同意吗?” “你,你同意了?”萧承逸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同意他恼火,她同意了他依旧恼火。 “我能说不同意吗?你舍得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沈若汐讥讽道。 萧承逸闷声说“你这样想就对了。” 沈若汐微微一笑,说“但在此前提下,我也想求将军一件事。” 萧承逸心头涌起一股冷笑,她果然有条件,他还以为她真想通了呢? 他嘲讽道“夫人,不妨说说你的条件。” 沈若汐深吸了口气,直视着他道“我犯了七出之一,无出,只想求得一纸休书,从此两不相欠。” 萧承逸闻言,心中一怔。 休妻?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即便曾对宁贞儿许下承诺,他也一直在寻找解决办法。 无出? 那不是他的气话吗?他们连房都没圆,怎么出? “这是你想的以退为进的办法?你竟然学会了如此腌臜手段。”萧承逸勃然大怒道 “呵呵……” 沈若汐嘲讽一笑,“将军真的想多了,我不过是想成全你们而已,你们夫妻情深,我若做个恶人岂不不识趣,好在你我并没圆房,成就你们一段佳话功德无量!” 萧承逸怒气冲天,他一直在安抚宁贞儿的情绪,却不料沈若汐竟如此相逼。 “住口!”他厉声喝道,“从娶你进门那日起,我从未想过要休妻。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你却依旧如此善嫉,简直不可理喻!” 沈若汐抬起湿漉漉的大眼,冷笑,“善嫉也犯了七出,有两个休妻的理由,绝对能休干净!” 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萧承逸,他的眸子瞬间赤红如狼,恶狠狠地盯着沈若汐。 “沈若汐,你休想!想离开我去找你师兄?做梦!圆房?我现在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他便猛地俯下身去,欲亲她。 沈若汐虽内力被封,但身手依旧矫健,她轻轻一挪椅子,躲过他的亲吻,眸子窜出怒火,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不仅惊呆了屋内的人,连屋外偷听的春桃和夏莲也吓得一激灵,两人几乎同时推门而入。 萧承逸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疼的左脸,眸子阴沉如水,声音冷厉如刀,“滚出去!” 沈若汐唇边讥讽的冷笑加深,“殴打夫君,更是休妻的正当理由,这么多原因,将军还考虑什么!” 萧承逸突然笑了,那笑容满是冷漠与阴沉,“沈若汐,演过了,别作,要不真的会把你自己作没了。” 明明知道她是故意激怒自己说的言不由衷的话,他还是在那一刻上当了,浑身的戾气压不住。 他轻 轻闭了闭眼睛,被休,她成了弃妇,会遭万人唾弃的。 是个傻子都不会这样做,她的演技拙劣,目的明确,就是用休书拿捏他,不让他娶贞儿。 他不会让她得逞的。 沈若汐更想笑,演戏?他真自信的厉害,她淡淡道“将军还是请便吧!恕不远送。” 萧承逸满脸戾气,冷哼道“沈若汐,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我家!” 沈若汐的嘴角轻蔑的一勾,“将军,真是不好意思,除了这栋房子,这里的一切可都是我用嫁妆钱买来的!” 萧承逸满脸震惊,“这怎么可能?” “不信的话,将军尽管去问问母亲,看看将军府的账上还剩多少银子?” 他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他堂堂四品将军府,开销竟然一直依赖夫人的嫁妆,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请便!” 萧承逸面色阴沉地离开,春桃和夏莲都吓得脸色发白,“小姐,您真的打算让姑爷休了您吗?” “休我?做梦!”沈若汐冷笑一声道。 她可是忠义候府的嫡女,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外祖父是镇国公,她怎么可能让一个四品将军休了自己?要休也是她沈若汐休他! 春桃和夏莲这才松了一口气。 春桃笑道“小姐,您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真的要让将军休了您呢。 看他刚才那样,肯定被吓得不轻!他一个四品将军能娶到小姐您,简直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沈若汐冷笑,“吓唬他?我可没那个闲心。” 第5章 找靠山 “小姐您这是?”两个丫鬟错愕问道。 衣云洛清冷道“把聘礼账单找出来,花出去的就算了,剩下的嫁妆全部整理好封起来。我爹娘兄长用命换来的钱财,是用来给家人花的,不是给外人挥霍的!” “小姐?这?”春桃越发不明所以。 夏莲明白了,眼中闪过一丝热切,“没错,我家小姐有貌有才还有身份地位,森林那么大,何必守着他这棵歪脖子树?奴婢这就去办!” 春桃也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图,她咬了咬唇,“小姐,您放心,我们离开的时候,一个铜板都不会留给他们!” “去吧!” 两个丫鬟离开后,沈若汐微微皱眉,想到自己和皇上之间的恩怨,有些头疼。 说不定他不仅不会促成她休了萧承逸,还会再塞几个女人给他,给她添堵。 当务之急,她只能找自己的表妹贤贵妃许瓷了,从她的口中探一探口风,有没有可能休了萧承逸这个负心汉。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沈若汐冷声问道“哪位?” 屋外传来一恭敬的声音,“少夫人,老奴是宁少夫人身边的刘嬷嬷。” “进来吧!” 刘嬷嬷四十多岁,她躬身施礼道“少夫人,宁少夫人肚子有些大了,衣料不够用了,想做几件新衣服,这银子如何拨?” 沈若汐心头嗤笑,一抹凉薄的笑容袭上面容,“她和我平起平坐,怎么还要来请示我呢?让她自己处理去,若是处理不来,让她去找将军,以后不要来麻烦我。” 刘嬷嬷微微一愣,心中不禁纳闷一向温婉和善的少夫人,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她突然恍然大悟,哪家夫君往自家屋里抬女人,夫人能高兴得起来呢?也能理解。 “老奴这就回去禀告宁少夫人,先行告退。”刘嬷嬷轻声说道。 沈若汐烦躁地摆了摆手,这四品将军想要娶平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圣上还未下旨,萧承逸却已迫不及待地让所有下人称呼她为少夫人,还真是情真意切。 洞房花烛夜时的誓言,到底去了哪里? 绝不负她,好好在家等他。 可如今,她等来的却是他与别人的恩爱甜蜜,真是莫大的讽刺。 …… 老夫人的屋内,看着一群人离去,她面露疲惫之色,轻轻揉了揉眉心。 “老夫人,您身体欠佳,就别再操心了,先把药喝了吧。 ”于嬷嬷轻声劝慰道。 老夫人喝了药,无奈地叹道“周氏耳根子软,自从阿来离开后就没了主心骨。承逸这次回家,她更是不敢多说什么。这个家,还得老身撑着。” 于嬷嬷安慰她道“将军不过是纳了一个妾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老可别操心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妾室?你没听到他说是平妻吗?” 于嬷嬷低笑,“平妻也是按照入门先后排序,只是好听些罢了,本质上还是妾。” 老夫人淡淡道“这两年若汐管理萧家大权独揽,账目都是她一个人负责弄,我们也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 宁氏进门也好,可以帮忙打理后院,也能磨磨她的性子。” “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到。” “男人也不能一直被女人拿捏,迟早都会纳妾的。她早点认清现实也好,嫁人了,就得听夫君的,不然岂不是要反了天了?” 于嬷嬷一愣,“那您刚才……” 老夫人眸中闪过算计,“这一大家子还得靠她撑着,适当敲打一下,让她别忘了自己的本分,但也得哄着。 毕竟她是忠义候之女,也算给我们将军府撑了门面,众人都看着呢!表面功夫要做好。” 于嬷嬷由衷赞叹,“老夫人真是英明。” 老夫人对于嬷嬷的马屁很是受用,笑着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吧,让我歇歇养养神。” “是!” …… 午后,沈若汐坐上马车出了将军府,马车缓缓停在皇宫门口。 她为了维护将军府的颜面,几乎与亲人断了来往,此刻心头揪的死紧,难受的厉害。 让守卫禀告,不大一会儿来了一位公公,三十多岁,冲沈若汐一施礼,“萧少夫人,请随老奴前来,贵妃娘娘在倚娴殿等候了。” 来的是倚娴殿的总管太监元宝,沈若汐礼貌地回应,“有劳元宝公公了。” 说完,她给春桃使了个眼色。 春桃心领神会,一锭金子悄悄塞进了元宝的手中。 元宝虽眉开眼笑,却极力推辞,“萧少夫人,这使不得!” “公公辛苦,这是应当的。 元宝这才将金子收入囊中,心情愉悦道“萧少夫人,请随老奴来。” 贤贵妃的宫殿富丽堂皇,尽显皇家气派。 沈若汐恭敬地行礼,“若汐参见贤贵妃娘娘。” 贤贵妃许瓷眼中一热 ,眸子就红了,努力克制心头的情绪,淡淡道“平身吧。” “多谢娘娘。”沈若汐起身道。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贤贵妃挥了挥手,屏退左右。 待宫女太监离去,许瓷起身一把抱住沈若汐,嗔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又出不了宫,你就不能常来看看我吗?” 沈若汐眼圈泛红,泪水打转,“表姐,是若汐愚笨,怕自己跟你们走的近,抹了夫家小门小户的脸面,真是蠢得可以。” 她心中满是委屈,却又不敢找外祖父外祖母倾诉,他们年岁已高,经不起任何刺激。 他们也遭遇了巨大的丧亲之痛,失去了女儿女婿,以及七个外孙,如此沉重的打击,谁能承受得住呢? 许瓷冷声,“萧承逸弄回来一个大肚子女人是不是?” 这么快表姐都知道了,果然她在将军府就是个傻子! 沈若汐轻轻点了点头。 许瓷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摔碎了桌上的茶杯,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混账东西,他以为他是谁!” 沈若汐无奈,“表姐不气,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 许瓷的眸子突然变得狠厉,阴恻恻道“他真当你们沈家没人了吗?弄死一个孤女……” 第6章 此事只能皇上出面 沈若汐吓了一大跳,急忙说道“表姐,那些狠话就别再说了,这种事情我们做不来的。 更何况,这次是宁贞儿,下次还不知道会冒出什么贞儿来,难道我们都要一一除掉吗?” 许瓷望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傻丫头,可你该怎么办?” “所以,若汐才特地来求表姐帮忙的。”沈若汐恳切地说道。 贤贵妃轻轻抿了抿唇,犹豫了半晌,才有些为难地开口“萧承逸虽然是四品将军,但他这次立下的功劳可不小。 平阳关大捷就是他的杰作,不仅收复了平阳关,还歼敌五万,让云沧国挂起了免战牌,也让我们的将士们得以喘息,养精蓄锐。 捷报还是边城主帅战王亲自发的,民众对他崇拜得不得了。 他娶平妻,在民众眼里可能并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忙,恐怕你表姐我也无能为力,得皇上出面才行。” 沈若汐淡淡开口道“表姐,若汐并不是想阻止他娶妻,只是想要一张给萧承逸的休书。” “啊!”许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沈若汐的眼底微微泛红,非常坚定道“表姐,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当年我之所以嫁人,一是因为我对萧承逸有好感,二是因为我娘,也就是你的姑母,她不想我出事,想保留她唯一的骨血。 所以,我都按照母亲的意愿做了。可是现在,我夫君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我还守着他做什么呢?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恩爱,蹉跎我的岁月吗?再说,我的志向并不在此。” 女休男?这自古以来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听起来都让人心惊胆战,更何况对方不仅是四品官员,还是朝廷有功之臣,“这……自古也没有休夫一说呀。” “他背弃誓言,就该被休。” “休夫这么大的事情,表姐更不行,还得让陛下定夺。” 沈若汐鼓着腮帮子,有些赌气地说道“他恨我入骨,肯定不会答应的。” 许瓷轻笑一声,“皇上可不会恨你,说不定这正合他的心意呢。” “表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沈若汐道“我一直把陛下当哥哥看待,就像亲哥哥一样。” 许瓷忍俊不禁,“完了,这话要是让陛下听到了,可得伤心坏了!” “表姐!”沈若汐眉头一蹙,嗔怪道。 “好了,不逗你了,此事只能由陛下出面,也只有他才行。”许瓷收起笑意,正色道。 沈若汐却有些犯难 ,陛下不会帮她的。 许瓷语重心长道“若汐,表姐说个肺腑之言,休夫不可能,但和离可能行。 就算是和离,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会被吐沫星子淹死的!和离的妇人在众人口中也是弃妇?” 沈若汐眸子坚定,“一夫二妻就不会被吐沫星子淹死吗?我堂堂忠义候的嫡女,要跟一个孤女平妻,也会辱没了沈家一门忠烈。” 许瓷询问,“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了?” 沈若汐轻轻点了点头。 “你若是不方便去说,我可以出面请陛下为你做主。” 沈若汐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还是坚定道“还是我自己去给陛下说吧!” 许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爱来我这里我也能理解,毕竟皇宫规矩多,行事不便。但祖父母年事已高,时日无多,你还是抽空多去看看他们吧。” 沈若汐鼻子一酸,主要是见面不知道说什么,就像是将刚刚结痂的伤口再硬生生的撕裂开来,那种痛楚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的到。 “若汐知道了。”她轻声回应。 许瓷红着眼眶点头。 …… 御书房内,皇上正在专心批阅奏折。 太监总管七林小心翼翼地瞥了皇上一眼,欲言又止。 半天,七林恭敬地呈上茶盏道“陛下,这是南玉小国进贡的雪梨茶,清香扑鼻,入口干爽,请您品尝。” 皇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放下吧!” 七林放下茶盏,心中却满是纠结。 作为跟随陛下近十年的贴身太监,他几乎能洞悉皇上的心意,但此刻这件事他不知道要不要禀?。 七林又试探提议,“陛下,御花园的桃花开得正盛,您要不要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今天的七林的话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些,皇上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他,“有事?” 七林吓得一激灵,连忙跪地,磕巴道“陛下,无……无事!” “说!”皇上的语气不容置疑。 “启禀陛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萧少将军的夫人今天进宫了,还拜见了贤贵妃娘娘。”七林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皇上一时没反应过来萧少将军夫人是谁,但当听到她拜见贤贵妃时,终于知道是谁了。 皇上顿了一下,冷冷道“知道了,起来吧!话真多!” 七林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偷偷瞥了皇上一眼,心中暗自 揣摩着皇上的心思。 皇上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他的御笔却悬于空中,久久未能落下。 一滴墨意外滴落,将奏折晕染成一片斑驳,他猛然间捏紧了手中的笔杆,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它捏碎。 奏折上的字迹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是蚂蚁在爬行,皇上烦躁地将奏折狠狠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两年了,没想到仅仅提到她的名字,后劲还会如此之大。 他紧拧着眉头,声音冷冽地吩咐道“都出去,朕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七林心惊肉跳,没想到陛下还对沈若汐念念不忘。 他赶紧挥手示意御书房内的宫女太监退下。 很快,御书房便只剩下皇上独自一人。 她的七哥,自幼便与他交好,还是他的伴读。 她,作为沈家唯一的女儿,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小时候的她便长得粉雕玉琢,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然而,五岁那年她却意外失踪,让整个沈家人陷入了一片恐慌焦虑之中。 幸运的是,之后她便被寻回,家里人更是把她宠上了天。 街上传言她是被农妇收养,但只有少数亲近之人才知道,她被她师父所救,在药灵谷学得了一身非凡的本领。 他至今仍记得曾向沈逸瑾,也就是她的七哥,打听过她长大时的模样。 沈逸瑾总是神秘一笑,说等以后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他终于在沈府满池盛开的荷花岸边见到了她。 那时,她只有十四岁,身着粉色衣裙,缓缓转头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刻,仿佛天地万物都失去了色彩,只有她那一抹亮色深深地印入了他的眼帘,也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