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是女将星》 第一章 小将军救祖父 大雪纷飞,董招娣带领府兵一路北上,所到之处都是伏尸,硝烟弥漫,燕北虽已经下了一个月雪,但仍然抵挡不了城内飘出恶臭味,血腥味充斥口鼻,感觉下一秒胃里的酸水便会喷涌而出。 城门下一群人绕圈而坐,嘴里似乎在嚼着什么,带走近些才看清楚,他们怀里正抱着一位孩子的尸体,他们周围都是结冰的鲜血,目光呆滞地看向董招娣他们。 看到这一幕后的府兵,眼神迅速闪躲,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声呕吐声! 而董招娣目光如炬,眼神中透着冷冽,转而又散出悲哀之态,还未等人察觉就快速收敛好表情,继续表现出一如既往的神情,董招娣转头看向因作呕而离队的府兵,“吐好了吗?吐好了迅速归队赶路。”语气充满着威严,听不出任何情绪。 待董招娣回过头,便看到难民们正成群结队向董招娣的马匹走来,有的难民口中还流着血,有的口中衔着是树皮,嘴里还嘟囔着 “给口吃的吧!求求你把你的马儿留下来让我们吃了吧!要饿死了! 要饿死了!并不断地拖拽着缰绳。” 马儿因难民不断拉扯而受惊躁动起来,似乎要将董招娣从马背上震下来,招娣一手紧勒缰绳,一手用剑柄挥舞,驱散人群,在马蹄落下之际,招娣拔剑抵到躁动人群头儿的脖颈间,“我乃朝廷派来的援兵,我看谁敢放肆!” 有不怕死的难民,也或许是饿急眼的,执意上前试探。 董招娣手起刀落,划过难民的小臂,只见血喷涌而出,难民紧紧捂着出血口,但血似乎没有停下的预兆。 那人似乎渴极了,口衔伤口,半天不曾换过动作,只见喉结上下动着。 周围难民生怕招娣剑伤到自己,不敢再上前,随后便有两位府兵乘马上前,护着董招娣左右。待难民都散开,董招娣对府兵西山耳语“把干粮留下。” 头也不回地策马往城中走去,身后的难民看到食物后,迅速地吞入口中,有的吃完后向董招娣的身影磕头谢恩,有的因为吃得太快被噎住了,急忙又捧起死尸的手臂饮着剩余的惨血,有的因没抢到食物的而大打出手! 进城后一片寂静,董招娣一手拔出剑,一手向府兵做出戒备的手势。 转眼,董招娣就被西周兵围住了,看似岌岌可危,处于下风,董招娣脚蹬马背,一个后空翻,马儿也随着她的动作冲出包围,随着她缓缓落在马背上,她单手持缰,右手持剑在做出一个冲的姿势时。 府兵西山喊到“列方阵。”顷刻,就将方才还气焰嚣张,认为带头的是个女娃娃,就以为好欺负的西周兵,层层围住。 董招娣收回剑说“一群散兵不足畏惧,捆了,太阳落山之前我要知道兵马大元帅藏身之地,严审。” 一刻钟后,破旧房屋中传出阵阵的哀嚎,西山拿着沾了盐水的马鞭,狠狠地抽打着。 府兵西山“我劝你们迅速招了,也可少受一些皮肉之苦,现在小爷我大发慈悲用的盐水伺候你们,你们还能受,待你们招供后,小爷也可放你们一条生路,若再嘴硬小爷我就换成粪水,恶心就不必说了,搞不好小命都搭进去喽。” 董招娣听完推门而入“盐水,盐多贵呀!他们也配!杀我大燕百姓,毁我大燕家园,杀人放火,手无寸铁的妇孺都不放过,两国交战,百姓何辜,你们已经掠了将领,为何不放过城中百姓。” 董招娣看到城下的难民后就立刻明白了,西周将领定是下了屠城的军令,但未想到城内的情况如此惨烈,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三岁的小孩,无人幸免,留在城口的难民不过是西周兵的障眼法,就待援兵进城,来个瓮中捉鳖! 谁知他们遇到的不是皇家御林军,而是一支不明来路的队伍,带头的又是个一位十一岁小女娘,就不曾放在眼里,同时也撤回留在城内大部分西周兵。 同样西周兵也不会想到一个不足畏惧的女娃娃,接下来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府兵西山多年后想到董招娣对西周兵说的话,仍然会毛骨悚然,背后会立刻冒出冷汗。 董招娣知道城外的难民吗?你知道他们吃什么吗? 西周兵眼神躲闪,额头的汗珠划过眼睛,不敢正视董招娣的眼神! 董招娣用刀柄滑过他们的脸,带着挑衅的目光说“看样子是知道!你说,如果我把你们的筋挑断,扔到城门口,你们会怎样?” “放心!刚开始他们会一动不动,只会死死地盯着你们,他们呀!要等你们 半晕的时候,向你们靠近,这样他们良心就会少受一些谴责,没有愧疚的撕裂这你们,甚至还会带着享受,那种样子就像是你们平时吃饭一样,而你们也能清楚的感受他们咀嚼的声音,但却无力挣扎,感受到蚀骨般的疼痛却无法反抗” 招娣表情微怔,继续说着,“但这,都不是最痛苦,最痛苦的是你们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生命在一点点地消散!” 董招娣眉毛挑起,顺手就将剑刺到了西周兵的大腿上! “说,我们大元帅被你们关哪了?”说着招娣用脚狠狠地转动了刀柄,不时还有血滋到招娣的鞋子。 西周兵本就被刚才的话,吓得胆寒,腿上的刀伤,更加冲淡了他的意志,只想快点结束伤痛,于是连忙说“雄南谷,我们在那扎了营,大元帅由国公爷亲自看守” 董招娣听完,眉角慢慢舒缓,好似松了口气,她时隔一月终于听到了爷爷的下落,但面上依然一片冷漠,随后嘴角微微上扬“扒了他们的衣服换上,将他们剁了,带上!”随后快速整理队伍,向雄南谷赶去。 西周镇国公段鹏汉帐内 段鹏汉“董大元帅,你我虽敌对多年,但我对你确实由衷的佩服呀!今日我也是诚心请你吃饭,望董老爷子成全在下的惜才之心。”将刚才倒好的一杯酒,推到董怀仁面前。 董怀仁眼角乌青,嘴唇上还有血痂,头发凌乱,一溜白发,垂在他的眼前,迟缓地拿起眼前的酒杯,再碰到酒杯时,手不自觉打着颤,衣袖出还有一滴血滴到了桌面,细看手臂,有着数不清的伤。 董怀仁艰难地将酒送到嘴边,虽然狼狈,但不失将帅的威严,董怀仁抿了一口酒,缓缓开口“好酒,只可惜老头我有伤在身,不宜多饮,要不然今日定当与段将军一醉方休呀!” “董老爷子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喽,我不明白董大元帅还在固执什么,元帅想要统一天下,想要黎民早日脱离战乱之苦,不管你想要什么!所有的一切西周都可以满足你,况且你我早日联手何惧左渤十三城,董家军与我西周段家军联手,我相信不出五年,天下便会统一,难道董老爷子不想早日看到山河无恙的那天吗?难道董老爷子不想流芳千古吗?” “我董家世代忠良,从无叛臣,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绝不投敌,绝不为西周臣,你既然有惜才之心,何不一刀给老头我一个痛快呢?怎么?不敢是吗?舍不得是吗?你怕杀了我,你不仅会失去董家军的助力,还会引起董家军的愤怒,对吗?你怕他们背水一战,你怕宰了你小子对吗?” 段鹏汉怒不可遏,怒气上头一脚将董怀仁踹翻在地,用手死死地掐着董怀仁的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 怒道“我是不敢杀你,但这不代表我不敢杀你的儿子,听说那蠢货是你们董家唯一的男丁,董老爷子不当反臣,怕对不起列祖列宗,那董家绝后,就对得起董家祖先了。” 董怀仁大笑起来,笑声让段鹏汉恐慌又加大了掐着董怀仁脖子的力度,董怀仁依然在笑,段鹏汉怕真的掐死他,因畏惧董家军,便慢慢松了手。 良久,董怀仁说道“无后又如何,只要百姓安康,山河无恙,董家军不倒,我董家军的精神定会吹到天下的各个角落,那时人人都是我董家的儿女,是我董家的子孙!” 段鹏汉擦了擦手中沾着的血,摸了摸额头双手抱在胸前。 “老爷子真是固执,燕国皇帝早已认为你已经投靠西周,你可知大燕已经与我们西周和谈,愿意割舍燕北,至于你的死活,还有董家军的死活可只字未提,你还能有如此忠心,真叫人佩服呀,董老爷这样的皇帝不值得你抛头颅,洒热血呀!这样的大燕不值得你拿命守护,你守了三十年的燕北很快就是我们西周国土了,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你依然是燕北的王。” 段鹏汉蹲在董怀仁面前,语气诚恳了不少,不像方才的冰冷说“董老爷子,不要这么固执,只要能够统一天下,你又何必在意这天下是姓燕还是姓周呢?” 未等董怀仁反应,就听到帐外,“有野狼来了,快准备火把。” 随后喊叫的人就被野狼扑倒,那人瞬间就被撕碎,转眼间,帐外都是野狼的身影!让西周兵不敢喘息,生怕下一秒就成了野狼的食物! 段鹏汉正要走出帐内,就见一把剑抵在了他的脖颈,冰凉凉的触感,让段鹏汉打了个冷颤,持剑的人,身材娇小,身穿淡蓝色的军袍,暗黑色的盔甲衬得她皮肤分外娇嫩,但眼神中透出的杀气,却不像她的皮肤一样稚嫩, 持剑人正是兵马大元帅的小孙女董招娣。 董招娣盯着段鹏汉,“别出声,引野狼进来,我们都得死。”余光瞟过躺在地上的祖父,手中的剑死死抵着段鹏汉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对祖父说“爷爷,还能动吗?”说完将自己另一把长剑扔到了董怀仁面前。 董怀仁用剑抵着地面,吃力地站起,粗重地喘着气“小伤,爷爷我宝刀未老”随后用剑刺穿了段鹏汉的小腿,迅速地抓起孙女董招娣的手,向帐外走去! 段鹏汉因突然的疼痛而惨叫起来,迎来了不少野狼,无暇顾及上董怀仁。 出了帐外不久,董怀仁就有些体力不支,这时有野狼向他们走来,董招娣发现了祖父的异常,搀着祖父力度大了几分,随手将腰间布袋的碎肉向野狼扔去,趁着野狼放松之际,一剑砍下来野狼的头,碎肉喂不饱饥饿了许久的野狼,带吃完碎肉,下一个目标就是她和祖父! 董招娣扶着祖父艰难的向军营外走去,路上还要顾及随时扑过来的野狼,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见祖父就要昏厥,拍了一下祖父的脸说“祖父,别睡,坚持一下!我已经让西山带领府兵去救董家军了,我们约好在树林口汇合,他们都在等你,燕国还在等你。” 良久,董怀仁缓慢地睁开眼睛,“我家英英长大了,可以保护祖父了!” 听完祖父的话,董招娣这才表现十一岁孩子的样子,抽泣哭了出来,董怀仁慈爱地笑着“刚夸你长大了,怎么就跟小哭猫一样了,走!英英,祖父带你回家。” 第二章 小将军击杀段鹏汉 董招娣策马带着祖父来到树林外,将食指放在嘴边,一声清晰的哨声,响彻树林,黑色笼罩着整个树林,若不是提前商量好,没有人会注意到藏在林子里的众人! 董招娣下马后,慢慢地将祖父扶下马,祖父因为伤得太重,只有一点模糊的意识,将他交给董家军众人时,嘴里还念着,董招娣的小字~英英。 待祖父和童家军走远,董招娣才缓缓舒了口气,转头上马,乘马到树林深处,回头望着走远的董军家! 在月光下,还能看到董招娣在脸上的泪痕,也许是天气太冷的原因,那泪痕晶莹剔透地闪烁着,但在如此漆黑的夜晚,又如此紧张的时刻,没有谁会注意到董招娣刚才是不是哭过了! 冷风呼啸而过,吹动着树林,呜呜作响,府兵西山鼻头微红,不时还吸溜着马上要流出来的鼻涕,见他搓了搓手,然后哈了一口气,随后开口“哥哥们!拿出气势,一个人要给我造出十人的声音,要记住这片小树林是我们的最后防线,绝不允许西周兵踏入!”虽然呢喃细语但不失气焰。 董招娣目光如炬,那眼神仿佛在告诉众人,今日“过此林者,杀无赦。” 顷刻间,一阵阵马蹄声响起,那领头的身穿暗红色盔甲,军袍上还绣着金丝蟒,与他那小腿上绑的白色绷带形成鲜明的对比,来人正是西周镇国公段鹏汉! 这时,董招娣拿着弓箭,正对着段鹏汉的心口,就等着段鹏汉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呼吸之间“嗖的一声”,高坐在马背上的段鹏汉坠马落地。 西周兵看到镇国公受伤,方寸大乱,有些西周兵甚至拿刀乱挥了起来,不等镇国公段鹏汉站起,林中又冲过来一支箭,紧接着又是一支,十支,百支……地向西周军冲来。 段鹏汉颤巍巍地站起,吐掉嘴里冒出的血,大喊“盾牌”,还未等盾牌高高堆起,又有成千支羽箭向西周军冲去,西周兵因箭的冲击,重重地倒在地上,西周镇国公,捂着伤口吃力地挥动着向他飞来的箭! 府兵西山“姑娘,羽箭快要用完了。” 董招娣眉头紧紧地皱着,这么寒冷的天,额头上还冒着颗粒般大小的汗珠,手持弯弓,眼神从未离开西周兵,看着一个个倒下的西周兵,此时正是杀了镇国公的好机会,但是她不能冒险,她很清楚地明白,这群府兵无法与从军打仗多年的段家军相比 祖父带伤这会恐怕还没有走远,她要拖住时间,她不能冒进,成败在此一举!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祖父带她去围猎时,祖父的话“越是慌乱时刻越能扰乱敌人心神,别怕,手扶稳,瞄准了!” 对,瞄准了!嗖的一声羽箭向镇国公段鹏汉过来,划伤了他的手臂。 随后董招娣喊话“国公爷,我劝你还是投降吧,我大燕对你也是有惜才之意,你来我大燕,我大燕也能替你实现你的宏图大志。” 段鹏汉“董家人好本事,连小女娘都这么厉害,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但对你这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我何惧矣!我让你一只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国公爷,我想您胸口的伤让你不好过吧!你确定你可以!你不怕我,也不怕我身后的董家军了吗?” 林中传来一声声“杀”在不绝于耳地在西周兵周围环绕! 随后,西周小兵大胆向林中扔去了火把,只见林中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刚才还大着胆上前的小兵瞬间就慌了神,在退回去的时候,因地面结冰狠狠地摔了一跤! 段鹏汉看到林中场景,喃喃自语,怕是有沈老爷子给这小女娘撑腰,这小女娘才敢如此猖狂,怕是就等我们上前,将我段家军一网打尽! 董招娣看对面迟迟没有反应又继续说着,“国公爷,你别忘了你现在所处的位置,你踩的地,你头顶的天,你所在一寸之地都是我大燕的天,大燕的地,岂容你们放肆!董家军听令,放箭!” 西周军慌忙地往后退去,镇国公段鹏汉带伤在身,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眼看飞来箭越来越多,而自己每一次的挥箭都扯着胸口伤撕裂般的痛,又怕中了董家军的计谋,眼看实在抵不过连忙下令“撤,撤退!” 董招娣对西山说“按原计划行动,我带一部分人去追,不要让他们察觉出阴谋,再为撤退争取点时间,你带人迅速向城内撤,准备好武器,随时准备迎战。” 董招娣追到中途,看段家军没有任何察觉的迹象,立马调头,向城内奔去! 西周帐内 军医尤百草慌 手慌脚地给镇国公包扎完伤口,嘱咐到国公爷“伤口不要沾水,最近一定不要再动武了,免得撕裂伤口。” 镇国公段鹏汉“不动武我怎么打仗,眼下让董家军回来老巢,马上就要找我算账,不让我打仗是要让我等死不成。” 军医尤百草“国公爷不要小看胸口的伤,虽无性命之忧,但不加以养护怕是会烙下病根,要是严重的话,恐怕活不过四十呀!” 军医尤百草摸了摸胡须,眼神时不时看着国公爷,生怕不注意就惹怒了国公爷,见国公爷未露怒色。 又慢慢补充“国公爷,福大命大,那羽箭虽正中胸口,许是皇恩浩荡,差了一寸,未伤及国公爷内脏”说话间还向西周方向作揖! 镇国公挥了挥手,示意军医尤百草退下,独自暗想,这一寸不是皇恩浩荡,是小姑娘年纪小,力气小,才让我侥幸逃过一劫,若是换成别人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娘,如今就有这样的能力,待过几年怕是无人是她的对手! 这时帐内走进来五岁的幼童,颈上环着银白色的平安锁,穿着红色花袄,手里还拿着一截截的枯草,跌跌撞撞地向镇国公跑来。 奶声奶气地说“爹爹,刚才可吓死我了,我狩猎回来,经过小树林,看里面站满了人,哥哥大着胆子往前仔细一瞧发现是用这个编成的小人,我看着可好玩了,让哥哥带一个,哥哥却不带,真是气死我了”边说边挥着手里枯草。 镇国公听完幼子的话,紧紧地抓着小儿子的手臂,凶狠地说“那片小树林。” 小儿子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泪花在眼眶打转! 这时穿着白色暗花苏绣锦衣的少年,用折扇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浓浓的眉毛棱角分明,古铜色的皮肤,不管是眼睛,鼻子……长得都极其精致,帐内瞬间就多了一束光亮,将扇子轻轻一甩,随后缓缓开口。 “就是咱们军营外的小树林呀,我们平时老经过的,爹不记得了吗?” 开口的正是风靡西周,每个西周女娘们都想嫁的镇国公嫡长子段凝钰。 镇国公段鹏汉拍手言道,“遭了,中计了,竟然让个女娃娃算计了,集合!集合!给我追!” 镇国公不顾自己的伤口,也顾不上最宠爱的幼子,还在哇哇大哭,就立马翻身上马,往城内奔去! 五岁幼童抽泣地喊叫着“爹爹,坏坏,爹爹不疼我了。” 段凝钰看着爹异常的举动,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看着大哭的幼弟,立马抱起来哄着,轻柔地唱着儿歌,凝康不哭,哄小孩的动作一气呵成,举手投足间像是已经有了几十年来经验的奶娘! 镇国公段鹏汉,带着段家军很快地追了上来,这时天刚刚擦亮,能很清楚地看到林中扎地稻草人,段鹏汉顾不上生气立马往城内奔去。 城门上,大元帅董怀仁望眼欲穿,焦急地等待着孙女的到来,任凭董家军众人如何劝阻,都不肯回房休息! 董家军甲“元帅放心吧!我观姑娘昨日行事,颇有您老当年大将之风呀!带着一支府兵就让从战多年的段家军,吃了大亏,这次也是多亏了姑娘,我们董家军才能扭转乾坤,燕国才不会走向危机呀!” 董家军董修德“不愧是将门虎女,从昨日的野狼、夜袭、林中决战,再在到事后的撤退,每一步都算无遗漏,除了这过人的计谋,更佩服的是她的胆识呀,谁家女娘能做到其中一步,祖坟上怕是都要冒青烟了吧,更何况姑娘每一步都做到了,还做得那么好,真是让人佩服呀!若是男子就好了!” 大元帅董怀仁听到这话,狠狠地瞪着这个跟了自己三十年的副手,呵斥道“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在我们董家军只要是能打仗的,能打胜仗的,管他是女子男子,昨日之事若男子就能比得上我家英英了吗?” 愤怒引起董怀仁剧烈的咳嗽,“你去内堂看看,身为男子的董毅,我的儿子,英英的父亲,被野狼咬了个芝麻大的伤口,就嗷嗷喊着,真是丢死人了!你们也是男子,怎么当时还要我家英英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娘救呀!你们没有感激之情就算了,现在还要挑我家英英是女子的身份来,真是白活这么久了!” 董怀仁这话虽然骂的是他人,但何尝不是在骂他自己呀,在很多年前他就发现,英英不管是对兵书,还是骑马射箭,任何有关战场的东西,董招娣都是一学就会,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 那时他也曾可惜,若英英是男子就好了,经历 昨日之事,董元帅明白了,也想通了,谁说女子不能带兵打仗,谁说女子不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不能我家英英就开了这先河! 说话间就见城外有骑马的身影,董大元帅看到是英英后,立马喜笑颜开,顿时就忘记刚才的不快,连忙招手下令,开城门迎接,还没等董招娣走近,就发现招娣人马后面也追着一队人马,正是那镇国公段鹏汉。 眼看着段鹏汉与招娣的距离越来越近,城门上的董大元帅董怀仁,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立马拿去大弓,瞄准西周镇国公段鹏汉。顷刻,三只箭羽就垂直地立在段鹏汉的马儿面前,马儿畏缩地不敢上前。 董招娣顾不上回头看,用力地挥打着马鞭,迅速地向城内赶去!段鹏汉此时命人拿来了攻城锤、攻城车,眼看大战就要一触即发! 城楼上的人看到攻城车,也立马慌了神,有冷静的人立马下令快关城门,有的扶起董大元帅,想让董大元帅迅速撤退。 董怀仁甩开抓住他手臂的人,吼叫到,“不许关城门,准备投石炮,听完指挥,攻敌!” 有人上前劝告,“元帅,董家军还未恢复,眼下武器不足,粮食也不足,兵马也不足,还是撤吧!” 董大元帅董怀仁“胡说!燕北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初丢了,我们撤了,导致伏尸百万,你回头看看,那百姓们的尸体还在街道乱扔着!现下燕北回来了,岂有再退之理。” 董怀仁看到,董修德也要上前劝说,便怒吼道“再说撤退者,我按扰乱军心处置” 城下段鹏汉拿起沈元帅射过了的三只箭,嘴角微动“你祖父的,我还给你!” 三支箭羽就向董招娣飞去,董招娣从腰间拔出双剑,用脚勾着缰绳,用双剑迅速打断飞来的两只羽箭,但一支箭,向府兵射去,眼看就要正中府兵,董招娣“小心”还未说出口,千钧一发之际,便向府兵扑去,想通过跌下马,来躲过这一箭。 可是箭还是直直插入到招娣的左肩后背上,众府兵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去的滋味!纷纷下马支援! 离城门不到百步,她们却看不到回家的希望 这时被救下的府兵,拔出刀看着慢慢走近的西周兵,对众府兵说,你们带姑娘走,我殿后!未等众人反应,董招娣不管疼痛,折断射入她胸膛的羽箭,用食指轻轻地划过下唇,随后抿了抿下唇,淡淡开口,“原来血是这个味道!” 看向众府兵,“我怎么带你们来的,我就要将你们完好无损的带回去,谁也不许死,不要恋战,趁城门关闭前,退回城内!” 第三章 小将军救我 初升的太阳,温暖地照到了董招娣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因为下了一夜雪,睫毛上还有小小的雪花,不久就化成水珠,从招娣眼角划过,顺着招娣柔软的下颌后滴落在了长剑上,招娣举起长剑,倒退地向城内走去,眼神里充满着戒备! 脚步声嘎吱嘎吱地响起,西周镇国公段鹏汉向董招娣逼近,雪珠结成冰趴在他的眉毛上,嘴唇泛白,面颊处泛红,开口后的一阵哈气随风飘走。 “《孙子兵法》学得不错,但《女诫》才应该是小女娘学的,学着爷们儿打仗,就应该想到如今的下场!”说罢!向身后的府兵挥手,段鹏汉因为策马胸口的伤又隐隐地作痛起来,捂着胸口突然怒到“给我杀,一个不留!” 发号施令完毕,西周兵就向董招娣他们围了上来,董招娣挥舞着双剑,侧踢将一个西周兵打倒在地,府兵看到后,立马砍向西周兵,鲜红的血浸红了白雪。 见包围圈有了空隙,府兵们立马列了阵型,董招娣踩上府兵的手臂上,将双剑在空中一转,双剑立马就合并成一支长枪,府兵们和董招娣配合得极好,几招过后,西周军就处于下风,畏缩地不敢上前。 段鹏汉看到后,立马提着大刀向董招娣砍去,董招娣用长枪抵住突然砍来的大刀,段鹏汉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十一岁的小女娘终究还是抵不过,便重重地磕到城墙上,背后还有残留的断箭,又磕得实在太重,董招娣没忍住地吐出一口血来! 不等招娣反应,段鹏汉继续加大了手中刀的力度,眼看刀就要抵到招娣的脖颈处,董招娣将握着长枪的手,向外一伸,那长枪又变成了双剑,招娣用左手的剑刺向段鹏汉的胸口,本就有伤的段鹏疼得立马后退,跪倒在地,段鹏汉放开的一瞬间董招娣仿佛向虚脱了一般,连握在手中的剑都掉落在地。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昨晚又是一场苦战,她能坚持到现在实在不易!府兵们看着快要昏睡过去的董招娣,不禁后怕起来,害怕自己命丧于此,甚至后悔莽撞地跟随董招娣来到燕北! 眼看城门就要关闭,就在这时董大元帅手持弯弓,策马向招娣走来,有了祖父和董家军的助力,府兵们迅速地突出重围,董大元帅董怀仁单手拎起昏厥的董招娣,迅速向城内撤去! 回城后的众人,不等停歇,就分配到各个阵地,严守以待,董大元帅董怀仁,交代好招娣后,立马从军作战,在城墙上指挥作战! 内室 董招娣侧卧在床上,不见军医医治,痛入骨髓的伤让她无法沉沉睡去,只听门外有说话声、有两军交战的声,此起彼伏地传到招娣的耳中! 董毅瘸着腿被两三个人搀扶着站着招娣的门外“不行,不许,男女授受不亲,你个男的怎么能进去给招娣治伤呢?我家闺女还没有许配人家呢?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你让我家闺女脸往哪里搁呀,我董家脸面何存呀!叫女医来!” 军医“董督尉,眼下别说女医,督尉怕是连个女娘都找不到,再说医者眼中不分男女,只有医患,况且如今董姑娘的伤得如此严重了,若再不及时医治,恐性命攸关呀!” 董毅瘸着腿拽着军医衣领,呸,将一口痰吐到了军医脸上“我看你就想占我家闺女的便宜,我家闺女长得明艳动人,你小子,怕是起来色心!女子清白是天大的事,招娣就算死也得清清白白的死,不能给董家抹黑!” 董招娣听完冷笑一声,用着仅有的力气喊着“爹爹,爹爹~” 董招娣猫叫的声音在鼓噪声和他爹爹的大嗓门声中,实在显得可有可无!董招娣用力抓起床幔,吃劲地坐起身来,将青花色的杯子,扔向门前,随着茶杯落地的声音,门口的争吵声也停了下来! 董毅“什么声音?”扶着董毅的小厮附和到“姑娘房中传来的声音,姑娘许是醒了!”董毅听罢,高兴地放开了军医,一瘸一拐地向招娣房中进去,推开门前,还打开扶着他的小厮,“你们在门口守着,不许进去,然后盯着军医,你不许看!” 进去后立马抽泣到“闺女,我的好闺女,你可算醒了,你让为父好生担心呀!”说完就掩面哭了起来! 董招娣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安慰眼前的父亲,“爹爹,你命人拿屏风来,让军医隔着屏风给我瞧瞧,总要我先止住血才行。”董毅看着眼前的女儿,面无血色,嘴唇上还结着血痂,与昨日救他时的气势完全不一样,董毅也是满眼心痛,想着隔着屏风医治,就算传出去也不会造成不好的名声,便让小厮立马去办! 良久后!军医隔着屏风,靠着一条长长的红线查看着招娣的病情,随后就立马写方子,又从药箱着拿出红色的药瓶,递到董毅手中,俯首作礼“董督尉,这粒药丸,你让姑娘服下,可以稍缓疼痛!” 董毅将要喂到招娣嘴边,拿水让招娣服下,但水还未送入招娣口中,董毅便急匆匆地走出屏风,招娣无奈之下只好生吞。 董毅“那这伤几日能好呀!招娣几日能下床呀!” 军医无奈到“姑娘体内断箭,还没有拔出,伤口自然是不能愈合的,眼下只是暂时无性命之忧,但若过了今晚不能拔出箭,只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回姑娘了!” 未等董毅暴跳如雷,屏风内的董招娣开口“劳烦军医告诉我如何医治,我自己来!” “那怎么行,多疼呀!闺女你怕是还没拔出断箭就疼晕过去了。” “那爹爹可还有其他的法子,若爹爹真的心疼女儿,不如让军医医治好了!” 董毅怒斥道“成何体统呀!你不要名声了!你不要我们董家还要呢!” 在董毅说话之际,军医就已经将治疗方法写好,交到了董毅手中,连忙又从药箱里拿出来蓝色药品,向董招娣说道“姑娘,这药撒在伤口处,可以止血。”便作揖告退! 董毅看着手中的方子,让小厮准备好需要的东西,便将方子放到女儿手边,便满眼不舍地关门离开,眼神里仿佛也透着作为父亲的不舍和担忧!他只有董招娣一个孩子,怎会不疼她呢!但这份疼爱与自己的脸面和董家的荣誉相比,便不足挂齿了! 董毅出门后,四五个小厮立马围了上来,董毅连忙让小厮扶他去追军医,军医看到董毅后认为他是关心女儿的病情,谁知他说的话差点将他气绝过去! 董毅“军医,刚才是我担心女儿的病情太冲动了,才会对你如此无礼,不知你刚才装在红瓶子里的药丸还有没有呀,我这脚上的伤实在太疼了!疼得我昨晚都没睡好!”军医无奈,便敷衍了几句,就找借口离开了! 屋内 董招娣紧咬着口中的方帕,便开始处理伤口,她拿着小弯刀,慢慢插入伤口处。 董家军的箭,是双翼箭头,带有倒刺,若处理不好,会生生地扯下肉来,所以要格外小心,平时军医在处理类似的伤口,都是要有麻沸散才敢动手,若没有麻沸散,病人会因为弯刀剜入伤口的时候,活活地疼死。 伴随着她的动作,艰难地剜出断箭,额头上细汗直冒,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随着“咚”的一声,那断箭被董招娣扔进清澈的水盆,没过多久鲜红色就铺面了水面! 招娣连喊疼都力气都没有,也不敢昏睡过去,若她睡过去了,怕是再也醒不过来!她颤巍巍地将药撒到伤口处,白皙的皮肤上血肉模糊伤口显得十分触目惊心,半眯着双眼包好伤口,连衣物都未穿好就沉沉地昏过去!说来也是庆幸她昏过去前将伤口都处理好了! 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等醒来漆黑的房内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城外的炮火连天声,隔着老远仿佛都能闻到硝烟弥漫的味道,她忍着痛穿好衣物,扶着墙壁,缓慢地向门外走去! 小厮看到招娣的身影,“姑娘你醒了,我去告诉都尉”董招娣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去,让他把军医叫来,又连忙问他,现在战况如何了! 小厮只是说“大元帅还在城墙上指挥,西周军好几次蹬着云梯上来,都让董家军打了回去,他们一直再攻,大元帅下令死守,眼看着武器,食物越来越少,西周军这是要活活的将我们困死在城内,饿死在城内!” 燕国皇帝燕隆昌听到董大元帅和董家军在城门死战的消息后,也立马下旨召回使臣,但对燕北却未有任何的旨意,没有派援兵,也没有运送粮草!对待燕北就是一个态度“不闻不问,任凭死活!” 西周军已经攻城三天了,不少士兵看到久攻不下,也丧气了不少,不少人也劝镇国公,暂时撤退,士气不足,则事不成,而镇国公段鹏汉好似着了魔一般,谁的劝告也不听。 谁来劝都是用“现在不摁死了董家军,带他养精蓄锐谁还能与之抗衡。”来堵他们的嘴! 其实段鹏汉心里最明白,他是怕董招娣,他害怕董招娣将来成为西周无法抗衡的人,董怀仁再厉害也老了,而董招娣她有大把的时间来修理西周,来收复天下,所以他要在她羽翼还未丰满的时候,彻底毁了她! 两军交战,谁也不肯服输,就在要鱼死网破的时候,段家军竟然退了 ,原因自然不是段鹏怀不想打了,而是西周皇室出事了! 而董家在西周退兵三日后才知道西周皇帝驾崩,太子又突然暴毙,西周几位皇子夺嫡,在都城各路人马大打出手,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而西周大臣们也是搅乱朝纲,镇国公早已是西周大臣的眼中钉,害怕腹背受敌,连忙下令撤退赶回都城,稳定朝纲。 不久燕北也接到了皇帝久违的圣旨,这次传旨的不是以往的宫廷宦官,而是陛下身边的御林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马大元帅董氏,镇守燕北多年,劳苦功高,特恩赐回京,共享天伦,即日起程,钦此!”言外之意就是董怀仁,董毅,董招娣,董家三代一个人也不少的回燕都参加燕国皇帝的鸿门宴! 董怀仁收到圣旨连忙召集董家军众人,交代了燕北战后诸事,又命董修德全权接管燕北事宜,还特别嘱咐到,注意左渤十三城突袭,便被御林军带走了! 马车内 董毅“父亲大人,皇帝真是重视我们董家呀,派御林军亲自护送,这份恩德怕是我们董家独一份吧!” 董怀仁“这是我儿子吗?” 董招娣“这是我亲爹吗?”两人内心独自暗语! 董招娣看着满脸皱纹的祖父,眼角下还有淡淡乌青,拍了拍祖父的手,以示安慰。 其实她和祖父都明白,这次董家被俘,差点导致丢城,燕国皇帝心里还是有疑虑,还在疑心董家的忠心,即使没有疑心,此次也是皇家接手董家军的最好时机,皇室不可能放过天赐良机! 泉宁镇 董招娣掀起车帘微微探出头,看着满天的飞雪,不由地伸出手,抓着飘来的雪花,也只有在祖父面前,她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孩子气! 这时巷子里跌跌撞撞地出来一位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雪天大滑,少年跑得极快,就见少年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但却不失窘态,不等男子站起来又有几位身穿麻衣的壮汉围住男子! “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愿意接客为止”说话的是位女子,可周围却没有见到女子身影。 少年受了好几棍子,嘴角血滴落在他蓝粉色的绸纱上,固执地向前爬去,不肯回头看一眼,这时巷口才出现刚才说话女子的身影,是一位身材微胖,梳着妈祖髻,涂着娇艳的口脂,美的不可方物,女子单手叉腰,许是刚才跑得太快,还在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当小官有什么不好的,原先你干乐师,也不是把男人哄得好好的吗?现在装什么!” 少年没有开口,匍匐地向前逃去,女子看男子不说话,下令“接着打,不要伤到脸就行!” 眼看棍子就要落下,只听马车内传来声音“住手”众人看到是四马驾车,瞧见是御林军护送,明白车内的人定是来头不小,也不敢不听从命令。 “这个人我要了” 向领头老鸨扔过去一锭黄金,老鸨看女子出手阔绰,又是一位黄毛丫头,认为好拿捏,便还想再敲一笔。 犹豫地开口“这人是李知县看中的人,小女子万万不敢做主呀”老鸨用手帕擦着不存在的眼泪,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董招娣“哦!看样子还有人敢和董家抢人”随后将荷包扔向女子,“里面的钱可以买下你的青楼,青楼我不要,我就要这个人!” 老鸨拿到钱后将身契交于招娣便也不再纠缠,欢欢喜喜,扭着小腰走了! 董招娣扶起雪地里的少年,当招娣对上男子的脸时,一时间也愣了神,招娣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他的样貌就算对上方才的女子也毫不逊色。甚至还高出不少! 少年作揖“多谢小将军相救!” 第四章 跟随小将军 二月的天气分外寒冷,这个寒冬仿佛比以往过得还要慢些,路上的行人极少,商贩们蜷缩着身体,踱步着驱散寒气。 冰冷的天气,显得男子脸色格外惨白,没有任何血色,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却又不失柔美。 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黑眸像林间的小鹿,清澈干净,不染俗世,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能感受到春天的温暖。 少年单穿一件薄薄的轻纱,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身体站得笔直,要不是董招娣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还以为他不知道冷呢! 董招娣解开自己淡蓝色镶着驼色风毛的斗笠,踮着脚给少年披上,少年低着头,膝盖微微弯曲,招娣微凉的手指,轻微碰触到少年的侧颈,淡淡的鹅梨香游进少年的嗅觉,貌似还有药香! 少年不敢细闻,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女子的一举一动,暗想“她和青楼里的姐姐们不一样,没有浓郁脂粉气,身上的味道真好闻,长得也很好看,原来女子穿盔甲也能这么好看!” “小将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手中不停地忙碌着,在少年的胸前系了蝴蝶结后,便与少年保持一丈多距离! “小将军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你吗?”侧着头问这招娣,像毛茸茸的白狐一样,再配上男子精致的面容,忍不住想让人捏他的脸,好好蹂躏一番! 董招娣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终于明白李知县为什么非他不可了,这样的脸,这样的神情,怕是世间没有人能抵挡吧! 董招娣没有回答他的话,将腰间的金黄色的玉佩交给男子,“元宝呢,刚才都给了老鸨,你拿着这块玉佩去当铺,可以让你在这镇上卖个好点的宅子,你也可以做点营生,日子也会一天天好起来!”转身就向马车走去! 少年看女子要走,连忙跪在招娣的面前,挡住了女子的路!“小将军既然买了奴,以后就是奴的主子,奴对主子会忠心耿耿,肝脑涂地的。”将玉佩双手呈上! 要是以前董招娣自然会带着他回董家,但此次进燕都董家命运未知,弄不好还会诛九族,到时候自然也护不住董家的下人们,她又何必再连累眼前之人呢? 董招娣单手扶起少年,“我此去燕都,命运未知,不小心还会连累你,你跟着我没有好果子吃,你还是速速离去吧!”言罢,踩着御林军的单臂进入马车内! 少年望着马车,眼里泛着泪光,“难道姐姐们教的法子对女人不管用,以前在臭男人们身上使可从无出错呀!” 车内 董大元帅董怀仁看到这一幕,笑着对刚进入车内的招娣,摸了摸招娣的头,满眼的慈爱“再过几年我家英英就要议亲了,祖父一定将全天下最好的男儿找来,让英英挑。 董招娣低头拍着落在肩上的雪,“我才不要议亲呢?我要和祖父一样带兵打仗当个小将军。” 随后又将冰凉的手放在已经呼呼大睡的董毅的脸上,董毅大声喊叫起来,车内传出了一阵阵的笑声! 董毅摸了摸脸颊,皱着眉头看着招娣,满脸的慈爱“我刚睡着,你就闹我,你在闹我就...” 董毅话未说完就看到董怀仁投来了凶狠的眼神!见此,董毅也不敢出声眯着眼又沉沉的睡去! 雪停了,马车也停了,御林军站在马车旁恭敬的行礼“元帅,前面积雪严重,道路崎岖,马车无法通行,有劳元帅在客栈将就一夜!” “从军打仗之人哪有这般矫情,这么好的地方不算将就”拍了拍御林军的肩膀,“有劳你们了”便向客栈进去! 下车后董招娣就看见,少年一瘸一拐的向客栈走来! “小将军,你的玉佩我不能拿,你买了我又不需要我做什么,已经受之有愧了,实在不敢接受如此贵重的东西!” “就为这个,就跟着马车这么久!腿上的伤不疼吗?” “疼!但能忍!” 董招娣看着男子不禁笑了出来,“看来还是不疼,真的疼是说不出来的,走吧!反正我也要在这客栈待上一晚,看你这小可怜想必也是没有住的地方,我就在收留你一晚,玉佩你拿着吧!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 转身不再理会少年,“小二,再备一间上房,再劳烦你找个大夫来给我身后的小兄弟瞧瞧!” 少年看着董招娣背影,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姐姐们的法子还是管用呢,既然能让你留一夜,我也能跟着你一辈子!” 御林军甲:“你看他长的真 好看,要是个女子就好了,定会像春花楼的姑娘们一样,招人疼爱!” 御林军杜大礼:“男子也是可以的,就看你的胃口大不大了!” 少年听到此话恶狠狠的盯着御林军,那眼神不像刚才看着董招娣时那般温柔,转而代替是恶狠,感觉下一秒就会眼前两人撕碎一般!待御林军发现有目光投来时,少年不知何时又换成了天可怜见的样子! 傍晚小二熬好了药向上房走去,被御林军杜大礼拦住“站住!怎么两碗药呀!” 小二“一碗是姑娘的,一碗是小兄弟的!” 御林军杜大礼:“这么晚了你也是辛苦,小兄弟的我替你送过去!” 小二“多谢爷,有劳爷了!” 御林军杜大礼摸了摸下巴,嘴角好像有流出的口水,用袖子一抹,上楼向少年房中走去,边走暗想到“那小哥长得真是好看,老子这一路都吃了这么久都素了,今天吃点荤的不过分吧!” 走到少年的门前咚咚咚敲了三声门,低声说到“公子,药熬好了,姑娘派我给你送来。” 少年开门后,看见来人正是下午见过的御林军杜大礼,他在青楼多年,怎会不知男人们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少年没有接过碗而是转身走到桌椅前轻声说“进来吧!” 御林军杜大礼进门后立马反锁了门,坐在少年旁,“药凉了就不好了,公子还是要趁热喝。” 说完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少年不动声色,只是背对着御林军,拿起药大口地喝下,喝得太快,有漏出来的药汁从嘴角一直滑到少年的喉结处才停下! 御林军杜大礼一直死死的盯着这滴药汁,滑动的方向,有一种想替他舔干净的冲动!便急忙地咽了口水。 少年自然清晰地捕捉到这一幕,便痴痴望着御林军,少年的眼睛此时就像深渊一样,只要一眼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少年食指划过太阳穴的位置!薄薄的嘴唇,上下一咬,缓缓开口“好苦,不如大人帮我吹吹。”眼神又变得狠厉起来,欣赏眼前的猎物! 御林军杜大礼听到少年这般说,哪顾得上眼神的变化,便向少年扑了过来! 随后少年便大声的喊叫起来“救命,有人杀人!” 立马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子,站起拍打着门房。 杜大礼见此,喊到“你怎么脱了衣服就不认人了呀,不愿意就不愿意,喊什么!” 少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见到御林军满头大汗,还偷笑一声,并将刚才的药碗狠狠的扔在门口,御林军杜大礼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但又不明白男子这样的做的意义在哪?打秋风吗?便死死的掐着少年的颈部! 董招娣与少年本身就住得近,加上傍晚寂静无声,能很清楚地听到少年的求救声!踹开房门便看到光着上半身的御林军正死死地掐少年,少年蓝粉色的衣裳,有被撕坏的痕迹,少年左手拿着碎瓷片,瓷片上还沾着血迹!立马就明白了御林军的人起了色心!带着几分怜惜之情看着少年! 董招娣单手拎开御林军,御林军杜大礼狠狠摔倒在地,不等御林军坐起,董招娣狠狠地踩着御林军的右肩,剑柄正对御林军眉心,“你好大的狗胆,我的人你也敢动!” 脚下的御林军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也不敢解释缘由,立马求饶,“姑娘饶过小的一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董招娣看到少年脖子上的红印,又想起方才少年惊慌失措的眼神,不自觉地加大了脚下的力度,只听“咔的一声”御林军的肩膀生生地被董招娣踩断了,“告诉你底下的人若在动了我的人,我的剑不介意沾上你们的血!滚!” 董招娣暗想这难道是皇帝的计谋吗?想让董家再添一项罪名吗?要知道杀了御林军就意味着和皇家作对!所以她并未怀疑少年,而少年自以为是自己的计谋成功,成功获得了小将军的怜爱! 董招娣看着御林军连滚带爬的走出门外的身影后,微微侧身,看着少年,眼神中没有战场上的杀伐果断,而是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神态! “你安心休息,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别怕,天亮的时候我会给你换洗的衣物。” 在烛火的照映下,少年很清晰看见门外董招娣的身影,挺拔地站立着,身材娇小却给他一种自小从未感受过的踏实感,仿佛有她在,他以后就不用在干这么恶心的事情,不用在算计中度过。 少年不自觉地伸出手摸着映在他房门上董招娣的影子,随着招娣的身影一笔一笔地勾勒着,到 招娣眼睛出不由地停了下来,想起来方才董招娣走之前看他的眼神,那明明是她计谋中最想看到的神态,为什么董招娣看过来的那一刻,他会如此地不快呢,甚至有点难受呢!又想起招娣走之前说的“别怕”二字。 四年前他也听到过这两个字,是他最信任的师父,是当时青楼最红的花魁,那天,他开心地向师父展示自己学会了最难的琴谱,师父还未听他弹得如何,就带着他向房内走去。 “别怕,今天师父教你点别的!” 过后的三年,他仿佛生活在地狱一般,每当师父在客人那受气,便会狠狠地折磨他!直到有一日,他狠狠地将师傅最喜欢的簪子,刺进了她的后颈,第一次刺的时候,他十分害怕的,可第二次,第三次之后……恐惧慢慢地被兴奋一点点地吞噬,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刺了多少下,只知道染在手上的血让他洗了好久。 天亮了!招娣也在门外陪了他一夜! 他不禁冷笑“真是个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