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卉集》
1. 青瓷小镇
十五年前,青瓷镇内。
“轰隆——”一场暴雨如约而至。
今夜的天空似乎黑的有些不同寻常,风也不如往常一般松软,反而细密的如同利刃,转头便插进了莫幽家窄窄的窗缝里。
绣满碎花的纱帘一下一下的扫着莫幽的脸颊和发丝,她不耐烦的用手推开打了个结,然后继续趴在窗前看豆大的雨珠霍霍对面王婆婆家种在窗前的野蔷薇。
她目光直直的,眼睛一下也不愿意眨,像是在思考王婆婆为什么不把花拿进屋里,又像是单纯的发呆而已。
突然,一束暖黄色的光猛地从窗口溢出,洒到小巷中青灰色的石板路上,惊起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莫幽记得隔壁乔阿婆有起夜的习惯。
但她还是被猫叫吓了一跳下意识抓紧了身上的小毯子。
随即莫幽看到一抹幽灵般的白色残影撞倒了栽种野蔷薇的花盆,粉嫩的花瓣散落一地。
灯关了。。。
大概是隔壁乔阿婆起夜回来了。
黑暗中,猫坐在了花瓣上!
莫幽用头抵住玻璃,睁大双眼怔愣的看着那猫,它通体雪白泛着荧光,一双翠墨似的眼睛冷冷的,隐隐带着些傲气。
“喵—”又是一声猫叫,只见那猫轻轻抖了抖耳朵和尾巴上的雨水,姿态优雅的舔了一下爪子,然后抬头望向莫幽。
莫幽随即一愣,像是失了魂,只呆呆的和它对视。
片刻之后,那猫似乎有些无语,转身向小巷深处走去。莫幽也感觉到了一丝嘲讽,水汪汪的眼睛猛地瞪圆,嘟起嘴一溜烟下了床。
她拿起窗边淡绿色的小伞轻轻的绕过屋中熟睡的母亲,打开门向外走去。
青瓷小镇是著名的造瓷古镇,历史悠久,风景如画。其瓷器更是以其胎润色满,氤氲似玉闻名十里。
莫幽倒不会制瓷但她知道自打她出生起就和妈妈生活在这里了。
莫幽跟在猫的后面拿着电灯时而抬头看看前面故意等她的猫,时而低头小心的避开地上的水洼。
此时正值盛夏,但冰凉的雨丝滴落在她的胳膊上,也使她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雨渐渐停了,四下静悄悄的,莫幽感到一阵奇怪。虽说现在天色已晚,但那么大一个镇子也不见得每家每户都睡的那么早吧,没声音就罢了,没有一家人点灯就有些诡异了吧。
看着周围黑乎乎的房屋,莫幽心下大惊,更觉得周围的黑像是固化成了实体,像是变成了一个会吞人的怪物,一点点的朝她靠近。
她被吓得心里直发毛,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一阵带着湿意的寒风忽地将她脸旁的发丝吹乱。
她抬头。
“啊——”
猫呢!猫咋不见了?!
莫幽在原地转了一圈才终于悲催的认命,猫是真的不见了。现在,她身边没有一个活物……
她又转头看向周围的房屋,刚刚她声音那么大,应该会有人被惊醒吧。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静默。
莫幽站在原地深呼了一口气,周身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她耷拉着一个苦瓜脸,转身提腿准备跑路。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缓缓从小巷的深处传来。
那铃铛声穿过雨幕有一种飘渺虚幻的感觉,莫幽愣了一下,侧耳仔细听了听,似乎还参杂着些许脚步声。
只见一黑袍男子抱着白猫缓缓从小巷拐角处走来,他一身清冷,脸上带着一个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半边脸,腰间还别着一个精巧的白色铃铛。
莫幽心跳的飞快,她愣愣的看着他,眨了眨眼,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幽,随即轻勾起唇角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亲切一些
“小妹妹,天色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不害怕吗?”
莫幽用指尖搓了搓掌心的汗心里一阵吐槽,要不是被他吓得腿软,自己早跑了。但是吐槽归吐槽,她还是警惕的握紧了伞把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也没见过你这身奇怪的衣服!你……你是人是鬼?”
那男子一愣,随即顺了顺怀里白猫的毛笑了起来:
“哈哈……你真可爱!过来,哥哥给你一个好东西。”
清朗的笑声使男子平添了些许邻家哥哥般的滤镜,不禁让莫幽失神片刻。
“……啥?!”
回过神的莫幽再次变得警惕,摇了摇头表示坚决不过去。男子无奈的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向她摆了摆
“你放心,我是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看着眼前两米米开外的木盒子,莫幽情不自禁的往前倾了倾身体,ennnn……似乎还能闻到那幽幽的木香。
一滴冷汗划过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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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的脸颊,对于从小就立志探险寻宝的她来说,毋庸置疑是绝对抵挡不住这种诱惑的。
所以在心里默默自欺欺人几分钟后,她得出了结论——能笑得那么好看的大哥哥,那铁定不是坏人。
(ps:乖宝宝千万不要学!独自出门在外要时刻保持警惕)
莫幽小心翼翼的走到男子身边接下了檀木盒子,那盒子很重,样式古朴雕花繁琐,并且卡扣部分都已生锈,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好东西。
看的莫幽两眼放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打开了盒子。
一阵清香拂面,莫幽直接愣在了原地。盒子里有一条手链,样式算不得繁琐甚至有些朴素,但就是美的出尘。
一朵类似水晶雕刻的玫瑰,花心有一点红,像清水中的红珍珠泛着点艳艳的光。
花身周围萦绕着丝丝点点红白交错的微光。
而链条上也缀着许多小巧的绿色叶片,细润通透,似玉非玉,尾部缀着两颗精巧圆润的珍珠。
莫幽出神的望着,手情不自禁的伸向那朵水晶玫瑰,当莫幽指尖碰到玫瑰的一瞬间眉心突然跳了一下。
花心中凝聚的红点也在刹那间散开,仿若一缕红烟消溶在了空气里。
正当莫幽思索无果时,白猫低叫了一声。男子皱了皱眉头,语速飞快的说道:“这东西我交给你了,你好好爱护它,记得要戴在手上,它可以为你挡灾。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有什么疑问那时再问我吧。”
“?”
莫幽忙从喜悦中退出来,这太珍贵了,还很诡异,她可不能要。谁知她一抬头,人早就不见了。
“唉!算了吧,下次见到他再还给他吧。”
“小幽!”
正惆怅着的莫幽猛地一惊,随即咧开嘴,一扭头忙将盒子裹进裙子里笑着说“妈,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这死丫头,我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就出来找你。雨那么大,你跑这里干什么?走,快回去,别冻着了。”
“哎,好好好”莫幽一边低头应和着,一边心虚的抱紧裙子。幸好天黑,看不太出来。
“说来也奇怪,这雨那么大,却让人感觉安静的邪乎。也不知是谁将你王婆婆的花给撞倒了,可惜了那么好的花”
听到这莫幽吐了吐舌头,没搭茬。那猫可不是好惹的主,想到这她摸了摸怀里的箱子,不知何时能再相遇。
2. 放假
霞栖路,清梧苑23栋。
盛夏的空气闷热难耐,刚从学校回到家的莫幽猛地推开卧室的房门,喝水,擦汗,脱鞋然后呈大字形趴倒在床上顺手打开空调,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翻身拿起手机给好闺蜜苏钱和高奚悦各发了一条微信:
放假了,晚上来我家?!
接连收到两个OK的回复,莫幽这才虚脱一般说了一句:“终于解放了”
……
大一的生活总是过得格外无聊和飞快,怎么形容呢
……
就像此刻莫幽低头捏着手链上那朵黯淡无光的水晶玫瑰感叹的那样:十五年日月如梭,十五年光阴似箭,十五年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
此时,坐在莫幽面前的苏钱和高奚悦满头黑线。
高奚悦眯眼看着缩在被子里高谈阔论的莫幽咧了咧嘴扭头和苏钱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目露凶光龇牙咧嘴的找起了胶带想把这傻子嘴给贴上。
天知道这些陈年旧事莫幽在她们面前说了多少遍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好了好了”
眼看找不到胶带的苏钱无奈妥协道
“我的小少爷,那你说该怎么办呀。只要您停下来,啥话都好说,行不?”
莫幽撇了撇嘴:
“钱钱,我无聊嘛。你说暑假那么长,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去玩玩啊。”
苏钱低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确实应该出去逛逛,那你想去哪里?”
莫幽双眼一亮坐起身来。
“回我老家好嘛。钱钱~青瓷小镇很美的,我给你看过照片的,哪里依山傍水,绝对是个避暑胜地。”
高奚悦一听这话,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大姐,你要考虑一下现实啊。先不说路程遥远的问题,就我们几个所有的财产拼拼凑凑也不能支撑我们到达地方啊。”
“那怎么办”莫幽泄气一般的撇嘴。
“小幽,这才刚放假呢。”看着莫幽一脸的失落,苏钱转头打开了桌上的电脑无奈道
“虽然咱们去不了青瓷小镇,但是我帮你找找,咱们去一个稍微近一点的,好玩一点的地方,好不好。”
“好吧”
莫幽不甘的瞪了一眼高奚悦,然后把她招呼到床上开始了拳打脚踢的混战。
凭着对莫幽的了解苏钱一连pass掉了不少景区推荐,身为三人中年龄最大的大姐,她极其明白莫幽对于寻宝的热爱。
因为莫幽有啥怪想法总是第一时间和自己说。所以如果只单纯的看看风景玩玩娱乐设施,这孩子闹起来能把天给掀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苏钱心力交瘁的在网站上游移着,突然双手一摆走到床前把这烂摊子扔给了高奚悦。
莫幽看着疲惫的苏钱笑着往她身后挪了挪,然后一边谄媚的给她揉着肩膀,一边极尽全力的吹着耳边风。
“钱钱~去不去嘛~”
苏钱无奈的看了看身边笑容灿烂的莫幽,翻了个白眼说道“不去”
莫幽身体一僵,转身用纸掩面佯装哭泣,那样子活脱脱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苏钱眼角抽了抽,干脆转头不看她。
莫幽看苏钱态度坚决,揉了揉脸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似的四仰八叉的倒下把希望寄托在了高奚悦身上。
“钱姐,太无聊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呗”
看着又在作妖的莫幽,苏钱无奈笑到“鬼故事?”
“嗯……不算吧,就是突然想到的。说来也奇怪,我最近脑海里总是突然出现这个故事,每次都想的我心里毛毛的,我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让足智多谋的大姐给我出出主意。”
“嗯~说的不错”
苏钱对莫幽的马屁显得十分受用,转身上床,盘起腿竖着耳朵准备认真倾听“你说吧,我来听听怎么个事。”
莫幽思索了半刻然后拿腔作调的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呢,有一个破落的小村子,村子很小,处于山林之中。”
“那里有个风俗啊,因为耕地过于稀缺的原因,村里有人走后要统一埋于后山。后山的地势又比较险峻,所以村民常常将逝者裹在草席之中抬往后山,并不特设棺椁。”
“而且大多数人为了省事,酒席也一并设在后山。”
“因为后山的飞鸟走兽特别多,所以逝者亲人在招呼好亲朋好友后,最少要在此看护一夜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封棺入土之后才能离开。”
莫幽顿了顿,苏钱无语的撇她一眼配合道
“然后呢?”
“嘿嘿”
“然后……然后时间一长就有人发现了商机呀。”
“村里有个女人叫贝娘,她原本是村长的儿媳妇,但是她那便宜相公在她婚后一年突然去世,又加上她没孩子,自此她就成了不被人待见的寡妇被村长逼迫在后山自生自灭。”
“那这贝娘挺可怜的”苏钱托着腮帮子说道。
“是呀,但好在他有个哥哥是木匠,所以在后山给她盖了一个木房子。”
“这贝娘也不是大字不识的粗人,她雷厉风行有绝佳的经商头脑。所以想到通过给看护的人提供吃食和住宿的地方,她这里也渐渐变成了小有规模的饭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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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然后……”
“然后呢?你不会跟我说这就是一寡妇开餐馆致富的故事吧?”苏钱歪着头好笑的看着莫幽。
“?”
莫幽挠了挠头。
“没有没有,有些情节记不得了,我想想嘛!”
“对了!这饭馆里只有两个打下手的人,一个是贝娘的哥哥另一个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啊,瘦瘦的,不爱说话,总是喜欢在夜里呆呆的望着坟头,一问她在干嘛,她就嘻嘻的笑。”
苏钱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这小幽,又乱吓人……
莫幽笑着替苏钱搓了搓胳膊。
“这小姑娘呢是贝娘从坟地里捡来的,贝娘看着可怜就养着给自己打下手。”
“但这小姑娘似乎并不喜欢贝娘,她不喜欢贝娘做的饭,不喜欢贝娘勾三搭四的撩男人,更不喜欢贝娘喊她的名字——梨若”
“有天村里有个男孩意外落水去世,他家人悲痛欲绝为了让男孩走的体面一点嘛,就大摆筵席。”
“然后来了很多人,食材就不够了,所以贝娘就让梨若独自出门野采。”
“这天天气并不好,一场暴雨就把梨若困在了山上,到了傍晚日落时分才得以踏上回家的路。”
说到这莫幽咽了咽唾沫。
“这小姑娘也是倒霉,雨后的山路突然起雾,她走了十几分钟后只见眼前浓雾里所见不多的树上竟全挂起了白色灯笼。”
“那灰白色天空背景下黑色的枯枝断木更是像极了一个个瘦骨嶙峋的手。”
“梨若看到这里心下大惊,忙丢下手里的篮子就跑,结果脚下一滑就滚下了山坡。”
看着越来越紧张的苏钱莫幽心下暗喜,悄咪咪摆好手势加快了故事的进度准备趁其不备吓她一跳。
“幸好山坡平缓,她并无大事。”
“但是……”
“但是这小姑娘滚下山坡后明显感觉到自己后背撞到了一堵肉墙。这雨后的泥土混杂着腐叶的腥臭味只一瞬就让她觉得头晕眼花。”
“昏沉之中她隐约看见白色灯笼后有暗影略过,隐隐间她似乎出现了幻觉,一个模样古怪的小人诡笑着向她走来,然后抬起了她的头缓缓转向她身后……”
“啊——”
“妈耶……”
莫幽轻拍胸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惊慌失措的高奚悦。
“奚悦,你怎么了?我还没说到吓人的地方呢……再说了,我吓的也不是你啊。”
高奚悦哭了。
她手指着电脑,浑身颤抖的说到“这……这什么呀。”
3. 诡异邮件
苏钱本来就全神贯注的听着莫幽的鬼故事,突然一声尖叫差点把她半条命给吓没了,但看着泣不成声的高奚悦她还是揉了揉胸口走上前安慰她。
莫幽显然对吓哭高奚悦的电脑更感兴趣,她走上前只见电脑上似乎中了病毒一般出现了一信封模样的图案。
那信封是纯黑的底色,周边镶嵌着金色的条纹。信封右下角有朵精雕的玫瑰,橄榄绿的叶片血红色的花瓣模样极其精致,看起来就是很高端的东西。。
信封表面有着很多细碎的血迹,很逼真。细看之下好像能看到一张模糊的人脸,有些狰狞,还有一行极其扭曲的字“救救我!”
看着那模糊的人脸莫幽心里一阵发毛。她尝试去找删除键或者退出,结果几经尝试都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她点击了一下信封中心鎏金的火漆印,结果信封竟然打开了……
“这……”莫幽皱着眉头下意识侧身挡了挡身后的两人。
金色的颜料,飘逸的字体。这是一封电子版邮件,看样子似乎被人恶意篡改过。
“玫瑰……玫瑰……这里有好多玫瑰……救救我!救救我!它们从我身体里长出来,它的刺……好多……扎的我好痛苦……求求你……玫……玫瑰……”
这些文字旁边配了一张照片:
一个修长洁白的手,虎口处长着一颗黑痣,手心正中间长着一枝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你很难清晰的表明那玫瑰究竟是穿过手掌长出来的还是说就是从骨肉间生长出来的,两者似乎融合为了一体。
那手臂与泥土交界处已经大半都腐化为了黑色的泥土,但整体又好像很新鲜,干净,嫩白,神圣
正源源不断的为玫瑰提供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养分。
……
莫幽看着这张照片,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之感。
她心烦意乱的拔掉了电源,看着电脑黑屏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坐到了苏钱身边。
高奚悦年龄是三人中的老二但胆子却是最小的,平常莫幽在她面前说鬼故事时都不敢太放肆。
但也由于莫幽经年累月的影响,所以平常一些古怪稀奇的玩意也吓不了她。
看着一脸阴沉的高奚悦,莫幽觉得这次她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于是试探性的安慰道:
“咳咳咳……悦悦……可能……可能是电脑中了病毒。这不正好放假嘛,我妈前几天去我大姨哪里到今天也没回来,看样子要留几天。今晚我家里没人,你们今天都在我家睡吧,咱们也联络联络感情。”
苏钱也应和着“是呀是呀,好久没一起聊聊天了”
一听到这高奚悦猛地回神白了莫幽一眼,然后擦了擦眼泪屁颠屁颠的打开莫幽的衣柜选起了睡衣
“在学校里天天见面还需要联络感情?你们怕不是放假放魔怔了哦?”
莫幽一脸的无语,看高奚悦恢复正常切了一声去卫生间放热水去了,一边放一边叽叽歪歪的说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都哭了,还忘不了损人……”
高奚悦听着莫幽怨妇一般的吐槽笑了笑,她确实被吓到了,但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她刚刚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
就在那个信封弹出来时她吓得扭头躲避好巧不巧看到窗外有个人影,但只一眨眼的功夫人影就不见了。
高奚悦倒是不认为自己遇见鬼了,凭感觉她认为那更像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但是她也不能确定。
那情况太突然了她把树枝看成人影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为了不让那两家伙担心,她还是决定等下自己偷偷关好门窗,事情呢就暂且不说出来。
“水我放好了,大小姐,您请”
看着莫幽女仆般标准的弯腰姿势,高奚悦点了点头。
随后抬头挺胸的拎着睡衣,姿态优雅的走进了浴室,经过莫幽时还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
“小幽子,做的不错,重重有赏。”
“你……”
“碰——”
看着突然直起身板暴怒的莫幽,高奚悦眼疾手快的转身关上房门然后捂住耳朵。
一阵优美的中国话后,莫幽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摆弄电脑的苏钱。
“咳咳……钱钱,你刚刚没看到什么吧?”眼看着高奚悦去浴室洗澡了,莫幽忙凑到苏钱旁边问道。
“?”
苏钱疑惑的看了莫幽一眼,然后看了看浴室门笑着说道
“看到了,你这丫头骂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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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力见长啊”
“……”
莫幽脸一垮说道“不是这个……你说刚刚那个诡异的求救信是不是真的啊?我们要不要……”
看着拼命给自己使眼色的莫幽,苏钱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想都不要想!就一恶作剧而已,忘了吧。”
“这怎么行呢!”
莫幽眉头一皱火急火燎的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再说了我们可是新时代的有志青年,怎么能在看到这种黑暗的事时不为所动呢?我们要去寻找证据啊,无论真假!如果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呢?我们今日的冷漠必定会造就更多人的死亡,我们……”
“好了好了,我真怕了你了”
苏钱一边捂住莫幽的嘴,一边无奈的说道
“那你看看,现在电脑上一点关于那封邮件的信息都没有,你怎么找证据啊?”
莫幽看着电脑叹了口气转身扑到了床上“是呀……啥都没有我该怎么找这个地方呢?”
“唉……”
“唉……”
“我命真苦啊……”
“唉……”
看着怨气横生的莫幽,苏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立刻思索着什么事情能转移莫幽的注意力,突然她想起了那个没说完的故事。
“小幽,你刚刚跟我说的故事是你瞎编的吗?”
“?”
莫幽一愣,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
“不是啊,我也不知道真假,可能……可能半真半假吧”
听到这苏钱也来了兴趣“怎么说?”
“嗯……”
莫幽翻过身来仰面躺着,她盯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从何说起。
“那是我从一个旧友哪里听来的,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和我说了很多,总是像说故事一样,一件件一桩桩,我也分不清真假。可能有些是她真实经历过的吧,也可能就是瞎编的。”
“旧友?”
“嗯”侧目看到苏钱满脸的疑惑莫幽又轻声说道“那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后来我和妈妈搬家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哦,对了!”
“她的名字就叫梨若。”
4. 重回小镇
粉白色的小碎花纱帘隐隐透出点橘黄色的光晕。
清晨
“哈——”
莫幽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
然后扭头看到睡的七仰八叉的高奚悦 笑的直不起腰。
她的床是双人床,只能睡下俩人。所以昨晚猜拳决定睡觉位置。高奚悦光荣的得到了打地铺的好机会。
她转身揉了揉苏钱的脸蹦哒着跳下床,唰的一下拉开了窗帘。
“起床了,大懒猪们。”
今天莫幽的心情是无比的兴奋。因为昨晚经过她坚持不懈的软磨硬泡,大姐苏钱终于舍得松嘴了。
说只要她不想着去插手那个诡异邮件的事她就同意过几天去青瓷小镇,就当是陪她回老家散散心了。
光线洒满了屋子,暖暖的阳光照的莫幽舒服的眯了下双眼,床下的高奚悦却好似被电激了一样翻过身双腿一蹬用被子蒙住了头。
随后好像是气不过一般向着在窗前双眼放光的某人丢了一个枕头。
“还不给本宫滚去做早饭!把窗帘拉上!”
莫幽捡起地上的枕头扔到高奚悦屁股上,然后用力的拍了一巴掌,边扭着腰边往门外走去,顺便回到
“小的遵旨,这就给娘娘您准备。”
苏钱好笑的看着莫幽搔首弄姿的走位,转身也下了床,顺手把高奚悦头所在的那侧的窗帘拉了拉。
今天是暑假的第一天,吃过早饭后,苏钱就开始着手准备回青瓷小镇的各项事宜。三人也暂时分开各回各家找父母商量。
“啥?!”
莫母突然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办公室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咳咳……”莫母尴尬的咳了几声,笑着和同事示意了一下,缩到角落里小声说到
“你要回家找外婆?”
“丫头唉,不是我说你,刚暑假你就作妖。你这性子你外婆那边可管不住你。”
“哎呀,妈。夏天那么热的,小镇那边可凉快,风景还好。。你就让我回去吧。我还能帮忙照顾照顾外婆,你看外婆年纪都那么大了,没有孙女陪着,也孤单寂寞对吧。”
莫母想着老太太拿着小板凳和姐妹们一起在枣树下唠嗑八卦,在小镇东边大广场上和大爷们跳广场舞,偶尔在湖边晒晒太阳散散步,或者串串门拿回来一些瓷器种种菜养养花顿时就满头黑线。
她去年回去,可没见得这老太太有多思念她。每日都有安排,过的可充实。
“妈哪一年没有带你回去过,可是这路途遥远的,你一个人让我怎么放心?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出去找点事做。报个兴趣班学点东西或者干脆找个班上上得了。”
莫家的老太太人缘好心肠热那是镇里众所周知的。
青瓷小镇民风淳朴,虽然莫家不是土生土长的镇民,但是也没受到过排挤,反而因其孤儿寡母的,得到了很多镇民的帮助和照顾。
后来莫母有了家庭生下莫幽,本来一直养在莫老太太身边。
后来莫母买房定居后,又因为教育资源的原因搬家到学区房这里才把莫幽接了过来,因为莫母工作繁忙只能在年假时回去才得以与老太太小聚。
“不是,妈。我和朋友一起去啊,这不还有钱钱和悦悦嘛。对我不放心,还能对她们不放心嘛”
莫母一听更是拒绝“你还想在路上把这俩好孩子搞丢不成?绝对不行!”
莫幽浑身一垮,小声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这咋办……
入夜
三人又悄咪咪齐聚一床。
三人在莫幽的小床上围坐一圈,中间放个月球灯,周围的墙面被暖黄色的光照的忽明忽暗。
高奚悦和莫幽一样垮着个脸,一看就是高母也不同意。但是苏钱那边的进展却是出奇的顺利。
“小幽,我妈说可以去”
“嗯”
莫幽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但是我妈不允许啊”
高奚悦也是垮着脸附和着点点头“我妈也是。”
苏钱神秘一笑“我有办法”
莫幽双眼一亮,咧开嘴谄媚的捏着苏钱的胳膊“钱钱,啥办法呀。”
“咳咳!”
苏钱往前伸的身体突然坐直
“要我说也可以,但是你们俩小兔崽子最近很不老实,我就想问问,我这老大的地位,是不是还在啊。”
莫幽和高奚悦对视一眼,了然于心。忙移到苏钱的两侧,按着她的肩膀。
“那可不,谁叫我们苏大小姐又美丽又端庄,魅力四射令人臣服呢”
“咳咳!”
苏钱不满的看了高奚悦一眼。
莫幽忙补充到“咱们苏大小姐那是有勇有谋,机智无双,巾帼不让须眉啊。”
“嗯”苏钱满意的点了点
“那这次出远门,如果遇到危险知道怎么做了吧”
二人忙连连点头“保证言听计从”
苏钱笑着点了点头
“我妈说,我舅舅这几天来这边看她。我这个舅舅是拉货的,最近接了一个大单子,就是送往盛源村的。这个舅舅我特别熟,就是看着我长大的,人品那是没的说,大好人一个。”
“啊啊啊啊”莫幽高兴的叫了起来,只有高奚悦满脸疑惑的眨巴着眼睛。
莫幽看着高奚悦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到
“盛源村,隶属于青瓷小镇隔壁的镇子隆兴镇。这个盛源村基本就在青瓷小镇的边缘,如果我们能跟着钱钱的舅舅一起去到盛源村的话基本就等于到了青瓷小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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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苏钱点了点头。
“真的啊?太好了!!”
高奚悦一高兴不小心加重了力道,把苏钱按的身体一歪。
苏钱龇牙咧嘴的拍开了她的手说到“我舅舅说,这次遇到的客户很奇怪,给的价格很高,但是运送的东西却很少,一个大木箱子。他还笑着说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啥大宝贝呢。”
高奚悦一愣“那我们是要和那个大宝贝一起睡车厢吗?”
莫幽双眼放光“可以啊,当然可以,我去拿工具,看看能不能偷偷看一眼里面是啥。”
苏钱按住正要起身的莫幽笑着说“你们想啥呢。我舅舅也要为咱们的安全着想吧,行李可以放车厢,但是你俩给我老老实实坐前面。舅舅那个货车我见过,前面坐俩人,后面还有一个一个长座位,可以用来休息,你们就坐那个。”
“哦”莫幽撇撇嘴一脸失望。
苏钱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行啦。咱们赶紧睡觉,明天和伯父伯母们说一说,然后收拾好东西,后天来我家,咱们一起去看看小幽的外婆。”
“OK”
“特别OK”
第二天中午
“好了好了,真的拿你没办法,你回去吧。你外婆爱吃苹果,给她多带点。那个营养品啥的,等我晚上回家拿给你,你一起带上。在路上手机不能关机,随时和我联系。等下我给你外婆打个电话,让她去接你。。”
“莫小幽!你给我好好听着!!”
莫妈猛的拔高了音调,这才从手机听筒里听到断断续续的回复:“知道了,知道了,妈,妈,我晚上和你聊,你记得回来,我还有事呢,不聊了不聊了”
“啪”
莫妈看着被挂掉的手机,无奈的笑了笑。
“算了,孩子都大了,该放手了。”
转头莫妈又给老太太打了电话
“唉,妈。小幽这两天回去啊,到盛源村下车,您老找人去接一下啊。”
“我孙女回来啊!那太好了,你放心,我这就去买鱼买肉,就让隔壁乔家那小子小宇去接吧,我等下和他说说。”
“唉,行。您注意身体啊,缺啥要啥跟我说。”
“这孩子,我这边啥都有,你放心吧,过年了回来看看我。”
莫母无奈摇头笑了笑“行!”
……
入夜
莫幽坐在窗前摸着手链上的水晶玫瑰,思绪万千。
她五岁时得到的这个手链,小学懵懵懂懂的也没啥想法,最近几年也因为初升高,考大学,她一直都在忙学业,基本没有自己的时间。
现在上了大学,莫妈也逐渐对她放心了下来,她终于可以抽出时间来探寻关于这个手链的秘密了……还有那个大哥哥,那只猫。
5. 上路
第二天莫幽起了个大早。
莫幽吃过早饭后在莫母絮絮叨叨的叮嘱声中拿上行李出了门
“妈,我走了。放心,那么多人呢,等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你要是想我我天天晚上给你打电话”
莫母本来还在伤心,听到最后一句话直接笑了
“算了。丫头唉,要照顾好自己啊。”
“好好好……你快去上班吧”
耳边突然变得清净,莫母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了屋子里。
……
“呦呵,奚悦今天难得起个大早啊。”
莫幽一进苏家门就看到院子里高奚悦正在帮苏母浇花,旁边还放着一个马卡龙色行李箱。
苏钱正在帮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搬东西,那个男子,肤色偏黑,穿着深色短袖,此刻正在忙上忙下的搬着什么东西,阳光照的他满脸是汗。
莫幽猜,那大概就是苏钱的舅舅。
“切!本宫不是起不来,只是懂得何时该休养生息,何时该勤奋早起”说罢拿出手机对着面前兰花上的蝴蝶一阵咔咔乱拍。
莫幽故意经过高奚悦身边一口气吹跑蝴蝶跑向苏母
“嘿嘿。伯母好。”
“小幽来啦,快把行李给钱钱,来吃点水果”
说罢就摘了树上的橘子拿了一个要塞到莫幽手里。
莫幽一看连忙闪身躲避“不了不了,伯母,我去帮钱姐搬东西”
“唉!这孩子”苏母无奈摇头,再次问起了身边的高奚悦。
高奚悦本来还咬牙切齿的看着莫幽思考着怎么才能在苏母看不到的角度打她一巴掌,结果突然发现情况不对,转身提起行李箱就跟上了莫幽。
“伯母,我刚吃过早饭,肚子饱饱的,您先吃着,我去找钱姐。”
苏母无奈掰开橘子咬了一口“呸!真酸。难道我又记错了日子不成?”
把橘子扔垃圾桶后,苏母转身剪起了身边的松枝“这俩鬼机灵”
……
“钱钱!”
苏钱看着跑过来的莫幽和高奚悦,笑着拿过了她们的行李箱交给身边的中年男子。
“这就是我的舅舅,舅舅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好姐妹,这个叫莫幽,这个叫高奚悦”
那个中年男子用手挠了挠头“好好好,我叫周言,叫我周叔叔就好。”
莫幽忙上前说到,那咋行,钱钱叫你舅舅,那我们也要叫你舅舅。高奚悦点点头。
周言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苏母,苏母笑着点头。
他嘿嘿笑着说“行行,叫啥都行。我先把你们的行李放车厢上,你们如果觉得驾驶室太闷了,就在院子里吃点东西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嗯嗯”三个女生笑得一脸灿烂的朝着周言点头。待周言走远,莫幽突然拉着苏钱转过身小声问到“钱姐,你可是说过车厢里有大宝贝的”
苏钱眉心一跳真是想抽自己大嘴巴子,为啥当时非要说出来
“小幽,你可别乱搞。这可是客户的货,弄坏了可要赔钱的。”
“这我当然知道了,咱是成年人了,放心。咱就是说,能不能凑近了看一看,闻一闻,摸一摸……”莫幽顿了顿“那个箱子呢?”
苏钱看着莫幽一脸希冀的样子,抬眼又看到高奚悦双眼发光的样子,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行吧,我带你们去看,但是别乱碰哈”
“嗯嗯嗯……”莫幽一脸激动的点头。
随后二人跟着苏钱走到了里屋,客厅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箱子,被黑布罩着,布很厚实。
莫幽慢慢靠近,掀开了布的一角,里面是那种木板钉成的箱子,看起来年代感,因为木头已经变色,有些地方还有些被虫蛀的洞,上面还有些苔藓的青痕。靠近了有一种糟木头的朽腐味,还有一丝霉气。
突然,莫幽发现自己掀起黑布的手腕上那朵玫瑰隐隐有些发光的迹象,这个手链自从那个雨夜之后就失了光彩,一直到她上大学也再没有亮过,就像一个普通的玻璃制品。
这也一直是莫幽心里的结。
这时周言走了进来,看到三个女孩一脸好奇的琢磨这个箱子说到
“这个东西在地下室放了不少年,可能有细菌呢,小孩子还是别靠那么近比较好,小心生病。”
三人猛地听到声音下了一跳,莫幽心虚的放下黑布往旁边走了走“舅舅啊,这个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啊。”
周言推着推车走过来说到“我也不清楚,这种货一般客户不会主动向我们透漏货物信息的,我猜可能是古董或者一些老物件吧。”
“哦”莫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行啦,咱们走吧。等这个箱子放到车上咱们就能出发了,你们仨好好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忘带的,渴了饿了就带点水和吃的。充电宝啥的都备着。好了就上车哈。”
“好的好的!!!”
苏钱又跑过去和苏母道了别,然后提起小背包拉着莫幽高奚悦上了车。
青瓷小镇那边多山和丘陵,村镇众多,风景如画。因其独特的地理优势,这几年制瓷,陶画,小镇风俗等文化产业和农副产品的经济暴涨,近几年旅游业也发展起来了,其实早就通了车。
但是如果自己买车票按照正常旅游路线的路来走的话,路途遥远,中间还要换乘两次大巴,大概三四天才能到。
而周言这边走的是青瓷小镇那边最不缺的山路。曲折回环,没有经验一般不敢轻易上路。但是周言已经有近十年山路驾龄,早就轻车熟路了。
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到盛源村。
……
山路最是累人。
莫幽感觉自己刚刚吃的面包此刻已经顶到嗓子眼了,这破车再摇几下怕是要吐在旁边睡觉的高奚悦身上了。
想罢她低头满含歉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紧闭双眼的高奚悦。
此刻高奚悦仿佛感受到了身旁不怀好意的眼神突然睁眼,双目对视间高奚悦猛地收紧外套向旁边撤去,紧紧倚靠在车壁旁。
“你想干嘛?!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莫幽尬笑了下,缓缓把目光移到了旁边窗户上。
苏钱听到后排的响动扭头看了过来。
“小幽,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没听说过你晕车啊。”
高奚悦听罢恍然大悟一般忙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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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包里拿出塑料袋。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望着我,原来你想吐我身上啊。果然真的应了那句话,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说罢高奚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把莫幽的身体转过来,直接把塑料袋挂在了她耳朵上。
“想吐往这里吐,少打我主意”
莫幽忙的扯下塑料袋,绑了个绳子挂脖子上了委屈巴巴的说道
“挂耳朵上多丑啊,我又不晕车,我就是胃不太舒服,想吐,还绞疼绞疼的。”
旁边的苏钱看着她俩早就笑岔了气,忙从包里拿出酸梅塞到了莫幽嘴里。
“哈哈哈哈……你今天也没乱吃东西吧,为了防止是晕车,你先吃点酸梅看看有没有好一点。”
“你们放心,再过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停脚的地方,那边有个小门诊就是帮我们这些货车司机看一些头疼脑热的,等下让他帮你看看”周言看了看后视镜关切的说道。
“嗯嗯”莫幽笑着点了点头,拽走了盖在高奚悦身上的小凉被放在自己身上。
“你”高奚悦转头正准备说道说道身边的莫幽时。
莫幽忙缩成一团靠在窗玻璃上闭目养神,顺便娇弱的假意咳嗽几声。
高奚悦再次甩过去一个白眼,然后轻手轻脚的拉走被子一角盖在自己肚子上,扭头又睡了过去。
临近傍晚,周边的树木渐多,原来开阔的视野逐渐被山丘遮挡,房屋渐少,虫鸣声倒是越来越大。
莫幽看着窗外艳红红的落日夕阳,真的美的好似一幅画,壮阔而又艳丽。
“小姑娘们,都别睡了,快到下车地点了。你们收拾收拾东西,伸伸懒腰。等下我们去吃点晚饭。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高奚悦打着哈欠扭了扭脖子“终于到了,再不下车我这老腰就快交代在这里了。”
“是的”苏钱也是坐直了身体锤了锤后背。而莫幽则是拿起了怀里的薯片又吃了起来。
高奚悦手伸到莫幽面前边拿薯片边说道“咋地?你肚子不疼啦?”
莫幽嘿嘿一笑“嘴有点馋”
不消片刻,车停了。
莫幽下车后发现,这里似乎是两山之间的一片洼地,地势倒是很平坦广阔。前方不远处有两栋楼房,十几座平房。看着那个最大的,相比较较为豪华的应该是个旅馆。
旅馆有点欧式风的感觉,窗户是雕花的铁艺窗框,看着很旧,墙皮也是有些褪色和剥落,楼房后面几乎爬满了爬山虎。
夜幕中旅馆的牌子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远远看着好像写着“旅人熏肉酒馆”旅和熏字还忽明忽暗的,要是不细看还以为是人肉酒馆呢。
一阵寒风吹过,莫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呦呵,这深山里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呢”高奚悦背着背包左看看右逛逛,满脸都是好奇。
周言爬上车厢拿了几箱东西,看着像是礼品。苏钱紧随其后下车整理了一下背包,走过来拉住莫幽“小幽,咱们先去看医生”
莫幽傻愣愣的点头,然后被高奚悦和苏钱左右搀扶着跟在周言身后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平房门前。
6. 柳伯
周言用手敲了敲大门
“柳伯,您在家吗?我是小言啊。”
沉默片刻后,门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门开了。
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人出现在门后。一身黑褂,一双布鞋。莫幽瞬间就想到了仙风道骨这四个字。
柳伯眯着眼看了看周言“小言啊?!很久没见过你了,这是又拉货呢。出了啥事吗?快进来。”
莫幽跟着周言走进内院发现里面倒是另有一番天地。
院落格局板正类似四合院,虽然屋子都有些老旧,但地面却是干干净净的水泥地,两旁种有几棵树。
每个门前都挂着木制灯笼,灯笼里似乎是暖黄色灯泡,除了主屋其他几间房都没开灯,不知道是睡下了还是没有住人,正堂主屋里是亮堂堂的,里面座椅家具也是红木的。虽然摆件极少,倒也显得屋子整洁大气。
周言跟在柳伯身后细细说到“柳伯,这两年我也是忙啊,所以没抽时间来看您,您可别怪我。这不,前几天接到了盛源村齐家的货,这才有时间过来一趟。您帮我看看这个小丫头,她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一路上脸色都很苍白。”
“齐家?”柳伯猛地站定,转头看了看周言。
“怎么了吗?柳伯。”周言被吓的差点被正堂的门槛绊倒。
柳伯伸手扶住周言,摇了摇头看向莫幽。
“是这个小姑娘是吧。过来,我帮你把把脉。”
“唉”莫幽听话的走过去在柳伯旁边坐下。
柳伯看了看莫幽的面色,又让她张开嘴伸舌头。随后低眉沉思片刻说到“小姑娘,你是不是有半夜踢被子的习惯。”
“啊?是……是啊。哈哈。”莫幽尴尬的打着哈哈。
周言在旁边担忧的问道“没啥大问题吧。”
“不是啥大事,就是这小姑娘体虚体寒,这几天又受凉了所以脾胃受损。我给她抓些药,这几天注意饮食吃点温补的食物,多喝热水。晚上睡觉切记注意保暖,空调不要一直开着就行了”
高奚悦在一旁憋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怪不得你一直闹着要上厕所。你一路矫揉造作的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哈哈哈哈哈……”
被高奚悦抓住把柄,莫幽顿时感觉天都塌了。只能心里默默祈祷她良心发现,开学后不要拿这种事大肆造谣特别是不能让学校那几个大舌头的知道,她们嗓门一喊,自己就可以原地去世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言说罢跟着柳伯到后面拿药。
莫幽看着两人走远顾不得肚子疼飞速起身掐住高奚悦的脖子“拉肚子怎么了?拉肚子怎么了?不许笑,你还磨牙呢。”
高奚悦一愣,咧开的嘴突然变得僵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宫这么有大家风范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丢脸的事。”
“那我下次录下来”莫幽放下双手撇过脸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唉!唉!我的小祖宗。”
高奚悦听罢瞬间低眉顺眼的媚笑道
“我的好小幽,你是我最可爱最可爱的妹妹了,咱们定个君子约定,我不说你,你不说我,可好?”
看着在自己面前挑眉的高奚悦,莫幽压下疯狂翘起的嘴角嫌弃道
“行了,行了,谁叫我是咱们仨里最善解人意的一个呢。”
高奚悦无语的撇撇嘴,拉着旁边偷笑的苏钱走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莫幽懒得参与,不用猜也知道高奚悦去找苏钱求证去了。
而苏钱这种大姐为了维护两位小弟之间的和谐关系必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毕竟都有把柄才能互相制衡。
莫幽嘿嘿的笑着,突然发觉周言和柳伯好像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莫幽心下觉得疑惑,转身也朝着里间走了过去。
“齐家最近不太平!”
听着突然从隔壁传来的声音莫幽被吓的定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
“我老了,每天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也很难跟你说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近日来往送货的司机大多都是送往盛源村的,还有不少达官显贵。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要是去了,帮我跟儿子说一句,让他有时间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别死外面了,都没人收尸。”
“柳伯,别这么说。小渊心里一直有您,他总觉得是自己一直对不起您,所以才一直不敢回来。”
“呵!他怕是被那狐狸精给勾走了,眼里哪还有我这个糟老头子。咳咳咳……”柳伯似是气急,语气加重引的连连咳嗽。
“哎”
周言无奈摇头,起身帮柳伯拍背顺气
“您别这样想,他们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不过终究还是要回家的。如果您实在不放心,这次我非把柳渊这孩子五花大绑带回来不可。”
“罢了罢了”柳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让他注意安全,回头给我报个信就好。”
周言连连点头“唉,您也要注意身体。事情总会慢慢变好的。”
“行啦,把这个药拿出去给那个孩子吧,一定!切记!注意安全。还有那个箱子,今夜就在车里睡吧,感觉会出幺蛾子。”
“好。明白”
眼看着周言要出来,莫幽连忙转身想走,却正对上两双大眼睛。
“啊——”
莫幽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高奚悦和苏钱忙走上前把她扶起来。
“呜呜呜~你们俩干嘛啊,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苏钱轻拍莫幽的心口笑到
“有声音的啊,但是你太入迷了,没有听到我们俩过来的声音。而且我们看你似乎在做偷听的勾当,自然不敢随便叫你,坏了你的好事,我俩今夜还能睡个好觉吗。”
高奚悦捏着莫幽的胳膊附和着点点头。
莫幽真是有苦难言,一脸幽怨的看着她俩。
周言那边一听到声音就赶紧跑了过来,一看到俩人架着半死不活的莫幽,吓的拿出手机就要叫救护车。
还好苏钱连忙劝阻“舅舅,没事的,就是刚刚小幽要喝水,然后她过来拿杯子的时候不小心被桌腿绊倒了,没啥大事,休息一下就好。”
周言看着强颜欢笑的莫幽不放心的问道“真的?!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有啥不舒服一定要说,等严重了,你都没地后悔去。”
莫幽连忙摇头“真的没事,放心,放心。”
“行吧,那咱们先去旅馆,你们仨好好休息休息。才刚出门就这个样子回去我怕是要被我姐骂死。”周言无奈的挠挠头。
“哎,好好好”三人尬笑着连忙答应。
旅馆内人也很少,都是些行色匆匆的过路人。
周言很快就帮三个女孩开好了房间,因为是传统小旅馆没有三人间,周言又担心这边鱼龙混杂的,为了保证夜间安全,只开了一间大床房。
吃过晚饭,莫幽一脸生无可恋的倚靠在床头,手里拿着药碗。
“小幽,快喝吧,早喝早结束嘛”苏钱好笑的看着双目无神的莫幽。
“你不知道,这鬼东西也太难喝了吧,真的,不是我逃避,这东西不是人喝的,我真的没办法。”说罢莫幽突然转头看向苏钱声泪俱下的说道
“钱姐,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今天不踢被子,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个东西不喝了好吧。”
苏钱揉了揉莫幽的头看向窗边的高奚悦“奚悦,过来帮我按住小幽,我来把药灌进去”
莫幽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苏钱,连滚带爬的跳下了床“救命啊……”莫幽话还未说完突然一愣:
高奚悦这小娘们不对劲啊?
高奚悦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苏钱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忙走到高奚悦身旁拍了拍她。
“奚悦?怎么了?”
高奚悦回过神“哦!钱钱。你看看那个车子是不是舅舅的。”
莫幽连忙跑过来伸头向外看去。这个房间在六楼,视野算是广阔的,她们远远的望着远处一个模糊的黑色货车轮廓。
“好像是的”苏钱点点头。
“咦?”莫幽突然发声,随即皱着眉头把脖子往外伸了伸试图看的更清晰一点
“你们仔细看,那车屁股那边是不是有光啊”
“可能是舅舅在检查车厢吧”苏钱也把头往前伸了伸。
高奚悦皱着眉头看着远处飘忽不定的光点总有种诡异的不安感。“糟了!”高奚悦脑海里突然闪过莫幽家窗外那个黑影的画面。
“我们快下去看看!”
高奚悦转头就跑,莫幽本能的去拉,结果勾住了苏钱的腿直接摔了一跤。
苏钱吓得忙扶起莫幽。
“我去,她啥时候变得那么急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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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幽苦瓜脸的揉着膝盖吐槽着高奚悦。
“不清楚,看来好像有急事,我们也追上去看看吧”
——
苏钱拉着莫幽走到货车旁时只见周言拿着大灯和高奚悦在车尾说着什么。
“奇怪了,这个车厢门确实被人动了,可这贼怎么可能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呢?”周言满脸疑惑的摸着车门。
“咋啦?”莫幽忙凑上前去“是不是发生啥事了?”
“没啥大事。你摔了还不好好躺着,跑这里干嘛。”高奚悦走上前按了按莫幽的膝盖。
“撕……”莫幽疼得挤眉弄眼的,发现高奚悦惊讶的眼神她咳嗽了几声“咳咳!这不严重,你快跟我说说是不是有啥大发现啊”
“怎么说呢。刚刚我来的时候就看到舅舅在驾驶室里睡着呢。我看车厢后面门紧紧关着还以为是我想多了。”
“但是我把舅舅叫醒后他检查了一下说后门最上面他挂的红绳子不见了。后面我们在旁边的杂草堆里找到了。”
“舅舅就说肯定有人进了后车厢,但是他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也没有看到人影。你看这边都是大片空地,所以现在就是搞不懂人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
“那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啊”苏钱担忧的问道。
“还不知道呢。就是担心他拿了贵重的东西,所以舅舅还在查看货物。”
“行,希望别出事啊”苏钱点点头转身又看向莫幽“小幽,你过来。我帮你看看腿,刚刚我就发现你走路一瘸一拐的”
“没事吧,就是有点疼。”莫幽走到苏钱身边边说着边卷起了睡裤的裤脚。
“还说没事呢,你这腿刚刚是不是磕啥东西上了,你看都流血了,旁边青紫青紫的。”
“啊?!”高奚悦和莫幽都惊讶的叫了一声。
“没那么严重吧?”莫幽忙俯下身子细细查看,还真是的,破了三厘米左右的口子,很浅,但流了血,旁边青紫青紫的。
周言从车厢上下来拉着旁边的高奚悦说道“小悦,你带着小幽去找柳伯包扎一下。钱钱留下来帮我整理一下行李。我看着好像没有丢什么东西。”
“好好”高奚悦连连点头转身扶起莫幽朝着柳伯家走去。
小心看脚下,柳爷爷那边树多,小心虫子。”苏钱不放心的喊到。
“行,我会注意的”高奚悦低头应到。
莫幽一听到苏钱说的话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顺手抱紧了身边的高奚悦,她想到了蛇。。
“你这丫头,那么胆小还出来干嘛。也都怪我,要是我刚刚别那么着急,你就不会伤到了”
“咳咳!”莫幽难得看着这么放低姿态的高奚悦顿时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松了松手笑道
“这有啥的,又不痛,我小时候摸鱼打虾身上该有几百道口子了,放心,好的快。我身体倍棒。”
“你啊。”高奚悦无奈的摇了摇头。
“柳爷爷!柳爷爷!周言舅舅让我来找您,您睡了吗?”高奚悦敲了敲大门高声喊到。
门开了。速度很快,快到高奚悦准备敲第二次门的手差点锤到柳伯身上。
“怎么了小姑娘!周言出事了吗?”柳伯疑惑的看着高奚悦。
“没有没有,可以请您帮忙包扎一下小幽受伤的腿吗?周言舅舅刚刚遇到小偷了,现在正在点查货物呢。”
柳伯扭头看了看莫幽“小姑娘又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
莫幽尬笑着,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吐槽着自己怎么那么命苦,真是时运不济,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这该不会是犯冲了吧。
想到此,莫幽默默点了点头,眼睛瞬间有了光彩。她准备到外婆家第一件事就是翻开日历好好调查调查自己的运势。
高奚悦搀扶着莫幽跟在柳伯身后向正堂走去,看着脸色忽明忽暗的莫幽高奚悦终于忍不住吐槽道“你回光返照啊?”
“啊呸呸呸”莫幽跺了跺脚“你少瞎说,我是突然找到了我这么倒霉的原因”
“什么原因?”
莫幽神秘一笑“我准备到我外婆家找个老先生好好算……”
看着戛然而止的莫幽,高奚悦正准备询问原因呢突然意识到莫幽的脸色沉了下去。她顺着莫幽的目光看到正堂桌子上摆着两杯热茶,一杯喝了一半,另一杯是满的还冒着热气。
7. 黑匣子
片刻之后柳伯拿来了医药箱给莫幽包扎伤口。
“柳爷爷。您这大半夜的是在招待客人吗?”
“啊?”柳伯听此一愣,手下也不禁多用了几分力,莫幽疼的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待柳伯满脸疑惑的抬头看向莫幽时,莫幽快速调整情绪满脸好奇的盯着他,而手中正拿着那个装满茶水的杯子。
“哦!这个啊。”柳伯抽了抽嘴角低头边上药边说道“不是,我是在怀念已故的妻子。”
“我老伴当初走的早,你们看这屋里整日也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偶尔有几个病人住在隔壁静养,也不久住。我每天晚上啊,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倒上两杯茶水,就想象着自己的老伴还在身旁,有啥开心的事啊,不开心的事啊,我全都说给她听。算了,不说了,你们几个孩子也不会懂的。”
“啊?”
莫幽听到此抬眼和旁边的高奚悦对视了一眼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咳咳……不好意思啊柳爷爷,不小心提到了您的伤心事。”
“没事。小孩子能懂得什么。有问题就问,你柳爷爷我啊,乐于解答。”柳伯笑着收起了药箱
“对了,刚刚你们说周言遇到小偷了?”
高奚悦扶起莫幽说道“是的,我们发现的时候小偷早就跑了也没见到人,就是车门被打开了,暂时应该没丢什么东西。”
“这边夜里总是不安宁,是经常有小偷,但是什么鸟兽毒虫也不少。你回去和周言说说,如果没有丢什么东西就好好休息吧,应该不是人为的。放心好了。”说罢给了高奚悦两包药粉
“这是驱虫的,你让小言撒在车周围,你们屋内也撒一点吧”
“唉,好的”高奚悦接过药粉点点头带着莫幽离开了柳家。
“悦姐,我总觉得柳爷爷怪怪的。而且你看看这墙边的竹林,如果藏个人,也不容易发现吧。你说他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
高奚悦沉默了片刻回道“我的小祖宗唉,你就放宽心好好养伤吧,明天咱就走了,只要货没有出问题,别的闲事咱少管哈。”
“哦”莫幽不甘的撇撇嘴。
回到小货车旁,苏钱和周言两人正在驾驶室里坐着。一见莫幽她们回来,周言忙跳下来询问。
“没啥事吧,严不严重?”
莫幽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倒是你们这边没有丢东西吧”
“说来也奇怪,我和小钱翻遍了车厢也没发现有啥异样。你们的箱子也都是完整的,锁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里面那个大木箱子被木板钉着,如果要偷里面的东西肯定要拆开木板。但是我看了一遍,没有破坏痕迹。
木板里面的箱子我见过图片,被锁头锁着。那个货主说锁孔早就被锈堵住了,也没钥匙,他说把货拉到地方让客户拿锤子砸开。
这么说,除非把箱子搬走,否则不可能凭空把里面东西偷出来的。还真奇了怪了。”
高奚悦听到这把柳伯嘱咐的话又转述了一遍。
“哦”周言点点头接过药粉“也许吧,也许是啥小动物撞到了我的车门才导致我做的记号移动了。”
“可是那个光线咋说呢”莫幽疑惑发问。
“这旅馆的人杂七杂八的,啥人都有,可能刚刚有人拿着灯起夜,我没有注意到。”
周言说罢揉了揉莫幽的脑袋“好了,真的很晚了。你们几个快点去休息吧,反正没有丢东西,我们就好好休息,争取早点起床早点走。把东西送到了也就心安了。”
“唉,好的”
苏钱点着头应到然后转身和高奚悦一起扶着莫幽回到了旅馆。刚把莫幽放下,她就单腿蹦到了窗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摸索。
“怎么了小幽”苏钱担忧的询问,然后走到莫幽身边蹲下身子想把她扶起来。
“等等!钱钱,你先别拉我,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腿伤成这个样子。”
苏钱疑惑的看着莫幽,随即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这个旅馆虽大,但是设备都显得极其老旧,灯光也有些昏暗。
窗边这块地铺的是绒毯,按道理来说就算不小心摔倒也不该受那么严重的伤的。
这个地毯也不知是本来颜色如此还是使用时间过长,颜色暗淡,有些凌乱的杂毛,边角也有些脱线。但是上面的刺绣倒是繁琐,看起来曾经也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地毯。
“撕……找到了”
看着莫幽渗出血珠子的手指,一直站在旁边的高奚悦忙拿来创口贴。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看着身边苏钱责怪的眼神莫幽并没有理会,她忙把苏钱拉到一旁掀开了地毯。地毯下是有些腐朽的旧木板,旁边还散落着木渣子,莫幽的手指就是被木刺刺破的。
“我还以为是地上掉了什么刀片之类的东西,不想竟然是这个地板搞的鬼。害我蹲着摸了半天”莫幽愤愤的说道。
“你还是快点把手处理一下吧,这地毯看着也不干净,等下细菌感染发炎了有你好受的。”高奚悦无奈的抓过莫幽的手,用自带碘伏的棉签消了一下毒,给她贴上创口贴。
“你们快看这个!”
“嗯?”莫幽抽回手疑惑的看向苏钱。此刻她正半蹲着用手掰地上的木板,莫幽发现地板下面竟隐隐露出来一个黑色的小匣子,匣子有一角突出来了,莫幽一看就猜到了是刚刚自己撞到的东西,害的自己膝盖青紫青紫的。
莫幽高奚悦忙蹲下帮忙。高奚悦负责清理旁边的碎木渣子,苏钱用力掰开木板,莫幽手最小,忙把手伸进去掏出了黑匣子。
黑匣子不算大,是个只有手掌大小的方盒子,暗木色,刷了漆面看着还很新的样子。
盒体没有雕花,是朴素的光面木纹,但是锁头却是繁琐的金属雕花镂空锁,很少见,莫幽几人一时无奈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要不我们把它砸开吧”高奚悦说着就要拿凳子往下砸。
“等等!”莫幽忙拦住“那么好看的盒子你也忍心砸啊。放了那么久说不定是谁的传家宝呢,砸了可就没了。而且还不知道里面是啥呢。万一是易碎品呢。而且万一失主来要,咱们搞坏了多不好意思啊。”
“那你说咋办?”高奚悦没好气的放下凳子。
“要不我们去问问周言舅舅吧。他可能有办法,毕竟大人都见多识广的”
“行”苏钱也点了点头
旅馆外周言看着车外几个小鬼头只觉得一阵头大“你们又咋啦?再不睡可就可以开车走了。”
“舅舅,我们有个东西想让你帮忙看看。”
“嗯嗯”高奚悦和莫幽忙连连点头。
“嗯?看可以,但是我话说在前头,看完了就赶紧去睡。”周言无奈的揉揉眼睛把头探出窗外。
“嗯嗯”三人满脸笑意的点点头双手奉上了黑色木匣子。
“嗯……这个东西……”
“咋啦咋啦?舅舅你对这个锁有印象吗?你原来见过吗?可不可以打开啊?”莫幽忙把头凑过去问。
“有点印象。不对!这应该问你啊小幽。你不是青瓷镇的人吗?”
“啊?是啊?但是我没有见过这个东西。”莫幽满脸的疑惑。
“那怪了。我之前见过这个东西,是在青瓷小镇乔阿婆家里。她床头有个箱子用的就是这种锁头,因为很奇特所以我记住了,我还以为是你们那边的特色呢。”
“乔阿婆?!”莫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是我家邻居乔玥欣乔阿婆吗?”
“嗯”周言点了点头“你没见过?”
“不是,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去过乔阿婆家了,她有个孙女叫薇儿,是我发小。我很小的时候经常去她家串门,但是自从薇儿出国后我也不常去了,都是我外婆去。不过我小的时候记忆中乔阿婆床头的箱子总是被一块青色碎花布罩着,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个布下面到底是什么。我还以为是桌子呢。舅舅你怎么见到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当初是帮乔阿婆送货,送的是什么东西我记不得了,但是我看她打开了那个箱子。不过我看的不真切,因为我当时在门外,把东西交给乔阿婆后就见她打开了箱子把东西放进去了。不过开锁的步骤我还记得一些,我来试试,你帮我找个细树枝或者牙签过来。”
“行,我去找”苏钱说完扭头向旅馆跑去。
“想不到周言舅舅还有这种能力啊,过目不忘啊”高奚悦一脸星星眼。
周言听此害羞的挠了挠头“常年开山路货车的人啥都要懂一点,救命的。
有一年我的车在半路上抛锚了,手机也没电了,当时还下着大雪,我感觉我再不找个休息的地方肯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然后我就一直往山里走,迷迷糊糊的就看到一个没人住的破旧老房子,我就把锁撬开了,去里面生火睡了一晚。
第二天还去打猎呢。我抓鸟抓野鸡也是一把好手呢。还好我福大命大最后在路上遇到了同行,哈哈哈哈”
莫幽和高奚悦顿时对周言竖起了大拇指心里暗暗想到:荒野求生啊!可真帅啊!
不禁抱拳半蹲“大哥,您是真的牛,我俩愿拜您为师,誓死相随”
看着莫幽和高奚悦双手抱拳一脸英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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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的表情。周言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不需要拜师,想学啥跟我说,我都教,不要钱。”
“嘿嘿……”莫幽和高奚悦正一脸兴奋呢。苏钱跑了回来“舅舅,你看看铁丝可不可以,我在路上捡到了一根铁丝”
“可以,这个锁奇怪的地方就是对开锁工具要求没有那么高,但是开锁过程却和解密一样繁琐。”说罢周言低头仔细端详着锁头,不时扭几下,不时用铁丝转转。
十几分钟过去,眼看着周言眉头越皱越深,额头也渐渐多了些汗水,莫幽刚想劝他别弄了,等回去了让乔阿婆开。就听到吧嗒一声。
锁开了。
“哇……”莫幽双眼放光的抢过黑匣子。
盒子打开飘出来一阵异香。
“这个香味……”莫幽眉头一皱:怎么那么熟悉!!!
只见盒子内棕黄色的绢布上散落着几片干枯的花瓣,花瓣下用红布包着一个圆柱形的东西,看着质感好像是卷起来的布或者皮革之类的。
苏钱用手拨开花瓣打开了红布,里面用皮绳绑着一卷纸,不对,应该是类似羊皮纸一样的动物皮。
苏钱解开皮绳,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类似于文字。
“这……”周言忙凑近了细细查看。随后缓缓说出了一段奇怪的话
“七色光,琉璃瓣,食尔血肉,植尔邪欲。同室久居,使人双目异瞳,乱其心神,貌之狰狞。若诚足以泣泪天宫,无情无欲,无后顾之忧。则,得其心之所求。”
“啊?这……这什么东西啊?周言叔叔你能看懂?”高奚悦皱着眉头看向周言
周言也是神色凝重“这是这片区域的土话,很久之前的文字了。
我常年在这条路上送货,这边很多孤苦的老人,我时常去帮衬着,偶尔会帮他们写书信或者读一些亲人留下的东西。还有一些同事也是这边土生土长的人,所以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嗯……不过具体什么意思我暂时也不清楚。感觉是什么邪乎的东西,最好还是扔了。对了,你们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
苏钱看着舅舅盯着她,她挠挠头尬笑到“哈哈……这酒店地板下面。”
周言也是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们啊,真是不让人省心。把东西放回去,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吧。快回去睡觉,等下要赶路了。”
“哦”苏钱把盒子塞到口袋里,点了点头拉上莫幽和高奚悦往酒店走去。
莫幽呆愣愣的跟着苏钱回到酒店,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响着那句“七色光,琉璃瓣”
“等等!”莫幽猛地回神一巴掌拍在被子上“我想到了!”
“咋啦”旁边整理衣服的苏钱被吓了一跳,忙坐到莫幽跟前摇了摇手“这孩子怕不是被吓傻啦?”
莫幽嗔怪的看了一眼苏钱拍掉了她的手。
“钱钱,你还记得我那个水晶手链吗?”
苏钱困惑的点了点头“记得啊,怎么了?不见了吗?”
“没有”莫幽摇了摇头拉开袖口露出了那个黯淡无光的水晶手链。
“这个手链虽然好几年了都是一个普通廉价手链的样子。
但是我当初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它是发光的,是绚丽的七色光。
而且,而且玫瑰里面是有一滴红色的液体的,很美,妖艳而且有特殊的香味。
那个香味,虽然过去了好几年了,但是我敢肯定,和那个木盒子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是……”苏钱皱着眉头揉了揉莫幽的脑袋
“按照字面的意思,那文字记录的东西邪性的很。而且这个手链这么多年了也没再发过光,说不定……”
苏钱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知道莫幽不是爱撒谎的性格,虽然那些经历匪夷所思,但是从那个手链出现在莫幽面前的那一瞬就注定和莫幽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不是小孩子小打小闹,危险的事她一定会拒绝让莫幽参与。
但是与莫幽有关的事,特别是这种危险又扑朔迷离的,她不敢冒险去拒绝探寻真相。
“唉!”
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苏钱起身把桌子上的木盒包了起来放到了贴身背包里。
“那我们到小镇后,我陪你去老地方再看看吧,看看能不能再遇到那个大哥哥,有问题咱们直接问清楚好了。”
莫幽咧着嘴扑到苏钱怀里“还是我钱姐好”
苏钱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呦,朕不过是上个厕所的片刻功夫,小莫子,您就把朕最宠爱的钱妃搂进怀里了?”
8. 齐私里
“去你的”
莫幽推开苏钱从床上站了起来,随后抓起枕头朝高奚悦扔去“这床小,今天委屈小高子打地铺了”
“我去”高奚悦接住枕头一下蹦到床上抓住莫幽手脚并用的和她扭打起来
“给我S……”
看着眼前一幕苏钱无奈的摇了摇头拿上睡衣去了卫生间。
……
翌日清晨
听着此起彼伏的闹铃声和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莫幽双目无神的被苏钱拉了起来。
高奚悦顶着炸毛的头发,困的一个劲想翻白眼。
苏钱哭笑不得的洗了一把脸,先出门跟舅舅说了不在旅馆吃早饭了直接打包到车上吃,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跑到屋里一边整理行李,一边把冷水浸湿的毛巾放到睡的昏天黑地的俩人脸上。
“好啦,你们俩快起来。想睡觉到车上睡。”
高奚悦听罢抱着被子就想出门,幸好被眼疾手快的苏钱抓了回来。
“你要是顺走了旅馆的被子,咱可把你抵押在这里,不管你死活了”
高奚悦一听这个扔下被子,冲到厕所把脸插水盆里呆了几秒钟,然后抬头睁大眼睛神采奕奕的说到“爱妃。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呢。”说罢还朝着苏钱抛了一个媚眼。
苏钱看着发丝滴水,s气十足的高奚悦,强忍着笑意把头扭到了一边。
高奚悦可不管,一边擦脸一边跑到莫幽旁边,把莫幽脸上的毛巾扔给苏钱,然后对床上坐着睡的迷迷糊糊的莫幽肉嘟嘟的脸一阵揉捏。
莫幽火气值极速飙升,猛地用头把高奚悦撞开,张嘴就要咬她的手。
高奚悦瞅准时机飞速脱身。站在床边看着一口咬到被子弹射起飞去刷牙的莫幽,高奚悦耍帅般的撩了撩头发得意的看向苏钱好像在说“看吧,起来了。不用谢朕。”
“你啊……”苏钱拍了拍高奚悦的头,扭头示意她回头看看。
高奚悦不明所以,转头发现莫幽速度快的惊人此刻已经穿戴整齐。
“这……”突然高奚悦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到卫生间里洗漱。
“莫小幽!!!”
“吱呀”一声车窗缓缓打开,周言撩了撩被风吹乱的碎发,笑着看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上莫幽左手拿包子右手拿豆浆,嘴里鼓鼓囊囊的。眼神又挑衅一般看向高奚悦。
苏钱默默拿起玉米一脸的不出我所料。高奚悦爱吃的东西十之八九已经进了莫幽的肚子。
高奚悦一脸幽怨的看着怀里的早饭,细细挑选着。专门挑莫幽爱吃的塞自己嘴里,一边吃一边还要装作自己特别爱吃。
苏钱真是一脸的无语,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俩这是何必呢。”
“好吃!爱吃!”
莫幽撇了撇嘴,又往鼓鼓囊囊的嘴里塞了一个包子。
……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聊天打闹,转眼到了中午
在空地上吃过午饭,周言看着身旁睡的香甜的三人,默默的调低了车里音乐的音量,继续上路。
莫幽迷糊中微眯着睁开了双眼,视线正对窗外,斜斜的日光从茂密的枝丫里一闪而过,不时伴着几声鸟鸣……
朦朦胧胧的,她感觉周身好像起了雾气,远处又遥遥的传来几声唢呐的声音。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
不对!应该是一个女孩,干干净净的穿着白色的碎花裙。
女孩背对着她缓缓的走上上山的阶梯,周围是白茫茫的,植物又是森绿绿的,白与绿的交织显得迷幻又纯洁。
莫幽想走上前去询问,可是一直和那个女孩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隔绝着双方。
女孩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扭头定定的看着,好像被阶梯旁的兰花吸引了。
那花终于不是白色的了,而是透着微微的粉。莫幽看着女孩弯下腰,在触碰到兰花的一瞬间,直挺挺的滚下了山坡。
“啊……不要!”
莫幽猛的惊醒,吓了高奚悦一跳。
“怎么了?”
莫幽扭头看着窗外,暮色四合,火红的夕阳笼罩着大地,周围也不是单一的植被了,隐隐有些房屋,多了一些烟火气。
“没……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高奚悦看着出了一身冷汗的莫幽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转头给莫幽递了一包薯条,她知道,莫幽做噩梦的情况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苏钱拿着湿巾给莫幽擦了擦脸说到
“梦到什么了?你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是不是舟车劳顿累的。”
莫幽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我就记得最后,最后那一瞬间好多白白红红的纸,也好像是花瓣,满天都是,堆在我身上,压的我喘不过来气。”
周言不清楚莫幽之前的经历笑着说到“小姑娘家年纪轻轻的睡眠质量就那么差啊。放宽心,肯定车厢太狭窄了,你睡不踏实才做噩梦,再说了白白红红的纸,那不是毛爷爷吗,我巴不得被压的喘不过来气呢,哈哈哈哈……”
三人听到这也是相视一笑。
“承您吉言嘞,舅舅。”莫幽揉了揉脸,身体前倾问道“舅舅,天都快黑了,咱们啥时候到地方啊。”
“快了快了”周言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探头探脑的莫幽笑道“再过半个小时吧,先送你们到齐家,今晚怕是去不了青瓷镇了”
“啊?”高奚悦挠了挠头“那什么齐家会收留我们吗?”
“会的,这齐家是附近有名的书香门第,宅院也是极大,房产也多。当然了,我们今晚不是去见齐先生的,是去齐家在山下的别院“齐私里”休息一晚。
齐家大当家的叫齐峰,你也知道他们有钱人就喜欢在山清水秀又偏僻的地方盖别墅,所以要见他还要爬山呢。
幸好那里和去青瓷镇的路同路,明天早上我就带你们去。”
“哦!明白明白”高奚悦点点头又给莫幽掖了掖被角。
日头隐隐有些消匿于天际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齐私里”,恢宏气派的古建把三个女孩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啧啧啧……果然奢靡”莫幽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刹那间又双眼放光的朝前冲去
“不过我喜欢!!”
苏钱一边整理背包一边好笑的看着活蹦乱跳的莫幽。高奚悦也跑到门前一会儿摸摸门前的石狮子,一会儿探头探脑的看着院子里的假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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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溢彩的夜景,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偶然途经的几个服务人员也是统一穿着中式复古的衣裙。
“好啦,我们走吧。”周言走过来拍拍最前面的莫幽的脑袋。
“这边景区比较多,这个地方就是齐家最著名的产业,相当于大型酒店,不过来这边享受的人非富即贵,需要预约,所以人也不多。你们可不要乱跑乱说冲撞别人哈。”
“明白明白”三个女孩双眼放光的点点头。随即跟着周言穿过连廊走进里面最亮堂的一间屋子。
周言和前台服务人员简单沟通过后,便招呼着三人跟着一个看着很像管家的人朝里面走去了。
三个女孩应接不暇的看着周围的景色,亮堂堂的水面,五颜六色的锦鲤,远处湖心亭还有穿着罗裙带着面纱跳舞的女孩。
竹林间有弹琵琶谈古筝的表演,整个环境静谧柔和,过往的行人悠闲的交谈着,更多的是品茶和阅读的,偶有一些在竹椅上坐着小憩。
在经过后花园的时候,莫幽突然心头一紧,起了鸡皮疙瘩。
“钱钱,你看这花坛里面白白的是什么花啊,那么多”
苏钱也是低头看了一下,凑到莫幽耳边小声说到
“这是玫瑰吧,挺好看的,就是种那么多,猛的一看有点诡异。
特别是这边人不多,灯光也昏暗,真搞不懂这齐家人怎么想的。”
莫幽也点了点头,刻意缓和了步子和前面客套的周言以及管家拉开距离。
“咋啦”高奚悦看到鬼鬼祟祟的俩人也是放慢了步子凑了过来。
“咱们不会真的住那么偏僻的地方吧,你看都没啥人”莫幽苦瓜脸的说到“而且我刚刚偷听舅舅他们的对话,他们好像说了这边要办什么事……”
“啊?办什么事?”高奚悦满脸的疑惑。
苏钱点了点头“我刚刚也听到了,不过我看那个管家好像还蛮高兴的。咱就别瞎想了”
莫幽对苏钱使了个眼神,不怀好意的蹲下,手指着那些花看向高奚悦。
“悦姐!你看看这些诡异的花,你觉得会办什么事呢?肯定是,办!丧!事!啊!”
“你们仨快跟上啊”
莫幽正看着高奚悦越来越害怕的脸,正思考着怎么从她身后摸上一把吓吓她呢,突然被周言的声音下的一激灵,顺手就抓住了一朵玫瑰站了起来。
“嘶……”看着周言小跑过来,莫幽扭曲着脸把手背到了身后,高奚悦和苏钱也被吓到了并没有注意到莫幽这边的异常。
“好的好的,我刚刚膝盖那又有点疼了,所以走慢了一点”莫幽苦笑着应和着,苏钱也是顺手扶着莫幽笑到“是的是的,我们现在就加快步伐。”
周言笑了笑“是我考虑不周了,没关系,也快到了。你们慢慢走,我去和齐管家先认房间,等下来接你们”
“没事没事,我们现在就走,已经不疼了,哈哈哈哈。”莫幽尴尬的打着哈哈拉上高奚悦就往前走
回过神的高奚悦,伸手就扭了扭莫幽腰间的肉“你这小妮子,天天心里没憋好屁”
莫幽疼的龇牙咧嘴,又不好说出来,下意识松了松握着玫瑰的手,心里别别扭扭的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9. 莫名的婚嫁
周言走了之后,苏钱这才发现莫幽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小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脸色怎么这么差?”
莫幽缓缓伸出右手,只见她白嫩的小手上赫然有着一朵红白相间的诡异玫瑰。青翠的叶片上还带着丝丝血线。
“???”
三人同是一脸震惊,莫幽也不自觉的睁大了双眼。
"小幽,你在哪里发现的这么奇特的玫瑰啊?刚刚我怎么没有看到?"高奚悦满脸疑惑的问道。
“不是!?这是刚刚我指给你看的那一朵啊!”
“那不是白色的吗?这玫瑰怕不是会吸血吧?!”高奚悦说罢,伸手拿起了莫幽手中的那朵玫瑰,细细端详。
苏钱从背包里拿出止血绷带和碘伏,帮莫幽包扎好手上的伤。正巧这时手机发出提示音,她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玫瑰园203。
“好啦,我们赶紧先去休息吧,等下舅舅要来找我们了”苏钱说罢拿起高奚悦手中的玫瑰包起来放进身侧的背包里,转身和高奚悦一左一右的架着莫幽去找舅舅了。
“唉唉……就是破了点皮又不是骨折了,没必要把我架起来走吧。”
回复莫幽的是一阵静默……
“真该死啊,那么有钱的大富豪,竟然让我们住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莫幽生无可恋的嚎叫着,苏钱下意识捂住了她的嘴。
玫瑰园从外观来看也并不破败,但是更像一个花圃,周围有矮篱笆围着上面种着各色的爬藤。大门是木质的,上面有一个牌匾,写着玫瑰园。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还是富人怪异的癖好,这边极少亮灯,再加上茂密的植物黑影,显得极其静谧和黑暗恐怖。
莫幽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余光无意中瞄到了一抹人影。
好像是两个女生坐在小亭子里摸鱼,看她们的衣着,旗袍加上玉簪挽发,形制统一又有点细微区别,应该是酒店里的服务员。
“唉!钱钱我想上厕所,我有点闹肚子” 莫幽拉着苏钱的胳膊摇了摇,撒娇到。
苏钱无奈的扶额“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们进去,等一下到房间了你就去上厕所。”
“我忍不住了,里面又那么黑,等一下要遇到什么蛇呀人影啊什么的,那直接裤子就报废掉了”
高奚悦撇了莫幽一眼无语到“懒驴上磨,屎尿多”
“你……”莫幽说着就要伸手打高奚悦。苏钱看着那绑着绷带的手连忙出言到“都别闹了,小幽,那你说你想去哪里上”
莫幽嘿嘿一笑,往前走去,“我们可以去问那两个小姐姐这边有没有公共厕所”。
看到莫幽的瞬间那个年长一些的服务员显然吓了一跳,像是没有料到这里会有人存在一样。
另一个看着更年轻的是背对着众人的,她看到同伴惊恐的表情,更是吓得直接跳起来就往亭子外跑。
“哎哎哎,小姐姐你小心点啊,你别怕,我们是人,我们是住在玫瑰园的顾客”莫幽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去追跑远的小姑娘。
还是年长一些的服务员快速的恢复了平静叫了一声“雅琴!没事,快回来。”
说罢她恭敬的弯腰“请问,各位尊敬的顾客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苏钱连忙道歉“没什么大事。真不好意思把你们吓得那么厉害,我们走过来这个动静也挺大的,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一点没有注意到”
年长一些的服务员尴尬的笑了笑。
“您叫我玫瑰吧!我是玫瑰园这边服务人员的主管。”
“这边原本是替酒店供应鲜花的花圃本来就人烟稀少的后面被我们少爷的未婚妻看中改成了玫瑰园供她居住。”
“最近一个月少爷和夫人在准备婚礼,夫人早早就搬离了这里回娘家了,按老夫人的意思是夫人婚后再开放这里作为酒店住房可预约,但是明天才是婚礼日期。”
“所以玫瑰园近一周来说都空着,也不对外开放,我也没想到今天会有人过来。”
“哦……原来如此,真不好意思啊”莫幽扶着身边腿软的小姑娘心虚回到“对了,我想问一下附近有没有公共卫生间,我想上厕所。”
“嗯?”玫瑰满脸疑惑“您不是住在玫瑰园内吗?里面的设施,我们这边每天都会检查和清理,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是这样的……里面太黑了,我有些害怕……”莫幽抬手摸了摸鼻尖害羞的回到。
“哦!”玫瑰一拍脑门。
“对对对……你们来的仓促。因为这边一直无人居住所以道路两旁的电源是关掉的。平常只有白天才会有些服务人员进去,我这就去帮您打开。雅琴,你留在这里服务客人。”
雅琴朝玫瑰点了点头,又对着众人害羞的笑了一下。
眼看玫瑰走远,莫幽又开启了自己的社牛属性
“雅琴姐姐,咱夫人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啊”
周雅琴也连忙弯腰握住莫幽的手“恭喜恭喜”
看的旁边的高奚悦眼角抽了又抽。
“对了!雅琴姐姐,咱们齐老板这种大户人家是准备办西式婚礼还是中式婚礼啊?”
“那肯定是中式婚礼啊!你看齐私里这中式气派很多外国人来都惊讶的一直竖大拇指呢!我们老祖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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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可都是好东西。”
“对对,雅琴姐姐说的对。但是我不明白我们刚进来的那个花园为啥会有种这么多的白色玫瑰花。”
“那个啊”周雅琴皱了皱眉头“那是夫人种的,算是后来才开发的偏园,并不是酒店主花园。我也不是很懂,夫人虽然安静,但是对我们都很好,私底下性格热烈张扬特别喜欢红玫瑰。但是……总之就是不好说”
莫幽看着周雅琴眼神闪躲,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她开口刚想追问突然一阵白光显现。
众人揉了揉双眼这才看清这片区域的全貌。真真的美式小花园,自然,浪漫,百花丛生。
周雅琴看到电源恢复,走到前方微微弯腰抬手“各位贵客,请!”
苏钱走过来牵住莫幽的手,尴尬的打着哈哈“走走……天色很晚了,我们先回房休息。”
众人随着周雅琴穿过蜿蜒的日式碎拼小道,走进了一处类似古堡状的房子。
莫幽两眼放光的抓着苏钱“哎哟,这房子可真是洋气啊”。
“嗯!符合本宫身上的贵气”高奚悦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雅琴笑了笑弯腰说到“各位贵客,你们进去吧,这里有四层楼,顶楼是杂物间,每一层楼都有五间房,上面挂有门牌号。我去找玫瑰姐姐准备你们的晚餐。”
“欸!好!雅琴姐姐慢走。”莫幽笑着摆了摆手。
苏钱和高奚悦也对着周雅琴点头示意。
古堡内超大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椭圆形镂空式会客厅搭配着超大落地窗,窗外是各种铁艺景观小品,花园灯照着鲜嫩的花骨朵,远处飞舞着忽明忽暗的萤火虫。
内部是中古风装饰,雕花玉石应有尽有,空间布局又带点极简,软装不多。整个空间华美又开阔。
“啧啧啧!真不错啊!有钱人的生活真的令人发指。”莫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香蕉咬了一口。
随即她抬头正巧对上高奚悦阴沉的脸,愣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阿悦,你不会有仇富心理吧?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咱可不能仇富啊,说不定我以后也是要成为大富豪的人呢”说罢莫幽冲高奚悦抛了一个媚眼。
“什么鬼啊!我只是有些不明白。”高奚悦白了莫幽一眼也拿了一个香蕉咬了一口。
苏钱从楼梯上下来正巧听到这句话问道“怎么了?你们俩这小脑瓜又发现啥了?”
“这齐家这么有钱,有必要把他们夫人曾经住过的房子开发一下租出去吗?虽然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是总觉得不合常理,而且这个夫人真的不会觉得膈应吗?”
10. 秋千
“这有啥不解。”
莫幽抓了抓头发往后一躺“可能是个不受宠的儿媳妇呗。虽然这屋子大,但是我看着没啥生活气息。反而是屋外摆着的花盆,手写的标签和注意事项以及手工编织的篮子更能体现屋子主人的生活习惯和生活重心”
“这……不会是什么霸道总裁爱上农家女,又遭妯娌施压坏婆婆欺负的狗血剧情吧……”高奚悦嫌弃的撇了撇嘴。
苏钱拍了下高奚悦的脑袋“哈哈哈哈!也不能说一定是农家女,但是她应该对这个房子或者说对整个齐家没多少感情,同样的齐家也不重视她,这样的一个情况。”
“那为什么还要结婚啊?”高奚悦扭头看向苏钱。
苏钱把莫幽从沙发上拉起来转头朝高奚悦招了招手“那谁知道?豪门大家的联姻多数是常人看不清的利益纠葛,难不成我们阿悦也想去体验一把?”
高奚悦眼角抽了抽“这大可不必”说罢还顺便踹了一脚憋笑憋的脸颊通红的莫幽。
“走吧,我先带你们回房间”苏钱无奈的摇了摇头朝楼梯走去。
入夜……
一阵香风吹动了窗边的纱帘,水晶珠子敲打玻璃的声音引起了莫幽的不满。她翻身一蹬腿不小心把身边的苏钱踹了下去。
“彭”的一声,仨人同时睁开了双眼。
“莫小幽!!!你想谋财害命啊?!”高奚悦拍着胸口朝莫幽扔了一个大枕头。莫幽迷迷糊糊被枕头砸中脑袋又倒了下去。
苏钱揉了揉膝盖,歉意的看了一眼高奚悦。
这间屋子很大,但是只有一张双人床,所以三人就找了两个小沙发拼了一个单人床靠在双人床旁边,高奚悦猜拳又是衰神附体的睡了沙发。
因为沙发矮了床半头,所以刚刚睡的正香的高奚悦迷迷糊糊的感觉有危险接近,一睁眼就看的一抹黑影扑面而来,急忙翻身躲避。
谁知道苏钱被踹的瞬间就醒了,掉下去的时候下意识用膝盖和手臂支撑,直接重重的磕在了高奚悦背上。
“咋啦咋啦”莫幽慌忙爬起来在床边摸索着开关。
灯亮的时候,莫幽一脸无辜的和高奚悦大眼瞪小眼,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跑到床下给高奚悦揉肩按腿。
“好悦悦,你就原谅我吧,我把床让给你睡还不行吗?我睡沙发”
“这还差不多”说罢高奚悦屁颠屁颠的爬上了床。
苏钱倒了杯水走到窗前“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太香了”
莫幽使劲的抽了抽鼻子“是有点香,香的让人有点晕晕乎乎的”
高奚悦用脸蹭了蹭枕头,半眯着眼说道“应该是玫瑰香吧,这酒店种了可不少呢”
苏钱拉了拉裙摆,抬手将窗户关了“睡吧!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莫幽也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经历过刚刚的事,她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我下去看看”
“你这小妮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瞎逛什么?”苏钱走上前,拉住莫幽的胳膊。
“我就是在客厅里逛逛,没关系的,我也不出这整个花园,再说了,刚刚玫瑰姐姐不是说了会有人定时巡逻查看嘛,哪有什么危险啊。”说罢莫幽朝着苏钱憨憨的笑了笑。
“你呀!”苏钱无奈的放下了手“那把手机带上吧,有任何问题直接打电话,或者你就开着语音下去吧,我们在这边听着你的动静,也好安心”
“好嘞”莫幽转身拿起了一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客厅内的水晶吊灯仍然亮着,屋子内空荡荡的,外面也是空荡荡的但是不时的伴有几声虫鸣。
莫幽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旁边,又拿起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她原本想躺在落地窗旁边的躺椅上看看外面的风光。一转头好巧不巧看到远处有一个亮闪闪的一个物件,好像是秋千。
苏钱听到莫幽开门的声音,忍不住开口问她“你不是说只在客厅里玩,现在又开门跑出去干嘛”
原本轻手轻脚的莫幽猛的一顿,尴尬的打着哈哈。
“哈哈哈……钱姐好耳力。我就是看有一个秋千,我想去玩一下。你看这附近都是监控的,应该没有什么事的,而且你们从上面应该可以看到我的位置”
苏钱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刚关上的窗户打开了“是有个秋千,那片是下沉的地势,而且离我们这边也有点远,你最好注意点”
“好好好,有任何问题我转头就跑,我可爱惜我……”莫幽戛然而止。
“怎么了”苏钱看着下面一动不动小小的人影疑惑发问。
莫幽打开了摄像头朝着苏钱摆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钱姐,小声点,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苏钱有些紧张,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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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握紧了手机。
莫幽沉思了片刻“好像有人在叫,叫的还很惨,但是这个声音听着很飘渺,忽远忽近,忽有忽无”
“不会吧,这酒店里住的都是人……算了!我下去找你吧。”
“别别别,钱姐,我这边没事,我这边肯定是安全的,这个你放心。可能是我幻听了吧,来来来,我给你看看,花园里面的风景真的很美啊”
莫幽调转摄像头,苏钱看到一整片空旷的娱乐场地。不规则毛石搭建的高高低低的台子上面放着各色盆栽的奇花异草。精致的小秋千上面挂着彩色的led灯。
造型奇特的路面搭配着修理平整的草坪。旁边还有一个露天的操作台,上面各种修理花草的工具一应俱全。
周围种有一排高高低低的树木,风吹过,显得凉爽无比。
莫幽闲不下来,转身拿起了一个喷壶,帮这些花草浇起了水。
谁知道水珠触碰到这些植物,突然飘起了一些散发着荧光的物质,霎时间周边的植被隐隐被一层光雾笼罩。
莫幽震惊的说不出话,只能细细的打量着。她这才发现虽然周围植物种的茂密看着也杂乱,但其实乱中有序高低层次看着舒服又自然。
而且最底层,原本她以为是一些杂草。密密的,在昏暗的环境里,阴影就比较重,显得特别的黑。现在她仔细看来竟然是一丛丛的矮生红玫瑰,这玫瑰还隐隐的带着点金边。
苏钱都忍不住发声“真好看啊!”
莫幽看着精致的花朵忍不住走过去蹲下,伸手就想摘下一朵。这时她才猛然发现之前听到的奇怪的声音突然变大了,好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时断时停的惨叫声,吓得莫幽心里发慌。她快速转身往回跑去。
看着头发丝都在滴水的莫幽,苏钱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到“咋了?刚才是遇到了什么事吗?跑那么急”
莫幽又怕苏钱担心,整理了一下心情说道“没有,就是刚刚被蚊子咬了,想赶紧回来洗个澡,你赶紧睡吧,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呢”
“你呀”苏钱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花露水还有一件新的碎花棉质睡裙“去洗吧,我也有点困了”
“好好好”说罢莫幽又不满的看了一眼睡得死沉的高奚悦。走上前拍了一张她的丑照这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澡。
……
11. 迎亲队
第二天,天微微亮周言就过来敲门了。
看着一脸睡意朦胧的苏钱,周言歉意的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啊钱钱,都怪舅舅,昨天忘了跟你们说了,今日齐家有婚嫁,我们要早点走,最好不要跟新娘打照面。”
“为什么啊?舅舅。他们大喜的日子,我们不应该留下来吃顿喜酒吗?”苏钱满脸的疑惑。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齐管家昨夜跟我说了这些,我觉得咱们还是少打听为好。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吧,等一下到了墨家你们再休息也不迟啊”
“行!我来叫她们起床”
“好好好!我在楼下等你们”
……
“咕咕——”
清晨山谷中起着白雾,阶梯旁的苔藓蕨类植物湿润润的,周边的灌木丛上还挂着白霜,高耸的杉树翠绿翠绿的隐于白雾之中。
“舅舅,你咋没有带那个大箱子啊!”莫幽揉了揉膝盖疑惑的朝周言望去。
“哦!今天我们直接去青瓷镇,那个货昨天已经被齐管家连夜拉上山了,说是今天要用的。”
“好吧,我还想看看里面啥东西呢!”莫幽略显遗憾的撇了撇嘴。
周言停住步子转身摸了摸莫幽的脑袋“小孩子有那么严重的好奇心,可不一定是好事啊”
莫幽嘿嘿地笑了下“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个玫瑰园我总觉得怪怪的,舅舅你知道关于那个地方的事情吗?”
周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去“不清楚,昨天齐管家跟我说因为他们夫人婚嫁的原因,所以酒店基本上没有空房了,双方的亲戚朋友已经住满了。我本来想着把你们连夜带到青瓷镇算了,他觉得夜里过山路有些危险,就把你们安排在了玫瑰园。我则住在管家房那边。”
“好吧,还是不懂齐家种那么多白玫瑰到底是什么原因。”
苏钱扭头看了莫幽一眼“你还想着那玫瑰花啊!对了,昨天忘了拿出来了。”说罢她像是想起什么来了转身打开背包拿出了之前放包里那朵沾了血的白玫瑰以及昨晚莫幽摘回来的红色玫瑰。
两朵花都有些脱水了,耸拉着脑袋。红色的颜色更重了,显得黑红黑红的,花瓣的金边此时也失了光彩。沾了血的此刻变成了粉红色,花瓣上还凝固着暗红的血滴子。
“呀?这红色的从哪摘的”高奚悦伸着头就想去拿,被莫幽拍掉了手。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摘到的,那么惊心动魄的场景,可惜某个大懒虫没有看到。”
“啊?”高奚悦低头想了想“昨晚啊?!你这小妮子,你说昨晚我还突然想到了,我现在后背还疼着呢”
莫幽连忙躲到苏钱的身后“咱们看花!咱们看花!”
周言听到身后的动静也停下了脚步“果然是小姑娘,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不对啊?你们有去前庭吗?”
“前庭?”苏钱疑惑的摇了摇头“我们一起床就跟着舅舅你走了酒店的后门直接上山了啊”
“奇怪了!这红色的花,我去找你们的时候见过。就是昨晚我们经过的那个花园,开的可旺盛了,香的刺鼻。门上还写着字呢!叫香魂塘,旁边还有个水池里面都是锦鲤。我看着那个名字瘆得慌,就多留意了一下。”
“啊?”高奚悦满脸的震惊“那不是种着成片的白色玫瑰花吗?”
苏钱和莫幽也疑惑的看向对方。
“小姑娘们睡傻了吧!”周言笑了笑“哪有喜事种白花的,我们快点走吧。今天起的早了,我还有点困呢!”
莫幽愣愣的点头“走吧走吧”又疑惑发问“怎么会呢?真奇了怪了?”
“嗯!!?”
突然高奚悦叫了一声。莫幽扭头望向她。高奚悦皱着鼻子直咳嗽。“这花好臭啊”说着把手里粉色的花扔到了远处的草丛里。
苏钱拿起手中红色的玫瑰闻了闻“挺香的啊?”
“那个那个”高奚悦手指着扔花的方向还使劲的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不会是因为沾血了吧!我刚刚看到有花瓣发黄了,我就掐了一点揉了揉,那个味道一股死气沉沉的腐败味道,太恶心了。”
苏钱看着高奚悦的样子把手中的红玫瑰扔到了地上“算了算了,这邪门的花少碰比较好。我们快点走吧”
“走走走”莫幽给高奚悦递了一张湿巾,然后拉着她就去追苏钱。
三人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周言在前方的空地里呆呆的站着,不时扭头看看前方的路,好像对面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一样。
苏钱只当是周言嫌弃她们几个女孩走的慢在这边等她们“舅舅!我们来了,走吧。”
“等等”周言伸手拦住了要往前走的苏钱“我好像听到了唢呐的声响,咱们还是等等吧,别等下冲撞了他们。”
“谁啊?”莫幽疑惑发问。
“偏僻的镇子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和习俗,反正我们尽量能避着点就避着点吧,别给自己找麻烦。”周言谨慎的把三个女孩拉到空地上,转身往前站了站。
不多时,白雾有消散的迹象,远处果然多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红色轮廓。
我去!!竟然是娶亲的!抬的还是红漆棺材?!莫幽猛的瞪大了双眼,心脏激动的怦怦跳,这不比恐怖片里的吓人吗?
朦朦胧胧的雾气,带着面具的司仪和抬棺人。虚无缥缈的唢呐声,时不时掉你颈窝和头皮上冷你一哆嗦的晨露。三个女孩互相靠近了一些,以防有人被吓得腿软摔到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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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分钟仿佛过了一辈子一样。眼看迎亲的队伍就要从眼前走过去,突然砰的一声。
一颗老旧的杉树果实掉在了棺材上然后又弹飞了,吓得三个女孩眼泪差点飙了出来。
莫幽胆子大一些,听到声音的瞬间心都颤了颤,下意识看向棺材。不知是眼花还是路途陡峭,莫幽总觉得抬棺人有短暂的不平衡感,好像里面有人在乱动一样。
走在前方的司仪猛的拍向棺材,用手托举了一下扭头对上莫幽的眼神幽幽的吐出几个字
“逝者安息!生灵勿扰!”
莫幽咽了咽唾沫慌忙移开视线。
待迎亲队伍走远后,高奚悦这才仿佛灵魂入体一般活了起来,她拍了拍胸口“这什么啊?该不会是配冥婚吧!这谁家那么缺德啊?”
“还能是谁!齐家呗!”莫幽叹了口气转身去扶苏钱。
“齐家?”高奚悦瞪大了双眼“齐家的夫人不是回娘家了吗?也没说是配冥婚啊?怎么可能啊?”
周言也点了点头“没听说齐家少爷仙逝的。应该不是齐家吧!这齐家的少爷齐文礼是齐家的独子,有传宗接代的重任呢!”
“那这大喜的日子谁敢跟齐家作对啊?在人家婚礼同一天娶冥妻,这不是打人家脸吗。”莫幽挠了挠头。
“也是啊!”周言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算了,咱们先回去,这齐家和我们也不是沾亲带故的,先不管这些。”
苏钱揉了揉脸“对!我们先走。”
白雾散尽众人才走到了山脚下。
“哇唔……我亲爱的故乡,我回来啦!”
苏钱看着挥舞着双臂又蹦又跳的莫幽一脸的慈母笑。
山下这片是类似公园广场的地方,修剪得当的绿篱,两旁摆放着垃圾桶和座椅,零零散散的老人孩子边闲聊边散步。
远处碧汪汪的一个水潭,水潭旁的草坪上干净整洁的种有几颗垂柳,几个老爷爷在柳树下垂钓下象棋。
再远处一个小平台上几个阿姨风风火火的跳着最炫名族风。
莫幽瞅准了那个平台就跑了过去,边跑边大叫着“外婆,外婆,我回来了”
苏钱和高奚悦觉得丢脸的捂住了半边脸,心里直呼好家伙。
“哟!这是小言啊?那么久没见又精神了!”旁边一个遛狗的阿婆笑着跟周言打招呼。
“乔阿婆,您身子看着也更硬朗了”周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这孩子!对了,那风风火火的小妮是莫家的小幽吗?太久没见了,都那么大了。”
“对!这不放暑假吗。她想回来,我又往这边拉货,顺便就把她带回来了。”
“对了,我家宇儿一早就去接你们了啊?你们没碰头吗?”
12. 薇儿
“没有啊?”周言满脸疑惑的朝身旁的苏钱和高奚悦望去“你们路上有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大哥哥吗?”
“没有没有”两人齐刷刷的摇头。
“这一路除了那个迎亲队,一个人影我也没看到啊!”苏钱说罢低头想了想好像在回忆。
“这两个女娃娃是谁啊?”乔阿婆这才注意到周言身边站着的两个脸生的小姑娘。
“乔阿婆,周言舅舅是我妈的亲哥呢!我是他外甥女我叫苏钱,这个小妹妹她叫高奚悦,我们两个都是小幽的同学,我们几个的父母都是朋友,彼此都比较熟悉。”
乔阿婆看着俩小姑娘甜甜的笑就是满脸的喜欢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我家薇儿今天也回来,你们等下带着莫幽那孩子一起来我家,阿婆给你们做好吃的。”
“哎!谢谢阿婆”高奚悦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玥欣姐啊,咱们年纪都不小了,咋还抢功劳啊!今天我孙女带着这些乖乖回来,第一顿饭肯定要在我家吃。把薇儿丫头叫过来,你也别做饭了,都来我家。我今个高兴,给你们秀秀我的手艺。”
苏钱看着一个约莫五六十的老人,穿着轻薄的花布衫子,头发微白,满脸笑盈盈都走过来,胳膊上还吊着撒娇的莫小幽忍不住想到:还是这里的风水养人,莫婆婆可真显年轻啊。
乔阿婆无奈笑笑“行!正好我老胳膊老腿的,今个让你服侍一回,当个客人。”
“好好!”莫老太太笑着看向老姐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家小宇呢!?这孩子不是接人去了吗?”
“走走走”乔阿婆一手拉一个就要回家“别管那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等他回来我不饶他。我们先回家。”
莫家的小院是普通的二层砖瓦房,院子小小的贴着深色的花砖,墙边一溜烟堆着形态各异的陶罐多肉。西南角开着一角鱼池,鱼池旁种着一棵石榴树,上面已经开始挂果。旁边的石台子上还放着高高低低的几个陶罐和鱼饲料,陶罐里种着碗莲,现在正开的茂盛。
一到莫家,莫家老太太就忙招呼几个小姑娘坐在院里的石桌旁,随即去屋里拿瓜果,小蛋糕和瓜子花生,一旁还跟着叽叽喳喳的莫幽。
“哈哈哈哈,小姑娘们,也不知道你们爱吃啥,这些都是小幽喜欢的,你的年龄相仿应该喜好都差不多,来尝尝。”说罢莫老太太也坐了下来。
“等小宇回来啊,我让他带你们去赶集,喜欢吃什么就买就当是小幽请客了,我来出钱。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也很少出去赶集了哈哈哈”
苏钱笑着点了点头“外婆您不要客气啊!就这些都不知道要吃多久呢!我们几个的喜好的差不多的,您别破费啊。”
高奚悦嘴里塞的鼓鼓囊囊模糊不清的说“是啊……是啊”
莫家老太太看高奚悦这个样子一脸的哭下不得“好好好,那我去附近买点菜,你们几个小姑娘先聊聊天。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嗯”三人齐刷刷的点头。
待莫家老太太走远后,高奚悦看着莫幽一脸不值钱的笑,忍不住吐槽到“哟!莫小幽,你又幸福了,你看看你笑的丢人死了”
“切”莫幽抢过高奚悦手里的油桃“你刚刚不也是这样笑的,再说了你不是不爱吃桃。”
高奚悦一副吃瘪的模样“切切切”说罢又拿起了一个桃“咱家的好吃,比超市里更香甜。”
苏钱无奈的笑笑“对了小幽,我们要不要去隔壁看一看?他们不是说你发小要回来吗?”
“你说薇儿啊?也是!我都好几年都没见到她了。你们坐一会儿,我去问一下。”
“好”苏钱点点头跑去喂鱼了。
乔家格局和莫家差不多,但是面积要更大一点,乔家人口多,生活气息也足,养着猫狗和鹦鹉。墙边不小的面积被分割成四块菜地,红砖整整齐齐的码放成四个长方形。种着生菜,番茄,紫茄,青椒,胡萝卜等等。院内还有一棵樱桃树。
莫幽一进乔家大门就被里面乱糟糟的声音吓了一跳。院子里坐着一个高高瘦瘦的清俊男生,皮肤白皙,剑眉星目。他额头红肿,手上也有几条渗血的口子。
莫幽瞬间就猜到了,这个应该是她几年没见的乔家大哥,乔安宇。
“安宇哥?”
低头擦药的男生猛的抬头待看清莫幽后咧嘴一笑“小幽?!几年没见都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莫幽羞涩的笑笑忍不住开口“这怎么回事啊,一身的伤?”
乔阿婆也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瓶瓶罐罐,旁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头栗色微卷的长发,皮肤白皙水嫩,穿着深蓝色棉质流苏裙,腰间缠绕着白色钩花腰带,罩着米色轻纱外衫。一双白色运动鞋沾染了些许污泥。
“阿幽?!”乔薇一脸的惊喜,连忙跑过来抱住莫幽“这都几年没见了,你这死丫头一直不和我联系,我在国外可一直惦记着你呢。呜呜呜……”
莫幽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乔薇“你好意思说我,我搬家后每年寒暑假都回来陪你,看着你从小屁孩长到大姑娘,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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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上初中想带你旅游的,结果回来一看你走的人影都没一个,就拜托乔阿婆送来了一个大肚子熊妈妈玩偶,气的我连夜和你断了关系。”
乔薇猛的抽开身子尴尬笑到“哈哈……这不是走的急吗。那个时候又没有手机也不能留个联系方式。但是我给你写了一封信啊,信里我有交代什么时间段我会回家啊。熊妈妈不是我俩扮家家酒时的女儿吗,我就把信塞到了它肚子里了,我以为你会想看看咱俩的孙女的哈哈哈哈”
……
一阵静默之后,莫幽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怎么不知道这个熊……它还能生宝宝……”
“啊?我看它肚子大我还以为可以生的。我还买了个小熊从拉链哪里塞进去了。”
眼看着莫幽越来越黑的脸色,乔安宇忙咳嗽了几声“咳咳咳……你俩都多大的人了还讨论这么幼稚的话题,到底有没有人管我死活啊……”
乔安宇话音刚落乔阿婆的巴掌就拍到了头上“什么死啊活啊,一天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不赶紧说说咋回事!”
乔安宇捂着头大喊无辜,转眼看到专心找药并不理会他的乔阿婆一脸的生无可恋。
莫幽也突然反应过来朝乔薇小声嘀咕到“等下再跟你算账。”
莫幽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乔安宇身边帮忙上药“安宇哥!你不会没走稳在山上摔了吧,这么多伤口。都怪我,我们明明可以自己过来的,忘了打电话通知你,害你白跑一趟,还遭这老罪。”
乔安宇沉了沉脸色,收起了原本的嬉皮笑脸。
“这倒不是。原本薇儿是四点下车的,所以我昨夜基本没怎么睡,两点就出门了,想着先去接薇儿,然后顺路转到山里带你们一起回来。”
莫幽挑挑眉看向乔薇“都挺厉害哈!”
乔薇吐吐舌头“这边就是交通不便利,本来昨晚就能到家的,谁知道在清远桥那边出事了,你也知道那边是最危险的地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灯都没有。基本没有几辆车晚上会走这条路,基本都是白天就马不停蹄的赶过去。结果好巧不巧我们到的时候就有一辆大巴出了车祸。那么大一辆车横在马路尽头的隧道口,左边是急流,右边是险山,我们过不去,还有好多幸存者扒我们的车。”
“啊?应该有信号吧!”莫幽担忧的问道。
“有的。司机实在没有办法就组织了一些人下去帮忙救援。后面天黑了,司机但心有野兽什么的,开着车灯和我们一起等了有大半夜警察和救护车才把现场处理的差不多。所以我到终点站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13. 王姨
“也幸好是没出什么意外,晚点就晚点吧”乔阿婆无奈的摸摸乔薇的头发,一脸疼惜。
乔薇眨巴眨巴眼睛拍了拍乔阿婆的手背安抚。
莫幽扭头看向乔安宇“那安宇哥呢?你这是走夜路没看清啊?”
乔安宇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我在山上的时候看到了王姨。她在黑漆漆的公路旁架着一个火盆烧纸,当时就吓了我一跳。”
“王姨?”乔阿婆皱了皱眉“你说对面老王家的表亲王小霞?”
“嗯!”乔安宇点了点头。
“她不是前几年疯了吗?一个人跑到后山那山窝窝里好几年都没个人影。我还以为早就死了呢!”
“对啊!当时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她就疯了。大半夜鬼哭狼嚎的,我那段时间经常做噩梦,谁知道再见面会是这种场景。我腿都吓软了。”乔安宇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当时我还叫她呢!她跟没听见一样就是不理我。但是我听到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自作孽不可活,什么做了亏心事迟早遭报应之类的话。我在她旁边待了一会儿。她穿着麻布衣服,虽然破破的但是看着也干干净净的,脸上皱巴巴的,有很多皱纹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人气的,肯定活着。”
乔阿婆叹了口气“罢了,她一个人也不容易。一个疯婆子在山谷里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是命不该绝。等下我和你王婆婆说一下,找人去把她接回来吧,年纪都不小了,也别在外遭罪了。”
“还有啊!我当时路走了一半就听到有女人的尖叫声,时隐时现的。空气里还飘着诡异的荧光和香气。但是我当时在公路上,开着车,感觉都很不真切。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因为看到了王姨吓得出现了幻觉。”
“啊?这!我也看到了。”乔薇猛的站起身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莫幽被乔薇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啊?”
乔薇慌忙解释“当时我们不是被困在原地了吗。天黑后我想上厕所,当时就拉着和我坐在一起的小姑娘去找地方解决。那个车灯很亮,男人又多,我们俩就走了挺远的,过了清远桥在两山交界处发现了一处低洼的平地,杂草也不多我就挺满意的。因为旁边是公路,为了保险我们又往里面走了一些,找了几块石墩做掩护。”
乔薇说到这里脸上显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眼神闪躲,下意识的还把手放到了裙子侧边的小口袋里。
莫幽几乎瞬间就发现了华点,眼疾手快的把乔薇兜里的东西抽了出来。
是一条帕子。
看样子还是男人的物件。黑色棉质帕子,边角的刺绣却是极其精致妖艳的红玫瑰。看到这莫幽猛的一愣,这个刺绣让她想到了小时候那大哥哥的黑袍斗篷,那斗篷的走边和领口似乎也有同样的绣工。
“这……”
未等莫幽问出口,乔阿婆失控般的抢走了手帕“这怎么回事?!谁给你的!”
第一次见到严肃有威压的乔阿婆莫幽懵了,下意识劝慰到“乔婆婆,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精致的物件的,说不定是薇儿随手买的纪念品呢。”
乔阿婆看到发懵的莫幽这才缓了脸色“我倒不是猜疑什么。只是这手帕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怕薇儿被人惦记上了,恐怕有危险。”
“怎么可能呢?这是我救命恩人的。才不是什么坏人呢。”乔薇抢过手帕,一脸委屈。
“当时我们解决完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花香,我和那个小姑娘在附近找了找,这才远远的看到山后一块空地上竟然飘出了一堆发光的颗粒物,好像一堆萤火虫在飞一样。我本来想去看的,但是根本没有路可以上去。然后我们又听到了女人的叫喊声,特别惨烈但是很短暂。”
乔薇皱了皱眉头好像不太愿意回想当时的场景
“我们俩当时也想着救人,但是又不清楚具体情况,你们都知道我随身带着相机嘛,我就想着可以放大焦距看看情况。那是一片空地,周围插着火把,整个区域被一股奇异的红光罩着。一个白裙白发的少女躺在地上,眼睛被丝巾围上,周围撒着成堆的白玫瑰花。那个场景和祭祀一样诡异。”
看着戛然而止的乔薇,莫幽投去疑惑的目光,然后发现乔薇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我当时就想着拍几张照片,看看是不是什么犯罪行为,我好提供证据。谁知道闪光灯没有关,但是那明明是那么微弱的光线。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瞬间就发现了我的存在。当那个带着满嘴獠牙面具的人在我的镜头里缓缓把头扭过来跟我对视的时候,我差点吓晕过去。”
乔薇咽了咽唾沫“我转头就跑,结果被石头绊倒摔在了草坪上。我再扭头看,后面山上的草和树木沙沙作响,好像有猛兽一样飞快的朝我们的方向窜过来。我和那个女生被吓的腿软,直接就走不动路了。然后就有一个男生从公路那边跑过来把我扶起来,给了我这个帕子让我擦脸,后面他打开强光手电筒对着山那边一直照,也不知怎么的那边就没动静了。”
“该死的齐家人!”乔阿婆猛的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
“齐家?乔婆婆,为什么会是齐家啊?”莫幽满脸的疑惑,一边轻抚乔薇的后背一边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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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桥那边是盛源村的地界。敢在那座山上搞事情的恐怕只有他齐家家主齐峰了。”
“还有这怪异的香气……”乔阿婆欲言又止“算了!这个暑假你们几个都陪在我这个老婆子身边吧。如果玩腻了,我就让小宇送你们回城里见爸妈。这边山上不安生,你们不许去。特别是齐家人,以后遇到了就绕道走。省得沾染了晦气。”
“啊!我记得齐家今天大婚呢!不是还挺热闹的嘛”莫幽讪讪的笑着。
“还大婚呢!不知道从哪里拐来的小姑娘罢了!”乔阿婆一脸的不屑。
莫幽隐隐约约感觉到乔阿婆和齐家似乎有什么仇怨随即岔开了话题“对了!阿薇,你不是拍照了吗?给我看一下。”
“啊?”乔薇有些犹豫不决“看可以,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莫幽也是疑惑的眨了眨眼“ennnn……行!”
看到照片的一刻莫幽才知道了为啥乔薇要她做好心理准备。那是一张跟乔薇的描述截然不同的照片,黑乎乎的,隐约有火把的轮廓和模糊的残影,但是根本看不清任何细节。很黑很暗。
“这……”
“我真没骗你,我看到的确实是亮堂堂的清晰的场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拍下来却是这样的。”
看着乔薇一脸希望得到信任的表情,莫幽默默的吞下了准备说出口的质疑转而换了个比较委婉的问题。
“那你还能记起一些细节吗?关于那个女人或者祭祀的人?”
乔薇默默低下头思考了片刻“我想起来了!”
“什么?”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脖子上好像刺着什么植物的图案,什么花好像!”
“什么花?”莫幽语气陡然急促。
乔安宇的脸色也沉了沉。
“好像是……是梨花!对!是梨花!”
“那……”莫幽扭头看向乔安宇“梨若姐姐?”
梨若是凭空出现在镇子里的女人,她一身素衣记忆全无。和莫家不一样,她孤家寡人却并不受待见。
当时小梨若刚出现的时候是被莫老太太收养的,小姑娘水嫩嫩的腼腆不爱说话,是小莫幽的玩伴和莫幽同吃同住,也是小保姆。
谁知两年后小梨若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顺带着偷走了乔家一件宝贝。莫家和全镇人围着连绵起伏的山脉找了又找就是没有半点线索。从此以后梨若便成了镇民嘴里养不熟的白眼狼。
几年后她又凭空出现,谁知竟性格大变,言辞放浪,行为诡魅,记忆全无。也是从那时起她颈部多了梨花刺青。
14. 柳家
自从梨若再次出现之后,青瓷镇变得乌烟瘴气,好几户人家都搞的妻离子散。当然后面的事情莫幽并不知情,因为她当时已经搬家了。她是听别人闲暇之余聊天唠嗑时说的。
“我去一趟齐家。”乔安宇起身就要出去,被乔阿婆一巴掌拍了下来。
“你敢!我刚说的话,才几分钟,你就当屁放了?”
乔薇缩了缩脖子无助的看着莫幽。莫幽慌忙上前拦着“乔婆婆,您别生气哈,身体要紧。我想安宇哥不会乱来的。”
突然这时莫家传来了莫老太太高亢的声音“莫小幽!还不快带人过来吃饭,一天天就知道玩。”
莫幽慌忙扭头给乔安宇使了一个眼色,乔安宇默默起身拉着乔薇去了莫家。
看着还在生气的乔阿婆莫幽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吧乔婆婆,你好姐妹肯定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而且我闻着这个味还有您爱吃的绿豆糕呢!”
乔阿婆敲了敲莫幽的脑袋终于忍不住笑了
“这鬼丫头。走!”
莫幽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但是现在也明白过来了。梨若比乔安宇还要大三岁,当时莫幽屁颠屁颠跟着梨若叫姐姐的时候,乔安宇也是叫的梨若姐姐。
当初乔家刚搬过来,其实生活很拮据。莫幽并不知道乔家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很困难。乔爸乔妈都在外面,乔阿婆一个人辛苦拉扯乔安宇和乔薇,经常要接散活,忙的不可开交。
当时乔薇太小离不开人,更是分走了乔阿婆所剩不多的闲暇时间,乔阿婆一出门就是好几天不着家,她带着乔薇,所以乔安宇就经常被落下,寄养在莫家。
因为莫幽年纪实在太小,所以乔安宇和梨若显然更有共同话题,而且他们处境也相似感情也更深一些,基本在彼此生活中都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长大后有些不同寻常的感情也正常。
可惜当初梨若偷了乔家的东西,乔安宇消沉了很久,高考也失利了,再加上后来梨若混乱的生活作风问题,乔阿婆对梨若基本属于敌视心理,根本不愿意讨论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话题。
……
“快来快来,我今天可做了拿手好菜呢”莫老太太随手招呼着众人转身被乔安宇的样子吓了一跳。
“小宇?你这小子咋回事啊?一身的伤!”
乔安宇下意识挡了挡额头“没……没啥!就是不小心磕的。”
莫幽猛的一拍脑门,看着乔安宇的伤口有种商场站台十年归来仍是土鳖的无力感。她竟然还是不知道乔安宇伤口咋来的。
高奚悦悄咪咪的移到莫幽身后轻飘飘的开口“让你去看个人,你看了仨小时,你小子做事挺废柴的呀。”
莫幽眼睛一眯,嘴巴一撇,甩手就打在了高奚悦的屁股上。她感觉自己的能力受到了侮辱,而且她还觉得高奚悦说的没问题。
可悲……
苏钱擦了擦手上的水,笑着站在莫幽旁边。从刚才开始她就在给莫老太太打下手,什么切菜洗菜,烧火配料都信手拈来。
“先吃饭吧,有啥事等下再聊。我可有些饿了呢!”
苏钱拍了拍高奚悦张牙舞爪的手臂,帮莫幽逃过了一劫。
……
晚饭后,乔阿婆和莫老太太在院子里吹风唠嗑,乔安宇和苏钱在打扫卫生。高奚悦莫幽和乔薇去了二楼收拾房间。
莫家二楼有两间卧室一个外卫,还有个杂物间。
本来莫幽看高奚悦连着睡了好几天地上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她,准备今天让她独享大主卧的,但是乔薇不愿意走了,非要留下来和她们一起睡。于是她临时改了计划,两两住一屋。
苏钱和高奚悦看乔薇像客人,表明了今晚让出主卧让莫幽和乔薇住进去。莫幽当然是屁颠屁颠的答应了。
“阿幽!这样是不是不好啊,你好不容易带朋友回家,我还插足进来非要和你睡。”
莫幽挑挑眉“小丫头才几年没见啊?都开始生分了。咱们谁跟谁啊!有大房子肯定先给你住。”
二楼的外卫和主卧是连在一起的,莫幽收拾行李也没关门。这就导致外面洗澡的高奚悦嘴角抽了又抽,忍不住心里吐槽
“还不是老娘心善,莫小幽你就偷着乐吧。等回去了,我肯定让你睡地上。”
“对了!阿薇。你知不知道安宇哥身上的伤口怎么来的啊?还有那个给你帕子的人。我都一头雾水。”
“我哥啊!你们不是在齐私里吗,我和我哥汇合后就直奔齐私里想找你们的。但是好像太晚了我们进不去,本来想着可以在门口等一等。谁知道后面出事了呢。”
莫幽把最后一个枕头摆放好,长呼了一口气直直的倒在了床上“呼……爽!”
乔薇也躺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啊?”莫幽扭头看向乔薇。
“也不知怎么的,有个女的大半夜的拿着灯笼开门出去了。我哥本来想让她通融一下放我们进去的,但是那女的鬼鬼祟祟看着像在干坏事,所以他也跟上去了”
“啊?大半夜的你们就应该直接打电话给我们啊,还去犯险干嘛。”莫幽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还不是想让你们多睡一会儿啊!对了,你知道我们后面看到什么了吗?”
莫幽看着乔薇故作神秘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什么?”
“说出来你都不信,那么好看一姑娘竟然大半夜的私会情郎。”
莫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猛的翻身坐正了“快快细说”
乔薇咧嘴笑了笑“这还是我哥告诉我的呢。你知道柳家吗?”
莫幽摇了摇头,她自从能识字后就离开青瓷小镇了,对这边复杂的人情往来确实不太了解,包括隔壁的村镇,有些也只是听说过其实并没有真的去逛过。
再说了周围山脉奇多,羊肠小道繁杂交错,一般人还真不敢让孩子进山。
“柳齐风啊,那原本是齐家找的风水先生。说来也怪,多年前齐家还是那种暴发户,谁知道齐峰从哪里救来了一个老道给他改了命,短短几年就变成这边十里八乡的风云人物了,有权有势,还有一身的好运气。他们的生意甚至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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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了。”
莫幽托了托腮帮子“这我倒是真的没听说过,我就说舅舅带我去齐私里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盛源村还有那么牛的一个齐家,我还以为自己孤陋寡闻呢”
“这柳齐风啊说来也怪,一个道长竟然有娃,而且还不小了。当初齐家不知是为了答谢还是控制反正给柳家置办了家宅田地,就紧挨着齐私里侧院,近山近水的,听说跟仙境一样。但是柳齐风两年前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和齐家闹掰了,然后独自一人离开了盛源村。”
“那你知道他现在住哪里吗?”
乔薇摇摇头“这我哪清楚,这些事还是我求着我哥告诉我的。反正还在山里,我哥说这种道长就喜欢隐居在乡野山地。你问这个干啥?”
“啊?!没事!”莫幽飞快的摇了摇头,她总不能说自己想拜师学艺吧。
高奚悦擦着半干的头发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小幽,听你们说的这事,我想起来了一个人。”
“谁啊?”莫幽抬头看向高奚悦结果发现她盯着自己的腿看。
“哦!对了!柳伯!”莫幽恍然大悟猛的一拍膝盖,疼的张扬舞爪的。
高奚悦在一旁憋笑“小薇妹子啊,你继续说,那个情郎是谁啊?”
“哦哦!那个娃呀!柳齐风道长走了,但是他儿子还留在柳家呢。当时那个女人进入柳家大门后就锁门了。我哥就想办法趴人墙头,不小心脚滑了就滚到旁边的草坡下面了,幸好下面是小溪流,就是被磕碰到了,没出啥意外。”
“哈哈哈哈,怪不得他不愿意亲自说啊,怪丢脸的。偷看人家私会不小心滚落草坡”
看着挤眉弄眼的莫幽,乔薇心想幸好老哥不在这里。结果她一扭头——天塌了。
高奚悦身后站着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苏钱和乔安宇。
乔安宇满头黑线的走向乔薇顺手扭住了她的耳朵
“我看你今晚还是回家睡吧。我看咱妈挺想你的,她等下也该回来了。”
“哎!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乔薇慌忙求饶。
苏钱和高奚悦忙来劝架。莫幽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的,最后还是乔阿婆叫了乔安宇回家这才结束了一场闹剧。
夜晚四个人齐聚主卧。在乔薇洗漱的间隙莫幽跟苏钱高奚悦汇报了一下在乔家得到的信息。
“这么说来的话,那舅舅应该知道柳家的事吧。”苏钱揉了揉怀里的枕头。
莫幽猛的惊醒“对哦!今天一下午都没看到舅舅啊?他去哪里了?”
苏钱摇了摇头,等早上我发信息问一下吧。
“好!”莫幽点了点头。
“现在就是说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同时发生,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总觉得会跟我的这个手链有关系。”
苏钱神情凝重“那我们从何查起呢?毕竟你之前看到的那个黑衣人,距今已经过去15年了。关键还没有目击证人,实在是没有头绪。”
高奚悦也挠了挠头。
莫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先解决祭祀的新娘——梨若姐姐!”
15. 七色玫瑰
“从一开始我们接收到那封诡异的玫瑰邮件开始,接下来找到黑木匣子,齐私里后院的白玫瑰,以及我的玫瑰手链,乔薇看到的玫瑰祭祀。这些事从一开始就和玫瑰有关。”莫幽眸色沉沉,直皱眉头。
“亏我那么喜欢玫瑰花,谁知道这玩意还能害人命啊。”高奚悦表示无语。
“害人命的从来就不是花!”莫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是披着人皮的东西找了个借口罢了。”
苏钱拍了拍莫幽的后背“今晚婚礼恐怕已经结束了,而且那个棺材我们实在无法保证梨若姐姐是否还活着,也确实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肯定还活着,我看到棺材动了”莫幽信誓旦旦的说着,眼了却闪过了一丝不自信。
苏钱直直的看着莫幽“好!明天我们陪你去看看”
“嗯!”
“但是我们找什么借口才能让舅舅放心带我们去齐私里呢?”高奚悦满脸不解。
苏钱和莫幽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高奚悦满头问号,但是看着苏钱和莫幽并不愿意说只好一人生闷气。
……
莫幽也沉默了,好像在低头思考。
“七色玫瑰!”
苏钱看着莫幽呆愣的吐出四个字吓了一跳。
“小幽你怎么了?”
“我听过七色玫瑰的传说!”
“?”高奚悦满脸的疑惑“你哪里听的?”
苏钱不确定的询问“梨若姐姐?”
莫幽点点头,目光斜斜向上沉思片刻说到:
“梨若姐姐曾经说过,她见过这种花。确实是美的惊心动魄,但是格外诡异,生长在阴湿寒冷的地方,特别是溶洞,沼泽那种地方。”
“她曾经跟我说过,她的故乡在百卉村,那是未经开发的世外桃源,生长着很多奇花异草,但是这个七色玫瑰确实是一种稀罕物,之前都不曾听说过。直到有一次,她隔壁的大伯去山上野采,偶然发现这样一株花。当时还轰动了整个村子呢!”
苏钱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你这梨若姐姐有家啊?我还以为她一直都是孤儿呢。”
莫幽笑了笑“当然有家啊,但是她很小的时候就被抛弃了,经常流落在外所以经历特别丰富,也挺可怜的。”
高奚悦同情的点了点头“麻绳专挑细处断,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长大了又被不怀好意的人抓去祭祀配冥婚”
“咳咳!”
高奚悦看着苏钱使劲的给自己使眼色陡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对!额……结婚!对!是结婚!”
“哎……”莫幽揉了揉额头
“我对她的记忆也已经开始慢慢模糊了。当初她走丢的时候我才八岁哭了两天两夜,但是都不许我一个孩子去找人。我只能等待消息。”
“谁知等来等去等到了我父母给我转学的消息。他们说这边不安全,担心我哪天也失踪了。而且也是为了我能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就把我拉走了”
“好了好了”苏钱看着莫幽越来越伤感忙岔开话题“咱说说七色玫瑰!梨若姐姐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征或者细节之类的。”
“你说那花啊?”
“撕……”莫幽吸了口气,沉吟片刻说到
“它长在山洞里,阴嗖嗖的,还发着微弱的光,是杂色的,看起来似有七种颜色,但其实有几种,也没人数过。那洞里的土也是杂色的,梨若姐姐说那并不是玫瑰花,但是很像,所以还是叫它七色玫瑰了,而且有很浓重的花香,她说每次闻到都昏昏沉沉的”
“我还记得当时她说她第一次看到那个花的时候就觉得诡异异常,但是没有看出什么缘由。”
“直到后来她才想通了,大概是不合理,极其不合理。你们不知道,那个山洞处在一小片荒地上,洞里面潮湿阴冷,但是却没有任何活物,连苔癣都不长,更别提什么蛇虫鼠蚁了,啥都没有,就一朵花,开在五颜六色的湿土上。你们说奇不奇怪”
苏钱把枕头放在后腰然后斜靠着床头
“是蛮奇怪的。但是这也只是一朵比较稀奇的花而已啊?会和现在我们要解决的事情有关联吗?”
莫幽静静的盯着苏钱直到对方都快起鸡皮疙瘩了才缓缓开口“那个是能实现你任何愿望的花”
高奚悦满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啊?这种唬人的把戏我四岁就不信了好吧”
乔薇洗好了澡,然后打着哈欠去了次卧,她今天确实是累趴了,虽然很想加入三人茶话会,但是实在是没有精力。
看着乔薇关上门莫幽才继续说“我其实也不信的!但是梨若姐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当初她们村子里第一个发现七色玫瑰的人转眼就妻妾成群,家仆满屋,过不久竟然还联系到了外面的人,然后开发了那个村子赚的盆满钵满。”
“而且所有村民竟然像被蛊惑了一样没人反抗他。你们要知道,那个大伯是个老光棍没钱没地人品还不好,经常在山里游荡偷鸡摸狗才误打误撞发现了那朵花的。”
“问题是!”
莫幽顿了顿“问题是那里是个从未被开发过的地方,人们还留着百年前的生活习惯村里没有一个人和外界联系过,怎么可能突然就和外界搭上关系并且成功开发了呢?”
看着沉思的苏钱和高奚悦。莫幽忍不住再次开口
“其实我也觉得像说故事一样啊!但是梨若姐姐说过她在别的地方也见过这种花”
“哪里?”苏钱发问。
莫幽一字一句的回到“青!瓷!小!镇!”
……
翌日清晨。
高奚悦嘴里叼着包子含含糊糊的问“小幽!你想了一晚上到底有没有想到那花在什么地方啊?”
莫幽委屈巴巴的摇了摇头“我当时才六七岁,我能记住故事已经很不错了好吧。那么细节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更何况当时梨若姐姐并不愿意告诉我啊,但是我有种直觉,她应该找到了!”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苏钱咬了一口奶香小馒头“这么邪性的花会不会和那个黑匣子里记载的东西有关。”
“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的”莫幽点了点头“七色光琉璃瓣!不对……”
莫幽泄气一般的趴在桌子上“这琉璃瓣,我咋看都是写的我的手链啊!但是我看不出来它有啥不同的,我从小到大幸幸福福的也没有衰神附体啊。除了……偶尔做点噩梦。”
苏钱一脸的严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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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想了,赶紧吃饭吧。等下舅舅就过来接我们了。我们这是瞒着外婆去齐家,你们可不能说漏了嘴”
“嗯嗯”苏钱和高奚悦同时点了点头。
乔薇一大早就被乔阿婆叫走了。可能是为了监视乔安宇别做傻事。
天蒙蒙亮,整个小镇笼罩着轻纱薄雾,橘色的阳光穿过雾气洋洋洒洒的溢满了镇民的房顶。
“钱钱!你们为什么要去齐家啊?”周言满脸的不解。
莫幽慌忙接茬“舅舅,我昨晚发现我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是我妈亲自给外婆求的护身符,她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送到外婆手里的。谁知被我搞丢了,就在玫瑰园丢的!”
青瓷镇民风淳朴,镇民都比较敬畏自然,对于鬼神之说也是比较重视的。
虽然新社会新思想的传播已经没人盲信了但是该有的传统不会丢。所以平安符这种东西确实是比较重要,特别是给孩子老人求的。
周言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是要回去找一找。行吧!那我们去乔家借个小车我们从公路绕吧,这次就别上山了”
“啊……”莫幽满脸的遗憾。苏钱忙转过莫幽的身体笑着对周言说道“舅舅就听你的,我们去准备一下,等下就出发。对了!小幽说她搞丢了东西不敢跟外婆说,所以你也不要告诉外婆哈!”
“对对对”莫幽整理好心情“我希望给外婆留下个好印象,可不能是做事毛躁的傻孩子”
周言笑了笑。
“好好好!你们去收拾吧,我去跟乔阿婆交代一下。省得等下莫老太太回家找不到你们干着急。”
……
“舅舅啊!真的麻烦你了,一大早还要带我们去齐私里找东西。”乔薇屁颠屁颠的上车挤到了高奚悦和莫幽中间。
莫幽挑挑眉问道“你这小丫头不好好呆在家里跟着我们干嘛?你不怕乔阿婆回来把你皮剥了啊?”
乔阿婆一早就出门了,好像是和镇民商讨如何接回王小霞的事情,并且走的时候叮嘱了乔薇看好乔安宇。
“哎呀!”乔薇满脸的惆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哥那倔脾气,如果我不跟过来的话,等下他就上车了。我来还好一些,我说了给他带消息,他这才安静下来。”
“嗯”苏钱点点头“确实应该留下小薇妹妹。如果乔大哥非要跟过来的话,恐怕我们才走到半路就要被连人带车的拉回去了”
“行行行!你们几个丫头确定了,我们就出发了”周言一脚油门驶出了乔家大院。
“对了”莫幽嘴里嚼着薯片又忍不住问道“阿薇,那个给你手帕的人你还没跟我说呢。”
“你说那个大哥哥啊!我也不认识他,他是和我们坐同一辆大巴的乘客,一身黑色运动装还带着口罩。他皮肤很白,不怎么说话,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基本没啥存在感。”
“嗯嗯”莫幽点点头“那你知道他从哪里下车吗?”
“跟我一起啊!”乔薇伸手抓了莫幽的薯片塞嘴里“我当时还要求带他回家呢,我想着他救了我,我起码要请他吃顿饭吧。但是他说有急事就走了。”
“哦……”莫幽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对了”乔薇突然想到了什么。
16. 胎记
“那个大哥哥他不是正常站台上车的。我们当时好像已经行驶了有两天了,周围都是山,人迹罕至。他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道路旁,幸好是白天,要是晚上司机都要被吓死了。”
“那他有说原因吗?”高奚悦忍不住问道。
“有啊!他说自己本来想徒步旅行的,顺便看望亲戚。谁知道经验不足导致装备不小心掉入悬崖,现在没吃没喝的。司机也是好心,再加上这一班车确实人不多。所以让他补了票就上车了。”
“哦哦!”高奚悦点点头“看望亲戚啊。对了!小幽你那么在意这个人干嘛”
莫幽摸了摸下巴“我总觉得他和我当年见过的那个大哥哥有关联”
苏钱疑惑发问“为什么?”
莫幽抬头看了看苏钱“因为小薇那个手帕上的图案好像跟我当年看到的那个大哥哥衣服的图案一模一样。”
周言听着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忍不住开口“啥图案啊?我能看看吗?”
乔薇把手帕给了周言,周言放慢了行驶速度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看了看乔薇,转头继续开车笑道“你这丫头说来跟这个图案可有缘分了”
“啊?”乔薇满脸的疑惑。
“当年乔家刚搬到青瓷镇就是我爸帮忙送的家具行李,我在旁边打下手。你这女娃娃当时才三岁,乔阿婆基本不能离开你,只要走远你就哇哇大叫,都是你哥在旁边收拾打理。”
乔薇羞红了脸“舅舅你咋还揭人小时候的丑事呢”
周言笑了笑“这个图案你身上就有啊,在左肩好像。当时正值夏季,你穿着小裙子趴凳子上看图画书,我见过。”
“啊?”乔薇懵了,莫幽也懵了,她们俩都不知道有这种事。
周言看着疑惑的女孩们继续说到“你那个胎记一年比一年淡,第二年就消失了,你不知道也正常。乔阿婆也好像挺忌讳的,从来也不说。我是被我爸要求经常去你们家帮衬,就无意中看到过。你们村很多人都不清楚这件事呢。”
“还有啊!你们家床头柜里好多有这种图案的布啊”
“啊?”乔薇瞬间感觉自己似乎都没有周言一个外人了解自己的家。
此时在瓷韵广场开会的乔阿婆深深的打了一个喷嚏,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幽基本就在一瞬间就把乔家列为了重点调查对象。还有那个木匣子上面的锁,也只有乔家有,等下回去她要想办法从乔阿婆嘴里套套消息。
……
齐私里大门口突然多了很多离去的车队,看着应该是婚礼结束了,客人都回去了。
莫幽等人在树下站在远远听到有人吐槽“这齐家怎么回事啊?新娘子的面都没见到,就赶我们走。真是扫兴。”
高奚悦挠了挠头“这大户人家果然保守!”
看着从门口打听完消息后满脸不爽的周言,苏钱忙出口问道“怎么了舅舅?不能进吗?”
“嗯!”周言点了点头。“这齐家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齐少爷婚后一周齐司礼不得开门营业。不营业他们不赚钱吗?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跟不值钱一样的扔了?”
“不过”周言愧疚的看像莫幽“小幽啊,一周后再来吧,反正你们肯定要在青瓷镇待一个暑假的对吧,莫老太太知道你妈有这份孝心肯定不会怪罪的”
“行吧!”莫幽失落的点了点头。
周言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拍脑门“对了!应该还有一个办法”
“真的?什么啊?”莫幽忙追问。
“走!我们去柳家”周言说罢转身绕过了齐私里的大门朝侧边小路走去。
苏钱小跑到周言身旁“舅舅!我们家什么时候和柳家攀上关系的?我怎么不清楚啊。”
周言笑了笑“哪有什么关系啊,不过是我对柳伯有恩,几年前救过他,所以柳家人都比较敬重我。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交情,只是经常帮柳伯传传话,送送货。昨晚我就住在柳家这边,和柳渊,也就是柳伯的儿子说了说柳伯的近况罢了。”
“哦!”苏钱点了点头“我懂了”
周言敲了敲柳家的大门,不多时便有一位少年开了门。
他梳着干练的发型,狭眉大眼,鼻梁高挺,一身名贵西装,看着像富家子弟。
“言哥?!您这是……”他伸头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四个女孩一脸的困惑。
周言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柳渊便把众人迎进了柳宅。
“我们这边其实是外院,不太方便私进齐私里。但这小姑娘真的有要紧事要去玫瑰园的话,我这边倒是有个办法,就是比较麻烦。”
周言看着有希望忙说到“没关系,你说来听听。”
“嗯……”柳渊沉吟片刻似是有些为难。“算了!您救过我父亲,是好人。这么多年了,你处处帮衬柳家,我也看在眼里,想来我父亲对您应该也比较放心,那我就带你们过去吧!”
“好!”周言点点头招呼着四个女孩跟在了柳渊身后。
柳家的宅院看着并不大,空旷的前院只有一口水井,地是碎石铺的,有些不常被踩踏的石缝中长满了细绒的小草。
房屋建筑倒是挺大的,两层楼,木制门窗。一楼屋檐下是木板搭建的平台,平台上架着一个小方桌用来喝茶,方桌两旁摆着蒲团坐垫。
房檐四角都挂着精致的莲花雨链用来引雨水。
柳渊倒是没有进屋,他带着众人穿过了房屋侧边的汀步石走到了后院。
后院看着更小,竹子编织的篱笆隔开了一大片翠竹林,院落的东南角紧靠着房屋由碎石打底,青苔覆着微微隆起的地势,种了棵矮松。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竹林外传来阵阵水流的声响和鸟鸣。
柳渊带着众人穿过了竹林,豁然开朗,是一个人工鲤鱼池,临近午时竟然还罩着白雾。
周言沉眸看了片刻总觉得熟悉。
香魂塘!!!
“小渊啊,这鲤鱼池是不是连着齐私里内院的花园啊?”
柳渊瞳孔紧缩,紧接着沉默了片刻回道“对!因为齐老板很喜欢养鱼,但是他自己又不会打理所以打通了这鲤鱼池,主要水质治理和锦鲤的看护都是由我这边来解决。齐私里内部负责观赏。”
“哦!原来如此!”周言点了点头“那我们怎么进去呢?”
柳渊走到鲤鱼池边搬开了一块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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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里面竟然有个按钮,他紧接着按了一下,水下传来轰隆隆的机械声,转眼水面上多出了一些石板。
“玫瑰园原先是齐私里的花圃,所以本来是没有围墙遮挡的,直接靠着山脚,后面有人入住后才加了防护措施。你们走过这个鲤鱼池,再穿过一片小树林,看到修剪整齐的绿篱和铁丝网就到了花圃了。剩下的要靠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好!”
周言扭头看向四个小姑娘“你们在柳家等着舅舅,那边太危险了,我去帮你们找。”
“啊?那怎么行啊?舅舅你不知道东西丢哪里了啊?还是我们去吧。”莫幽连忙阻止,她可是扯了谎的,根本没丢东西。
如果真让周言一个人去了,那找到猴年马月也别想回来。
“对啊!”苏钱也连忙点头“我们年纪轻轻的体型又比较瘦弱,对于这种狭窄的路线都比较容易通过。还是我们自己去吧。”
“这……”周言刚想反驳,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哎!齐少爷!什么?货物出问题了?好的好的!您别急,我现在赶过来。”周言急匆匆的挂了电话,又看了看几个小姑娘突然觉得头疼。
苏钱忙上前安抚“这样吧舅舅!我们都有手机也带了充电宝,我们一路和你打语音随时报告我们的行踪总没有问题了吧。如果有危险我们及时撤退。”
乔薇扭头可怜巴巴的盯着柳渊看的他一脸的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言哥你走吧,我今天有点事不能送几个孩子,但是我可以把电脑拿这边工作。我随时盯着这片地方。让她们也跟我打语音,只要有问题我就冲过去救人行吧。”
周言想了想点点头“行吧,都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来。”
“嗯嗯!”四个女孩同时点点头。
眼看周言走远了莫幽忙发声“阿薇你年纪最小还是别冒险了,在原地等我们吧。还有阿悦,你也在原地待着。”
“你”高奚悦一听就要揍莫幽,按理说莫幽可比她要小。
苏钱看着高奚悦暴怒连忙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悦悦你在原地等着吧,做我俩的后盾。乔薇还小我们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而且这个柳渊我们并不熟,他和舅舅关系好,但是我们也要有防人之心。
他这边看管着唯一的出口,你们俩要把好关,别让他搞出什么幺蛾子。
高奚悦沉默了片刻“行吧!但是你们要给我开视频,来个现场直播。”
苏钱拍了拍她的脑袋“行!都听你的,我们走了。”
看着背影越来越模糊的苏钱和莫幽,乔薇盯着手机里的画面开始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会说有蛇一会说有虫子。
高奚悦揉了揉额角扭头对着旁边的柳渊说道“柳渊大哥,你要不去屋子里工作吧,外面还挺热的。”
柳渊笑了笑“是你觉得热了吧”说罢回屋搬出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摆在阴凉处。
顺便还放上了糕点和茶水。
“你们俩坐这里吧,我去整理鱼池”柳渊又对高奚悦笑了笑然后回屋拿工具去了。
“走吧”高奚悦拉上乔薇坐在了椅子上,但是糕点她倒是没敢吃。
17. 地下室
莫幽这边快被乔薇叽叽喳喳的尖叫声和惊讶声吵的都快耳鸣了。
同时还误伤了打语音的舅舅。眼看着快到齐家了,周言实在没办法也换成了视频但是关掉了声音。
苏钱看着周言那边的画面也是忍不住感叹道“果然齐家比齐私里还繁华,还大气。”
莫幽倒是没有仔细看周言那边的场景,她们此时已经走到铁丝网附近了。
这边的树木明显不怎么多,视野广阔。
铁丝网内部是一圈又一圈的植物绿篱,及腰深,高矮一致。再往里面看就是分区划分的苗圃了,什么玫瑰,郁金香,百合,向日葵还有灌木球,各种造型树应有尽有。
但是莫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苗圃深处的古堡,那是玫瑰园,周围被各种花篱拱形门罩着,看那边植物的造型会比这边的更加规范和细致。
莫幽苦恼的开口“这怎么走啊?这钢丝网都快有两个我高了,还带刺。”
苏钱也是愁容满面“忘了带个铁撬了。”
莫幽叹了口气然后把视频转成了语音拖入手机后台并打开了摄像头,她想看看放大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等等!
莫幽身体猛的一僵。她刚刚好像扫过了一张模糊的女人脸!!!
莫幽把镜头扭回去又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她不信邪的慢慢移动又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吓的她心脏一颤,细细查看后发现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秋千。
那个秋千好像离她们挺近的。
莫幽用摄像头沿着秋千所在那块空地延伸出去的支路一条一条的寻找,突然愣住了。
她旁边有个巨大的植物构筑物!!!而且离她很近。
因为是树枝缠绕的而且融入了这边的树林,又正值夏季枝叶茂密,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此刻她仰着头都有一瞬间的巨物恐惧了。满满的压迫感。
“钱钱你看!”莫幽连忙去拍身边苏钱的胳膊。
“我去!”苏钱也被吓了一跳“这什么东西啊?”
高奚悦一听到这也闹起来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快给本宫看看啊。小幽子你真的太不称职了。”
莫幽猛的回神把语音转成了视频。
“我们去看看”苏钱拉着莫幽朝那边走去。
树下竟然有个木梯子,苏钱和莫幽爬上去后发现这里面破破的也没什么东西但是有条直挺挺的路,一看就是经常有人走。
苏钱拉着莫幽顺着路往前走,下了藤蔓编织的矮梯子迎面是蔷薇花帘,透着光,一看就是出口。
出去后她们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花圃内。
莫幽扭头向后看,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这个植物构建的巨物就像一个大茶壶一样,壶嘴通往苗圃内部,上面的壶身全是茂密的树叶,下面的壶嘴又和苗圃周围的蔷薇花篱融合,不仔细看真不知道里面别有一翻天地。
也就是这条不长草的小路暴露了这个地方。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苏钱小声的和莫幽耳语。
莫幽沉思了片刻打字跟苏钱说:
我们先去主厅,反正这里面的服务人员不认识我们,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是还没走的客人,只有门口那几个人知道。所以只要不出门就不用躲躲藏藏的。直接找人去问情况吧。
苏钱点了点头。
她们沿着小路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到了秋千哪里。
莫幽看着这片空地想到了当时夜里经历的诡异事情然后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周围植物的根部。
果然植物最底层还是密密麻麻长着艳艳的金边红玫瑰,但是她好像又发现了更不得了的事情。
“钱钱!你看这下面。”莫幽扒开密密的植物花茎“这边的土竟然是红土?”
苏钱也走了过来“可能是红土比较有营养吧,我们走吧,等下别出不去了。”
“等等!”
莫幽捏了一把土刚准备放在鼻子下闻闻突然发现自己的手链隐隐有些发光的迹象。
“有些奇怪!钱钱我们再看看吧。我这手链好像发光了。”
苏钱忙走过来抓着莫幽的手细细打量。
“真的哎!好神奇。不过,会是什么不对劲呢?这土有问题吗?还是这花有问题?”
莫幽低头想了想“地下!地下有问题!”
苏钱神情也严肃了些“好,我去找找有没有机关。”
高奚悦和乔薇看的真的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去和她们一起找机关。
周言那边黑屏了,好像是在谈话,他有意的遮挡了摄像头并关闭了麦克风。
这块地的地砖是圆形构图,最中间有一处低洼的圆形土坑,土坑被一排红砖围着,坑不大但是有积水且长满了绿油油的草。
围绕着圆形的花岗岩地砖是毛石堆的平台用来摆放植物。
莫幽看了半天还是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中间圆形的凹地。她走过去用手掰了掰,用用脚踹了踹,果然有块红砖被掰掉了。
红砖下面是个把手,莫幽用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拉竟然把这个圆形土坑掀起来了。
这竟然是个两厘米左右厚的铁盖子。盖子上面日积月累的存了很多积土,时间久了就长了密密的草坪,所以很难发现它原来的样子。
盖子下面是个锈迹斑斑的按钮。苏钱尝试着按了一下,没有动静。
“这……”
莫幽一看这个情况一气之下蹦了上去。
“老娘那么辛苦找到你,结果屁用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
“咔嚓——”远处的秋千摇晃了一下。
莫幽吓的顿时禁了声。
秋千下的平台打开了,出现了一个两米乘两米的洞。洞里有阶梯。苏钱走过去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阵阵寒气。
“果然还是我厉害”莫幽笑着朝屏幕挑了挑眉,获得了乔薇和高奚悦送上的两个大拇指。
苏钱扭头看向莫幽“下去看看?”
“等等!”莫幽奸笑着拿过苏钱的手机放在地上
“舅舅就不必下去了吧”
苏钱笑着拍了莫幽一巴掌“就你鬼机灵”
洞里阴暗潮湿,顶部的石头上凝满了水雾,地上的小水洼时不时会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苏钱把背包打开拿出里面的手电筒。
“斯……”
苏钱和莫幽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里面空间很大四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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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的,正中间摆着一个红棺材。
莫幽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之前在山上遇到的红棺材。但是此时红棺的盖子已经打开了一角,苏钱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腿软的一步都走不动了。
她怕里面会是她不想看到的场景。
莫幽好一点,她本来胆子就大,但是也有点恐惧。脑子里一直闪现自己曾经看的恐怖片里面的剧情,总觉得下一瞬间里面就会有人爬出来。
莫幽在原地深呼吸了几瞬,大着胆子走到红棺旁。她把手机对着洞口,自己强忍着恐惧探头看了一眼。
“?”
莫幽一脸懵“钱钱!这是空的?!”
苏钱听到这个轻轻叹了口气,缓了缓说到“那就好!肯定你的梨若姐姐已经逃出去了。”
莫幽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莫幽拿过苏钱的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然后又探头往棺材里面望,看看能不能找到梨若留下来的物件或者线索。
突然,一滴粘稠的血液低落在了棺材底部吓的莫幽叫了一声“妈耶!什么东西!”
苏钱也被吓了一跳,她强忍住恶心仔细看了一下“是棺材盖,盖子上好像有写什么东西。”
莫幽再次把头伸到棺材里,把手电筒的光打在棺材盖上“好像是什么图案。悦悦,截屏!”莫幽说着把摄像头对准了棺材盖。
“你还真是会给我找事情”高奚悦抗拒的眼神不满的盯着那些图案,但也只能无力的吐槽。
莫幽又细细的查看了一下棺材周围,她发现了一些细小的撬棍痕迹,还有抓痕。
“应该是逃走了!你看这里。而且是有人从外撬开的,梨若姐姐还有伙伴呢。”莫幽说着给苏钱指了指棺材边上的凹陷。
“嗯”苏钱也点了点头“那我们也走吧!在这里多呆一秒我都觉得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莫幽拍了拍苏钱“别自己吓自己,我们走”说着莫幽还指挥着高奚悦截屏,自己也全方位无死角的录像。
“等等!”莫幽猛的一顿“钱钱你看看地下”
苏钱顺着光线看到棺材下面画着诡异的图案,像八卦图又写着看不懂的符文,还有各种植物的类似图腾一样的东西。
这边的水坑里也全是血红色的红水。
此时莫幽才突然发觉,她笔尖萦绕的是浓重的花香,花香中竟参杂着若有似无的鱼腥和腐植味。她原地思考了几秒,思考无果后拉着苏钱出去了。
苏钱出来后拿起手机,发现周言那边已经挂断了,她有些心慌。
“小幽!我们这样舅舅会不会生气啊?我们去危险的地方还随意把手机扔地上。你看都挂断了,他不会急疯了吧?”
“应该没关系的!我们和悦悦阿薇她们一直连线啊?舅舅要是担心的话应该会打电话询问吧。”说罢莫幽低头对屏幕对面的高奚悦说道
“查查!”
高奚悦把视频拉入后台发现手机并没有未接来电。她打开视频对莫幽摇了摇头。
“没事了!”苏钱忙把手机递给莫幽“舅舅说他有事先回去了,这边有柳渊看着他比较放心,说他处理好事情就会联系我们的。”
“嗯嗯”莫幽点点头“我就说吧,绝对没问题!”
18. 线索
苏钱无奈笑了笑“那我们也走吧!”
“啊?”莫幽跑过去关掉了机关说道“可是我还想找人问问婚礼当天发生了什么呢”
“算了吧!已经很晚了!人走了就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行吧!”
苏钱和莫幽原路返回到柳宅时太阳已经西落。可是周言迟迟没来接四人,柳渊出于无奈亲自将她们送了回去。
“你们这几个小妮子真是挨千刀的!”莫老太太一早就在门口坐着了,看到几个孩子被柳渊送回来忙起身去迎接。
她看到同行的柳渊,皱着眉头莫名其妙的看了半天,然后客客气气的说道:
“这是柳家的少爷吧,多谢费心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柳渊也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乔家大门笑着朝莫老太太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莫幽抱着莫老太太的胳膊轻声问道:
“外婆!你怎么不请人家吃顿饭啊?这大老远的把我们送回来也蛮辛苦的嘞。”
莫老太太生气的抽走了手臂“你们还知道远啊?一声不吭的跑齐家去了,你们要是出点事要我这老婆子咋办?”
苏钱也忙过来撒娇“外婆,这不是没事嘛,怪我这个做大姐的,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高奚悦和乔薇也跑过来摇莫老太太的手臂。
“哎!”莫老太太叹了口气无奈的摸着四个孩子的头“快回去洗洗,一个个脏的跟小妖精似的!我做了你们爱吃的,等下给你们热热。”
“好嘞”高奚悦和乔薇最先应答,一溜烟的跑进了莫家。
“对了”莫幽猛的回神“外婆!你见到周言舅舅没啊?”
“小言?”
莫幽点了点头。
“没有啊!我坐一下午了,没看到他回来。他没跟你们在一起吗?我本来还想问问他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年纪都那么大了还跟孩子一起胡闹。”
“别别别”莫幽突然心虚。
“那也是你乖孙求着人家带我们去的啊,您老去骂人家这算什么事嘛”
“哼”莫老太太轻哼了一声“现在知道丢脸了,当初骗人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茬呢”
莫幽吐了吐舌头“好啦外婆!您就说舅舅能去哪了呢?”
莫老太太看着苏钱沉吟了片刻“打个电话问一下?”
苏钱摇了摇头“之前打过了,都没打通,他给我发消息说已经回来了”
“哦!我知道了!去问问你们乔婆婆。走!”
苏钱和莫幽跟着莫老太太去了乔家。
一进乔家门就听到乔阿婆生气的谩骂“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了!那王小霞年纪那么大了死守着一个破山洞干嘛?等走不动了,山里的野熊老虎给她收尸吗?我好心叫人去接她,她全程骂爹骂娘没一句好话,要不是我看她可怜,早让人给她扔半道了!”
乔安宇忙在一旁端水顺背。
“哎!年纪都不小了火气还那么大”莫老太太忍不住揶揄道。
“你……”乔阿婆看着莫老太太身后的两个丫头才缓了缓神色“这事要搁你身上,你也忍不了。”
“好了!别气了,又不是一家的”
“把她搬回来已经是对她天大的恩德了,反正王家管她吃住,我是不可能再去看她的。”
莫老太太坐在乔阿婆身旁笑了笑“好好好!今个我来找你是有个事来问问你。”
“什么事?”
“小言的事!你们今天一下午都在山上有没有遇到小言。俩姑娘说他回来了,我没有看到,现在人没有消息了”
乔阿婆思考了片刻“小言啊?应该没事吧。他在我们镇拉货都干了十几年了,基本没啥人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没消息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或者被哪个不开眼的拉去喝酒唠家常了。要不再等等呢?”
苏钱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舅舅那么大的人了也没啥仇家,不该出什么事。
乔安宇早早就得到了乔薇发的消息,得知了梨若已经逃离此时他乐得屁颠屁颠的伺候乔阿婆,一点也没了昨日阴郁的样子。
莫幽拉着苏钱往莫家走“钱钱!这一天天的,我感觉好挫败。我拉着你们忙前忙后的去调查结果自己的疑问不仅没得到解决,反而越查问题越多。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
苏钱笑了笑“你又不是大侦探,再说了这几天跟你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也算是长见识了。你又没有危险何必在意结果呢?注重这个过程就好。”
莫幽摸了摸自己又变得暗淡无光的手链,眼神再次变得坚定“你说的也对!暑假那么长,我们只要每天都有新的发现总有一天会揭开谜底的。”
“嗯”苏钱欣慰的点了点头“可惜了你没能见到梨若姐姐,她见多识广的肯定能给你提供帮助。”
突然苏钱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站定“对了!当初梨若来你们家的时候,你有手链?”
莫幽点了点头“对啊,我五岁遇到的那个大哥哥,后面过了几个月梨若就突然出现在青瓷镇了。”
“嗯……”莫幽沉思了片刻“我外婆说当时正值冬季,她衣衫褴褛的坐在路口。这边镇民都知根知底的,没几天就都知道她是外乡人了。那时青瓷镇经济发展的也没现在好,每家都挺苦的,而且他们还看重血缘关系,所以倒是没有人把她接回家,只是偶尔有镇民会给她点残羹剩饭。”
莫幽扭头看了看乔家还在唠嗑的莫老太太“我们当时也是外乡人,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外婆又心善,看着路口冻的直哆嗦的小姑娘就心疼。再加上她很忙,不能随时随地看护我,我又小,所以把她接回家照顾我,也算是给她一个家了。”
“嗯嗯!”苏钱点了点头“这边外迁的住户很少吗?”
“现在肯定很多啊!但是当时路不通的时候青瓷小镇算是最穷的,隔壁几个镇都比这边情况好。所以就算有人想搬家也很少往这边迁。你看这个环境,基本就是避世了,难进难出,路都很难走。”
“那这梨若姐姐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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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蛮莫名其妙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那倒不是!她是失踪后没的记忆。不过也是别人说的,我自己没有问。她失踪到出现我都没再见过她,也没机会问。”
“嗯……”苏钱低头沉思“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啊?”莫幽拉着苏钱回了莫家的小院。
苏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的轻声开口“梨若姐姐有没有问过你关于这个手链的事情?”
“好像没有吧。”莫幽接着坐在了苏钱身边“当时这个手链早就不发光了,就像个玻璃制品一样,其实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它。”
“那你在青瓷小镇生活过的这些年,你的手链真的就再也没有发过光了吗?”苏钱定定的看着莫幽神色严肃。
莫幽看着认真的苏钱随即低头沉思了起来。
“有!”
莫幽猛的抬头“有过一次,当时我吵着闹着要养小兔子,然后梨若姐姐第一次欺骗了外婆,带我偷跑上山。她说她知道哪里有野兔子,说要带我去抓。”
“然后呢?”苏钱有些紧张。
“谁知道那天天气不好啊,我兔子还没抓到呢天就沉了下来,没多时就下了倾盆大雨。路实在是太滑了,她就带我躲到了一个山洞里。也是因为天色暗山洞里也特别黑,我才注意到我手链上的玫瑰泛着荧光。”
“那梨若姐姐没看到吗?”
莫幽拿起桌子上的瓜子就嗑了起来“看到了啊,怎么可能没看到。但是那个光太微弱了,我都没放在心上,我看她也没在意,也没问我。只不过那个光有点特别,微微发红。所以我还有印象。”
苏钱点头笑了笑“这样啊!真相只有一个!那个山洞里肯定藏着秘密。”
莫幽笑着伸了个懒腰“钱姐,都什么时候了还闹。那个山洞里没东西,也不深。我们起码呆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注意到什么异样。”
“行吧!”苏钱泄气的趴在桌子上。
莫幽笑着起身想去二楼看看高奚悦她们收拾的咋样了。突然!一些零散的片段从莫幽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等等!”
莫幽摇了摇苏钱“我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苏钱疑惑的抬头看向莫幽。
“因为体弱的原因,当时雨停的时候我已经发烧烧迷糊了,是梨若姐姐把我背回去的。然后我昏睡了两天,但其实我中途醒来过一次。我迷迷糊糊的去梨若姐姐的屋子里找她,结果发现她并不在家。我当时没在意。直到几年后我无意间听外婆说起来过一件事。”
“什么事?”
“当时我在山上发烧了没有行动能力,然后梨若姐姐就想把我背下山。但是她身体常年营养不良根本没多少体力。所以在半山腰把我藏在了草堆里。
“她准备去找外婆救我,因为走的急竟然从山上滚了下去。外婆说她见到梨若姐姐的时候真的要被吓死,满身的污泥和血水,身上都是伤口没几处好地方。但是听说了我还在山上更是又急又气,忙去接我。”
19. 童谣
“啊?”
苏钱惊讶的睁大了双眼。“那么危险啊?”
“嗯”莫幽点了点头。
“但奇怪的是,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完好无缺的梨若姐姐。而且我昏睡了两天,按照后来外婆跟我说的意思就是梨若姐姐也昏睡了两天,两天后所有的伤口自动修复好了,真是奇人!但是我就算没有受伤醒来也是后遗症不断,体虚体弱的一度让我怀疑自己的抵抗力是不是真的那么差。”
“还有啊”莫幽顿了顿。
“我那段记忆不知是脑子烧糊涂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是模模糊糊的。就包括我中途醒来那段,我现在都不能确认我是真的醒来过还是我在做梦。”
“那你怎么想的呢?”苏钱面色沉重。
“我觉得……那个时间点肯定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我不敢肯定是否和那个山洞有关。”
苏钱拍了拍莫幽的后背“好了!别想那么多。那你现在还能记起那个山洞的具体位置吗?”
莫幽摇了摇头。
“走吧!”苏钱拉着莫幽上了楼梯“那就先睡一觉吧!说不定明天所有情况都有转机呢?”
莫幽怎么也没想到转机会来的那么快!
小镇的夜是冰凉凉清冷冷的。月色像是细白的一缕烟轻轻的扰动着每个人的幽梦。
“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莫幽猛的坐直身体惊了一身的冷汗,她扭头朝窗外望去。对面王婆婆家的二楼此时灯火通明,里面人影纷乱夹杂着一个女人疯狂的叫骂声。
莫老太太也出门了。
苏钱揉着迷蒙的双眼也朝着窗外看去“小幽!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吧?”
“好”莫幽点点头小心的穿着衣服,开门时也尽量小声以防吵醒了隔壁的高奚悦。
待莫幽和苏钱走到门口时那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莫老太太拉着乔阿婆从王家走了出来。
“这恐怕是癔症吧?有病还是要治治,每天都这样怎么能行呢?”莫老太太忍不住开口。
乔阿婆摇了摇头不知可否。
“唉?”莫老太太看着家门口的莫幽和苏钱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怎么出来了?被吓着了吗?我来给你们煮个安神汤喝喝就好了。丫头都别怕哈!生病了就容易这样,过段时间会好的。”
苏钱笑着点了点头“没关系的外婆,我们俩就是好奇。那我陪您一起煮汤吧,乔婆婆也来喝一碗吧。”
“对对对”莫幽附和着把乔阿婆也拉进了莫家的小院。
“好了”莫老太太按着苏钱坐了下来“我自己弄就可以了,又不麻烦。你们等等。”说罢转身进了厨房。
乔阿婆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王家。
“乔阿婆”莫幽猛的开口问道“这王姨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当年我还小的时候她好像还是这边有名的美人。怎么才几年没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乔阿婆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心里积压了很多事的原因,竟自顾自的开口说了起来。
“王小霞啊,她一开始就是个可怜人,空有一副好模样,可惜了,是个孤儿。当年被接过来就是给王强做童养媳的,还是近亲。我当时就劝过,可惜这王老婆子听不进去啊。谁知道最后生了个怪胎。”
“怪胎?!”苏钱和莫幽都有些惊讶。
“可不是吗,一条胳膊长一条胳膊短,刚出生就长满了头发,嘴巴裂的老大,脚趾奇形怪状的。当时还是我去接生的。这孩子最终没能活下来,小霞当时又失血过多昏迷了几天,那孩子总不能一直放着吧,所以我自作主张就埋后山了。”
乔阿婆叹了口气又看了看王家“我知道我这事做的不道德,但那也是她的命啊……”
苏钱笑着宽慰道“您别这样想,畸形儿本来存活率就不高,跟您没关系的。”
乔阿婆听了苏钱的话沉默了半晌。
“后来她醒了。她找不到孩子大吵大闹的,又听别人说已经埋了,她就疯了一样的跑到山上。可是不应该啊?她上山的时候还只是情绪不稳定但是下来的时候就疯了!再后来就失踪了。我每年都去祭拜那个孩子,我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个孩子的墓地,但就这么凭空的疯了。”
乔阿婆双眼无神,满脸的落寞“王家去找了几天,一直没有找到,后来就当她死了。”
“可能……”莫幽顿了顿“可能她是一直找不到孩子所以才疯的吧。”
乔阿婆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是我总觉得她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才疯的。因为我是她下山后第一个遇到的人,她当时神情惊恐抓着我的手说她见鬼了,然后又叫又笑的。还说了什么白衣神仙,说什么好香好香,说什么好美的花。一会儿跪下来说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会儿说快跑快跑别杀我之类的疯话。”
苏钱和莫幽怔愣了片刻抬头对视一眼。
“好了!都陈年往事了还说!”莫老太太走过来把放着碗的托盘摆在了桌子上。
乔阿婆低下了头沉默着。
莫幽喝了一口安神汤心下不解,她好像看到了乔阿婆湿了眼眶,似乎有些悲伤。
莫老太太拍了拍乔阿婆的后背抬头对着莫幽说“你们俩等下喝完就去睡觉吧,都几点了,等下天都快亮了。”
莫幽和苏钱默默的点了点头。
……
翌日清晨。
苏钱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终于松了一口气。
周言发消息说他现在在柳伯家里,说他遇到点麻烦,现在走不开。
还说真不好意思,昨天手机没电了迟迟找不到适配的充电器,等处理好这边的情况过两天就回去和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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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合。
莫幽一早就出门了,准备去找隔壁的乔薇。谁知道她刚出门就看到对面王家大门敞开着,王小霞一身粗布麻衣,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墙角的蔷薇花。
莫幽在门前踌躇着,她想进去。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疯,既然王小霞曾经见过白衣神仙,闻到过异香,那她就有可能知道一些莫幽她们正需要的线索。
“小幽?”
莫幽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扭头往身后看去,正对上乔安宇灿烂的帅脸。
“安宇哥?”
乔安宇小跑过来,把手中的一张相片交给了莫幽脸上还带着一丝洋洋得意。
“小幽,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莫幽低头细细的打量着照片里的三个孩子,那是她,乔安宇和梨若三人为数不多的合照。照片中梨若穿着浅色的百褶裙,秀发半挽,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她有一副不可多得的美人骨。
梨若抱着莫幽,右手牵着略显羞涩的乔安宇,她的神情淡淡的,眉眼间却带着一丝温柔,莫幽看的一阵恍惚,仿佛此时的她已经穿越了历史的长河与照片中淡雅的女子两两相望。
“小幽,你说我用这个照片去找梨若是不是更容易一点,虽然我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会被齐家的人绑去,但是我知道齐家权势滔天,如果我们不去救她,她恐怕……”
莫幽点了点头,给乔安宇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安宇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的全力。但是我们暂时也没有头绪,你知道这几年梨若姐姐和谁还保持着联系吗?”
乔安宇落寞的摇了摇头“前些年她偶尔会在傍晚时分出现在镇子里,也不闹,也不偷不抢,就是来来回回的走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她穿黑色的衣服,很低调,但是不多时又会消失在山里。”
“我之前撞到过一次,我喊她,她不理我,就是跑。但是她跑的很快,像猫一样,声音不大,四肢敏捷异常,但是她的外形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就是正常人的样子”
莫幽皱着眉头“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还是没头绪。”她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如果是在深山里的话……”
莫幽扭头看向王家院里疯疯癫癫的王小霞,不再言语。
断断续续的童谣从王家的院落里传出来,诡异做作的音调伴着抽搐呻吟的痴笑……
黑黑的树
弯弯的桥
小小的草帽高高的吊
一只脚,两只脚
三只眼睛并排跑……
嘿嘿!
你有没有看到啊?
黑黑的洞
白白的花
彩色的小虫满地爬
一只手,两只手
长长的头发两边走
嘿嘿!
抓到了……
20. 木匠
“啊——”
王小霞猛的失智般冲向花圃,用手拽着满墙的蔷薇花,花瓣散落了一地。
盛夏的蔷薇,花刺已经成熟,红紫色的带着白尖,锋利又尖锐。
不多时王小霞的脸颊和胳膊上就布满了划痕。细碎的破口处挂着红色的血珠子。
莫幽被吓得慌了神,思绪还没理清呢就本能的冲进了王家,去拉王小霞。
在拉到王小霞胳膊的那一刻,莫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很瘦,皮肤松松垮垮的挂在骨头上,体温有些低,就算是捏紧了,皮肉里也感觉不到半点的热气。
王小霞年纪不过三十多点,但是常年的营养不良导致她的身体骨瘦如柴,背部佝偻,肤色白中透着蜡黄,鬓角都是白发。看起来像个小老太太。
但就是这样体弱的小老太太,此时力气大的像牛一样,一甩手把莫幽推到了两米开外。
“小幽?!”
乔安宇焦急的跑过来给莫幽支撑住了身子。
莫幽摔在地上疼的眼眶都飙泪了,胳膊擦伤了一些小口子
“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天天供你吃供你穿,你还到处给我惹事,我今天就让你死外面。”
一个中年男子从屋内走出来,凶神恶煞的,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棍。
王小霞被男人的声音吓的浑身一抖,随后像是见到鬼一样的往墙角里缩,把脸埋到花藤里。
混浊的血渍从王小霞干瘪的指缝里流出,看的莫幽皱紧了眉头。
眼看木棍就要打到王小霞的后背上,乔安宇快步走上前用手接住。
一时不备,乔安宇手中的相片从手中滑落,飘到了王小霞的身边。
“王叔,你这又是何必呢,毕竟也是夫妻一场,还是表亲,下死手多难看。”
王强听到夫妻一场,脸色顿时像便秘一样难看。
“这是我们老王家的家事,你算什么东西?要你管?一个小辈也敢在你爷爷头上动土了?”
乔安宇紧了紧拳头,脸色有些阴沉。
“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吗?”
看乔阿婆从门口走进来,王强认怂的把木棍放下。
“乔姨,你看我这嘴,天天不着调的,您别放在心上,我跟小宇道歉。”
王强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乔安宇的肩膀
“小宇啊,今天是叔不对,但是叔也没做错,这毕竟是叔的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还小,不懂就别乱插手,知道吗?”
“那我总不能看你把王姨打死吧?”乔安宇有些不服。
“你!”
眼看着王强又要发火,莫幽连忙朝屋内喊了一声“王婆婆!”
王强扭头看向屋内住着拐杖但眼神依旧锋利有威严的王婆婆,嘴角挂起了假笑。
“叔能是这样的人吗?我说要打死那肯定就是说说而已,再说了不是她先伤了莫家的小妮子,我这是气急了,叔跟你保证,好好给你王姨养老送终,你放心好了。”
乔安宇并未搭话,转身去看莫幽的伤口了。
乔阿婆无奈的叹了口气,朝屋内的王婆婆说了一句“别在作孽了,还不够吗?”
说罢转身走出了王家大门。
乔安宇扶着莫幽刚想走,突然想起自己手里的照片掉了。他扭头寻找,发现王小霞背对着众人,身体一抖一抖的,手里正拿着那张照片。
莫幽有些疑惑,她快步走到王小霞的身边蹲下,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有些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王小霞哭了……
“王……王姨”
王小霞并未理会莫幽,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样。
乔安宇走过来拿走王小霞手里的照片,王小霞想去抢,但是畏惧的看了一眼王强,低头默默啜泣。
“王姨,你认识这个女孩是吗?”
乔安宇指着照片上的梨若,试探性的询问。
王小霞点了点头,又慌忙摇了摇头,她把身子转了过去,不再回复乔安宇的问话。
“王姨,我……”
看着急躁寻求答案的乔安宇,莫幽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走吧!”
莫幽拉起乔安宇走出了王家的大门。
“看什么看!看老子打不死你。”王强看着一直盯着乔安宇背影的王小霞抬起棍子就想打。
“行了!”
王老太干瘪空洞的声音从没有光亮的屋内传来,王强讪笑着收了手。
“算你走运”
……
“王姨的防备心太重了,你强硬的去问只会适得其反。”莫幽看着失落的乔安宇不禁开口安慰。
“嗯!但是我们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不一定,也许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我们想知道的答案。”
“?”乔安宇茫然的看着莫幽。
莫幽回了他一个故作神秘的笑脸。
……
“你知道那个山洞在哪里了?”高奚悦挑了挑眉,然后加重了手下的力度。
“狒狒狒……疼死我了。”
高奚悦白了莫幽一眼,放轻了涂抹碘伏的力度“那个山洞又不是多重要的地方,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受伤了,真是得不偿失。”
苏钱端着两杯热茶,一杯放到了莫幽身旁的石桌上,一杯给了乔安宇。
“你不是说不记得了吗?”
莫幽嘿嘿一笑“这可多亏了王姨,她唱的那个童谣,有说到弯弯的桥还有草帽,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些东西。再说了,山洞怎么就不重要了,要想做大事,必须要从细微处着手。就算没用,查了又不吃亏。”
莫幽端坐起身子“那个山洞就在一个破败的木桥旁边,我记得梨若姐姐跟我说过,那条河就叫草帽河,因为河岸两旁长着茂密的蒲草,可以编草帽卖钱呢”
苏钱了然的点了点头“行吧,那我们吃过午饭后去看一看吧,看看你的手链还会不会再发光。”
“这……”莫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脑袋。
“咋?”高奚悦半眯着眼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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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小子!你该不会还是不清楚具体位置吧?”
“哈哈”莫幽尴尬的打着哈哈。
乔安宇接话到“这些山脉里的桥和河不说几百,几十也是有的,草帽河,我都没有听说过……”
“你!”高奚悦跳起来就想捏莫幽两颊的肉。莫幽慌忙逃窜到苏钱的身后。
“等等!你听我说嘛。那桥是有碑的,上面还有提字。”
“那咋了?”高奚悦不明所以。
莫幽无语……
“那说明这个桥是镇民捐钱建造的啊,不是说找几块木板子随随便便搭建的。你不懂,我们这边不比城市,特别是前些年这边经济不发达的时候,如果要建桥那可是相当大的一件事,不比婚丧嫁娶的段位低。需要镇民集资,筹善款,还要邀请当地最富盛名的能工巧匠来搭建才能开工,还要祭河神,挑吉日,剪红丝带呢,反正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喜事。”
“我知道了”苏钱突然激动起来“这么大的一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很多年也有可能还有一部分老人记得。而且,我想可能有一个人他一定记得”
莫幽嘿嘿一笑和苏钱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能工巧匠!”
“木匠?”乔安宇扭头思考片刻“刘巧峰,刘大爷!”
“我知道”莫幽点点头“刘家的木工技术是三代单传的,我小时候的摇摇椅都是刘爷爷做的,我们去问他肯定没问题。”
“好”高奚悦坚定的点头紧接着又瘫软了身子趴在石桌上“那我们吃过午饭后再去吧,我要饿扁了……”
“好好好,我去东边的小公园菜市场看看,也不知道外婆是不是又到人家家里唠嗑去了,买菜买到现在还没回来”莫幽说着就出了大门。
……
“啧啧啧……外婆做的糖醋排骨和蒜蓉粉丝虾可真是人间美味啊”
莫幽看着高奚悦咂巴着嘴,一脸的餍足,无语的开口“你离朕远点,一嘴大蒜味。”
高奚悦一听就急了,逆反心理上来钳制住莫幽的双手,把头凑过去哈气。
“泥马……姓高的,要死啊……”
莫幽脸憋的通红,苏钱笑着走过来分开两人,拉着高奚悦就去刷牙。
莫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阿幽!我哥说你们要去刘爷爷哪里,等下带上我吧,我们家的木头凳子坏了俩,等下我去买。”
莫幽抬头看乔薇走了进来,有气无力的摆手招呼她。
“好”
……
刘家是平层瓦房,只有一层,但是面积很大。莫幽等人走进去的时候,只见刘巧峰骑坐在一根粗木头上刨木花,他脱掉上衣,穿着黑裤子,鬓角和后背都是汗水。
刘巧峰今年七十有六了,脸颊和双手布满了沟壑皱纹,全身皮肤黑黄黑黄的,一看就是庄稼地里晒出来的颜色。他坐在一堆刨花里,年纪虽大,但是力气足,眼睛黑亮亮的,耳聪目明。
莫幽心想,希望外婆年纪大了,也要有这个精神气头才好。
21. 草帽河
“这不是莫家的小丫头吗?来那么多人啊?”刘巧峰笑着,神色有些惊讶“你们都是来买东西的吗?快进来坐。”
莫幽是带着高奚悦和乔薇来的,苏钱被莫老太太叫走了。她们仨走到屋里坐下,刘巧峰拿出用各种木材雕刻的铃铛,小木剑,小娃娃,还有小花朵,八音盒之类的。
“丫头们,我这边也好久没有那么热闹了,你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爷爷送你们。”
刘巧峰妻子早逝,只留下一个儿子,如今也已经工作了,远在千里之外。
三个女孩看到这些小物件那真是双眼放光,直流哈喇子。
莫幽扭捏着“这怎么好意思啊刘爷爷,我们肯定要给钱的”
高奚悦已经上手了,拿着就要塞兜里,听到莫幽的话,身体一顿乖乖放到了桌面上。
刘巧峰笑着,声音中气十足“这有啥的,爷爷家里都快堆成小山了,现在的孩子都喜欢那种买的小汽车,洋娃娃,都不喜欢我这些老东西咯,你们不嫌弃就好”
“啊?他们真没有眼光”高奚悦一脸的苦大仇深“这些东西可都是实木的啊,还雕刻的那么栩栩如生,手工艺品可值钱了。”
刘巧峰听着高奚悦的话,也是开心的一直笑。
“爷爷给你们倒茶喝,今天你们在我这里吃饭吧,我去买菜”
“别别别”莫幽连忙起身制止“爷爷我们就是过来找你聊聊天啊,买买东西的,不用那么麻烦,再说了我们也吃过饭了哈哈”
刘巧峰有些疑惑“小丫头们是遇到什么事要老头子我帮忙?”
三个女孩齐刷刷的点头。
刘巧峰去厨房里将泡好的大麦茶拿出来,每人倒了一杯,然后开口“你们说说”
“刘爷爷,你以前有没有接过做木桥的活啊?”
“那肯定啊”刘巧峰满脸的自豪“可不是爷爷我吹,就我这手艺,方圆十里的木桥都是我搭建的”
“对对”
“嗯嗯,那可不,爷爷真厉害”乔薇和高奚悦充当氛围夸夸组。莫幽重点提问。
“那您建造的木桥有没有……就是……破损坏掉,别人不用的那种……”
“这什么话?老头子我建的桥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这十几年来从没听说过有出现问题的……不过……”刘巧峰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莫幽看到有戏,急忙追问“刘爷爷,您知道草帽河在哪里吗?”
“这……”刘巧峰神色古怪的看着莫幽“几年前也有一个小丫头问过我这个地方,你们都是从哪里听说的?”
“啊?”显然莫幽也没想到刘巧峰会这样回答“刘爷爷,那个小丫头是不是叫梨若?”
刘巧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说去草帽河找亲人……我也是看她太可怜了。”
三个女孩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迷茫。
梨若姐姐有亲人?
“刘爷爷,您能具体说说那个丫头的事吗?”莫幽忍不住开口。
刘巧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莫幽感觉到刘巧峰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只能转变策略。
“刘爷爷,草帽河那边的木桥是不是您建的啊?”
刘巧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们都去过那个地方了?”
“我……我小时候去过,您应该知道啊,就是当初我被困在山上,我外婆叫了很多人上山搜我那件事。”
“哦!我记得当时是在草堆里找到你的,怪不得呢!你都去过一次了,你还敢去吗?”
莫幽有些不明所以。
刘巧峰叹了口气“你从山上下来之后就中邪了,大半夜的梦游还要回去,几次都被我们拦下来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哪里是被诅咒过的地方所以爷爷我希望你们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啊?”莫幽有些懵“我都不知道我还梦游……”
刘巧峰无奈的摇摇头“可怜的孩子”说罢从小抽屉里拿出一串桃木手串递给了莫幽“小丫头,桃木辟邪的,你带着吧”
莫幽愣愣的点头,把手串接了下来。
高奚悦反而被挑起了好奇心“刘爷爷,我们想听一听关于那个地方的事情,什么诅咒啊?”
刘巧峰有些为难,这毕竟不是该跟孩子们聊的事情。
莫幽也搭茬道“对啊刘爷爷,您跟我们说,我们知道那个地方有多恐怖,以后就不敢去了,你要是不说,我们肯定就好奇,非要去看看。”
“这……”刘巧峰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大麦茶“罢了,那我告诉你们吧。”
“这其实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就是早到什么时候呢,那个时候你们刘爷爷我啊,还是个孩子呢……”
当年我是十几岁的年纪,跟着我的父亲接一些散活,顺便也是学习木匠需要了解的一些知识。那个时候很多的镇民其实不是住在现在的这片区域,很多人以打猎为生,住户大多住在山里。
当时我们就住在草帽河那边,草帽河两岸蒲草很多,遮挡视线,到处都是淤泥。但是用那个东西编制的草帽很值钱,因为镇民打猎的比较多,在山里到处窜,所以草帽经常丢失破损。买的人太多了,所以附近的住户哪怕知道危险也不愿意丢掉这一门生意。
河岸旁都是淤泥,中间是急流,再加上一两米高的蒲草丛,当时孩童,妇人,甚至壮汉,有太多想过河或者采集蒲草的人丧命在那条河里了……
我父亲是那片区域唯一的老木匠,德高望重的,木工水平也是有目共睹。当时镇民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再发生,最终决定要我父亲搭建木桥,他们出钱出力。
但天有不测风云……
当年我父亲为了防止淤泥损坏桥梁的根基,准备把木桥周边两岸十米内的淤泥挖开回填干燥的沙土。
我还记得那是个阴雨天,当时我们连着挖了一天一夜,谁知竟挖出了五色土,河岸边,泥土里,五颜六色的色带汇到溪流里到处都是黑水,然后有不少人都着了魔,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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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挖土的四个壮汉,有人说看到了岩浆,有人说看到了雪花,最后死的死,伤的伤。
更奇怪的是,他们这些人的尸体竟然不会腐败,夜间或雨天,胸腔内部还会发出窸窸窣窣的轰鸣声。
老一辈的人都比较注重这些东西,落叶归根!死而不腐咋说都不太正常,也不符合纲常伦理。更何况也没有地方安置他们。
最终镇长联系到了别的村落的一个神婆,那个神婆说我们惹怒了河神才降灾的,然后要我们把这些尸体焚化在附近的一个山洞里。然后找童男童女在山洞里抱着供品待一晚就好了。
焚尸当天的场景我还记忆犹新,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香,山洞里传来噼里啪啦油滋滋的声音还有骨骼炸裂的闷响。不多时又下起了暴雨我被我父亲带回家里,那一晚上我都没有睡好,总觉得身上很痒,耳朵边传来各种各样的惨叫,浑浑噩噩的,第二天就发高烧了。
木桥是建成了,但是出了这种事,附近的住户也都三三两两的搬离了草帽河,我已经几十年没有回那个地方了。
我父亲自从离开了草帽河之后也是变得神神叨叨的,总是梦游,说梦话,也是从那以后手里再也举不起刨子了,也不再接活。
刘巧峰眼眶湿润,表情有些黯然神伤。
“五色土啊?”莫幽显得有些惊讶。
刘巧峰点了点头“整个土层都被染的五颜六色,还发光呢,就是比较微弱的光,也不清楚是不是反光。而且淤泥之下按道理应该是能挖到比较坚硬的土层的,谁知道竟挖出沙质的五色土,我们也不敢继续往下挖了。”
“当时我父亲就摇了头,这种地质条件,就算是把桥建成了,不出个三五年也会坍塌,往下陷。”
“怪不得我当初见那个桥的时候,有一半在水里”莫幽了然的点点头“对了刘爷爷,那童男童女咋样了?”
刘巧峰摇了摇头,像是不愿意多说“他们不是本地人。好了,小丫头们快回去吧,都一两个小时了,等下莫老婆子要来找人了。”
莫幽给高奚悦递了一个眼神。
“啊?我真没想到会这么恐怖,幸好我被救回来了,我以后可不敢乱跑了”莫幽小脸煞白,身体紧张的微微颤抖。
高奚悦也皱着眉头“那个地方就应该挂一个警示牌。”
“对啊”莫幽看向刘巧峰“刘爷爷,我们不知道草帽河的位置啊,那我们不小心误入了怎么办?”
“这……”刘巧峰抬头看了一眼莫幽真挚的眼神“行吧,北山!北山有个两百米的界碑,那边山体有个大裂口,就在裂口附近。不过北山那边阴气很重,长时间没有光照,里面很多阴毒的毒虫,一般情况下那整座山你们都别靠近。”
“是是是”莫幽笑着给刘巧峰倒了杯茶。
刘巧峰看着献殷勤的莫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又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的是,几个女孩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去找那个山洞呢。
……
22. 北山
乔薇手里抱着小马扎笑嘻嘻的说“阿幽,你可真聪明,不过我们真的要去北山吗?”
莫幽低头沉默着。
高奚悦发现了不对劲,去拉莫幽的手,发现她手心沁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了?”
莫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没事,我就是想起了我曾经在那个山洞里呆了几个小时……”
“这……你放宽心啦”高奚悦佯装轻松的拍了拍莫幽的后背“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早被雨水或者狂风什么的冲刷干净了吧。再说就算有鬼,也该投胎好几轮了吧”
莫幽撇着嘴给了高奚悦一个白眼。
“朕可是皇上,朕有皇气护体,怎么可能怕一个小小的……ennnn……碎碎的……骨灰”
“行行行,你牛”高奚悦说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莫幽挑了挑眉,扭头对乔薇说“阿薇,等下回去后你留在家里拖着家里的老人,然后我们带上安宇哥,现在正午,阳气最足了,我们现在去刚刚好。”
乔薇不满的撅嘴“这么刺激的事都不带我,你们不爱我了”
莫幽无语的笑笑“好了,我们又不是领奖又不是去挖宝藏,那里可是北山唉,毒蛇蝎子,这不都是你最怕的东西吗?还有野鬼哦~”
“啊?真讨厌,别吓我……”
乔薇想着印象中昏暗静谧的北山不禁抱紧了手里的小马扎。
“好啦,我不去”
……
苏钱和莫老太太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没有回来。
莫幽和乔安宇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后,出门就撞到了乔阿婆。
“小毛丫头急急躁躁的,你知道你外婆去哪里了吗?我一直没有见到她,那个跳广场舞的老王等她好久了,你回去记得跟她说一下。”
莫幽汗颜“哎!好好好”
“对了”莫幽刚准备走又想起了一件事“乔阿婆,我想问一下,就是你去接王姨的时候,是在哪里找到的她啊?”
“为什么问这个?”
“我……我就是好奇,这边山那么多又那么高大,找一个人就跟找一个蚂蚁一样,咋就那么巧的找到王姨了,前几年不是没有找到嘛,我想着是不是您得知了什么找人的技巧,我好学学,以后说不定能用上嘞”
乔阿婆锤了锤腰“丫头,我跟你说,你们最好别一天到晚往山上跑,丢了就真的找不到了。没有什么技巧,就是巧了就遇到了,但是你们不一定有你们王姨那么幸运,一个人在山上呆了那么些年还活着。”
乔阿婆在院里的竹椅上躺下,她的身体一半躺在阳光里,一半在树荫下“小幽啊,你乔婆婆我这辈子过的很辛苦,所以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和天堂没什么分别了,我希望你们这些孩子要懂得珍惜眼前的生活”
莫幽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乔阿婆,她嗅到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莫幽知道乔家从来就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简单,但是她不能问,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
……
烈日当空,此时的莫幽却被北山吹出来的寒气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虽说镇民们习惯叫这里北山,但其实这山是有名字的,叫野鬼渊!山里有个极大的裂口,深不见底!裂口附近是光秃秃的荒石,只有寥寥草皮。
也不得不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正是因为这个巨大的裂口导致附近地质结构松散,日积月累下竟然在山腰处冲出了一个平台,平台填补了部分裂口,东西向横切山体,是为数不多可以照得到阳光的好地方,所以以前的镇民多把房屋建造在此处。
但是平台距离裂口处实在太近了,每当山风侵袭的时节,裂口内部总是传来或呜咽或尖锐的声响,在当时镇民听来像是野鬼哀嚎。
时间一长就传下来很多关于野鬼渊的恐怖故事。
而莫幽他们几个就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
“真……真的要去啊?”乔安宇有些紧张。
莫幽也有些紧张,北山不过五六百米高,和周围的山比起来甚至算得上矮小。
但是这里终日不见阳光,参天的古木还有比手腕粗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枯枝败叶的气味,说实话,要不是有事情要做,她打死也不想进去。
当初也是小孩子无知无畏,那么恐怖的地方,她想着香香软软的小兔子就进山了,一点也没发现异常……
重回故地莫幽只觉得一阵恍惚。
“怎么了?”高奚悦有些疑惑“莫小幽,你不会连爬两百米的力气都没有吧,你……你太虚了……”
“你大爷的”
莫幽跳起来就要抽高奚悦的屁股,高奚悦挑挑眉窜到了山里的小路上,莫幽叽叽歪歪的跟上。
湿漉漉的苔藓上趴着黑色的甲虫,莫幽等人走在山路上,脚下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咯吱声。
他们今天要去的不是山腰的平台,而是去二百米界碑处的野草丛里。这座山有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房屋和村落,大多都因为长时间的闲置已经消隐在了杂草树木里,很难找得到踪迹。
所以想要顺藤摸瓜的找到草帽河和山洞,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
莫幽等人终于看到了界碑,那是一块极大的毛石,边缘坑坑洼洼的,因为长时间的风吹雨打倒显得光滑没有锋利的边角。
界碑有一大半斜插在潮湿的泥土里,背面趴着一丛花叶络石,细嫩的藤条倚靠着巨石,柔柔弱弱的耷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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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
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200m,莫幽走上前细看被一群蚂蚁吓了一跳。
“泥马!吓死我了,悦悦你快过来看,这200米下面有一行小字。”
“啊?”
高奚悦拽了拽裤脚走上前查看“这什么字体啊?我看不懂。”
乔安宇上前查看也是两眼发懵。
“没人认识啊?”莫幽哭笑不得“算了,我拍下来发给周言舅舅吧,看看写的什么东西。”
高奚悦点了点头,扭头朝周边看去,无声的叹了口气“这都没有路,怎么找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莫幽突然直起身子走到高奚悦的身边探头探脑的说了一句“小笨蛋”
高奚悦猛地后退了一步,起了满胳膊的鸡皮疙瘩“小子有屁快放”
犯贱成功,莫幽满意的点点头“你仔细看草丛里面,这边地势比较险峻,如果有很多人生活在这里,那必然就有很多人要走这条路,为了保证安全他们肯定会做一些保护措施的,我就记得我当初走的那条路两侧都有木头桩子围着。有坡度的地方还有石头搭的台阶。”
“行吧,找找。”高奚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去小路旁挑了一根长木棍。
太阳有些西斜了,林子里不时传来几声鸟叫,远处的草丛偶尔会有不明物体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山里野生动物比较多,也正常。
而且这山不是特别高大的山特别是靠近山脚的地方,说实话也不太会有什么猛兽出没,所以莫幽等人也不是太在意。
“是不是那个”
莫幽顺着乔安宇指去的方向看到了灌木丛里一截黑褐色的断木横截面,远处连着还有几根。上面长了一些白斑和木耳。
“对对对,悦姐你去用木棍把那边的杂草按倒,我们好走过去,别玩了”莫幽扭头对着用木棍敲她屁股的高奚悦咬牙切齿到。
“好”
高奚悦蹦蹦跳跳的跑到乔安宇身边,用木棍直接就放倒了大片的杂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偶尔还有人走这条路的原因,这节路面上的植被都是嫩茎干的植物,非常容易折断。
“悦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打草惊蛇,你再那么大动作,说不定等下就有一条竹叶青掉你肩膀上……”
高奚悦身体猛地顿住,然后默默把手里的木棍递给了乔安宇。
乔安宇笑了“你俩放心好了,我毕竟也是青瓷镇土生土长的人,一定的时节是要上山采野货的,对于一些危险还是有预判能力的,也会急救知识。就是这个山镇民很少踏足,大多是猎人或者周大爷那种老中医才有可能偶尔来一次,所以我们还是尽量保持警惕就好。”
“嗯嗯”高奚悦点了点头。
23. 野鬼渊传说
乔安宇不愧是男生,力气大,不怕脏,很快就开辟出了一条小道。
高奚悦跟着乔安宇。莫幽在最后面走着,不时拍点照片发给苏钱和乔薇,苏钱那边不知怎么了,一直没有回复。
三人走了半个小时,乔安宇面色都疲惫了很多,他倒不是累的,是被俩女生的问题问的。
莫幽和高奚悦一会去摘花了,一会儿说有蛇,一会儿问这个野果能不能吃,一会儿说有蜘蛛,一会儿又说好可爱的红蘑菇我要带点回家……
“斯——”莫幽此时才发现附近竟然起雾了,山里阳光比较稀少,此时起雾更感觉遮挡视线。
莫幽有些焦急“安宇哥,这没有问题吗?”
乔安宇揉了揉鼻子,思考了一下“没关系的,如果跟着这些木桩子走大概率不会迷路。而且此时起雾也有可能代表附近有大河或瀑布,水汽充足。可能草帽河就在不远处。”
“我怎么有点心慌的感觉”莫幽紧了紧身上斜挎着的背包。
“大概是你之前在这里出过事,记忆深处有些抵抗吧”乔安宇安抚的揉了揉莫幽的脑袋。
高奚悦也走了过来挽住莫幽的胳膊“我家小幽不是最胆大了,这雾有什么好怕的”
莫幽摇摇头“倒不是害怕,就是感觉心脏突突跳”
乔安宇抓紧了手里的木棍“那我们加快速度吧,距离太阳下山还有四个小时,放心,我一定在太阳下山前把你们平安送回去。”
“好”莫幽点了点头。
莫幽看着高奚悦忍不住开口“阿悦,我来给你讲个鬼故事呗”
高奚脸色一青直接甩开了莫幽的胳膊。
“小丫头一天天那么善变,你刚刚不是还难受”
“是啊”莫幽拿出背包里的水瓶喝了一口“所以我讲讲鬼故事活跃活跃氛围”
“……”高奚悦无语。
“阿悦,你是不知道,这野鬼渊的故事可多了,既然来了,身临其境的去听才刺激。”
“泥马……那你说”
莫幽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这野鬼渊啊,听说前些年的时候丢了一个男娃娃”
走在前面的乔安宇听到这,脚下被拌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
“那是外婆跟我说的,她让我少往山上跑。那个男孩好像是七八岁的年纪,听说事情发生的还蛮诡异的。”
“怎么个诡异法?”
莫幽揉了揉脖子“就是撞邪了!那个时间段好巧不巧就是山风最强的时节。我们这辈是从小就听老一辈的说北山有野鬼。小时候真的是怕的,后面长大了就知道鬼神之说不可信。”
前些年的时候有一个猎户,这个猎户安宇哥应该认识,他的儿子和安宇哥上的同一个高中,还是同桌。
“嗯”乔安宇默默的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回头。
那个猎户就是不小心掉到了那个裂口里了,但是一个月后清远河开闸放水尸体被冲了出来,听说被过往的游客看到了,还上了新闻。
这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那个尸体很奇怪,不腐不坏,那么闷热的天气也没有异味。
那个猎户的老婆就是普通的农妇,见到这种情况也是迷信占了上风,就去找人做法事。
当时有高人说,那个猎户的魂魄已经被裂口底部的什么东西扣住了,人没有三魂七魄就会变成这样,身体变成了一个没有人性的躯壳,跟假人没什么分别。
就算是下葬了,他的魂魄也会日夜被裂口下的东西折磨,生不如死。
一听这个,那谁家能忍的了啊?猎户家上上下下砸锅卖铁的要求高人指点。
当然,我个人感觉那高人也是个半吊子,但是猎户一家信了。说是需要至亲最好有血缘关系的人连续七天晚上十二点到裂口处烧火盆,上香摆贡品。说第七天肯定能遇到黄大仙或者狐狸精,他们吃了贡品就会帮忙把魂魄带回来。
这……这不无稽之谈吗?
但是,他老婆信了!每晚带着孙子去爬山上供,至于为啥是孙子,因为他儿子在外地打工。你想想那么漆黑的山路,我们本地青壮年都不敢随意上的北山,她一个妇人怎么可能不出危险
第三天的时候,她老婆脚滑也摔到了裂口里……只留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火盆边待了一整夜。第二天的时候被邻居和老太太发现了,才上山把孩子接了回来。
那孩子早就被吓破了胆,那个时候山风来的也猛烈。每晚北山那边都是呼呼啊啊的声响,听的人心烦。更别提出来这种事。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结果奇怪的事才刚刚开始……
那个猎户的孙子上小学了,因为家里的事情就一直耽搁着没有去学校。但是他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一个男孩子,和他年龄相仿,那段时间经常偷偷跑到猎户的家里和猎户那个孙子玩。
但是猎户那个孙子每晚听到山风的呼啸声,总是像被召唤了一样想往上山跑,但是每次都被他奶奶拦住了,谁知道有一次没有拦住,至此,那个孩子就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他那个朋友。
后面村里的人就去找,结果在傍晚十分遇到了大雾,朦朦胧胧之中有镇民看到了雾气中有两个小小的孩子身影。他们去追,结果好几个人失足掉到了裂口里。
再后来都不敢夜里上野鬼渊了,因为后面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说见过那俩孩子,或是白天或是夜晚,无一例外都是起雾,然后遇到了鬼打墙。不过白天出事的比较少,还能逃出去,夜里基本没有活下来的。
后面还有传言说那个孩子其实当天就死在山上了,因为当初找到孩子的那个人是个老酒鬼,他有次喝酒的时候说漏了嘴。
说当初见到孩子的时候,他躺在草堆里蜷缩着身子,脸色白的吓人,然后他就探了探鼻息,没有呼吸的,也没有心跳。他以为孩子已经不行了,谁知道刚把孩子抱起来,那个男孩就哼哼唧唧的说话,他当时觉得可能孩子太虚弱了,现在看来鬼上身也不一定。特别是那双眼睛,瞳孔扩散,黑黢黢的,少有眼白。
还有人说那裂口底下有个阎王殿,一到山风侵袭的时节,风就会把那些小鬼放出来找替身啥的……反正很多传说。
“斯……这好像……”高奚悦倒抽了一口冷气。
“和刘爷爷说的有些地方重合了对吧”
高奚悦点点头。
莫幽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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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才显得更加真实啊,我本来还觉得他们添油加醋,现在想来说不定真有古怪。”
“好了”高奚悦搓了搓胳膊朝乔安宇身边走去,她现在看莫幽都觉得挺恐怖的。
“泥马……你小子……”
高奚悦看莫幽又要叫起来了,连忙回到莫幽身边“好啦,那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你不会故意编故事逗我吧……”
“搞笑,你以为朕小福尔摩斯的名号是凭空来的啊,我侦探调查能力一直都杠杠的。他们说的不详细,我还能查不到?只要我感兴趣,底裤都给你扒出来好吧。”
“是是是……”高奚悦无奈的点头。
“?”莫幽疑惑的跑到乔安宇身边“安宇哥,你这路带的对吗?”
乔安宇猛地回神“对……对啊,这不是河吗?”
河倒是河,周边也有蒲草丛,但是身边没有了实木桩子引路,莫幽总觉得没有底气。
“啊——”
莫幽猛地回头,正看到高奚悦抱头蹲在地上发抖。
“怎么了悦姐”莫幽和乔安宇连忙跑到高奚悦的身边。
高奚悦低着头,伸手指着河对岸“我……我刚刚看到一个黑影子,不会吧……不会看到那俩孩子了吧。”
“啊?”莫幽也有些惊讶“不会吧”
莫幽抬头往前看,碧绿色的河水其实很清澈,能看到一些小鱼游动的痕迹。对面是树丛,枝叶很茂密,不过被雾气笼罩着有些发黑,莫幽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啊?”
高奚悦抖着身体抬眼看了一眼河对岸,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妈的,吓死我了……”
看着高奚悦爆粗口,莫幽知道她是真的吓得不轻,早知道不说那个故事了……
高奚悦大脑飞速运转,感觉那个人的身形很熟悉,她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当初在莫幽家窗口的那一抹黑影。
但是……这可能吗?
高奚悦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摇了摇头“好了好了,我们快点找吧,然后快点回家,我等下又饿了。”
“行”莫幽把高奚悦拉了起来。
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乔安宇发现了一些脚印和压倒的草。
“我们去看看,有可能会碰到村里的人,可以问问路。”乔安宇扭头对两个女孩说。
“嗯”莫幽点了点头。
“注意点,别有什么陷阱之类的误伤你们”乔安宇不放心的叮嘱。
顺着脚印走了一段距离,莫幽抬头环顾四周,惊讶的喊了一声“快看!”
高奚悦和乔安宇同时抬头。
树上竟然挂着三五个草帽,草帽大多都已经破败散架了,还有一个被鸟妈妈搭建成了鸟窝,里面还有几颗鸟蛋。
“怎么了”乔安宇不解。
莫幽兴奋的回答“我见过这个,我知道后面的路怎么走了。”
说着莫幽抢过了乔安宇手里的棍子在前面带路,大概五分钟后在一颗大榆树旁发现了被杂草堵住的洞口。
莫幽抬头指着东边两百米左右的一个草屋“那屋子对面就是木桥了,等下我带你们去看。”
“好”
24. 山洞
高奚悦喝了一口水杯里自制的加冰水果茶,咂巴着嘴“你们看这个洞口是不是感觉怪怪的啊?”
“是有点”莫幽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扭头抢走了高奚悦的杯子。
“有人进去过”乔安宇在旁边默默的审视着洞口“你们看洞口的植物,都是被压倒了然后又扶起来的,而且这边的植物太嫩了,一看就是新长出来的,两边还有肩宽一般长的空地,之前肯定有人在里面生活,而且……刚刚肯定有人进去过。”
“牛”高奚悦对乔安宇竖起来大拇指,然后扭头对莫幽说“小福尔摩斯?你有何见解?”
莫幽老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我腿麻了,真不知道我这个老寒腿到底在高贵些什么”
高奚悦忍不住笑了“你小子,狠起来连自己都怼”
乔安宇笑了笑然后对着洞口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我们是青瓷镇的,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和我们说。”
等了几分钟,山洞里没有一点声响。
乔安宇小心的扒开洞口的杂草,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莫幽最先进去,山洞里很多碎石,角落还有一摊积水,朝里走还能看到一堆被熄灭的小火堆。
莫幽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这边泥土都是黑的,仔细看还能看到洞壁上有些许剥落和断层,想来也是当初焚烧尸体留下来的痕迹。
高奚悦走过来抬起了莫幽的胳膊“你看”
莫幽低头看,发现自己的手链真的在泛着红光,不过好像比她曾经见过的那光还要暗淡,而且就亮了几分钟,转眼就跟没电了一样,光彩缓慢的消逝。
“你们俩过来”乔安宇站在里面招呼着。
莫幽跑了过去,发现乔安宇搬开了一块大石头,石头下面是一堆白色的沙土,跟周围的黑土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明显是被人挖开过,不知道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而且看这个新鲜程度,怕是人走了没多久”乔安宇蹲下用手捏着沙土搓了搓。
“啊?”莫幽有些惊讶“那我们赶紧挖开看看”
乔安宇和莫幽一人捡了一片扁扁的石头去挖土。
高奚悦则在一旁查看附近有没有别的什么可疑之处。
莫幽越挖心越寒,沙土之下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断根,其范围之广,怕是罩住了整个山洞的地基。
往下挖了大概四五十公分左右,泥土里参杂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碎颗粒,像是玻璃渣。土里还露出了一截红布。
莫幽猛地一扯把一卷红布拽了出来,里面有个被胶带裹得严严实实的圆柱形物体,里面包的是红纸。
莫幽抬头看了一眼乔安宇。
乔安宇从背包里拿出小匕首,轻轻一划就破开了胶带。
莫幽用力一扯,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还有一张地图。
“这……”乔安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我妈?”
“啊?”莫幽拿起照片,那是一张很老的老照片了,灰白底,上面坐着两个妇人,妇人手里都抱着婴孩。
左边的妇人穿着梅花盘扣的褂子,还有深色裙子,照片过于模糊已经看不清材质了。但是凭感觉看,在那个年代来说已经算得上华服了,她笑着看向镜头,端庄温婉。看眉眼的话倒是与乔安宇有七八分的相似。
右边的妇人看上去要更年轻一些,头上挂着珍珠和蕾丝小洋帽,身上穿着高开叉的旗袍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后面的背景是大片的玫瑰花海,右上角花海之中,有着一个巨型古堡式的建筑,看起来和玫瑰园的有点像,但是要更古朴大气。
莫幽翻转照片,后面还写着两人的名字「乔静」 「杨清」
右上角还用娟秀的小楷写着女儿顾盼盼,一生平安等小字。
高奚悦也跑了过来“安宇哥,这是你妈啊?那旁边这个人你认识吗?”
乔安宇摇了摇一脸的怅然若失“没见过”
莫幽接话“那阿姨手里抱着的就是你了?”
乔安宇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印象中没有见过,也有可能是薇儿。我从小就是寄养在外面的,就连外婆也是我八岁那年才出现在我生活中的,而她,我只有某些特定的时间才能匆匆见一面。”
“啊?”莫幽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也不敢多问。
眼看气氛变得尴尬,高奚悦突然就抓住了华点“安宇哥,你为啥随母亲姓啊?”
莫幽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对高奚悦竖起了大拇指“我都没有注意过”
乔安宇看着眼前呆呆傻傻的俩孩子尬笑了两声“因为我爸也姓乔啊”
莫幽挠了挠额角“真巧啊,我身边这种情况的还真的只有你这一例呢”
高奚悦小脸一红“好啦好啦,再不回去天都黑了。”
莫幽看着手里的地图沉思了几秒,地图是手工绘制的,但是精细度很高,上面有个画红圈圈的地方,有点远,大概距离青瓷镇三百公里的地方。
那个地方叫梦庄。莫幽表示根本没听过……
高奚悦走出山洞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大雾有些散了,天色也被晚霞染的通红。
莫幽看着远处的桥,曾经多少个午夜梦回,她如今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场景,还是不由的升起了微弱的无助感。
高奚悦之前被莫幽嘲笑,现在想起来她非要去看看桥边的石碑长什么样。
草帽河河岸长有很高的蒲草,这个季节正好生机勃勃,所以还没变老长到能遮蔽双眼的高度。
高奚悦瞅准了目标就往前冲。
河岸两旁很多杂草和野花,不时传来几声蛙叫。看着十分平静。
莫幽可是被吓了一跳“奚悦!你这样太危险了!”
“啊?”高奚悦有些迷茫的转头,一个不慎脚插到了淤泥里,黑色腥臭的泥浆瞬间就埋住了高奚悦整个小腿,还在往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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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宇连忙跑过去拉,这才把高奚悦的腿拽出来。
高奚悦的脸色瞬间石化……
“这……这……什么鬼?”
莫幽跑过去,捂着鼻子好笑的用树枝把高奚悦腿上的泥浆扒拉下去。
“要小心点啊”乔安宇有些无奈。
高奚悦跺了跺脚“算了,不去了,没有缘分。”
莫幽抬头朝远处看,木桥已经被河水淹了大半,桥身被冲歪,水里的木头黑黢黢的,感觉已经糟了。木桥正中间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百姓桥”
可惜了……
“这么恶心的地方,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过桥呢?”高奚悦表示不解。
“对面是另外一个镇子,寿康镇,那边和青瓷镇不同,青瓷镇这边陶土资源丰厚,所以制瓷业闻名于世,但是寿康镇那边有座山叫灵宝山,海拔1800米,是这片最高最大的山,山上很多猛兽和珍稀草药,所以那边的镇民从古至今都是打猎为主,是卖野味,卖皮草的好地方。”
“当年也是寿康镇最先发展起来的,那边人都有钱,想赚钱可不就要去那边交易吗?去寿康镇只有这个水路距离最近,绕路的话,不仅远还危险,反正都危险还不如选择过河呢。不过近几年,国家法律政策的约束下,那边的经济体系也开始转型了,但是一直没转好,倒是有些寂寂无名的意味。”
“寿康寿康,福寿安康,可真是个好名字”高奚悦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想多了宝,这边原先的名字是兽康,野兽的兽,只是传成了长寿的寿。还蛮讽刺的,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吧,毕竟如果我身边要有个财神爷我也不希望他短命。”
“啊……管他呢。我想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这边买的话是不是很便宜?”高奚悦双眼放光。
莫幽叹了一口气,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真是没救了……
“听我外婆说,那边很乱的,黑市横行,很多人手里都有要命的家伙事,最好还是能不去就不去。”
“啊?好吧……可惜了我的皮草。”
“走啦走啦”莫幽推着高奚悦“小姑娘家家穿什么皮草,显老”
高奚悦抬眼望天“我只是单纯喜欢钱,想摸摸”
莫幽“……”
“小幽,你看那边,好白啊”
莫幽抬头朝高奚悦指的地方看去,雾气已经有些稀薄了,两侧的树木渐渐显露的身形,但是眼前那片天地仿佛另一个时空一般,白的混沌不堪,又感觉霸气蓬勃。
“要不去看看?”莫幽说着就往前走。谁知没走几步就被人敲了脑袋。
“疼!”莫幽扭头看到乔安宇严肃的脸色。
“回家!那边是大裂口”
“啊?”莫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简直不敢相信,那白茫茫一片下会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高奚悦也回了神“走走走,快回家,这里太古怪了。”
25. 梦庄
莫幽等人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大半。
乔安宇走进家门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他们家空荡荡的。
莫幽看着家里满满当当的人,连忙小跑进屋,只见苏钱满脸的泪痕,屋内木架子制作的担架上躺着面色苍白的周言。
他紧闭双眼,眼眶黑黝黝的,嘴唇干燥起皮,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落叶灰尘。
“怎么了?”莫幽焦急的跑到莫老太太身边。
高奚悦也是慌了神,连忙蹲下来抱着苏钱轻声安抚。
莫老太太正听着老中医周年文说用药禁忌,扭头看到了莫幽回道“我也不知道啊,今早我正在菜市场买菜呢,突然听到他们说车站那边躺了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本来没当回事,但是他们又说那个人长的像拉货的小言,我一听就急了,赶忙赶回来拉苏钱这丫头去车站,谁知道真的是他。”
“那……那现在是怎么样了呢”莫幽扭头看向周年文。
“很虚弱,就看他能不能挺过来了,看样子他应该是惊吓过度,然后又崴了脚,又掉河里,幸好抢救的及时,否则真不好说。”
“好好,谢谢周爷爷”
周年文摇了摇头拿着药箱走了。
莫幽走过去安抚的拍了拍苏钱“钱姐,没事的,舅舅没有生命危险,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苏钱虚弱的点了点头。
乔安宇这时也过来了。
乔安宇和另外几个大叔一起合力把周言抬到了二楼偏房里。又细心的给他换了衣服。
莫老太太在楼下熬药。
莫幽走过去帮忙“外婆,这人也不能凭空出现在车站吧”
莫老太太咋能不知道莫幽想问什么“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们在半路遇到了你刘爷爷,他去车站接儿子。然后他跟我说这班车很早,五六点的样子,也没几个人,司机把小言从车上抬下来,说从路边捡的,不认识,但是去市里的医院不仅要耽误别人的行程而且路途太远了,耗也耗死了,所以带到了我们这里。但是你想想他又不是缺心眼,不能顾着这个陌生人就耽搁了自己的工作,所以就把小言扔车站了,说谁好心谁就来救一下。然后就走了。”
“啊?怎么这样啊”
莫老太太继续说“幸好你刘爷爷说看着眼熟,就拉着他儿子小刘一起抬回来,正好半路上就和我们遇到了。”
莫幽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等周言舅舅醒了再问他发生什么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莫家的小院从傍晚的人声鼎沸到现在安静的只能听到虫鸣。
莫幽看着扒拉了几口米饭就不再动筷的苏钱,无声的叹了口气。她们这个年纪,能见到的生离死别确实还是太少了,如今遇到这一遭变故,属实有点冲击到三人尚且单纯天真的心性。
莫老太太搬着一个竹编的摇椅躺到了小鱼池旁,小镇的晚风带着不知名的花香,月色朦胧,偶尔有几声鸟叫从远处传来。
莫幽洗了碗筷,端来一盘丑橘。“外婆,你吃点吧。”
莫老太太接过莫幽剥好的橘子,轻轻的摇着摇椅。
“丫头啊,你说这时间怎么会过的这么快呢?”
莫幽没有听明白,只是从莫老太太的口中听到了一丝惆怅的意味。
“外婆,我不太明白”
莫老太太笑着摇了摇手里的蒲扇“真是个傻孩子。好了,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吧,大白天跑哪里玩去了?”
“啊?”莫老太太话锋转的太快,莫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去……去爬山啊?”
“我知道你这孩子心不定,但是有些事情要量力而行。你这么个毛丫头,还想翻了天不成。”
“我哪有啊”莫幽摇晃着莫老太太的胳膊撒娇。
“我都听说了,这几天你们几个小丫头没一个安分的。和我说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莫幽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到莫老太太身边,帮她捶腿,高奚悦抓了一把瓜子在不远处嗑着,苏钱在一旁无精打采的趴着。
“外婆,我有好多好多不明白的事,不过现在我最最想知道的是,您知梦庄在哪里吗?我查了手机上各种地图软件,都搜索不到。”
一听到梦庄两个字,莫老太太身子抖了一下,猛地顿住了摇椅。
“梦庄?”
“对”莫幽有些错愕的看向莫老太太,有点被吓到了。
“我不知道”
“外婆~”莫幽连忙撒娇,看莫老太太的表现,她又不是傻子,她知道外婆肯定瞒了她什么东西。
“哎”莫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这些事可能会随我一起到棺材里呢,你妈都没发现,你这孩子倒聪明,不知道随了谁。”
莫幽吐了吐舌头,高奚悦也鸟悄的走到了莫老太太后面更近的地方坐着。
“其实我真不知道,但是……但是你乔阿婆是梦庄的人。”
“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莫老太太拍了拍莫幽的脑袋“你小丫头片子,谁会跟你说这些。”
“那件事其实有些年头了,我虽然和你乔阿婆情同姐妹,但是也不敢多问,我只能说,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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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的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当年我带着你妈搬到青瓷镇,其实说是搬家,倒不如说被迫来这边讨生活,我身上也没钱,旁边还带着个丫头,也就是你妈,那日子别提多苦了。”
“好在当时的镇长是个好人,允许我们在这边住。没房子咋办?我们俩根本不可能徒手盖一个,可是好巧不巧,镇里有两间空置的草屋,虽然破败,但是好歹有个暖身的窝是吧”
“当时真的没想到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到我们娘俩身上,但是镇长说啥都要我们住,也不要钱,还嘘寒问暖的,我当时还吓坏了,怕人家看上了你妈,她当时还小呢,才十几岁,我不能做那么缺德的事,不敢收啊。”
“后来我听旁边的人议论过才知道,这两间房出过人命官司的,不吉利还闹鬼,镇长找人问过后说是要找两个特殊命格的人住进来才能压制。一个是七月十五生的,阴气最盛。一个是五月五,阳气最盛,两者调和才能保平安。”
“可巧了你娘是五月五的生日,当时镇长说可惜是个女儿身,但是也能用。你想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我只想着有个地方活下来,把你妈养大,嫁出去就圆满了,再多的就不求了,当年对很多人来说,活着都很难了,更别提什么神啊鬼啊,就算真的有我也要住。”
莫幽看着外婆哽咽的语调,也不禁红了眼眶。
莫老太太抽了抽鼻子,缓和着情绪。“我们当时是被逼无奈的,但是你乔阿婆一家不一样,她当初来的时候是指定了要旁边那户,说实话也没别的房了。你乔阿婆有个女儿,叫乔静,她刚好是七月十五的生日。但是……但是那个丫头我其实都没见过,你乔阿婆一直瞒着镇长,后面镇长出事了,就再没人提起过这件事了。”
“我有问过你乔阿婆,乔静那丫头到底在哪里,总要让她回来住几天,压一压邪祟,做做样子,算是还了镇长的恩情。她说在梦庄,她说梦庄里有她最重要的人,她说乔静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我也不好多问……”
“外婆,那你知道怎么去梦庄吗?”
莫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不清楚,那个地方,只有你乔阿婆知道。你怎么会想问这些?”
“等下”莫幽说着就小跑进屋翻了翻沙发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地图和照片。
“外婆,你看看”
莫老太太盯着照片有些感叹“倒真是和你乔阿婆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这就是那个静丫头吧。这……”
莫幽刚想点头,就发觉外婆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眉头扭成了麻花……
“这花上,怎么还有小人啊?”
26. 乔家往事
“啊?”莫幽张了张嘴“这不可能吧”
高奚悦接过莫老太太手里的照片细看了一会儿,“这好像是一种奇怪的花纹,有点像人脸,但是淡淡的,不仔细看还真发觉不了。”
苏钱也走了过来,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照片,但是她总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我好像见过这个东西”苏钱说罢从外套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的字已经被水晕染开了,看不清原文。
最下面印着一个红色的图案,也有大半被晕染来了,不过隐约可以瞧见那个轮廓似乎和照片里的图案有七八分的相似。
“钱钱,你从哪里找到的这张纸啊?”莫幽有些不解。
“这是舅舅手里紧紧攥着的,后面给他喂了药他才松开了手,这才被我发现。”
“看来我们明天真的要去找乔阿婆问一些事了,这件事很有可能和舅舅的遭遇有关。”莫幽罕见的流露出严肃的神情。
苏钱安抚着拍了拍莫幽的肩膀“没事的,别太担忧。”
莫幽摇了摇头“我最近总觉得好像暗处有什么人在试图引导我们去发现什么。我是喜欢寻找真相,喜欢探险。但是我并不希望有人谋害我身边的亲人,所以我一定会抓住背后耍阴谋诡计的小人,把他绳之以法。”
莫老太太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熟了,高奚悦磕着瓜子看着一墙之隔的乔家,并不言语。
今夜似乎格外漫长……
第二天
莫幽,苏钱还有高奚悦三人早早的就到了乔家,莫幽提前联系了乔薇,但是乔薇并没有回复。
莫幽走进乔家大院才知道为什么。
乔家大院里静悄悄的,乔阿婆坐在院子里,旁边坐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后面站着乔薇和乔安宇。
莫幽一见到两个中年人就走上前喊到“伯父伯母”
苏钱和高奚悦也有样学样。
年长一些的妇人笑着点点头,然后扭头对乔阿婆说“妈,您说的我们都明白了,我们会照做的,我这边请一天假也挺不容易,我先走了。”
高奚悦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位中年人,听到她叫乔阿婆妈,有些震惊,扭头朝莫幽投去疑惑的目光。
莫幽靠近高奚悦,遮住嘴低声说“这是安宇哥的后妈。”
苏钱直接皱紧了眉头“没见过这样的家庭,她女儿不在了,反而把女儿的丈夫养在家里,还给他娶了老婆……”
莫幽无奈答话“安宇哥的爷爷奶奶也在这里生活,要不乔家怎么那么多房间呢,只不过他们和我们家并不亲近,连带着也不怎么见我们。”
待乔伯父,乔伯母离开后,乔阿婆点头示意莫幽等三个女孩坐下,然后开口“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莫幽扭头朝乔安宇望去,他脸色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不用猜也知道他昨晚肯定对乔阿婆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莫幽直接低头从怀里拿出了那张照片放到桌子上“乔阿婆,这是您的东西,应该物归原主的。”
果然乔阿婆看到照片里恬静温柔的乔静,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流出来,神色也从防备变得柔软。
她口里喃喃自语“静丫头,静丫头,我的静丫头,你命苦啊。你现在在哪里,都怪娘,娘想陪你啊……”
乔安宇看的神色动容,不自觉的走到乔阿婆身后,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乔阿婆,我们知道乔静阿姨在梦庄,我们也有地图,我们现在只是想问问你具体的一些线路和标识。我们会负责帮乔静阿姨带回来的。”
乔阿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神情淡淡的“不用了,她回不来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梦庄这个地方。”
这个结果令苏钱感到咋舌,她不敢相信有那么冷血的母亲,自己亲生女儿在外面生死不知,她竟然一点希望都不抱。
苏钱愤愤开口“乔阿婆,我敬您是长辈,但是您身为母亲是否太过失职呢?如果乔静阿姨知道你这样对她,她会作何感想。”
显然苏钱的话刺激到了乔阿婆,乔阿婆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有些白,但她仍然选择沉默。
乔薇忍不住开口“外婆,我对我这位亲妈妈没有多少印象,但是她毕竟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也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您之前都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我是您亲外孙啊,您又何必总是瞒着我。”
乔阿婆抬头用充满红血丝的眼眶看向乔薇“她已经死了,你们别再问了”
“我……”乔薇眼泪一落,掩面跑到了屋子里。
莫幽深吸了一口气“好!乔阿婆,我们权且当乔静阿姨已经出事了。但是那边到底有什么东西存在,我们之前在家的时候有收到过一封诡异的电子邮件,有人向我们求救,她提到了有很多玫瑰,而且上面的花纹和乔薇身上的花纹,和乔薇得到的黑色手帕上的花纹,以及您屋内箱子里布料上的花纹全都一致……您还需要我细说吗?这是人命官司,大于天的。”
高奚悦也忍不住开口“您不说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白白惨死,而且死的不明不白”
莫幽继续开口“还有梨若姐姐,她一个女孩子被绑到齐家做祭祀,大晚上惨叫声方圆几里都能听到,还有那个求救信上那个手,纤细白嫩,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活生生砍断了拿去养花,何其残忍。这些人和当初的乔静阿姨年龄相仿,有着大好的青春年华,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呢,还有薇儿,您之前不是说她被盯上了吗?”
“什么手”不知道哪个字眼刺中了乔阿婆,她有些疯狂的抓住莫幽,“什么手?给我看,快给我看!”
莫幽被吓了一跳“没……没有拍照片,应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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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孩子的手,手很漂亮,又白又嫩,虎口处有一颗黑痣。”
“啊——顾家安,我要杀了你”乔阿婆嘶哑着嗓子的叫声把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
“乔阿婆”莫幽连忙上前扶住乔阿婆。
乔安宇也被吓到了,他连忙跪下“对不起外婆,我以后不问了,您别吓我。”
乔阿婆喘着粗气,身体不停的颤抖,她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照片里的古堡。
“行”乔阿婆沉默了几分钟,逐渐冷静了下来“我跟你们说,但是,量力而行!”
“嗯”四个孩子坚定的点了点头。
乔阿婆拍了拍胸口,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拿起照片,思绪似乎飞到了几十年前……
“照片里右边这个女孩,她叫杨清,她是我主家。按照现在的话来说,我是她们家的保姆。”
“我都已经记不清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很久很久了。当年的杨家,真的是有钱,有钱到什么地步呢,就是去荒山里开辟一个庄园,眼睛都不带眨的,她们去玩直接开飞机去。那个年代别说飞机了,就是汽车也不多见。但其实说是杨家有钱,也不全对。”
“我们家夫人叫乔槿木,那可真的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一个人运行着好几家公司,乔家在当时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我们是乔家的佣人,其实是卖身的那种,所以都被冠了乔姓。可惜了这么厉害的女人,她们娘俩看男人的眼光都差的离谱”
“当年的乔槿木喜欢上了一个愣头青,一个没学历,没钱,没父母的三无男人。不听劝的要下嫁给那个姓杨的,与此同时也给那个男人带来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后面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杨清,那个男的叫杨华之,天天正事不干,却想一些歪门邪道,你知道他想干嘛吗?”
莫幽和苏钱同时摇了摇头。
“他想长生不老!”
“他天天挥霍无度,还偷偷欺负小女佣,我当时是管家,就看不惯这种人,偏偏这男的会演戏,每次看着夫人为难,我也难受,我是真把她当女儿看待,后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后面这个杨华之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一个学者,叫顾家安,听说挺大来头的,好像还是教授,是研究植物的。”
“后面这个处生和顾家安达成了什么交易就把自己唯一的小女儿嫁给他了,差了二三十岁,真的是活活作孽。我看不惯,又没办法,只好跟夫人说了一声就作为小姐的陪嫁,一同去了顾家。还有我的女儿,我不放心,她也跟我一起去了顾家,专门照顾小姐。”
“小姐的生活倒还可以,顾家安总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研究,虽然我看不上他,但是他好歹没有像杨华之那样人面兽心。再后面我女儿生了安宇,然后我就休假了几年带安宇,后面夫人那边又出事了,我只能把安宇寄养在别人那里。”
27. 箱子
“杨华之不知道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眼,怨夫人生不出男孩,怨夫人看不起他,然后和那个小三相密谋害了夫人。好在夫人聪明,留下了证据,我回去帮忙处理后事,又联系律师帮夫人守住财产。”
莫幽看着眼前饱经沧桑的老人,听着她缓缓道出几代人的一生,恍惚间从她混浊的眼球里似乎看到了深深的疲态。
“官司一打就是几年,我还没能好好陪伴安宇呢,转眼小姐又出了事,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去梦庄。”
“那姓顾的不知道干了什么,被通缉了,变成了在逃的外犯。为了逃命他和小姐搬到了梦庄。梦庄其实并不是一个地名,而是一个庄园的名字,是当初夫人结婚时,杨华之特意为夫人建造的新婚蜜月场所,不过也是用夫人的钱建造的。因为当初顾家安的身份特殊,所以切断了梦庄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你现在也找不到那个地方。”
阳光细碎的洒在莫幽的头上,风中带着蝉鸣,莫幽把视线转移到褐色的茶汤上,思绪不禁飘向了遥远的异国风情玫瑰庄园。
“我最后一次见到小姐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还有我的女儿,还有这俩可怜的孩子,小小的年纪就经历这种磨难。”
“但是我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知道的只有小姐临终前唯一的嘱托,就是要我逃出去,要我去找一个姓柳的道士,说他会告诉我一切的。”
“柳伯?”莫幽有些诧异。
乔阿婆无力的点头“柳齐峰当年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我看他也是半吊子水平,却也不得不听他的话来到青瓷镇这边落户。他让我世代留守,不得重回梦庄,我不明白,却又不敢违背。当年小姐没办法逃出来,孩子也没办法逃出来,我的女儿和小姐几十年的情谊,也留在了哪里,当她终于找到机会把薇儿交给我的时候……”
乔阿婆神色哀伤,沉默良久“她回去了,又回到了那个魔窟,再也没能出来。”
“为什么啊?”高奚悦不禁发问。
乔阿婆摇了摇头,不愿多说。“你们要去梦庄的话,很麻烦,安全一点的走法是绕到市区,然后顺着山脉直行,快走到尽头的时候朝山里走。你把地图给我。”
莫幽从背包里拿出地图交给乔阿婆,乔阿婆带上老花镜细细端详“你们看的没,这边是梦月潭,梦月潭有支支流,顺着支流深入丘陵腹地,这边大平原就是梦庄。不过因为要绕路,所以时间会更久一点,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钱拿着笔在一旁仔细的做笔记。
乔阿婆认真的看了孩子们一眼“这里面都是未经开发的悬崖峭壁,泥沼毒潭,你们这些孩子一定要三思而行啊。还有梨若那孩子,她有没有逃出来?”
莫幽似乎有些惊讶于乔阿婆的关心“应该已经逃出来了,但是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可能你们会在路上遇到,希望那个孩子念及旧情的份上照顾好你们。”乔阿婆说罢走进了里屋。
莫幽看乔阿婆掀开了床头的绿布,露出了里面漆花黑胡桃木的黑木箱子。锁扣时间有些久了上面带了点绿锈。
乔阿婆打开箱子,莫幽果然看到了箱子里面很多玫瑰刺绣的布料,蜀锦,棉麻,丝绸各式各样的,但无一例外都是一样的玫瑰刺绣,针脚严密细腻一看就是大师级别的老师傅绣的。
只见乔阿婆从箱底拿出了一个绒布盒子,盒子里有一个七彩琉璃瓶,宝瓶状,盖子是钻石切割工艺,底部嵌着几颗细闪的宝石。瓶子内部有一些深色的液体。
乔阿婆拿出七彩琉璃瓶交到了莫幽的手上“莫丫头,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了,你带着。”
“这……是什么东西啊?”
高奚悦看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琉璃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都是爱心。
“很重要的东西,我本来有两瓶,当年梨若那孩子偷了一瓶,现在只剩这一瓶了。你们带到梦庄去吧,这个东西可以在危机时刻救你们一命。”
“这怎么用啊?”莫幽不解
“直接打开就行。我希望你们用不到,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就带着吧。”
“好”莫幽轻轻的点头。
看着莫幽点头高奚悦飞快的抢过去,细心的放入盒子里,塞入包包最里层。
莫幽无奈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对了”苏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拿出了之前在旅馆发现的那个记录着古怪文字的皮革纸。“乔阿婆,您能看懂吗?”
乔阿婆伸手接过苏钱递来的东西沉默良久……
“你们从哪里找到的这个?”
“就是一个旅馆,对了,柳伯也住在附近”
乔阿婆皱紧了眉头,似乎陷入了某种难缠的回忆之中“这件事你们先别管,我去调查,切记注意安全。”
“小宇,你去护送她们,我把这几个孩子的生命安全交给你了。”
乔安宇明显有些受宠若惊,他从没想过乔阿婆会让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他真的很想很想见一见母亲。
“外婆,您放心,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乔安宇立正顺便敬了个礼,模样有些滑稽,倒是逗笑了众人。
“好了,都回去吧”
莫幽本来还想开口问一问乔阿婆那个刺绣的事情,可是看着这个老人稍显佝偻的身躯,疲惫的眉眼,几次想开口都忍了下来。
“好,我们先回去了”
午时的阳光射在皮肤上还有些炙热的刺痛,但是众人的心情却并不如阳光一般热烈。
莫幽坐在门槛上听着对面王姨哼的童谣,眼里是风中摇曳的蔷薇,风过便是花香。这一幕倒是和十五年前那个暴风雨的夜有些许雷同。
但是心性终究不似从前了,她也没想过回来查探查探自己手链的秘密最终挖出来那么多黑暗的往事,
贫穷疾苦的老一辈,也许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不愿开口言说的过去,或黑暗或迷茫或无措,但终究都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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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像是风中的蔷薇,虽然经历过暴风雨的欺凌,依旧盛开着独属于自己的风华绝代。
“小妮,想什么呢?”高奚悦一屁股坐在莫幽身侧,顺手递给她一个苹果。
“没有,就是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想那么多干嘛”高奚悦把手垮在莫幽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你不就是喜欢探险嘛,现在咋又不高兴了。别把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们都不是圣人,我们就是还没能力离开父母的黄毛丫头。有机会体验更多的人生经历,体验更多的喜怒哀乐,应该感到高兴啊,对于未知,还是要有勇于挑战的勇气地。或者说,去做一个见证者,一个推动者,而不是决策者,会让你感到更高兴呢?”
莫幽抬头和高奚悦相视一笑“吃你的苹果”
“哈哈哈哈,好”
凄凉哀婉的童谣断断续续的缠在风里……
坟尖尖,火耀耀
月儿月儿弯弯照
小宝小宝魂飞了
茅草屋,有人笑
大雾四起黄纸烧
叮咚叮咚狐仙到
你听
有人来了
在哪?
……
水里哦!
傍晚十分,莫幽简单的和莫老太太说明了一下情况。莫老太太沉默了很久,大概十几分钟,最终无奈的选择了答应。
今天的晚饭苏钱也多吃了几碗大米饭,周言舅舅已经脱离危险了,再养几天应该就能醒了。
晚上乔安宇和莫幽等人一起商讨了一下路线和注意事项。乔薇被乔阿婆锁在了屋子里,说是要等莫幽等人走了之后再把她放出来。
乡下的空气质量总是很好,满天的星星不仅大还亮。高奚悦穿着棉质的睡裙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仰头看向窗外的月亮。
莫幽看着她这个德行就想笑,今天她们仨又睡在了一起。为了满足高奚悦的这个想法,可差点没把苏钱和莫幽累死,她俩大半夜去杂物间找沙发,又连夜帮她擦干净又组装好。忙的满头大汗。
莫幽趴在枕头上,看着手机上的导航“钱钱,我们第一站可能还是要住那个旅馆唉,顺便可以看望柳伯,问他一些事情。”
“嗯”苏钱点点头,继续叠衣服。
“可惜了”高奚悦又忍不住插话“要有不少时日吃不到亲爱的外婆做的美味了”
莫幽用脚尖戳了戳高奚悦小腿“你叫外婆叫的怪顺溜啊?”
高奚悦嘿嘿一笑“那可不,谁让我是外婆最喜欢的外孙了呢”
莫幽直接无语的扭头选择不看高奚悦欠揍的表情。
“明天有雨,你俩多穿点”苏钱看了看手机。
“好的”莫幽回到,然后撑开手伸了一个懒腰。
苏钱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然后关了主灯,插上月牙形状的小夜灯。
高奚悦趴在窗台看小镇的夜景,风一吹,舒服的眯起眼。
28. 回忆
远处的天是雾蒙蒙的青灰色,雨滴密集的敲击着雨伞上的塑料雨布,空气潮湿中带着一丝闷热。
不知名的鸟在低处盘旋,浓郁的玫瑰花香似是毒药,让人身处在幻境一般。
叮铃叮铃的声音响起。
那是小女孩脚踝处的银环在晃动时发出的敲击音。
女孩身穿皮质风衣,内里是浅棕色格纹棉麻衬衫。她穿着长筒的皮靴,毛呢短裙,露着白嫩的小腿。
手里一把黑色五折伞,伞把坠着青玉流苏。
“小小姐,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沙哑的回音从古堡内传出,像是来自地下几百米的声音,又仿佛索命的恶鬼片刻的低喃。
小女孩唇色发白,面颊隐隐透着青灰色。她握紧了伞把,转头扎进了玫瑰海里。
剧烈的疼痛感,让女孩每走一步都仿佛经历割肉钻心一般。但她此刻没有退路,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寻找自己的母亲。
“娘”
鲜血染红了女孩身后的枝叶,从古堡上往下看,花海里女孩行动轨迹此刻就如同蚯蚓一般蠕动着仿佛想从厚重的玫瑰土里钻出一个口来呼吸。
“叮铃叮铃”
女孩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在她摔倒在花海里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绿叶黑刺下,一张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唯一不变的是那抹温柔的笑。
女孩的眼角被花刺割破,鲜血如同泪花淹没了她的眼眶。她艰难的撑起身子去够那个女人的手。
那双手很纤细,白嫩,就是上面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显得煞了风景。
雨更大了
雨丝冰冰凉的,此刻却似乎能抚慰女孩的心灵一样,她闭上了眼。
血水渗透到泥土里,从女孩周边开始往外扩散,白玫瑰花海瞬间染红。
阁楼上,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冷漠的看着楼下的一切。过了有十几分钟,才对身边的仆人招了招手。连着七八个壮汉将花海开出一条小道,把女孩抱了出来。
女孩看着远处乌云中若隐若现的阳光无力的垂下头。
伞从女孩的手中滑落,轰隆一声,红色的闪电映满了天际。
……
莫幽紧皱眉头,冷汗浸湿了睡衣,她紧紧攥着拳头,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
梦中的女孩诡异的笑着,突然狂风大作,漫天的花瓣像利刃一样在空中发出唰唰的声音,远处弥漫着一阵又一阵的恶臭。
玫瑰花的根部从土里钻出来,像是密集的虫,蚕食着女孩身后的母亲。女孩大笑着,引来滚滚闷雷声。
阁楼的铁窗断裂,女佣逃窜,阁楼上满脸皱纹的老男人却笑的比她更疯狂“要成了,要成了”
玫瑰大片大片的断裂,空气中游移着星星点点的血珠子。
女孩则痛苦不堪,虚弱的蜷缩着身子,任由根须将自己包裹,压迫。最终送入地下。
老男人满意的看着一切的发生,仿佛欣赏着世界上最伟大的杰作。
“爹”嘶哑的男音,兀的从背后传来,带着吞咽声,语调诡异的曲折。
老男人身躯猛地一僵,瞳孔紧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敢转头,于是视线缓慢向下移动,从碎裂的玻璃渣里,他看到了身后的“人”。
“啊——”
“啊——”莫幽猛地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身旁的苏钱睡眠比较浅,也被吓了一跳。
“又做噩梦了?”
莫幽虚弱的点头“这个梦很绝望,处处透着压抑的感觉”
苏钱起身替莫幽掖被角,顺手给她递了几张纸“擦擦吧”
莫幽无助的看着窗台的月光,感觉身体起起伏伏的没有安全感。
“钱钱,你说梦庄里会有什么呢?我们会一去不回吗?”
苏钱沉默的摆弄着手里从小带到大的檀香手串“会回来的,如果有危险我们就不去了,但是我感觉好像有些东西缠上了你,所以肯定要去看一看,否则不知道未来面对我们的又会是什么。”
“嗯”莫幽点点头。苏钱比她大,她一直苏钱当姐姐一样看待,就好似她的主心骨,所以苏钱说什么她都信。
“钱钱,我想不明白梦庄和玫瑰有什么关联,梨若姐姐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七色玫瑰花,又说青瓷小镇也有这种花,你说这诡异的梦庄会不会也有这种花?我现在只要一看到玫瑰我就忍不住跟七色玫瑰联想到一起。”
苏钱抬头看着窗外“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我们毕竟都没见过。谜团还是太多了,我们太被动了,现在哪怕是遇到梨若姐姐或者那个大哥哥我们都不至于那么无措。”
“是”莫幽垂眸似乎有些烦躁。
“钱钱,你说,你真的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吗?”
苏钱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总会出现一些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情况,只能说还是我们的认知不够。”
苏钱扭头看着莫幽“你不妨静下心来仔细理一理头绪,把杂乱的分支砍断,你总会看清主干的。”
莫幽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当初的梨若姐姐突然出现,然后又在经历那场山洞事故不久后失踪,失踪的时候偷了乔阿婆的那个琉璃瓶,然后再次出现就失忆了……那个……那个时间段……那个时间段好像是齐家暴富的时间段,如果我们得到的信息没有问题,说明梨若姐姐失踪后,柳伯突然出现在了青瓷镇,还和齐家联手,再然后梨若姐姐被绑去给齐少爷配婚,结果竟然是偷偷拉去参加祭祀。”
“对,柳伯按道理认识乔阿婆,现在起看来关系似乎不太好,他让乔阿婆终生留守在这一方天地,又操纵梨若姐姐参加祭祀,我感觉他有问题!”
“嗯”莫幽点点头“目的呢?目的就是一个人行为的关键”
“让乔阿婆留下来,如果不讲究风水摆盘的情况,最大的可能性有两个,一个是他不想让乔阿婆回梦庄,梦庄可能有什么他不想让乔阿婆发现的事情,一个是乔阿婆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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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拿,有可能是时机没有到。”
“哇,钱宝真是天才”莫幽冒出星星眼。
苏钱漏出一个油腻霸总的笑“那可不”
“那你觉得柳伯想要的会是什么东西呢?”莫幽看向苏钱。
“如果第二个可能性成立的话,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琉璃瓶了,但是我们还不清楚这个东西究竟是干嘛用的。”
“嗯”莫幽点点头“如果这样想的话,梨若姐姐偷了琉璃瓶去做了什么事情,然后才招致祸端,被绑去祭祀。”
“对,聪明的玩法就是这样的,一石二鸟,有可能是只有梨若姐姐懂得使用琉璃瓶里的东西,正好再激发梨若姐姐想去偷琉璃瓶的心,那柳伯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唉”莫幽叹了口气“不过这些都是猜想。柳伯为什么要害人呢?当初红棺材下面的图腾到底代表什么,真的想的头疼。”
“至于七色玫瑰花,我觉得最有可能就在那个山洞里”
“为什么?”莫幽有些疑惑。“等等!我明白了,条件太符合了!”
苏钱笑着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对,先不说当初你们挖出来那么多植物根茎。就是靠刘爷爷的描述,当年的五色土还有怪香,这些都是七色玫瑰生存的条件。”
“那就是说,有人挖走了七色玫瑰花?钱钱,我太爱你了,你都不在现场,你光听我们说就能想到那么多,我太佩服你了”
“哈哈哈”苏钱笑了笑“可能这个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反而是你跟我描述的时候,我比较能抓住关键词,如果身临其境容易被很多外在因素影响。”
“那会是谁挖走的呢?等等,你别说,我自己想想”
苏钱宠溺的笑着,点点头下床倒了两杯茶。
“我想到了,就是当时奚悦看到的黑影子,我怀疑故意有人要把我们引过去。”
苏钱点点头“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但是也不完全绝对。因为那个黑影毕竟不知道是不是奚悦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再者说,那个花也有可能被挖很久了,如果这真的不是普通的花,那肯定有人会把它据为己有。至于有人引你们过去我感觉可能性也特别大,这个还需要证实。”
“对”莫幽抿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水“这个山洞其实我很早就有一种猜想,就是之前王姨一直住在这里,而且王姨认识梨若姐姐,那她们两个势必清楚这朵花的存在。如果这个猜想也成立的话,我感觉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嗯。可惜王姨疯了”
“对,王姨疯是因为见到了白衣神仙,还闻到了花香,但是她应该看到了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才会被吓疯,这个我暂时想不出来”
“算了,别想了”苏钱揉了揉莫幽的头发“睡吧,明早有个好精神才好赶路。你想知道什么,可能真的要去梦庄走一趟才能明白。”
“好,希望是个美好的结局吧”
苏钱把莫幽的杯子拿走放到桌子上,有转身给高奚悦掖了被角。然后打了个哈欠,也上床了。
29. 黑衣人
今早的鸟叫声比以往的更响亮。
苏钱睁开眼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就知道起雾了。雾气里参杂着几缕橘红色的光线。
深吸了一口冷冽清爽的空气,苏钱趴到窗前往下看。莫老太太已经起来晨练了。自从家里有了几个孩子后,她就很少去瓷韵广场跳广场舞了。
“外婆!早啊。”
莫老太太扭着腰偏头往上看“哟,钱钱啊,起的真早啊,不像那小幽那丫头。”
莫幽听到了莫老太太的调侃,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就从床上坐起来了。阳光已经穿透了薄雾,莫幽的长发被金光照的泛着潋滟的色泽。
“外婆不许说人家坏话”
“哈哈哈哈,我不说你,你怎么能醒那么早呢?”
莫幽撇撇嘴,终是支撑不住又倒了下去。
“我看今天也没雨啊”
“手机上的天气有时候是不准的,但是你别偷懒啊,要带伞的,以防万一”
苏钱无奈的穿衣洗漱。她要到下面帮莫老太太准备早饭。
“小幽,你别贪睡,今天要出远门的,等下仔细查查自己的行李哈”
莫幽沉默着,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好”
早饭后,乔安宇刚走到莫家就看到了院子里拳打脚踢的莫幽和高奚悦,忍俊不唆“你俩都多大了,还一点成熟的样子都没有。”
莫幽一个白眼甩过去“咋看都比你小”
高奚悦乘胜追击“老娘永远十八”
乔安宇被猛地一噎,摆出一副怨妇样,不再言语。
苏钱从屋内走出来,一人递了一碗红枣莲子银耳羹“这是外婆新发明的特殊吃法,你们尝尝先。等下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好嘞”高奚悦最先尝试“真是美味。。。”
莫幽坐在石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浅色的阴影下,枝叶婆娑。
今天莫幽穿的是新中式的牛仔上衣下搭半身裙,里面是白色的内衬。在阴影下她手上碧玉的珠串,仿佛更绿了,泛着碧绿水潭一般的寒光。
苏钱帮莫幽扎丸子头。莫幽仰天长啸“太激动了”被苏钱一巴掌拍了下去“别动!”
莫幽撅着嘴和同样怨妇状的乔安宇对视一眼,忍不住笑成了一团。
“好了好了,让你乱动,头上还有根毛翘着”
“啊?”莫幽一愣连忙拿过来镜子用手按了按。
苏钱扭头对蹲在地上翻包的高奚悦说“悦悦,快点收拾哈,要走咯。”
高奚悦看着莫幽的头笑的一屁股做在了地上,挤半天才挤出来一个“好!”
大概九点多的样子,三人收拾好一一跟莫老太太和乔阿婆辞别。
“外婆,您可要好好帮我照看舅舅啊”苏钱满脸担忧的看着二楼的窗口。
“放心好了,每天你周爷爷都会过来检查的,他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可别小看他的医术,他在市里面,你就是花钱都不一定能请的动他呢”
“嗯”苏钱感激的点点头“我放心。外婆你照顾好自己。”
“行了行了这么美的小丫头,哭的跟小花猫一样”
莫幽突然从旁边窜了过来“是啊钱钱,我都没伤心呢,你这样我很为难啊。”
莫老太太眼一眯手就拧住了莫幽的耳朵“你这丫头,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从刚才就一直在啃你那个菜瓜,啃到现在。好歹我也是你外婆。”
“又不是见不到了嘛”莫幽一脸委屈。
“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话。”
“算了”莫老太太又扭头拍了拍苏钱的手“孩子们都注意安全啊,有问题随时联系。别看我老婆子身体弱,年纪也大,但我有的是手段,谁敢欺负我孙女,我就要谁好看。”
“外婆,您可真霸气”高奚悦眼冒星星。
“好啦,都走啦。”乔安宇放下车窗,柔声催促。
“我们第一站是不是去柳伯家啊”莫幽有些雀跃。
“不是,我们开车去车站,然后把车移交给我爸。这一路太曲折了,我觉得开车还是会出问题,坐大巴吧,还是人多的地方有安全感一些。”
“嗯,行。”苏钱点点头。
“然后到地方我们要找一个人,叫齐轩,他当时是我外婆带的人,我外婆几乎是看他长大的,外婆说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好,有人脉的感觉是针不戳啊!”高奚悦笑着,本来提不动的行李此时也抬起来了。
乔安宇看的哭笑不得,连忙去帮她搬。
莫幽显得有些兴致缺缺,扭身上了后座,然后熟练的掏出一个塑料袋,拿出瓜子来嗑。
“这小妮子就是会享受”高奚悦忍不住跟苏钱吐槽。苏钱无奈的笑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太阳越来越高,温度攀升的很厉害。莫幽坐在开着空调的车里看着外面沸腾的大地。
“这外面果然不比我们那边,到处都是水泥路的地方就是热。”
“咱这可还没出青瓷镇地理管辖区域呢,你就开始喊热啦?”高奚悦翻了个白眼。
莫幽哼了一声又开始抢高奚悦的薄荷糖吃。
“好了,你们下来吧,我开车去我爸的厂里,就在附近。等下我就回来。这个大巴大概半个小时后到,你们耐心等下哈”
“啊”莫幽和高奚悦瞬间就不抢了,蔫成了一团。“好热啊……”
乔安宇对着后视镜双目无神的莫幽挑了挑眉“要不我等等再去?”
“得,您快走吧,等下错过了这班车,就不止晒半个小时了”莫幽麻溜的开车门下车,看呆了高奚悦。
“好了,都下去吧”乔安宇笑着把苏钱和高奚悦请下车,然后扬长而去。
车站这边是很简易的一片广场,灰白色的水泥地,三三两两的站牌,最外圈种着香樟树,风过,却不显得凉爽。
看样子,今天坐车的人并不多,偶尔有几个带着墨迹打着遮阳伞的年轻人,可能是过来旅游准备回家的。更多的是本地的老人,坐在树荫下唠嗑,或卖点陶瓷制作的小玩意,也不吆喝,只拿个蒲扇闲闲散散的转一转。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乔安宇从对面小跑过来,手里拿着四瓶冰水,莫幽瞧着阳光下碎发微湿,短袖下是细□□壮手臂的乔安宇忍不住开口“果然是小有姿色”
高奚悦一脸古怪的看向莫幽,忍不住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挑起莫幽的下巴“咋滴小妞,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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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你不喜欢看帅哥?”
“那倒也是”高奚悦自知理亏的摸摸鼻尖。
乔安宇听着两人一唱一和,脸色时青时白。
“喝水还堵不住你俩的嘴”乔安宇红着脖子假装凶狠的恐吓到。
高奚悦和莫幽对视一样“哈哈哈哈,一点都不吓人”跑去唠嗑去了。
乔安宇升起一股挫败感。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车来了”苏钱小跑过来,有些喘。
白头绿尾的大巴猛地停住,甩起一阵尘土。车上下来几十个人,有些是回家的学生,但是绝大部分还是像游客。
莫幽和乔安宇一起把行李搬上车,大巴上还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这些可能是要去市里的,前面会有很长的一段路。
莫幽小心的拖着行李,余光不小心瞄到了一个人。突然就感觉被雷击中一样,愣住了。
莫幽扭头向后看,坐在最后排的一个男生,黑衣黑裤,面色苍白,下颚线流畅,带着口罩和耳机闭目倚靠在窗边,仿佛与世隔绝一样。
但是这个气质莫幽总觉得很熟悉。
“走啊,愣着干嘛”乔安宇柔声催促。
“哦,好好好”
车里面开着空调,坐垫是青竹编制的,两边有窗帘,整个环境还是蛮舒适的。
莫幽和乔安宇坐一起,后面是那个黑衣人,过道另一边是苏钱和高奚悦。远处靠前的地方还有一对母女,两个中年大叔,一对老夫妻,还有一个年轻女人。
大巴车一路摇摇晃晃的行驶着,莫幽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山脉和偶尔闪现的梅花鹿,水牛不禁拿出手机来拍照。
乔安宇靠着座椅睡着了,莫幽低头看看手机,手机三人群里已经吵开了。
高奚悦:真的酸Q,我想上厕所
苏钱:……
莫幽:你快看啊,你们快看啊,有猴子在甩大粪
苏钱:……
高奚悦:快快快,发给朕瞅瞅
高奚悦:这猴子一看就长的像你
莫幽:……
高奚悦:我妈又在家庭群里发那种教育孩子的小视频了,我转发给你们看。
莫幽:您可别介,咱不乐意看。
高奚悦:对了,我之前给你发的视频你看了吗?
莫幽:朕是皇帝,朕日理万机,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高奚悦:你给我s(表情包)
苏钱:……
高奚悦:想吃梅干,快点,谁来救救我。(配图仰天长啸表情包。)
苏钱:……
苏钱:?!等等,我有。
莫幽:钱姐,你个人机。
高奚悦:哈哈哈哈哈哈
高奚悦:小幽,你后面那个帅哥挺神秘啊,像□□老大。
莫幽:人家哪有那么老
苏钱:你俩少吃吃喝喝的,离服务区好远呢,等下没地方给你俩方便。
高奚悦:okok
莫幽:我倒是感觉很熟悉,但是我不敢细看。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很像当初给我手链的大哥哥。
高奚悦:真的啊?那你俩还不快相认
莫幽:……这什么用词。
30. 遥祁
苏钱:看这个年纪也不太像吧,会不会有点太年轻了,我听你的描述现在也该是叔叔辈了吧?
莫幽停顿了几秒:是这个道理,看他也没比安宇哥大几岁,等我看看先。
莫幽按灭了手机,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腿上的包包盯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树影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莫幽就像小偷一样跪坐在座椅上,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探头。
阳光有些西斜了,橘红色的光线从窗口照射到黑衣人的脸上,使得对方的五官更加的深邃立体。
他的睫毛很长,在阴影的加持下好像自带眼影,眼尾处长着一颗很淡的黑痣,因为位置比较特殊的原因所以比较显眼。
莫幽眼神在他身上游移了一下,他身上没有什么装饰物,就只是简单的黑色衣服,皮肤白净,神态娴雅,看着很像是那种画布里的工艺品。
正当莫幽试图从他身上寻找玫瑰刺绣的时候,黑衣人猛地睁眼,莫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眼与他对视。
那双眸子很特殊,水墨茶色,但是没有感情的样子不冷也不热,就只是淡漠的看着莫幽,但眼神不聚焦,仿佛透过莫幽看别的东西一样。
莫幽被吓得有些磕巴“对……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黑衣人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闭上了眼,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一样。
莫幽深呼了一口气扭头看向苏钱她白眼差点翻上了天。苏钱高奚悦和莫幽保持着同样的姿态,把下巴放在靠背上,同时扭头看向莫幽,一脸的星星眼。
莫幽连忙坐下来打开手机:吓死我了,不过感觉人蛮好的,如果是我被人这样看,肯定骂回去了。
高奚悦:可是我感觉他好帅啊,哇哇哇
苏钱:怎么样?是那个大哥哥吗?
莫幽:我不能肯定,当时天色太晚了我都没看清脸,不过他们两个性格不一样,之前那个大哥哥很温柔的,这个我感觉没什么人味……
苏钱:人味?
莫幽:感觉像个面瘫……
高奚悦:说什么呢?那可是我男神,那叫高冷,简称高岭之花。
苏钱:……
莫幽:……
莫幽:我觉得这个人有可能是当初救乔薇的人,你们帮我偷拍一张照片,我等下发给她认认。
高奚悦:行,这个我在行。
很快高奚悦就发过来十几张照片,各种角度各种细节,看的莫幽一阵汗颜。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底子好,宽肩窄腰的模特身材,就算带着口罩也能注意到他眉眼的优越。
莫幽把照片发给了乔薇,很快那边就收到了回复:是他!当初救我的就是他,帮我谢谢他(配图痛哭流涕加鼻涕冒泡)
莫幽看的眼角一抽:好,你就放心好了。
三人群里
莫幽:确定了,他既然有玫瑰刺绣的手帕,那他肯定和我们调查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苏钱: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如果是友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很多我们不清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对我们至关重要。
高奚悦:那还不简单,直接拉入我们阵营。
莫幽:怎么拉?
高奚悦:美人计(配图奸笑表情包)
苏钱:那你去
高奚悦: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过想从人家嘴里套话,那肯定要先搭上关系啊。
苏钱:要不用乔薇试试呢?
莫幽:先看看情况吧,还不能操之过急。
苏钱:好
大巴车已经行驶了四个多小时了,蜿蜒的环山公路并没有多少车辆,天空映满了橘红色的彩霞。
这里的山已经没有那么密集了,偶尔还能看到稻田和大片的草坪。但是今晚他们肯定是到不了市区的,要到一个度假村进行中转。
那个度假村的名字就叫“瓷都”因为坐这趟大巴的很多人都是慕名去青瓷镇的,所以当初建度假村的时候为了宣传就起了这个名字。
乔安宇醒了几次,眼神迷离,大概是睡蒙了。莫幽打着哈欠无聊的玩着游戏。
突然莫幽感觉到后方传来有规律的敲击音,声音很小很细碎,但是很有规律。
没素质!
本来莫幽气的想骂人,但是想了想对方的脸还是忍了下来。
随着敲击音逐渐消散,啪嗒一声盒子掉落的声音引起了莫幽的注意力。她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脚踝。
莫幽低头朝腿下看去,正好对上一双眼睛,吓的她猛地抬头结果撞上了前座的靠背。
“泥马!!疼疼疼,疼死我了……”
乔安宇被吓了一跳,眼神都清澈了不少,他连忙扶住莫幽,伸手揉她的后脑勺,一边揉一边轻声询问受伤的位置。
苏钱赶忙从背包里找药,什么止血的消毒的,化瘀的,消炎的,止痛的都拿了过来。
莫幽眼眶都红了,睫毛上还有水珠。她一边哀嚎一边流泪,成功让本来担忧的高奚悦笑得肚子疼。
众人急头白脸的帮莫幽处理好伤口,还好不是很严重,就是有些青紫 。
莫幽扭头一脸幽怨的看向身后的黑衣男,这才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情绪波动……一丝无奈。
无奈你大爷的……
莫幽翻了个白眼捂着头就开始了emo时刻。乔安宇和苏钱换了下座位。苏钱拿出高奚悦包里的小零食才分散了莫幽的注意力。
乔安宇拦着旁边要爆炸的高奚悦。顺手把莫幽的包塞给了她。
天色有些晚了,莫幽才注意到路边的路灯花里胡哨的,各种锅碗瓢盆的装饰,土奢土奢的。
随着一声“叮咚”电子音响起,售票小姐姐来到大巴的中间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各位旅客,你们好。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到终点站瓷都了,明天从瓷都发往市区的大巴七点半出发,请及时订好闹钟,以防错过。瓷都是……”
莫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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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的黑衣男,他在看手机,屏幕的光给他身侧投了一层阴影,他怀里正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苏钱拍了拍莫幽的胳膊,莫幽一愣,扭头不解的看向她。只见苏钱垂眸向下看,莫幽的目光也随着往下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脚踝旁有一些荧光物质,一闪一闪的。
莫幽低头用手抹了一点,然后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发现手上的东西在明光下竟然是透明的。
莫幽有些担忧,她毕竟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毒,而且还被人涂到了脚踝上。
这次她真的有些生气,莫幽猛地扭头向后看,正好对上黑衣男犀利的眼神。稍显冷冽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放心,无毒”
莫幽皱紧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一些。苏钱倒是比他更冷“你什么意思?随意往女孩子身上涂不知名的东西,这是骚扰你懂吗?不解释一下我们就报警处理。”
黑衣男淡淡的抬眸“我是梨若的朋友”
莫幽和苏钱同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你们救过梨若,我不会恩将仇报的。这个丫头体质特殊,我在救她。”
“为什么?哪里特殊了?”苏钱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莫幽也是满脸的无措“我……我没觉得自己有病啊?”
黑衣男不再回答,扭头看向窗外“无可奉告”
“你”苏钱急的就要上手,被乔安宇拦了下来。
乔安宇对黑衣男有些敌意“梨若在哪里?”
黑衣男抬头看了一眼乔安宇“她很安全,至于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高奚悦有些懵,赶忙跑过来搅混水“好了好了,这都是好事啊,又是熟人,又知道了梨若姐姐还安全,吵什么啊?一点都不成熟。”
乔安宇缓和了脸色“我没有吵,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她,但是她一直躲着我。”
“呵!她不是躲着你,她有她的使命,她不是你解闷的玩具,恕她不能随叫随到。”
“你”
眼看两人要动手,高奚悦连忙插在两人之间,莫幽见状也走上前“哎呦,两个大男人眼神那么藕断丝连,不知道的还以为爱上了呢?”
高奚悦开始缺德发言。
莫幽紧随其后“就是,不像我俩才是真的天生一对呢。”
高奚悦“就是”
“……?!……是什么是?
高奚悦猛地反应过来直扣嗓子眼“太恶心了吧,我是直女……”
“泥马”莫幽一拳锤在了高奚悦背上“我这不是配合你演戏吗,不知感恩的东西,还敢嫌弃皇上……”
眼看俩人就要打起来,乔安宇尴尬的坐回了原位,黑衣男也眨着眼睛视线闪躲。
苏钱无奈的拉开两人然后偷偷使了个成功的眼色。莫幽这才又坐回原位。
莫幽屁股还没坐热呢,猛地爬靠背上问“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黑衣男淡淡的抬眼撇了莫幽一眼“遥祁”
31. 瓷都
晚风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烤肉味,大巴停靠后,莫幽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下车。
瓷都这边和青瓷小镇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这边相比较之下商业气息会更加的浓郁,华灯初上,夜市文化盛行,街头巷尾都是坐着烤串喝啤酒的男女,各种各样的小吃让人应接不暇。
“哇哇哇哇”莫幽和高奚悦同时窜入闹市里,互相对视一眼仿佛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激动,这简直就是懒人吃货的乌托邦。
“你们俩慢点,让人省省心啊?!”乔安宇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苏钱在他身边拨弄手机,大概是在看导航。
“好的,嗯……”(嚼嚼嚼)
莫幽手里拿着五六串东西,嘴里咬着烤年糕就往苏钱身边走。
“我来带路吧,先去帝豪花园酒店放行李,然后再去瓷小年火锅烤肉店……”
“哇哇哇哇……钱姐万岁”高奚满脸都是兴奋。
莫幽拿着一杯奶茶朝遥祁靠近“你
……要不和我们一起?”
遥祁接过奶茶不置可否。
“ennnnn”莫幽无奈的扭头,搞不懂这人什么想法。
遥祁看莫幽走远,抬脚跟了上去。
帝豪花园虽然名字很大气,实际上也不便宜……但是内部更像是民宿,没有像名字一样霸气和充满现代感。
酒店靠近车站,风景优美,对面就是一整排湖景别墅,夜晚灯光柔和,里面的人也不是很多,这边属于居民区,所以看上去也更静谧祥和一点。
莫幽留了遥祁的联系方式,而后就分开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这里可真豪华啊,这钱花的值”莫幽打开门就跳到了松软的双人床上。
苏钱笑着“这次奚悦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吧,今天让她一人独享大床房。”
“对,所以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小心灵,所以等下我要多吃点。”
“你想自己睡?”
莫幽心里警铃大作“没有没有,我只爱和香香甜甜的阿钱睡”
“哈哈哈哈,好了,别贫嘴了。把你腿上的东西洗洗。”
莫幽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脚踝“好”
……
晚饭后,几人酒足饭饱的躺在草坪上,这里是酒店内部的绿化带,打理的比较干净,旁边还有星星点点的草坪灯。
草坪紧靠着青鸢湖,湖边坐着三三两两的钓鱼佬。
“嗝——星星可真亮啊”莫幽吃撑了打了一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种景区的环境都不差,空气质量好,星星就比较亮”乔安宇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
“喂!男神,你要去哪里啊?”高奚悦扭头看向最边上的一抹黑影。
遥祁已经摘下了口罩,流利的面部轮廓,淡漠的眉眼,薄唇挺鼻,自带一股疏离感。反正挺符合高奚悦对男神的想象的。
遥祁神色淡淡“去解决一些家务事”
莫幽却好像被点燃了八卦之魂“该不会是我以为的那种家务事吧”
遥祁看着胡思乱想的莫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正常的家务事!!”
“好吧”莫幽起身用手撑住身体“那你家在哪里啊,我们明天会不会就要分道扬镳了”
“不会”遥祁依旧淡淡的。
但是三个女生听的明显一愣。
“你跟我们同路?”苏钱发问。
“嗯,我们大概率是处理的同一件事情。”
“你知道我们要干嘛去啊?”莫幽忍不住朝遥祁靠近,眼里满是求知若渴的星星。
“我当然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我这边也是一知半解的,包括梨若她自己,这次也被人蒙骗了。”
“为什么啊?你知道什么跟我们说说”莫幽急得就差主动伸手朝遥祁嘴里掏答案了。
“七色玫瑰的事,我想你们大概也了解过了,当初梨若就是为了寻找七色玫瑰才去的梦庄。”
“啊?”莫幽一时有些茫然“她……她去过梦庄?”
苏钱忍不住插话“不是说青瓷镇也有七色玫瑰吗?”
“是有的,但是缺了一些东西。七色玫瑰说白了,在我的认知里就很像一种基因突变的植物形态,至于为什么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我还在调查。”
“那梨若姐姐找到了吗?”
“嗯”遥祁点了点头。
“当初我不在梨若身边,但据我所知,梨若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后就和我断了联系,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怀疑她有危险才连忙赶来青瓷镇,果然发现了古怪。”
“什么古怪”莫幽有些急躁。
“我不好说,反正齐家有问题。而且不止齐家,我感觉有更大的阴谋在齐家内部潜滋暗长。”
“对了”莫幽突然醒神“你去齐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古怪,你应该在我们之前救走的梨若姐姐,那你肯定看到的比我们多。”
遥祁扭头看向莫幽,昏暗的夜色里看不起清他的神态“我看到齐家的家主疯了。”
“什么?”乔安宇显得有些激动“怎么可能?”
“我记得前厅在拜堂成亲,齐家的家主齐峰在后院的一个房间里,那屋子正中间有个很大的木箱子,我看的不仔细,大概是发霉腐败的那种很久很久的老物件。屋里还有另一个人,我也没仔细看。我当时急着救人,就先去了前厅。”
“木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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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后面梨若拜完堂被送到了玫瑰园,之后就被人打晕了抬到地下一个红棺材里。但是一直也没动静,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我等了半个小时都没人出现,我就把梨若抱走了。走的时候看到齐峰疯疯癫癫的在外面闹,也正是因为他才给了我浑水摸鱼的机会。”
“你还记得他什么样子吗?或者有没有说什么胡话”莫幽忍不住追问。
“什么话倒是没听清,不过样子好像挺奇怪的。双目猩红,披头散发,感觉很憔悴,又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他手里也好像有什么,但是我确实也没细看。”
“好吧”莫幽扭头看向高奚悦。
高奚悦也在沉思“当初舅舅说货物出问题了,搞不好那个箱子里有什么秘密,早知道偷偷看一眼了”
“算了,齐家的事等回来再说吧,现在先把梦庄这边的处理好。”
莫幽扭头又看了看三三两两的行人,打了个哈欠“走吧,我们也回家睡觉吧”
……
夜色越来越沉,瓷都里的食客三三两两的散了,空气潮潮的,明天大概率会有雨。
遥祁手里抚摸着黑色的檀木盒子,空调的风有些冷,他关了空调打开窗,晚风缠绵的绕着他的发丝,水珠滴在浴袍上,浴袍并未绑紧,若隐若现的,在他的肩胛骨处有一朵妖艳的玫瑰刺青。
……
晨雾打湿了窗户,苏钱起身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精神气都蔫了吧唧的。
莫幽今天起的也早,唯有高奚悦雷打不动的赖床。
今天要去市区,而后还有两天的路程才能到齐轩所在的地方,之后的路程才是真正的开始。
吃过早饭后,几人早早就在车站等着了。看来去市区的人不少,大概有一二十个人左右。
莫幽嘴里叼着包子忍不住打趣乔安宇“安宇哥,你黑眼圈那么重,大半夜偷人去啦?”
“什么啊”乔安宇无奈“我只是有些认床而已。”
“真想不到,堂堂男子汉……”
“好了好了,服了你俩了,明知道我说不过你们”高奚悦还没说完就被乔安宇打断了“包子给你俩吃,给我个面子行不?”
“嘿嘿嘿”莫幽和高奚悦像做贼一样抢走乔安宇的包子只给他留了一杯豆浆和一个水煮蛋。
吃过早饭,大概十几分钟后,大巴来了。几人站在最前面,所以挑了最后面两排的位置,和之前一样的座位。
就算是人多了,遥祁身边还是空了很多,一整排就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两人靠着两个窗,中间仿佛隔了一整个银河一样。
“啧啧啧,遥祁大哥的杀伤力果然巨大”
遥祁睁开眼撇了莫幽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32. 表姑
莫幽扭头看看窗外朦朦胧胧的细雨忍不住给遥祁发消息:大哥,你跟梨若姐姐什么关系啊?
遥祁感受到腰间的振动,淡淡的抬眸看了一眼前座靠背上的丸子头,神情有些晦暗。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按键:兄妹
“啊?”莫幽有些惊讶,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苏钱和高奚悦。她之前也是持怀疑的态度,今天真的看到梨若姐姐的亲人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不知道该为她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莫幽整理好思绪继续问: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抛弃她?
遥祁沉默了很久,直到莫幽以为他不会回复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不知道,我和她从小到大没见过几面。
莫幽就算是傻子看到这也明白的差不多了,大概又是个混乱的家庭,孩子一南一北的情况大概率父母也离婚了,于是不再追问。
车内空调开的很低,外面阴雨绵绵,莫幽拉紧了衣服依旧能感觉到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寒。
她忍不住在三人群里发牢骚:我腿怎么隐隐作痛的,该不会是要得老寒腿了吧?
苏钱打趣:你是空调吹多了得了空调病吧。
“啊,不要啊……”
乔安宇扭头看着欲哭无泪的莫幽,满头都是问号“年轻人火气都那么大啊?喜怒无常……回去我让周爷爷给你开个药方,调理一下吧。”
莫幽被猛地一噎,只凶巴巴的看着乔安宇,但是提不起劲去反驳。
苏钱在座位上拿纸笔写东西,大概是在梳理所有的事件和时间线。
一路上浑浑噩噩的终于在下午三点多左右到达了市区。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啊?”莫幽抬头看苏钱。
“你这丫头,合着你从出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什么行程是吗?”
“嘿嘿”莫幽尬笑两声“好啦我肯定没有忘啊,是去谁家来着……反正是你俩谁的亲戚哈哈哈哈”
高奚悦无语的给了莫幽一个白眼“朕带你回宫吧。等下去我表姑家,我昨晚已经联系过了,他们好像还挺想让我回去一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我们那么多人呢”
“肯定住酒店啊,你还想住下来啊”高奚悦笑眯眯的看着莫幽“不过吃饭还是可以包一下的。”
莫幽猛地往前一窜抱住高奚悦就笑到“走,爱妃,带朕回宫”
高奚悦把手里的背包扔给她然后笑着说“得嘞,小幽子……”
高奚悦的表姑叫王若娟,是个三十多岁的家庭妇女,小康家庭,在市区普通小区里有一套九十多平的房子,一家三口,生活平平淡淡的。
虽然高奚悦和这个表姑不属于直系亲属,甚至可以说远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实际上高家前些年时常帮衬王若娟一家,所以王家后面发达了也没丧了良心,懂得知恩图报,也时常走动,关系依旧确实比一般的家庭好很多。
不过这里的帮衬大多是高奚悦爷爷奶奶的帮衬,高父高母接触的比较少。
莫幽满脑子都想着蹭饭呢,结果到了小区楼下傻眼了。
“咱……咱不会是蹭席吧?”
和美小区已经是老小区了,交通不是很便利,路比较窄,但是环境很好,绿化和基础设施都比较完善。
莫幽等人到地方时就发现小区楼下摆着大大小小的花圈,不远处还有一个灵棚,骑电动车的行人三三两两的走过,显得有的拥挤,不时传来几声抱怨。
“我们先上去看看吧”高奚悦神情凝重。但是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乔安宇拖着行李箱在考虑要不要一起上去,旁边的遥祁则双手抱胸好笑的看着他。
高奚悦按照表姑的信息提示上到了三楼,这边是一梯两户的房型,住户门对门。
莫幽跟在后面,还没进屋能就感觉到了一丝阴冷。这边都是那种军绿色的大铁门,楼梯旁的白墙上画了很多奇怪的图文。
特别是三楼,楼梯间的窗户被报纸封死了,偶尔有些破损的地方透着光,楼道的感应灯也是昏黄色的。
三楼两户的铁门上都沾满了黑褐色的锈迹,门框上挂着八卦镜,左边的那户大概是高奚悦表姑的家,房门大开着,门口的铁盆里还有未烧尽的黄纸。
莫幽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唾沫。这里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冷清又阴寒。
莫幽抬头看着本应该最胆小的高奚悦,却发现她神态自若,只是低着头看着火盆思考了几秒钟就进屋了。
苏钱拍了拍莫幽的背,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屋内是现代风格的装修,倒是没有什么奇特的,只是很暗,只有客厅的窗户开着,其他的房间都虚掩着,屋内也是昏暗的。
屋里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怪味,一个穿着黑色衣裙的妇人跌坐在客厅内部,脸上挂满了泪水。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纪有些大的老婆婆在说着什么,声音很小似是窃窃私语。
高奚悦走到那个妇人身旁蹲下轻声询问“表姑”
妇人抬头看到高奚悦神色闪过一丝尴尬,她扯了扯裙摆在高奚悦的搀扶下站起来“你们都坐吧,刚刚不小心摔了,让人看了笑话,不好意思哈。”
“没有的事”高奚悦笑着摆了摆手,在妇人的带领下进了里屋。
苏钱和莫幽也跟着走进去了。那间屋子是北次卧,稍微有些暗,屋里的陈设看上去都是男孩子喜欢的一些玩具手办之类的。
书桌上摆着黑白遗照,那是个似乎十五六岁的男生,寸头,笑起来有点憨憨的,眸子很大,黑凉凉的,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王若娟笑着招呼苏钱和莫幽坐下,但是她似乎很悲伤,笑的牵强又有点浮夸,苏钱情商那么高的人,此时也不由得冷场起来。
“小言是出了什么事吗?”高奚悦忍不住开口询问。
“意外走的,他和几个同学相约出去玩,后面就没回来,我报警去找,找了两天才被人发现溺毙在河里。”
王若娟又忍不住低声抽泣“奚悦,你知道的,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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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要为难你……我没有办法。”
高奚悦脸色有些不好,她沉默了一分钟左右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王若娟眼看高奚悦答应下来,下意识就要跪下,高奚悦连忙伸手将她搀扶起来“我有个条件,我们要去瑶溪市。”
“好,等事情处理好,我让孩子他爸送你们去。”
苏钱和莫幽看的两眼发懵。
什么鬼?!
高奚悦的表姑夫叫陈浩鑫,他早早订好了酒店,只单给莫幽等人开的一桌,然后就回去守灵了。
一路上高奚悦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
乔安宇忍不住发问“她咋啦?”
苏钱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没啥事,你们好好吃饭吧,不过我们可能要住两天,之后我表姑夫会送我们去瑶溪市的,这几天吃住他都包了。”
“要不你跟我说说呗”莫幽凑上前又忍不住使出撒泼打滚的那一套。
高奚悦深表无奈“就是我要参与这个葬礼,这是我们老家的一种丧葬习俗,反正很麻烦就是了。”
“那不应该是至亲的人才应该做的吗?你凑啥热闹。”
高奚悦摇了摇头“必须是我”
“为啥?”
“你问那么多干嘛,今晚就好好睡觉吧”
“我好奇嘛,而且我感觉不像好事,我不管,我今晚要陪你。”
高奚悦看着莫幽神色有些柔软,又有些无奈“好吧”
苏钱笑着打趣“你俩这样子看着可真不清白”
莫幽对苏钱哼了一声“你也去”
苏钱无奈的笑到“好好好,什么坏事你都不忘了带我,你真是我的好宝。”
遥祁在一旁慢条斯理的挑着鱼肉,优雅的好像王子一样,但他的心思显然不在食物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安宇咬了一口糯叽叽的糖藕,忍不住发问“我可以去吗?你们几个女孩子我不太放心,虽说这是熟人。”
高奚悦摇摇头“不行,太多人去会有冲撞的,而且只允许女性参与。”
“行吧,那我和这小子今晚轮班值守,你们那边出问题就联系我们。”
遥祁挑挑眉一脸笑意“你可真会安排”
“怎么了?”乔安宇以为对方不服气,忍不住开怼“你都吃她那么多零食了,帮帮咋了?”
高奚悦看着眼前的手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明白的时候一溜烟跑到了角落的凳子上翻包。
“遥!祁!”高奚悦今天难得一见的咬牙切齿“虽然你是男神,但是民以食为天,我不管,你赔我。”
遥祁靠在椅背上好笑的看着眼里因为背包空空而失去了光彩的高奚悦“好,你明天安全回来我就给你买。我带你们仨去超市,二十分钟随便拿,我来结账。”
“真的啊?”三人双眼放光。
“切”乔安宇不服气的撇了遥祁一眼。
遥祁笑了笑“也算你一个”
“我才不稀罕呢”
33.仪式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期间表姑夫过来送了一趟东西,有白色的守孝布,一双红鞋,还有黑色的外袍。
大概傍晚十点左右,高奚悦就换好了衣服,她头上带着白色的孝布,脸上画着淡妆,不过眼睛的部分花了更多的心思,用的都是颜色比较深的眼影。
她换上红鞋,远远一看倒是比平常多了些稳重和神秘感。
表姑夫把车开到了停车场,然后发消息叫高奚悦下去。
莫幽和苏钱在身后跟着,全程没有说话。她们走的是后门,暂时不想引人注目。
表姑夫开的是六座的灵车,最前面坐的是高奚悦的表姑和表姑夫。中间坐着莫幽和高奚悦,最后排高奚悦抱着一个小小的黑盒子坐在正中间。
莫幽被冷气冻的缩了手脚,苏钱也忍不住动手搓了搓大腿。车里的灯只开了最前排的,昏暗的环境下,莫幽看着起白霜的车窗心里直发毛。
一路上都没什么声响,莫幽看着窗外的风景从原本明亮热闹的市区慢慢变成荒山野岭,外面漆黑一片,偶尔闪过一盏路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快到十二点左右,莫幽发现后座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
高奚悦的音色不如往常一般嘹亮,沉沉的说着听不懂的土话,莫幽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只见高奚悦被黑布蒙住了双眼。
莫幽不敢看高奚悦的眼睛,总觉得此时的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正当莫幽想的出神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人拍了一下,莫幽回神看了看旁边的苏钱。苏钱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扰高奚悦。
莫幽想了想还是把头扭回来了。
“啊——”莫幽被吓得失声尖叫。
她扭头的时候正好和前座的表姑面对面,表姑披散着头发,正以一种很夸张的姿势扭头看后座的情况,她的脸被车顶灯照的煞白,不过此时最可怕的还是她的眼神,黑黝黝的,带着愤怒。
显然她很不喜欢莫幽刚刚的行为。
莫幽咽了咽唾沫,眼眶里满是惊恐。
表姑看莫幽回头了,这才把身体转回去。苏钱轻抚着莫幽的手背,试着安抚她。
莫幽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她扭头看窗外,大片的农田显得视野很空旷,外面的星星很亮,月亮小小的感觉很远。灵车飞速行驶的途中,田野里不时闪过几个小坟包。
随着夜晚越来越深,莫幽和苏钱也逐渐放松下来,莫幽昏昏沉沉的眯着眼,睡的有些混沌。
就在迷迷糊糊间,莫幽好像又感觉周身起了雾气,冷冷的,周围是破旧的砖瓦房,天空像黑洞一样没有丝毫亮光。
莫幽有些心慌,她茫然的往前跑,在一个河道口看到了一个烧纸钱的少女。少女跪坐在干燥的泥巴地上,小脸被映照的度了一层柔光。
莫幽下意识朝她靠近,女孩猛地抬起脸,她看着莫幽又指了指身旁的河道“去”
莫幽有些茫然,她缓步走到河道旁,眼前是宽阔的河面,河道两旁漂浮着一些黑袋子和垃圾,远处是黑黝黝的草丛。
莫幽隐隐约约发现河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完全没注意到少女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去死……”
“啊!”
一阵暖风激的莫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睁开双眼,额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原来是已经到地方了。
苏钱走过来叫莫幽下车,莫幽此时才发现她走路的腿都在打颤。
“没事吧”苏钱担忧的询问。
高奚悦被表姑搀扶着,她听到苏钱的询问本能的想拉开眼前的黑布,被表姑夫按住了手臂,俩人一起把高奚悦架起了,抬着往前走。
莫幽有些担心,拉着苏钱紧紧的跟在后面。
她们来到了一个看着稍显破败的村落里,不过好在有不少人生活的痕迹。
莫幽和苏钱在后面跟着,随着周围的杂音越来越大,众人这才终于到达了所谓的“目的地”
这是一个破败的院子,院里很多穿着黑衣花布的老人,他们围坐在圆桌前,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吃菜。桌子上的菜品并不丰富,很多都是凉菜,不过众人的意图好像也并不是吃饭。
待高奚悦被架到院子里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表姑夫朝看着最年迈的一位老人开口“族长,已经准备好了”
“嗯”老人点点头,开始招呼。
唢呐声音响起,随着哀乐演奏起来,高奚悦被人背了起来。
苏钱和莫幽牢牢的跟着众人穿过狭窄的乡间小道,漫天的纸钱随着摇曳昏黄的灯笼飘来飘去。
风也冷的刺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太强烈了,莫幽总觉得周围好多人,密密麻麻的都是阻力。
“小幽”突然背后传来别人叫她名字的声音,莫幽下意识就要转头。
“啪”莫幽的后脑勺被打了一下,莫幽看了看身旁的老大爷。老大爷开口“丫头,别回头,不吉利。”
莫幽此时才注意到身旁的人都是半低着头走路,并不关心身旁的事情。
“好好好”莫幽慌张的应答,毕竟她也回过味来了,苏钱在她前面,这里又没人她认识的人,八成出现幻觉了,还是乖乖听话,少惹事比较好。
带众人终于到达一个大坑前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高奚悦站在最前面,族长走过来帮她解开蒙在眼前的黑布“丫头,交给你了”
“嗯”高奚悦点点头。
众人把骨灰盒下葬之后就散了,留表姑在一旁烧纸钱表姑夫则双眼无神的看着坟包。偌大的田野地,现在只剩下他们五个人了。
高奚悦这时开始向远处走去,莫幽想去追,被表姑拦了下来“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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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别去打扰她。”
“你”
眼看莫幽不服,表姑开口“之前出现被打扰的情况,当时举行祭祀的女孩就出事了,葬礼举行到一半跳河了,众人找了一夜没找到,天亮了才发现那女孩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躺着,人早就白了……”
莫幽心脏猛地一缩,不敢再说话了。
高奚悦绕着坟包从外圈到内圈来来回回的走,动作很慢,她穿着黑袍子远远看去真的很像黑无常。
凌晨左右,莫幽和苏钱互相靠着睡的昏昏沉沉的,突然被一些对话吵醒。
莫幽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表姑和和表姑夫激动的对着无人的旷野说话,说的是当地的方言,她听不太懂。
高奚悦坐在草地上歪着头,莫幽走过去想看看她怎么样了,低头正对着高奚悦瞪大的双眼,她被吓得一个趔趄就摔地上了。
高奚悦连忙上前捂住莫幽的嘴“嘘,别出声。”
莫幽点点头,然后朝高奚悦甩去了一个埋怨的眼神。高奚悦低头在三人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天亮就好了”
莫幽看着天际泛白的一条线,想着现在差不多也五点多了吧。
待事情处理完之后,三人被送回了酒店。三个女生整整睡到下午四点才起床。
莫幽穿着睡衣骑坐在高奚悦的身上,手还掐着她的脖子“你快点交代,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咳咳咳……杀人要偿命的,我的小祖宗唉,我招还不行吗?”
“你说”
“非正常死亡总是会导致亲人和逝者有很多的遗憾,比如遗言没有交代啊,或者还有些知心话想说一说,以前我们村总是信奉天命之人可以连接阴阳,我从小就是被村里的神婆选来做下手的,基本都是老演员了。”
“假的啊?”
“我真不清楚,我的作用就是一个媒介,主要是否有灵异的事你要问他们本人,反正他们都说很成功。”
“行吧,各地的丧葬习俗也不一样,起码有个念想也好,不至于心死。”
“嗯”
“那你什么感觉啊?”
“我都习惯了……”
“你可是最胆小的啊,你习惯了为啥还胆小?”
“我小的时候就经历过这些训练的,那个时候那知道什么怕不怕的,只不过你说的那些故事都有鼻子有眼的,我觉得挺真的,就会害怕啊。”
“那你应该也遇到过很多这种故事才对吧,你跟我说说”
“哈哈哈”高奚悦干笑了几声“没有的事。不过这种祭祀不是什么人都适用的”
“有什么条件吗?”莫幽有些不解。
“这个非正常死亡不是指谋杀,而是指不合常理的死亡。”
“不合常理?”
“嗯。不过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吧。表姑他们大概率也不会告诉我们”
34.瑶溪市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几个女孩在楼下吃了一顿大餐,高奚悦就接收到表姑夫的消息“奚悦啊,明天早上七点出发,别起晚了”
“好的”
高奚悦撩开额间的碎发扭头朝苏钱和莫幽说道“明早七点出发,下一站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站。”
瑶溪市!
瑶溪市顾名思义就是钟灵毓秀的山川之地,大气层的含水量都比别的地方高出许多,植被覆盖率辽阔,基本到处都是森林氧吧。
也因为植物茂盛,环境优越,这边倒是没什么化工厂和大都市,人烟稀少,本地居民也多从事守林员等工作。
今天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天空是深蓝色,白云一团一团的像极了棉花糖。阳光穿过路旁高大的古树,枝叶斑驳的阴影洒满了车内。
莫幽嘴里嚼着杏干,神情有些飘忽。
“唉,遥祁哥,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梨若姐姐啊?”
金色的阳光穿过前座男人头顶的碎发,他懒洋洋的抬手扯下眼罩,声音有些暗哑“不知道,帮她治好病后,她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说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吧”
乔安宇喝了一口绿茶笑道“你就那么想她”
“还好啦,毕竟也是有年少的情谊在的”
“肯定会见到的”遥祁的声音淡淡的,像一缕烟。
“男神,那你能说说你的家庭组织吗,都啥情况啊,感觉你们一大家子都很不简单。”
“你们会知道的,但是要你们自己去寻找答案。”
“为什么啊?”莫幽不解“难道你的身世还和我们有关?”
“嗯,还和你的身世有关。”
“怎么可能啊?我从小到大家里人都健在啊,我的身世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遥祁伸手把眼罩拉下来不再回话。
莫幽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识趣的没再多问。
车子公路旁停下,高奚悦暂别了表姑夫,众人抬着行李往前走,这是一条土路,两侧围着篱笆,地上有填埋的碎石。路有些蜿蜒曲折,不过在前方隐约能看见一个木屋,面积似乎还不小。
几人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骑着一个类似三轮车的交通工具。他看到乔安宇就高兴的喊了一嗓子“小宇是吗?”
乔安宇咧开嘴露出一个阳光明媚的笑脸“齐轩叔?”
“对”那汉子挠挠头过来帮忙搬行李“你跟你爸年轻时候长的是真像啊,不过比他帅多了哈哈哈哈”
乔安宇有些害羞的低头“您见过我爸啊?”
“那可不,我们当时可是共患难的生死兄弟啊,当年我跟你爸都是你外婆带大的,可就那个小子有福气娶了你妈……”齐轩猛地打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打着哈哈扯开话题“你们来了那么多人啊,都快点上车,你们婶子已经做好了饭菜呢,就等你们了。”
“好”乔安宇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车身有点脏,一看就是经常拉货的那种,泥土和鸡毛乱七八糟的都有,不过也能看得出来打扫了一下,但是打扫的有些随便。
莫幽也不矫情,拿个袋子垫吧垫吧也坐上去了,苏钱和高奚悦靠在莫幽身边。两个男生则靠着车头。
“齐轩叔,你知道我们来这里是干嘛的吧”
“我知道,但是这么多年了说要回去,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你别怪叔说话难听,你妈可能真的不在了,我想你们也别去凑这个热闹,如果出事了你外婆年纪那么大,你要她怎么办?”
乔安宇垂眸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枯枝败叶,手无力的搭在前方,有些不知所措。
遥祁笑着开口“叔,谁没有年轻过,你想当年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吧,这种事咱也明白,不撞南墙,那就是一辈子的心结。你放心好了,我们都是成年人,自有分寸。”
“唉……”齐轩叹了口气“明天我带你们去,不过你们要做好在山里住一晚的准备,里面的路诡秘崎岖,时间不好把控。”
“好”
众人下了车已经是正午了,林子里不时传来几声鸟叫,齐轩家的房子有些原始狂野风,院子却干净整洁,大概婶子是个贤惠可人的。
高奚悦跳下车直冲院子角落一窝野兔旁,兔子是散养的,围在一圈草地里,草被啃的只剩下几毫米的根茎,小兔一见到高奚悦撒开腿就蹦哒走了。
苏钱走进屋里,屋檐下有很多风干的腊肠腊肉,里屋倒是很宽敞,一个大圆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肴,大多数是野菜菌菇时鲜,肉类野猪野鸡牛蛙之类的,屋子四面有窗,阳光照进来显得很亮堂。
虽然正值盛夏,但是外面的丛林生起风却带着凉意,倒是也不显得燥热。
婶子确实是个温柔的女人,栗色的长发用簪子半挽着,她身上穿的是做工精良的裙衫,弯弯的柳叶眉,笑起来极美,虽然看着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但身姿却别有一番韵味。
这倒是把莫幽看的瞪大了双眼,心里暗想:牛粪……白菜……不对!怎么说的来着?
那女人似乎也明白众人怎么想的,笑着开口“他原先也不是这样的,只不过因为要养活我,每日上山砍柴,挑水,又要建房子,要打猎要干重活,风吹日晒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看着女人眼里的幸福,莫幽笑笑“婶婶,你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女人眉眼弯弯的摇了摇头“婶婶有要守护的人。”
“谁啊?”
“你们会见到的”
遥祁看着回到厨房的女人陷入沉思。
齐轩拉着众人在饭桌前坐下“你们别看我这副德行,想来你们也知道盛源村的齐家吧,齐家现在的掌权人是我大哥,他们当初富起来还靠我呢。”
“怎么说?”乔安宇显然对这个话题尤为感兴趣。
“让齐家逆天改命的道士最先碰到的是我,那个时候梦庄还没出事。但是他在山林里迷路了,正好碰上了要去采购物资的我,我先把他带到了梦庄秘密呆了两天,后面我又让他去青瓷镇投奔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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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了我哥又救他一次,这才使得他宁愿让自己折寿也要报恩,所以才有了现在的齐家。”
“柳伯原来也到过梦庄啊”莫幽抿了抿嘴“看来柳家的秘密也是不少。”
齐轩看莫幽对那个道士感兴趣又继续说“我们这边去梦庄必须经过梦月潭,我当初就在那里碰到的柳齐风。你们都不知道,可奇怪了。”
“什么事?”莫幽听到奇怪身上的好奇因子就被激发了。
“那里是深水潭,按道理也没什么泥沼,但就是开了一池的荷花。你们要知道水深那植物怎么能扎根呢?”
“这倒也是”莫幽点点头。
“当然,正常人也不会注意这点的,但是我的职责就是负责采购,当时基本隔一段时间就要经过梦月潭,连续几年都没出过这种事,所以也怨不得我感到奇怪。”
“还有别的事吗?”遥祁忍不住询问。
“再者说就是河岸旁经常会多出一些穿红衣服的玩偶,其实正常的地区我也不会感到害怕,但是那里毕竟人烟稀少。不过我后面劝自己,因为当地人有个习俗,他们认为孩子溺水后魂魄会被压在水底,就是投不了胎,要用玩偶把孩子魂魄换出来。所以我当时也觉得可能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你这嘴就没个把门的”婶子端上来一碗鱼汤忍不住嗔怪到。
齐轩憨憨的笑了一下“反正经过那里要格外慎重。”
吃过午饭后齐轩要去山上砍柴,乔安宇和遥祁也跟着过去了。苏钱留下来陪婶子一起收拾房间。
莫幽拉着苏钱跟在后面准备帮忙搬柴。
“齐轩叔,我娘,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
齐轩一愣,随即露出标志性的笑脸“多大的小伙子了,还想娘啊”
乔安宇闷闷的“嗯”了一声。
“她很美,性格温柔恬静,说实话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而且……她深明大义……”
“算了”齐轩突然叹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当初的梦庄是世外桃源,那边的美就是我一个男的也忍不住惊叹的地步,特别是玫瑰花,漫山遍野,各种颜色的,各种造型的,每到一定的季节那些年轻的小女仆穿着裙子拿着小筐,到花海里采集玫瑰花瓣。”
“那里的师傅,他们的园艺技术基本都是世界顶尖的了,什么玫瑰坐凳,玫瑰藤编制的房子,只要到了盛开的季节,河里小路上全是花瓣。连晚霞都是玫瑰红的。那就不像真实存在的世界,特别还是在那个动荡的年代。”
齐轩看着橘红色的太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可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那么疯狂……”
“怎么了?”莫幽追问。
齐轩摇摇头“陈年旧事了,说它干啥,你们进去的时候可能没人了,可能还有几个人生活着,反正终不似当年辉煌了。”说着齐轩扭头朝乔安宇说道“小宇,如果找到了你想知道的东西,就快点回来,不要多待,那里没有正常人。”
乔安宇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浅浅的点头表示答应。
35.梦月潭
第二天,莫幽早早就起身了
林间的晨雾湿漉漉的,莫幽在院子里洗脸,感觉自己的皮肤都水润了很多。
高奚悦还躺着。婶子已经开始做早饭了,她还准备了很多干粮分成了几个小包要莫幽他们带上。
苏钱把高奚悦拽了起来,今天她们要徒步深入未知的荒野山地,还是比较危险的再怎么说也不能和之前一样嘻嘻哈哈了,肯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今天天气依旧晴朗,微风不急不躁。乔安宇手里拿的是齐轩画的路线和标注。因为婶子体弱多病,所以齐轩不能离开她太久,这一趟险路只能五个年轻人共渡难关了。
“走吧”遥祁整理了一下冲锋衣的衣角,腰间挎着一个小包,另一边则是一把精钢匕首。
“走”莫幽显得有些兴奋,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苏钱一看就知道她又偷着塞了不少零食。
林间杂草比较多,还有很多尖刺毒虫,女孩又容易被好看的东西吸引。所以两个男生一前一后的护住中间的女孩们。
此时大概是临近正午的时间,林子里不显闷热,木生风,有林子的地方一定萦绕着徐徐清风。盛夏树木的枝叶也比较茂盛,反而显得有些阴冷。
五人顺着溪流前进,莫幽是很想抓点小鱼带着的,但是看着乔安宇为数不多严肃的嘴脸,她还是掐灭了这个念头。
“啊?你们快看”不多时高奚悦受到了惊吓,莫幽顺着高奚悦指着的方向看到溪水旁一个红彤彤的玩偶,脸朝下,腰背间插满了碎石。
遥祁走到布娃娃旁,拿木棍给它翻了个身,布娃娃的脸部被烧的黢黑,胸口处刺着三个字。
“顾盼盼?”
“这……好耳熟啊?”苏钱有些发愣。
莫幽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半天“是那个照片上的名字,我猜大概是顾家安的女儿。”
“那这是不是说明这孩子溺死了?”高奚悦忍不住发问。
“不清楚,但很有可能”莫幽脑子里回想着齐轩说过的话点了点头
“这什么鬼习俗啊,孩子不在了也不能这么糟蹋人家吧,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又是穿心又是烧脸的,无语死了……”
“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母亲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更何况孩子呢?算了,咱们继续走吧。”
遥祁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里倒是冷漠异常。
几个人在小溪旁吃过午饭,又连着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苏钱的小腿被岩石划伤了几个口子,高奚悦被竹叶青吓得丢了半个魂,两个男生好一点,只是唇色轻微发白,脸颊两侧都是汗水。
眼看着大概离梦月潭还有三四公里的样子,莫幽一个不慎被东西绊倒,直接朝山坡下滚去,苏钱和高奚悦吓得撒开腿就要下去救人,被乔安宇拉了回来。
遥祁似乎是有身手的人,他敏捷的穿过断裂的枝干和岩石,拼尽全力拉住了莫幽。
这个坡并不算特别陡峭,但是山坡下面是一人高的杂草丛,面积之广,一眼看不到头,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未知生物生活,或者有没有锋利的碎石,遥祁不敢轻易松手。
乔安宇连忙翻背包拿出绳子抛下去,遥祁顺着莫幽的手腕开始缠绕,一点一点把她拉上来,最后在她腰间又绕了一圈。
遥祁看着莫幽有些发懵的脸笑了笑“我记得真龙天子是有黄气护体的,你没有吗?”
莫幽身体有些发抖,她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疼,但是听到遥祁的调侃忍不住反驳“我……我当然有了,阎王不敢收我的,要诛九族的……”
遥祁伸手揉了揉莫幽的发顶“好,我信你。那你抓紧了,我上去拉你,你别掉下去了。”
莫幽音色有些发颤的“嗯”了一声。
遥祁不放心的又给她缠了一圈。然后顺着绳子往上爬。
待莫幽终于被乔安宇和遥祁合力拉上来后,小脸黑乎乎的,手上都是划痕。
苏钱哭着跪坐在她的身边,拿出湿巾给她擦脸。高奚悦也拿出消毒的碘伏和棉签帮她清理伤口。
莫幽咧嘴一笑“小爷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还嘴硬,下次走路,眼长脚上知道吗?”苏钱扯着莫幽的嘴角。
“别别别,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我错了……”
苏钱笑着松开手,这时才注意到遥祁的掌心也都是血痕,她走过去帮他包扎,还忍不住对莫幽笑到“遥祁大哥救了你一命,那你以后可要好好报答人家。”
“那可不,我悦姐背包里的零食随便吃,我说的。”
“好”遥祁无奈一笑。
旁边吃瓜的高奚悦两眼发懵的看着莫幽,随即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抬手指着自己“你说我?”
“给我死”眼看高奚悦就要扑上来,莫幽连忙打住“等等!”
莫幽走到刚刚绊倒自己的小东西旁边仔细端详。这是石头雕刻的莲花桩,小腿粗细,露出最顶部的莲花座,下面还有一部分被泥土掩埋着。
莫幽伸手扒开附近的枯枝败叶“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连着一整条路,隔一两米就有一个,花心中间还有黑褐色的蜡油,不知道夜晚点亮是什么景象的,莫幽总觉得像黄泉路上的引魂灯……
“这……难道就是古时候的路灯麦?”
“莫小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开玩笑。看这个规模还有土层的深厚,我觉得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东西了,而且肯定是有钱人搞的”高奚悦摸着莲花桩说道。
“有什么意义呢?”莫幽发问。
“招魂”遥祁淡淡开口。
“那我们走,看看通往哪里”乔安宇说着就要往前走。
“还用你说”遥祁不屑的挑眉,大步超过他。
“啊?”乔安宇呆萌的扭头看向苏钱,满脸问号。苏钱低头看了看地图笑道“安宇哥,那边是梦月潭”
橘红色的阳光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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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大地,众人这才看清梦月潭的全貌,潭水幽深,像眼睛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荷叶……莫幽看到了成片的荷叶。
这个月份,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荷花荷叶最有生命力的季节,但是梦月潭周边到处是枯黄的莲蓬和荷叶,残枝倒映在水面上倒是意境满满,但是和大环境相比却显得格格不入,好似一个春天,一个秋季。
乔安宇放下背包“我们今晚在这里搭帐篷吧”
“好”遥祁走过来帮忙。
苏钱招呼着莫幽到附近捡柴,高奚悦留在原地整理行李。
“钱钱,这里看着还真的蛮壮观的”
苏钱笑撇了一眼莫幽“那你也别太靠近水 ,小心掉下去。”
“好”
……
落日红彤彤的映照在水面上,远处的山川树丛此时都变成了黑色的体积块,晚霞真的是玫红色的,金水丹天,鎏金潋滟,真的是美的不可方物。
莫幽呆呆的看着,此时仿佛置身于温暖的巢穴,心里一片祥和。她永远会被大自然的壮美而折服。
“咦?”苏钱冷不丁发出疑问。
“怎么了?”莫幽赶忙小跑过去。
只见苏钱面前有一丛灌木花卉,青紫色的叶子,叶小而厚,隐隐透着红丝。密集的小叶上零星的开着几朵形似玫瑰的花,红花白蕊带金边,这不是玫瑰园里的玫瑰吗?
莫幽一时有些懵“这看着像是野生的,当初梨若姐姐应该是来到这里带走了母株,然后到齐家进行大量扦插繁殖。”
“嗯,不过这个好像没有香味,而且玫瑰叶子长这个样子吗?”
“哈哈哈哈,可能真的是变种吧,大自然那么神奇,咱也不是研究植物的”
“行吧,那我们走,你捡了多少柴了”
莫幽一听这个,拍拍屁股就跑了,苏钱追上去大喊“莫小幽!合着你光顾着玩了,你个懒猪”
乔安宇拦住苏钱,接下了她怀里的干柴“这你可冤枉她了,你看”
顺着乔安宇手指的方向,正规规矩矩的放着一小摞干柴。
“你啥时候弄好的”
莫幽吐吐舌头“就说牛不牛吧”
苏钱一个白眼甩过去,又赶忙去做饭。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很晚了,莫幽百无聊赖的捡石子往水里丢,一圈一圈的涟漪泛着篝火映照的红光,不时传来扑通扑通的声响,不知道是青蛙还是什么。
“这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遥祁摇摇头。
苏钱小跑过来“东西都收拾好了,都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呢。”
“好”莫幽看着幽深的潭水,总觉得水下似乎有什么会吃人的妖怪,起身就往帐篷里跑。
高奚悦走过来做到莫幽的身边“小幽,你也是第一次睡外面吧,会不会害怕?”
“你怕啦?”
高奚悦撇撇嘴,这小子可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36.古怪
夜色寂静如水,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嚎叫,莫幽紧紧贴着苏钱,一整夜浑浑噩噩的醒来好几次。
“痒”高奚悦伸手抓了抓胳膊。
莫幽默默伸手准备帮她抓痒,身边的苏钱却突然笔直的挺坐起来,被子被掀起,一阵冷意袭来。
莫幽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钱姐,大半夜的别乱吓人,我这种心脏不好的容易得心脏病。”
苏钱没理她,呆坐了片刻后拉开帐篷的拉链就要出去。
“钱姐?你这是要上厕所吗?”
苏钱依旧没有回应。莫幽感到一阵心慌。她低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凌晨四点半。
眼看苏钱就要走远,莫幽连忙把高奚悦叫醒“奚悦,钱钱不对劲,你快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看”
高奚悦睡的沉,哼哼唧唧个半天也没能爬起来,急得莫幽直接伸腿踹了一脚,连忙冲出帐篷。
高奚悦疼的龇牙咧嘴的,眼睛还是没能睁开,坐着缓了一会儿。
不出所料,莫幽出去的时候正看到苏钱朝梦月潭靠近,眼见还有两三步的距离,一个黑影闪过,苏钱被遥祁拽了回来。
莫幽跑到苏钱身边的时候差点跪地上,她跑的太急了,喉咙嗓子又酸又疼,直犯恶心。
遥祁把莫幽拉起来“你看潭水”
莫幽扭头,只见河岸边的花苞全都盛开了,紫红色的花瓣,鹅黄花蕊,花朵上还停着不少类似萤火虫一样的昆虫,不过发出的光是浅粉色的,数量比较密集的地方是玫红色的,就和晚上的晚霞一样。
“走”遥祁伸手拉上莫幽,莫幽回神才发现苏钱已经走远了。
“她要去哪里?”
“有可能是那个地方”
“招魂?”
莫幽追上苏钱,想把她拉住,遥祁伸手制止“先看看她要干嘛”
莫幽一愣顺势放下了手,随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苏钱。遥祁则走在最前面探路。
凌晨的丛林里到处是冰凉的晨露,莫幽的小腿已经被打湿了,她摩挲着胳膊,眼睛死死盯着脚下。
他们三人只有一个手电筒,为了遥祁的安全所以莫幽自己用的是手机的照明,灯光有些暗,她看不清脚下,所以总觉得心里发毛。
“遥祁……”
“嘘!”
遥祁在前方站定,连忙拽住苏钱。
“关灯”
莫幽听话的关掉手机
“咋啦?”
“你看下面”
莫幽剥开前方的杂草,只见下面杂草间隐隐透着些玫红色的光,之前赶路时发现的莲花桩全都冒了出来,一堆发光的小虫飞蛾扑火的冲向花心,花心逐渐燃烧,发光,让人分不清是火焰还是那些昆虫的血液。
苏钱尖叫着就要往下冲,遥祁眼疾手快的锁住她的手脚“堵住她的嘴”
“啊?”莫幽有些不知所措,她翻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没找到可以用的东西。
“我的口袋”
莫幽伸手在遥祁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塞到了苏钱的嘴里,苏钱一愣随即昏死过去。
莫幽感叹于手帕的神奇,在遥祁看不见的角度偷偷闻了一下手指,有药味,草药的味道,但是又泛着淡淡的异香,这个香味莫幽很熟悉。
遥祁把苏钱放到莫幽的背上,让她支撑着苏钱的身体,自己则蹲守着继续往下看。
莲花桩蜿蜒前伸,路的尽头蒙着一层浓雾,天色有些亮了,浓雾被天空染成了深蓝色,小道两侧则长满了伏地的杂草。
不多时浓雾的深处传来不知名的乐器发出的声音,有点像号角,但是音色古怪深沉,呜呜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吧?”莫幽神情紧绷,有些茫然。
“应该不是,这里可能是通往梦庄的”
“那我们要进去吗?”
“再等等”
随着浓雾逐渐散去,莫幽差点被眼前的东西吓到背过气去,她强撑着身体把头转到身后,有些干呕。
小路两旁是高大的枝干,每隔几米就悬挂着一个纸人,白脸黑衣,有些还长着长长的辫子,他们统一被麻绳系住脖颈,看上去惨不忍睹,特别是脸部黑黑的眼睛被晨露打湿,每张脸上都挂着黑色的墨痕。
“这……这什么玩意”
“不清楚,但应该带着某种恶意,如果里面是梦庄的话,可能是梦庄里的人对外界发出的一种情绪,不是拒绝外界的侵入,就是怨恨自己被外界抛弃。这样长长的一条纸人道,可能每个纸人都代表着活生生的梦庄人,可能人已经不在世了,但肯定含恨而终。”
莫幽看着遥祁,从他平淡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落寞,想来他也有不为人知的往事,才会使得他与梦庄人如此共情。
“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莫幽点头。
遥祁背着苏钱往前走,莫幽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那个路口,就那么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带着帽子,穿着黑色的袍子,小脸惨白,咧着嘴对着她笑,那样子像极了树上挂着的纸人……
莫幽刚回到帐篷那里就看到高奚悦揉着腰跟乔安宇大倒酸水“你都不知道,莫小幽那个杀千刀的,踹的有多狠,我怀疑她肯定是看我睡的太香了,故意报复……”
“我跟你说,等她回来……”高奚悦看着一脸古怪的乔安宇,顺着他的目光朝前看,正好看到皮笑肉不笑的莫幽。
“啊啊啊啊莫女侠饶命啊……”高奚悦看莫幽拿着藤蔓就要往她身上抽,赶忙躲到了帐篷里。
莫幽懒得跟她计较连忙去照看苏钱“遥祁哥,你知道钱姐她这是怎么了吗?”
“不清楚,但是昨晚吃过晚饭后,本来是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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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和她一起刷锅刷碗的,但是被她拒绝了,她自己一个人在河边呆了起码有二十分钟。我巡查周边情况的时候叫过她,她没理我,我以为她没听清,然后就走了,现在想想可能那个时候遇到了什么。”
“好吧,那只能等她醒了再跟我们说了,她大概什么时候醒”
“应该不需要太久,你把毛巾打湿给她擦擦脸,一会儿就会醒。”
“好”
高奚悦负责照顾苏钱,莫幽则一人走到潭水边观察,梦月潭的潭水过于深,就算太阳摄入潭底,潭水也是朦朦胧胧的根本看不清水底。
天已大亮,水岸两边的玫瑰争相盛开,异香扑鼻,潭水里的荷花经过一夜的盛放已经枯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一样。
荷花枯败之后就从根部断裂开,随着风向潭水中间靠拢。
“小幽”乔安宇小跑过来“小钱已经醒了”
“嗯”莫幽点点头跟着乔安宇回了帐篷。
苏钱坐起身满脸的无措“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掐了一朵荷花。当时我在洗盘子呢,然后突然听到一些类似少女娇笑的声音,我感到很奇怪就拿着手电筒往水里照。然后就发现了很多花苞,但是里面有一朵开了,花心有颗好大的类似珍珠一样的东西,我就想着小幽肯定会喜欢的,我就摘了下来。谁知道刚掐断花的根茎,那个圆圆的东西就爆了,喷出来一股金灿灿的粉末,味道很呛,像胡椒粉一样。我当时也没在意,就是洗了洗手就回来了。不过我有些记忆是断片的,我真的记不清了。”
“这么奇怪啊?”莫幽皱着眉头思索“我们一路上都是在找玫瑰,这突如其来多了古怪的荷花,我倒是不知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遥祁在一旁坐下“七色玫瑰本来就是传说中的物种,最早的记载出自百卉村,说是模样古怪可乱人心智,但是看情况来说大概梦庄才是源头,据记载来看,这种花卉在当时流传的时候就被人寄予了很重的邪性,需以至亲血肉滋养,又以厚重的怨气浇灌才能长成。一般只有利欲熏心的人才会见到它,如果见到了,这种花便幻化出幻音告知所求之人如何养花,同时也会达成一些黑暗的协议。”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高奚悦忍不住发问。
“这你不用管,反正这种邪性的花必定生长在邪性的地方,所以多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也说的通。”
“也对,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还是先去梦庄吧。”莫幽插话。
众人三三两两的收拾好行李,雾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遥祁带着众人按照早上走过的路线走,不出半个小时就看到了那个挂满纸人的小路。
阳光下的纸人少了恐怖的氛围,多了丝心酸和破败,有人身上打着补丁,有人身上烂个大洞,老弱病残,遥遥的望着前方,似是想冲破看不见的结界,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37.梦庄2
野草上的晨露被蒸发的七七八八,莫幽嘴里嚼着面包哼着歌,兀的被突然窜出来的小动物吓了一跳。
高奚悦笑着打趣莫幽,莫幽依旧嗷嗷叫的奉陪到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五人越往前走,越觉得花香浓郁,小路两旁也逐渐多了很多野生杂色的玫瑰和蔷薇花。看起来似乎是没人打理。
“好累啊”高奚悦忍不住吐槽。
“快到了”遥祁看着地图,再抬头看前方,前方茂密的树木里若隐若现一个巨型花拱。
在一个转角处众人被吓了一跳,这是他们这两天里第一次遇到活人,一个老爷爷,头发花白,正往树上挂着张贴喜字的大红灯笼。
老人正在爬梯子,看到莫幽等人也是被吓了一跳,脚下都不利索了,直挺挺的从梯子上往下坠。
遥祁一个眼疾手快接住了老爷爷。
“您没事吧?”
老人穿着旧时的着装,粗布褂子,但是干净得体,他身材瘦小,很白,不胖但看着很健康,眉眼间也透着慈祥。
老人站定后并未答话,他先是细细打量了众人,随后笑容满面的伸手“请!欢迎参加小女的喜宴。”老人的音色有些拗口,但是大概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莫幽保持着警惕性,扭头看向遥祁与他求证,他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朝众人点了点头后就跟在老人的身后。
“您认识我们?”遥祁询问。
老人笑笑“不认识,但是来者是客,更何况今日我家女儿出嫁,喜迎贵客,我自然高兴。”
“客气了”
“老爷爷,这里是梦庄吗?”乔安宇忍不住发问。
老人听到梦庄显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里早就改名了,叫桃花源”
“什么缘故呢?”
“前些年的时候这里得了一场疫病,死了不少人,后面病好了之后这里的时间就仿佛被定格了一样,幸存下来的人都老的很慢,你猜我多大了?”
“也该有个70多了吧”
“哈哈哈……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
“啊?”三个女生瞪大了双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怎么可能啊”
老人笑摆摆头“正因为这里的人长寿,安居乐业,所以我们改名桃花源。”
“好吧,真神奇”莫幽仍有些不敢置信。
“老人家,您知道这里怎么走吗?”苏钱从背包里拿出当年那张有古堡的照片。
老人眯着眼看了半天,神情古怪“你们到这里干嘛?”
“我们来找人的”
“这照片里的人?”
“对”乔安宇点点头“是我的亲人”
老人盯着乔安宇看了半晌,目光炯炯,看的人心惊肉跳的。
“怎……怎么了?”乔安宇没底气的发问。
“没事”老人把头扭过去轻飘飘的接了一句“没想到还有后人”
“那您能带我们去吗?”乔安宇有些急切的发问。
“可以”老人没有回头,只是往前走。
等到众人终于到达了巨型拱门,简直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了下巴。一片巨大的洼地平原,周边高处是植被,洼地内部是广袤无垠的玫瑰田,不过这里的玫瑰不是莫幽等人记忆中的玫瑰,它们冲破了种属,乔木,灌木,藤本,种类之多令人咋舌。
洼地面积很大,房屋梯田,学校医院,小桥鸡舍,应有尽有,完全就是自成体系的一个居民小镇。
众人坐缆车下去,从高处往下看,玫瑰田里有着许多少女嬉戏打闹,她们穿着统一的丝质纱裙,手上挎着精致的竹篮采集花瓣,远远看过去好似一幅画。
虽然此时眼前的景象足够震撼,但是莫幽依旧注意到了一丝古怪,就是这里的时间确实有问题。
她们一路走来,太阳都是有规律的升起落下,现在按正确的时间来算,正值正午,太阳应该高挂上空。但是莫幽抬头往上看,太阳却挂在他们刚出门时的那个位置。
莫幽怕自己眼花,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太阳仿佛有一刹那恢复原状,但细看之下依旧是错误的。
苏钱感受到了莫幽的慌乱,她用眼神安抚着莫幽,让莫幽平静了一点。
“老爷爷,想来新娘子也是极美的吧,不知道她和新郎是怎么相遇的呢?”
老人家听到苏钱提起他的女儿,脸上就是止不住的笑意“你们就叫我顾老吧,我女儿叫顾晓晓,她今年十九了。我女儿啊,和莒(ju)冷那孩子可是青梅竹马。”
“那我们可真要好好捧场了”苏钱笑得一脸灿烂。
“那感情好,晚上就是喜宴,我去接你们”
“好啊,我们也准备准备”
众人从缆车上走下来,身临其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依旧是和梦境一样,显得不真实。
镇民人数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各司其职,他们穿着朴素但是极其精致的服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温和的笑,但不真实,感觉像是虚构出来的世界。
顾老在前面带路,不时介绍一下这边的建筑或者居民。莫幽走在最后面,她脚下踩的是软绵绵的花瓣,举目四望到处都是开着玫瑰的植物,街道两旁是绿篱,绿叶红花,花小而疏。两侧的乔木是正常的树木,但是伴生着爬藤的白色玫瑰,细弱的藤蔓缠满了枝干,密密的开着白花,不细看的话真的会下意识当成玫瑰树。居民房屋两侧的爬藤都是绿叶的,但是花的种类各种颜色应接不暇。
扫开脚下的花瓣,是雕刻着玫瑰的花砖拼接的大道,砖缝里还有密集的小草。
周边的房屋都是二层独栋的小洋楼,远远望去真的很像欧式贵族的后花园。有些奢靡,有些绚烂迷人眼。
“这里真好看啊”高奚悦忍不住跟莫幽耳语。
没想到顾老的听力极好,他笑着扭头看向高奚悦“小姑娘喜欢这里啊,可以多待些时日,保证你以后都不想走了。”
高奚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尬笑到“好的好的”
莫幽等人跟着老人走了很长一段路,花香浓郁的仿佛剥夺了众人的氧气,莫幽感觉头越来越晕,身体不受控制的朝侧边倒。
迷迷糊糊之中,她被人接住了,然后嘴里被塞了一颗糖,浓重的薄荷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伴着淡淡的药物的苦涩,她猛地清醒。
是遥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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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祁给每人都发了一颗,众人都清醒了很多。莫幽走到遥祁身边悄声询问“这什么东西?”
遥祁勾唇笑了笑“薄荷糖”
莫幽被猛地一噎,不再言语。
“好了,你们进去吧”老人停下脚步对众人说。
莫幽抬头就看到了厚重的青砖石墙,看起来时间已经很悠久了,墙角密密麻麻都是青苔,偶有少数爬藤植物缠缠绕绕的挂在墙上,枝条细嫩,看的出来这里经常有人打理。
大门是红木的,很有气势,顶端用铜丝铁片缠出玫瑰的样式,写着玫瑰园三个大字。
遥祁在门前站定,用手推了一下,吱嘎一声,随着一阵霉气铺面而来,里面的景象让人震惊。
里面面积极大,大概有一个足球场的面积。右侧有巨大的古堡,青砖铁窗,爬山虎爬满了一半的墙,看样式和齐家的古堡有点相似,但是可以看出来齐家那个没这个正宗。古堡下面是花海,如血一般的花海。
莫幽看着那抹红,这是不属于外界所有花朵的一抹红,不仅正,而且个性鲜明。
此时的太阳西落,在正前方一轮巨大的红日,阳光金灿灿的洒在玫瑰上,给每一朵花都度了一层金光。
乔安宇迫不及待的冲进去,他知道这里曾是他娘亲生活过的地方。
所有人都进去后,遥祁在门口看了看顾老“您……”
顾老的脸被霞光照的明亮,他摆出僵硬的笑“我不进去了,我晚上来接你们。”
随着大门沉闷的关门声,五人站在花海里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我觉得这时间有古怪”莫幽忍不住开口。
“太阳我们刚走的时候在东方,中午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在东方,结果走了一段路太阳落下了,会不会太快了点?”
“可是顾老不是说自从疫症解除之后这里的时间变慢了吗?”高奚悦忍不住发问。
遥祁摇摇头。“有可能是他自以为时间变慢了,实则这里两天可能才是外面一天,本质上是他们老的更快了。”
“啊?”高奚悦惊讶的张大嘴巴,莫幽走过来帮她合上了。
“但是这可能吗?我们怎么说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吧,这种事情该不该信?”苏钱有些担忧。
“可能因为磁场的缘故吧,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先别担心,我们先调查。”遥祁出言安抚。
乔安宇已经走到了古堡的大门前,他踌躇着,似乎不敢进去。但是细看之下又觉得他神情有些异样。
莫幽担心他过于激动从而做傻事,连忙朝乔安宇的方向跑去,但是她忽略了玫瑰花刺的威力,没走几步呢小臂就被划伤了。
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左臂滴落到手串上又缓缓掉落在黑土上。
“你看!”苏钱发出一声惊呼“小幽,你的手链又亮了,是白光。”
遥祁快步走上前用自己的手帕帮莫幽止血“这手链看起来不简单啊?”
莫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本人是有点小虚荣的,终于在众人眼前露了一手,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当初一个大哥哥给的,对了,他还养了一只白猫。”
38.佣人房
“啊!疼!”
莫幽小脸紧皱,遥祁不知怎的突然抓紧了她的小臂。听到莫幽痛呼出声,遥祁才讪笑着松开。
“不好意思,刚刚好像在花丛里看到了蛇”
“啊啊啊啊啊”高奚悦一听,吓得包住自己就往前冲,玫瑰花都被她踩断了不少。
莫幽也神情紧绷的东看看西瞧瞧。
“进去吧”遥祁走到乔安宇的身旁轻声开口。
随着厚重的铁门被众人合力推开,微弱的光线撒入古堡内,里面是圆形的类似天井一样的空间,阳光从顶棚的琉璃花砖折射下来,光与影的壮美此刻就展现在众人身边,黑与白,明与暗,层次分明。
里面是铁质螺旋阶梯,扶手处锈迹斑斑,转角的地方都有着或大或小的蜘蛛网。整栋楼有四层,最顶部似乎是一个阁楼。
屋子里静谧,昏暗,让人不知所措。
“要……要不上去看看?”莫幽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空荡的屋子里传来微弱的回音。
“走……走走走”高奚悦故意大声的推搡着莫幽上楼梯来试图打破这片寂静。“不就是一个破屋子吗,有什么可怕的”
乔安宇伸手拦住了两人,随后先一步上了楼。
铁质的楼梯经过时间日积月累的磋磨,已经变得摇摇欲坠,众人只能一步一步缓慢的移动。
二楼,腐朽的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霉味很重,扶手的工艺比较繁琐,精致的雕刻与缠丝让人看着不觉得恐怖,只剩下满心的惋惜。
靠墙的那侧,是墙布,已看不清图案,颜色也变得灰蒙蒙的,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铁艺的油灯,玻璃瓶,玫瑰盏,底部坠着珍珠,只是落了一层污油,黑乎乎的,煞了风景。
这一层似乎是佣人的房间,每间屋子的布局都大差不差,一间卧室一间工具房,交错排布,屋里还能看得见当年的惨况。
不少房间衣物乱糟糟的扔在地上,墙上布满划痕,有些则是稀奇古怪的红色图案,有太阳,有飞鸟,有玫瑰,还有眼睛……
“我们走吧”苏钱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里看着不像有活人的样子”
“不行”乔安宇背对着众人,只能看到他昏暗的剪影“我听到我妈在叫我,她很痛苦,她想要我救她。”
“这……”莫幽满头雾水,这里安静的连他们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别说一个女人的叫声了。
只见遥祁一个闪身抓住了乔安宇,待众人看清乔安宇的脸,瞬间寒毛直竖,乔安宇的眼睛通红,脖子下面长满了血红的小疙瘩,他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好看的眉眼现在只剩下狰狞。此时的他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野兽。
“我……我该怎么做”莫幽求助的看向遥祁,遥祁沉默着像在思考“他被人下药了”
“不可能啊?”苏钱慌忙开口“全程我们一起走的,吃的喝的都是一起接触过的,他怎么可能被人下药”
“不知道”遥祁摇了摇头“小幽,乔阿婆是不是有给你什么东西,拿给我。”
“你怎么知道?”
“给我!”
莫幽看着面色凝重的遥祁,不敢拖延,连忙扯下高奚悦的背包把琉璃瓶拿出来。
高奚悦本来想阻拦,但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遥祁打开琉璃瓶的封口,一股异香瞬间溢满众人的鼻腔。遥祁往乔安宇嘴里滴了几滴。
突然莫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脚到头顶,陡然发寒,悉悉索索的声音四面八方像潮水一般涌来。
遥祁慌忙封住琉璃瓶,随后拿出手帕将其包裹严实交给莫幽“快走”
莫幽一时有些愣住了“去哪?”
还没等莫幽想明白,她就被一股大力扯走,那是苏钱。
随着众人的撤离,古堡的墙纸和地板下突然爬满了黑色的小虫子,看不清模样,它们移动速度很快,有些带着翅膀,有些则没有。
呜呜咽咽的乐器声从不知道哪个方位传来,莫幽记得,这个和早上那浓雾里传来的声音一模一样,听的人心慌。
“快快快”高奚悦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虫子,各种各样的虫子。她尖叫着往下冲,莫幽看她慌不择路等下要踩空,连忙伸手抓住她,同时莫幽自己一个没站稳,再加上被高奚悦用力一扯,不由得往下倒,她本能的伸手抓住扶手。
“斯——”剧烈的疼痛感,让莫幽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她的手被铁片划破了,同时又按死了部分虫子,虫的内脏碰到伤口,疼的让人发颤。
随着一抹黑色的气团散在莫幽的手上,强烈的白光从莫幽的手链里射出,莫幽没顾得上细看,连忙拽着高奚悦就往大门口冲。
遥祁站在阶梯上默默的看着莫幽的背影似是有片刻的走神。
当遥祁把乔安宇背出来众人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古堡外面有昏黄的路灯,现在已经通电了。天还没全黑,但是已经变得雾蒙蒙的了,像是有很多乌云。
“都没事吧,我看还是明天再来看情况吧,这里太恐怖了”莫幽喘着粗气问。
“好”
“噔噔噔”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站在最外圈的苏钱打开门,外面是一身红布袄子的顾老,长衫,黑帽,看起来确实很正式。
“姑娘们,小伙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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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遥祁背着乔安宇最后走出玫瑰园的大门,顾老在关门的瞬间侧头看向乔安宇,眼神阴冷毒寒。
晚上的梦庄更加的梦幻,众人又看到了粉色荧光的小虫,在玫瑰花田里一闪一闪的,不过这些比梦月潭的颜色更深一些。
顾老带着众人来到了一片空地上,四周围着篝火团,七八张小圆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几乎没有孩子,多数是老人。
“顾老,你看我朋友他可能受到了一些惊吓,您这边有地方可以安置他的吗?”遥祁在顾老身边站定。
“行,我家就在附近,你俩随我过来吧”
“好”遥祁扭头对苏钱示意了一下,然后带着乔安宇走了。
莫幽找了一个比较偏的座位坐下,苏钱和高奚悦紧靠着她。莫幽对面坐着一个阿姨,看上去和乔阿婆年纪相仿,不过看上去很爱打扮,身上带着不少的首饰,脸上扑着粉。
那个阿姨和另一个年纪稍微年轻一些的阿姨聊着什么,声音中气十足,倒是让莫幽多了丝安全感,起码有人气的感觉。
但是她们的交流用的是方言,莫幽只能眼巴巴的干望着,不过听语气似乎是什么惊天大瓜之类的。
“你看”莫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拍了一下,她扭头看苏钱,苏钱指着侧后方的一个小水塘。
“蛙趣!这是……”莫幽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珍珠啊……”
苏钱忍俊不禁的拍了莫幽的脑袋“那就是让我梦游的东西,那荷花花心有圆球球。但是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
“啊?我还以为是好东西呢。”莫幽一脸的惆怅若失。
苏钱看着她一脸的无语,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啊?”
“哈哈哈……有啊有啊”莫幽求生欲拉满,连忙回道“你看这个池子似乎是刚挖的,也不大。但是这种场合,还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去搞这个东西,说明这个东西可能是婚礼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吧。”
“嗯”苏钱点点头“等下吃的喝的都注意点”
“好”莫幽和高奚悦一同点头。
随着灯光熄灭,万籁俱寂,新娘子终于出现了。
“嘎吱——嘎吱——”
古怪的关节音蓦的传来,让莫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谁家新娘结婚不开灯啊?泥马!
昏暗的月光下,一个小巧的红色身影从远处走来,她旁边有个黑衣服的老头,大概是顾老。新娘子盖着红盖头,她的身体僵硬,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了手脚,远远看着像极了提线木偶。
“嘎吱——嘎吱——”
、
39.新娘
“我男神呢?他怎么还没来?”高奚悦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遥祁的身影。
莫幽也看了一下,确实没有“大概在照顾安宇哥吧”
“各位来宾……”烛光突兀的排成一个圈把众人圈起来,应该是提前安置好的蜡烛。
“我感觉不舒服”苏钱看着激情演讲的顾老用手肘戳了戳莫幽。
“怎么回事?”
“饿了……”
莫幽从兜里掏出小饼干带给苏钱。“你说梨若姐姐之前的婚礼会不会和这个一样啊?”
“不知道”苏钱摇摇头“不过我记得梨若姐姐在婚礼前一天不是好像有个什么祭祀吗。”
“对哦,我们先看看情况”
随着顾老的演讲落幕,几个很漂亮的少女挎着竹篮翩翩走来,给每个桌子上都放了几碟玫瑰制作的甜品还有瓜果。
这时对面的几个阿姨才仿佛注意到莫幽等人一样,最开始说话的那个阿姨用蹩脚的普通话询问“小姑娘,你们是哪家的啊?我怎么没有印象?”
苏钱刚想回答被莫幽打断了,莫幽观察阿姨们的行为盲猜对方是新郎的亲戚,所以开口扯谎“我们是顾老特意邀请过来的,是新娘子的表亲,之前住在比较远的地方”
“啊?”那个阿姨显然有些迷茫“那你多吃点啊,晚上去阿姨家睡,阿姨有个女儿跟你一样大嘞”
“好的好的”莫幽摆出职业假笑随即又开口“新郎怎么还不出来啊?”
阿姨沉默了一瞬“这边的习俗,新郎要晚点出现”
“嗷,好好”
莫幽重新把注意力聚焦到新娘子的身上,她依旧小小的一个,站在玫瑰花丛里,了无生趣。
但是她周边萦绕着很多发光的小虫子,此时的莫幽不觉得梦幻,只联想到了苍蝇会叮死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新郎出现后,空旷的场地才终于打开了几盏灯,惨白的光线照着这对璧人,莫幽不知怎的觉得不太舒服。
新郎很年轻,长相比较清俊,五官很能打,但是眼神有些呆滞,似乎并不知道此时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好了,乡亲们,让我们恭祝这对新人吧”
掌声响起,夹杂着少女在河岸边采摘荷花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爆破音,光线下,空气中漂浮着类似孢子一样的颗粒物。
手机响起振动音,莫幽拿起手机,是遥祁发来的信息“吃薄荷糖,我放你包里了,尽量憋住呼吸”
“这……”莫幽大惊失色,悄悄把手伸到包里,然后掏出几颗糖给了苏钱和高奚悦。苏钱神情严肃,高奚悦跟个马大哈一样,看着送到嘴边的吃的屁颠屁颠塞嘴里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子,莫幽感觉头晕晕的,脸颊有些发烫,但是她又有了那种在玫瑰园里那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嗡嗡嗡的声音铺天盖地的朝她们靠近,场地越来越亮,玫瑰花丛里所有的发光的小虫此刻全都一窝蜂的朝那个小荷塘里的荷花冲去。
众人却仿佛习以为常一样默默观察,随后站起身跪拜在地上,面朝下开始叩首。
莫幽连忙拽着苏钱和高奚悦跪下,学着众人的模样进行祭拜。
“嘎吱——嘎吱——”
僵硬的关节音再次响起,莫幽抬头往侧边撇了一眼,直接把她腿都吓软了,同样苏钱和高奚悦看样子也没多好。
新娘子伸出手对每一个参与宴会的人做一些肢体接触,轻点对方的眼睛再握紧对方的手,那手很白,指甲是红色的。
当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停在莫幽面前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到了一丝寒气,寒气中夹杂着一股特殊的玫瑰香,是陈旧的味道。
莫幽禁闭双眼默默感受着新娘的触碰,冰凉的指间抵住她的眼皮,莫幽心脏极速跳动,她感觉对方只要稍加用力自己就被戳瞎了。
“啊——”无声的尖叫。
莫幽睁开眼正对着红盖头,新娘已经蹲下身子和她面对面,莫幽被吓得一个不慎朝后倒去,双手在慌乱之时挑起了盖头的一角,那一瞬间莫幽看到了一个布满皱纹的颈部,上面有斑点状的黑色色块。
新娘子依旧定定的蹲着,只是伸出了手,莫幽看着这双手,更是瞳孔地震,这是一双十八九岁少女的手,十指葱葱,皮肤紧致,但是虎口处正好有一颗显眼的黑痣。
“顾……顾盼盼……”
新娘明显一愣,她猛地伸手拽住莫幽的手,力气大的惊人,维持三秒之后,她起身走往下一个人。
莫幽胸口猛烈的起伏,她垂眸看了看旁边的苏钱,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她手里正攥着一张纸,一张新娘刚刚塞给她的纸。
待新娘和最后一个人握完手之后,那奇怪的号角声又响起来了,呜呜咽咽的,萦绕着荷花的发光小虫子此时像是训练有素一般朝着远处飞去,莫幽知道,那里是一片河海。
刚到巨型花拱的时候她远远看到过那个地方,看方位离玫瑰园很近,天还没黑的时候玫瑰园那个落日落下去的地方就是那片水域。
随后莫幽惊恐的发现现场的众人神情有些癫狂,不少人看着回春般年轻了很多。莫幽的头更疼了,晕晕乎乎的大脑有些空白,她不敢多呆,连忙装疯卖傻的朝新娘走的方向移动,苏钱和高奚悦也有样学样。
随着越走越远,莫幽感觉自己冷静了很多,但是说实话清醒有清醒的烦恼,比如说月光照着泥巴地,对面一对穿着中式礼服的新人在黑夜里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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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僵硬,礼服随着冷风有些飘逸,不时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古怪声音,就算莫幽自认为他们之间距离还挺远的,也忍不住腿肚子打颤。
“小幽,我们真的要一直跟着吗?”高奚悦忍不住抱紧莫幽的胳膊。
“不跟能咋办呢,如果啥都没查到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你说梨若姐姐之前是不是也经历过这一遭”
“对哦”莫幽一拍脑门“如果这场婚礼必须有那个荷花在场的话,我想……我知道舅舅最开始拉的货里装的是什么了。”
“荷花?”
“不一定,但是肯定是相关的东西,毕竟只运送荷花太脆弱了,还没走几步路就枯死了或者那个球球早就破了。”
“那安宇哥和小薇晚上看到的会发光的东西会不会是……”苏钱抬头看着上方发光的小虫子忍不住开口。
莫幽也抬头向上看,看久了她倒是觉得有股熟悉感。
“好了好了,你们别想了”高奚悦猛地拽住苏钱和莫幽往前跑。
莫幽往前看,发现那对新人已经站在水边了,前面有个竹筏,竹筏四周挂着张贴喜字的红灯笼,水面上还有玫瑰花灯。
新娘和新郎一起走到了竹筏上,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推着竹筏往前走。
莫幽她们还是晚了一步
等到莫幽到水边的时候,新娘和新郎已经漂到很远的地方了,深蓝色的天空下,两个寂寥的身影,直挺挺的站着,只剩下寒风中若隐若现的哭泣声,凄婉悲苦……
“我想,她大概有什么话想跟我们说”莫幽看着远处的新娘,忍不住动容。
“我觉得这婚礼太古怪了,我们要不要报警,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救他们,这样在水里不小心失足落水了怎么办?”高奚悦一脸的担忧。
“不行的,这是这里的人举行的,先不说警察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就算真的来了,没人会帮我们说话的,就算有人出事了,谁会承认是自己干的?”苏钱无奈叹气
“那怎么办啊?”
“等等,我想起来了”莫幽连忙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皱巴巴的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莒夜枫”看样子应该是混乱之中的临时决定。
“这是个人名吧?”苏钱忍不住开口。
“莒?”莫幽低头思索突然想到了饭桌上那个请帖里新郎名字就姓莒“我知道了,这是新郎的亲戚或者亲人,先回去吧,确实有点晚了,我们也没吃饭,明天去找这个人问一下。”
“好”高喜悦点头“可是我们去哪里呢?”
莫幽想了想给遥祁发了一条信息“遥祁哥,你们在哪里?”
“稍等!我来接你们”
40.玫瑰霓萤蛾
三月的春风缠着暖阳在玫瑰田里打转,小女孩年纪很小,胖胳膊胖腿的,脸颊婴儿肥还未退却。她穿着公主裙在花田里摘花。
她要装扮自己的公主房。
“小小姐,您慢一点,当心伤到了手脚。”带着碎花头巾的少女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照顾着,怕一不小心伤了眼前这位祖宗。
耳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乔静轻拍着手背哄怀中的孩子“薇儿乖,妈妈带你晒太阳,薇儿不闹,薇儿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宝宝。”
怀里的婴儿安静了下来,葡萄般黑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乔静抬眸看着花田里的小娃娃,满脸的慈爱“盼盼,你慢点,伤了手脚我可打你的小屁股”
“知道了”顾盼盼扭头冲乔静摆了个鬼脸。
顾盼盼晃动着小粗腿朝玫瑰花田的深处走,那里有间白瓷蓝窗的小屋子,她知道那是爸爸的实验室。
绿油油的玫瑰叶片,纯洁无暇,在顾盼盼的视角里她很少能看到上面的花团锦簇,不过叶片上时常会停留着七星瓢虫,顾盼盼觉得那也是她的朋友。
突然,顾盼盼的眼前出现了一朵极其妖艳的玫瑰,植株矮小,花大且茂密,只不过花上面有些黑色的条纹,远远望着像小鬼脸。
她有些兴奋,她知道爸爸最喜欢玫瑰了,那这种特别独特的,他应该更喜欢,自己好久没见到爸爸了,她很想他。
正想着,顾盼盼就钻到了花丛里,后面的小女仆吓了一大跳,连忙帮顾盼盼扯开花藤,结果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可顾盼盼不在意,她手里那朵玫瑰红的发黑,上面还有露珠,看着缎子般稠密的花瓣,她小心翼翼的包在裙子里,她要给爸爸一个惊喜……
深蓝色的落地窗正对着太阳,屋内投射出满地蓝黑色的阴影。
靠窗的一侧两墙之间一条巨长的实木桌子,阳光摇曳在桌面上,看上去是有点忧郁的温暖,两种情绪极其割裂。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走进屋里,小女仆则停在门外,她可不敢进去。
顾家安头发已经有部分变得花白,嘴边也有细密的胡子,但他皮肤保养的很好,身材有型。
此时的顾家安站在屋子中间,他正在照顾实木桌子上的一盆玫瑰,整条实木桌上只唯独有这一盆。
“爸爸”
顾家安扭头看到门前的小女孩,难得的笑了一下“盼盼啊?有什么事找爸爸吗?”
“我想送你一个东西”顾盼盼眨巴着眼睛,想撒娇但是有点忌惮。
“好啊”顾家安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蹲下身子朝顾盼盼招了招手。
顾盼盼雀跃的走到顾家安的身边把怀里的玫瑰交给了顾家安。
看到玫瑰的那一瞬间,顾家安平静的面容掀起不可察觉的波澜“从哪里摘的?”
“门口那个花丛里”说着顾盼盼就朝窗外指去。
顾家安看着窗外的那块高地,眉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好,爸爸很喜欢,爸爸谢谢盼盼”
顾盼盼咧开嘴笑容似乎比春光更耀眼。
顾家安抬手用掌心拍了拍顾盼盼的头顶“去玩吧,爸爸有事要做。”
“嗯”顾盼盼用力的点头,在门口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爸爸,哥哥呢?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顾家安身体一僵,手有些慌乱,不小心扯掉了一片花瓣。
顾家安垂眸,神色晦暗不明“出去”
顾盼盼又感受到了那抹充满攻击性的威压,连忙垂下头走出了房门,她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事了,让爸爸心爱的花朵受了伤。
……
盼盼……爸爸要成名,爸爸不想被人看不起……你爱爸爸,所以你也会甘愿奉献自己的吧……
………………
走在路上,高奚悦看着一身夜行衣的遥祁,满脸的古怪“你……你是不是趴过莫幽家的窗户?”
“啊?”莫幽一愣,随即满脸通红“瞎说什么呢?”
“没有啊,我记得我好像看到过这个身形,好熟悉”高奚悦看莫幽不信她,连忙辩解。
遥祁好笑的看着她俩“没错”
“那……那个邮件?”莫幽不敢置信。
“那邮件是我篡改的,但是确实是从这边发出来的,但原文件内容太混乱了而且没有什么重点,所以我就稍微改了一点点”
“你为什么要引我们过来”
“这可不是我选的,这是命中注定被你们接收到的,而且……这些事也只能靠你们解决。”
“为什么啊?”
“反正据我了解你的这个手链很像我们家族里的东西,至于为什么在你手上,我暂时还不清楚。我从小就接触七色玫瑰的故事,如果我们真的能在梦庄找到七色玫瑰,那用你的血再加上乔阿婆给你的瓶子里东西应该可以解决眼下的困境。”
“这都什么东西啊,我……我现在有些混乱”莫幽有些无语,但是又感觉遥祁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你手上那个水晶是从奇异石里提取出来的,奇异石我后面会跟你解释。反正这个水晶对于一些能量有感应的作用,所以我猜测这些虫子以及你们经历过手链发光的每个时刻周边可能存在着一些……病毒”
“什么病毒?”
“致幻病毒”遥祁顿了顿“这些虫子应该是致幻病毒的携带者,我记得我看过相关的记载有一种叫玫瑰霓萤蛾的物种,是七色玫瑰的伴生物,但是对它的相关记载不是很详细,说是寿命短,繁殖能力强,追光性物种,向阳而“生” 动作敏捷,幼时显黑色,四足爬行,长大后羽化成蛾。尾部有光,易燃,油脂味,喜食花蜜。”
“那就是说真的有七色玫瑰了?”苏钱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有可能”遥祁点头“所以现在一定要找七色玫瑰,在梦庄的某个角落一定存在,只是我不太清楚会在哪里。”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呢?”莫幽不解,虽然她也很想找到,但是她是因为好奇,来都来了不干点什么事总归不符合她的性格。
“我……”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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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垂眸“我想知道梨若一直在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辗转走了很多地方,曾经我找过她,她对我敌意很大,对我父亲也是这样,我希望缓和我们的关系。她毕竟是我妹。”
“嗯”莫幽点头表示理解。
“而且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任由其发展必然每年都会有献祭的情况发生,暂时不清楚操纵他们思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真的是某种病菌,假设有一天这个地方被外界发现,那将是人类的灭顶之灾。”
“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啊,我们眼睁睁看着顾盼盼送死,却无能无力,什么都干不了,我现在对我们团队的能力都不抱什么希望了”高奚悦一脸的丧气。
“别这样说”莫幽拍拍高奚悦的后背“咱可是三个女侠客,闯荡江湖勇往直前,遇到危险要相信会迎刃而解的”
“你以为你是女主角啊,还有外挂”高奚悦无奈的撇了一眼莫幽。
莫幽无奈笑笑“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中的主角啊,想做就去做吧,总比不做好啊。你考虑的再多受限的只是你的手脚,又不是你的思想。现在让你走,你明天就要后悔信不信”
莫幽挑眉看向高奚悦,高奚悦无奈的败下阵来“好啦,我们睡一觉明天去找莒夜枫。”
众人回到了顾老的家,这是二层的欧式独栋别墅,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盏灯很亮堂,墙边有玫瑰花池,他家养狗,但是此时的大黄一直在转圈圈,让人不明所以。
夜空中仍有零星的几只玫瑰霓萤蛾。
遥祁把众人带的偏房,刚进房门就传来了乔安宇虚弱的声音“谁?”
莫幽听到乔安宇的声音很惊喜“安宇哥,是我们啊,你终于醒了?”
乔安宇看到众人紧绷的心才渐渐和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唉!又不是什么大事”高奚悦摆出哥俩好的架势拍了拍乔安宇的肩膀“放宽心好好养伤吧”
“嗯”乔安宇感激的看向众人“明天去找我妈,实在找不到我们就回去吧,还是太危险了。”
“安宇哥是这样的”莫幽做到床边“我们见到了顾盼盼,但是现在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生死不知,我想明天先去救她”
乔安宇垂眸看着床边的红木凳子“好,先救人”
顾家今天没有顾家人,因为基本都参加了祭祀在外面游荡。但是莫幽他们依旧不敢安心入睡,只能换班站岗交替睡觉。
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众人才恍然惊醒,阳光从花窗里射进来,天很蓝,空气有点闷热。
莫幽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是最后一岗,从她入睡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怎么可能转眼到了中午。
莫幽低头看手机发现手机时间显示凌晨四点二十五,但是她惊恐的发现已经连接不到外面的信号了,所以这个时间也不一定准。
好像,越来越快了……
苏钱和高奚悦靠在一起睡的,她俩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一个是因为腿麻了,一个是因为头疼欲裂感觉脑袋被大货车压过一样。
41.花浴
莫幽揉着眼睛走出房门,外面阳光很热烈,但并不闷热。
顾老看到莫幽等人后,表情一如既往,似乎早就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一样。
顾老身旁站着昨天那个阿姨,莫幽猜她应该知道莒夜枫在哪里。
于是赶忙上前套近乎“阿姨,您看起来又年轻了不少呢”虽然莫幽是这样说的,但是她也发现了这个阿姨似乎只在昨晚年轻了一些,今天一看反而更衰老了。
那个阿姨一听这话,笑的满脸都是褶子“哈哈哈哈,小姑娘真会说话啊,咱桃花源就是有这个好处,我们各地都有花神庙的,因为人丁稀少,所以只要结婚花神就会赐祝福给我们,让我们年轻个几岁。小姑娘想不想定居啊,你这个年龄在我们这边再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
“啊……”莫幽一时有些懵“那怎么才能定居呢?”
阿姨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容易啊,你找我们这边的男人嫁了,你就算入了户口了,你有没有相中的啊,说实话我家还有个老大尚未娶亲呢……”
“哈哈哈”莫幽尬笑几声,这算盘珠子快蹦她脸上了,忍住心底的不适莫幽故作惊喜的询问“您大儿子叫什么啊?昨天的新郎是您儿子吗,我看着长的可真帅气,容貌身材都一等一的,一看就是遗传了阿姨的良好基因。”
阿姨被夸的有些飘了“哈哈哈,这你可真说对了,想当初我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村花,只不过现在年纪稍微有些大了,不过我的儿子也都是个顶个的好,要不顾老怎么放心把女儿嫁过来呢?我大儿子叫莒夜枫,年纪是比你大了点……不过长相身材家底,你挑不出毛病的。”
莫幽感觉阿姨在隐瞒什么东西,但是她也不太感兴趣,毕竟又不是真的想嫁,她听到莒夜枫这几个字眼都亮了“好啊,阿姨,那您能带我看看莒夜枫大哥吗?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成为您儿媳好好孝敬您了呢。”
苏钱和高奚悦已经洗漱完成了,在门前看着莫幽演戏,憋笑憋的嘴角直抽抽。
“这……”阿姨似乎有些担忧,她扭头看向顾老。
顾老上前一步“小姑娘啊,我们这边做什么东西都需要仪式的,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要是有这个心,那就到花神庙拜一拜,然后泡花浴洗铅尘,最后我们约个地点让你们见面可好?”
“好”莫幽点点头。“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小姑娘,你叫什么啊?”阿姨满脸堆笑“我去帮你准备花浴,你就好好在这呆着吧,准备好了我来接你。”
“阿姨我叫莫幽,好的,我最听阿姨的话了”莫幽看着笑着回答。
阿姨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走出了大门。
顾老说了一声等下会送饭过来也出门了。
莫幽坐在廊下的摇椅上止不住的叹气“我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难不成真的要嫁了……”
“说不定人家真的很帅呢”高奚悦忍不住打趣。
“可恶!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高奚悦和苏钱对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莫幽无语的瘫在摇椅上表示不想跟她们说话。
遥祁走出房门,他今天穿的倒不是往常的黑色了,换成了短袖,看着清爽又干净。
他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琉璃瓶,递给莫幽“小幽,你泡花浴的时候把这个倒水里,不要害怕,我们几个会在外面陪你的。”
“好的”莫幽接过琉璃瓶仔细看了看,这似乎同乔阿婆给的琉璃瓶里的物质是一类的。
“我想”遥祁低头看向莫幽“你可能要去玫瑰园泡花浴……”
莫幽一听这,顿时觉得天都塌了,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要……”
苏钱也面露难色“那我们能进去陪她吗?那里一点都不安全。”
“就是啊”高奚悦走到莫幽身边掰开橘子放到嘴里(嚼嚼嚼):“为啥要泡这个啊,搞的和皇上选妃一样”
遥祁靠着门套站着,身体欣长,阳光照在他的碎发上投下一片阴影“可能是为了让你身上沾染这些玫瑰的气息,不过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怕你逃跑,所以我盲猜他们可能会在水里下药要不就是某种让你无法离开梦庄的机制。而在不伤害你身体为前提的情况下,最有可能的就是让你身体附着上玫瑰的枝液,因为玫瑰霓萤蛾在经过训练之后可以达到寻人以及攻击的效果。”
“那会不会伤害我的身体啊?”莫幽听到这心里也犯嘀咕。
遥祁思索片刻从包里掏出来一套防水的衣服还有保鲜膜“以防万一小钱,奚悦,你们俩等下帮她包裹一下,尽量减少皮肤接触水的面积。我看他们本地人都挺忌讳玫瑰园那个屋子的,所以应该不会长时间留守。小幽你等下尽量表现的听话,主动,让她们放心离开。”
“好”
一个小时之后莫幽被包成了粽子,众人简单吃过早饭之后,阿姨就派人过来接莫幽了,不过好在是轿子接的,众人倒是没发现莫幽的异常。
莫幽一下车看到写着玫瑰园的大门,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稳了。
莫幽连忙伸手抱住阿姨的手“阿姨,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啊,之前顾老带我们来过,这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黑色的虫子呢,而且我们还进去看了,墙上好多鬼画符一样的图案”
还没等莫幽说完,她就已经感觉到手里的手臂微微颤抖,上面布满了鸡皮疙瘩“好了好了,小幽是吧,你别怕哈,那些虫子都是花神娘娘的手下,你泡了玫瑰浴就是桃花源的人了,以后就有花神娘娘照顾,没人敢欺负你,这些虫子也不敢。”
“真的啊?”莫幽又惊又喜“那我们快点去泡,我巴不得现在就成为您儿媳呢。”
“好好好”阿姨尬笑了几声,跟在莫幽的身后进了玫瑰园。
玫瑰园内的古堡房门大开着,屋内倒是比第一次来的时候亮堂了一些,阳光从琉璃砖上折射下来,古堡正中间流光溢彩的倒是有点身在天堂的那种美感。
不过这个光照不亮周边的屋子和破旧的楼梯……
足够容纳两人的木桶在古堡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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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放着,水面波光粼粼,水是棕黑色的,冒着热气,有着淡淡草药的味道。
莫幽扭捏的准备脱衣服,然后扭头看了看阿姨“阿姨,我自己可以的,您在这里看着我感觉怪尴尬的”
阿姨从屋内走出来,在门口转了几圈,不愿意走“那你洗好了咋办”
“我洗好了我再出门叫您啊”
“这……”
“阿姨”苏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乔安宇和高奚悦。乔安宇身上的红印子还没完全消退,所以披上了遥祁的外套,跑的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阿姨,我们在门口呆着就好了,她要有什么问题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
阿姨抬头看了看苏钱,眼珠转了几转,忙笑着握住苏钱的手“好好好,都是好姑娘,你帮阿姨我看着,顺便你也想想,要不要和你朋友一样成为桃花源的人,我们这边最不缺好男人了,你要是愿意,明天我就帮你张罗,不过肯定是没我儿子好了,只怪你没抓住机会让小幽这孩子捡了漏。”
“好好好,我想想,咱先把小幽的事处理好”苏钱满头黑线。
高奚悦和莫幽憋笑快憋出了内伤。
阿姨拍了拍苏钱的手,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玫瑰园。
看着乔安宇把玫瑰园的大门关上,苏钱和高奚悦连忙走进屋内“没想到他们离开的那么容易,那你还洗吗?”
莫幽抬头看苏钱“要不……不洗了?”
“要泡一个小时呢,如果等下他们闯进来要看怎么办?”高奚悦有些担忧。
“别怕”遥祁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吓了众人一跳。
莫幽抬头看,正看到他手里捏着一只黑色的虫子观察着。随即他走下楼滴了几滴黑水到虫子身上,虫子挣扎了几秒就归西了。
“你先别泡,等下会有一个时间点这些玫瑰霓萤蛾的幼虫会突然冲出来,你就跳到浴桶里,等虫子消退之后你再出来就可以离开了。这些虫子怕浴桶里的水,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哦……好好……你为啥会出现在这里啊?”莫幽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在她们布置浴桶的时候我偷偷藏进来的,还听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
“那个莒夜枫,是个疯子”
“啊?”高奚悦满脸的不可置信“我看这阿姨一个劲推荐自己大儿子,还以为真的那么出色呢”
“我还听说了,莒冷和莒夜枫都不是她亲儿子,是捡来的。”
“我的天啊,这都什么事啊,狗血……怪不得这种诡异的婚礼会让儿子参加,我还以为真的有这个习俗呢,原来不是亲生的”莫幽扶额。
“嗯”遥祁点了点头“只有贫穷家庭里的男性以及普通女性会参加这种婚礼祭祀,一般情况下新娘就此失踪,而新郎则会在几天后回到这里,不过回来的人都疯了,之后两年内暴毙身亡。”
“我去!还是个二婚……”莫幽直接无语好吧。
“真聪明”遥祁看着莫幽,眼角含笑。
42.日记
“我还发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事”莫幽看遥祁故作神秘忍不住催促。
“我发现她们似乎格外害怕阁楼,在布置浴桶的时候,说话声一压再压,眼神时不时望向阁楼。我怀疑楼上还有什么东西存在。”
“走,上去看看”莫幽看了一眼上面黑压压的房屋,又朝门外乔安宇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遥祁的带领下,几个女生忍住恐惧的心理上到了三楼,三楼的房间很少,里面的设施却极其的精美,可以看得出来是主人房。
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房门一间间的打开,最终众人在一间女儿房门口停了下来,只有这间房还有少许的生活痕迹。
铁艺花窗透着零碎的光线,爬山虎的长势遮盖了小半个窗口,陈旧的木地板上落满了灰尘,颜色暗沉,稍许划痕。公主床上还放着可爱的玩偶,靠窗的梳妆台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莫幽蹲在地上,斜看着地面,发现了一道浅浅的脚印,是走向梳妆台的。莫幽也走过去看了一眼,凌乱的物品包括梳子,香水,首饰盒,发呆,珍珠胸针等等。
“你们看这个”苏钱走到莫幽身边,她敏锐的发现梳妆台左侧有个抽屉上了锁。
莫幽蹲下身子看,也注意到了这把锁显得格外干净,而且使用痕迹明显。
几个人慌忙寻找钥匙,高奚悦在翻看了床底后却突然定在了原地。
遥祁发现了她的异常,连忙拉开她,把床底掀了起来。
“我的天……”莫幽看着眼前的一切冷汗直冒。
床底用稚嫩的文字写了很多求救的话,还有很多带血的衣物,血迹已然凝固氧化,床下有个黑色的坛子,里面一堆黑色的小虫翻涌着,让人忍不住犯恶心。
“玫瑰霓萤蛾的幼虫吃肉吗?”
遥祁突然发声,显得莫名其妙的。
“不是喜食花蜜吗?”苏钱发问。
“不对,还有一些东西我们遗忘了……还有一些东西……小幽,把我给你的瓶子给我。”
“哦……好好”莫幽正思索着遥祁的话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连忙从兜里掏出小瓶子递给遥祁。
遥祁把瓶子里的东西倒进黑色的坛子里,玫瑰霓萤蛾的幼虫一瞬间逃窜出来,坛中只留下了一团肉球,血渍鲜红,生机勃勃,感觉像是刚从身上割下来的一样。
“这什么东西啊?”莫幽皱着眉,似乎不太想看。
遥祁紧皱眉头“这应该是同魂煞,很邪性的一种东西,用自己的血肉养煞气,以至于同魂同体。一般是用尸体或者动物养煞,很少有人用生人养的,因为一旦养成就会变得不人不鬼,形如走兽。”
“那顾盼盼岂不是……”莫幽一脸的担忧。
遥祁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养煞所需要风水条件这里并不符合。顾盼盼身上也并没有煞气很重的样子,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被吸干了精气。刚刚那些幼虫也似乎在进食。这种行为看起来很像……供养?”
“那这个同魂煞有可能是为了供养什么东西而存在的吗?玫瑰霓萤蛾的母体,或者……”苏钱眼睛一亮。
众人异口同声答到“七色玫瑰”
“嗯,有这个可能,而且说明七色玫瑰所处的地方离我们不远。”遥祁点头,随即他抬起坛子,从坛下拿到了钥匙递给莫幽。
“同魂同体,那是不是说明顾盼盼还活着啊?”莫幽一脸希冀。
遥祁点头“按常理来说是这么回事。”
“欧耶”莫幽朝苏钱比了个耶。
苏钱无奈的笑笑回应。
莫幽快速打开抽屉,里面有一本破旧的本子,还有一条手帕。但是手帕上的两个字让莫幽眉心猛跳。
——乔薇
莫幽把本子拿出来,从上面凌乱的字迹里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孩子的日记本。
4月23日
晴
爸爸给妈妈种了好多花花,红红的像妈妈一样漂亮,爸爸说这种花叫玫瑰。妈妈笑的好开心啊,我希望妈妈一直都那么开心。
5月11日
晴
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满脸的不开心,他打妈妈,他还打乔静阿姨,乔静阿姨对我最好了,妈妈对我也好,爸爸很坏,爸爸身上有怪兽。但是爸爸晚上道歉了,他说会给妈妈种好多好多玫瑰花,我相信爸爸会变好的。
6月20日
阴
爸爸不在家,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久之后才回来。妈妈精神越来越不好了,她吃不下饭,总是吐,晚上会坐在窗前流小珍珠,盼盼希望妈妈快乐。
7月2日
晴
妈妈说乔静阿姨要生小宝宝了,她说我以后就有好朋友了,我好开心啊。爸爸一直没回家,我也想爸爸。
9月25日
阴
天气越来越冷了,玫瑰花都变得黄黄的,不好看了。妈妈说李伯伯走了,说他被冬天的雪精灵带走了,我知道雪精灵,白白的,亮晶晶的,很漂亮,但是她很坏,带走了好多爱我的阿姨和伯伯。
4月18
晴
家里多了一个小宝宝,小小的,乔静阿姨让我叫她薇儿妹妹。可是我不开心,因为妈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乔静阿姨不让我看妈妈。我记得妹妹来之前的那一晚,妈妈一直痛苦的叫,我知道妈妈不开心。所以我也不开心。
5月26
晴
玫瑰花开了,爸爸回来了,爸爸还把哥哥带回来了。哥哥之前一直在外面上学,我好久没见他了,开心。
6月19日
晴
爸爸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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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关在那个白色的房间里,爸爸似乎不爱我了。他眼里只有他养的花。爸爸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外面寄一些东西,他说那些是研究材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我问是不是比盼盼还重要,他说是的。不开心。
7月12日
阴
爸爸越来越奇怪了,爸爸身上有怪兽。爸爸总是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回来之后身上的怪兽就大一点,他打妈妈,他不是爸爸。
7月20日
阴
我今天过生日。哥哥不见了。我前几天还在跟哥哥玩,我要过生日了,哥哥说要给我买全世界最好最好的礼物,可是今天他没来。我一问,爸爸就凶我,爸爸坏。
8月12日
晴
玫瑰花里多了好多亮亮的小虫子,爸爸说这是玫瑰花的好朋友,他让我跟这些小虫子玩。王伯伯说爸爸做了一件好事,大大的好事,好像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爸爸了,我也应该喜欢爸爸,但是他打妈妈。盼盼不知道该不该喜欢。
10月23日
晴
玫瑰好漂亮啊,我好像好久没有看到黄黄的玫瑰了,雪精灵似乎不愿意过来了,妈妈说今年雪精灵不会来了。
12月15日
阴
每个人都有怪兽,王伯伯好像变了,他打王姐姐,王姐姐对我好,但是她身上总是有好多伤口,很丑,但我知道她疼。
2月18
晴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睡觉了,妈妈总在我床边流泪。我好像看到了天使,我经常看到楼下玫瑰田里人影绰绰,又好像看到了恶魔,我总觉得迷糊之间天地变成了红色,我不爱走动了,也没什么胃口,但我知道妈妈担心我,所以我尽量喝药,那药很苦。我也发现我手上多了很多伤口,但我不觉得疼。
6月24日
薇儿妹妹走了,也好,但是乔静阿姨抱着我痛哭,我让她走,她不愿意。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有两个母亲。
妈妈说外面的人都疯了,他们做了很多肮脏的事,妈妈说不想让我听,让我乖乖的睡觉,妈妈说她会一直陪着我。
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我好像看到了黑压压的恶魔,它们披着金光闪闪的佛光,受人敬仰,但是背后却伸出细长的食管,拼命汲取供养人身上所剩不多的灵魂。
“斯……”莫幽倒吸了一口凉气“乔薇是顾家的孩子吗?”
“那顾盼盼有没有可能是乔家的女儿?”苏钱也是一脸的严肃。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交换女儿?”
“会不会是为顾家留一个血脉”高奚悦忍不住开口。
“算了算了,我们先上阁楼看看吧,这个晚点思考。等下时间要到了。”莫幽有些焦急。
“好”遥祁点头后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43.不死人
阁楼只有一个入口,从颓旧的铁梯往上延伸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看着很厚实,挂满了蜘蛛网,似乎很久很久没人去过上面了。
遥祁试探的往上推了一下,灰尘忽的往下一落,众人纷纷掩面,被呛得直咳嗽。
“怎么样”莫幽艰难的往上看了一眼遥祁。
“打不开”
莫幽的手臂陡然升起一阵寒意,又是鸡皮疙瘩。
“糟了,我们快下去,虫潮要来了”
众人纷纷朝楼下冲去,莫幽等人算是用尽了生平最快的速度逃生,不过好在玫瑰霓萤蛾的幼虫并不攻击他们,只是密密麻麻有些恶心。
莫幽忍住不适跳入木桶里,水温有些凉了,但是散发着阵阵异香,接触到皮肤的地方有些灼热。
苏钱等人已经走出了古堡,她们把房门关上只留下一条缝。
遥祁出去的时候把乔安宇吓了一跳“你怎么在里面?”遥祁来不及回复就躲进了花丛。
苏钱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情况,连忙打开大门,门外那个阿姨还连同着不少人仍然停在门口等着。
阿姨看到苏钱连忙追问“怎么了?”
苏钱焦急的说“刚刚我们听到屋里传来小幽的叫声,然后我们就冲进去看了一眼,好多虫子啊,小幽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阿姨了然的笑了笑,伸手拍向苏钱的后背“小姑娘,没事的,我陪你去看看。”
阿姨走到古堡门口的时候莫幽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走了出来。阿姨有些不解“这丫头……”
莫幽连忙解释“刚刚好多虫子,我都快吓死了,赶紧穿衣服跑了出来,我发现虫子都怕这个水,所以我就把衣服弄湿了”
说完莫幽还露出来一个无害又单纯的傻笑 。
阿姨了然的点点头“你泡了多久,有半个小时吧?”
“我从你离开的时候就一直泡,那个水温热乎乎的,我都快睡着了呢。刚刚才出来,没仔细看时间。”
阿姨满意的点点头“行,好孩子。你以后叫我梅姨吧,我晚上就带你回家。”
“好的好的”莫幽羞涩的挠挠头,只看样子还真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把自己当成人家准儿媳了。
看梅姨走远,苏钱连忙将身上的外套给莫幽披上“玩够啦?小心感冒了。”
“好啦,不过……”莫幽担忧的看了一眼乔安宇。
本应该明媚的少年,此时眉眼间多了几分忧郁。乔安宇身上的红痕还没完全消退,眼尾也因为睡眠不足多了些黑印子。
希望他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吧……
莫幽等人回到顾老的院子里天色已经有点黑了,众人疲惫的坐在院子里,一人捧着一杯热茶。
“我最近很不舒服”高奚悦脸色苍白,语调也很颓废。
“是的,最近总有种生理周期紊乱的感觉,吃饭不规律,休息不规律,总觉得疲乏无力。我们要快点结束一切离开这里了”莫幽神情严肃。
“嗯,现在我们只要救出顾盼盼就能知道乔静阿姨的下落了。”苏钱望着房檐下一只玫瑰霓萤蛾的尸体怔愣出神。
入夜,这边的天空是深蓝色的,能看到浅浅的白云形状,但是看不到星星,只有一闪一闪的玫瑰霓萤蛾在上空飞行。
莫幽吃完晚饭后就洗漱了一番,小裙子加丸子头,一身乖乖女的打扮。梅姨过来接人的时候是越看越满意。
“梅姨,你认识这些小虫子吗?”莫幽忍不住发问。
“哈哈哈,我认识啊,你泡花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小虫子,他们是花神的手下,也是桃花源的守护神。我们都叫它‘仙子’,它还是药呢,我们这边只要有人生病了就吃它,保准药到病除。”
“真的啊?”莫幽扭头看了苏钱一眼。
“我这个年纪还能骗你不成”梅姨撇了一眼莫幽继续道“这可是好东西呢,你在外面肯定都没见过,也只有我们这里有,说它是长生不老药都不算骗人。老天有眼吧,当年的疫病就是‘仙子’救的我们。”
“我肯定信啊”莫幽连忙搭话“我以后就是桃花源的人了,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梅姨满意的点头“实话跟你们说吧,之前桃花源经历了很严重的天灾人祸,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当时我年纪还小,眼睁睁看着我的父母满手脓疮,饿的全身凑不出二两肉,活生生被一头野猪吃了。我就躲在地窖里,那个地窖只有拳头那么大的一个小窗口,野猪进不来,我也出不去。我当时觉得自己要死了,身上一直有虫在爬,一睁眼就是父母流着血的双眼,满脸都是不甘。整天浑浑噩噩的一直做梦,一直出现幻觉。”
梅姨打了一个哆嗦,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外面黑漆漆的世界里突然多了一些发着光小虫子,它们可美了。外面的天空红红的,有时候是橘红色的光,玫瑰开始大片大片的盛开,我当时很饿饿的只能捡拾掉入地窖里的虫子吃。玫瑰藤蔓冲破了地窖的铁门,我自由了,我不仅自由了,我身上的伤口,脓疮全都好了,是‘仙子’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嗯”莫幽等人默默点头迎合。
“我跟你们说啊,那种痛苦的日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我要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
莫幽抬头看着满脸皱纹的梅姨,虽然她神色如常,但是莫幽却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意。
梅姨的家是一个普通的小院,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院子里没有几盏灯,显得有些昏暗,只两边的侧屋里有一扇窗户投着微弱的光。
梅姨打开房门,莫幽最先进去,黑洞洞的屋子里有一种异香,莫幽下意识捂住手链,她对这个味道可太熟悉了。
一张简简单单的木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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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他留着长发,发间夹杂着不少白发,皮肤倒是紧致,五官硬朗,但是双目无神,面颊凹陷,看着像是没了生气的残破娃娃。
那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莫幽,神色如旧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出现情绪波动了,有种心死的颓败感。
“枫儿,我给你找的新娘子,你看看好不好,我和顾老商量了,明天就是好日子,我送你们入洞房好不好?”
“滚”莒夜枫冷冰冰的声音兀的出现在房屋里,梅姨神情也变得凌厉,说着就往前走了一步。
莫幽细看之下发现梅姨似乎正拿着针管一样的东西想注射给莒夜枫。
她连忙上前插话“莒夜枫大哥是吧,我觉得挺满意的,我从小就喜欢这种冷冰冰的男人,很有男子气概”
莫幽冲着梅姨胡言乱语,梅姨下意识收起了手里的东西,她看莫幽满意也笑了笑“好好,这孩子就这个脾气,你喜欢最好,那我给你们倒杯水,你们年轻人聊聊”
“好好”莫幽一边答应着一边不着痕迹的插到两人中间,拉开莒夜枫和梅姨俩人之间的距离。
梅姨离开后,莒夜枫神色柔和了一些“走吧,我不娶”
“你以为我就那么喜欢你啊?你不娶,我还懒得嫁呢!”莫幽气的七窍生烟。
高奚悦打趣的看着莫幽,那憋笑的嘴撅的都快可以挂一个茶杯了。
莫幽忍无可忍给了她屁股一巴掌。
“我活不了几天了”
“嗯?”莫幽一噎“别……别那么悲观吗,梅姨不是说这个虫子可以治百病吗?”
莒夜枫抬头看向莫幽,他的瞳孔边缘有些暗紫色的光晕,看起来很魅惑“那你知道这些虫子是怎么来的吗?”
莫幽一愣“不……不知道”
“你们都是外地人吧,我劝你们早点离开”
“不是,你把话说清楚,那些虫子怎么来的?”
“你们有没有见过不死人”
莫幽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想到了清远河里上新闻的那个人,还有刘爷爷说的,不腐不败的尸体。
莒夜枫叹了口气“成虫在完成□□之后会把虫卵注入活人的皮肤内部。虫卵在孵化之前会在宿主的身体内休眠长达两个月左右,这两个月他们会不断释放酸性物质和粘液保持宿主皮肤的弹性和活性,其实内部早就被腐蚀一空,只剩下一层皮了。待到温度适宜环境适宜,它们会破‘壳’而出。我想你们大概去过玫瑰园了吧,那黑虫就是成虫的幼体。”
莫幽腿一软瘫倒在窗边,身上寒毛直竖。
“你是说……”遥祁忍不住开口。
“对!玫瑰园地底有个巨大的尸堡。”
莒夜枫沉默了几秒钟后继续开口“尸堡里绝大多数的尸体,都是他们送过去的……新娘。为的就是供养这些虫子,以及……”
脚步声突然响起,莒夜枫不再说话。
44.溶洞
梅姨端着热茶进屋,莫幽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温声细语的接过梅姨手里的托盘“梅姨,我来吧”
梅姨笑着“好好,你们聊的咋样啊?”
“满意,我特别满意,不过还是有些私人问题,您在场我不太好意思说”
梅姨看着莫幽小女儿家娇羞的样子,笑的一脸了然“行,我这就走,你们聊好了就来叫我,我就在隔壁房。”
“好的,谢谢梅姨”
待梅姨离开后,莒夜枫不解的看向莫幽“你不怕?”
莫幽有些不解,不是说他疯了吗?感觉挺正常的啊。
莫幽往床边一坐“我怎么不怕,我怕死了,但是我要救人,我不能因为怕就白来一趟吧。而且遥祁哥说只有我能救你们。”
当然不止莫幽,苏钱和高奚悦从刚刚听到莒夜枫说的那些话就一脸惨白的呆愣在原地,看来也是吓得不轻。
莒夜枫听到莫幽的话,眸中恢复了一丝神采“你说……你能救我们?”
“嗯”莫幽点点头“前提是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只有理清了事情的发展过程,才知道怎么解决。”
莒夜枫看着莫幽尚显稚嫩的脸,明显有些不信任,但是也没有别的希望了,他认命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玫瑰园的往事吗?顾家的小女儿顾盼盼在哪里?七色玫瑰在哪里?”
莒夜枫抬头看了看窗外“当年,顾家安秘密在古堡下做人体实验,古堡下连接着居民用水,导致梦庄瘟疫频发。有太多的人死去,有太多的人受折磨了。瘟疫之后梦庄突然出现了这种虫子,他们疯狂在尸体上繁衍壮大,竟然也带来了治愈百病的奇效。所有幸存者重振旗鼓后到玫瑰园想要报仇,谁知顾家安说他研制出了长生不老药,众人应该感谢他,众人当然不信,他们把顾家安捆绑起来投入水里,然后抓了顾盼盼。顾家安在死前说了送新娘的步骤。还说了顾盼盼是养料,不能轻易的动她。”
“当时的顾盼盼已经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众人也没折磨她,只是把她安置在古堡里,不管她。后面这些小虫子开始大规模的死亡,玫瑰园的玫瑰也逐渐枯萎,疫病再次席卷梦庄,之前的痛苦众人都还历历在目。所以他们决定采用顾家安说的办法,疫病结束了。时间久了他们也发现自己确实延缓了衰老,从哪之后一种名叫贪念的疾病飞速的在镇民之中蔓延。从最开始的两年一次祭祀,到一年一次,再到几个月一次,最后到现在的只要有看不惯的人就举行仪式,不论时间地点,草菅人命。”
莫幽听着莒夜枫说的话,几次张了张嘴,但是说不出话。只剩无声的叹息。
“呵呵”莒夜枫冷不丁的发出一声冷笑“他们以为长生不老了,真的可笑,他们这些人永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个濒死的梦庄人都那么痛苦,都叫嚷着想要离开。但是他们却说我们得了癔症疯言疯语,真的可笑。”
“为什么?”莫幽忍不住发问。
莒夜枫扭头和莫幽对视,那瞳孔里的暗紫色光晕近距离看看更加的妩媚了。
“因为濒死的人才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什么样的世界?”
“呵呵”莒夜枫古怪的笑着“暗无天日,橘红色的天空,遮天蔽日的虫子……”
泥马!莫幽忍不住心底暗骂了一声,她的小臂和大腿因为冷颤忍不住痉挛了一下。
“你仔细想想,当初顾家安做研究的时候是不是都在玫瑰园,他出去过吗?”遥祁走过来询问。
莒夜枫低头“没有”
莫幽不解的看向遥祁。
“这样一来,说明玫瑰园有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地下,你们俩不用假结婚。毕竟水面战斗我们不占优势,真出个好歹,我也不好交代。”
“对哦”
莒夜枫看着傻愣愣的莫幽,释然一笑“你们走吧,希望你们成功”
“你……”莫幽有些担忧的看向他“你在这里好好养病,等我们结束之后,我们会把你带到医院给你治疗,你肯定会好的。”
“外面吗?”莒夜枫嘴角轻微勾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可以看的出来真的很好看。想来他曾经也是个明媚又阳光的孩子。
“谢谢你”
待莫幽等人出去后,莒夜枫突然剧烈的咳嗽,他低头看了看手,一摊粘稠的血肉。
梅姨走到屋里,看到莒夜枫手上的血渍,厌恶的给他扔了一张手帕“那小丫头答应了哈,明天你就给我收拾收拾去拜堂,真是没用的东西。”
莒夜枫鼻尖轻微的冷哼了一声“娘,我真的是你儿子吗?”
梅姨冷笑了一声“我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
莒夜枫释然的笑了,他一偏头瘫倒在床上。梅姨有些担忧,他可不能死。
梅姨急忙往前走了几步,拿出针管就要往莒夜枫身上扎。莒夜枫猛地睁开眼,翻身把注射器扎到了梅姨身上。
“你……”梅姨满脸的不敢置信,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他三秒钟,忽的昏死了过去。
莒夜枫看着床头的蜡烛,伸出惨白的没有血色的手,猛地一推……
大火,浓烟,天空被映照的通红。
莫幽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后的滚滚浓烟,她想回去救人,但是被苏钱和遥祁紧紧抓着“别耍小性子,你看这个火势你回去能做什么?你救得了他吗?他这是用自己的死来制造混乱,给我们争取时间。”
“我……我……”莫幽流着眼泪,执拗的往前,似乎并不愿意放弃。
乔安宇和遥祁一左一右的架起莫幽就往玫瑰园跑,苏钱和高奚悦看着身后的火光也是满脸的不忍,但还是咬咬牙跟上了遥祁。
……
“哪里?哪里?到底在哪里?”莫幽茫然的在玫瑰园里寻找,手臂上挂满了划痕。她神情有些呆滞,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抽离出来。
遥祁猛地抓住她的手“莫小幽,你能不能振作一点,你这样找,除了伤害你自己有什么益处吗?你知道你的血有多重要吗?虽然我说话不好听,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振作起来,莒夜枫才没有白死。”
莫幽无助的蹲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她止不住的流泪“可是……他刚刚还在跟我说话,他虽然看着不健康,但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知道”苏钱蹲下身子拍了拍莫幽的肩膀“但是莒夜枫大哥他不像冲动的人,可能在他的观念里,死亡是一种解脱,你不必感到自责。如果你不振作起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莒夜枫会死……”
莫幽抽泣了几声,抬头和苏钱对视,她的目光越来越坚定“鬼面花!你说的对,我们快点找鬼面花。”
“什么是鬼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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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奚悦有些不解。
“那个照片里,有黑色花纹的玫瑰,那里肯定有机关。”
“好,我们找”遥祁点点头,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手电筒。
空气中漂浮着黑色烟灰。玫瑰底部的土壤在夜间湿度变大,黑乎乎的,质感上还有些粘稠,不少了玫瑰出现了腐败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莫幽扭头想遥祁询问。
“有可能是顾盼盼被祭祀,没有供给源的原因,土力不肥,养料不足。当年的顾家安只说了养虫子,却并没有告诉他们如何养育新的供给源。就是那个同魂煞。”
“找到了找到了”高奚悦高兴的大喊着。
莫幽急忙跑过去真的发现了一圈低矮的玫瑰灌木,上面的每一朵玫瑰都有着黑色的条纹,但其实细看之下那黑丝的细纹更像是人类的血管。
灌木周边还有一些白色的墙砖,断壁残垣,看来是被暴力砸毁的。现在已多数埋藏在玫瑰花藤里了。
莫幽突然发现昏暗的花丛里有一处地方发着亮光,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看到了一个破旧的铁盖子,铁盖子因为长时间的风吹雨打有部分已经被腐蚀了,露着几个小洞,不断有玫瑰霓萤蛾从洞里钻出来。
莫幽下意识想去掀盖子,发现太重了,有一半还压在土里。
遥祁走上前把琉璃瓶里的东西往盖子上滴了两滴,然后猛地把莫幽拉开走到一边。大概五秒钟之后轰隆隆的声响从铁盖子下响起来,碰的一声,巨大的虫潮把盖子掀了起来。
莫幽拍了拍头上的泥土,往地下看,里面是一条湿漉漉的阶梯,顶部有很多玫瑰霓萤蛾悬挂着,照亮了整个内部空间。
遥祁先一步下去,乔安宇紧跟着。莫幽走在中间,苏钱和高奚悦依偎着走在最后面。
里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溶洞,莫幽看着这个溶洞突然想起来在齐家见到的那个溶洞。
正恍神之际,莫幽猛地撞上一堵肉墙
“怎么了?”莫幽抬头向乔安宇询问。
“你看”
莫幽在乔安宇身后侧了侧身子,一个巨大的玫瑰图腾出现在他们的正前方,图腾前面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沙地,很多碎石,一朵极其不真实的玫瑰正盛开在碎石之上。
孤植,叶绿但有银光,花朵妖艳,杂色,有光,花柔而娟秀,姿态妩媚。
“这……真的有吗?”莫幽感觉自己瞳孔都放大了,她情不自禁的朝前走去,被遥祁拉了回来。
遥祁一把捂住莫幽的口鼻“有毒!你把琉璃瓶里的东西倒入花朵根部,快!”
“好好”莫幽伸手接过高奚悦递过来的琉璃瓶,然后捂住口鼻跑到离七色玫瑰一米左右的距离。
看着妖艳的花莫幽突然感觉腿软无力,下意识单腿跪到地上,碎石刺破了她的膝盖,她恍惚间听到了好多熟悉又焦急的声音,腕间猛地刺痛,她低头一看手链上的水晶玫瑰嵌入了她的血肉,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滴到沙土里。那朵玫瑰似是被风吹动一般开始轻微摇摆。
“快!”苏钱焦急的声音猛地在耳边炸开。
莫幽连忙拔掉瓶塞,把琉璃瓶里的液体浇在了玫瑰上。随着刺鼻的金属气味窜到鼻间,莫幽发现玫瑰变成了黑色的。
“啊啊啊啊啊……”尖叫声响起,莫幽没来得及扭头,被遥祁打横抱抬出了溶洞。
45.结局(玫瑰篇完结)
“怎么了怎么了?”莫幽焦急的向后看,苏钱的脸色惨白,高奚悦用手捂住嘴一个劲想吐,乔安宇正扶着高奚悦。
苏钱看着后方的铁皮盖子,强忍不适说道“后面后面……尸体……好多尸体……呕……”
遥祁把莫幽放下“后面有个池子,刚刚七色玫瑰变黑的时候,那个池子里浮出来好多尸体。”
“那顾盼盼呢?”莫幽下意识抓住遥祁的衣服“你们有没有看到顾盼盼,救她啊?”
遥祁沉默“她……她也在池子里”遥祁不愿回想碧绿色的池水里巨大的红盖头,以及那双那毫无生气的眼睛。
莫幽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可能啊?说好的要救她出去的……我们说好的啊……”
遥祁把莫幽拉起来语气有些生硬“我们都知道,进了这里面基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只不过我们都在自欺欺人,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这种情况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
“是啊,我们没有办法……”莫幽感觉身体有些无力,她好累啊……
突然一个硬硬的东西砸到了她的头上,她抬头往天上看,空中密密麻麻的下起了虫尸雨……
空中的玫瑰霓萤蛾在互相攻击着对方,撕咬,战斗,但更像是自杀。
“你看,起码你救了剩下的人”
莫幽看着地上玫瑰霓萤蛾的尸体沉默着,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飞快的冲进古堡,她要去阁楼。
寂静的古堡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莫幽坚定的绕着旋转楼梯往上爬,一圈,两圈,三圈……
凌厉的笑声响起,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哈哈哈哈……小姑娘,上来吧,我这有你想要的答案……上来吧……哈哈哈哈”
莫幽疯狂的打砸着阁楼入口处的那个木板,众人连忙跑过来帮忙,终于,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终于推开了木板。
莫幽最先走进去,阁楼是圆形的,层高低矮,四面环窗,从这里能清晰的看到外面轮廓鲜明的乌云,一坨坨一块块,乌云之后就是光。
阁楼堆积了很多的灰尘,靠墙的地方有不少桌子,外面起风了,年久失修的铁窗发出咔咔的声音。
莫幽看到了一个老人,她身上穿着沾满污垢的旧衣服,披头散发,她满脸的皱纹似乎预示着她年过半百,垂垂老矣。
“小姑娘,谢谢你”
莫幽看着老人一时间有些恍惚“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小姑娘,这世上没有鬼怪,恐惧只在人心。你能来到这里,我敬佩你的勇气,但人的一生终究逃不过一个贪字,你看不明白,只是因为你还小。”
“你是谁?”
“乔静”
“乔静阿姨,我们还能带你走吗?”莫幽音色微颤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小姑娘,拿得起放得下才配得上你的胆识,人各有命,你不必觉得抱歉。还有我的孩子,也拜托你照顾了。”
“你不后悔吗?”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能预想到结果那就是天命所归,如若你预想不到,那糊涂一辈子也挺好。幸福在你,痛苦也在你。你看看你的手链,七色光,琉璃瓣,你做的选择就一定对吗?但我相信你也不后悔……”
“这……那顾盼盼呢?”
乔静愣了一下,带着些许的惆怅“那孩子,是她自己选的,选了一条至纯至性的路。我身为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这里陪她。”
“小姑娘,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乔静抬头看向莫幽,莫幽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的眉眼纯净又温柔。恍惚间莫幽觉得头晕眼花,双腿一摊倒在了地上。
“再见了”
……
清脆的鸟叫声在耳边响起,莫幽感觉脑袋都要炸了,全身酸痛,骨头仿佛要散架了一样。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满地的灰尘和杂乱的实木座椅。玻璃窗有几扇已经破裂了,外面天空很蓝,晴朗无云。
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那么直观的看到外面的天空,那么真实,阳光也很温暖,热热的。
莫幽忍着身体的不适从玻璃渣中坐起来,身上多处擦伤,她看了看旁边,苏钱高奚悦等人也都躺着,莫幽连忙伸手把几人摇醒。
外面微风不燥,大片大片的玫瑰花在风中如波如浪,好不惬意。
莫幽下意识扭头看向昨晚乔静所在的地方,那里躺着一具白骨,身上的裙衫已经破烂不堪,皮肉全都腐化,在风吹雨打之下已经看不到半点踪影了。
在这具白骨正前面的窗前有个矮桌,桌子上方有个破烂的陶瓷花盆,里面的植株已经死了,只留下一截干枯的木头。
花盆破裂的地方露出了一截白骨,看大小和形状似乎是孩子的头骨。看来这个就是顾盼盼那消失的哥哥了……
莫幽等人走出古堡的大门就看到昨晚那个铁皮盖子所在的地方围满了人,他们走进一看,大批的白骨从洞里抬出来,有人旁观,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吓得呕吐不止……
“儿啊,是他们说把你送去享福的,我才这样做的啊,怪娘糊涂啊,虽然你是丫头片子,但是娘没想害你啊……”
“好了好了,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回去吧”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壮年把痛苦流涕的妇人拉走了。
顾老在一旁组织着抬尸,他扭头看到莫幽等人明显一愣,但也只是沉默着。
“顾老,疫病的源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些水和尸体产生的病菌,我相信你也不是目不识丁的人,应该看的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吧?”遥祁开口。
顾老点了点头“我会组织火化的”
“还有长生不老的问题,你看到这些虫子了吗,他们学名玫瑰霓萤蛾,有麻醉和致幻的毒素。它们向阳而生,喜欢阳光,因为阳光可以帮他们繁衍制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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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会为了和你们争夺阳光从而制造虚假的太阳,快节奏的日升日落,只会改变你们的生理周期,让你们代谢加快,不得不承认你们很有活力,伤口愈合速度极快,但是也大大缩减了你们整体的寿命时长。希望你们重视起来,好好调养。”
顾老以及周边的人几度张口辩解,最后还是没说一句话。他们也不瞎。
“啊啊啊啊”突然一个人尖叫着从洞口钻出来“有鬼,有鬼!”
顾老连忙抓住他“怎么回事?好好说。”
那人猛地咽了几口唾沫“有……有水鬼”
莫幽疑惑的向洞口望去,之间几个大汉抬出来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十七八岁少年的体型,但是全身长满了水草,皮肤棕褐色,有油膜。
顾老上前辨认“这……顾家安?”
“什么?”莫幽扭头和遥祁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
只见那个东西似乎是缺氧还是什么原因,睁着巨大的死鱼眼,疯狂摆动了几下身体就没了动静……
“这是报应”顾老嫌弃的呸了一口唾沫。
“为什么?”莫幽不解的询问。
“当年就有水鬼伤人的事情发生,他身上背的冤魂,数都数不过来呢,真是道德败坏的腌臜东西。”
“当年啊?”顾老看莫幽疑惑,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当年的事都过去了,你们走吧,明天我会找人送你们出去的,你们先去我家吧。”
“好的”莫幽应承着,走了很远之后她突然扭头问了苏钱一句“水鬼会伤人?那他为啥不阻止我们?”
“这……不知道”苏钱摇摇头。
“你还记得我们在水边见到的那个娃娃吗?上面写着顾盼盼。”
“记得”苏钱点头“你是说……”
“当年有人伤害了顾盼盼”遥祁接话。
“嗯”莫幽点点头,再扭头看向被喊打喊杀的水鬼,只剩满眼的惆怅。
……
再次踏上回程的路,莫幽觉得空气都变得香甜了。
“对了”莫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奚悦,你还记得那个图腾吗?”
“什么图腾?”高奚悦两眼茫然,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你是齐家那个图腾是吗?”
“对,你找给我看看”
高奚悦快速的从相册里扒出来之前在齐家玫瑰园下发现的八卦图以及植物图腾。
莫幽神情严肃的看了一分钟左右“你觉不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图案很像我们昨天在七色玫瑰那里看到的图腾啊?”
遥祁把头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是五珠藤,五珠,四藤。会画这个图腾的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你们从哪里看到的。”
莫幽扭头看了看苏钱“这……”
叮叮……
消息提示音响起,苏钱低头看向手机,是周言发过来的信息。
小心柳伯!小心荷花!
46.血荷
“嘎嘎——”
羽翼丰满的乌鸦似被惊动般展翅飞离树枝,腐朽的枯枝经受不住巨力“咔嚓”从尾部断了一截。
枯枝落入水中涧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月色下,水面笼罩着轻纱绸缎般的白雾,雾不浓,隐隐露出荷叶上露珠的反光,似猫眼石一般,极有层次感。
今夜是满月,月如银盘,薄云惨淡,密林中高耸古旧的子母塔昏暗肃穆,随着夜风穿堂而过,飘来阵阵银铃声。
幽怨凄婉的歌声若有似无的传来,让人辨不清方位,竹筏破开荷叶密集的水面,一盏橘黄色的花灯。
少女一身红裙,露出曼妙的腰身,额点红钿,十指葱葱,她脚腕处红绳坠着铃铛,轻纱漫舞间挑起一枝红荷,黄蕊红花,美的不可方物。
少女在竹筏上翩翩起舞,竹筏无风自动,水波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竹筏尾端连着一长串细长白嫩如藕节般的手臂。
那些手臂的主人瞪大着双眼在黑水之下,绵密的长发互相缠绕着,发白肿胀的身躯似僵硬的死鱼随波浮动。
“嘎嘎——”
乌鸦自顾自的停在竹筏的尾端,灰白的眼珠转了几转,死死的盯着那些手臂,像是盯着猎物一般。
少女停下舞步,足尖轻点了一下水面,密集的鱼群猛地从水底窜出,然后簇拥着这些陨落的少女回到冰冷的水底。
乌鸦似有不甘的绕着少女飞了几圈,终究是在那双红艳艳的眸子注视下飞向了高空。
少女侧躺在竹筏上,凄凉哀婉的歌声再次响起。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朵接一朵的盛开,薄雾散尽,水面下是一张又一张面无血色的脸……皮?
…………
清晨的露珠打湿了莫幽的裤脚,她穿着黑色的运动装面容有些冷清。
今天是乔静阿姨和顾盼盼的葬礼,乔安宇一路上抱着两个骨灰盒回来,神色憔悴的看着像是瞬间老了七八岁一样。
不过也能理解,本来高高兴兴的上路想着去接亲人,谁知道接回来的是亲人的骨灰,还是两个,这种落差感,心理再强大的人一时之间也不能接受吧。
陵园内,乔阿婆颤颤巍巍的抹着眼泪,乔安宇和乔薇跪下来烧纸钱。乔薇的事怕她接受不了,暂时还没说,只告诉了她顾盼盼是她姐姐。
莫幽扭头看了看一旁的苏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经过和周言舅舅的交谈,她们得知了这一切都是柳伯设的圈套,当年的柳齐风还是闲散的年轻道士,他无意中闯入了梦月潭结交了齐轩。齐轩把他安置到玫瑰园之后柳齐风就发现了顾家安的秘密,他走之前偷走了一本邪书,上面详细记载着如何种植七色玫瑰的全部过程,最后一页的警告却被他撕了藏在了旅人熏肉酒馆的木地板下面。
后来他听齐轩说起刘巧峰年轻时候的奇遇,辗转来到青瓷镇,在北山上遇险被齐峰救下,从此秘密帮齐峰逆天改命。
草帽河旁边的尸洞虽然已经经历了几十年风吹雨打的消磨,但是天时地利人和,是绝佳的种七色玫瑰的好地方,所以柳齐风一直秘密在洞中实验,但是他方法有误,一直没能成功,直到他突然遇到了一个小姑娘,经过了解他发现梨若是十几年前洞中童男童女的后人,体格特殊,命格也特殊,所以他蛊惑小姑娘帮他种出真的七色玫瑰。
之后柳齐风因为某些不得而知的原因突然离开了齐家,不再管后续的事情。
齐峰知道七色玫瑰的威力,无比觊觎,但柳渊学艺不精,只能放任梨若自行种植,并安排齐家的小少爷去追求梨若。梨若为了还原玫瑰园,不得不依附于齐家的权势和财力,但是她没有想到,玫瑰种成之日就是她丧命之时。
至于梨若为何执念于种植七色玫瑰,柳齐风为何突然离开齐家,包括莫乔两家古宅的秘密众人仍然一无所知。
回到莫家,莫幽切了一盘水果鬼鬼祟祟的溜到周言的房间里。
“舅舅”
周言的精神已经好很多了,此时正在床上坐着看书“小幽啊,还给我拿水果呢,对舅舅那么好啊”
周言宠溺的揉了揉莫幽的头发“来,坐坐”
莫幽抱过来一个凳子在窗边坐下,冒着星星眼的看着周言“舅舅,你跟我说说”
“说什么?”周言听着莫幽没头没尾的问题瞬间满头雾水。
“就是……就是你为什么会掉水里啊,我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对啊,我也挺想知道的”高奚悦的声音猛的从门口响起,只见她手里一个白花花的大馍,里面还夹着热乎乎的饭菜,什么土豆片,青椒鸡蛋还有豆芽,一看就是刚刚从厨房出来。
菜还没端出来呢,这家伙已经吃上了。
看的莫幽直流口水。
周言无奈的笑笑“要我说可以啊,但是你们要是被吓的晚上不敢上厕所怎么办?”
“那怎么可能啊”莫幽满脸的不屑“我可是这边有名的小霸王,从来只有我吓别人的份。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周言被莫幽豪爽的言论逗的哈哈直笑。
“行吧”周言恢复平静之后,低沉着嗓音缓慢说道“我好像看到了……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东西。”
“我当初见过齐家小少爷之后,看到了那个箱子里的东西,箱子里裹着厚厚的苔藓,湿漉漉的还长着蘑菇,里面有一个紫檀木的盒子,但是盒子里什么东西我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看到盒子的边缘有个破口,破口处的木头糟了,长着白色的霉菌,从里面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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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很多蜡油一般的物质,黏黏糊糊的。我本来想着可能有我一半的责任,所以这次的运费给减半,但是小少爷很生气,我感觉他不太好说话,正焦急着呢,突然齐峰齐老爷进来了,他把小少爷轰走,然后耐心的跟我说了报酬的事情,齐老爷比较心善吧,说只要我守口如瓶别乱说话就不追究了,我当然高兴了,道了谢就想赶回去找你们。”
“但是我还没走多远呢,突然听到了齐老爷痛苦的嚎叫声。我当时就吓坏了,赶忙回去,正好就看到齐老爷双目猩红,手里捏着几坨黏黏糊糊的东西,我离得比较近,我看到他嘴里有东西,但是看的不真切,我就连忙进屋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一转头就看到客厅里那个紫檀木盒子打开了,里面蜡油包裹着几颗珠子,像东珠一样,又白又圆又大,然后有一个破了,里面都是干瘪的虫子尸体。我当时吓坏了,我想齐老爷不会把这个东西吃了吧,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听到外面大喊遭贼了,说抓到陌生人一律打死,然后一个出来偷吃的唱曲的一个戏子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我不知道齐家丢了什么,担心牵连到我自己身上,想着赶紧逃命算了,前厅的宾客已经被赶走了,所有服务人员都浩浩荡荡的搜查客房,我趁着混乱钻着空子跑到了香魂塘,因为我想起来香魂塘和柳家是互通的,我从水底也许可以钻过去和你们汇合。”
周言喉结滚动,咽了咽吐沫,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愿回忆的事情。
“那水很凉,就算是盛夏也冰凉刺骨,水面雾气大,我看不清水底的状况,前面还好,都是浅水,但是在柳家和齐家交界的地方有一块面积不大的深水区,水比较混浊,因为水下植物多,还有石头干扰我,不得已我睁着眼睛摸索,然后我就在鱼群里看到了很多……很多白骨……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下意识的往柳家方向游动,但是不出三秒我猛地想到了这个香魂塘的设计和施工都是柳家全权负责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我越想越觉得恐怖,再加上缺氧,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我看到水下有个女人,皮肤很白,白的吓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瞪着大大的眼睛,忽的从我脚下飘过去,我太害怕了,猛地往上游,一不小心磕到了石头就昏死了过去。”
“啊!”莫幽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扭头和高奚悦对视了一眼。高奚悦咽了咽嘴里的白馍,此时也觉得如鲠在喉,不香了……
“更奇怪的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柳伯家了,在一间偏房里,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不过自从我醒来之后,我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那个女人,梦到我在水里无力的挣扎。更奇怪的是,当我把齐家的事情跟柳伯说了之后他踌躇不安,三番五次的想去齐家,但是又忍了下来。而且……我还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