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决定把老板搞破防》 1、起源 “950730-120197” 无机质的电子合成音从老旧的大黑盒子里漏了出来。这是苏联产的老广播器。 “950730/120198” 那声音依旧响着，在塞满了人类躯体的房间里，不断播放着数字代码。 “950730-120199” 整个房间中静悄悄地，但仔细聆听能够听见水滴滴落的滴答声。 “950730-120201” “到。”男孩浑身是血的站了起来，他艰难地移开自己身上一具女孩儿的尸体，那是“950730-120193”的尸体，上个月她在自己的肚子上留下了一道刀疤，这个月那道痕迹已经看不见了，可惜她也看不到自己伤口愈合的那一天了。 他是这间集体宿舍里的最后一个活着人。与其说是集体宿舍，不如说是一间关押着死囚的斗兽场。 “950730……”广播依旧循环播报着这些代码，在大概循环播放了3次后，终于有其他的声音传来了。 “0201，把手放墙上。”广播器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男孩顺从的将满是血渍的手撑在墙上，他抬手的动作有些吃力，“0193”死之前用牙齿咬烂了他左肩的肌腱，现在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着。 过了一会，一个手中拿着武器，全副武装到没有一丝缝隙露出来的家伙包围了他，他们管这家伙叫“清洁工”，他提着高压水枪，完全无视了男孩肩膀处溃烂的伤口，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 男孩一声不吭地撑着手，接受着清洁工的洗礼。这时候广播又响起来了，“我需要处理一些突发情况……清洁工，打扫完以后就上来帮忙，0201去医务室处理你自己。” 男孩无视了一旁开始清理房间的清洁工，快步走出了房间，医务室的门没有锁，显然是刚刚广播后打开的，男孩走了进去，拿起柜台上的纱布还有一些消毒水，想都没想便往伤口上浇去。 他还挺喜欢医务室的，这里干干净净总是一尘不染的白色，他很喜欢白色。广播这一次没再响了，他没等来广播的命令，只能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盯着自己小腹处被捅开的位置发呆。 那里昨天早上还在往外涌出鲜血和内脏，下午他在医务室把内脏一股脑的倒回肚子里以后，今天缝合完的身体又生龙活虎的活了下来，人类的身体就是这样奇妙。 过了一会，医务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到男孩的第一瞬间他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身后准备掏东西。 男孩没有动作，依旧坐在病床上看着他，广播没有声响，他没有权利做任何其他事情。 “你叫什么？”这个头顶没有毛发的男人看着眼前同样头顶没有头发的男孩，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950730-120201”男孩回答道。 “……戴安娜，任务已经完成，但出现了意外。”男人伸出手按住了耳朵，正在自言自语似得地说着，“有人用奥特迈耶的技术，又造出了克隆人。” “对，没错，”男人看了看面前一动不动的男孩，朝他伸出了手。“其他人呢？” “……”男孩没有说话，呆呆地坐着。 “01？”男人再了解这个代码不过，他叫出了男孩的代号。男孩像是开启了密码一般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到。”男孩回答道。 “你的兄弟姐妹们在哪？”他知道奥特迈耶不会只单单留下一个实验体，他们都是成群结伙的生活。 “在清理间。”男孩平淡地朝着医务室外面指了指。 “跟我来，01。”男人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男孩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他们经过了刚刚的监狱，此时清洁工已经不知所踪，现场的血迹已经清洗完毕，整个监狱里只留下了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男人带着他走到了清理间，这些年轻孩子的尸体全都如同垃圾碎屑一般抛弃在这里，用黑色的塑料袋包裹起来，等待着送入焚化炉。但男人知道不会有人来处理他们了，就在十几分钟之前清洁工已经死在了他手上。 男孩看着这些残破的尸体没有任何情绪，他们的伤口有的是自己造成的，有的不是，但正因为他们的死自己才能站在这里。 “戴安娜，出现了更多意外，这个设施并不是培养克隆人的。”男人在看到清理间后便明白了这个设施究竟是作何用处，他看向旁边没有任何举动直直站着的男孩，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个更加凄惨没有自我意识的自己。 “我现在立刻过来。”戴安娜在语音里留下了一句话以后便挂断了通讯。 “01，清洁工已经死了。” 男孩终于有所反应，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男人，似乎在分析男人的话的真伪。 “上面的人全都死了。”男孩看着男人的眼睛，抛出了一句让男人震惊的话，“我看到了，你杀了他们。” “……你怎么看到的？”男人有些疑惑，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枪。 “我看到了你的记忆。”男孩盯着他的眼睛，对于他的问题感到非常困惑，男人的脑海中一股莫须有的记忆凭空出，他立刻向后倒退几步。“停下，你在篡改我的记忆？” “我翻阅它。”男孩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有些无辜的不再看着男人，那段凭空出现的记忆又消失了，紧接着男孩的身上开始凭空出现各种伤痕，枪伤、砍伤，瞬间男孩变成了一个血人。 男人从来没见过这样诡异的情况，男孩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尽管伤口越来越多，他只能虚弱的靠在一旁的墙上。“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男孩看着男人，没有说话，男人意识到或许男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好在这时候戴安娜已经赶来了这边，当看到男人面前的男孩时她吓坏了。 “47，怎么回事，这个男孩是……” “有人用奥特迈耶的技术培养了一批克隆人，我细算了一下大概有整整100人。”男人指着一旁清理间的尸体，“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今天是毕业日。”男孩开口说道，他的话瞬间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毕业日？”戴安娜的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广播说的，今天我们中只有一个人能毕业。”男孩指了指每个房间都安着的广播，男人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广播室里利用消防栓爆炸杀掉的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广播的幕后使用者。 “你们要争斗，用尽你们学过的一切，活下来的就是最优秀的毕业生。”男孩惟妙惟俏地模仿出一段俄式口音的英语，男人终于知道这些尸体都是怎么形成的了。 “所以这里是一间‘斗兽场’他把你们关在这里让你们自相残杀。”戴安娜说出了这个难以让人接受的真相，“你们还全都是孩子。” “我们是工具。”男孩冷淡地反驳道，“我们被造出的目的是成为一个合格的工具。” “……47，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戴安娜看着男孩身上的血渍，那些细小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的身体……很不正常。” “或许掌握奥特迈耶技术的家伙往这些克隆人的基因里添加了一些别的东西。”戴安娜蹲下身，她动作尽量温柔的牵起男孩的手，“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男孩盯着她的眼睛，戴安娜抬起他的手腕，看着他位于小臂上一道被子弹贯穿的伤痕，没有子弹残留，甚至没有火药残留，只有烧焦的肌肉组织在提醒她这是一处被0.45mm直径子弹击穿而过的伤痕。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47开口了，“这个枪伤，是我刺杀驻梵蒂冈大使时被巴黎警督留下来的。”他蹲下身来，掀起男孩被血染红的衣兜，“这个刀伤是我刺杀李洪时留下来的，他的身上都是我曾经的伤口。” “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孩子？”戴安娜注视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作为ica里特工47的幕僚长，他的经理人，她自然知道一些有关ica幕后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包括一些拥有非人力量的特工。 男孩看了看面前温和地看着他的女人，他知道这外面的所有人都死了。他们克隆人被规定了只能通过报id来发布命令，现在知道他id的人只剩下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没有头发的的高大男人了。 见男孩没有理自己，戴安娜有些疑惑，但她很快意识到男孩正看着47，似乎在等着47的命令一般直直站着。 “……01，汇报你的身体状况。”47接收到了戴安娜的意图，他看向男孩说到。“告诉我你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身体状态良好，我能够看到和我对视以及接触的人的记忆，并且获得他记忆里的一切能力和伤口。” “……这真的是人类……”戴安娜有些难以置信，她注意到房间里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摞基因克隆人的资料，墙上也整齐的排列着这些克隆人的大头照片。 “代号：长生，由李洪的侄子赞助的，为了复兴三合会而研究的克隆人计划，他们获得了一批拥有超级能力的超人类的基因，他们称之为变种人，和当时法国外籍军团的五人众基因结合诞生出的一批新克隆人。”戴安娜翻阅着桌子上的文件，得出了一个令他们都无比震惊和紧张的消息。 “这些克隆人全都那些特殊能力，而这个孩子，是第12组的第2批第1个产物，120201……整个12组都拥有读取别人记忆的能力……” “他们打算利用这种方法让这些克隆人获得李洪……或者是其他几个人的记忆，让这些克隆人成为下一个五人众，也就是让李洪在克隆人的身体复活。” 47看向墙上铺满的克隆人照片，这些都是这个机构里诞生的克隆人，47指着照片问到，“上面的人，你全都认识吗？” “嗯。”01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们全部都被我杀了。” 戴安娜认为这句话并不应该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她动了恻隐之心，但47并不是那种感性的杀手，他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了01的眉心，男孩淡然地站着，眼睛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47，或许我们没有必要这样做。”戴安娜终究无法看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我们的目标已经确认击杀了。” 47举着枪的手僵持了一会，最后他放了下来，“我们怎么处理他？” 戴安娜看了看面无表情的47，又看了看同样面无表情的01，一大一小两个光头看起来颇有父子相，再加上他们身上的基因或许确实是出自同一人，侧面来讲他们俩真的有血缘关系。 “考虑考虑收养一个孩子，怎么样？47。”戴安娜真心的建议道，“他就像是过去的你。” “ica的金牌特工，这并不合适。”47看着01，看着男孩黑黝黝的眼眸不知为何没有感情波动的内心泛起一丝涟漪。 “ica并不是天天都有外勤任务。”戴安娜反驳他。 “可以送他去宫川诺教堂，埃米利奥神父会接纳他。”47想了想继续拒绝道。 “这个孩子……有一点特殊，如果送到神父那去可能会有危险……我是说，其他人可能会有危险。”戴安娜可没有遗忘刚刚清理间的尸体，这样一个已经被培养成型的杀手想要再回到平凡的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 “……01，收拾一下，我们离开这里。”或许是同病相怜，又或者是因为任务里并没有这个孩子，47放弃了辩解，将□□收进衣袋里。 戴安娜看了看男孩，走到门边向男孩招了招手。 男孩抬起头凝视了一会面前的女人，他跟着戴安娜推开门走了出去，临走前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生活的集体宿舍，随后不再回头跟着47的脚步离开了地下研究所。 2、第一任务 ica全称theinternationalcontractagency，意思是国际合同代理处，单从名字上看，似乎是一家代理合同的跨国中介机构，实际上ica所代理的并非普通合同。如组织标志上的拉丁语“mercesletifer”所言，ica所做的多是“致命交易”。 而47目前作为一个“代理人”受雇于ica，戴安娜·伯恩伍德是他的“处理者”。 ica的金牌“代理人”要收养一个小克隆人。这件事在ica并不是小事，戴安娜的劝说并没有效果，ica的上层为01安排了一场测试，如果成功，01将留在47身边，作为秘密探员，为ica处理一些成年人难以接触的隐患。如果失败，01将直接被送走处理，至于处理的方式，戴安娜和47都心知肚明。 01习惯了听从指挥行动，47将他带到了cia藏匿于格陵兰岛中的训练基地，这里是专门训练和测试新晋特工的地方。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你只需要在模拟训练中，在不被人发现并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的情况下，杀死任务目标。”戴安娜温声细语地向01解释道。 “你的第一个任务最初发生在澳大利亚的悉尼。你的目标是被称为“麻雀”的卡尔文·里特，大师级的雇佣窃贼，专门窃取稀有又昂贵的艺术品。 我们的特工非常聪明地借由一次社交聚会渗透了里特的私人游艇，很谨慎地消除了他且没有被任何来宾察觉。而你现在也需要这么做。同时不需要担心训练中的人员。所有武器都是仿造的。” 作为“处理人”和“经理人”的戴安娜·伯恩伍德对ica的每一次契约都了如指掌，她详细的向面前的男孩介绍一切能够帮助他的信息。 01静静的听着，等着戴安娜介绍完，他抬起头看了一眼47和旁边等着看笑话的训练负责人埃里希·索德斯。47才发现他正在等着自己的命令，于是他向男孩点了点头说道：“去完成任务。” “好的。”01走向已经搭建好的轮船，身材过于矮小的他走向轮船的样子都显得分外瘦弱，一旁的埃里希·索德斯发出嗤笑声。 “特工47，你开始办孤儿院了？”他的语气中透露着对47满满的恶意。“还是说看到这样一个小秃子让你回忆起什么悲惨的童年了？” 47没有理他，他和戴安娜一起看着01远去的背影，神情自若。 01穿着戴安娜为他准备的儿童西装，走到轮船进出客人的安检口，两名门卫正站在前面，阻拦一切可能会闯入的可疑人员。 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可没办法用什么正当借口直面闯进去。01观察了一会四周，发现了在轮船不远处，模拟码头上一个清洁工正提着塑料桶朝工具间走去。 他跟了上去，那个清洁工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正尾随着一个孩子。 清洁工推开一扇铁门走了进去，门刚关好，一个小男孩从门缝挤了进来，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清洁工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他将小男孩抱了起来，放在地上，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问道："小朋友，你怎么在这，是在找爸妈吗？" 男孩没有理会他，伸出手指着铁门。 男孩的手指指向工具间的杂物，有的是一堆破衣烂衫、还有一套清洗杂物的工具。 “不好意思这里不能让你过去。”清洁工严厉地制止道，男孩像是听懂了一般向后退了退，这时候那些清洁工具不知怎么回事倒在了地上。 清洁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连忙跑了过去开始收拾，他的表情有些焦急，虽然背对着男孩收拾东西，但嘴上还是不屈不挠地说着：“你不能呆在这，快出去。” 下一秒，男人的头以一个扭曲的状态转了过来，他的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工具间的柜子还打开着，01熟练地将比自己高大数倍的男人拖起来，塞进柜子里关上柜门，动作一气呵成。 “他击杀了非任务目标。”戴安娜紧盯着监控，这些监控能够帮ica的各位考官看清任务的一切细节，击杀非任务目标显然不在加分项里。 虽然所谓的击杀目标也只不过是模拟罢了，事实上并没有真的杀死，但显然如果是真实的任务中，01已经杀死了一个和任务毫不相干的无关人士。 接下来的五分钟，01将工具间里的一切打乱，让整个现场看起来杂乱不堪，像是有人在此搏斗，然后他小心翼翼的绕回了正门，表情上带着恐惧和惊慌的走到门卫面前。 “叔叔，刚刚那边有个穿的黑黑的人在殴打那个拿着扫把的叔叔。”01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惹人怜爱，听起来惊慌极了。 “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个持枪的门卫警惕地看着他，同时将他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就是那儿，刚才我听到了打架的声音，还有喊叫声。"01指着旁边的一个角落。 "哦，你确定吗？"那个门卫有些怀疑的说道。 "真的！"01的眼睛瞪得溜圆，看上去非常的可怜。“那个那拖把的叔叔被打的一直叫救命。” "好吧，你跟我来。"门卫看着面前的孩子，觉得他应该是一个胆小怯懦的孩子，便带着他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询问："刚刚那里真的有个黑黑的人吗？" "真的，真的有。"01重复道。"叔叔，你往那看就知道了。” 门卫跟着他走到角落，看了一圈，除了满地的狼藉，没看到什么异常。 “什么都没有——”门卫刚想转过身来斥责这个乱说话的小孩，男孩指着地板上散落一地的衣服，“叔叔，你看一下地上。” 门卫弯下腰来，想捡起地上的衣服，下一秒他就以同样的姿势失去了生命，被男孩拖拽着扔进了柜中。 01捡起他掉落在地上的□□，他终于获得了一件足以致命的武器。 “击杀了第二个非任务目标。”戴安娜皱着眉，她不禁担忧起01的精神状态，ica不会需要一个无差别杀人的小杀人魔，如果再这样下去01会被销毁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接下来01的动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男孩拿着□□，熟练的换弹上膛，他快速的跑出了工具间，然后将□□别入腰带，他绕过在门口巡逻的警卫，走向轮船的后舱，这里连接工具间，并没有什么人。 男孩轻松的穿了过去，他顺着后舱的台阶爬上了船舱内，一楼的甲板上都是一些参加聚会的客人，男孩的存在显得异常突兀，不过他没有就这样唐突的走上楼，他抓着旁边一个女士的裙摆，小声的对她说道：“姐姐，我和妈妈迷路了，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一下妈妈。” 没有人会拒绝一个孩子这样的央求，这是一个可爱的天使一般的小男孩，而且还是一个长相精致漂亮的男孩，女士很快答应他跟他一起去找妈妈。 "你的妈妈呢？"女士问道。 "她说她去上厕所了，让我一个人玩一会，姐姐能陪我在甲板上等她吗？"01问道。 女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 "太好了。"01高兴地抱住女士的腿，撒娇似的说道，“谢谢姐姐。” 01听着周围宾客谈论的内容收集了关于目标的信息，现在目标似乎就在酒吧里。 他看向女士，问道："我们能到那个房间里去吗？" 女士点了点头，带着01朝着女士所指的方向走去。 男孩看着女士，眼睛眯了眯，这个房间正对着舞池，舞厅的正中有一块大玻璃幕墙，玻璃窗外是海浪的声音，舞池的中央任务目标正喝着酒和周围的女伴聊着天。值得注意的是，这是一扇单面镜。 “姐姐，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刚刚看到我的妈妈了。”01拉扯了一下女人的衣摆，“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哦。” 女士微笑着看着男孩，她感受着他幼稚的行径，不由地笑了出来。 01飞奔到舞厅内部，在人群中寻找着目标的踪迹。他看到一张大桌子的中央，目标正坐在那里，桌子上面还放着一杯酒和一个果盘。01想都没想，便走了上去。 “你是谁？”任务目标异常警惕，他看向男孩的眼神带着些审视，01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谨慎又看起来非常胆小的说道：“刚刚有个姐姐让我来告诉你，她说她知道你即将转手的东西，她很感兴趣，想私下和你谈谈价钱。”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他可没这这艘船上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她真的这么说了？” "嗯嗯。"01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样子，看的任务目标更为警惕起来，他看着男孩，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目的。 男人站起身来，对01说道："她在哪。" “她在那。”男孩指了指那边的窗户，从这边可以看到窗户对面一个女人正在那边站着，男人将信将疑地正要走过去，却被男孩一把拉住了，“那位姐姐说，她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见面，她说她知道一个你和她都能完成交易的地方。” “在哪？” “就在轮船最顶层的甲板，先生，她说你把东西都放在那了。”男孩小声说道，“我……我传完话了……我，我可以走吗？” 任务目标点了点头，男孩立刻转身，准备离开甲板。 "慢着！"男人突然叫住了他。 01停下脚步，回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怎么了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让他跟着你”，任务目标指着自己身边的警卫，警卫走了上来，01点了点头，他示意警卫跟着他走，在众目睽睽之下警卫跟着他走出了轮船，男孩带着他来到之前的工具间，用同样的方式解决了他。 最后男孩走到离轮船异常遥远的模拟码头，拿出刚刚从警卫手中抢来的枪，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顶楼甲板的全部视野。他爬上了摆在一旁用来卸货的叉车，将警卫的尸体摆在上面，尸体的手因为重力压在了叉车的前进键上，叉车缓缓的向前开动。 此刻任务目标正焦虑的站在甲板上，刚刚那个男孩说的一切都正确，他不得不相信真的有人盯上了他放在顶楼甲板的东西，只不过这个家伙还没有出现。 不远的地方传来机器的轰鸣声，他下意识的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下一秒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头，他眼神迷茫的看了一眼远处，他失去生命之前的最后一幕，是一辆正在缓缓驶来的叉车，显然机器的轰鸣声盖住了其他的声音，比如一声枪响。 下一刻叉车撞上了轮船，宾客们发出恐慌的惊呼，船上的警卫们正持枪靠近这个已经撞上轮船的叉车，没有人意识到顶楼的雇主已经横尸在了甲板上。 而作为凶手的男孩，正趁着众人注意力全在叉车上时，悠哉地走到了交付任务的地方，按下了交付任务的按钮。 红色警报声响起，宣布了任务正式结束。01淡定地看着戴安娜和47从隐藏房间里走出来，这时候ica的考官们已经给01一个合理的考分了。 戴安娜叹了口气，“你通过了，恭喜你01。”这场测验有惊无险，考官虽然对男孩杀死了3个非任务目标的行为颇有微词，但男孩出色的射击水准和在船上表演的表现都让人眼前一亮，一个懂得伪装自己，善于使用自己优势的杀手，ica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有水平的执行人。 01朝着戴安娜点了点头，随即47朝他走了过去，"你通过了。" 01没有说话，虽然他知道这场测试关乎他的生命，但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如何完成任务。47看了一眼男孩的表情，他就立刻知道男孩心里在想些什么了，男孩和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他们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自己拥有更丰富的感情。 “走吧，从今以后，你会被正式收养。”47朝男孩伸出手。 01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犹豫了一番，还是把手放到了47的掌心。 47握紧了男孩的手，他的手冰冷、僵硬。但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已经开始渐渐改变，47露出了一个不可察觉的笑容。 戴安娜看着两个光头之间的互动，有些感慨地朝47说道：“给他取个名字吧，47，你不可能永远都让他叫01，他还需要学习和社交。” 47看了看面前这个没什么表情的小光头，沉默了半天，最后憋出一个名字来，“瑞恩斯，瑞恩斯·里佩尔，他会成为克隆人最后的遗址（ruins）。” “遗址……”戴安娜嘴中念叨了一会，“没想到你会给他一个这样的名字……” 3、伪装计划 十二年后，弗罗里达州，迈阿密，喀琅施塔得公司。 “01，你的任务看明白了吗？”已经成为ica王牌经理人的戴安娜温和的声音从隐形耳机里传来。 今天的任务目标位于迈阿密的全球创新车赛，事实上本来这次任务只需要出动47一个人，但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带上代号01的刚刚成年的小代理人。 “看明白了，妈。”男孩略带兴奋的声音带着丝丝电流麦从耳麦里传来。 “我说过很多次……01”戴安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一次叮嘱道，“首先，在任务的时候要——” “要叫代号。”男孩接过话茬，在狙击镜前跳脱的眨眨眼。“伯恩伍德女士，我准备好了。” “……还有，我不是你的母亲。”戴安娜又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那个一言不发的小豆丁变成了现在这不让人省心的模样。“你父亲会生气的。” “他才不会。”男孩吐了吐舌头，“他估计心里偷着乐呢。” “01。”47没有情绪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目标1出现在赛车场了，你应该去目标2处了。” “收到，01准备完毕。”男孩无奈地声音从耳麦里传了过来，戴安娜有些不放心的继续说道，“虽然这样很啰嗦……但我再重复一遍任务。” “你本次的目标是用你的“能力”获取喀琅施塔得公司的核心客户情报。 我们的目标是叛逃者罗伯特与希拉·诺克斯，二人均为喀琅施塔得公司的机器人开发领头人员。 作为梦想发明家与技术革新者，罗伯特·诺克斯带领喀琅施塔得走在了技术发展领域的最前端。他同样出色的女儿希拉，不仅在金融领域卓有建树，还是一位相当狂热的赛车手，这和她火爆的脾气相匹配。 喀琅施塔得收到了来自全世界的用户追捧。然而，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家公司同时也是次时代武器科技的全球领头供应商之一。 去年，残暴的统治者仁波在臭名昭著的“东安谷事件”中动用了喀琅施塔得的无人机原型对付要求和平的反对者平民。 尽管我们并没有证据，但情报界基本认定是诺克斯作为幕后黑手正在暗中操作这件事情。 但毫无疑问的是，有了喀琅施塔得在背后撑腰，民兵势力的战斗能力将会以十倍形式增长，因此这次我们的任务便是请这对父女一起“退休”。 以上，都清楚了吗？” 戴安娜满面愁容地看着电脑屏幕，显示着01的信号图标忽亮忽暗。 “明白了，01开始行动。”直到01沉稳的声音传来，戴安娜才松了口气，一般这种声线的01基本上都已经进入状态了。 罗伯特·诺克斯在喀琅施塔得海湾中心的一楼布置了一个赛车展厅，专门用于展出自家公司的最新科技研发出的赛车引擎。但进入展厅需要完全搜身，他并不能将一切会引起注意的武器带在身上。 01将手里的布拉塞尔猎用r93狙击枪拆分塞进了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随后将手提箱藏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取出一架眼镜戴在脸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戴上了一顶宽松的鸭舌帽，刻意的将外套马甲整理的有些散乱。在准备好这一切后，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展厅赶去。 不出所料门口的警卫拦住了他，“先生，例行搜查。” 01在他们面前气喘吁吁地站好，伸出手来等着两位警卫搜身，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哦，谢天谢地，我赶上了，先生们麻烦快一点，我得赶紧进去，主管在等我，这可是我第一天入职。” 警卫有些狐疑地瞄了他一眼，手上摸索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我们公司最近在招人？” “哦，不好意思，是内招。”01故作小声的说道，“我是跑测试的那一类。” "那你赶紧吧。"两位警卫也没在意，例行搜身结束之后便放行了，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这个展厅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们不可能每一个都向主管通报。而且主管的工作量也大，他们可不敢耽误。再说，有监控录像一直盯着，能出什么事？ "好的，谢谢。"01露出笑容，转身朝着展厅里走去。走进大厅时他特地仔细的将周围的所有监控都仔细观察了一遍，随后他走到里监控最远的展示架便，取出了展示架上摆放给每一个参观者观看的展厅地图。 "看来还要花点功夫。"01低头看了看地图，喃喃自语道。 一楼只是一个普通的展厅，用于展示诺克斯的那些次时代科技，二楼的研发部门才是诺克斯真正长期呆着的地方，也是他获取任务目标的地方。 他走进展厅内部，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这里除了几辆崭新的方程式赛车，介绍赛车的涡轮引擎外就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了。 01沿着走廊缓慢走动，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展厅有很多房间，但大多数都是游客止步的地方，在没有拿到通行证之前他想进去还是有些困难，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任务。因为通行证已经自己长脚走过来了。 一个带着工牌的男人在展厅前面忙碌着，他的脖子上正明晃晃地挂着那通往工作间的通行证。 他正在检修着展厅内几台展示用发动机的外表，01凑了上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在接触到男人肩膀的一瞬间，01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托马斯先生，雅克萨先生派我来交接你的岗位。” “什么？”被唤作托马斯的男人转过身来，诧异地打量着01，“他真的这么说了？你又是谁？” “我是来帮你顶班的，”01低下头小声说道，“嘘，你的女朋友不是也来赛车场观看比赛了吗？我听说你们都快谈成了，相信我，你不能错过这次比赛，你得去陪她。”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雅克萨告诉你的？那家伙真是……哎，不过你能顶的了我的班吗？一会要是罗伯特先生的宝贝出了问题怎么办？”男人听见01精准的说出他的难言之隐，戒心顿时少了一半，不过还是将信将疑地追问道。 “你是指引擎的排气回压和催化装置的问题吗？”01几乎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男人担忧的问题，“放心，这些都是小问题，而且你看现在展厅里根本没什么人，真正来人的时候也是在比赛结束，到时候你也陪完了女朋友，再赶过来也不迟。” 男人被他的话狠狠地打动了，再确认了一会发现01确实很懂这些专业知识后，才放心的把脖子上挂着的通行证交给了他。 01攥紧了手里的通行证，一脸笑意的目送男人离开，在男人消失在视线中后，又恢复了往常没有表情的状态。 对于一个拥有读取别人记忆的超级人类来说，想知道这些情报和专业术语实在是太简单了。01熟练地拿着通行证刷卡，走向后台，这里有直达二楼的电梯，二楼便是诺克斯的研发部门。 换上工程师才能穿的制服，01正式进入了二楼的研究部门，这里至少有3个人能够在短暂的碰面后发现自己的身份，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不太妙的消息是今天诺克斯准备邀请几位重量级的嘉宾来参观他的最新研究，所以研究部门的安保等级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配，每个走廊都配备了持枪巡逻的保安。 和这些人硬来显然不再合适，01低调地在二楼转了一圈，确定了几个能够发现他身份的负责人的位置，以及诺克斯的位置。 诺克斯并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被盯上，但他深知自己的安保防御万无一失，周围两个保镖24小时贴身保护，再加上不间断巡逻的持枪保安，24小时值班的监控，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走近他。 01看了眼放在走廊宣传栏里的诺克斯杂志，悄无声息地从里面顺走了一张男人的照片。 从刚刚他读取的记忆来看，诺克斯正在研发一款全自动智能射击系统，可以依靠识别人脸来精确瞄准打击对象。01不会错过这种机会，过会诺克斯就要像几位重量级贵宾展示那台机器，在那时候混入其中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简单观察了一下那台武器的成列房，或许是对这台机器过于放心，诺克斯并没有派人看守这块地方，平时也没有其他研究人员出入，他只是借着保安一瞬间的视线盲区就偷偷的潜入进来了。 这是一台看上去像机械臂一样的装置，只不过机械手臂上架着的是一台大口径的重机枪，面前摆放的3个已经破败不堪的模拟人偶预示着这台机器的杀伤力有多么可怖。 01拿起一旁桌面上摆着的人偶a的相片，放在了机械装置负责扫描的位置，下一秒读取到照片信息的机械臂立刻瞄准了人偶a准备开火。为了不被发现，01立刻终止了程序，机械臂只能放弃目标又回归了原位。 01确认这确实是一个有效果的武器了，他从口袋里抽出那张印有诺克斯头像的杂志封面，将其放在扫描处，确认机器已经录入了扫描程序后，他将杂志悄无声息的放入口袋里。 暗杀装置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他要开始完成自己真正的任务了。 接触诺克斯并获得他记忆中所有的情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诺克斯不会轻易让别人接触他，除非是他点名要见的人。 这一次前来参观的几位贵宾，就是01的伪装目标。只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得到这几位贵宾的情报。 01站在二楼的角落里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一个计划在他脑中应运而生。 4、失败的任务 从二楼一个已经被他击晕扔进脏衣篓里的保安的记忆来看，诺克斯最重磅的一位嘉宾，和美国的内务部门有些关系，如果说有谁一定会让诺克斯赶来，那一定非这个人莫属。 他在展馆里兜兜转转，一直没找到符合条件的目标，尽管已经把一楼二楼的所有布局都排查了一遍，但依旧找不到关键的切入口。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01不得不放弃在展馆里搜寻，转而走出了展馆。 展馆的外面是一片海豚喷泉广场，巨大的铜制海豚雕像因为周围没有人观看显得异常冷清。但01没有错过海豚广场靠近港口的方向，有一个正在来回踱步的男人。 01悄悄的靠了上去，但没靠的太近，原因无他，男人身上正穿着一件标准的美式军装，胸肩上甚至佩戴着厚厚的一层军功章。 他只在旁边偷听了一小会，就满心欢喜地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目标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01没有想到，那位被诺克斯邀请的嘉宾其实对诺克斯本人怨念颇深。 这位被称为“泰德”的男人，是美国国防资金顾问，最有影响力的军方投资者之一。显然诺克斯这一次就是希望能够得到一笔来自官方的投资。 但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位“泰德”似乎曾经被诺克斯放过鸽子。 “那家伙是个天才，哼，天才，”泰德不屑地冷哼一声，“你知道天才都是什么样子吧？没有一点尊重别人的意思，上次我打算和他开个会，结果呢？他足足让我等了四个小时，然后把会议取消了。” 电话那头似乎在好言好语的劝解，似乎是泰德的某个秘书，在电话那头一翻劝阻之后，男人似乎稍微心情好了一点，但还是不屑地说道，“等我愿意的时候再说吧，等会议结束我会给你打电话。” 接着男人挂断了电话，继续沿着广场的边沿走去。 01悄悄跟了上去，他没有错过男人手里攥着的东西，那是一条雪茄，泰德有烟瘾，而现在他需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过一把瘾。 01跟在男人的身后，走到一片修建整齐的灌木丛后，这里面朝的大海，风景不错，又有灌木丛遮挡，还有什么比吹着海风抽着雪茄更惬意的事情吗？ 01没有继续向前走，他转身翻过了那片灌木丛，这片灌木丛后面正好是广场园艺师用来清理碎枝叶的地方。 “咻咻——轰动——” 巨大的发动机的声响突然从灌木丛里传了出来，泰德疑惑地向后看去，那片被灌木丛挡住的小空间里好像闪烁着什么东西。 在好奇心驱使下，泰德穿过了那片灌木丛，找到了声音的源头——一台不知道为什么启动了的碎草机。 “这个广场的负责人怎么回事。”泰德低声咒骂了一句，眼尖地看到了除草机上“stop”的按钮，在关上除草机的那一瞬间，一只带着手套的黑手捂住了他的嘴。 …… 过了约莫10分钟，01套上了那套军装，用脚踹了一下倒在一旁不省人事的泰德，他摘下之前用来遮挡视线的帽子，露出一张稚嫩的脸，以及一头光亮的脑门。 下一刻他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瓶瓶罐罐，倒出一些肉色的液体，二话不说抹在了泰德的脸上。 随着一阵空气与液体发出滋滋的声音，很快那层糊在泰德脸上的液体快速的风干，01将其撕了下来，这层液体就变成了一张已经刻录下泰德脸型的脸皮。 01又倒出了另一罐液体，抹在自己的脸和脑袋上，随后将这张脸皮精准地贴上脸，并非常准确的照着男人的发型贴上了一层地中海发贴。 不出十五分钟，他便已经变身完毕，和泰德几乎完全一样。 “这个广场的负责人怎么回事。”这是刚刚01录下来的声音，他重播了一遍，然后跟着念了一遍。 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尖锐，01顿了顿，咳嗽一声，调整了一下声调。 “这个广场的负责人怎么回事。”这一次他念出来的声音几乎完全一致了。 准备工作结束，01将泰德昏迷地身体抱起，随手扔进了塞满垃圾的碎草箱，里面都是已经碎完的杂草。他拍了拍手，确认身上完全干净，没有意思异常后，挺着胸脯走了出去。 他又一次来到了展厅，而这一次他刚走到前台，便被热情的接待了。 “门德兹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演示会将于上层举行，请您移步旁边的楼梯。”前台的接待热情地向他介绍，并双手朝着楼梯口指示着。 01，也就是“泰德”故作姿态的点了点头，这让接待有点不安，看上去这位大人物的心情不是很美好。 他跟着接待的指引径直朝着二楼走去，刚踏上二楼的台阶，门口的保安便热情地向他带路，“这边请，先生。” 跟着保安带路，01回到了他刚刚动过手脚的那间房间，那个他刚刚修改过程序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摆在正中间，旁边一位穿着白色工程师衣服的男人显然是刚刚来的，看到“泰德”的时候甚至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01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一会，便看到房间的另一头，诺克斯一脸笑意地朝着他打招呼了。 “哈！泰德！总算见到你了！你比照片里看上去还要高大！”诺克斯朝着他亲切地招手，毕竟面前这位可是他翻身的本钱，他怎么说也得小心行事。“我要给你介绍一位同样来观看这场演示的朋友。” “……嗯？”01心中隐隐约约地感到一丝不安，他本以为这场演示只有他和诺克斯两个重要人物，却没曾想诺克斯竟然胆大包天，一次性会请了多个嘉宾。 “隆重介绍一下，哥谭市韦恩集团的董事长，布鲁斯·韦恩先生。”诺克斯整理了一下衣领，他的脸曾经被方程式赛车的油门爆炸事故灼伤过，看上去有点丑陋，但不妨碍他展现现在春风满面的模样。 而跟在他身后进来了一位年轻男人，让01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我没想到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位呢，”“泰德”的声音听起来沉闷又无奈，他和眼前这位穿着俊俏的男人礼貌性地互相点头示意，“泰德·门德兹。” 01知道布鲁斯·韦恩，当然也仅限于知道，ica的重要人物知识点培训里存在过韦恩集团的名字，这个涉及方面颇广的集团为什么会对诺克斯的科技成功感兴趣。01在心中暗自记下这些情报，或许之后会有用。 “布鲁斯·韦恩，嗯……门德兹先生比我想象中还要高大一点。”布鲁斯·韦恩露出一张无可挑剔的笑脸，让周围的人都不禁心旷神怡了起来。 “我想我们都很愿意看到诺克斯为我们展现他的新技术。” “哦，当然、当然！我又得说点煽情话了！”诺克斯立刻接上了话茬子，他自信切骄傲的走到机器前，“你们都是我认识的，独具眼光和魅力的宠儿，愿意来这里参观我的展示会是我的荣幸。” “我想你们都知道的，尤其是泰德，”诺克斯意味深长地说道，“战争的概念已经过时了，这种手段太过卑鄙，无非是最糟糕的公关手段。” 这样的开场白让一旁布鲁斯·韦恩打起了一些精神，但“泰德”却不以为然，按照他提取的记忆，泰德是诺克斯需要不停讨好的金主，还不能惹的那种，他没必要对这个设备有任何的评价。 “现在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孩子和爱人的性命来交换荣耀和奖章了，泰德。”诺克斯一副我是为了我的好友着想的表情，似乎是在对泰德苦苦相劝。 “不过，喀琅施塔得对此早有准备。”诺克斯伸手向后一展，“想象一下吧，机器人将潜藏在战场的各个角落，随时等待着发动袭击。” “坚不可摧的机器人特工将克服任何困难，渗透最严密的堡垒，在关键时刻发动神鬼莫测的致命一击。 这将是这个迟钝的世界手术级别的新工具。 想象一下这样的军队：装备齐全的机器人医务人员，寻找受伤的军队和平民，将他们带到安全地带或就地治疗。 机器人飞行器在敌方领土内部瓦解敌方，具有不可思议的精确性，并且能将损耗降到最小。” 诺克斯的慷慨陈词显然让他信心倍增，但布鲁斯·韦恩和泰德·门德兹似乎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诺克斯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急切，“好了，门德兹、韦恩先生，先生们，开门见山，让我来示范给你们看吧。” 说完，诺克斯便朝着他的机器人操作台走去。 “我从这里面选出一个假人的照片，然后上传到系统的生物识别数据库中去，”他简单的操作一通后，机器人自然的抬起手臂，对准假人开始射击。“看，我的“帕拉斯”机器人，完美的士兵不是吗？” “当然，这只是一台原型机，正式版本不会需要这样麻烦的手动提供信息。”似乎是看出来旁边欲言又止的布鲁斯·韦恩的心情，诺克斯赶紧解释道。 “这是现代协调冲突中的一次关键时刻，泰德，我的机器人永远不会被敌人迷惑。” “泰德”看上去有了些兴趣，他绕过一旁的男人，走到机器人面前观赏了一会。见他感兴趣，诺克斯更加喜出望外，他急忙继续说道，“来吧，你只需要中旁边拿一张照片，扫描一下，绝对安全。” 说罢，为了证明这真的绝对安全，诺克斯自己站在了两个假人之间。 “去试试看，泰德，请继续，我求之不得。” “泰德”点了点头，他走到旁边穿着白色工程师服的男人身边，见到“泰德”的靠近，工程师挺直了腰板，“泰德”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能给我照片吗？” “……啊？哦！当然！当然可以！先生，请！”男人被“泰德”问的有些懵逼，在诺克斯恶狠狠地瞪视下立刻反应过来，想都没想就把一旁叠放的照片递了过去。 “泰德”接过照片，走到扫描仪器下面，他从那叠照片拿出一张，放了上去。 枪声响起，诺克斯身边标注着“a”的假人被实枪击碎了塑胶外壳。诺克斯非常满意地拍着手，“就是这样！看到了吗？泰德！继续！我的朋友！” “泰德”将自己手中的照片摆到布鲁斯·韦恩面前，“你也试试看吧？韦恩先生？” 布鲁斯·韦恩当然没有办法拒绝，他讪笑着走上前去，通过微表情01看得出来，面前的男人对这项项目似乎有些微词。 枪响过后，假人“b”在诺克斯满意的挥手中掉落在地上。 “再来一次，这一次是离我最近的！”诺克斯指着自己身旁离他最近的假人“c”，他对自己的设计实在是太放心了。如果不是害怕自己被击碎的物品误伤，他甚至想把假人“c”贴着他的脑袋放。 这一次“泰德”向后退了一步，他看向旁边战战兢兢盯着仪器的工程师，说道：“来，孩子，你来放第三张照片。” “诶？！我？……啊……啊，好、好的。”被点名的工程师顶着顶头上司诺克斯的怒视，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他欲哭无泪地看向自己的老板，手忙脚乱地将最后一张照片放到了扫描仪上。 下一刻枪声响起，依旧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但这一次，却伴随着可怜工程师刺耳的尖叫声。 罗伯特·诺克斯，被他引以为傲的机器人当场连开3枪爆了头，没有一丝抢救的余地，他设计出的杀戮机器就像先前击碎假人一样，轻而易举的将他的脑袋炸成了碎块。 所有人都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只见“泰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巴里发出一阵呜咽。他痛苦地说，“我要吐了……你们！快救人！” 很快反应过来的保安蜂拥了进来，他们立刻将尸体围拢起来，进行着完全没有意义的抢救。 “呕……不行，我得去一趟卫生间。”“泰德”似乎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他快步朝着卫生间走去，周围的保安并没有拦着他，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刚刚将照片摆上仪器的工程师身上。 “不……不是的！我什么都没做！！”工程师无力的辩解道，不过保安并不会去听他的一面之词，他们一拥而上准备控制住男人，场面异常的混乱。 布鲁斯·韦恩站在一边，显然他也被这场突发事件搞得有些茫然加震惊，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一个身着军装的国防高层，一个实打实靠着军功章拼搏上位的将军，为什么看到一具尸体会呕吐出来。 布鲁斯·韦恩想都没想就立刻跑了出去，走廊上还有一个保镖正尽职尽责地守卫着过道。 “泰德·门德兹去哪里了？！”布鲁斯·韦恩抓着保镖问道。 “泰德先生？他刚刚朝着那边走了。”被抓的有些疼痛的保镖有些懵逼地看着这位俊美的总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布鲁斯·韦恩看到了已经快要走到一楼的泰德·门德兹。 泰德·门德兹有问题。布鲁斯·韦恩立刻明白了什么，他想都没想，绕过保镖朝着楼梯间冲去。 01在一楼拐角处看了一眼正朝他飞扑而来的布鲁斯·韦恩，显然他没想到这位看上去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居然有这样的运动潜能，这可是将近二十多米的距离、将近十米的水平高度。 而行动速度飞快地布鲁斯·韦恩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该死的……”01忍不住骂出了声，布鲁斯·韦恩的突然出现让他分神，而他们视线交汇、肢体接触的那一刻，无数混杂的记忆不被控制的涌入了01的脑海中。 带着恐惧、混乱、绝望、愤怒情绪的记忆搅的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猛的将握着他手腕的男人推开，布鲁斯·韦恩正警惕地看着他，但此刻他的脑子里都是这个男人混乱无序的记忆碎片。 没有片刻犹豫，01按下了一直藏在口袋里的遥控器。 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整个一楼覆盖，连带着布鲁斯·韦恩和01一起被爆炸的气浪吹飞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布鲁斯·韦恩才堪堪护住头部，他就感觉到自己被卷入了烟尘和冲击气浪之中。 等到他清醒过来时，他感受到自己正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旁边的医护人员正在一个又一个的往外搬运着伤者。 不远处正围着一大堆的记者，蜂蛹着朝这边拍着照。布鲁斯·韦恩的听力很好，他非常清晰地听见了，“会展中心展示用引擎引发了爆炸和连锁火灾。”、“罗伯特·诺克斯宣布抢救无效死亡。”以及“罗伯特·诺克斯的女儿，希拉·诺克斯在赛车比赛时翻车身亡”的多重新闻。 5、爆炸之下 爆炸发生后的第二天，迈阿密的某个沿海旅馆里，01忧郁地拨弄着床头柜上摆放的一支钢笔。 此刻他的右手正用两个破烂地布条捆着，一块瓦楞纸板固定着手腕，在12个小时之前，这只手因为抵挡爆炸的冲击波至少被炸碎了六处骨头。 他有些后悔在那个时候按下□□了，大量的热量和火焰从一楼喷射而出时，他的身体刚刚好帮那个叫做布鲁斯·韦恩的家伙挡住了大部分的燃烧伤害。 只不过那个家伙运气不太好，被冲击波击飞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撞到了后排的栏杆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当场晕了过去。 而01也没那么好过。他的背部承受了所有的爆炸，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面目全非了。只不过他是被植入了超能力基因的克隆人，这种程度的伤害最多也只能算是中度伤害。 扛着背后剧烈的烧灼感，01没去管那个已经不省人事地布鲁斯·韦恩，毕竟他没看到自己的脸。 他的无线电耳机也烧坏了，现在也联系不上自己的代理人，爆炸之后这里一定会被围起来，他必须在警备赶来之前完成他剩下的任务并撤离。 本来他打算先暂时离开，等工程师被抓走后，他再以“泰德”的身份接近罗伯特·诺克斯的尸体，利用自己的能力来获取尸体的记忆，但千算万算的计划，都被诺克斯请来的一个富二代给打破了。 想到这里，01有点头疼的抓了抓脑袋，他头顶没毛，爆炸发生的时候整个后脑壳都被火烧了个透彻，现在那些伤口正在愈合，整个脑袋都因为重新生长皮肤而痒得不行。 在那之后他快速的跑去二楼，面具因为热度的关系也已经化开，不过他不太需要在意那些了。 二楼的几个房间都因为刚刚的爆炸炸得有些开裂，他从倒在楼道口的警卫身上拿到了两把枪，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二层剩下的、惊惶的所有保镖。 在已经因为刚才的爆炸而鸟兽散的机器人房间里，01找到了罗伯特·诺克斯的尸体，在环视四周确认没有第二个活人之后，他快速地半蹲下来，将尸体的手和自己的手手心对手心贴在一起。 这个姿势在旁人看来，他正在和一具尸体腻歪地牵着手，无比诡异，但对于01来说这是最快的、获取尸体记忆的办法。 他能够通过对视和肌肤接触读取别人的肌肉和大脑记忆，但鉴于诺克斯的脑袋已经被机器人轰掉了一半，想和他对视确实不太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只能如此。 会展厅的火警铃响了好久，他终于在消防车赶到之前接收完了他需要的全部信息。紧急收拾了一下现场，在消防员冲进来之前从展厅后面的消防通道逃了出去。 而现在，01正坐在沿海旅馆里对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发愁。 这间旅馆是他来之前租好的临时住所，这台电脑是他从隔壁房间“借”来的，那个房间的主人出门旅游去了，暂时不会回来，他便偷溜进去“借”出来联络他的代理人了。 登陆上ica用于伪造的视频网站，输入密码之后，一个熟悉的弹窗弹了出来，是网站管理员的私聊，01立刻给网站的管理员发送了自己的指令代码，以及密匙。 大概过了一会，他房间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01想都没想便拿了起来，“喂？” “情况如何？”熟悉地女声听起来有些焦虑地询问道。 “都做完了，但是我现在不方便出门。”01抬起手看了看正在愈合、长出新肉的右手，“我好像闹得有点大了。” “你也知道……”戴安娜无奈的声音像是在责怪般说道，“上面的意思是，这次事件很严肃……你做的太过了。” “出了点意外。”钢笔在他的指尖上下翻飞，01若有所思地打开了电视，此刻电视当地的新闻台正播放着关于会展中心一楼展出引擎发生爆炸引发一楼坍塌事故的新闻。 似乎因为01带着“国防资金顾问”的脸，关于罗伯特被刺杀的消息并没有被报道出来，“爸爸那边怎么样了？” “他完成的很完美，但托你的福，他的任务也被上头点名通报了。”戴安娜叹了口气，对于这次任务显得不那么胜券在握了。“具体情况见面再说吧……你现在怎么样？” “我？我还好啊。”01活动了一下正在缓慢愈合的胳膊，肌肉组织正在重新生长而发出啪啪的声音，“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应该知道，你留下了一个隐患吧。”戴安娜欲言又止地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上面的意思是……这一次任务提交结束之后，会重新对你进行一次审核。” “……这么严肃？”01皱起了眉，手中旋转的笔也放了下来。 “就是这么严肃。”戴安娜叹着气，“他们需要给你重新布置一个任务作为审核的评定，这次不像以前是模拟作战了，据说是长期性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的暗语，大概意思就是，我被闲置了。”01轻轻地发出一声哼笑，电话那头戴安娜接二连三的叹气声证实了他的想法。 “只是推测……01，毕竟这一次事情闹得确实太大了。” “……行吧，这一次确实我任务失败了，”01回想起布鲁斯·韦恩的那张脸，深海蓝的眼眯成了一条细缝。“所以，妈妈，有没有什么剧透的小道消息能够提前告诉我的？” 俄式英语配上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过分撒娇了，01只听见旅馆老旧的座机有些刺耳的电流音，过了许久，戴安娜终于开口了。 “他们打算安排你去哥谭，想办法接触布鲁斯·韦恩，尽量将这次事件的损失降到最少。” “懂了，让我去哥谭市暗杀布鲁斯·韦恩是吧？”01听到这个任务的那一瞬间眼神都散发着光亮，他可没忘记自己现在这幅模样都是拜谁所赐。 “不，01，你的任务不是这个。”戴安娜打断了他的妄想，无情地说道，“你的任务是接近布鲁斯·韦恩，记住……在命令没有完全下达之前，只是接触。 高层……他们一直想渗透到哥谭内部，但是哥谭的管理层太过排外，低层就更甚，我们太多的特工都失败了…… 所以他们把念头打到你身上了，多保重，瑞恩斯。 下周迈阿密会有一架直飞哥谭的航班，在这之后我可能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戴安娜忧虑地声音听起来有些过度担忧，“不过上头应该还有一些需要你在哥谭市处理的目标，到时候我会作为代理人前来交接，在此之前，一定要注意你的身份安全。” "嗯，我明白。"01说话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已经恢复如新，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和新生儿的皮肤没什么区别，他左手坤住右肩，活动了一下刚刚长好的右臂，"麻烦转告父亲，我很抱歉，这次搞砸了。" “没事的，01，你已经完成的很不错了。”戴安娜安慰他道，他们互相确认了一下状态，确认彼此都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将电话挂断，只留下戴安娜对着通讯电脑的黑色屏幕发呆。 她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瑞恩斯的能力经过这近十年的经验已经趋近于完美，又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呢？从他的语气和状态来看，似乎精神上不是非常有力的样子。 知子莫若母，将瑞恩斯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长大的戴安娜又一次地猜对了瑞恩斯的状态。 他糟糕透了，就在他手臂生长的这段时间，脑袋里嘈杂的记忆像一辆满载的火车头横冲直撞，光是处理这些记忆他就已经痛苦地在厕所里呕吐了三回。 他从小就接受了能力控制训练，十余年的训练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非同凡响的掌握能力，但这一次却在一个富二代身上栽了跟头。 他从来没有读取过这样的记忆，阴森的墓地、咆哮着飞起的蝙蝠群、还有雨夜里的小巷。 肢体接触和眼神交汇带来的不仅是脑内的记忆，还有身体与肢体的联觉回忆。 尽管只读取了一小段记忆，但他没有忽略掉记忆中那些隐藏的细节，那盏印射在夜空云层上的蝙蝠形状的探照灯，还有不少和人搏斗的记忆碎片，01打心底觉得，这个名为布鲁斯·韦恩的家伙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只是个单纯的富二代。 种种细节都指向了布鲁斯·韦恩所生活的城市——哥谭。 而此刻已经被瑞恩斯惦记了无数次的布鲁斯·韦恩，这会正半躺在韦恩集团的私人飞机上，忠诚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手中托着的托盘里，正排列着一摞冰块。 布鲁斯·韦恩正托着一个装满冰块的布袋敷在后脑勺上，十几个小时之前他狠狠地撞在了铁质栏杆上，后脑勺不用看也知道一定肿起来了。 阿尔弗雷德为他倒了半杯红酒，摆在一旁的餐桌上，这会布鲁斯·韦恩却没什么心情饮用。他满脑子剩下的都是爆炸之前那个假扮成“泰德”的家伙。 “我以为您难得愿意离开哥谭去参加一场世界级赛车比赛会是一次布鲁斯·韦恩式的假期，没想到您只是在短短3天就将自己弄成了2级脑震荡。” 阿尔弗雷德那张哪怕上了年纪也不失优雅俊俏的老脸上露出一种名为无奈的神情。“还顺便又为韦恩集团赢下了最新一期的新闻头条。” “阿福，这件事另有蹊跷，”布鲁斯·韦恩强忍着脑震荡带来的剧烈呕吐欲，试图向他的老管家讲述自己遇到的事情，“罗伯特·诺克斯不是意外死亡，他在我面前被一个变装的杀手用借刀杀人的手法暗杀了。” “是的，这已经是您上飞机后第五次这么说了。”阿尔弗雷德为他换好替换用的冰袋，将已经有些融化的冰袋拿了回来。“我想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我觉得您一定不想在接下来的追查中被2级脑震荡的后遗症影响进度。” “哪怕是蝙蝠侠也做不到带着脑震荡惩戒罪犯吧？”阿尔弗雷德不容拒绝地说道，他终于找到一个借口可以让他永远忙碌的主人休息一下，“展览馆的监控录像我已经为你拷贝来了，您可以一边休息一边观看。”说完他转过身去取来了一台平板电脑摆在桌上，电脑旁边插着先前拷贝的数据芯片。 6、前往哥谭 “下午4点37分40秒，“泰德”进入了会展厅。”阿尔弗雷德体贴地在布鲁斯·韦恩身边帮忙分析道，“下午4点40分21秒，“泰德”进入了机器控制室，4点45分07秒，罗伯特·诺克斯遇害。4点47分54秒，展馆一楼发生爆炸。” “他从进入展厅到爆炸时，前后不超过10分钟，这不合理。”布鲁斯·韦恩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关键，“他一定在这之前就进来过。” 说罢他将视频向前回倒，从这一天早晨开始，从头播放。 很快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男人似乎是跑了很久，气喘吁吁地从展厅门口走进来，不出意外地被保镖拦在了门口接受身体检查。 此时的时间是下午3点21分36秒。 3点22分的时候，男人的检查结束，他走进展厅，却好像漫无目的地在一楼闲逛了一会，从展厅的公告栏旁边拿了两张宣传单，才慢悠悠地朝着展厅走去。 3点24分，男人和一位像是工程师的男人打了招呼，短暂地交谈结束后，工程师理了理头发，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通行证交给了男人，随后脱下制服离开了展厅。 而男人则换上了工程师的制服，整理了衣领后拿着通行证上了二楼。 就是他了。布鲁斯·韦恩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就是“泰德”，于是他拨动监控录像的视角，调到了二楼。 3点26分，男人在二楼神态自若地转了一圈，最后走进了机器控制室，3点30分，男人离开了控制室，又在二楼转了一圈，随后于3点35分离开了会展中心。 “阿福，会展中心外面广场的监控在哪里？”布鲁斯·韦恩大致翻阅了一下文件夹中所有的视频，都没有找到会展中心之外的。 “被人为删除了，先生。”阿尔弗雷德颇为遗憾地说道，“在我赶到之前，已经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如果我的行动再晚点，或许现在您手上的这份视频也不存在了。” 布鲁斯·韦恩抻着脑袋在平板电脑面前沉思良久，他伸出两根手指将平板电脑的屏幕不停放大，经过ai处理后，视频哪怕放大的也非常清晰。 但很可惜，这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就好像早知道会有人查看监控录像一般，不论从哪个视角看，都只能看到男人鸭舌帽下微微露出的一张嘴巴，嘴巴以上的地方更是完全被遮挡住了。 而这一举动也更加证实了布鲁斯·韦恩的猜想，眼前这个男人90%的可能就是那个伪装成国防资金顾问的“泰德”，而真正的泰德早在进入展厅之前就已经被掉包了。 非常惋惜的是展厅之外的监控已经被毁，现有的监控中也只能获得这么多的情报。 这种被迷雾遮住双眼，无法看清前路的感觉让布鲁斯·韦恩非常不爽，但他知道很多情报并不是只存在于监控录像之中——比如那个临时离开的工程师，他是唯一静距离与男人接触的人。 “阿福，情况有变，我要这个人的全部资料。”布鲁斯·韦恩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屏幕， 他的语速很慢，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阿尔弗雷德立刻应允了。 片刻之后，布鲁斯·韦恩收到了一份资料。 这个叫做"安东尼·托马斯"的美籍非裔，曾经在纽约留学，后来加入了诺克斯的公司，在旗下的能源发展实验室就职。 好巧不巧，这位自知捅了篓子的托马斯，在昨晚购买了一张飞往哥谭的机票，似乎是自知闯祸，打算先离开迈阿密避避风头。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到头来自己的目标正好就打算直接来自己的老家，布鲁斯·韦恩有些庆幸，这样他也可以不用放着哥谭的事情不管再跑一趟迈阿密来继续追究这件事情。 与此同时，休整了半日的瑞恩斯也完全恢复了平日的状态，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愈合完毕，在休息的这会功夫，他已经将自己通过手掌感受到的记忆，将罗伯特·诺克斯所输入的所有客户的名字通通发送给了戴安娜。 几个小时后，戴安娜也非常干练地将他的新身份和新任务通过旅馆的传真机发送了过来。 【晚上好，01。 你的目的地是被称为罪恶都市的超危险城市，哥谭。 你的目标是哥谭市首屈一指的年轻企业家、慈善家，布鲁斯·韦恩，被成为哥谭王子的花花公子。 尽管他的履历清白，只是一位酷爱极限运动且流连于社交晚宴中的亿万富豪，但他在此之前涉及到了我们另一场任务的目标，罗伯特·诺克斯的死亡。 为了保证他不会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也为了我们客户信息的隐蔽与安全，董事会要求你潜伏于他身边，监视关于布鲁斯·韦恩的一举一动，以防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如果他有任何举动会对ica的声誉造成影响以至危机，董事会允许你对布鲁斯·韦恩执行“缄默”计划。 但在此之前，董事会明令禁止你直接对布鲁斯·韦恩采取任何明面上的行动，他是一个政治的火药桶，01，所以千万小心。 你的新身份以及各种文件已经通过传真发送过去了，我会让你好好准备。 戴安娜·伯恩伍德。】 与任务书一起被发送过来的，还有一摞01新身份的文件。 一张绿卡、护照，还有哥谭的不动产证和驾驶证，以及一张已经用这个新身份购买好的，前往哥谭的飞机票。 01浅浅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设定，心中暗叹不愧是戴安娜妈咪，一切都设定的这么细致入微。 他稍作休整，整理了一下需要带走的行李，一点也没有继续待在迈阿密的意思，这块留着他疯狂呕吐记忆的伤心地，他再也不想来了。 “瑞恩斯·里佩尔”，又或者可以叫“李凌一”，一位中德混血的靶场教练，小时候在哈萨克斯坦长大，后来跟着父亲和俄罗斯□□一起来到美国谋生。和父亲分家后来到哥谭，准备在哥谭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这便是01被安排的新身份，很好的解释了他偶尔带点俄罗斯味英语，以及他的亚洲面孔。 直到他上飞机的那一刻，瑞恩斯已经完全融入了自己的设定中，他风趣地和其他排队的旅客交谈，并与乘务组的空姐们搭讪，俨然社交达人模样。 或许是戴安娜不想引人注目，又或许是ica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们不出钱，瑞恩斯没能享受到商务舱，他坐在了经济舱的最角落，直到他隔壁座的旅客坐下，飞机缓缓启动时，瑞恩斯秉承着继续完善人设，开始向身边这位穿着体面衬衫，一上飞机就把座椅挡板放下，掏出电脑不停敲敲打打的非裔的男子搭话。 “真不知道哥谭的天气怎么样，我一直觉得哥谭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你觉得呢？” "嗯……哦，哦！我是去哥谭旅游的。"男子看上去有些紧张，他一直低着头敲着键盘，瑞恩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汕笑一声。 "啊……不错的选择，你一个人吗？" "额……嗯。"男子似乎不是那种健谈的人，他小心地转过头来撇了一眼瑞恩斯，随后转过头去冷冷地结束了话题。 也正因为他的心不在焉，他错过了瑞恩斯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原因无他，瑞恩斯在看到男人的正脸后，立刻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他在迈阿密执行任务时骗过通行证的男人托马斯。 不过他现在没有带着鸭舌帽，也没有伪声，男人还没有将他认出来。 瑞恩斯的手心都有些发汗了，他小心翼翼地撇过头去不再说话，而托马斯也乐于身边这个看上去有点社交牛逼症的家伙不找他的麻烦，他现在的心情惴惴不安，诺克斯集团的事情极有可能算到他的头上，他不能就这样被人当了替罪羊。 再过一会、再过一会就好了，只要撑到哥谭，他就可以想办法找一个愿意为他作证的公司跳槽，逃过诺克斯集团的追责。 托马斯在电脑上疯□□作着，他已经给三家哥谭的公司发送了申请，现在正在等待回复。 就在收到邮件的那一刻，托马斯几乎要喜极而泣，但一旁的空乘已经将其他乘客的行李都处理完毕，现在已经走到他面前，示意他将桌板抬起，将设备调成飞行模式。 无奈之下，托马斯没能打开邮件，他小心合上笔记本电脑，将它交给空乘，空乘体贴的帮他放到头顶的行李架中。 瑞恩斯则在一旁暗中注视着他们完成了这些事情，此刻他的心中满腹疑虑。 为什么男人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迈阿密前往哥谭，偏偏是这个见过他正脸的托马斯。瑞恩斯心中的警惕性被无限放大。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不敢拿ica的声誉打赌，他必须将这个安全隐患处理掉。 …… 飞行途中，总会有美丽的空乘前来服务，抵上免费的饮品用于缓解飞行的疲劳，当餐车移动到他们面前时，瑞恩斯叫住了空乘。 “女士，能否给我一杯饮料，谢谢。”瑞恩斯看上去颇为雅致地向空乘说道，被礼貌对待的空乘心情很好，她微笑着问："先生您需要喝点什么？" "可乐，谢谢。"瑞恩斯撇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托马斯。“果然夏天到了就是要喝点冰可乐才过瘾。” "好的，先生。"空乘手脚利落地倒好一杯可乐递给瑞恩斯，他赶紧将自己的桌板放下，可乐摆了上去。 “您需要喝点什么吗？先生？”这时候空乘的视线转向了托马斯，出于职业准则，这位客人她也需要询问一下。 “……嗯？哦，和他一样，可乐就行。”托马斯心不在焉地回应道，他的脑子乱糟糟的。 “好的，先生。”空乘拿出水杯，倒上一杯冰可乐，托马斯将自己的桌板放倒，任由空乘将可乐放上去。 提供完饮品的空乘慢慢离去，而瑞恩斯在她离去的那一刻突然抬起腿，随着膝盖和桌板的碰撞，那杯只喝了一半的可乐歪斜着向旁边倒去。 “小心！”瑞恩斯低声惊呼着扶住了水杯，不过显然已经太晚了，可乐顺着倒塌的方向泼出了不少，而一旁的托马斯则是最大的受害者。 “抱歉、抱歉！”瑞恩斯看上去手忙脚乱的，他赶紧从兜里抽出几张纸巾，为托马斯擦拭裤子上的水渍。“原谅我先生，我总是这样，毛手毛脚的。” “没……没事。”托马斯有些无语地看着男人在自己的裤子上不停地擦着，他转过头去对着即将离开的空乘喊到，“女士，麻烦你能不能给我一条毛巾。” "好的，先生，请稍等！" 空乘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放在托马斯的手上。 "真是抱歉。"瑞恩斯歉意地对托马斯说道。 "没关系！"托马斯摇摇头，心有余悸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这场突发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大概两个小时不到，飞机平稳地停靠在哥谭机场，乘客们有序地走下飞机，托马斯也等不及想要知道邮件的回复者了。 他已经在哥谭定好了酒店，只不过这会，或许是因为先前喝了饮料的缘故，他需要上一个厕所。 没有行李的托马斯提着自己的手提包朝着机场的公共卫生间走去，意外的在那见到了先前飞机上的熟人。 “好巧啊？”瑞恩斯站在洗手台前，似乎是刚刚上完厕所，正整理着衣装，“可乐好是好，就是容易喝多，嗯哼？” 托马斯被他逗笑了，本来阴霾地心情稍微有些起色，已经到达哥谭的安心感，再加上马上就能收到回复，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他也难得地和这位幽默的陌生人聊起天来。“你说的没错。”这时候他才有心情仔细打量一眼眼前这位幽默的男人。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好像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我们刚刚才见过面呢。”托马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问出来了，瑞恩斯整理了一下衣领，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从自己背着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鸭舌帽带上。 托马斯这才发现，男人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层绷带。 这层绷带在飞机上时有吗……托马斯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瑞恩斯侧过头来，朝着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抚摸上了托马斯的脸，托马斯发现他的眼像海水那般透亮，深蓝色流光刺得他难以直视。 眼前带着鸭舌帽微笑的男人逐渐和先前的记忆慢慢重合，托马斯惊愕地张大了口，但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缄默】 托马斯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似被抽空了灵魂，瑞恩斯从他手里接过他的手提包，轻松的打开电脑，浏览了一遍其中的内容，确认电脑里没什么和他相关的文件后，将其又原封不动塞回了托马斯手中。 托马斯依旧呆站在洗手池前，瑞恩斯走到洗手池前，解开绷带，一道浅浅的刀痕在手心里，周围还残留着不少血迹，他小心的将血迹清理干净，将带血的绷带塞进包里。 他看了一眼依旧双眼无神的托马斯，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拉着他，将他的手放在洗手池中，一副正在洗手的模样，随后头也不回地背上背包离开了公共卫生间。 7、初入哥谭 “sir，你已经非法囚禁他6个小时了。恕我直言……我觉得他可能真的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有些不忍地看着单面镜对面被恐吓地坐在椅子上发抖的男人。 蝙蝠侠很少做到这种程度，事实上谁也没经历过被蝙蝠侠掳走囚禁审问这种事情，通常他只会在街头将目标从高速移动的汽车里拖出来，在目标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审问完问题以后再将其“温柔”的送回车里。 显然自己家执拗地少爷和这位当着他面杀人的神秘人杠上了。甚至破例将一个普通人关起来私刑审问。 但谁也没想到，唯一见过神秘人正脸的这个非裔男人，竟然连神秘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阿尔弗雷德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害怕得打抖的男人，或许真的因为某些原因真的无法回忆起之前的事情了。 一切都巧合的吓人，神秘人的信息似乎永远在蝙蝠侠找到新方向的时候又被残忍断开。很难不去让人联想一些阴谋论，就好比现在的布鲁斯·韦恩。 “托马斯一定见过那个男人，”布鲁斯·韦恩依旧套着蝙蝠侠的面具，他语气笃定，毫不犹豫。“而且我敢肯定，他见过第二次。” “他的电脑上还留着发给3家上市公司的求职信，为什么他会想诺克斯死后立刻跳槽，甚至要离开迈阿密。 或许就是因为他见过那个男人，知道爆炸不是意外，所以他担心被算账，打算离开迈阿密。 但显然他在离开迈阿密到哥谭的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 他看着面前单面镜后瑟瑟发抖地男人，里面的男人并看不到他。布鲁斯·韦恩眯起眼，他还没办法确认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故意假装失忆、还是被动的失去了记忆。 “求求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我只是来哥谭找工作的……对不起……放我回去吧！！”托马斯无助地坐在椅子上，他不停地大喊着求饶，就在他下飞机后一切都变了，一个一身漆黑、长相似蝙蝠的怪物突袭了他订的旅馆，把他抓来了这里，来了以后便一个劲的审问他为什么会来哥谭。 尽管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托马斯还是一个劲的求饶，他以为将他绑来的家伙是诺克斯派来的杀手，认为他盗窃了诺克斯的科技来灭口的。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疲惫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托马斯几乎把自己能说出来的一切都全盘托出，甚至把自己年轻时偷过cd店的事情都撇了出来，但就是没有提供给蝙蝠侠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原谅我吧……我真的不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了……”托马斯哽咽着，恐惧让他瑟瑟发抖，蝙蝠侠死死地盯着他，直到阿尔弗雷德第二次叹气，他才缓缓的打开门，将男人敲晕后从椅子上解下来，拎着这个可怜的家伙回到他本来应该住的地方。 ……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瑞恩斯，此刻正在哥谭华人街，在此之前他找到了一家中华料理店饱餐一顿。 这家中餐馆的楼上是一间小独栋，被戴安娜买了下来用作他今后生活在哥谭的房子，中餐馆旁边用栏杆围上了一圈，圈出了一个别致的小花园，看起来在哥谭这种昏暗的霓虹都市里颇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味道。 瑞恩斯没什么行李，他来的匆忙，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武器那一类的装备不方便上飞机，他便全部扔在迈阿密，等ica的同事去回收。 所以当他拿着钥匙打开房间门，看到整个房间从玄关到深处的卧室都空无一物的时候，他沉默了。 事发突然，他只能在附近找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准备购买一些接下来生活要用的物资。 看店的店员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似乎已经上了年纪，值夜班实在是太为难老人家了，这会正捧着本杂志昏昏欲睡，见到瑞恩斯进来，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哥谭的治安是众所周知的烂，所以这个点进便利店的人，至少有一半的概率不是什么正常来买东西的顾客。老头的手已经放到了柜台下面，柜台下放了一把□□以备不时之需。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用余光去监视正在不远处货架上挑选牙刷的瑞恩斯。却完全忽视了跟在瑞恩斯后进来的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牙刷、毛巾、充电器，嗯……是不是还要买个剃刀。”瑞恩斯站在货柜前挑选着，把一叠毛巾放入购物篮里。就在他将一摞剃刀从货架上取下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 "砰——"的一声巨响，瑞恩斯立刻附身蹲下，将自己隐藏在货架后，从细缝中朝枪声的源头看去。 “蠢货！你都做了什么！”一声大喝伴随着刺耳的警铃声响了起来，应该是店员按下了报警器。 “你看那把枪——老子救了你！”另一个愤怒的男声反驳着怒吼道，“该死的，谁知道我们一进来他就把枪拿出来了！” 透过货架的细缝，瑞恩斯看到了拿着一个持枪的男人正满脸紧张地将店员推开，在柜台的收银机上翻找着。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么那个老头的胸口上应该是一个烧焦了的弹孔。 瑞恩斯不打算惹上事端，他来哥谭来的匆忙，什么武器都没带在身上，别说反击，在这里他想逃跑都有些困难。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靠在货架之后，等着两个抢劫的劫匪将收银机搜刮完毕，他再想办法报警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事。 这两个劫匪似乎也没想那么多，亦或者是被刚才的变故吓得失了方寸，这会两个人正手忙脚乱地往背包里塞钱。 瑞恩斯心中暗叹了一句业余，小心翼翼地贴在货架后面，等待着一切结束。一个意料之外的家伙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便利店里的灯闪烁起来，似乎是有些接触不良了，在一直没停下的警铃衬托下颇有一种恐怖片开场的氛围。两个本来就胆小的劫匪更是被吓了一跳，负责警戒的家伙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几乎快要退到货架旁了。 而负责装钱的那个还在进行最后的收尾，他将那些大钞艰难的拢在一起塞进背包里，等收拾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感觉身后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一股巨力将他连人带着钞票包一起提了起来，还没等他反抗便被扔了出去，身体砸穿了厚实的玻璃，结结实实地落在便利店外面，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是蝙蝠侠——！！”男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惨叫声提醒了他的同伴，那个拿着枪却胆小无比的劫匪立刻朝着那个在他们眼中如同黑色怪物一般的存在连开三枪。 或许是太紧张，有或许是本身他的枪法就很烂，这三枪全部都打在了蝙蝠侠的脚边。 瑞恩斯这才可以好好观察一下这个被称为哥谭梦魇的家伙，他穿着一件被黑色特殊材质斗篷包裹着的连体战服。那些看上去是特殊材质的护甲有规律的遍布连体战服上每一个薄弱的要害部位。 在职业杀手的眼里看来，这件战衣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当然最让瑞恩斯诟病的还是他那露出下半张脸的头盔。从专业杀手眼里看来这下半张脸就足够他找到一摞子的弱点了。 蝙蝠侠似乎也被眼前开枪后一枪没中的男人惊讶到了，不过他并不是什么慈善家，在男人恐惧地眼神下，蝙蝠侠径直朝着他走了过来。 “不……不……你别过来！”男人惊恐地尖叫着，此刻别说尖叫会显得柔弱，换做是其他哥谭里生活已久的罪犯们过来看一眼，都会变成和他一样的表情。 男人拿着枪颤抖着向后退去，在退无可退的货架边上，他的脚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像是受惊了的猫一般猛的一跳，低头看去，在他的脚边，一个蹲在地上、手里还提着购物篮的男人正和他对视着。 蝙蝠侠觉得这件事情处理的有些太磨蹭了，正准备将剩下的这个男人赶紧收拾完挂到路灯上去的时候，事情突然发生了转变。 “别……你别过来！！”男人的声音突然充满了底气似得，原先的恐惧已经压下去了一些，“蝙蝠侠！你别再靠近了，你再靠近我就打烂他的头！” 他向后退了一步，蝙蝠侠终于发现，男人的手边正半蹲半跪着一人。 满脸暴戾的男人持枪的手臂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开枪射击，黑洞洞的枪口抵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被枪口指着的男人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蝙蝠侠。 蝙蝠侠向后退了半步，通过男人手边购物篮散落出的东西，意识到这个被挟持的男人只是一个半夜出来买东西的普通人。 看到自己的办法有效，劫匪仿佛收到了鼓舞，他一把扯过还蹲在地上的男人的手，命令他站起来，瑞恩斯知得听话地起身，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同时面对着枪口。 “现在他跟着我出去，在我安全以后我会放了他！别跟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劫匪对自己的计划颇为满意，他用枪口指着男人的脑门，示意蝙蝠侠让开，蝙蝠侠站在他们面前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侧过身来，让出一条通向门外的路。 劫匪立刻用枪抵着瑞恩斯的脑袋，示意他跟他一起离开，瑞恩斯的脑内盘算了5种能够瞬间夺枪并解决男人的办法，但无奈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上去并不什么善茬的家伙，他不想这么快就在哥谭暴露自己。 无奈之下他只能慢慢站了起来，像是故作镇定一般吐出一口气，说道：“ok，冷静，我现在就跟着你出去。”说罢他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的蝙蝠侠。 8、人总得上班 瑞恩斯能感觉到，自己脑袋后面，那个指着自己脑门的枪正颤颤巍巍地抖动着。这个抢劫犯很快从刚刚被蝙蝠侠吓到魂不守舍地状态回过神来，他命令瑞恩斯站在自己面前，让他先走，自己则一边盯着蝙蝠侠，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外挪动。 那个可怜的、还没能说上两句话就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店员老头的身体已经冷了，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哪怕是蝙蝠侠也没办法拯救一个被一枪贯穿胸口的半百老人。 瑞恩斯没有反抗地顺从地向前走，他手上还抓着还没来得及放进购物篮里的货物，男人的注意力显然没在他的身上。 蝙蝠侠没有阻止男人离开便利店，毕竟他的手上正握着人质，哪怕是蝙蝠侠也没把握在那种距离下夺枪救人还能保证不会出现伤亡。 他们俩以一个怪异的方式慢慢走出便利店，路过那个倒下的抢劫犯时男人还试图去踹醒他，不过显然那家伙已经完全昏迷了，男人没有任何犹豫抛下了他，渐渐的蝙蝠侠的身影也消失在视线里。 瑞恩斯被枪架着走了大概得有20分钟，男人才似乎终于放心下来，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瑞恩斯，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该死的，为什么那家破店会遇到这么多事。” 男人这会也不再像刚刚见到蝙蝠侠那样畏畏缩缩，他拿着枪的手又硬气了起来，指着瑞恩斯的脑袋满是恶意的说道：“把你身上值钱的都给我，快点！” 刚刚离开的匆忙，男人没来得及带上便利店抢来的那一堆钞票。平白无故浪费了子弹不说，甚至还把一个同伴搭进去了，这比买卖怎么算都不太划算。 思来想去男人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回个本，看了眼面前这个似乎并不像本地人的家伙，贼心不死地打上了他的注意。 “嗯……冷静，我现在就给你。”瑞恩斯慢慢抬起手，以投降的姿态示意男人自己并没有威胁。 男人依旧用枪指着他，瑞恩斯只能缓缓地将手放进口袋里，掏出之前戴安娜留给他地电话，男人用枪指了指地，示意他放在地上。 瑞恩斯如实照做，男人却似乎还不满意，“现金！现金！”他咬着牙说着，刻意压低了音量，似乎害怕自己的声音再把那个哥谭梦魇给招来。 瑞恩斯掏出刚刚准备买东西的100美元，和电话一起放在地上。 “就这么点？”男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一张美钞，“老兄，我只是出来买个牙刷牙膏，带的已经很多了。”瑞恩斯有些委屈又无奈地说道。 “你站好，我来搜。”男人显然没有相信瑞恩斯的话，他用枪指着瑞恩斯，让他双手举起，自己来搜身。 俯下身来摸向口袋的那一刻，男人没有看到他头顶那双满是厌恶之情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还没等瑞恩斯率先发作，在男人搜身分神的是时候，一支蝙蝠镖狠狠地扎穿了男人持枪的手。 蝙蝠镖刺破了皮肤。扎进了男人的肉里，鲜血顿时喷溅了出来，男人痛苦地哀嚎起来。他手中的枪也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地声响。 瑞恩斯立即弯腰捡起男人掉落的枪，他警惕的朝着蝙蝠镖飞来的方向看去，那位哥谭夜晚的梦魇已经一跃而下，将男人按倒在地，沾着鲜血的黑色臂甲不断挥下，看得就连身经百战的瑞恩斯都有些肉疼。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枪放下。”蝙蝠侠声音低沉，瑞恩斯和他对视良久，最后乖顺地将手里的枪扔回了地上。 “你已经安全了，现在回家吧。”说罢蝙蝠侠已经将被殴打到昏迷的男人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这个男人已经犯下了一桩命案，他或许将面临着长达十余年的□□。 瑞恩斯不想惹是生非，他朝着蝙蝠侠点了点头，转身就向街道的尽头离开。 蝙蝠侠看着这个无辜的路人走远，最后简单的将已经昏迷的劫匪挂在一旁的电线杆上，一会gcpd就会赶过来。 瑞恩斯只觉得最近这几天自己可能不太走运，好像诸事不顺，一切都和他反着来。先是破坏他计划的布鲁斯·韦恩，再是跑到哥谭来的托马斯，半夜出来买个东西都能遇上抢劫犯。 哥谭这个地方是不是风水不太好。还是只是因为他本人比较点背？ 虽然心里面抱怨不已，不过瑞恩斯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可不想被怪人盯上，于是赶紧找了附近另一家便利店，光速买完必需品以后回了家。 房间里灯光明亮，因为没有任何家具，视线宽敞极了。瑞恩斯简单的拿出一叠毛巾放上浴室的毛巾架，又将洗漱用品摆上水池旁，找了个看起来还算舒服的地板，将外套脱下来当枕头垫着脑袋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早起后他火速冲去了附近的家具店，带着一帮搬运工装上了基本的家具。这个家具店正好开在昨晚便利店的对面，今天早上再来的时候，店门口已经被警察用警戒线圈起，昨晚的那位可怜的老人也已经被抬走，留下了一地破碎的玻璃。 瑞恩斯站在店门口前看了一眼，街头围满了不少附近闻讯而来凑热闹的居民。有不少人都表示昨晚的枪击声他们都有听见，还有人在便利店看到了蝙蝠侠的身影。 他对这些故事不感兴趣，毕竟他就是昨晚事件的亲历人之一，或许是蝙蝠侠不关心的关系，警察并没有找他麻烦，他也乐得清闲。没再在事故的现场多做停留，瑞恩斯忙着布置他刚刚获得的新房间，以及准备一份新的工作。 倒不是说他不打算继续在ica干活了，这次长期契约与其说是一份暗杀命令，不如说是一份潜伏命令，他得帮助ica卧底在哥谭，帮助ica拓展位于哥谭的联络网，拥有一份表面上正经的工作是非常必要的。 所幸万能的金牌代理人伯恩伍德女士，他的完美老妈已经帮他准备好了一份足以帮助他完成任务的职位——布鲁斯·韦恩的保镖。 所以今天他就得再见到那个让他呕吐一整天的布鲁斯·韦恩。 韦恩集团人事部处，瑞恩斯穿着之前就准备好的入职西装，非常“专业”的带上了墨镜，拿着自己的简历报道来了。 “瑞恩斯·里佩尔？” “您好。”瑞恩斯礼貌地对着面前这位比他高了半个头的保镖队长打招呼。“我是来报道的。” “个子也太小了……不知道你怎么通过审核的。”男人不满地挑剔道，“不过既然你已经入职了，就做好你应该做的工作吧。” 瑞恩斯讪笑着跟在男人身后，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和这几个大汉一比较确实有些入不了眼了。更何况他们的老板，布鲁斯·韦恩更是一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壮汉，平时作为保镖需要挡在布鲁斯·韦恩前面，身形太过娇小可不太行。 “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显然瑞恩斯毕竟诚恳又老实巴交地模样让男人有所改观，再加上男人或许是一位喜欢操心又负责的老实人，很快就把瑞恩斯当做是后辈指导起来。 “本来这些职位应该是统一由保镖公司那边派人来的，最近人手不够，所以你从今天开始也要跟着我们这些保镖公司的人一起训练。” “好的。”瑞恩斯点了点头，很早以前他曾经从ica的培训课上了解过保镖行业地相关知识。“詹姆斯先生，除了训练以外，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我是说，为韦恩集团。” 被唤作詹姆斯的保镖队长头也没回地说道，“平时有各种活动的时候，就是我们干活的时候。韦恩先生参加各种公共场合的演说和晚会，我们都需要在场。”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随后他接着补充道，“不过韦恩先生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围着他，你懂的，他总是很忙。” 瑞恩斯了然地点点头，詹姆斯带着他来到韦恩集团专门为保镖配置的训练室。尽管布鲁斯·韦恩并不喜欢贴身保镖，但在董事会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不得不为韦恩集团配置了这么一套设施。 “你很幸运，小菜鸟，这两天韦恩先生刚好有活动需要出席。”詹姆斯看了一眼瑞恩斯，没看到想象中跃跃欲试地表情让他有些失望。 “就在前几天，韦恩先生去迈阿密出差的时候没有带上保镖，结果你也看了新闻吧？董事会那边现在要求我们每次必须派遣两个人贴身保护韦恩先生。” 瑞恩斯对着詹姆斯比了个了解的手势，说道：“所以我们要在保镖队伍里抽签跳出两位去吗？” 詹姆斯：“不是抽签，是轮班。这周本来是我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去，但那个家伙家里出了点问题请了假，正好你来了，我也就正好带着你熟悉一下情况。” "是。"瑞恩斯应承下来，他对于这项任务还挺感兴趣的，有时候出这种伪装契约任务是最快乐的，他可以扮演各种角色。 詹姆斯将瑞恩斯领进了训练室，让他换上更加适合运动的制服，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严肃地看向瑞恩斯，“你配枪证带了吗？” 瑞恩斯先是一愣，随后把他要的配枪证从衬衣的内袋里拿了出来。 詹姆斯立刻带着他去管理部门领了一把配枪，叮嘱他一定要把枪随身携带。随后便带着他开始熟悉工作环境和任务。 在确认瑞恩斯已经完全理解后，詹姆斯终于要带着他去见他们的顶头上司，给他们发工资的大老板，布鲁斯·韦恩。 他们俩一齐坐上电梯直达顶楼，入目便是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间，一位干练的女性正抱着一叠文件等着他们。 “詹姆斯先生，您迟到了。”韦恩总裁的秘书似乎有些生气，“韦恩先生已经来了，你不应该让老板等你。” “抱歉，马琳，我没想到韦恩先生这么早就……额，来了？今天有新人来，耽搁了一会。”詹姆斯略带歉意地说着，从他惊讶地语气里，瑞恩斯猜想布鲁斯·韦恩或许经常迟到、亦或者根本就不来上班。 在于这位严厉的秘书小姐交谈后，詹姆斯带着瑞恩斯走进了韦恩集团总裁的办公室。 顶楼的办公室南侧被落地窗铺满，窗台更是有个直接通向外部的小阳台，瑞恩斯心中暗叹有钱人的花样真的多。落地窗前就是韦恩集团总裁的办公桌，布鲁斯·韦恩难得坐在办公桌前面，翻看他起码几个月没有看过的报告和企划书。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詹姆斯非常诚挚地道歉道，随后眼神示意瑞恩斯和他一起站到落地窗旁。 布鲁斯·韦恩仍然在低头浏览着文件，董事会那边也跟他说过了要配备保镖的事情，尽管自己十万个不愿意，但面对阿尔弗雷德的坚定和福克斯的劝诫，他只得满口答应下来。 室内保镖基本上没有任何需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站在老板的身后，谨防突如其来的暗杀亦或是偷袭。 但这里是全哥谭最高的韦恩塔，又有谁能从这个高度飞韦恩办公室呢？蝙蝠侠吗？ 瑞恩斯跟着詹姆斯站在布鲁斯·韦恩的身后，学着保镖队长地样子背过手去直挺挺地站着。 这时，秘书马琳小姐拿着一叠报告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在得到布鲁斯·韦恩的同意之后，马琳小姐走到了办公桌前，将文件放在桌上，“先生，您应该准备下午的演讲了。” “哦，对，我差点忘了。”布鲁斯·韦恩撑着脑袋应答道。 他下午有一场给慈善基金募捐的公共演讲，在哥谭市的博物馆前，他得准备一下演讲稿。 布鲁斯·韦恩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保镖，首先他得先认识一下自己两个保镖的脸，以免今天下午在演讲现场闹出乌龙来就不太好了。 在看到詹姆斯身边那个矮上一小节的男人时，布鲁斯·韦恩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呆愣在原地，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瑞恩斯没有错过他这一瞬间的错愕，瑞恩斯的能力使他长期对别人的情绪异常铭感，布鲁斯·韦恩这一瞬间的错愕让他瞬间起了恐慌了起来。 该不会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了吧。 9、保镖 怀着极度忐忑不安的心情，瑞恩斯勉强站在布鲁斯·韦恩身边，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中午的午餐时间，布鲁斯·韦恩今天难得的待在韦恩集团这么久，自然有人会帮他准备午餐。只可惜作为保镖，在任务期间他们只能吃一些随身携带的干粮。 瑞恩斯曾经有过连续三天不进食的任务经历，这点小事自然对于他来说不在话下。 反倒是作为雇主和老板的布鲁斯·韦恩有些在意地多看了他们两眼。 没有别的原因，和大部分白种人比起来，作为基因混血的瑞恩斯和他的养父47比起来基因要略微偏向亚洲人一些。而也正应此看上去好像就比周围人要小上那么一圈。 布鲁斯·韦恩看着两个保镖不吃不喝地站他旁边守着，尤其是在看到比他还矮一个头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连着站了几个小时后，他不禁有些担忧他这俩员工的身体状况。 这种担忧直到下午的募捐演讲，在看到个子不高的男人一巴掌将一个打算挤进来采访的记者推到两米开外远的地方后烟消云散。 他甚至有些惊讶，毕竟从面相上来看男人似乎不过二十出头。究竟是吃了什么才长这么大力气的？ 瑞恩斯不知道老板的内心活动，他角色扮演保镖非常地上头，毕竟平时他都是负责解决保镖的那类人，这一次身份互换，他当然要好好体验一把，保镖队长詹姆斯也乐于见到一个刚刚上任充满干劲的队友。 下午的募捐演讲进行的非常顺利，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慈善家布鲁斯·韦恩众所周知一直是哥谭慈善事业的先驱者，早几年他甚至以身作则收养了一个身世悲惨的可怜男孩。人们乐于回应这样一位将慈善事业付诸行动的实干家，募捐演讲还没有结束，大屏幕上的募捐金额就已经快速的开始滚动起来。 瑞恩斯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数字，麻木地想着自己多接几单契约也可以赚到以麻痹自己。一旁的詹姆斯队长早已经见怪不怪，他们俩忠心地站在布鲁斯·韦恩的身后，等待着演讲结束。 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一个尖厉又刻薄的声音在人群中喊了一句“骗子”，整个演讲会也突然沉默了下来。 布鲁斯·韦恩眨了眨眼，尽管找不到是谁，但他拿起话筒回应道：“或许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 “死骗子！！”那个声音接着尖叫着，“你在迈阿密怎么没被炸死！！”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过分刻薄了，布鲁斯·韦恩的眉头微微皱起，但他不好直接将情绪表露在脸上，只能微笑着拿着话筒和稀泥似得回答道：“先生，您这么说实在是有些让人寒心……” 下一秒一个黑色的物体从空中朝他投掷而来，速度之快以至于周围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布鲁斯·韦恩条件反射性地想要向后仰身体，伸手去挡住抛来的不明物体，手抬到半空时才意识到自己的人设不应该能做出这样的高难度动作，他僵在原地的那一刻，眼前却闪过一个黑影。 那个抛来的黑色物体，是一个没有盖上盖子的水杯，装着半壶不明液体，瑞恩斯出色的动态视力立刻捕捉到了目标，他一个箭步挡在了布鲁斯·韦恩前面，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那杯水杯接了下来。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水杯内的液体都没有过度的晃动。行云流水地行动就连刚刚反应过来的詹姆斯都看得目瞪口呆。 “呼……太危险了，”瑞恩斯拿着水杯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随后他突然皱着眉嗅了嗅水杯中的液体，这股熟悉而又刺鼻的味道让他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并不简单。他转过头去，立刻对詹姆斯队长喊道：“队长！是浓盐酸，有人投射腐蚀性液体！” 听到瑞恩斯的提醒，詹姆斯给了他一个保护布鲁斯·韦恩的眼神，立刻朝着刚刚水杯扔来的方向扑去。 瑞恩斯则是向后退了两步，他的后背碰上了布鲁斯·韦恩的身体，将他拦在自己身后，布鲁斯·韦恩的手僵在半空中，一切发生的有点太过突然了。 反应过来的现场安保也冲了过去，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投毒的嫌疑人，男人被詹姆斯牢牢的控制住，不停挣扎大喊着布鲁斯·韦恩的名字，嘴里念念有词说着杀人犯之类的话。 布鲁斯·韦恩听到男人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头，他转过头对詹姆斯说道："把他交给现场的警察带到警察局去吧。" "好的，先生。"詹姆斯了然地应答道，他押送着这个疯狂的男人离开演讲会的现场。依旧挡在布鲁斯·韦恩身前的瑞恩斯将那杯盐酸封好口，交给旁边的保安一并送去警察局。 “先生，请您小心……我们并不能保证这个男人没有其他同伙。”瑞恩斯皱着眉环视周围，另一只手已经放在夹在腋下枪袋里的枪上。 尽管他对布鲁斯·韦恩没什么好感，但毕竟现在这是他的伪装工作，一切工作他都得做到最好。“在此之前请待在我身后。” 布鲁斯·韦恩盯着眼前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男人，有过不少保镖在他面前说过这些话，但唯独面前这个男人，给他一种诡异的安全感。 “以及先生……能不能把你的手收回去……” 布鲁斯·韦恩顺着他的话看向自己刚刚僵硬在远处的手—— 正不偏不倚地放在了瑞恩斯的右半边后腰上，而自己也因为刚刚躲避的原因，以一个非常下流的姿势靠在保镖的身后。 “这算不算办公室骚扰啊……”瑞恩斯小声嘟囔了一嘴，布鲁斯·韦恩只恨自己该死的蝙蝠侠式听力将保镖说的每一句话都收入耳中。 他尴尬地将手抬了起来，无处安放的双手最后自暴自弃地插进了上衣口袋里。 瑞恩斯也没有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保镖专注着观察周围的人群，谨防任何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袭击者，不过好在制造闹剧的人似乎真的就只有刚刚那么一个，在募捐演讲因为意外暂停了半个小时后，又继续开始了募捐活动。 布鲁斯·韦恩已经演讲完毕，主办方也不太敢留下布鲁斯·韦恩这位重量级嘉宾待在会场，就在刚刚人家还经历了一起投毒事件，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都已经是大慈大悲，网开一面了。 在与主办方稍作寒暄过后，布鲁斯·韦恩也坐上了离开会场的车。 瑞恩斯本来应该和詹姆斯一起回去，但因为这场意外，詹姆斯提前开车送犯人去警察局了，只留下瑞恩斯和布鲁斯·韦恩坐在车内。 本来应该一左一右坐在布鲁斯·韦恩旁边，现在却只剩下他和布鲁斯韦恩并排坐着。瑞恩斯对于和这个男人产生肢体接触依然心有余悸，幸亏刚刚男人只是把手放在了布料上，要是再来一次肢体接触，他保不齐会直接上手给这位哥谭市第一钻石王老五的脸上来上一双熊猫眼。 布鲁斯·韦恩也同样感觉车子里的气氛尴尬到不行。事实上他对身边这位保镖的身手非常感兴趣，但碍于刚刚发生的一些小乌龙，再加上这位刚开的小保镖似乎并不太喜欢聊天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如何度过这漫长的车载时光。 车子缓慢的驶出会场，布鲁斯看了看窗外的风景，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哥谭的夜晚即将来临，等他回到韦恩庄园，蝙蝠侠就会出现，守护哥谭破碎的夜晚。 瑞恩斯昨天刚刚见识过夜晚的哥谭有多恐怖，他可不想像蝙蝠侠一样再多遇到几次了，他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你好……额……瑞恩斯？"布鲁斯·韦恩打破沉默道，"你看上去很年轻……你多大了？" "谢谢您的夸赞，先生，"瑞恩斯·瑞恩不卑不亢，他淡淡地回答到：“我今年20岁。” “……什么……？20？”布鲁斯·韦恩难以置信。 面前这个拥有能够平稳接取飞来的腐蚀药品能力的年轻人，今年却只有20岁，实在是过分年轻了。 “……为什么会想做保镖呢？”就这窗外灰蒙蒙的景色，布鲁斯·韦恩终于压制不住想要一问究竟的想法。作为一个好老板，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关怀一下这位刚刚疑似被自己“骚扰”到的员工，以免对方哪天仲裁自己。 “嗯……算是家里人要求？”瑞恩斯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制服。“我爸也是做和这行差不多的。”只不过一个是保护目标一个是暗杀目标。 布鲁斯·韦恩了然地点了点头，子承父业，似乎这样看来挺理所当然的。 “……”车内的气氛又沉默了下来，布鲁斯·韦恩第一次觉得回韦恩庄园的路是如此漫长，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此刻正非常具有职业操守，警惕地观察着车窗外，一点也没有想理他的意思。 “你是刚来哥谭吗？”布鲁斯·韦恩终于问出了他从见到瑞恩斯的那一刻就一直想问的问题，毕竟昨天晚上他们以那种不记名的方式见过一次面了。“我是说，额……你的口音并不像哥谭本地人。” 瑞恩斯的心跳有点加快，毕竟就在几小时前他还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暴露，这会布鲁斯·韦恩已经看出他不是哥谭人了。“中德混血，先生，我在国外生活了很久，简历上都有。” 完全不关心自己公司给自己招了什么保镖的总裁本人：“……” 布鲁斯·韦恩决定回去好好去翻看翻看员工简历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韦恩庄园。 瑞恩斯暗叹了一句今天的任务终于结束了。保镖的工作仅限于布鲁斯·韦恩在公司以及平时活动，并不包含在韦恩庄园内，所以他的任务将布鲁斯·韦恩送到韦恩庄园就算结束。 10、合约增加 瑞恩斯抢先一步在车停下来的那刻就从车里钻了出来，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周围，非常尽职的做足了一位保镖应该做的事情。 而布鲁斯·韦恩那一侧忠心的老管家已经抢先他一步去给他开了门。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朝着面前这位年纪看上去不大的男孩微笑示意，瑞恩斯很难对这样一位绅士表达不满，他尊敬地朝他点了点头，将靠在枪袋的手守了回来。 “看到新闻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您，”阿尔弗雷德没有错过男人的小动作，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不过显然这一次我们有一位年轻又勇敢的新员工。” 他礼貌地向瑞恩斯自我介绍道：“您好，小先生。” 瑞恩斯在戴安娜发来的资料里见过这位管家，他忠诚地服侍韦恩家族两代人，在戴安娜掌握的资料里，这位老管家甚至极有可能是从mi6退役下来的老特工。 面对这样一位特殊职业的管家他自然不能露出一丝马脚。他恭敬的朝着老管家弯腰，礼貌地问好道："您好，先生。" 布鲁斯·韦恩走下车，朝阿尔弗雷德微微一笑，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嘿布鲁斯？你回来了？” 瑞恩斯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位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的青少年，穿着件天蓝色的体恤衫，靠在庄园前庭的柱子上朝他们打着招呼。 资料里面也有写过，布鲁斯韦恩几年前收养了一个男孩，理查德·约翰·格雷森，某个马戏团一对特技演员夫妇的遗孤。 “我能实话实说吗布鲁斯，我可终于在你身边看到了名为保镖的存在了。”迪克看得出来布鲁斯韦恩心情不错，他看向瑞恩斯乐呵呵地说道，“谢谢你，先生，你是布鲁斯韦恩的大救星。” “迪克，”布鲁斯韦恩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撇了一眼一旁正在看乐子的瑞恩斯，“我们回去再讨论这个。” “为什么？这位先生做得可好了，那动作——完美流畅。”迪克·格雷森夸张地双手比着手势，见布鲁斯韦恩不买他的账，只能怏怏放下手，“我猜我得去别的地方讨人嫌了。” 瑞恩斯挺喜欢看着这对养父子之间互动的，这种父子的感觉他从未再别人身上见到过，比起父子更像是朋友。 只不过看上去自己的老板并不欢迎自己再继续探究他的家庭关系了，瑞恩斯识相地向布鲁斯·韦恩道别，和司机一起坐上来时的汽车回去，布鲁斯韦恩的专属司机会负责把他送回韦恩集团总部，然后自己再从公司回家。 回到公司的时候詹姆斯队长也回来了，他简单明了地向男人汇报了自己之后的行程，得到詹姆斯的认可之后，才打卡下班回家。 先前订购的家具已经拜访整齐，一切都按着他想象的模样装饰好，瑞恩斯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玄关的衣架，从怀中掏出了通讯器，坐在客厅的米黄色软沙发上翻看起ica发给他的消息来。 ica总部发来的信息大多数都来自戴安娜·伯恩伍德。戴安娜对于她家这个从小就不然人省心的孩子一直挂念不以，白天还空无一物的通讯器，晚上打开收件箱就已经塞的满满当当。 【上午11：28，戴安娜·伯恩伍德 中午好，01，吃午饭了吗？我收到了你的账单，看上去你已经找到了那栋房子。希望你不要忘记按时休息和进食，那对你长高很有帮助。】 【下午4：36，戴安娜·伯恩伍德 我看到了新闻直播，看上去你已经成功就职了，恭喜你。 不过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情可能要告诉你，你的父亲今天前往哥伦比亚了。 “神意秘会”的人将“影子客户”的身份告知了我们，现在你的父亲正在前去捣毁影子客户的军事组织。很遗憾，这一次你并不能跟着一起去。】 怎么会这样，我错过了这么厉害的事情。 瑞恩斯不满地嘟起了唇，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包括他快乐的杀手旅行，还把自己困在了哥谭这个三天两头见不到太阳的糟糕地方玩角色扮演。 他划拉着通讯器的显示屏，接着向下翻去。 【下午5：20戴安娜·伯恩伍德 我看到新闻了，01，一切都还好吧？ 直播画面已经被人传到网上了，01，你做的不错，以及我们收到了一个来自哥谭的合约，等你有空的时候回复我，我会为你详细讲解的。】 看到新的合约时，瑞恩斯眼前一亮，本来软趴趴瘫在沙发上的身子骨瞬间坐直，他翻看了后面几条消息，无非是一些ica系统发来的契约评审日倒计时、上一次合约的奖金已经到账的系统消息，以及一条来自47的消息。 【下午6：03，47 01，一切顺利。】 01握着联络器的手松开又合上，他感觉快要飘起来了，他的老爹不善言辞，平时连消息都懒得给他发，一切沟通都由戴安娜代劳。小时候最多的交流就是在训练场里揍他。 他又想起了之前看到布鲁斯韦恩和他的养子之间的相处模式，然后自己代入了一下他和47之间这样交流，违和的一塌糊涂。他抖了抖身上被自己幻想出来的样子恶心到的鸡皮疙瘩，没再犹豫，立刻给戴安娜发去了信息。 【下午8：13，01 戴安娜女士，晚上好！ 今天是我来哥谭的第二个晚上，你在新闻上看到我了？看样子我做的事情还不错。 目前状况一切安好，我已经正式入职韦恩集团了，目前来看布鲁斯·韦恩似乎没有出现之前担忧的情况。 很遗憾不能和父亲一起去哥伦比亚，我一直都很希望能够有机会调查“影子客户”，不过看样子应该快要结束了。 以及，我很期待这份新合约的内容。 ps：妈妈，你知不知道被顶头上司摸过屁股算不算特殊合约？这种情况我能不能申请ica的长期特殊合约补助？】 不出十五分钟，戴安娜·伯恩伍德很快回复了信息，从语气上来看，戴安娜似乎也对瑞恩斯现在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午8：28，戴安娜·伯恩伍德 晚上好，01。 很高兴听到你那边的好消息。 你说的顶头上司是……布鲁斯·韦恩吗？……这种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会为你申请补助的。 接下来我为你说明一下这位来自哥谭的客户定制的合约内容。 在你位于哥谭并隐藏身份于布鲁斯·韦恩左右时，你还拥有一份额外的合约目标。 这次你的目标是哥谭四大家族之一的科波特家族的一位家族继承人，皮耶希·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 作为科波特家族下一任族长强有力的继承人候选者之一，这位有着俊美外表的富豪其内在并非想象中那般品德优秀。 我们的客户希望这位先生能够因为一些突然的“意外”从这个世界消失，毫无疑问，这次的合约充满了私人恩怨。 但这位客户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哥谭信息网，01，我就不打扰你准备了。】 仔细翻看了信息里的合约内容两三遍，瑞恩斯非常有劲地从沙发上起身，站在原地舒展了一会身体，随即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个电脑。 他得先提前搜集关于任务目标的消息，这样才好方便他制定计划。 科波特家族的消息最近在哥谭也热度不小，原因无他，上一任家主在几年前因为某种原因突然离世，时隔几年，现在科波特家仍然在为由谁来管理家族而吵的不可开交。 毕竟是哥谭四大家族之一，科波特家族的家主自然也手握着牵动哥谭的一根长绳。如果ica真的能够搭上这层关系，以后想必在哥谭铺路也会更加方便。 只不过瑞恩斯并不关心ica究竟收了这位客户什么好处，他只是个打工人，他的任务就是完成合约，仅此而已。 很快他就在网上搜查到，在下周这位皮耶希·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会参加一个专门为哥谭儿童福利基金会开设的慈善晚会。 而慈善晚会的举办地点则被安排在坐落于哥谭海岸边的一家豪华度假酒店。 但以瑞恩斯现在的身份，想要直接进入那家酒店几乎的不可能的，所以他需要通过一些渠道，来获得一张入场券，这样才有可能顺利混入酒店，完成他的合约。 而这位能够被他当做踏板进入酒店的冤大头，瑞恩斯想都没想就选定为布鲁斯韦恩。毕竟如果问他在他认识的人中谁最有能力获得那场晚宴的邀请，那一定是布鲁斯韦恩别无二选了。 但众所周知，布鲁斯韦恩虽然是一位慈善家，但并不是什么慈善晚会他都会无脑参加，所以在这之前他还必须保证布鲁斯韦恩一定会前往参加那场慈善晚会。 瑞恩斯将这个计划的大致内容记在了脑海中，准备等明天上班再见到布鲁斯韦恩再做调整。 结果第二天他神采奕奕地在公司上班打卡，从器材室领取到新的配枪后，却被保镖队长詹姆斯告知，今天布鲁斯韦恩不来公司，也没有参加活动的打算，他们今天“又”放假了。 看着瑞恩斯由期待变为呆滞地表情，詹姆斯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心，男孩，这种情况以后会经常遇到的，习惯就好。” “习惯什么……布鲁斯·韦恩难不成真的3个月才来上班一次吗？！”瑞恩斯难以置信地叫嚷了一句，在看了一旁保镖们躲闪地表情后，他意识到他的猜想可能是真的。 那他的合约怎么办？不仅是刚刚接的合约，就连他之前被ica颁布的合约可都是围绕着布鲁斯韦恩转的，现在让他3个月才见布鲁斯·韦恩一次，他拿什么完成他的任务报表。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等下去，我要想办法。瑞恩斯一想到他努力都白费了，心情不免焦虑不安起来。 瑞恩斯：“你们……我……我是说，我们就这样拿工资？” 詹姆斯拍着他的脑袋说道：“不错吧？必要的每日训练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参加活动还有奖金，比如昨天那次，韦恩先生的评价很高，你的奖金可能会翻好几倍。” 听了詹姆斯的话，瑞恩斯却完全高兴不起来。这就意味着他接下来见到布鲁斯·韦恩的时间完全未知，不仅之前的计划泡汤了，就连想利用布鲁斯韦恩去参加慈善晚会的计划可能都夭折了。 看他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詹姆斯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他低下头凑到瑞恩斯耳边问道：“你很想见到韦恩先生？” 瑞恩斯：“当然，那可太想了。” 詹姆斯的表情由奇怪变成了一副我逐渐理解一切的样子，他自信地点了点头，然后安慰似得拍了拍瑞恩斯的肩膀道：“我懂了，我懂了。”他看向瑞恩斯的眼神变得有些怜悯。“虽然韦恩先生的绯闻对象都是女孩儿，但说实话，韦恩先生在那些可人的男孩圈子里热度也不低。” 瑞恩斯：“……？” 詹姆斯：“没关系的，我理解你，你放心吧孩子，这件事我会帮你的忙的，”话说到一半他还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胸口。“不就是每天都见到韦恩先生嘛，小意思。” 瑞恩斯虽然没太搞懂这个看上去已经理解一切的壮汉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但不妨碍他听懂了男人说要帮他见布鲁斯·韦恩，于是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并激动地对男人表达了真挚的谢意。“谢谢你，詹姆斯先生。” 围观并听完全程的保镖队队友们：“……？” 11、遗迹 詹姆斯说的大概也是玩笑话，瑞恩斯并没把这件事当真，与其依靠别人帮忙，自己想办法或许才是最靠谱的。 只可惜ica上头明文规定禁止这次合约里提前对布鲁斯·韦恩使用能力，不然他早就解决这次合约回去找自己老爹了。 如何获得进入慈善晚会的入场券，以及如何经常性的见到布鲁斯·韦恩这两件事同时压下来，瑞恩斯的压力多多少少有点大。 不过这里是哥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哥谭的夜晚永远不会平静，每晚这座城市中沉睡的每一个罪恶的灵魂便会苏醒，这些阴暗里的家伙们总喜欢用各种没有下限的方式去挑战蝙蝠侠的权威，而今晚，就在布鲁斯·韦恩演讲时被人泼盐酸的这一晚，他们也遇到了一位挑战他们权威的傲慢家伙。 稻草人的名号在哥谭或许可以说是无人不晓，毕竟隔三差五就要让整个哥谭市陷入恐惧毒气里的家伙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就在上个月稻草人刚刚被蝙蝠侠扔进了阿卡姆，现在他正和几个手下被关在阿卡姆的强化玻璃隔离室里，以防他再研究出什么毒气用来越狱，这样的玻璃房里中毒的只会是他自己。 今晚本来只是监狱中一个窸窣平常、鬼哭狼嚎的夜晚，但一个意外来客的到来打破了监狱原本“祥和”的氛围。 “看样子，我们有客人上门了。”稻草人乔纳森·克莱恩摆弄着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注射器，余光瞥见了走廊尽头漆黑的影子。他身边的手下警惕地从一旁的地板上坐起来，非常忠心地挡在了稻草人身前。 月光侧打在监狱的栅栏门、青石砖上，照出灰暗的蓝。尽头阴影处的人影抬起了手，一声带着□□的枪响后，他们头顶上闪烁着运行的监控摄像头形态惨烈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能到这里来找我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找我办事的，另一种是来杀我的。”稻草人挑眉看向阴影里的人，他出色的夜视力在看到来人的外貌之后露出了些许惊讶，“你是哪一种？” 阴影处的人向前走了一步，走到了月光下，来人穿着一款带着白毛领的藏蓝色冲锋衣，斜挎着一个半人高的黑色长箱，手中还拿着那把刚刚击落了摄像头的消音枪。 男人将戴在头上的毛领帽摘下，露出遮着下半张脸的灰色透气面罩，在月光的照射下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格外晃眼。“我来问你索要一个东西。” “那就是找我帮忙了。”稻草人将手中的针筒放下，慢慢站起身来，推开挡在他身前的手下，走到监狱的强化玻璃前，形如枯槁的手摸上了玻璃，看着他说道：“找我帮忙之前不先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吗？” “……遗迹（remains）。” “好吧，遗迹先生，让我来看看你的价格能否让我满意。” 男人慢慢走上前，走到他和稻草人只有一层强化玻璃之隔的时候停了下来，稻草人浑浊的瞳孔盯着他，像是在打量面前这个看上去瘦小又年轻的家伙能给自己带来点什么。 “我要你散播一场恐惧，只针对一个人，我不希望出现过量的伤亡。”男人从斜挎着的箱子里抽出一张照片塞进铁门间的夹缝中，稻草人接过那张照片，意义不明地笑了。 他的眼睛却撇向男人的箱子，似乎颇感兴趣，“所以你开出的价格是。” “自由。”低着头，毫无感情的眼睛如同一潭死水，“你获得你想要的自由，而我获得我需要的。” “很艰难的任务，但是人活着总需要面对挑战不是吗？”稻草人将手中的照片扔到身后，他用手指在玻璃上划拉，透过铁门与玻璃间的窄缝观察着男人，“你应该是刚来哥谭吧？” “很明显吗？”男人朝他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向后退。 “当然，像你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已经不知道从外面来了多少批了。”没等稻草人开口，他的手下就忍不住开口嘲讽道，“到最后要么哭着喊着滚回家找妈妈，要么烂死在哥谭不知名的小角落里。” 稻草人抬起手制止了自己的手下继续说话，他们向后倒退两步。稻草人中肯地评价道：“只有刚来哥谭的家伙才会想着这种事情，愚蠢、没有实质效果的花头。” “只要它有我想要的效果，它就是个好花头。”男人从箱中抽出一根细长的线，贴在玻璃上，贴出一个刚好能够让人通过的形状。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他向后推了两步，离栏杆大概半米的距离，点燃了一根火柴，精准地扔到了刚刚绑好的那根细线上。 细线和火花碰撞的一瞬间，整个被线捆住的地方都开始剧烈的燃烧，伴随着巨大的火花，玻璃在这恐怖的高温下慢慢融化，最后被烧出一个门的形状。 “记住我的交易最优先，而且不要过度伤亡。”被称为遗迹的男人朝着稻草人身后那个在重获自由之后就开始面色不善的手下瞬间开出一枪，子弹精准的穿过了他的小腿，刚刚还阴笑的男人瞬间惨叫着倒了下去。 “这是一个警告，现在，告诉我交易成立了，稻草人。” 稻草人看着燃烧殆尽的长线，又了眼身后不断哀嚎惨叫的手下，笑着走了出来。他站在男人面前，阴森而沙哑地开口说道：“交易成立，遗迹。” …… 第二天清晨，稻草人越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哥谭，曾经和稻草人有仇的、被稻草人迫害过的受害者们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之后会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新毒气。 同样被困扰了的还有蝙蝠侠，昨晚他失去了阿卡姆监狱的控制权，以至于监狱里的监控摄像头都被破坏了也没有任何警报响起。 而稻草人和他的手下却是唯一从监狱里逃出去的，其他人都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全都老老实实地待在监狱里。 显然有人黑进了监狱里，单独救走了稻草人，是稻草人的同伙？可是在这之前稻草人被捕时，他的同伙也全都一起落网，更不用提，能够破解监狱控制程序的超强黑客。 蝙蝠侠仔细罗列出可能救出稻草人的几个选项。贝恩，这会还关在疯人院里。谜语人，如果是他这会应该还给自己出了无数个迷题了。剩下的几个人选也都要么还被关着，要么完全和这次情况搭不上边。 他又将监狱里外的监控视频都调查了一遍，只可惜中间的大部分录像全都被删除损毁，留下来的画面里全都空无一人。 一条简讯打断了布鲁斯韦恩继续深究监控录像的想法，是来自阿尔弗雷德的。 【sir，您应该看看这个。】简讯的下方附带了一条链接。 布鲁斯韦恩点开链接，一张稻草人被放大后丑陋又干枯的脸霸占了整个屏幕。 页面的下方用血红的大字写着一段毛骨悚然的文字。 【我注视着哥谭，寻找每一个人心中隐藏的秘密，剖出来，直面它。】 “稻草人风格变了？”此时刚刚起床的迪克·格雷森嚼着一口甜甜圈走到了他身边，“他原来可不会用这种……额，低俗老套的jumpscare吓人。” “或者说，这个页面并不是稻草人做的。”布鲁斯·韦恩分析道，他手指在电脑上操作一番，很快页面的源代码便被他分析出来。“这张页面是从海外发送的，应该是用的代理服务器，而且很明显，这张稻草人的照片，是合成的。以稻草人的性格不可能合成一张自己的照片再大费周章的从海外服务器发送。” “所以有人假冒稻草人发送了一张恐吓信？结果稻草人还真的越狱了？”迪克·格雷森表示难以置信。 “我更愿意相信，稻草人和这个发送恐吓信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而且很快，他们就会有所行动。”布鲁斯韦恩严肃地盯着页面上稻草人那双浑浊的眼睛，“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猜……布鲁斯·韦恩又要彻底下线了是吗？”迪克·格雷森看气氛实在有些压抑，调节性的开着玩笑说到。 “不，相反，布鲁斯·韦恩更要高调出行了。”布鲁斯·韦恩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按照我想的那样，那应该暗处应该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或许真的在像他发布的页面所说的那样做。我不能让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两个身份因为时间差被人注意到。”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去公司坐会了。”布鲁斯·韦恩给自己的技术总监拨去了一个电话。 “这么早打电话来，给我一个除了你想要在蝙蝠翼上加装喷射器以外的理由，先生，现在才早上6点。”对面的福克斯似乎才刚刚睡下又被吵醒，语气里充满愤怒。 布鲁斯不太好意思搓了搓自己冒出胡茬的下巴，“这几天公司有什么会议吗？或者研讨会？” “谢天谢地，您终于记得您还有一个公司要打理了？” “……” “今天下午香港的刘氏证券有会谈，如果您需要。”电话那头的福克斯像是没辙了一般，连电流音都难以掩饰他的担忧，“别再在开会的时候睡着了，这样很不尊重合作方。” “我一定不会的。”布鲁斯·韦恩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不行，我得找个人看着你……”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翻找资料的声音，“这样吧，我让保镖来盯着你，我会叮嘱他在你睡着的时候把你叫醒，如何？” 提起保镖，布鲁斯·韦恩想起了前天晚上才见过一次面的那个小保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12、一场会议 收到詹姆斯打来的工作电话时，瑞恩斯正和其他保镖员工一起在训练室里做着深蹲训练。 平时保镖的训练大部分都会在专门配置的训练场进行，但今天的训练内容很少，所以训练的场地也被安排在了韦恩集团内。 这边本来是给韦恩集团员工使用的健身区域，后来他们发现这些员工并不会自己去锻炼，但一旦保镖队的这些家伙跑来训练，就会出现一大波站在磨砂玻璃外面捧着咖啡一饱眼福的单身青年们。 在一众被太阳晒得黝黑皮肤大高个白色背心的糙汉中间，穿着白色背心，同样白的吓人的瑞恩斯在训练队列里显得尤为突出。 直到不远处负责计数的训练教练提醒他有找他的电话，瑞恩斯才停下训练，擦了擦额头的汗，在教练的指示下接通了电话。 “瑞恩斯，今天下午福克斯先生希望我们派出一位保镖陪同韦恩先生一起参加会谈，作为贴身保镖保护韦恩先生。”提起工作的事情，詹姆斯总是异常严肃，但这一次在电话里依稀能够听出他有些高兴，“我特地推荐了你去，而我今天也正好乐得清闲，负责巡视一下周围就好。” “谢谢！”瑞恩斯尽量在语音中表现出了自己的受宠若惊。“明明我才刚刚来……” “嘿，别妄自菲薄，你的本事大着呢，瞧瞧你那天挡住抛射物的样子，我敢说咱们保镖队里没人能比你干的更出色。”詹姆斯在电话里给他打了打气，“不过会议前需要你去公司签署一个保密协议，毕竟这一类情况不比我们平时参加活动，你现在收拾一下，去人事部那把协议签了。” "好的，我马上去！" 挂断电话，瑞恩斯将身上沾满汗渍的运动背心脱下来，换上平时工作的衬衫，快步离开健身区域。 人事部的负责人是位干练的女性，她只是看了一眼瑞恩斯，便立刻知道了他的来意，从自己手边抽出一叠合同递给他，示意他签好字后就可以离开了。 瑞恩斯没见过这么简洁明了的办公方式，他简单的翻看了一眼保密协议，无非就是一些关于韦恩集团内部消息禁止录像录音禁止外传的法律协议，这种协议怎么可能能约束一位ica的契约工作者，他自然是毫无心理负担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好协议后，这位女士递给他一个印着他照片的工作牌，示意他可以上楼去完成他的工作了，瑞恩斯将工作牌戴在脖子上，有了这个工作牌，他便可以自由出入韦恩集团几乎所有地方。 这样他以后工作起来就变得方便许多。他径直走向电梯口，却被突然叫住了。 “等等，里佩尔先生，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 “什么事情？”瑞恩斯折过头来，疑惑地问道。 “是这样的……福克斯先生希望陪同韦恩先生一起参加会议的保镖，能够看着韦恩先生……嗯，防止在会议上做出一些不那么文雅的举动。” “不那么文雅的举动……”瑞恩斯反复咀嚼了一会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有什么深意，他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走上了电梯。 顶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瑞恩斯又见到了前几天刚刚见过一面的助理马琳小姐。只不过这一次马琳小姐看上去慈眉善目了许多。 “你来了，”马琳小姐朝着他点了点头，“韦恩先生还没来，你可以先等着，一会他来了再跟着他一起去会议室。” 瑞恩斯笑着道了声谢。乖巧的站在走廊尽头那扇总裁办公室大门的门口，一副尽职尽责的保镖姿态。 马琳也没有再管他，专心致志地处理起手上的工作来，布鲁斯·韦恩连续几天都来了公司，她这个助理难得的忙了起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电梯门又一次缓缓打开，布鲁斯·韦恩走了进来。 看到他进来，马琳立刻向他微微欠了欠身子，和布鲁斯韦恩打了招呼，随后就继续低头忙碌着。 布鲁斯·韦恩径直走进总裁办公室，瑞恩斯则跟着他一起进去，之后非常专业地靠在门边，一副负责把守房间门的模样。 布鲁斯·韦恩没想到保镖公司居然真的派了这个小保镖来，他本以为前来负责的会是之前那位在慈善演讲时抓住犯人的家伙。 不过这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只是一场普通的会议罢了，要不是福克斯怕他会在会议上昏睡，也不会让保镖过来看着。 布鲁斯·韦恩非常自信的想，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 然后他就在和香港刘氏证券会谈合作的时候脑袋搭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昏睡了过去。 瑞恩斯站在他的身后，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叫醒似乎睡得很香的老板。 好在会议室很大，而且主要发言人也不是他们这方，大多数时候布鲁斯韦恩都是倾听者，除了瑞恩斯以外现在暂时还没有人发现布鲁斯·韦恩已经昏睡在沙发椅上的这件事。 现在他终于知道，福克斯先生所提的，不太文雅的举动究竟是什么了。 会议室的另一边，刘氏证券的负责人正在对着投放ppt的屏幕讲解着，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布鲁斯韦恩的异样。 瑞恩斯站在男人的身后，他们之间只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他甚至可以听见布鲁斯韦恩因为睡姿问题而产生的呼吸不畅，发出轻微的鼾声。 怎么办……脚趾快尴尬的扣出ica大本营了。瑞恩斯不着痕迹地向前挪了一点，让自己和布鲁斯韦恩贴的更近，他几乎是贴在布鲁斯韦恩后背的椅子上了。 如果他直接去叫醒老板，一定会被正在演讲的合作对象看见，到时候老板就会社死，他就会被开除。他的契约任务就会宣告失败。 可是如果他一直这样放着，那老板一定会被发现在睡觉，到时候老板还是会社死，他被开除。 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让老板自然而然的自己醒过来。 可是下一刻却异变突生，一个巨物撞击窗户的声音打断了整个会议室所有人的思绪。 所有人都向着窗户外看去，这里是一百多米高的韦恩塔，从会议室的落地窗向外眺望更是能将半个哥谭尽收眼底。而这一次，他们的视线却被一个砸在防爆玻璃上的巨物给夺去了。 那是一个约有两米长的、用麻袋和麻绳捆绑包裹好的长条包裹，上面还整整齐齐的贴好了一张特大的快递单。包裹被一根特制的尼龙绳挂着，似乎是从楼顶上放下来的。 好在玻璃足够结实，不然这个包裹一定会砸穿玻璃。而刚刚还昏睡着的布鲁斯韦恩这会也被巨物的声音惊醒，他条件反射性的站了起来，左右环顾四周，而这会也确实没有人发现他刚刚睡着了的这件事了。 会议室里的人们都探着脑袋看着窗外的情况，那个长条的包裹在空中因为惯性还在不停的晃荡，再加上包装简陋，似乎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瑞恩斯盯着这个包裹，他心中的警铃隐隐作响。 只听见尼龙绳崩断发出巨大的声响，那个被吊着的包裹失去了最外层的包裹保护，露出来里面“快递件”的真面目。 离窗户比较近，也是离包裹最近的项目经理是最先看到包裹里的东西的。男人先是托了托眼镜框，还没等他来得及细看，只是露出来一个角的包裹件便让他惊恐的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挡住画面的项目经理一倒下，会议室里几乎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件包裹的真正面貌了—— 这是一个，被绳索吊着脖颈、头部已经头破血流的男人。 “快！报警！”离窗户比较远的卢修斯·福克斯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转头通知身后的人。 作为保镖，瑞恩斯立即挡在了布鲁斯·韦恩面前，所以他没看到布鲁斯·韦恩在看见窗户外的惨状的眼神。 很快，第二根捆绑在男人身上的尼龙绳也撑不住了，绳子崩断的声音被会议室里人们的惊呼声掩盖住，现在只剩下一根挂在男人脖子上的绳子苦苦支撑着。 没有挣扎、没有任何起伏，那具身体就那么晃悠悠地荡着，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男人已经死去多时。 会议室里彻底沸腾了，先前还在商讨合作的刘氏证券负责人惊恐地收拾着东西要往外走，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布鲁斯·韦恩站了起来，他拍了拍瑞恩斯的肩膀，示意瑞恩斯让他过去。 瑞恩斯却依旧挡在布鲁斯·韦恩面前，似乎并不想让布鲁斯·韦恩看到窗户外的景象。 “sir，我建议你还是别看为好。”瑞恩斯毫无波澜的声音在布鲁斯韦恩耳边响起。“如果不想晚上做噩梦的话。” 布鲁斯·韦恩如果只是布鲁斯·韦恩，或许真的 会听从他的建议，但他是蝙蝠侠，就在他的眼前，几乎挑衅似的疑似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这样的犯罪行为他不可能不去深究。 而这会报警的人也已经回来了，几十名保安收到警报也立刻赶了过来，一批保安正朝着天台赶去，因为那里极有可能就是“包裹”坠落的地方。 在那具“包裹”被拉上去之前，布鲁斯·韦恩坚定的向窗户走去，“瑞恩斯，让让。”他拍了拍瑞恩斯的肩膀，身前的男人向旁边侧了侧，留出空隙来让布鲁斯韦恩向前看去。 在看到男人的脸后，布鲁斯·韦恩也一时间说不出话，甚至特地撇了一眼看着窗外分辨不出情绪的瑞恩斯。 原因无他，这位被残忍地吊在窗外，疑似已经死亡的男人，就是韦恩集团所聘请的，保镖公司的员工，和瑞恩斯相处不过3天的保镖队长，詹姆斯。 13、joker 整个韦恩大楼都被立刻封锁了起来，没有一个人能离开大楼，警察赶到之后，詹姆斯的尸体才在警察和几名保安的辅助下拖拉上平地。 和他们想的一样，詹姆斯是从天台被推下去的，而初步的尸检推断起死亡原因，并不是因为坠楼时的窒息或是绳索拖拽，而是被重物击多次打头部的颅内出血造成的直接死亡。 “也就是说，詹姆斯在被推下天台之前就已经死了。”布鲁斯韦恩听完了现场法医的检查结果后，皱着眉得出了结论。 “是的，先生。”法医写着报告的手有点颤抖，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布鲁斯韦恩身后那个个子稍矮一些的保镖眼神恐怖得吓人。 “天台监控录像怎么说？”卢修斯安抚好刘氏证券的负责人，将几位负责人送去休息室后，也来到了天台的现场，韦恩塔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对整个韦恩集团产生影响。 “我们已经调取监控了……”一旁的警察正端着一台手持电脑操作，他调出一个窗口，视频播放器里正在快速推进整个天台的录像。 但这位警察却有些欲言又止，布鲁斯韦恩看出了他的犹豫，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露出有些恐惧而又奇怪的眼神，他操作着鼠标将视频的时间轴向前拖了一些，时间回到了稍微早些的时候。 只看见詹姆斯一个人走上了天台，和往常一样，他在天台的几个固定地点巡视，这些都是他们保镖队的每日任务。 直到詹姆斯走到了监控录像的死角，一个摄像头无法探照的角落，詹姆斯从那个死角走了进去，视线彻底被挡住。大概过了不出五分钟，詹姆斯又走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詹姆斯的状态看上去不大对劲，他神情恍惚，摇摇摆摆地从死角走了出来，似乎有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东西，一瞬间瘫软在地上。 紧接着，从监控的死角里走出来了另一个人，让看到视频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穿着紫色风衣、绿色衬衫打底，头发染得艳绿的人从监控的死角走了出来。他举止夸张地慢慢朝着詹姆斯走去，而詹姆斯更是失去了理智，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男人。 “joker。”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他是混乱、无序，是最原初的疯狂。 joker的口中似乎念念有词，但由于监控录像只能录下视频，再加上离得太远视频过于模糊，他们无从得知joker究竟说了什么。 随后他们看清了joker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把很常见的，家中常备用于木工活计的铁锤。 随后便是让人难以直视的行凶画面，铁锤一次又一次的重重挥打在詹姆斯根本没有反抗的身体上，更多的是在头上，一旁负责播放录像的警察更是难以忍受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和仁慈的虐杀，在数十次的铁锤敲击过后，詹姆斯的手垂倒在地上。 而满脸都是鲜血的joker也站了起来，他像是发现了监控摄像头的存在，非常礼貌地朝着摄像头这边挥了挥手，随后从他亮紫色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几根绳子和一个已经叠好了的麻袋。 他一个人手脚麻利地完成了捆绑、打包的工作，此时詹姆斯的状态就和他们最开始见到的那样，一条长约两米左右的巨型包裹。 joker又用绳子比划了一会，像是找到了包裹下面詹姆斯的脖子，用绳子套上，非常夸张而又用力的打了个死结。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大纸贴在了“包裹”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joker便轻巧地晃着脑袋，转身对着“包裹”踹了一脚，那个巨大的包裹便这样从天台的边沿滚落下去。而完成这一切的joker则朝着摄像头微微鞠躬，像是马戏团表演结束后最后的演员登场谢幕一般，转身消失在监控录像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joker的名号如雷贯耳，而这一次他用一种诡异的方式谋杀的韦恩集团的保镖，这是不是意味着，joker已经盯上了韦恩集团，这一次只是保镖，下一次或许就是某个员工、亦或者是总裁本人呢？ 周围人的视线都向布鲁斯韦恩看去，他是韦恩集团的总裁，如果要问谁是目前最面临危险的，那一定非他莫属。 布鲁斯韦恩顶着众人的视线沉默了，卢修斯似乎看出他的老板现在心情不好，立刻招呼着一旁站着的小保镖瑞恩斯打起圆场道：“你，对，瑞恩斯对吧？过来……你跟着韦恩先生回去……” 既然凶手已经找到了，那么整栋大楼也不再需要封锁，但布鲁斯·韦恩仍然是整栋楼里最不安全的那个人。 卢修斯·福克斯少数几个知道布鲁斯韦恩真实身份的人之一，他自然清楚这会布鲁斯韦恩一定想立刻换上蝙蝠侠的制服，去哥谭寻找joker的踪迹并将joker永远关进监狱。 但前提是他们能够安全回去。谁也不能保证joker不会想布鲁斯韦恩回去的时候再一次来袭。 瑞恩斯头一次这样沉默地执行任务，事情确实是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进行着，他又一次可以长时间跟随布鲁斯韦恩，但付出的代价让他并不高兴的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瑞恩斯害死了詹姆斯。今天的天台本来应该由他巡视，但詹姆斯为了完成答应瑞恩斯的、让瑞恩斯接触布鲁斯韦恩，选择了自己去完成。 如果是瑞恩斯巡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事已至此，瑞恩斯再如何后悔都没有用，从很早以前，他就学会了沉默，学会了承受自己带来的结果。 这注定是悲伤的一天。 时间还没到正常的下班时间，为了不引起恐慌，卢修斯并没有将监控录像的内容公布出去，但保镖坠楼的事情却已经发酵，韦恩集团的楼下已经围上了不少闻声而至的媒体。 一些记者还试图冲破保安的防护圈进入到天台查探事情的真相，但是保安队伍太过强悍，一直没有一个记者硬闯成功，只能干瞪着眼睛干着急，希望能拍摄到一点蛛丝马迹。 在卢修斯的授意下，他们决定不等正在赶来公司的私人司机，让瑞恩斯开自己的车提前将布鲁斯韦恩送回庄园。 最让卢修斯意外的是，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保镖有一辆自己的小车，虽然只是一辆马路上普遍且常见的suv。 而就在他们离开韦恩集团时，等候在门口已久的媒体人立刻眼尖的看到了正准备上车离开的布鲁斯韦恩。 “韦恩先生！请问听说在天台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是真的吗？” “韦恩先生，听说有人跳楼了是真的吗？” “韦恩先生！听说小丑joker袭击了韦恩大楼，是真的吗？！” 布鲁斯韦恩都快被这些无良媒体的长枪短炮捅到脸上了，而此时作为保镖的瑞恩斯也终于出手，他强硬地挤到布鲁斯韦恩身前，推开还打算进一步询问布鲁斯韦恩的记者。 最终瑞恩斯还是成功的将布鲁斯韦恩从韦恩集团带走，并甩开了那些试图跟在车后的媒体。 在汽车行驶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布鲁斯韦恩终于忍耐不住内心深处的压抑，开口说道：“我很抱歉。” 瑞恩斯看着前方的道路，手握着方向盘，淡淡地回答道："先生，没什么好抱歉的。” “做下这件事的人是joker，并不是您。”瑞恩斯的话听起来是在为他解释，但布鲁斯韦恩心里面清楚，如果不是蝙蝠侠，joker也不会出现，更不会有这桩惨案发生。 他成就了joker的诞生，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布鲁斯韦恩没再说话，而是将头扭向窗外，看着道路两边的建筑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瑞恩斯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汽车在马路上飞速奔驰，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约莫十五分钟之后，汽车停在韦恩庄园门前，瑞恩斯将汽车熄火，然后下车，替布鲁斯拉开车门，让布鲁斯下车。 "sir？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这时候正忙着修建庄园绿植的阿尔弗雷德才姗姗来迟，他手里还拿着剪子，看到布鲁斯韦恩的时候手中剪树枝的手都抖了抖。 “出了点意外，阿弗。”布鲁斯韦恩紧皱的眉头带着些许阴郁，他看了身旁沉默不语的瑞恩斯一眼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听到布鲁斯韦恩的命令，瑞恩斯只能点点头，然后走到驾驶位前开门坐了进去，发动汽车，缓慢的将车辆开离。 瑞恩斯看着韦恩庄园慢慢消失在后视镜中，随后方向盘一打，朝着哥谭市区的方向前进。 这段路上并没有堵塞，很顺利的到达了市区，而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天空中飘荡着细密的雨滴。 稻草人和他的手下正在驻扎在一间港口附近的废弃厂房里，将这里作为临时根据地。而帮助他们越狱的人，又一次走到了他们面前。 “晚上好，遗迹。”出狱之后的稻草人显然装备精良了很多，右手已经套上了一整套的注射装置，满满的恐惧毒素都填充在瓦斯罐中。 “我们之间的交易，你找了一个疯子带班。”蒙着面的男人从斜挎的箱子里抽出了一把冲锋枪，在稻草人手下的包围下，枪口顶在稻草人那张被装扮得满是稻草的脸上。 “不要告诉我，所谓的恐惧大师需要一个小丑才能完成他的杰作。”稻草人下巴处的枪口更加用力，遗迹的语调都要比之前低上几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不会做生意。” “不不不，小遗迹先生，请不要那样针对他。”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稻草人微微颤抖了一下，遗迹抬头向声源的方向看去。亮紫色的风衣、荧光般翠绿的卷发，这种极具视觉冲突的穿搭风格，是joker。 “是我，我对你们的交易，非——常感兴趣。”joker夸大其词地描述着他的兴奋，这位蝙蝠侠的忠实粉丝似乎找到了一个新乐趣。 “你瞧瞧，你瞧瞧，你想要恐惧，他拥有这种能力，而我，我是一位聪慧的执刑人。”joker步履浮夸地绕过稻草人，来到遗迹的身边，他精致的荧光绿色领带让遗迹这种喜欢纯黑纯白的人反感至极。 “看看我做的多棒，只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大家伙……哦你真的不知道他有多重。”joker表演起之前将詹姆斯踹下天台的动作，“不过结果是好的，不是吗？一个炮灰，换来你需要的恐惧。” “……”遗迹没理会他的解释，他手中的枪从稻草人的下巴上慢慢移开，随后指到了joker的胸口。“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情，给我一个不杀了你的理由。” “我的小遗迹，我想帮你。”joker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收到了巨大的心里创伤，“为什么那么严肃呢？小遗迹，为什么……” “为什么说话的时候都不愿意看着我的眼睛呢？” 14、恐惧毒气 “我很有义务看着你吗？”遗迹丝毫不在意joker的挑衅。 “你的爸爸妈妈没有教育过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别人的眼睛吗，哦……可怜的小遗迹。”joker见遗迹还是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故作遗憾的叹息道，“不过我不在意这个，你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不是吗？” “是完成了，但我想要的恐惧不是这个。”遗迹用枪口抵住joker胸前的领带，“现在只不过是所有人把恐惧的目标转向了你而已。” “效果相同不是吗？于稻草人，于我，你都收获了你肮脏的小手段。”joker眯起眼睛来，手指在遗迹的冲锋枪管上指指点点，做出一幅非常忌惮的模样，但遗迹知道这个疯子只不过是喜欢这样表演而已。 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遗迹并不打算留下这个绿头发的祸害，他略微的抬起枪口，抵着joker的脑袋就要扣动扳机。 joker仿佛不存在恐惧一般大笑着唱起歌来：“小遗迹，小遗迹，看看你的头顶的影子，看看你的脚下的影子。” 他的歌声伴随着废弃仓库顶棚的碎裂声一齐响了起来，一个漆黑的影子从天而降，直直地冲着他们扑来。 遗迹一个闪身躲开朝自己射来的飞镖，其中一个稻草人的手下躲闪不及时，被飞镖正中肩膀，他惨叫着提醒周围的同伴：“是蝙蝠侠！！那个疯子！！他把蝙蝠侠引过来了！！” joker依旧猖狂地笑着，他动作夸张地躲开来自蝙蝠侠的一记快拳。向后倒退了四五米，突然兴奋的拍了拍手说道：“嘿小蝙蝠，喜欢这份见面礼吗？” 蝙蝠侠转过头来没有说话，手中抽出的蝙蝠镖证明了他正在气头上，这时joker突然画风一转，神色无辜的感叹起来，“这可是遗迹先生的出道展预热，我们为他筹划了好久……你瞧瞧，我、稻草人、还有很多很多哥谭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帮他预热。” “遗迹？”蝙蝠侠终于皱着眉出声了，此时他注意到在稻草人及其手下的旁边，站着一个画风明显不同于其他人的男人。 “出道展？joker，不要把你自己干的蠢事嫁祸在我身上。”遗迹终于对这个疯子忍无可忍了，他抬起枪对着joker立即开了几枪，不过这一次由于距离太远，只堪堪在他躲闪的时候打中了其小腿和手臂。 “够了！我会把你们都送进监狱。”蝙蝠侠不想理会这两个似乎在窝里斗的家伙，能出现在这里并开枪的人，不过都是罪犯罢了。 他并步冲向joker，准备将这个已经受伤了的家伙先一步抓捕，可这时遗迹却突然将枪口调转了方向，对准了他。 遗迹的这个举动令蝙蝠侠一愣，枪却毫不留情地朝着蝙蝠侠的腿部射击，好在蝙蝠侠躲闪及时，在他闪避的道路上留下一排狰狞的弹孔。 “劳驾，如果你不打算杀他，我来代劳。”遗迹毫不犹豫地将枪中的子弹倾泻完，手法利索的从腰间的换弹袋里换上新的弹匣。“这种恶心的残渣还是下地狱去待着吧。” “哦……小遗迹，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我快要哭了。”尽管已经受伤，joker依旧稳定地发挥他的语言仇恨功力，不遗余力的在激怒面前带着面罩的男人。他摆了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加油，宝贝，你们都是我的最爱。” "闭嘴！"遗迹恼怒地抬起手来打算再次开枪，这一次离他更近的蝙蝠侠也立刻有了动作，他掏出蝙蝠镖射向遗迹持枪的手，而男人也反应力超群，立即将手腕一转，手中的枪倒扣过来挡住了蝙蝠镖。 只不过经这一遭，这把普通的冲锋枪的枪管也被锋利的刀刃切开，如果再次开枪极有可能炸膛反伤自己。 遗迹咬着牙啧了一声，泄愤似得将手中的冲锋枪扔向蝙蝠侠，也轻易的被蝙蝠侠躲开。 而蝙蝠侠也瞅准了机会，猛的向前俯冲而来，他出色的战斗经验不会再允许面前这个家伙从他那个疑似武器箱的斜挎箱子里掏出其他武器来。 蝙蝠侠迅速侧身，右手握成拳，朝着遗迹的左肩狠狠砸去。 让人意外的，遗迹的左手挡住了蝙蝠侠的拳头，几乎是同一时刻，同样的侧拳也打在他的面具上。 不过男人的力气没有那些恐怖的生化怪物大，这样的疼痛对于蝙蝠侠来说还能够忍受。 很快第二次攻击接踵而至，这一次蝙蝠侠精准的防住了，并且在接住攻击的后手立即抬起手在遗迹的腰部来了一拳，男人这才吃痛的后腿数步，从他缩起的瞳孔都能看出被蝙蝠侠正面击打上一拳究竟有多痛。 蝙蝠侠却有些愣神，他没想到面前似乎以枪为武器的男人，能在近战上也与他对擂，甚至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也就是这片刻愣神的瞬间，仍然痛的冷汗直流的遗迹顺势伸出了右脚，朝着蝙蝠侠踹去。 他这一脚踹得又快又准，蝙蝠侠只能后退躲闪，也终于从男人进攻的动作中看出了端倪。 这个名为遗迹的男人，进攻招式中的一举一动，都与蝙蝠侠自己的招式有这三四成相似。就好像一个偷学了武艺的徒弟在与师傅对擂一般。 “酷——干的漂亮小遗迹！你已经可以和小蝙蝠对抗了！”joker在他们对战时非但没有逃跑，甚至还勉强抬起自己受伤的手臂鼓起掌来。 遗迹没有回答joker，本来深蓝色的眸子更加冰冷，他的额头已经留下了些许汗滴，既有剧烈运动后产生的，也有被刚刚那一拳疼出来的。 他紧盯着面前的蝙蝠侠，意识到自己确实在近身搏斗上完全无法打赢面前这个健硕如牛的家伙。 遗迹的拳头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钟后再次朝着蝙蝠侠砸来，而蝙蝠侠的拳头也在同一时间朝着遗迹的腹部袭来。 遗迹立即向旁边躲闪，他可不想再在自己刚刚的伤口上再来一次，却在躲闪中不慎撞击到旁边的墙壁上，他闷哼了一声，身体摇晃了两下，差点摔倒。 不过，他同时也获得了反制的机会，在侧身的途中解开了斜挎在背上的长箱，从里面抽出了另外一把枪。 没有片刻犹豫，枪口在蝙蝠侠转身的瞬间抵住了他的肩膀，“别动，蝙蝠侠，这是把□□。” 听到这句话的蝙蝠侠果然停止了转过来的动作，只是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瞪着遗迹。 “你想抓他回监狱，而我想要他死，我们之间没有冲突，等我杀了他，你可以带着他的尸体回去。”遗迹只感觉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他心想自己的腰上今晚一定会紫的很难看。 “那不一样。”蝙蝠侠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但身后肩膀处的枪任然不偏不倚地抵着。 “他说的对～确实不冲突诶！”joker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般，又一次跳起来笑着自言自语起来，好像刚刚被子弹打过两发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你们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另外一个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对峙，遗迹皱着眉朝声音的源头看去，是他上一位合作对象，稻草人。 "稻草人？你想做什么？"遗迹对稻草人的态度非常不善，他还没来得及找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算账。 稻草人咯咯地笑了一声，“想让外乡人知道一些规矩而已。”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罐子，当着他们的面打开，肉眼可见的，一股不详的气体从罐中喷射而出。 身经百战的蝙蝠侠自然知道这个气体代表着什么，他立刻从自己的腰带里掏出一个携带氧气胶囊的面罩套在嘴上。这是稻草人最经典的作案手段，也是他的成名之作，“恐惧毒气”。 这股气体很快霸占了整个库房，稻草人的手下们也似乎提前准备过似得，罩上了防毒面具。 唯独遗迹站在原地，他也看出这种气体似乎来者不善，但他并没有携带防毒面具这种道具，只能堪堪用袖口遮挡住了口鼻。 “呵呵……呵呵……”稻草人发出低沉可怖的笑声，似乎在庆祝自己又多了一个受害者。 很快这层灰黄色的气体就像难以消散的尘雾一般笼罩了整个库房。 "哦……小遗迹，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没事吗？可怜的小家伙……"joker的声音从浓浓的气体中传来，他似乎完全不惧怕这种气体，“我等不及想看看……” “看看什么？”下一秒，从气体浓雾一声爆裂的枪响，joker闷声在地上，数发细小的子弹虽然准头很差，但依旧打中了他。 遗迹缓缓地在浓雾之中走近，蝙蝠侠听见joker中弹倒地的声音，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赶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时想都没想便扑了过去，将男人压倒在身下。 “你现在在幻觉里！”蝙蝠侠压住遗迹持枪的手，阻止他继续射击，他曾经也被稻草人的恐惧毒气袭击过，理解那种周围的一切都变成自己所恐惧的东西的痛苦和折磨，“不要被那些幻象摆布！” “起开！放开我的手！蝙蝠侠！”遗迹挣扎着想把压在自己身上200磅的家伙踹开，男人的外置盔甲压到了他刚刚被狠击过的伤口上，“你在发什么疯！” 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蝙蝠侠抓着遗迹的手停了下来，男人的眼中依旧清明，没有那些吸入恐惧毒气后的人应该出现的一切症状。 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可以让人看见他恐惧的事情，亦或者让人害怕一个原来不曾害怕的东西。他曾经使阿卡姆疯人院的两名警卫惧怕玻璃，并借此逃离疯人院。 “你……”蝙蝠侠有些难以置信的松开手，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一把抢过了男人手中的枪。 “……哦……哦，小遗迹……越来越有意思了，你的伪装真好。”joker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笑的合不拢嘴，吱吱喳喳的笑声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都毛骨悚然，他伸出手，食指指着遗迹，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笑脸，“我怎么没发现呢，你也是一个小疯子。” “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蝙蝠侠，从我身上起来。”遗迹冷冰冰地看向身上的蝙蝠侠，而蝙蝠侠并没有打算放开他的意思。 但在场并不是只有他们三个人，稻草人迟迟不见自己的实验对象出现，却听见了枪响，他立刻派自己的手下朝着声音的方向在浓雾中寻找。 敏锐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的蝙蝠侠和遗迹几乎是同时绷紧了身体，遗迹和蝙蝠侠对视了一眼，他没办法透过男人的面罩看清面罩后面的眼睛，有些遗憾的说道：“你一定要坚持是不是……” “……”蝙蝠侠没说话，他的行动证明了一切。 “那我不杀他了。”遗迹手一摆，本来僵持的肌肉也放松下来，“我不想和你们纠缠，放我走。” "不!"蝙蝠侠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是什么倔驴？一次抓三个人，怎么不撑死你。"遗迹皱着眉头骂道。 …… 听见遗迹的叫骂声，闻声而来的几个稻草人的手下想都没想就立刻开了枪，等他们靠近声源的时候，却只看见了地板上几个零星的弹孔。 下一秒一个还在诧异的手下便被从天而降的蝙蝠侠瞬间降服住，而另一个正打算开枪支援的男人被后面突然从雾中现身的遗迹用胳膊勒住脖颈捂住了口鼻，痛苦的挣扎起来。 …… 遗迹将男人已经瘫软的身体扔在地上，然后从地上捡起自己掉落在一边的弗兰基pa3/215，朝着蝙蝠侠所在的位置瞄准。 …… 这边蝙蝠侠解决掉了两个个持枪的家伙，又遇上了剩下几个稻草人的手下以及手持镰刀的稻草人，一番混战之后，他终于将这些家伙全都打趴在地上。却听见浓雾里传来一声叹息，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迅速在在浓雾里寻找joker的位置。 恐惧毒气的雾不知何时已经慢慢散去，月光透着废弃仓库的玻璃罩顶棚打在厂房里，四周只剩下了稻草人和他昏迷不醒的手下。那还有joker和遗迹的身影。 但蝙蝠侠知道，joker还活着。遗迹如果杀死了joker，大可将尸体留在原地离开，这会却双双不见人影，只可能是joker又一次逃走了。 而遗迹……或许是不打算在和蝙蝠侠纠缠，他选择了放弃并离开。唯一留下的东西只有那把已经被蝙蝠镖砍坏的冲锋枪。 15、宴会准备 “嘶……” 暖橙色的床头灯将周围照射的非常温馨，玄关的地板上散落一双满是尘土的作战靴，瑞恩斯正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靠着墙、光着上半身嘶哑咧嘴地处理身上的伤口。 他低垂着头，一只手放在腿间，另外一只手拿过一条毛巾，试图轻柔的擦拭着腰腹处。却还是在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 整个左腰部已经肿成了红紫色，依稀可以看出一个拳印的模样，哪怕他里面穿了一件防弹衣，正面挨上蝙蝠侠的一记直拳差点要把他的魂打没一半。 最下面的两根肋骨骨折、大范围的皮下出血，或许旁边的脏器都有些受损。 瑞恩斯，代号特工01，当然他还有另一个用于特殊任务的代号——遗迹，这一次在哥谭狠狠地被打击了。 自己与虎谋皮，与稻草人这种家伙交易，最后却被半路杀出的一个小丑打乱了计划。紧接着又是他根本没想过会遇到的蝙蝠侠。 变种人的身体自愈力强大，而混有变种人基因并进行了基因培育的瑞恩斯得到的自愈力也远超正常人。 "啊……嘶……." 瑞恩斯咬着牙齿，强忍住剧烈的疼痛，将毛巾按到了腰间。体内的骨头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自己愈合，皮下密密麻麻的出血点也在慢慢消失。 他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走到窗户旁向楼下望去。 此时，已经临近黎明，街道上空无一人，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他得赶紧收拾一下自己，毫无破绽地去上班。 由于昨天的命案，韦恩集团的安保力量也更强了，他们作为保镖也被安排了参与平时的巡查活动，只不过出了这种事，布鲁斯·韦恩最近也不会再有活动了。 瑞恩斯先前计划的东西也都被打乱，现在他还得想办法混进皮耶希·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要参加的那场慈善晚会。 他套上自己的制服，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一杯咖啡，确认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完全不影响正常行动，开着ica给他配置的一台suv赶去上班。 万能的ica在某些方面并不会亏待员工，尤其是事关布鲁斯·韦恩这一类有头有脸的人物。要知道前几天某个小报上还理性分析过布鲁斯韦恩的资产快要抵上一个小型国家了。 今天的保镖队格外沉闷，毕竟他们刚刚失去了一位性格开朗又照顾他们的同事。临时代理队长组织行动的是另外一个资历比较老的队员。 “今天韦恩先生不会来公司。”代理队长背着手，他向今天前来值班的队友们简述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所以今天的任务主要还是巡逻。”讲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沉重，“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詹姆斯队长那样的悲剧，现在集团硬性规定，保镖和保安巡逻必须组队行动，通讯器也请一直保持运行状态。” “是。”众人齐声答应道。 在他们眼中，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噩梦般，他们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一位曾经帮助过他们的老好人队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小丑joker的手中。 “那个新来的……对，叫瑞恩斯对吧？”代理队长打量了一眼瑞恩斯，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单，“本来你的轮班还要继续，但是……队里面暂时没有能够和你组队的人了，所以……这两周你先歇一会，等下个月公司那边调剂人手过来，你再活动。” 或许是考虑到员工的心理健康，又或许是为了之后的巡逻安全。保镖队这边暂时不打算让亲眼目睹詹姆斯死亡全过程地瑞恩斯继续执行任务。 瑞恩斯点了点头，尽管他想说自己完全有能力也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但他得像个正常人一样，不然肯定会有人感到奇怪和疑惑。于是刚刚上班不过四五天的瑞恩斯很光荣的接受了这长达两周的带薪休假。 而这周的周日，皮耶希·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就会参加那场私人的慈善晚宴，他必须想办法混进去。布鲁斯·韦恩似乎并没有打算出席的意愿，又或者说……现在保镖队也不打算让他再执行保护任务，他从布鲁斯·韦恩这条路子进入晚宴几乎是不可能了。 打卡下班回家以后，瑞恩斯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思来想去地翻滚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让他想到了办法。 如果没有机会，那就自己创造一个。 他花了大概二十分钟，给自己伪造了一个新证件。本来就用着假证的人又办了个假证，多有意思。 然后又耗费了一个小时用来编写这个新人设的生平背景。 以前这种事情总是戴安娜代劳，曾经47号也被安排过参加时装秀的企业大亨这种人设，而01则扮演了他不谙世事的小儿子。 倒不是因为他偷懒不想自己搞。而是—— “我是一个21岁喜欢飙车的登山爱好者，兴趣是橄榄球、爬山，还是一个有异装癖的双。性恋富二代。”瑞恩斯满意地看着文本里他写得异常详细的人物背景，甚至打开了社交软件开始捏造一个喜欢登山的富二代的社交账号。 事实上戴安娜曾经也试过让瑞恩斯学习一些处理者的工作，比如收集资料和伪造身份。瑞恩斯在黑客领域几乎完全不输于任何一个技巧成熟的黑客，当然这可能和他曾经暗杀过一位某大型信息公司的某位精英it人员有关。 但是在伪造身份的技术上，瑞恩斯的成绩有点惨不忍睹了。 倒不是他伪造的身份证明有漏洞，而是他编写出的人设，大多数都太过天马行空，以至于除了瑞恩斯自己，其他代理人都很难做到完全融入进新身份里。 不过这一次是他写给自己，他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 “我要不要再加点什么？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哦对，国籍……嗯，要不这一次选日本人？”瑞恩斯用被子裹着脑袋，手指在键盘上上下翻飞，噼里啪啦地一顿输入。黑入了不少社交账号用来关注他新创建的账号，最后洋洋洒洒地将写好的人设自顾自的代入起来。 “我是个喜欢健身房帅气大叔的21岁日本富二代，兴趣是飙车、登山、还有异装出行，被家里人赶到美国来开设分公司。” 他还顺势注册了一个皮包公司，一翻操作以后，公司便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非常有历史气息的酿酒公司。瑞恩斯兴奋异常，他可喜欢这种创造人设然后角色扮演的感觉了。 忙活了一整天，瑞恩斯才将这个身份的全部信息都设计的完美无瑕，接下来就是伪造一份邀请函了。 说实话这种解决方法非常不理智，但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去找第二个愿意携带随身保镖的富二代了。如果没办法成为富二代的保镖，那就成为富二代。 距离晚宴开始只剩下不到两天时间，ica给他准备的武器并不多，他甚至已经在蝙蝠侠手里弄丢了一把枪。 就这样他在家里一边准备着自己的新身份，一边无聊地打发了两天时间，直到周日这天到来。 瑞恩斯很早就带上了一张提前准备好的□□，租好了一辆价格不菲的豪车，来到了度假酒店踩点，可惜由于晚宴正在准备，整个酒店已经被包下并不再允许外人入内了。 而酒店外面的停车场也空无一物，他的车根本没法驶进去。 瑞恩斯将车停在了离度假酒店不远的一家比较豪华的饭店旁，这里离酒店不远，总能吸引很多前来观光旅游的旅客驻足。这片海滩都被私人承包，经过整治和修改，变成了一片绿色公园和米黄色沙滩交织的美景。事实上哥谭还是有那么几处好风景的。 他那台亮眼的橘红色跑车吸引力了不少人注意，而这里又是比较豪华的富人专区，有钱人并不在少数，当然也有不少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的人。 “帅哥，你怎么只有一个人？”一个身姿燕婷的年轻女孩带着她的朋友们走过来，朝着他打了声招呼，在他刚刚停好车的时候。“是来旅游的吗？我们这有好几个人呢，可以带着你逛逛这里的美景。” “抱歉了女孩们，我今晚得去参加一场宴会。”他朝着面前的女孩含蓄一笑，带着漆黑美瞳的眼睛满是真诚，女孩们看到他的亚洲面孔时都发出了一声欣喜的惊呼。他准备的面具外表乖巧，带着东亚人特有的柔和的五官，就连说起话来都温文尔雅。 “你是说隔壁酒店的那场慈善晚会吗？”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语气中难掩兴奋之情。“哦，没想到你被邀请了，你一定是一位很有才华的男士。” “过奖了，不过真的很幸运能够拥有这次机会，我已经准备好在我的博客上好好记录这次晚会了。”男人非常自信地笑着，从西服内袋里抽出一张镶着金边的信纸，那是一封邀请函。 女孩们发出一声感叹，见男人并没有排斥她们，慢慢地都靠近了男人，“我叫東亥砂奈井，哦，不好意思，你们叫我東亥就行。” 紧接着男人向她们分享了自己车里存着的一些自己家族企业酿造的酒，介绍起自己的家族企业，并非常大方的邀请女孩们在这家豪华餐厅一起用餐。 稍微晚些的时候，其中一个已经有些醉态的金发女孩收到了来自这位淳朴东方男士的邀请。“我觉得我的晚宴之旅还缺少一位女伴，不知道你是否在晚上还有其他约定？” “哦……这……这太……”女孩诚惶诚恐、受宠若惊，语气中透着难以掩盖的欣喜，“当然、我是说，当然没有！我很愿意，東亥先生。” 其他女孩们羡慕的眼神让女孩飘飘欲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男人的邀请，这可是一场可以涉足哥谭顶级权贵们的晚宴。 “那么我想你应该换一身礼服，别担心，我这里有一套还算将就的。”似乎是看出女孩在提起礼服时的犹豫，男人拉开自己的车内储藏室，在其他姑娘们艳羡的眼神下，取出一套做工精细的晚礼服。 “本来这套是打算送给我母亲的，但我看得出来，你的身材很适合这套。”男人微笑地注视着女孩换上晚礼服，在他面前兴奋地走了一圈，“很适合你的身形。” 此时酒店的各处已经布置完毕，晚宴的负责人已经在大堂门口等待，见到瑞恩斯开来的跑车时，负责人立刻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负责人礼貌地接待着。 “你好，”化名为東亥砂奈井的男人温文尔雅地笑着，从西服内袋里掏出那张邀请函，“我是受到邀请来参加晚宴的。” 负责人双手接过邀请函，礼貌地微微欠身说道：“请稍等，我查询一下嘉宾名单。” 他翻看了一会花名册，有些尴尬又疑虑地皱着眉头，不好意思地陪笑道：“这位……東亥砂奈井先生……不好意思，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这边并没有登记您的名字。” “怎么回事？”男人也像是愣住了，他错愕地说道：“可是这是你们寄到我这来的，是我搞错酒店了吗？” “据我所知今天在哥谭举办宴会的也仅此这里而已啊。”他身旁的金发女伴也适宜地开口道。“不能因为東亥先生是外国人就这样吧？” 负责人的冷汗直流，他满是歉意地欠身，赶忙转过身向身边的员工低声说了点什么，随后假装淡定地翻看了一会花名册说道，“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可能是当时录制花名册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那我还是离开吧，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多做纠缠，只能可惜地叹了口气，遗憾地朝身边的女伴赔罪道，“不好意思，恐怕那篇博客没办法写上，你的朋友们要失望了……不过我会在后续写上经过的。” 女孩发出可惜的叹息声，这时候被吩咐过的员工拿着手机走了过来，给负责人看了看屏幕上他刚刚搜索到的信息。 看完后负责人急忙解释道：“不，東亥先生，我们不会赶您走，这件事是我方的失误，我们已经核实过这张邀请函了，您请这边走。” 男人微微挑眉，露出一个善解人意地微笑，他朝着负责人微微点头：“辛苦你了，先生。” 负责人对面前这个很有礼貌的男人好感增加了不少，心中也暗自唾骂自己，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又怎么会伪造证件，更何况还是一个社交媒体上有那么多粉丝的大富豪呢。 是啊，怎么会呢。化名为東亥砂奈井的男人眯起了自己纯黑的眼睛，通过对视阅读着负责人的记忆，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翘起。 16、晚宴开始 成功的利用伪装进入了宴会厅，瑞恩斯的心情舒坦了一些，他拉着这位还有些醉态的女伴在宴会厅里徘徊，表面上向女孩分享自己平时的生活，讲述自己登山时遇到的惊险刺激，那有趣而生动的故事很快吸引了几个嘉宾，而瑞恩斯也成功的正式将自己介绍给了这些手握香槟杯的富豪们。 显然瑞恩斯出色的品酒技术和张口成章的相关话题让富豪们对这位看上去颇有来历的年轻人赞不绝口，以及这位青年似乎也对他们所从事的行业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 化名为東亥砂奈井的青年眨了眨自己黝黑的眼，露出一个纯粹的笑来。本来就已经有些微醺的女伴便在青年的诱哄下又浅尝了好几杯香槟。 晚宴也在瑞恩斯的计划里如期举行，他们被安排在大厅里享受晚宴，瑞恩斯从容不迫地与先前认识的几位富豪聊天，眼睛却在宴会厅里不断寻找着他的目标，很快他就找到了皮耶希·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 男人穿着华贵的三件套，举止之间透露着哥谭名门望族的自信感，而现场也没有人不认识这位科波特家族的继承候选人之一。已经有不少渴望依附旗下的人在试着向他搭话了。 瑞恩斯回想起了戴安娜交给他的目标背景。皮耶希·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拥有三个兄弟，而他是其中风头火势最盛的那个。无论是人脉、性格还是事业，皮耶希都达到了大多数人一辈子无法达到的高度。 但事实上皮耶希本人并没有众人心目中那般强大神圣。有不少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皮耶希的商业帝国建立在哥谭最底层人的血肉之上。强制劳动、无效合同甚至暗中与哥谭的几个黑手有联系。 不管他们的委托人目的是什么，这件事情对于ica来说都是一单稳赚不赔的生意。等这位ica的新客户看到他们的手段，今后ica在哥谭铺路也会更加顺畅。 只不过现在宴会途中人多眼杂，瑞恩斯不能冒着被当场抓获的风险直接当面刺杀皮耶希。 这样太危险，也太引人注目，不符合他的目的。 “抱歉，失陪一下。”他礼貌的将自己的女伴搀扶到一旁的餐台边，绅士地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抱歉，我需要去一个洗手间。” 这位已经半露醉态的女孩朦朦胧胧地点着头，她嗅到了青年大衣上的清香味，非常熟悉，却又不太记得自己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瑞恩斯走出餐台，进入洗手间的隔间里，这会洗手间里没什么人，只有两位位保洁的员工正在一边闲聊一边清理地板。 “你别磨蹭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个月的工资又要被扣下了。”其中一个男人责怪似得埋怨道：“该死的，怎么会有这样的规定。” “嘘——你小点声，你不知道这家店是皮耶希开的吗？”另一个男人发出一阵嘘声，两个人开始用低沉的声音窃窃私语起来。 瑞恩斯半靠在厕所马桶上，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声音，搜集任何可能成为线索的情报是一个特工的必修课。 “所以他才受邀参加这场宴会？我说他那种一毛不拔的公鸡又怎么会舍得参加这种给小孩儿捐款的活动。” “你以为主办方又是什么好鸟吗？孤儿院根本养不起小孩！只不过是给主办方的儿童玩具店融资罢了！” “怎么会……亏我还期待过这场晚宴呢……” “我也是听隔壁负责准备客房的管理说的。据说皮耶希要和主办方讨论怎么瓜分这些慈善捐款的事情。” “太恶心了……我不想干了……”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还得过日子呢，少说点吧。” 伴随着工具随意堆放在工具间的声音，洗手间的门被关上了。瑞恩斯摸着下巴揣摩了一会自己听到的信息，似乎又获得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消息。 皮耶希似乎要和这场宴会的主办方见面，而见面的地点就在这座酒店里。 瑞恩斯不动声色地回到宴会厅，这时候他的女伴看见他回来，非常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東亥先生，你回来了。”她礼貌的微微欠身，“您刚刚错过了主办方查理先生的演讲。” “真的吗？那太可惜了。”瑞恩斯故作惊讶地感叹一声，意识到那位被叫做主办方的查理先生已经结束了演讲，接下来就是去找皮耶希商量合作的事情了。 “查理先生去哪里了？我得当面表达我的歉意。” 女人指了指主席台，"主席台在那边，查理先生正打算去休息室。" "那就好，不好意思，我可能又需要失陪一会了。"说完，瑞恩斯便与女伴道别，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这位查理先生比他想象中还要不设防，甚至身边连一个保镖都没带着。 见男人似乎还没进入休息室，他绕过长廊，拐了个弯，简单巡视了周围一圈，确认周围完全没有干扰后，一个闪身几乎完全无声的拉开了休息室的门。 这是一间本来留给登台表演的演员专用的休息室兼化妆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化妆工具和服装，还有几箱化妆包和护肤品等等，在里面的角落里还摆放着几把椅子，以及一些用来装摄影器材和音响的大箱子。 瑞恩斯打开来那个箱子，里面的音响已经被搬了出去，他立刻钻入其中，将箱子从里关上。 他关上箱子的那一瞬间，休息室的门又一次被打了开来，主办方查理已经推开门，谢绝了自己助理一同入内，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休息室里。 “该死的皮耶希，他不是说已经准备好明面上捐赠第一笔钱了吗！”男人几乎是关上门的那一刻便咒骂出声，他郁闷的踹倒了一旁的椅子，“如果不是因为他要集资，我又怎么会花钱办这种宴会，该死、他不会是故意让我花钱，打算连我的那份一起吞并吧？” 瑞恩斯猫在箱子里，他眉头微微抬起，他没办法看到外面，只能利用耳朵一字不落地讲所有的信息都记录到脑子里一去。 外面先是安静了一会，紧接着是手机解锁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里德似乎接你电话。 “皮耶希先生，我希望您这一次来，是打算及时赴约的。”查理的声音听起来极力的恭敬，但瑞恩斯依旧好像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满，“好的，我会在2601号房间等您，具体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如何？” 查理又迎合了两句，听起来虽然他背地里对皮耶希心有不满，但不表面上对这位科波特的准继承人仍有忌惮，过了好一会才听见手机挂断的忙音。 没有任何犹豫，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瑞恩斯像猫一样从箱子里翻了出来，然后平稳的落地，全程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潜伏到查理的身后，毫无悬念的控制了他。 瑞恩斯没有杀掉查理，而是用绳子将他绑在了一张沙发椅子上，捂住他的口鼻让其在恐惧和窒息中昏迷了过去，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用来研制面具的那款药水，和先前复刻泰德的脸一样的步骤，他制作完成了一张查理的面具。 脱下男人西装换上，瑞恩斯将自己完美的变成了主办方查理的模样，再加上刚刚从他电话中学习的声线，现在已经和查理几乎完全是一个人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确认休息室里没有其他状况后，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先生，您有什么吩咐？”站在门口的小助理见他出来，立刻上前询问道。 “我有私人事物要办，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跟来。”“查理”冷冷的回复道。 “好的先生。”助理诚惶诚恐地向后撤了几步，目送自己的老板离开。 瑞恩斯特意避开了人流如织的大堂，走了一条小道到电梯口，这边因为今晚的宴会已经全部清场，根本不会有人来，他毫无压力的按下了前往二十六楼顶楼的电梯。 一出电梯，只见电梯门口站着两位带着墨镜的彪形大汉——是皮耶希的保镖。 为了防止被暗杀，皮耶希将整个二十六楼都布满了层层防护。 保镖们看了“查理”一眼，随后互相对视确认了安全，便侧过身来让“查理”通行。 这里应该是皮耶希的总统套房。 "查理"走进房间，里面有四五位黑人保镖守在皮耶希的身边，都是拿着武器的雇佣兵。而皮耶希正端着不菲的酒杯，坐在落地窗前闲恰自然地品尝着红酒。 见"查理"到来，他的眼中掠过一丝不爽，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瑞恩斯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 “科波特先生。”“查理”学着记忆中真正查理的语气打了声招呼。“感谢你前来赴约。” 皮耶希也不做面子工程，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保镖们，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人离开。 “把周围清空，给我和查理先生留点私密交流的空间。”皮耶希这么吩咐道。 那些保镖答应一声，立即出门去清场。 "查理先生，请坐。"皮耶希指着客房里一个脚凳招呼道。 这是一种下马威，针对查理这个似乎并不怎么受控制的家伙，但瑞恩斯不是查理，他没有那样的羞耻心，但表面上依旧做出一幅有些尴尬的陪笑，坐了下来。 皮耶希满意地取过一个酒杯，将手里的红酒递了过来："喝一杯，我们今晚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这是我的荣幸，先生。"“查理”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您不打算再和我谈谈关于这次募捐的事情吗？” “哦，我差点忘了，你帮我筹到了一笔可观的费用……”皮耶希被他的话逗笑了般，将还没喝下的红酒放在吧台上。“当然，我不会忘记你为我、为科波特家族的辉煌做出的贡献。” “……”“查理”没有说话。 “等我正式管理科波特家族，你知道的，我们会一起飞黄腾达。”皮耶希见他不回话，默认了他的沉默为肯定，他兴致昂扬的转过身去，懒得去看这个为自己提供资金的冤大头，一边抑扬顿挫地诉说着未来的美丽愿景。 “……” "查理"继续沉默。皮耶希也不介意，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他的目光落在窗户外面，看着街角处闪烁的霓虹灯，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一首充满蛊惑的催眠曲，让人忍不住想要跟随他走向美妙的未来。 但"查理"不需要这些未来。下一刻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从清洁工工具间里捡来的榔头，目标背对着他的皮耶希直接朝着他的头部掷了过去。 一声沉闷的倒地声过后，“查理”跨过皮耶希被砸昏过去的身体，熟练地按住他的头扭断了脖子。 任务结束，瑞恩斯将男人拖到椅子边，将他以一种自然的方式摆正坐好，一副手握酒杯正在小憩的模样。 他整理了一下因为刚刚活动有些驳杂的衣领，当着这些保镖的面走出了房间。 几名保镖看了他一眼，正要走进去，却被“查理”拦了下来。 “查理”将食指放在嘴前，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说道：“科波特先生正在思考问题，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 两个雇佣兵保镖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相信的转过头去看房间内部的情况，只看见皮耶希正一只手扶着酒杯，坐在窗前若有所思的模样。 “别进来打扰我。”他们听见房间里传来皮耶希的声音，这才放心下来，一个保镖为男人按下通往楼下的电梯。 “查理”在保镖的目送下进入电梯，看着电梯缓缓下降，直到一楼，此时会客厅里依旧热闹非凡，晚会也即将迎来尾声。 瑞恩斯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卫生间，扯去脸上的面具，换上先前東亥砂奈井的装扮，淡定地来到大厅。 “東亥先生！”一个服务员在会客厅终于看见了他，朝着他走了过来，“您的女伴好像身体有些不适，希望您能去看看。” 青年了然的点了点头，面露“焦急”地跟了上去，他的外套还披在女伴的身上，临走前他在上面喷洒了一些安神的喷雾，这会这位金发姑娘正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昏昏欲睡。 “不好意思，我想您的女伴应该有些喝醉了。”服务员尴尬地笑着，“没有关系，是我的问题，我应该照顾她的。”青年摆了摆手，他将女孩从椅子上搀扶起来，一旁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惊，没想到面前这个不算壮实的东方男性这般有力。 “抱歉，借过一下。”他拉着女孩，越过负责的工作人员，“我想我得带她回去了。” 工作人员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目送着这对伴侣离开，这种情况很常见，他们已经习惯不去管这种事情了。 瑞恩斯搀扶着女孩走出酒店，将她带到跑车上，开着车来到了他先前租车的地方，车是他利用假身份租的，好在审查并不算过于严苛，他将女孩从车里带出来，将手中的车钥匙抛还给租车行的工作人员，在其鄙夷的眼神下带着女孩离开了。 第二日，女孩从梦中缓缓苏醒，当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铺，和陌生的环境。 这时她突然反应过来，急忙从床铺上坐起身，却发现自己依旧穿着昨晚的那件晚礼服，全身衣冠整整，连高跟鞋都还穿在脚上。身上披着那件西装，她的枕头边摆放着一套看上去已经熨烫好了的休闲衣裤。 女孩正在感叹那位男士的绅士风度，她起身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男人将她留在一间旅馆里。她习惯性地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现在是第二天的早晨，电视里正在播报哥谭的早间新闻。 【昨夜，哥谭名声显赫的科波特家族继承人候选者之一，皮耶希·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在参加由查理集团主办的慈善晚会时遭到不明人员杀害，警方正在极力追查凶手中。】 女孩稍微呆滞了一会，她想起似乎他们就是在这所酒店参加的宴会。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摸手机，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女孩皱眉打开房门，却被吓得一怔。 站在门口的人身着警服的男人，他面色不善地来回打量了一会女孩，又似乎在观察女孩身后房间的情况。 "你、你想干什么？"女孩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颤抖，身子也向后退了两步。 “女士请你跟我走一趟，我们怀疑你和一起谋杀案有关联。”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他的警官证，“现在需要你和我们去警察局确认一下。” 17、捕风捉影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做他的女伴，结果参加在晚宴的时候睡着了？”女孩面前的询问官很难以置信，“现在的年轻姑娘都怎么回事！？” 女孩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心虚的双手缴紧。她小心翼翼地点头，不出意外对面的警察又一次叹了口气。 警察清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在这里继续好好回忆回忆都发生了什么。”说罢他拿着一叠文件夹走了出去。 审讯室外戈登警长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他从审讯官手里接过文件夹，里面装着现在已知的所有这起案件的信息。 皮耶希·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是在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被发现死于酒店里的，他的合伙人查理被人发现关在休息室的音响箱中，被人打昏后苏醒发出呼救声才获救，直到查理获救，皮耶希的保镖才意识到曾经和皮耶希本人见过面的查理根本不是本人。 等他们赶到房间里时，皮耶希的身体早就冰冷僵硬，颈部的脊椎已经被拧断，身前的桌上放着他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段循环播放的录音。每隔一会就重复“别进来打扰我”这一句话。 保镖们行动速度很快，立刻封锁了整栋大楼，但很可惜凶手早已经逃脱。而在彻夜盘问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后，警察发现了两位并不存在与宾客名单里的来宾——東亥砂奈井和他的女伴。 通过监控录像他们很快便确认了東亥砂奈井就是伪装成查理杀害皮耶希的凶手。但当他们顺着東亥砂奈井这条线索去寻找时，他们傻眼了。 男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没有什么上市公司，也不是什么富豪之子，東亥砂奈井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这场谋杀案很快就惊动了媒体，在警局里有线人的某个媒体也得知了这一情况，他们称这位神秘的、能够易容的东方男人为千面杀手。 但没有知道男人究竟去了哪里，gcpd通过调取半个哥谭的监控才顺着他开过的车找到了那家租车行，又顺着租车行负责人给的线索，他们找到了在旅馆里睡着的女孩。 不过显然这位女孩完全就是東亥砂奈井的工具人，不仅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一心认为東亥砂奈井是一个热心体贴的绅士。 这件案子陷入了死胡同里，他们没办法从女孩的口中获得更多男人的外貌细节和动向，而唯一能用的监控录像最后也只能拍到男人从旅馆离开后消失在巷子里。 戈登警长忧郁地走上警局的天台，掏出一根烟来点燃，郁闷地吸了一口。 “你们这样找，永远找不到他。”一个低沉地声音从戈登的背后响起，吓得戈登手一哆嗦，烟头就这样落在了地上。 “蝙蝠侠，我以为你晚上才会出来。”戈登转过身来看向这位哥谭义警，尽管蝙蝠侠已经作为义警活动已久，依旧会有人把他当做一个恐怖的都市传说。“这种普通的杀人案交给我们就行，不劳烦你。” “这个案子不普通。”蝙蝠侠没了理会他的拒绝，他已经黑入了gcpd的档案处，把整个案件的卷宗大致浏览了一遍，“他在流窜作案，是个连环杀人案。” “什么？还有其他人被杀了吗？”戈登听见连环杀人案几个字，心里咯噔一声，急忙问道。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迈阿密的那场爆炸就是他的杰作。” “那你说的“我们这样找不到他”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蝙蝠侠皱着眉，“这张脸皮、这个名字，都是假的，你们查不到任何东西。” 他从戈登的手里一把拿过文件夹，抽出应有東亥砂奈井名字的那一页资料，“这个名字，在日语谐音里是查无此人的意思。” 说完他有抽出了一张从监控里拍下的東亥砂奈井的脸，“他的瞳孔比正常人大，这是带美瞳的迹象，他的头部看起来也会比正常人大，因为面部包裹面具总会产生厚度，只要多加观察，就会发现不对劲。” “名字、脸型、瞳孔全部都对不上，全部是查无此人，这就是这个家伙给你们留下的讯息。”蝙蝠侠这么说着，语气愈发严肃起来。 “那你还有其他发现吗？我是说……他杀人的动机。”戈登伸手摸着下巴，面色不善地分析道。 “……没有，他杀人没有任何规律，甚至有时候不杀人。”蝙蝠侠想起了失去记忆的那位叫做托马斯的研究员，还有这一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女孩，似乎这个男人杀人并不是随机性的，但他却无法找到死者之间的相似性。 “他不是即兴杀人犯，但被害者之间没有共性，会利用周围人做掩护，这种感觉不像是一个随心所欲的杀人犯。”戈登嘴中念念有词，他低头分析道，“我觉得这更像是……” “……更像是一个杀手。”蝙蝠侠接过了他的话，“这是一个背后有组织的杀手。”就像他曾经造访过的刺客联盟，一个专门培育杀手的组织。 和刺客联盟不同，刺客联盟的杀手只会在行迹败露后抹杀一切相关的知情人，而这位杀手只是将他们边缘化，甚至无害化。 “剩下的你不用再追查下去了。”方向一但明了，整个事件就不再适合戈登他们介入了，他们面对的将是一个庞大的、涉足多地的犯罪组织。 蝙蝠侠将现有的资料整理完毕，戈登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gcpd的天台，他试图安慰自己，至少他们已经知道不需要再去追查这个假日本人了不是吗？ 蝙蝠侠从戈登那里拿到资料后便回了蝙蝠洞，他将剩下的资料全部传入了电脑，从头开始分析其他们接触到的这个杀手来。 从迈阿密的那场赛车比赛开始，诺克斯父女的死他已经可以完全确定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谋杀了。 但根据当时现场的情报，诺克斯父女的遇害时间基本上完全相同，罗伯特·诺克斯被害的时候，他就在杀手的身边，并且拖住了他逃跑的路，也就是说这个组织至少派出了两名以上的杀手。 从失去记忆的员工托马斯和现在这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女孩的状态来看，他抓住的那名杀手，极有可能来到了哥谭。 想到这里，蝙蝠侠便没办法再沉默着待在蝙蝠洞里，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么这个杀手来到哥谭极有可能是冲着曾经目睹了杀手杀人，并侥幸逃脱的布鲁斯·韦恩，也就是他自己。 …… 杀死皮耶希完美完成任务的瑞恩斯，回到家后睡了个舒服的早觉，由于被迫放假了两周，这周他依旧没有事情干。 他端着一盘吐司面包，趴在被抱枕塞的满满当当的床上，枕头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ica特供的加密通讯软件视频聊天。 “虽然你这次做的很好，但不要忘记你的本来要做什么。”戴安娜正在收拾灶台，似乎刚刚做完午饭的样子，她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屏幕，看见还叼着吐司面包的瑞恩斯叹了口气，“别在床上吃东西。” “嗯嗯嗯。”瑞恩斯将口里的面包咽下去，点着头应和着，戴安娜只能无奈地摇头。 “这一次客户的反馈不错，董事会也对这次的行动很满意。”戴安娜语气温柔地说着，似乎非常欣慰但又有些担忧，为了保证信息安全，他们通常不会直接在视频通话中聊到任务内容，“他们决定指派你长期和这位久居哥谭的客户对接，进行其他业务上的往来。” “还没完呢？”瑞恩斯有些头大，他一来哥谭就被安排了这么多任务，怎么比被ica闲置之前还要忙。 “没办法，留在哥谭的执行人只有你一个……”戴安娜像是想到了什么，面露难色地说道：“如果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打扮的像蝙蝠或者小丑的家伙……不要犹豫，请立刻远离。” “你是说joker和蝙蝠侠？”瑞恩斯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前几天在自己肚子上来上一拳差点把自己打个半死的猛男，以及那个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f的疯子。“我已经遇到过了。” “实话实说，哥谭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刺激。”瑞恩斯感叹似的说道，好像先前被打的不是他一样。 戴安娜听得眉头一阵眉头紧锁，她叹了口气，最后只能总结道："哥谭太危险了，注意安全。" 瑞恩斯点了点头，他朝戴安娜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了解情况。随后戴安娜洗干净手，在桌台上的电脑上操作了一会什么，一个带着加密锁的文件便发送了过来。 “我们已经追查到了影子客户的最终身份，并且这位影子客户在哥谭留下过足迹，而董事会希望你留意哥谭每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戴安娜如是说道，“具体的内容都在文件之中，好好准备，01。” "明白了，伯恩伍德女士。"瑞恩斯回答。 挂断通讯，他将电脑转移到了房间的角落。 随后他打开了邮箱，邮箱里放着一封未署名的邮件。里面是刚刚加密过的密码。 他熟练的解开密码，这才读取到由ica整理过后的完整信息。 ica作为一个保持永远中立的代理组织，却在近期发现，有人在利用ica为自己谋利。众所周知只有ica的领导者、董事会的成员才有无数次下达契约的特权，但这个神秘的影子客户，蛊惑了不同的普通客户下达契约，这样他便拥有了和董事会“同等”的特权。 董事会无法忍受这种挑衅，于是开始了对影子客户的长期追踪，也从而牵扯出了一个更加隐晦、神秘的组织——神秘意会。 根据戴安娜的说法，神秘意会就像一个捕风捉影的传说，相传他们几十年来，犹如影子政府般策划着战争和政权的更迭，以此来把握人类历史的走向。 他们的爪牙无处不在，以至于连ica的代理人之一也被他们收编，就是之前那位曾经对01出言不逊的代理人埃里希·索德斯。 影子客户正是利用ica的特工，利用无数看似无意的杀人契约，一个又一个的消灭神秘意会的成员。 而不知为何，本来应该本着中立态度的ica，却和神意秘会达成一致，决定对影子客户追踪到底。 现在，他们追踪已久的目标也已经明确了身份，卢卡斯·格雷，一个当过雇佣兵和保镖如同阴影一般存在的人，被追查到了曾经在哥谭显露的踪迹，ica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18、新的盟友 瑞恩斯顺着ica提供的线索，追踪到了一个哥谭当地非常小的武装组织。 虽然这个组织的人数不多，但能够在哥谭这样的龙潭虎穴里扎根底层的组织并不多。他们主要的活动据点在一家废弃医院，瑞恩斯思前想后，决定带着武器前去探一探底。 他将身上穿的那身藏青色的冲锋衣脱下放在了车里，随后从车后座的储物箱中拿出了一把狙击枪背在身后，又拿出了一摞子弹放入换弹袋中。 这样即便是敌人用望远镜观察到了自己的踪迹，他也可以第一时间进行反击。 但当他开车在距离废弃医院一公里外的地方停下车，为了不引人耳目，打算徒步走到目的地时，他意识到或许这位影子客户真的就躲藏在这里。 毕竟这距离废弃医院一公里外的地方就已经可以看见不远处巡逻的武装雇佣兵。 哥谭虽然并不是什么安全地方，但在光天化日就武装成这个样子，显然一定有一位重要的人物正在其中。 他没有任何犹豫，躲藏在杂草丛中，利用一些诱饵吸引来了两个年轻的雇佣兵，轻松地将两个能力青涩的家伙打晕并扒了个精光。 换上雇佣兵的衣服，他也搞到了这些雇佣兵独属的专有通讯器，现在他便可以监听整个组织的内部通讯了。 他将两人捆绑好扔进路边的树丛里，然后快速的离开，他知道如果被他们的同伙发现他们两人失踪，周围一定会立刻戒备森严，他必须行动加快。 【mk组，汇报情况。】这时候通讯器也恰到时宜的响起，里面一个低沉的男声开口说道。 【mk374，东南方路口无情况。】 【mk268，北方路口无情况。】 【mk942，西北方库房无情况。】 【……】手握着联络器的瑞恩斯沉默了，他没有听见刚刚两个雇佣兵说话，现在也模仿不出两个雇佣兵的声音，贸然开口只会暴露自己。 【mk651，收到回答。】那个低沉的男声开口了，瑞恩斯冷汗流了下来。 【mk651……】低沉的男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开口说道，【你是01对吧？】 “……”尽管瑞恩斯没有开口，但他放大的瞳孔依旧暴露了他有些震惊的事实。 【我在医院门口等你。】男人这么说完随后立刻命令道，【mk组继续待命。】 这是一个邀请，一个来自敌方大本营的邀请，瑞恩斯很难不去将其理解为一个恐怖的陷阱，但直觉告诉瑞恩斯，通讯器里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神意秘会和ica都在共同追捕的影子客户。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找上自己，但瑞恩斯决定冒险前往。 这所废弃医院建立在哥谭市郊，门口空空如也，也没有巡逻的武装雇佣兵，也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甚至连用于藏身的杂草堆都没有。 瑞恩斯只能硬着头皮从暗处走了出来，但他也没有掉以轻心，手中的枪已经拉开了保险栓，以一个随时可以射击的弯腰状态缓缓前进。 医院大厅已经被废弃了很久，但依旧可以看清护士站的办公椅上正坐着一个男人。 瑞恩斯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了他，男人的手里也同样握着一把枪，但在见到瑞恩斯的那一刹那，他直接抬起手来，将手中的枪扔在地上以表诚意。 “我想你就是01。”男人笑着看着他，眼中透露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看到男人的脸时，瑞恩斯也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表情纠结了一瞬后，他依旧没有放下自己手里的枪。“你是卢卡斯·格雷。” 男人留着一头看上去有些邋遢的灰白色头发，胡子很长，看上去起码有四十五十岁了，但瑞恩斯难以理解的地方并不在此，而是因为这个男人，长着一张和他的养父，47号特工异常相似的脸。 “没想到，有一天我还可以见到一个小号的47。”卢卡斯·格雷似乎对瑞恩斯格外感兴趣，他语气友善，看向瑞恩斯的眼神中感受不到任何威胁。“我想应该是ica派你来的吧？” “……”瑞恩斯没有说话，他小心翼翼地双手持枪，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但卢卡斯·格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简单明了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的身份，950730-120201，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在他说出这个代号的那一刻，瑞恩斯停止了行动，他下意识的去看向男人的眼睛，同时也动用了他的特殊能力。 一段生死离别、兄弟相依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中，他看到了卢卡斯·格雷，也是实验体6号和实验体47号的真实的过去。 “……”瑞恩斯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看向卢卡斯·格雷，“你是6号，47号的兄弟……” “没错，”卢卡斯·格雷点了点头，看瑞恩斯似乎仍然有所戒备的模样，他无奈地解释道：“抱歉，为了47，也为了我们，我必须得知道他身边的人的底细，所以我调查了你很久。” “只是我没想到……奥特迈耶的技术被人盗走后又一次留下了一个实验体。”他看着瑞恩斯的眼神充满怜惜，眼前的孩子和他们一样，拥有着相同的基因，却又和他们不一样。 从神意秘会那里策反了不少成员的卢卡斯·格雷自然清楚，在01身后那条肮脏的产业链又沉淀了多少血肉之躯。而身为最终产物的01，又何尝不像47一样，直到现在仍然作为敌人的一把武器。 “我故意暴露位置给你的原因，我想你应该已经从我的记忆里知道了吧？”卢卡斯·格雷站起身来，而这一次瑞恩斯没有反应过度，他将手中的武器拉上保险栓慢慢放回枪袋中。 “因为我的父亲现在还在失忆状态是吗？”瑞恩斯仔细分析着记忆中的内容。“是神意秘会创造了我们，你们发动克隆人暴动逃离实验室，我的父亲为了保护你留下来，自己却被洗去记忆又一次变成了他们的工具。” “准确来说，我和47是神意秘会授权诞生的克隆人，但你不是……”卢卡斯·格雷这么说道，“曾经创造你的那个组织并不属于神意秘会，他们只是与神意秘会合作，或许在这之后还有其他秘密。” “47如果还存有记忆，或许会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卢卡斯·格雷向他解释完后，抱着手臂等待着瑞恩斯的回复。 “……”瑞恩斯沉默了一小会，他最后走到卢卡斯·格雷面前，“你打算怎么做。” “将神意秘会彻底摧毁。”卢卡斯·格雷看着瑞恩斯，眼神异常坚定，“这是我和47约定好的，终有一天，我们会让神意秘会偿还一切。” “我马上就要动身，继承了奥特迈耶遗产的苍穹生物技术公司拥有能够将人记忆重新唤回的药剂，47会在这之后被我留下的讯息引去罗马尼亚，那里是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我会在那里唤醒他的记忆。” “你跟我说这些，你不害怕我立刻通知ica吗？”瑞恩斯盯着他的眼睛，男人的记忆已经被他翻阅了一遍，他知道男人没有说谎。 “不，你不会的。”卢卡斯·格雷非常笃定地说着。 瑞恩斯和他对视良久，最后低下头道：“我没在这里找到卢卡斯·格雷的任何情报，这里只是一个小根据地。” "很高兴认识你，小家伙，"卢卡斯·格雷伸出手掌，示意和瑞恩斯握手，“我想我这里还有一个情报你应该会很在意，关于哥谭的……” “关于什么？”瑞恩斯握住了他的手，随即松开。 "我知道有神秘意会也试图在哥谭分布自己的势力，这件事之后不了了之了，我想这件事你应该会很感兴趣。"卢卡斯·格雷看着瑞恩斯，“我猜测神秘意会或许与哥谭的某个势力有联系，所以万事小心。” “哥谭本地存在的势力比你想象中还要复杂，如果没有完全准备，不要和本地的家伙纠缠过多。” “我在哥谭有一位……嗯，生意往来上的合作对象，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去找他。”卢卡斯·格雷显然已经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人看待了，“虽然他的性格……不是很好，但告诉他我的名字，他会帮忙的。” "谢谢，6号。"瑞恩斯点了点头。 "你可以叫我卢卡斯。"卢卡斯满脸笑意，他看着01就像多年以前那个还没有被消除记忆的47，这是47收养的孩子，他也会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后辈给予关怀。 “……多谢，卢卡斯。”瑞恩斯别扭地说了一句，见卢卡斯没有更多想跟他说的，于是他侧过头撇了一眼他的口袋，“我的武器不足，需要补给。” “是因为皮耶希的契约？”卢卡斯·格雷显然对他在哥谭的事情了如指掌。 “不，是因为蝙蝠侠。”瑞恩斯回想起自己和蝙蝠侠对战丢掉的枪就有些肉疼，他在哥谭的武器本来就没多少，真的算得上是丢一把少一把了。“为了逃跑，我扔掉了武器。” “……你遇到他了？”卢卡斯·格雷有些难以置信，“你的能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一些。” “蝙蝠侠究竟有多恐怖？连你都这么说。”瑞恩斯对蝙蝠侠的情报也仅限于戴安娜的讲解，但就连能把神意秘会和ica耍的团团转的影子客户卢卡斯·格雷都要感叹一身的蝙蝠侠，还是勾起了瑞恩斯浓厚的兴趣。 “遇到他的罪犯，送去黑门监狱都只是最轻的惩罚，”卢卡斯·格雷摇了摇头，“那家伙的体能，我可不敢说那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做到的程度。” 瑞恩斯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与蝙蝠侠相遇的时候，那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家伙确实拥有着比他还要强些的观察力、反应力，配上他高大的体格和力量，在普通人类里确实很难找到了。 “总之，少去招惹那些家伙。”卢卡斯·格雷从身后拿出一个加长的武器箱，在瑞恩斯放光的眼神中打开，“拿一些去吧，祝你之后的任务顺利。” “你要去找我的父亲向神意秘会复仇，那ica今后还会给我发布契约？”瑞恩斯挑着箱子里的武器，挑眉看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可以继续你现在的契约里的工作。”卢卡斯·格雷笑着说道，“相信我，做布鲁斯·韦恩的保镖可比你继续帮ica完成哥谭的那些契约安全。” 瑞恩斯反驳道：“但是做布鲁斯·韦恩的保镖给的钱可没有ica的多。” “你可以考虑抱抱你老板的大腿，卖卖惨申请一下补助金什么的，布鲁斯·韦恩给的肯定比ica多。”卢卡斯·格雷半开玩笑地说着，但当他看了一眼瑞恩斯认真的表情，才意识到这个孩子可能把他的话当真了。 因为下一秒青年就当着他的面掏出了手机，在他的社交平台里发了条新动态： 【我要破产了，老板还不让我去上班，兄弟们有没有什么高薪活计让我补贴家用啊……】 还生怕布鲁斯·韦恩看不到，特地在评论下方将布鲁斯·韦恩的平台账号给圈了出来。 卢卡斯·格雷呆滞在原地，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布鲁斯·韦恩的社交账号或许并不是本人在打理。以及全世界那么多人每天都在找布鲁斯·韦恩麻烦，他的评论可能永远也不会被布鲁斯·韦恩看到。 思来想去，卢卡斯·格雷还是决定跟瑞恩斯说，结果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瑞恩斯突然惊喜的说道：“卢卡斯，你是天才！” 卢卡斯·格雷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青年将手里的手机移到他面前，屏幕上方是瑞恩斯刚刚发送的动态，而屏幕下方则是一条评论。 【@布鲁斯·韦恩： 明天上午来韦恩庄园上班。】 19、临时老板 瑞恩斯现在有点紧张。 他手足无措的坐在韦恩庄园那条堪比他家走廊一样长的餐桌一头，另一头坐着他的顶头上司布鲁斯·韦恩，也是这张餐桌的主人。 他的左手最远处是正在闷头吃饭的布鲁斯韦恩的养子，迪克·格雷森，韦恩家忠实的老管家正在后厨，为下一道菜做准备。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听信卢卡斯·格雷的浑话在社交软件上发那种消息了。 正在赶往罗马尼亚的卢卡斯·格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坐他对面，一言不发享用着午餐的布鲁斯·韦恩，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平时他是从来不会使用社交软件的那一类人，他的账号一直是交给秘书代理，由秘书负责转发一些韦恩集团的决策和活动。偶尔他会登录账号看一看最近有什么国际趋势。 这一天他鬼使神差的突然想上账号看一眼平时这些网友都是怎么评论自己的，于是便看到了那条在无数“谩骂”和“赞美”中非常突出的那条消息。 【@瑞恩斯01 我要破产了，老板还不让我去上班，兄弟们有没有什么高薪活计让我补贴家用啊……】 看到这条动态的那一刻，布鲁斯·韦恩鬼使神差地点进了这个账号的主页，不出意外，正是他公司的员工，那个个子不高的保镖瑞恩斯。 然后他又向下划拉，看到了之前更新的一条。 【@瑞恩斯01 初来哥谭遇到了意外，我的宝贝收藏也丢了……那是我的宝贝……我真的没钱再买了……我快吃不起饭了……】 他立刻想到了那天晚上，他扮作蝙蝠侠遇到了正在便利店买东西遇上抢劫的青年，原来他的窘迫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他仔细想了想，公司似乎为了避免这个孩子应激，就给他临时放了两周假，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 看了眼对面面对着桌上的主食沉默不语的瑞恩斯，布鲁斯·韦恩决定率先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你……很缺钱吗？” “……”瑞恩斯总感觉这句话起头有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但卢卡斯·格雷、他刚刚相认的好叔叔教过他，他需要卖惨来博得老板的同情，这样慈善家老板就会给他加薪，于是他语调瞬间变得可怜起来，“是的老板，我超缺钱的。” “……”布鲁斯·韦恩不知为何有些小愧疚，他想都没想便开口道，“韦恩庄园缺少一个每天负责巡逻的……你不用去公司报道，每天来这边就行……” 坐在最左边的迪克·格雷森听得连饭都忘了吃，他呆滞地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巡视，他意识到布鲁斯·韦恩似乎是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认真的吗？布鲁斯·蝙蝠侠·韦恩？你确定要让一个完全不知情的外人在你的蝙蝠洞顶上每天巡逻？尤其是在你的韦恩庄园里里外外都设置了堪称世界最恐怖的防盗警报装置的情况下？ 你的掌控欲呢？你那如同疾病的控制欲呢？还有为什么你们俩之间的对话那么奇怪？ 迪克·格雷森试图用眼神和布鲁斯·韦恩进行沟通但失败了。 布鲁斯·韦恩接着说道：“我会给你规定巡逻路线，到哪为止就不用继续。” 瑞恩斯也和迪克一样呆滞了，他大概分析了一下布鲁斯韦恩话里的意思，没有预想中的加薪，却莫名其妙变成了布鲁斯韦恩家的看门大爷，但仔细思考以后却发现似乎还不赖。 在迪克格雷森的瞳孔地震中，瑞恩斯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笑道：“谢谢老板。” 一场奇妙的午饭就这样结束了，布鲁斯韦恩煞有介事地带着他把他应该巡逻的那一圈地方看了一遍，瑞恩斯赶紧将这条路线牢记在心。 一旁因为好奇一起跟过来的迪克格雷森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布鲁斯·韦恩还没有老糊涂到真的让一个外人巡逻韦恩庄园，他正好把庄园最外部几个防御薄弱的地方划定为了巡逻区，这几个地方既不会发现蝙蝠洞，也不会触发韦恩庄园内的安保机关。 只不过他还是没能理解布鲁斯·韦恩今天究竟在想什么。 瑞恩斯显然没管那么多，因为布鲁斯韦恩确实给他开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价格，他没想到给一个哥谭首富看家的月薪真的可以抵上他一单契约的钱。心中瞬间对卢卡斯·格雷肃然起敬。 不愧是当过保镖和雇佣兵的叔叔，对这行真的有够了解的。 布置完任务之后，布鲁斯·韦恩给了他一点充分适应的空间，以及临走时特别强调了禁止踏足除了巡逻区以外的其他地方。 “嗯……我们庄园里养了一些比较凶狠的食肉动物，还有一些专门防止小偷入内的陷阱措施，所以小心不要走到其他地方去了。”布鲁斯·韦恩是这么解释的。 瑞恩斯自然是不相信的，但他的任务只是监视布鲁斯·韦恩，又不包括监控他的家，只要布鲁斯韦恩没有调查迈阿密事件的迹象，他就是布鲁斯韦恩最忠实的看门人。 当然尽管话说如此，但布鲁斯韦恩还是通过韦恩庄园无死角的监控系统观察了瑞恩斯在庄园外巡逻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度过了半个月。瑞恩斯在庄园外巡逻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每天勤勤恳恳地上班，和庄园内负责打理的阿尔弗雷德亲切的打招呼。 阿尔弗雷德被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守门人拉足了不少好感，就连最不看好的迪克都被瑞恩斯长期带着微笑的招呼声感染，实话实说，每天陪着蝙蝠侠住在这种阴暗潮湿的老宅子里，再看一眼门口那般阳光的笑容，总会让人心情舒畅的。 但瑞恩斯并不像他们表面看上去那般高兴，就在卢卡斯·格雷前往罗马尼亚去的一周以后，他失去了戴安娜和47的所有联络。 众所周知ica的每一位特工都有他们的直属联络人，01从小时候加入ica开始，便一直就职于联络人戴安娜麾下，所有的任务、契约、情报，除去他自己获取的，其他全部都是由戴安娜转达，也不会有其他人交付他。 现在戴安娜失联了，连同他的养父47号，以及他新认识的叔叔6号卢卡斯·格雷。 如果卢卡斯·格雷的记忆没有欺骗他，那么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罗马尼亚集合，并且极有可能已经对神意秘会进行了宣战。 所以ica才选择了保持中立，并彻底断开了于身处哥谭的瑞恩斯的联络，他们不需要一个明显站在某一方的特工。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卢卡斯·格雷已经将他安排在了计划的一部分里。 然后他想起了卢卡斯·格雷走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我在哥谭有一位生意往来的合作对象，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去找他。】 卢卡斯在离开之前将那个男人的名片塞给了他，现在瑞恩斯知道他的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 在巡逻时间结束后，时间已经到了傍晚，瑞恩斯拿着那张名片，找到了这位被卢卡斯·格雷称为合作对象的哥谭人。 “一个小孩，把我这里当做是托儿所了？”面前带着面具的男人神情恼怒，黑色的骷髅面具下一双满腔怒火的赤色瞳孔正死死盯着他。 他的那群废物手下才刚刚发现敌人入侵，青年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背着那个半人高的武器箱，手中却空空如也，下一刻黑面具的枪便已经顶在了青年的额头前。 “滚，在我还不想让我的熊皮地毯上沾上点脑浆之前。”男人穿着得体的条纹西服，身边的女助理毫无波澜地为他递上一杯龙舌兰。 “毛遂自荐一下，我叫遗迹，一个雇佣兵，我可以帮你解决一切烦恼，”遗迹，也就是瑞恩斯，他带上了那张遮住半张脸只漏出眼睛的面罩，丝毫不在意额头处的枪管，他眯起眼睛笑着说道，“比如卢卡斯·格雷能做到的一切。” 瑞恩斯盯着面前的男人，和男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便了解了男人全部的故事，黑面具，一个掌控哥谭相当数量武装力量的领导者。 但这位领导人有一个比较可怜的烦恼——哥谭的那些最恐怖的罪犯根本不把他当做一个威胁，就连风头正盛的同行有时候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大言不惭。”黑面具不屑地冷哼一声，但卢卡斯·格雷的名字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卢卡斯·格雷失踪了，我要你用你的人脉帮忙找他，他说你欠他一个人情。”瑞恩斯如是说道，他没有提起戴安娜和47，他不需要暴露他本来的目的。 “确有其事，但我凭什么帮你，小子。”黑面具挑眉看着他，瑞恩斯盯着他那张能够做出这种表情的骷髅脸，眯起了眼。 “那家伙如果死了，这个人情我就不用还了。更何况……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还一个人情去帮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 “我能帮你找回你需要的东西，比如……” “比如？” “你的脸面。”瑞恩斯顶着男人几乎快要实体化的怒火，淡然地笑道：“我想你应该被打压了很久，我可以帮你得到他们苦苦隐藏的、内心深处的秘密，也可以让他们在一晚上全部闭嘴，随你选择。” “你的能力最好有你的嘴一半硬气，小子。”黑面具的脸不能再黑了，他用枪抵着面前青年的脑袋，手微微颤抖，瑞恩斯毫无波澜的任由他指着，“我帮你做你想做的，而你和你的人得帮我找到卢卡斯·格雷，我相信哥谭的家伙总归比外面的人要不怕死一点。” “……”黑面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最后他抬起手里的枪，朝着青年身后的地毯开了一枪，“我想要一个家伙死，你得把他带到我面前来，让我亲手干掉他，做得到吗？” 子弹擦着瑞恩斯的耳朵划过，这种距离下开枪时巨大的冲击波刺得他耳膜震裂。 很快他的左耳便流出鲜血来，但青年依旧不为所动，就好像没事人一样，哪怕失聪了他也可以通过唇语读出黑面具的意思。 他眼睛微微眯起，黑面具与眼前遮住半张脸的青年对视，不知为何感觉身后一整寒意。 “劳驾让我看看任务目标，老板。” 20、剿灭作战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卡迈恩·法尔科内，法尔科内家族的首领。”黑面具将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扔到瑞恩斯的手中。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血腥味，瑞恩斯被枪声震破的耳膜已经复原，但血还是流出来沾粘在面罩上。他有些不满的咋舌，接过照片看了一眼。 “你的老对头了，对吧？不过似乎对方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瑞恩斯的话又在黑面具的雷区上蹦迪了一遍，但这一次黑面具却一反之前暴怒的状态，他不屑地说道：“我要你去他的庄园，正面入侵，把他绑到我面前来让我杀了他，做得到吗？” “我只负责把他绑过来，不负责售后。”瑞恩斯将那张照片收入怀里，轻松地说道。 交易成立，瑞恩斯从黑面具那拿到了法尔科内一直隐藏的几处秘密庄园的地址。 “哦对了，你不能就这样去。”在临走之前，黑面具拦住了他，“现在你代表的是我，黑面具的人，你得戴上一些比较符合的面具。” 他朝着女助理说了点什么，那位助理毫无波澜地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去拨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电梯门缓缓打开，两名保镖推着一辆搬运车过来，搬运车上盖着一块显眼的白布。 在黑面具的示意下，两名保镖缓缓揭开白布，露出里面夸张的展台。 这是一个面具收藏车，上面摆满了黑面具收藏的无数奇珍面具，从骷髅头到兽首应有尽有。 “选一个吧？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黑面具从展台最中心挑出了一个雪白色的骷髅面具，瑞恩斯看得眉头紧蹙，对这位新老板的审美表示了一定的担忧。 他确实很喜欢白色，但为了任务需要他通常穿的都快赶上蝙蝠侠那般黑了。 他在展台左右来回巡视了一圈，从最角落里挑出了一个，金属黑色的猫科动物头骨面具，看大小似乎是一只美洲豹的头骨，刚刚好能够遮住上半张脸。 “我选这个。”他将那个面具从展台上取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戴在脸上，金属光泽的黑色赋予了这个下颌骨更深沉的气息，眼睛部位似乎做了特殊的镂空工艺，并没有任何视野死角。不张扬、不外露、但足够展现他的阵营。 黑面具冷哼一声，似乎在对青年质疑自己的审美表达不满，但在看到瑞恩斯戴着面具的模样以后，他又可疑的禁声了。深蓝的瞳在金属黑的光泽后显得格外瞩目，宛如一颗镶嵌在头骨眼窝中的宝石。 “你的眼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具有艺术价值。”黑面具突然冒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但瑞恩斯无视了他的恐怖言论，将身后的武器箱向后一摆，“那么老板，希望你不要食言，合作愉快。” "当然，希望你能向我展现值得让我付出的能力。"黑面具转头向着身后的女助理使了个眼神，"带他离开。" 女助理走上前，将瑞恩斯带出了房间，黑面具转过头盯着瑞恩斯远去的背影，低着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瑞恩斯读了黑面具的记忆，他知道男人是个自尊心极强、又渴望力量和万众瞩目的表演型罪犯，但他的能力不足，对于瑞恩斯来说，这样的人比小丑和稻草人要更容易激怒也更容易达成共识。 因为他只是罪犯，并不是一个脑子里只有混乱的疯子，猜测一个聪明人的心思可比猜测一个疯子的想法要容易多了。 黑面具本人还算大方，向他提供了一个供他挑选的军火库。瑞恩斯并没有挑的太多，他选择了一把他一直用着很趁手的狙击枪。 亲卫兵34，这是一把非常所有距离都十分有效的武器，能够轻易穿透敌人的护甲且消音。以及两件近战时使用的五角菁英军刀。和一把以备不时之需的消音手/枪。 在准备好这一切后，他立刻动身赶去了法尔科内所在的秘密庄园。 虽然说是秘密庄园，但其实在这些消息灵通的情报者面前都算是半公开的地址，只不过出于对法尔科内本人的尊重，以及他庄园内围满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暂时还没有人敢打法尔科内的主意。 今夜注定是无法平静的夜晚。 瑞恩斯顺着环山公路缓缓开至山顶，这里距离法尔科内的庄园只有不到500米，视野极佳，本来应该是一个最为理想的狙击点，但由于处于山背面，正面迎接海风的吹拂，这里的风速时长发生变化，没有观察手辅助，只凭一个狙击手很难处理这种情况。 但瑞恩斯是一个特例。他是47最得意的门生，47号将自己所学的杀人技艺几乎倾囊相授，当然也包括了如何同时兼顾观察手和狙击手两种职能。 “风速42，距离500，右偏四分之三。”瑞恩斯嘴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提醒自己。狙击枪已经架好，由于这里并没有足够敞开的掩体，他不得不将狙击枪架在胳膊上。 青年蜷缩着蹲坐在岩壁旁，利用身后的石头做支撑，以左臂为缓冲垫，将亲卫兵34架在自己的左臂上。 很少有人会利用这种姿势进行狙击，但条件有限，他只能先这样做，远距离射击时狙击枪的后坐力几乎会把人的手臂震碎，所以蜷缩起身体可以有效缓解一部分的冲击力。 法尔科内的秘密庄园四处可见巡逻的保镖，但在瑞恩斯的瞄准镜下，这些保镖周围却全都是随处可以要他们性命的道具。 似乎法尔科内今天与人有约，只看见一个蓄着络腮胡的男人正与一个身着东方打扮的男人握手，神情有说有笑。但具体他们在说什么，这并不是瑞恩斯的任务。 趁着他们似乎在互相介绍的时候，瑞恩斯已经非常迅速的狙杀了庄园最外部负责周边巡逻的保镖，并利用这些家伙周边的环境将尸体巧妙的掩盖了起来。 比如其中一个保镖正在草丛边小解，瑞恩斯便乘其不备一枪爆头，将其狙杀后，尸体摇摇晃晃地倒进了草丛之中，完全看不出曾经有人来过这里。 首先是外部巡逻人员、再是守门保镖、接着是负责庄园内巡逻的保镖。 整个戒备森严的庄园很快就已经被清理的七七八八，但瑞恩斯可没忘记黑面具这个临时老板给他的任务需求是什么。 他得当着法尔科内那些下属的面当众劫走法尔科内。这可比原来制造各种意外杀人要简单粗暴的多，但难度却比□□要困难多了。 为保自己的安全，他必须在此之前削弱法尔科内的武装力量，比如现在几乎所剩无几的保镖，而这些保镖们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消失的同事实在是太多，一时半会整个庄园内部警戒的运转完全瘫痪了。 天时地利，瑞恩斯没再在山上耽搁时间，他毫不犹豫地开着黑面具提供的车向庄园驶去。 …… “我想我们这一次合约或许会很愉快。”法尔科内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并没有给面前这个东方男人什么好脸色。 “当然，我们也希望能够在哥谭获得一些本地强大势力的帮助。”穿着马褂的男人鼻梁间夹着一个墨镜，看上去一副标准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人刻板印象模样。“李先生很高兴能够与法尔科内先生进行合作。” “当然，赵先生。”法尔科内摆了摆手，这时候，一个保镖急匆匆地走近了他，低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法尔科内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赵先生，恐怕我需要请您先行离开了？”法尔科内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似乎庄园里进来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恐怕之后我的人手就无心保护赵先生的安全了。” “哦？”被唤作赵先生的男人挑了挑眉，他双手撑起，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没关系，法尔科内先生有这些安全感十足的保镖先生们，而我也有我的家丁们，陆十七，陆十八。” 他刚说完，两个穿着汗衫的男人便上前一步，他们面无表情，如同两座大山将赵先生护在中间。 法尔科内不屑地打量着两个男人，他想出言说点什么，却碍于面子没有说，再加上庄园内似乎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情，他急着去处理，就没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方人。 而这时候会客厅的玻璃突然破了，所有人都警戒了起来，一个圆柱体形状的东西扔了进来，混迹多年的法尔科内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一个烟雾弹。 “有刺客。”赵先生高声喊了一句，两个家丁立刻带着男人找了一处隐蔽的掩体，下一刻法尔科内身边的保镖就被人一枪爆了头。 身经多次暗杀的法尔科内也迅速找到了掩体，此刻整个房间里就只身下了他身边的保镖，还有不远处被两个家丁护住的赵先生。 烟雾弹的时效很长，再加上房间里的通风设备似乎也被破坏了，整个会客厅里烟雾弥漫。 “法尔科内先生！”从隔壁房间跑来了两个保镖，手中拿着枪不断巡视着周围。“请趴下——” 房间内又是一阵枪响，离他们更远，随后是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 法尔科内心中大惊，烟雾中的杀手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而他庄园内的守卫已经被解决了十之八九。 “法尔科内先生，需要帮忙吗？”赵先生靠在结实的木质书柜后面，他看向不远处惊魂未定的法尔科内，眼睛中带着一丝笑意，他似乎完全不害怕外面的杀手。 “赵先生，保护好你自己就行，我不希望之后带着您的尸体去和李先生谈生意。”法尔科内被男人的笑弄得有些挂不上面子，“您只带了两位保护您的人，而外面，说实话我们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敌人呢。” “无论多少都不是问题，法尔科内先生。”赵先生朝着他身边两个家丁努了努嘴，示意他们俩出去查看情况。“正好我也可以向您展示一下我们之后能够合作的完美产品。” “陆十七，陆十八。”男人用中文念叨着两个家丁的名字，“去，把外面的家伙全杀了。” 两个高大的家伙站了起来，他们身法诡异莫测的在掩体之间来回转折，而烟雾之中的那位杀手也发现了他们。 瑞恩斯释放的烟雾弹虽然阻隔了保镖的视线，但同时也阻挡了他的，一味的在外面等待终究不是办法，等烟雾散去，保镖的支援也会赶来，到时候再想带着法尔科内离开就不太容易了。 与其在此等待，不如主动出击，瑞恩斯走入烟雾之中，准备应战剩下的保镖。 这时候两个家丁也终于找到了烟雾弹的威胁来源，两人同时扣动扳机，朝着烟雾中的人影射去。 瑞恩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上膛的声音，抢先一步离开了那里，他并不打算和敌人在烟雾中斗枪，在雾中最方便的当然是近战。 他毫不犹豫的冲向了这两个高大的人影，两个穿着东方汗衫的男人也发现了他，三个人瞬间缠斗在一处。 这个时候，烟雾散去，三个人也看清楚了彼此的相貌，法尔科内也看清了杀死他一片保镖的罪魁祸首。 此时正值夏秋交替的季节，面前的男人却一反常态，穿着黑色冬季风衣，站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头骨面具，依稀可以看出猫科头骨的形状，面具下一双冰冷的深蓝色瞳孔正盯着他。 21、临时战友 他是谁？法尔科内心中冒出一个疑惑，但他还没有想出答案，对面的人已经和赵先生的两个保镖打在了一起。 一声脆响，其中一个家丁手中的枪直接飞出去摔碎在地上，他的右臂也被人用力扭到一旁，这位面具杀手的格斗技巧比两个保镖要强上不少。 眼看两个家丁就要被杀手压制住，法尔科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赵先生这两个保镖就是目前唯一可以保护他们俩的人了。 但赵先生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他也看出了两个手下对战杀手的乏力，随后他用中文喊了起来。“陆十七，陆十八，速战速决。” 在收到命令后，两个家丁立刻同时后撤，与面具杀手拉开了距离，随后，异变突生。 两个家丁的脸上都开始浮现不正常的红色，并且长出金属色泽的鳞片，脸部也开始变得更加狰狞，两个人都变得不像一个正常人类，看上去倒像是某种恐龙了。 瑞恩斯见此情况，立刻向后退，想要脱身。但是，已经晚了。两个异变的家丁已经扑过来，把他按倒在地，随后他的手臂被狠狠的咬了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但经验丰富地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从裤袋绑腿抽出来两把军刀，狠狠挂在已经异变的怪物的皮肤上。 好在或许是异变的时间没有太久，军刀虽然有些废力，但依旧插进了怪物的大腿。 嘶啦！ 怪物的整个大腿被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吃痛之下，条件反射性的张开了嘴，瑞恩斯的手臂得以逃脱，但怪物带着尖厉钩爪的手臂依旧勾住了他的衣服不放。 瑞恩斯别无他法，他抬起手，军刀瞄准怪物的眼睛又快有准的扎入，在人形怪物神经反射的抽搐中，一脚踹在怪物的身上，猛的向后一蹬，勾在怪物利爪上的衣服也一并撕破，但这一次他获得了自由。 法尔科内没有错过怪物和杀手的搏斗机会，只是和杀手对视一眼，他便知道，这个杀手是冲着他来的，没有犹豫，他趁着杀手自顾不暇时的混乱跑了出去，在庄园的水池门口停着一辆他的车，他几乎想都没想便驾着车准备逃离这个杀手的追杀。 瑞恩斯没有错过逃跑的法尔科内，他又一次抬起手，扎在其中一个怪物眼球里的军刀被抽出，霎时间血液喷溅在他整张面具上。 五角菁英军刀比任何近战武器都要可怖的一点，就是他上面无法正常缝合的刀□□击，一但刺入体内，拔出时一定会剜去一块皮肉。 虽然这两个怪物已经不那么像人，但仍然保留了一些人类拥有的弱点，比如眼睛、比如大腿。 瑞恩斯堪堪躲过了怪人朝他要害袭来的利爪，就在刚刚，为了躲避，他扯开了自己被怪物抓住的防护服，现在他只能堪堪裸露着上半身，没有一点防护。下一次攻击如果挨到他的身上，或许就凶多吉少了。 好在他的战斗服都是特殊面料，尽管衣服已经损毁，但里面的皮肤依旧完好无损。残破的上衣随着他的活动掉落，漏出了胸口上代表克隆人的条形码。 值得庆幸的是两个非人类在变身后敏捷度大幅度下降，因为体型变得庞大，瑞恩斯毫无悬念的利用狭窄的房间将两个怪物困在一起。 他的心中一直记着他的任务，眼下也不再管两个怪物的状态，他朝着庭院外跑去。两个怪物也紧随其后。 瑞恩斯跑进庭院，在他跑进庭院后，两个怪物也跟着进去了，他看了一眼庭院中央的一颗参天大树，眼中闪烁出一丝精光，随后纵身跃起。 大树在瑞恩斯的身后发出被撞断的巨大响声。他借着冲势跳到了庄园的外墙上，顺着外墙下去就是他的车，好在法尔科内住的地方足够偏僻，这片地方一点光源都异常明显，远处依稀能够看见一个红色的汽车尾灯正在逐渐缩小。 瑞恩斯没有拖延，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化作一道黑影飞驰出去。两个怪物看到瑞恩斯的汽车驶远，也四脚着地追了出去。 法尔科内双手满是汗，他紧张地握紧方向盘，眼神时不时朝着后视镜看去，最让他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正在加速向他驶来的车。 他的车速已经达到了这辆车的极限，如果再这样跑下去，他一定会被杀手追上。 不过，即使知道结局已经注定，他却不愿意放弃，他保持着这种车速，拉开了车窗，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出了一把枪，朝着身后慢慢靠近的车疯狂扫射着。 砰！砰！砰！砰！ 像是为了躲避子弹，那辆车减速消失在了后视镜中。 法尔科内的心脏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但是他却没有放松警惕，紧盯着前方路况的同时依旧用余光在观察后视镜的状况。 下一刻，从路道的栅栏边，他从未想过的方向，直接驶出了一辆车，从他的侧边狠狠地撞了上来。法尔科内整个人条件反射性地趴在方向盘上。 车子被惯性撞得翻了个滚，车头重重地撞击在旁边的栅栏上，刹那间，前面的挡风玻璃撞成了碎屑，面前的安全气囊弹起，而撞击的那辆车也停了下来，两辆车在距离哥谭市区还有一段路的地方停了下来。 法尔科内的脑袋受到了重击，他艰难地从侧翻的驾驶室里爬出来，一双作战靴停在了他的面前。 带着兽骨面具的男人也和他一样，似乎因为撞击受了不少伤，赤条的上半身都是细小的伤口，就连胸口的条形码都被血糊住了一大半。 杀手抓着他的头发，不顾他的脑袋还在流血，把挣扎的法尔科内从已经被撞毁的车上一路拖到了肇事车上。 "放开我，放开我！" 法尔科内的脑海中充满恐慌，他拼命挥舞着双手，大声喊叫着，但他的挣扎和呼救根本起不了什么效果。 他看到了杀手脸上的兽骨面具，终于回忆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面具。 “是黑面具派你来的！！！他出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不！！三倍！！” 法尔科内疯狂的喊叫着。 瑞恩斯没有理会法尔科内的呼喊，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 法尔科内感觉到鼻子一疼，顿时晕死了过去。 在昏迷之前，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拍照的咔嚓声。 瑞恩斯将昏迷过去的法尔科内扔到车上去，给黑面具拍照发去了一张照片。 【老板，任务目标已经到手，麻烦准备一下，最好派个车来这里，车快坏了。 [附件：法尔科内的照片][位置]】 正在自己地盘里巡视的黑面具收到消息的那一刹那差点将手里的手机捏碎。 尽管难以置信，但这个家伙真的完成了任务，看着照片里满脸是血的法尔科内，黑面具头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畅快的感觉。 他示意手下停止汇报工作，并要求立刻带人前往发送来的地址，手上不停地给这位新“加入”的雇佣兵发送消息。 【[位置]，我让手下带你来这里见我。 我找到了卢卡斯·格雷的踪迹。带着他来兑现你的奖励。】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嘱咐了一旁的手下，“你，多带点人去。” 受到黑面具的瑞恩斯并没有放松下来，他手刚刚从手机屏幕上放下来的那一刻，长期做杀手的直觉让他躲开了从天而降的利爪——那两只被他戳瞎双眼的变异人类又追了上来。 他们似乎也拥有回复能力，先前被捣烂的眼珠现在已经结痂，生长出来一只丑陋畸形的新眼睛。 他们正在大马路上厮杀，这里不像法尔科内的庄园那般狭窄，在这种空旷场地对于瑞恩斯来说毫无优势可言。 他们的攻击速度和力量都非常惊人，几乎一秒钟就能够给瑞恩斯致命一击，他必须不停地躲闪。瑞恩斯的速度非常快，但是这是二打一，他很容易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瑞恩斯只感觉到自己的面前传来一阵强大的风压，他迅速侧身躲避，并转过身来准备进行下一波防御，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抓住了手腕。 男人粗壮扎实的手臂将他向下一扯，瑞恩斯本来站稳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扑在了男人的身上，脑袋撞在了男人胸口坚硬的制服外甲上，也是这一刻，他看清了身后男人的样子。 黑色的斗篷、漆黑的面具和看不清眼睛的面罩，以及胸口硕大的黑色蝙蝠标志——蝙蝠侠抓着他的手将他扯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变异人恐怖的利爪擦着他的头顶掠过。 瑞恩斯有些呆滞，之前才给过他一拳的蝙蝠侠救了他一命。 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发呆，瑞恩斯迅速调整状态和蝙蝠侠拉开了距离，并快速蹲下将还打算进行第二次攻击的变异人类用尽全力踹出好几米远。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需要一个解释。”蝙蝠侠躲开另一只怪物的利爪袭击，但这些怪物似乎依旧保持着人类的进攻思维，不断地向着蝙蝠侠发动攻击，蝙蝠侠蹙眉挡住了怪物的利爪，并利用旁边依旧被撞的快要粉碎的车门反击，将怪物狠狠的撞在车门上。 “解决他们两个就行了。”瑞恩斯没时间和他解释太多，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蝙蝠侠。 蝙蝠侠点了点头，身影一晃，两个人同时将自己面前的怪物踹向对方。 瑞恩斯面前失去平衡的怪物向后倒去，蝙蝠侠掏出钩索枪，朝着他的方向射来，钢索顺着怪物的脖颈缠绕几圈，还有身体，最后缴紧时，怪物扭曲地在地上挣扎着。 而被蝙蝠侠踹向瑞恩斯这边的那只怪物则被瑞恩斯掏出裤腿绑带里的军刀，以一个后背刺入心脏的动作收尾，为了防止被反击，他甚至狠狠地转动了手中的军刀，剜出一大块血肉。怪物发出凄厉的一声气音，似乎是血肉呛到气管里的声音。 瑞恩斯将盖在自己身上怪物身体推开，血又一次糊了他一身，但这一次这只怪物终于死透了。 瑞恩斯抹掉脸上的血液，看了一下身上的血污，又看了一下插在怪物背上的军刀，他随手捡起了地上一只破损的车窗玻璃，走到蝙蝠侠面前，“闪开，我得把它杀了。” 蝙蝠侠皱着眉挡在他面前，没有让步，原因无他，在青年杀死那只怪物后，他看到了，那红色的鳞片和着血液慢慢褪去，露出怪物原本的样貌——一个人类。 瑞恩斯顺着蝙蝠侠地目光看去，他也皱起了眉，似乎对蝙蝠侠的心慈手软有些不耻：“你不杀他，等会他挣脱了束缚，死的就是你。” “控制他的方法有的是。”蝙蝠侠这么说着，手指在手臂的按钮上按了几下，不远处一辆蝙蝠车慢慢地驶来。 他又按了几个键，蝙蝠车自动打开，机械臂将那只不断挣扎的怪物装进了蝙蝠车里。 瑞恩斯看着他做完这些，最后说道：“谢谢你的帮忙，现在我要走了。”他朝着自己那辆破破烂烂的车走去，却被握住了手腕。 “你是遗迹？”蝙蝠侠听出了他的声音，尽管面前的青年换了一个面罩，选择戴一个看起来有些瘆得慌的面具，但声音并没有变过。 “……怎么，蝙蝠侠，你又想重复你那套准则把我抓走？我在这场事故里是受害者。”瑞恩斯敢肯定面前的家伙没有发现法尔科内，这才放心的说道。 “……”蝙蝠侠还打算坚持说点什么，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条件反射性的侧身躲开了朝着他射来的子弹，也正是这一空隙，瑞恩斯摆脱了蝙蝠侠的束缚，灵活地钻进他那辆快要报废的车里。 蝙蝠侠朝着射击的方向看去，一辆车上下来了不少带着枪和武器的家伙，他们都有一个清一色的特征，带着面具。 蝙蝠侠立刻推断出了这些家伙的阵营，这是黑面具的假面会社，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瑞恩斯也在看着他，黑色猫科动物头骨后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正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他。 随后青年朝着他挥了挥那只还算干净的手，一脚油门，车子冲了出去，不管黑面具的那群手下，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 留下蝙蝠侠和假面会社的一车人面面相觑。 黑面具的手下：？？？？您礼貌吗？？？？ 22、兵升变 黑面具是第一个收到手下求救信号的，显然假面会社再猖狂，终究难以逃脱蝙蝠侠的管制，但黑面具并不在意，因为此刻他的面前法尔科内半死不活的样子足以冲淡一切负面情绪。 他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位哥谭强大的黑。道教父如此狼狈的模样。 瑞恩斯的防护衣已经完全破损了，他赤/裸着上半身拖着法尔科内的后衣领，一路从他那辆被撞的破破烂烂的车上拖到黑面具的面前。 这里是一个废弃厂房，用于一些黑色交易来说方便又隐蔽。 透过厂房里昏暗忽闪的白炽灯，黑面具打量了一眼面前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的青年。虽然他看上去狼狈，却似乎完全没有地方受伤。满身的鲜血都已经干了，身上却不见一处伤口。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个完好无损的兽骨面具，整个人看上去比起杀手，倒更像是一个屠戮一切生命的恶魔。 黑面具走上前一步，想指挥面前的家伙将法尔科内拖到一边的椅子上绑起来，却被他伸手阻拦了。 “目标在这里，老板，麻烦支付一下你的尾款。”有了上一次被稻草人坑过的经验，瑞恩斯对哥谭人的信誉印象非常低。 黑面具没有被他的无礼激怒，反而很高兴的抬手示意自己的助理，随着一声手机消息的提示音，瑞恩斯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消息内容是一个网址，瑞恩斯点开了网址，随后手机界面跳转到了一个消息页面，一个让人惊喜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01，做的不错。】这种夸奖的口气，是戴安娜。 显然这是一个实时联络的网页，瑞恩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似乎非常满意的黑面具，他点了点头，右手还在回复消息，将左手拖着的法尔科内毫不留情地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们怎么样了？】他刚刚按下发送键，而那边消息几乎是立刻就回复了过来。 【我们目前安全，但ica已经不再安全，请不要再与董事会联络了。】 瑞恩斯给戴安娜回消息的时候，黑面具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到法尔科内的面前了。因为刚刚被打晕了的关系，这会法尔科内依旧是昏迷状态，但黑面具可不希望他今天的乐子就这样一直昏迷着死掉，于是他喊来了手下给法尔科内泼上了一桶冰水。 法尔科内几乎瞬间就清醒了，全身伤口被冰水浸得火辣辣的痛，大声惨叫的样子让黑面具心旷神怡。 “法尔科内，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形式见面。”黑面具坐到法尔科内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完全失去战斗力的敌人。 法尔科内看着黑面具那张面具下狰狞的笑脸，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你赢了，黑面具，用你那条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好狗。”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远处正拿着手机聊天带着兽首面具的青年，而瑞恩斯对他的贬低似乎完全不感冒，专心致志地和戴安娜交换着信息。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你的父亲在卢卡斯·格雷的帮助下，恢复了曾经的记忆，我们已经杀死了神意秘会的创始人，也是第一位“永恒常量”。 而我们也得知了神意秘会的幕后领导者，是三个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家族，现在47和卢卡斯·格雷已经将其中两个家族的话事人消灭，正在前往英格兰杀死最后一位领导者。】 【我想卢卡斯·格雷找到我，应该是需要我的帮忙，我想我应该过去。】 【不，01，现在情况不太乐观。】戴安娜几乎是立刻发消息制止了他，【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的话。】 瑞恩斯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向法尔科内逞威风的黑面具，思索了一会后他放下手机走向黑面具。 “老板，能不能借我点人？”瑞恩斯从一旁的椅子上找到了一件衬衫，他赶紧套在身上，他没有一直耍流氓的习惯。 “你想干什么？”黑面具此刻非常满意现在的情况，面对这位给他涨了不少面子的临时手下，他格外的慷慨，甚至可以说，他非常想永久性的招揽这个有点能力的家伙做自己的手下，给予手下一些慷慨是必要的奖励。 “我想要点人去支援卢卡斯·格雷。”瑞恩斯知道黑面具和卢卡斯认识，也毫不避讳地直接说了自己的要求，“如果你还有其他任务需要，我也可以做。” “不，不需要。”黑面具决定给自己即将招揽的家伙一些甜头，他招手示意助理靠近，然后立刻命令道：“叫些有能力的家伙过来，还有武器，全都听他指挥。” 助理立刻跑到了一旁打电话。很快安排好的车赶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支精心武装过的小队，当然也都符合黑面具的审美带着清一色的面具。 "那么老板祝您玩的愉快，我先走了。"瑞恩斯活动了一下身子，看了一眼正瘫在椅子上被黑面具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法尔科内，“感谢您的慷慨。” 黑面具看着离去的遗迹，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森森的微笑。他对这条有能力又办事效率极高的忠犬势在必得。 瑞恩斯从黑面具那里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随后立即给戴安娜发去了消息。 【我要来了一支武装小队，我想我可以过去帮你们。】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戴安娜那边才发来消息，这一次却出乎意料的不是戴安娜的消息。 【[位置]，在这集合，我知道你能做到。】 是卢卡斯·格雷，他确实是在瑞恩斯这里留下了一条后路，现在他们与神意秘会的战斗又多了一层保险。 瑞恩斯将这个地址保存好，黑面具不仅为他准备了一支武装小队，甚至准备了一架私人飞机直飞英格兰。搞得瑞恩斯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领着这支面具小队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机场，从黑面具那交付任务到坐上飞机离开哥谭前后甚至不超过半个小时。 而黑面具此刻正兴高采烈地虐打着一直以来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对手，法尔科内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一块好肉，到处都是被殴打和点击出来的伤痕，再加上之前的车祸，现在的法尔科内几乎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黑面具一脚踢在法尔科内的腹部上，法尔科内立刻吐出了一大口血，他的肚子已经完全扁平，他拼命地摇着头，黑面具对此视而不见，一连踢了几十脚后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皮鞋。 就在黑面具已经对虐待法尔科内没什么兴趣，准备杀死他的时候，黑面具只感觉身后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 他急忙转身躲闪，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一只大脚穿透厂房的房顶，狠狠地踏在了他的胸膛。 黑面具的肋骨几乎被踩断，他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的胸腔里仿佛翻江倒海般难受，剧痛难忍，他艰难地从地板上爬起来，而看到眼前来阻挠他的家伙时，周围的手下都开始倒吸凉气。 “是蝙蝠——”还没说完，离蝙蝠侠最近的男人便被一拳揍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手下开始抬枪射击，但是都是一击未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蝙蝠侠在枪林弹雨中完美闪避，将身旁的同伴一个又一个的放倒。 “该死——蝙蝠侠怎么会在这里。”顾不上法尔科内的死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黑面具在这里并没有多少武装，他立刻在手下的掩护下仓惶撤退。 蝙蝠侠并没有被剩下的假面会社的成员拦住，解决这些因为恐惧而自乱阵脚的敌人并不困难。他发射钩爪枪一个滑荡朝着黑面具俯冲而来，在男人的惨叫声中，黑面具被蝙蝠侠一脚踹翻在地。 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法尔科内，下意识地开始仔细观察周围倒地的人群，如他所料，遗迹并不在其中。于是他将脚下的黑面具一把抓起，抓住他的面具厉声追问道：“遗迹在哪里？” 黑面具这会终于猜到了事情的全部，他的眼中满是怒火，一直念着遗迹的名字，“好一条乱咬人的疯狗，一条白眼狼。” 那辆瑞恩斯开来的破破烂烂的车，显然被蝙蝠侠追踪了，以至于在解决全部挡路的假面会社成员后，蝙蝠侠能够跟着那辆车找到他们约定的厂房。 瑞恩斯当然知道这件事，他故意而为。毕竟他的任务只是带着目标交给黑面具不是吗，在这之后的事情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当然可以在半路找地方换车，也可以下车换其他方式见面，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黑面具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朝他开了枪，仅此而已。 “sir，我想你需要……”阿尔弗雷德透过蝙蝠侠装备上的实时录像也能看见现场，蝙蝠侠将已经半死不活的法尔科内扔上车，蝙蝠车里还有一些能够自动急救的机器人，一时半会男人死不了。 随后蝙蝠侠将还在挣扎的黑面具扔进了蝙蝠车后专门用来收押罪犯的控制椅上，动作异常粗暴。 照顾布鲁斯·韦恩多年的阿尔弗雷德能够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心情似乎并不好。哪怕他一次性抓获了两个哥谭市里臭名昭著的□□头领也一样。 23、暗涌 香港 王福饭店第168楼。 888号房间。 这里是曾经王福饭店的旧址，后来翻新过后盖上了一栋拥有数百层的豪华酒店。 最顶层的168层，是专门为王福饭店的主人，也是红龙三合会的继承人，李韵流准备的。 李韵流是一个念旧的人，准确的来说他深深崇敬着自己的叔叔，而他的叔叔，正是“克隆”计划的提出者之一，也是计划基因的供应人之一——李洪。杀手47的基因中就包含了他的一部分基因。 而顺其欲望所孕育出的“长生”计划，正是由他的侄子李韵流提出来的。 此时，和法尔科内商谈交易的赵先生，此刻正半跪在地板上，他神色欣喜地向侧坐在红松木长椅上的李韵流汇报着他遇到的种种情况。 “先生，我敢保证我没看错，千真万确。”赵先生情绪激动地说着，“连陆十七和陆十八都没能活着回来，一定是他！” 李韵流侧坐在松木长椅上，捧着一个清朝的古董茶杯，慢慢地品了一口，时间如此之久，曾经他在三十多岁时为了自己最尊敬的叔叔投资的项目，在一夜之间打了水漂，而现在时隔二十余年，他已经年过花甲，却通过“长生”计划看到了他自己的未来。 “你确定是他吗？”李韵流沉稳地放下茶杯，他盯着跪在地上的赵先生，“赵寅，你应该知道欺骗我是什么结果。” “千真万确，李先生。”赵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他自己手绘出的一段条形码，那是他记忆里那个带着兽首面具人胸前条形码的大致模样，“这是那个孩子的代号，您看看！是第十二批！是十二批！” 男人沉默不语地盯着赵寅递上来的图画，最后长叹出一口气，说道：“……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他下定决心决定利用和别人合作，利用克隆和读取记忆的变种人基因让他的叔叔李洪重回人世，而二十年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愈发感受到了，来自生命的流逝，现在他早已决定不再复活李洪。 他决定将这份计划留给自己，他李韵流才是要“长生”的人。 而二十年前，第十二研究所被人为突袭并销毁，连带着那段拥有读取他人记忆的基因一起消失在世间，“长生”计划也早就搁置。 现在他们找到了，“第十二研究所”的幸存者，保存着“长生”计划关键的克隆人——“950730-120201”。 “赵寅，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哥谭，先生。”赵寅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你带着“红龙”一起去吧，把那个孩子带回来。”李韵流摆了摆手，他的身后走出两个面无表情穿着短袖马褂的家丁，和曾经跟着赵寅接见法尔科内的两个家丁长相如出一辙。 “……先生，您要活的还是……”赵寅小心翼翼地问道。 “提取基因必须要活口吗？”李韵流反问道。 “不，先生……我明白了。”赵寅微微点头应道，他起身微微一鞠躬，向房间外面退去。 “等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准备关上门的动作，从房间的暗室里走出来一个人，李韵流看了来人一眼，语气中满是惊讶：“尊先生。” 一个体型高大、浑身长满红色鳞片的胖子从暗室里缓缓走出，他走到赵寅面前看着李韵流说道：“我和他一起去。” “尊先生，您的身体……”李韵流欲言又止，但胖子严词打断了他。 “我苟活于世已经够久了，现在就是我回报洪先生的时候了。”他眼神中满是回忆，看着李韵流说道：“我相信，韵流你也很期待洪先生再一次归来对吧。” 李韵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尴尬地扶着茶杯笑道：“……当然，如果叔叔能重新回归李家，那么红龙三合会必将更加强盛。” 尊是李洪最信任的副手，甚至可以说，李洪连家人都不能百分之百的完全信任，却可以把自己防御最薄弱的部分放心的交给尊。 而尊也不负李洪所托，二十多年前，特工47受奥特迈耶蛊惑，在香港扰乱了红龙三合会的阵脚，尊作为李洪最后的防线，被47偷袭，送进抢救室因为其健硕的体格捡回一命，却落下一个终身瘫痪的结局。 为了“长生”计划，为了李洪归来，尊接受了奥特迈耶技术改革人的建议，注射了经过改良的基因化合物，将自己变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怪物模样。 尊似乎没有看出李韵流的不情愿，他跟在赵寅的身后，身躯高大近有两米，以赵寅略显矮小的身高来看，尊就像一座小山跟在他的身后，就连走路地面都要颤动。 “陆十七陆十八的尸体找到了吗？”李韵流决定不再纠缠这件事，他看向赵寅，见男人神情闪烁不定，心中自然有了答案。 “……罢了，反正也是一次性用品。”他摆了摆手，“不要再让红龙弄丢了，赵寅，没有下次。” “是，先生。”赵寅低头应声答应道，“红龙”正是这些打手们的统称，他们是比第十二批克隆人还要早制造出来的试验品。 而此刻，陆十七和陆十八这俩具试验品的尸体，正泡在蝙蝠洞里的福尔马林中。在被蝙蝠侠的钢索抓住俘虏后，另一个试验品选择咬烂了安装在牙齿中的毒物自尽，蝙蝠侠只能先将法尔科内和黑面具一同送进了阿卡姆，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对这两具尸体进行了检查。 先前还是披着红鳞的怪物的两个试验品，现在已经变回了原样，两具白暂的尸体在透绿的福尔马林液中沉浮，而布鲁斯·韦恩也注意到了尸体上最让他在意的地方——他们的胸口处都纹着一行条形码。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见到过一个人纹着同样位置的条形码，也就是将假面会社扔给他收拾后逃窜消失的遗迹。 “sir，两具遗体上的条形码已经识别出来了。”忠心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正在帮忙处理两具遗体的检验报告，以及他们刚刚扫描出来的条形码讯息。 将线条与空白按照一定的编码规则组合起来，他们得到了两串代码。 “840130-080167，840130-080168。”阿尔弗雷德说完，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布鲁斯，他叹了口气，“希望您还记得您已经38个小时没有休息过了。” “阿尔弗，尸检结果呢？”显然布鲁斯·韦恩并没有在意老管家的怨念，比起他的身体，他现在更在意遗迹以及这两具带着条形码的变异尸体。 “……”阿尔弗雷德见劝说无效，只能将手中另一份报告交给了他。 【姓名：未知/未知 年龄：31岁/31岁 性别：男/男 死因：左心室破裂导致的大出血/ □□中毒】 一份很简单的报告，因为死者的死因根本用不着尸检，但布鲁斯·韦恩依旧在这份报告上找到了令人在意的地方。 “年龄对上了。”布鲁斯·韦恩这么说着，他在电脑上将先前的那两串条形码输入进去。 “什么？sir？” “条形码。”布鲁斯·韦恩将那串数字分类拆开，变成了一串怪异的代码。“84-01-30-080167” “您看出什么来了吗？”阿尔弗雷德为他倒上一杯热茶，尽管他不能催促布鲁斯韦恩赶紧休息，但依旧竭尽所能希望他能在做文书工作的时候放松紧绷的神经。 “前面的六个数字是这两个人的出生日期，他们应该是双胞胎……”布鲁斯·韦恩思考了一会，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刚刚的推论，“不……或许他们不是双胞胎，世界上没有两片长得完全相同的叶子，阿尔弗，dna检测最快多久能出结果？” “2个小时，先生。”阿尔弗雷德似乎又有了新的想法，不遗余力地试图让自己年轻的主人早点休息，“或许您可以趁着这两个小时的机会去休息一下。” “去讲两份基因拿去做检测吧，”布鲁斯从桌前拿起温度正好的茶，放在嘴巴抿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sir？”阿尔弗雷德拿着两份试管的手一顿，转过身来就像父母无奈地看着他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一样。 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想，在看到他们相同的条形码时，这种感觉便萦绕在他心头。 布鲁斯放下茶杯，走向摆放自己战斗制服的展示架上，阿尔弗雷德还没来得及清洗和护理，制服上满满的都是破损的痕迹，蝙蝠侠很少会让自己身上沾太多血，但唯独这一次他的胸口处残留着一片模糊不堪的血迹。 布鲁斯·韦恩又拿出了一根试管，抽出棉签将胸口处的血迹沾在棉签上，血迹的面积有巴掌大，布鲁斯全部都刷了下来。他将试管封存好，交给阿尔弗雷德说道，“做三份基因检测。”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手中的试管，耸了耸肩无奈的走了出去。 如果布鲁斯·韦恩没有记错，他胸口这片血迹的主人，正是不知踪迹的遗迹，当时青年正与两个变异的人战斗，情况紧急，布鲁斯条件反射性的扯过了遗迹的手腕，拉着他躲过了袭来的利爪，当时他记得遗迹撞在了他的胸口上，满脸的血都蹭在了他的制服上。 随后布鲁斯·韦恩又一次回到了电脑前，因为他回想起遗迹离开车祸现场时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可以拍到一切情况的监控录像头。 他黑进了摄像头的管理系统中，这一次并没有人截胡，他仔细的在视频中不停的回放，来回翻看了整整一个小时多，终于找到了一个足够清晰的镜头。 镜头里的瑞恩斯刚刚躲开怪物的利爪，身体向后仰着，于是胸口的条形码便敞开式的展现在摄像头底下。 尽管已经被血液模糊了大半，但电脑依旧扫描出了遗迹胸口那片条形码的一部分内容。勉强平凑出一段不太确切的数字。 950----12----01 如果他的推论没有错，条形码前一部分的大致意思为，该人诞生的年、月、日，那么遗迹的年龄也可以通过这段数字倒推出来。 “20岁。”布鲁斯·韦恩看着电脑里向后仰堪堪躲开利爪的青年，心中百感交集，而这会阿尔弗雷德也完成了他的任务，给布鲁斯发来了简讯。 【sir，检测报告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可能会有些误差，已经发送给您了。】 和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电脑屏幕下面弹出的文件，布鲁斯打开了那份文件，这份3人的dna检测报告似乎让他对整个事情的真相更近了一步。文件上一行清晰的单词也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想。 【检测1号、2号试管中的dna样品亲权概率为100%，经检测3号试管样品snp分型模糊、轻度污染，经筛选379个信息位点，检测结果：3号与1号2号dna样品亲权概率为47.9%。 结论：1号2号样品系为同一人。3号样品与前两项为概率亲缘关系。】 得到了他猜想中的结果，布鲁斯韦恩长叹了一口气，他推断的没错。这两个已经死亡的怪物并不像报告里那样所说是同一人，所以能够连dna都完全一致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克隆人。 至于与两个dna样品都有47.9%关联的3号样品，自然就是遗迹的血液。 那一部分血液受污染严重，检测的结果不一定完全准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遗迹的dna中至少有一半与这两个克隆人相似。 结合三者身上的共同点条形码，一个猜想渐渐在布鲁斯·韦恩的脑海中成型。 一个专门培育克隆人的组织正在渐渐浮出水面，而从遗迹似乎在于这些克隆人交战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内部似乎也有自己的矛盾。 但布鲁斯·韦恩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身上的基因里一定有不属于人类的基因。能够让他们变成那种比杀手鳄还要恐怖的怪物。而他现在无法确认，逃脱在外的遗迹是否有拥有这种基因。 他需要把哥谭内一切不可控的因素都掌握住，而完成为了完成这一目标，首先，他需要立刻找到遗迹。 24、与ICA决裂 瑞恩斯带着这支从黑面具那撬来的武装小队连夜赶到了英格兰。 幸亏这一次行动足够保密，整个武装小队完全不知道黑面具已经连夜被蝙蝠侠抓进阿卡姆的事情，而这件事只有将一切埋伏好了发瑞恩斯知道。 …… 英国，英格兰，德文郡，达特穆尔 索布里奇庄园 庄园建立在一片广阔的牧场旁边，靠南的方向有一片连接着山脉的森林，瑞恩斯无法从开阔的牧场入手，只能在森林深处布下据点。 也因此阴差阳错，他们救下了即将被雇佣兵杀害的6号，卢卡斯·格雷。 彼时的卢卡斯·格雷没有了原先的从容不迫，他们虽然成功的暗杀了神意秘会的最后一位三大家族的掌权者，同时也完全暴露了他们自己。 一整支雇佣兵小队将卢卡斯·格雷团团包围，不过他们似乎是有任务在身，并没有立刻击杀他。 “别动，老板要求要活口。”其中一个雇佣兵抬枪指着他，威胁道。 卢卡斯·格雷的腹部因为刚刚逃窜的时候中弹，此刻正血流不止，虽然他没能逃出来，但精通伪装的47已经换上了雇佣兵的衣服，藏在雇佣兵中，似乎正打算以一挑多。 “走。”6号侧倒在一棵半人腰粗细的树后，他在对着人群里的47号做最后的道别。 “哈哈，要是我不走呢？你能把我们全干掉？”将他堵住的雇佣兵似乎被他逗笑了，拿着枪指着他的伤口说道。 他们周围至少有十余名雇佣兵，只凭他们两个人想要一起逃离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47号并不打算这样目睹6号被抓获，他即将抬起手射向旁边的雇佣兵。也是在这个时候，森林中响起了第一声枪响。 不是他们开的枪，但面前的雇佣兵瞬间被爆头，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倒在地上。 “敌袭！”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们立刻意识到森林深处出现了新的敌人，他们迅速地匍匐在地上，将身体隐藏进草丛中，尽量减少他们暴露在外面的面积。 但似乎敌人早有准备，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枪声，草丛里发出阵阵惨叫声，47号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立刻冲了上去，将6号一起按倒在地上，他们躲在树后，大树便是他们天然的掩体。 很快周围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枪声也停了，四周只剩下树叶窸窣作响的沙沙声。 47环顾了一圈周围，倒在地上的雇佣兵们都已经失去了气息，这场袭击堪称完美。 “父亲。”熟悉的声音打断了47的思绪，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正是他们的头顶。 四周大树的树干上，全都半挂着穿着深绿色迷彩服的兽首面具人，他们利用特殊的爬树道具挂在主树干上，显然在森林中已经驻扎许久。 也难怪他们能够精准的杀死所有的雇佣兵，从俯视的角度来寻找敌人，每一个人的位置自然是观察的清清楚楚。 在确认了下方没有其他敌人后，瑞恩斯才开口叫住了47，他操纵滑轮顺着树干溜了下来，看到了腹部中弹的卢卡斯正朝着他露出笑容。 “来几个人，把他抬去急救。”瑞恩斯偏过头去，吩咐在自己身旁警戒的武装小队，“处理一下他的伤口。” 卢卡斯·格雷失血有点严重，但依旧打起精神来，他泛白的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我知道你会找到我们。” “少说两句吧。”瑞恩斯让手下的几人抬着卢卡斯·格雷离开，看了眼穿着雇佣兵衣服的47，许久没见自己的养父，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上一次说话的时候，他搞砸了迈阿密的契约任务。在那之后他便再也没听过47的声音了。 “01。”47走到他的面前，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父亲。”瑞恩斯不太敢看他，毕竟自己最近搞砸的事情有点多，还被ica派去哥谭长期搁置。 一只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摸上了他的脑袋，瑞恩斯抬起头来，47没有什么表情，但却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做得好。” "......"瑞恩斯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连那双深蓝的眼睛都浸了水一般泛着光。 他们没有处理那些死去的雇佣兵，只是将他们身上的装备都收走，并将卢卡斯·格雷带回到了他们的营地里面进行治疗。 卢卡斯·格雷的伤势不算特别严重，再加上克隆人天生被优化过的基因，他们在受伤后总会比正常人要恢复的更快。 只是稍作处理后，卢卡斯·格雷便已经可以正常下地走路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联系不上母亲。”瑞恩斯在手机上摆弄了一会，神色凝重地走到卢卡斯·格雷面前。 “戴安娜失联了，我猜测是亚瑟干的。”卢卡斯·格雷一只手捂着捆上绷带的伤口，另一只手握着一个装着消炎药的杯子。 他们现在仍然在森林里，在山脉深处的一处山洞边驻扎，在没有得到瑞恩斯的命令之前这支队伍不会离开。 “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已经确定了。”47站在临时会议桌前，卢卡斯·格雷显然还有其他顾虑，“奥利维亚在哪？” “奥利维亚？”瑞恩斯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读取过的卢卡斯·格雷的记忆，“你是说那个一直帮助着你的女黑客？我没有见过她，但我想，既然你们都这样了……那她那边或许不会好过。” “我们得去救她，”卢卡斯·格雷说着就朝着营地外面走出去，“她比不赢ica的那些黑客。” “别急，先让我看看她在哪。”瑞恩斯拦住了他，接过会议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他虽然不像黑面具那样拥有能够联络上卢卡斯他们的广阔人脉，但他拥有一手吊□□面具的黑客技术。 “她的最后定位出现在德国柏林的一家夜店。”半分钟后，瑞恩斯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那是我们在德国的安全屋，”卢卡斯·格雷立刻解释道，“别担心，我看她似乎还在攻克ica的防火墙，所以ica还没有找到她，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瑞恩斯在键盘上操作了一会，黑色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绿色字母全都是加密信息，“我给她发了讯息，我们现在出发去柏林接她。” "立刻出发吧。"卢卡斯立刻应下，顾不上自己的伤口就要往外走。 随即，三辆车驶出了营地，沿着公路疾驰而去。瑞恩斯坐在驾驶室内，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在公路的前方，47坐在他身边，两个人正襟危坐的样子完全不像正常人类。 和两个深受实验室荼毒的杀手父子不一样，卢卡斯·格雷虽然和47一样是克隆人，但很早以前他就已经逃离那种地狱，做为一个自由散漫的雇佣兵生活，看着父子俩完全一致的呆板坐姿，他头一次感觉如此亲切。 从德文郡到柏林路途遥远，但好在他们也一架黑面具特供的私人飞机，等他们乔装打扮赶到那家夜店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奥利维亚准备离开安全屋。 “格雷！”奥利维亚立刻认出了站在夜店门口勘察周围情况的卢卡斯·格雷，她激动的跑了过去，拉住他的胳膊道，"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你有没有被追踪？"卢卡斯·格雷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有，不过我现在应对ica有些力不从心，"奥利维亚摇摇头，她的看向卢卡斯身后的青年，青年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你是01。”奥利维亚肯定地说道，“谢谢你帮助我绕开ica的追踪，你很厉害。” “主要还是你自己的手段。”瑞恩斯微笑道，“走吧，时间紧迫，我们得立刻思考对策。” 说完，瑞恩斯带着他们走上全副武装的车内。这辆商务车已经被改造过，车内正摆放着一整套尖端的临时服务器和高配置电脑，让奥利维亚看得两眼放光。 “现在我觉得我们需要统一一下情报。”卢卡斯·格雷见人员已经到齐，于是开始总结目前的情况。 “戴安娜失去了联络。”瑞恩斯率先提出他的情报，“只有戴安娜那边黑面具给我的联络方式断开了，但我和你们的联络没断，所以应该不是黑面具的问题。” “神意秘会的三大家族已经灭亡了，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我们？”47自问自答式的说出了答案，“亚瑟·爱德华兹，神意秘会的二把手，现任永恒常量。” “同样，我们也是最威胁他的人。”奥利维亚补充道，“因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他肮脏罪恶的人。” “所以接下来，他会想方设法的让我们消失。”卢卡斯·格雷最后分析道，“利用已经依附于他的ica。” “显然ica目前已经变成了神意秘会最趁手的武器。” “那我们就摧毁他。”47淡淡地说道，“我知道组织把文件储存在何处。任务报告。客户数据。如果我们将其公开……” 奥利维亚：“你要揭发ica吗？” “这是最可行的方案。”47看向瑞恩斯，瑞恩斯也在看着他，“我一直没有问过你的意愿……01，你从小一直在ica长大…你……” “没什么好说，我当然加入。”瑞恩斯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ica的人可以杀了换新的，但父亲，你们不行，你们是我的家人。” "那就按照我的计划来执行，”得到瑞恩斯的答复后，47立刻开始分工。 "我们的计划有两个。"47说道，“一个是重庆的数据设施。负责人是一个叫哈什的家伙。” “哦，哈什，我知道他。”奥利维亚立刻说道，“重庆的ica设施是组织数据库以及分析师部门的所在地。 不用说，那里的安保肯定滴水不漏。 最先进的服务器机房需要该设施的两位监督者进行生物识别才能开启。 两人分别是行为分析领域的开拓者伊莫金·罗伊斯，以及爱搞各种超人类实验的数据安全大师哈什。” “超人类实验数据？”瑞恩斯眉头一皱。 “似乎他曾经与某个新呐粹政权组织有过合作，好像参与了非常非人道主义的数据研究，后来为了摆脱这个组织他逃亡到其他国家请求庇护。” “他为肯达尼昂国家安全部效力的网络恐怖分子，任波政权定期大清洗期间，他又逃到了国外。 靠替暗网人渣搞网络安全为生。那帮人有的贩卖人口，有的贩卖器官。和他一样，都是天良丧尽的败类。 ica就喜欢招募这种人。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奥利维亚看向神色阴沉的瑞恩斯和47，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你继续。”瑞恩斯朝她摆了摆手。 “数据的一切操作必须得到哈什和罗伊斯的授权，但我找到了一处漏洞。如果两名监督者在短时间内接连意外身亡，系统就会暂时切换为故障保护协议，而我可以绕过这种协议。干掉他们，你就能随意访问数据核心了。”奥利维亚自豪地挺了挺胸。 卢卡斯·格雷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获得ica的数据这项任务就交给47和奥利维亚，还有一项计划呢？” “是和01有关的。”47看了一眼很感兴趣的01，“你得回一趟哥谭。” “什么事情？”瑞恩斯想到似乎被自己坑了一笔的黑面具，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卢卡斯·格雷。 “ica的一位董事会成员最近前往了哥谭，他似乎和哥谭的一个企业集团商谈了一份合约，而那个董事会成员对于你来说非常重要。” “谁？”01好奇地追问道。 “弗兰克·唐，他是蓝莲花三合会派遣在ica的话事人。”奥利维亚在临时电脑前摆弄了一会，将他们需要的资料调度了出来。 “只不过他这一次化名为刘唐，似乎和哥谭的韦恩集团在商谈一份合约，但韦恩集团似乎并不打算接受，于是ica这边收到了一份契约，已经有3名特工接下了。” “刺杀布鲁斯·韦恩。”奥利维亚这么说道，“说真的，ica自从和神意秘会搭上线后，干的事情真的一件不如一件了。” “……”01可疑地沉默了一会，最后吞吞吐吐地说道，“那就让他们暗杀吧，这和我并没有关联？” “布鲁斯·韦恩只是我那条契约上的临时老板，我没有必要做戏如此深入。”瑞恩斯看着卢卡斯·格雷似乎已经完全看透了他的眼神，心虚地向后挪了挪。 47说道：“不，你要阻止的不是杀手，你要见的是弗兰克·唐。” “你和我、格雷不一样，你是红龙三合会的计划产物。 弗兰克·唐最后知道你特殊能力的人，尽管蓝莲花三合会已经与红龙三合会分家，并且矛盾重重，弗兰克·唐也不知道你曾经是红龙三合会的计划产物，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得让他永远闭嘴。” “弗兰克·唐会在后天晚上邀请布鲁斯·韦恩参加一场由刘氏证券举办的晚宴，届时ica的特工会出动并暗杀，怎么操作，就看你的了。”奥利维亚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的一会，眼神中带着一丝八卦，“至于要不要救布鲁斯·韦恩，全看某些人自己的意思了。” 尽管给布鲁斯·韦恩高薪看大门的感觉确实很爽，但他已经不是ica的特工了，契约已经作废，他自然也没有待在布鲁斯·韦恩身边继续潜伏的意思。 虽然前几天他才刚刚以自己家里的母亲生病需要回家探望为理由请了假。布鲁斯·韦恩还是给他批准了高昂的带薪假期…… 瑞恩斯被三个人盯着，后退了两步，最后强硬的说道：“这次任务结束……我就会向韦恩集团辞职。” 25、危险逼近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侍者的身份。”奥利维亚递给他一张身份识别卡，“时间有限，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没事，已经很快了。”瑞恩斯接过她手中的卡，看到上面的样子，挑了挑眉说道：“你给我准备了伪装面具？” “当然，如果用你自己的脸，一会不就被布鲁斯·韦恩认出来了？”奥利维亚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怎么看起来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不，没什么。”瑞恩斯没反驳他，接过女人手中的面具，利索的开始在脸上涂抹着固定的膏药。 “别把你的脸碰上高温的东西哈，”奥利维亚提醒道，“这些都是我能买到最好的平替品配置出来的，和你们ica特供的还是有些区别的。” “放心。”瑞恩斯将面具贴好，一个长得有些小帅的青年便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靓丽侍者。 "很好，我想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奥利维亚满意地看了一眼，说道，"在你离开后，我和47就会动身前往重庆，之后的事情就全靠你自己了。" "嗯，"瑞恩斯点了点头，他看向奥利维亚身边的卢卡斯·格雷，格雷撇了他一眼说道：“我要去找戴安娜的消息，有人在罗马尼亚的机场见到了她，似乎她正在前往某个地方。” “那戴安娜的行踪就交给你了。”瑞恩斯点了点头，“哥谭这边交给我就好。” "祝你好运，男孩。"奥利维亚拍了拍他的肩膀。 瑞恩斯将黑面具的小队留给了卢卡斯·格雷，他才刚刚坑了黑面具一笔，现在让他们回哥谭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并且，卢卡斯·格雷，这位常年混迹在雇佣兵群体里的克隆人似乎有一种独特的个人魅力，以至于相处这么几天下来，黑面具的这几个雇佣兵们似乎大有要倒戈卢卡斯的意思。 …… 瑞恩斯拿着身份卡顺利的回到哥谭，他顺着奥利维亚给他准备的身份找到了那家筹办晚会的酒店，凭借着他多年的表演能力成功入职。 所谓的侍者，不过就是给来宾访客端酒上菜，必要时候提供帮助的工作人员，瑞恩斯对着一套操作非常熟悉不过，再加上他金发碧眼的伪装，主管对他出色的能力和优越的外表赞赏有加，甚至破天荒将他放置在了大堂负责服务那些亿万老总们。 这也正好着了瑞恩斯的道，弗兰克·唐自然会在这片场所混迹，他既然邀请了布鲁斯·韦恩，又要在这个公共场合杀死布鲁斯·韦恩，一定会选择人多的地方为他做不在场证明。 而一个人多的场合，再适合杀害一个手无寸铁也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普通人了。 但显然……其他特工也是这么想的。 布鲁斯·韦恩走近大厅的那一刹那，他那敏锐的“蝙蝠侠级别第六感”就一直在提醒着他，周围一直有数道视线紧紧盯着他没有挪开过。 在他环视一周时，那些视线却又统一消失不见。 布鲁斯·韦恩今天没有带保镖来晚会，负责巡逻庄园的瑞恩斯请假回家看望母亲，韦恩集团里的保镖们如果不是福克斯之前的强制要求，他也不会想带着三四个在身边妨碍他行动。 现在他意识到这场晚宴对于他来说并不简单了。 在谢绝了不少人友善的交谈后，布鲁斯·韦恩和弗兰克·唐在大厅的中央相遇了。 “韦恩先生——”弗兰克·唐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中年东方男人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感谢您愿意应邀前来，实在是我的荣幸。” "刘先生。"布鲁斯·韦恩和他握手，随后看了看周围，"这真是一场盛大的欢迎。" 弗兰克·唐与他客套了一会，大概闲聊了一会关于韦恩集团和刘氏证券的相关合作，在布鲁斯·韦恩勉强的笑容中，合作的话题进行的并不顺利，显然布鲁斯·韦恩并没有想和刘氏证券继续合作的意愿。 弗兰克·唐的脸色都冷了下来，但依旧僵硬的笑道，“或许我们之间还有一些文化差异上的小矛盾，不过我的家乡有一句话，生意都是酒桌上喝出来的，就由我来起头。” 说罢，他抬手唤来了一个侍者，示意他端来两杯香槟，然后举起一杯递给了布鲁斯·韦恩，"敬你，韦恩先生。敬韦恩集团和刘氏证券。" 布鲁斯·韦恩礼貌性地笑了笑，与他碰了碰杯，尽管他不是很想喝，但为了表面的礼貌，他还是礼节性的碰了杯。 这位叫做刘·唐的家伙似乎并不打算如布鲁斯·韦恩的意，他直接在布鲁斯·韦恩面前饮下一口，向男人展示他即将见底的高脚杯，似乎是在等着布鲁斯·韦恩回敬。 布鲁斯·韦恩的手尴尬地僵持在那，最后还是挡不过礼貌，他只得将杯子靠在口唇上。 “噼啪——”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打破了周围活跃交谈的氛围。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布鲁斯·韦恩的胸前一片湿渍，他身体前驱，怀里正倒着一个穿着侍者服装的男人。 就在他即将喝酒的那一刻，身边正托着香槟托盘的侍者突然摔倒，布鲁斯·韦恩的反应思考了一瞬，他决定接住这个侍者，而地板上的碎玻璃正是他刚刚手中的高脚杯。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侍者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从布鲁斯·韦恩的身上找回了重心，他站好后立刻慌张地鞠着躬道歉，“先生，对不起！” “你这个侍者怎么干活的。”一旁的弗兰克·唐极其不满地怒斥着面前的侍者，“叫你们经理等会来找我。” “对不起！先生！实在是抱歉！”侍者低着头，唯唯诺诺地道着歉，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他们窃窃私语地讨论着。 似乎是意识到这样太过瞩目，弗兰克·唐终于有所收敛，他一脸歉意的看向布鲁斯·韦恩，“抱歉，韦恩先生，给您带来这种不良体验。” “没事，大家都有过年轻的时候，我原来也经常毛手毛脚的。”布鲁斯·韦恩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在意这些，随后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酒渍，无奈的说道，“我想我需要去一趟洗手间了。” “哦，洗手间就在前面。”弗兰克·唐赶忙说道，"我派人陪您去吧？" 布鲁斯·韦恩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就行，不劳烦刘先生了。"说罢他转身向前方走去。 不远处一个侍者模样的女人已经朝着他做出了暗号，转身跟在布鲁斯·韦恩的身后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看着布鲁斯·韦恩的背影，弗兰克·唐不禁微笑了起来，他对自己的安排相当满意。布鲁斯·韦恩这一去必死无疑。 而撞到布鲁斯·韦恩身上地那名侍者正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地板上的碎玻璃，弗兰克·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了一句，原本他已经让特工提前在香槟里下入了剧毒化合物，却半路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毛手毛脚的服务生给搅黄了。 而这个毛手毛脚的服务生，正哭哭啼啼地将玻璃全都处理干净，朝着在场的人一一道歉，随后带着碎玻璃消失在人群里。 过了一会，布鲁斯·韦恩从洗手间走出来，身上的酒渍已经清理得很淡，几乎看不出之前的狼狈。 他重新回到了大厅里，弗兰克·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布鲁斯·韦恩挑眉看了男人一眼，“怎么了？刘先生？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韦恩先生。”弗兰克·唐怏怏地回答着，他转过身去，朝着他的手下使眼色，过了一会一个手下走了过来，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唐老，出事了……1号特丽梅特工死了。” “什么……？！”弗兰克·唐震惊地大喊出声，很快周围人以及布鲁斯·韦恩异样的眼神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一声，将手下拉到更远的角落，凑到手下耳边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还没有发现特丽梅特工的遗体……但是她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已经停止了……”手下压低声音说道。 "该死！"弗兰克·唐狠狠地咒骂了一声，"难不成还是布鲁斯韦恩动的手？" "不会吧，唐老......"手下似乎欲言又止，任谁都无法将布鲁斯·韦恩和杀死特工的凶手挂上等号。“这不可能啊……” "闭嘴！别告诉我什么可不可能，"弗兰克·唐低声怒吼道，"告诉2号、3号特工，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都得让布鲁斯·韦恩今天在这里出意外。" 手下点了点头，随后朝着弗兰克·唐微微欠身，毕恭毕敬地离开了。 卫生间旁的清理室，金发碧眼的青年哼着歌推着一个清洁车慢慢地走着，清洁车里的碎玻璃声清脆悦耳，经过一片凹凸不平的地砖时整个清洁车也跟着震了一下，一只耷拉着的手从盖在车上的清洗布里垂了下来。 “哎呀……”青年吹着口哨掩饰尴尬，将那只手又塞回了车布里。“这是第一个。” 他左右环视了一圈，确认没有第二个人看到，随后将清洁车停进来工具间，挂上锁确认没有人能发现以后才走了出来。 47号特工的首席大弟子兼养子，对阵ica的专业特工。第一回合已经初见分晓。 26、礼物 第二位ica特工被弗兰克·唐的手下发现挂在了酒店对面的楼板上。 显然这个特工走的是远程暗杀的路子，身上装备精良，一把狙击枪擦的锃亮，但依旧被人从后面用钢丝勒住了脖子，断气后挂在了房梁上。 如果不是弗兰克·唐提前知道这个家伙的行动轨迹和位置，或许直到晚会结束、甚至要几个星期以后，他们才能找到二号特工的尸体。 一切希望都寄托于三号特工身上了，一号失踪、二号死亡，一切情况都证明他们暗处有一个静盯着他们的敌人。 而且这个敌人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更了解他们自己。 一号特工喜欢单打独斗，于是这个敌人让她消失在了无人的角落。 二号特工擅长狙击，于是敌人从背后近身杀死了他。 现在压力来到了三号特工张伯伦这边。 而他也从弗兰克·唐的手下那里得知了其他两位同事相继出事的消息，先前准备的一切似乎都好像暴露了一样。 张伯伦斟酌再三，最终给弗兰克·唐发去了一个信息。他决定引发一场骚乱，趁着骚动借刀杀人，让布鲁斯·韦恩看似死于一场意外。 弗兰克·唐看了张伯伦发过来的信息，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尽管这样做会让刘氏证券的声誉有一定的受损，但如果布鲁斯·韦恩死了，那么掌控哥谭的核心群体就不再是一件难事，ica也可以正式入驻哥谭。 思索片刻后，弗兰克·唐同意了张伯伦的任务请求。并表示会配合张伯伦的行动。 他的手下收到消息后很快就开始隐晦的布置现场，而弗兰克·唐则开始和布鲁斯·韦恩有一茬没一茬的聊起天来。 但显然布鲁斯·韦恩并不太想搭理他，这场晚会来的人他都认识，想和他搭话的也不缺弗兰克·唐一个人，布鲁斯·韦恩自然是装作非常忙碌的模样和身边的一位妇人有说有笑地聊着，让弗兰克·唐完全没有加入其中的机会。 弗兰克·唐也没有灰溜溜的离开，他反倒是厚着脸皮坐在旁边。布鲁斯对这种人早已见怪不怪，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位穿着工作服的侍者朝着布鲁斯·韦恩走了过来，“韦恩先生，”侍者这么说着，“有一位自称是您朋友的人在隔壁的私人会客室等您。” 布鲁斯·韦恩闻言，他知道周围一直有人在盯着他，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失，或许他应该就这样拒绝然后等晚会结束再穿上制服调查一遍，但现在这种情况…… "请带我过去。"他淡淡的吩咐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看着似乎想说点什么的弗兰克·唐，直觉告诉他，这个刘氏证券的刘·唐和今晚种种怪异的气氛脱不了干系。 "好的，请跟我来。"侍者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宴会厅外走去。 布鲁斯·韦恩看了一眼弗兰克·唐，发现他神色并没有慌乱，反而是有些疑惑地看向这边，似乎在思考布鲁斯·韦恩究竟在整什么幺蛾子，于是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跟着侍者向外面走去。 "韦恩先生，你的朋友在隔壁等你，请跟我来吧。"侍者在前方带路，就在他准备拐弯的时候，一根金属撬棍重重地击打在侍者的面门上，毫无防备的男人当场向后一倒，昏死过去。 布鲁斯·韦恩也被这突然的敌袭吓得向后退了两步，顺着那双拿着撬棍的手向上看去，一时间有些失语——是刚刚那个摔倒在他身上的金发侍者。 “刘·唐要杀你。”金发侍者用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声音，毫无感情地陈述道，“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离开这里。” 布鲁斯·韦恩难掩心中的震惊，他认得这个声音，但不是这个身份认得。于是他故作镇定地理了理领带，神情严肃的说道：“你是谁？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凭什么相信你。” “之前在迈阿密我们见过。”金发侍者，也就是瑞恩斯俯下身将倒在地上的人拖到一边去，这个家伙就是张伯伦，他本来打算把布鲁斯·韦恩骗到隔壁弗兰克·唐准备的房间里，等男人进去以后再用一些不那么凶杀案的手段杀害，最终变成意外事件，ica的常用手段。 布鲁斯·韦恩有些愣神，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遗迹和曾经在迈阿密谋杀诺克斯的杀手竟然是同一个人，他从来没想过把看似雇佣兵的遗迹和迈阿密的杀手联系起来。 见布鲁斯·韦恩没有反应，金发侍者啧啧感叹了一声，“你不会要在这种地方来追究我的问题吧？认真的？在现在至少有七八个人想要你的命的情况下？” “……”布鲁斯·韦恩花了几秒钟时间整理了思绪，随后冷静的追问道：“刘·唐为什么要杀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们想发展势力，你和你的韦恩集团就是他们的垫脚石。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先前我们是一伙的呢，”瑞恩斯说完这话后明显感觉到布鲁斯·韦恩的眼神警惕了几分，随后摆了摆手，“但我们现在拆伙了，他们也想杀死我。” “别这样看着我啦，迈阿密那次也是他们的任务罢了。”反正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在哥谭做任务，瑞恩斯觉得他现在可以跟布鲁斯·韦恩好好说说清楚，免得他下次又去追究迈阿密的事情。 “或许过几天你就会看到相关消息了。”47和奥利维亚会公布ica的全部信息，届时所有的契约都会曝光，除了他们自己的身份资料，曾经暗杀过的所有资料都将公之于众。 “不想死的话……等会从后门出去吧，我在那边留了一辆车。”瑞恩斯将手里的撬棍扔给他，布鲁斯·韦恩一把接住，他仍然有很多疑问，但显然瑞恩斯并不打算再在这个富二代上浪费这些时间。“后门没有他们的人，我会等你出去再去大厅里告诉他们你和朋友已经离开的消息，这样那些家伙想杀你也追不上了。” “……谢谢，”布鲁斯·韦恩沉默了一会儿，答复道，"为什么要救我？那你怎么办。" “我？我还能怎么办？我只是个传话的，那些家伙拿我没办法。”瑞恩斯当然不会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弗兰克·唐等着杀，“你不用管那么多，富二代，不想死的话就别啰嗦了，跑吧。” 瑞恩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好奇宝宝一样的富二代就像十万个为什么成了精，似乎不从瑞恩斯这里问出个所以然来不打算挪动他尊贵的步子，“少爷，劳驾跑一跑，动一下。” 布鲁斯·韦恩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他们俩却同时听见了走廊里突兀的电子机器的滴答声。 “嘀嗒” “嘀” “嘀嗒” 俩人几乎是同时警戒了起来，左右环视寻找声源，布鲁斯·韦恩先一步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是刚刚那个被打昏的“工作人员”，声音从他的口袋里发出来。 “别动。”布鲁斯·韦恩的耳边传来瑞恩斯的警示，布鲁斯·韦恩熟悉这种声音，作为蝙蝠侠的时候，他经常和这种声音打交道，和小丑的、和谜语人的、哥谭内大大小小的反派们都喜欢的快乐道具——定时炸弹。 他伸出手去拨开了“工作人员”的衣领，在黑色马甲下一个像是防弹衣一样的东西捆在他的身上。 “……我的记录里没有张伯伦会使用炸弹的历史。”瑞恩斯可疑的沉默了一会，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闪着红光的东西沉默了。 “看样子你的信息库需要更新了。”布鲁斯·韦恩将男人身上的衣服扒开，露出全貌，瑞恩斯看了一眼，突然迷糊起来了，“这不是炸弹？” “……”布鲁斯·韦恩也说不明白，眼前男人身上穿着的确实不是炸弹，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定时器。 谁费劲心思会准备这么多没用的定时器，瑞恩斯不可置信，他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男人的衣兜，一个带着发信装置的通讯器从衬衣的夹缝里露了出来。 “……好消息是，这个家伙没有背着炸弹。”瑞恩斯的手心里全是汗，他舔了舔干裂的上唇，声音有些颤抖，“坏消息是，这家伙是个遥控器。” 【滴滴哒哒~】通讯器里传来一个让他们俩同时汗毛直立的人声，是一个男人，声音尖细，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晚上好，小遗迹。】 是joker，瑞恩斯看向同样脸色苍白的布鲁斯·韦恩，显然住在哥谭里的人没有人不知道joker的大名，就连布鲁斯·韦恩也不例外。 【前几天我到处在找你，可是你甚至不在哥谭，真让我伤心，我还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瑞恩斯眼皮狂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 【但是你回来了，我太——太——太——高兴了，你没有抛弃我们，你没有抛弃哥谭！】joker那边传来了拉礼花炮的声音，【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为你准备一个欢迎回家的特别游戏。】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期待。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接受礼物的时刻了。】 随着joker声音的结束，一声剧烈的响声伴随着地动山摇一般的动静让他们甚至有些站不太稳。 大楼被炸弹爆破了，瑞恩斯立刻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紧接着是从远处袭来的火光。 “趴下！”布鲁斯·韦恩扑了上来，将瑞恩斯压倒在身下，两个人一同趴倒在地，瑞恩斯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嘴的墙灰，剧烈的咳嗽起来。头顶一束恐怖的火焰冲过了走廊，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楼道里的天然气管道破裂了。 好在这样恐怖的爆破只持续了一小会，但也导致了周围一切的可燃物全都烧了起来，走廊里的温度迅速飙升。 “离开这里，去宴会厅。”布鲁斯·韦恩匍匐着向前爬行，瑞恩斯跟在他的身后。 宴会厅的情况也没比走廊好上多少，剧烈的爆炸将天花板炸的几近开裂、摇摇欲坠。 宾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在生命面前毫无纪律和优雅可言。 弗兰克·唐也慌张极了，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这动静是不是三号特工张伯伦搞出来的，但回来宴会厅屏幕上那张放大的小丑的脸打破了他的猜想。 “是joker！！”一个妇人尖叫起来，她脸上的妆已经被爆炸时产生的大量烟尘糊了一半，恐惧的尖叫着。 人群又一次沸腾了，布鲁斯·韦恩和瑞恩斯进入宴会厅就是这幅模样。很快，走廊里的天然气管道又发出爆裂的声音。 这一次声音已经离宴会厅很近了，“如果在宴会厅爆炸，这里的人都会被炸死。”布鲁斯·韦恩艰难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得去关上管道的阀门。” 宴会厅的吊灯此时也重重地摔倒地上，发出巨大的脆响，震耳欲聋，吓坏了正躲避的宾客们。 更糟糕的消息传了过来，吊灯彻底挡住了安全出口的路，他们被困死在会客厅了。 【密室逃脱——】广播里，joker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声大声说道，【我最喜欢的环节——】 27、燃烧的心 小丑确实给了他们一份大礼。整个会客厅的情况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 人们尖叫、狼狈地逃窜、寻找出口，一切只会越来越糟糕。 布鲁斯·韦恩看向身旁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遗迹。眼下能够正常思考的人似乎只剩下他们俩了。 “天然气的管道阀门在哪？”布鲁斯·韦恩问道。 “在楼下，总控制室有所有管道的总闸。”瑞恩斯在脑海里回忆先前研究整个建筑逃脱出口图时的内容。“从安全出口出去，一下楼就到了。” “……但刚刚整栋楼应该都受到了重创……”布鲁斯看向挡住了整个出口的超大型玻璃吊灯，眉头紧锁。“现在紧急出口的通道里还不知道安不安全。” “看看就知道了。”瑞恩斯走到玻璃吊灯的残骸前，吊灯后绿色逃生出口的灯还没坏，被玻璃反射的异常显眼。他灵活爬上残骸，稍微挪动了一下断裂开灯架，这样就能从外面稍微看到一些里面的情况了。 “看上去里面只能容纳一个人前进，但这个灯架挡住了，我进不去，”瑞恩斯用手丈量比划了一会，“里面很黑，不知道情况如何。” "不管怎么样，先把出口的通道弄的宽敞点。"瑞恩斯走过去试着搬动玻璃残骸。发现玻璃并没有任何松动。 "我试试。"布鲁斯·韦恩试着把灯架移动到另外一侧。他费劲地将铁质灯架移出去了半个身子的距离，但很快就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前面，再也没办法推动分毫。 值得庆幸的是，原先只能够探个头进去的空隙，现在已经可以走进去一个人了。 “我先去里面看看，你维持一下会客厅里的秩序吧。”瑞恩斯看向布鲁斯·韦恩，在场的人里看上去唯一理智在线的似乎只剩下这个富二代了，鉴于布鲁斯·韦恩看上去人高马大还挺壮实，瑞恩斯觉得或许他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点。 “……”布鲁斯·韦恩看了一眼周围要么躲在墙角发抖，要么在四处翻看寻找生路的众人，“我想他们在这应该不会出问题。” 毕竟现在也没什么地方能让他们躲藏了，话音刚落，整栋大楼又一次震动起来，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在会客厅里。 天然气泄露进会客厅了。 瑞恩斯和布鲁斯·韦恩皱起眉头，意识到他们没有时间再继续磨蹭下去，“我跟你一起去。”布鲁斯·韦恩不顾瑞恩斯的推阻，一个翻身跨过了半人高的灯架。 事已至此，瑞恩斯也没在多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进去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都和他无关。 逃生通道比他们想象中要保存的更完好，窄小的通道里只看到了一些开裂的墙体，瑞恩斯两人小心地摸着黑走下楼，情况比他们预想中的好，楼下的逃生出口没有被异物挡住，但从逃生出口离开大楼的门被堵住，他们无法离开这栋楼，只能顺着楼梯进入了走廊。 “总闸在这个走廊的尽头右拐。”瑞恩斯简单的提示道，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已经被joker炸瘫痪了，唯有显示安全出口的应急备用灯那一点点的光源可以看清道路。 地板上都是因为剧烈的爆炸而被崩落的墙灰，挂在墙上的装饰品也七扭八歪地散落满地。但好在走过走廊是完全没问题的。 只不过空气中刺鼻的气味提醒了他们，这里的管道也已经被爆炸的余波震开裂，随时面临着爆炸的危险。 但火势是从楼上燃烧的，楼下并没有能够引起爆炸的火源，如果想要阻止气体泄露，他们必须到达总闸室。 瑞恩斯和布鲁斯·韦恩两人匍匐着身子向前慢慢走着，尽量不让身上的任何东西擦起一点静电。快走到总闸控制室的门口时，他们发现了被爆炸时掉落下来的电灯砸昏过去的工作人员。 瑞恩斯如同久旱逢甘霖，他惊喜地蹲下身去，刚想使用能力却突然想起身后有个不知情的富二代，顾忌地想了想，反正以后或许永远不会有交集，男人也不一定能看懂他想干什么，时间紧迫，他也没心思再遮遮掩掩了。 布鲁斯·韦恩刚想提醒瑞恩斯他们要不要讲这个工作人员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就见瑞恩斯突然蹲了下来，将侍者专用的白手套脱下，露出一双白暂的手，以一种布鲁斯·韦恩难以理解地方式握住了工作人员的手，随后开口说道：“总控制室的左手边的蓝色闸门是天然气阀门，其他颜色的都不要动。” “你怎么知道的？”布鲁斯·韦恩诧异地转头。 “特殊能力，帅哥。”瑞恩斯难得生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他朝着布鲁斯·韦恩眨了眨眼，“干我们这行的总得会点特殊活计。” 布鲁斯·韦恩顿时失语，瑞恩斯简单翻阅了一下工作人员的记忆，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唯一的信息只有总控制室关闭闸门的方法。“进去以后握住闸门的扳手向下拉就行。” 还没等他说完话，布鲁斯·韦恩自顾自地讲倒在地上的工作人员朝着他们刚刚来时的紧急出口处拖拽。 “你干嘛？”瑞恩斯看着他把人拖到出口边，语气中透露着难以理解。 “如果这里出意外他必死无疑。”布鲁斯·韦恩的力气看上去还算大，拖拽一个成年人一点都不费力，“我得带他上去。” “……随便你。”瑞恩斯无法理解这些老好人的行为，他转过头去说道：“那我去把闸门停下来，你就不用下来了。” "......"布鲁斯·韦恩想说点什么，但墙壁又一次轻微的震动提醒他自己没那么多时间谈话。他抱起那个工作人员朝着楼上赶去。 “我马上回来。”布鲁斯·韦恩走之前看了他一眼。 瑞恩斯背过身去，极其小心地拉开了总控制室的门，然后走了进去。他走进门的刹那，门自己又缓缓合拢，然后恰到好处的上了锁。 “……？！”瑞恩斯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他没有犹豫立刻拨动着门把手试图推开门，却发现控制室的门已经完全卡住。 【噔噔噔——惊喜！】本来已经确认了断电的总控制室突然亮了起来，连带着用于监控的显示屏也一起亮了起来。 【现在是抉择时间——小遗迹的面前有三种颜色的把手，只有一个把手可以关掉天然气闸门，其他的把手一个会立刻释放火焰，还有一个会立刻让整层楼爆炸！如果2分钟内不做选择，那么其他两个把手都会立刻启动！】小丑尖厉的笑声回荡在控制室里，好在控制室的灯亮并没有触发空气中含量颇高的天然气体。 他读过工作人员的记忆，只要找到蓝色把手就行。但小丑的现身让他心中暗暗不安，事情一定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于是他转过身来，看向左手侧的三个把手。 蓝色。蓝色。蓝色。 全部都是蓝色。 【哦，我忘了说了，因为我手脚实在是太不协调了，所以上颜色的时候把油漆桶泼了上去。】小丑带着笑意的嘟囔道。【所以这其实不是选择题，是一个运气游戏！】 瑞恩斯盯着面前的三个把手。旁边的显示器里，小丑那张诡异可怖的脸正一闪一闪地看着他。【快一点，嘀嗒、嘀嗒、嘀嗒，马上就要爆炸咯？】 瑞恩斯的手放在其中一个把手上，额角流过一道冷汗，他可没有读取物品记忆的能力。 究竟要选哪一个，他无从下手，但如果选错了，天然气的闸门没有关上，从这之后在会客厅等待的所有人都会在饱含天然气的空气中被火焰点燃。 瑞恩斯自知自己不是一个喜欢救人性命的英雄，或者说，如果全死了他甚至完美的解决了弗兰克·唐这个隐患，反正他是变种克隆人，变种人的基因足够强大，烧伤并不足以至他于死地，所有人都烧死了他也不会死。 但这栋楼里有他的老板……或者说快变成他的前老板了。瑞恩斯不是没杀过前老板，但布鲁斯·韦恩给他的照顾太多了，从没有一个陌生人给予过他这种程度的帮助。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瑞恩斯迟疑不决。他的手放在把手上，沉默了好一会，久到小丑开始倒数，屏幕上开始闪烁倒计时。 【5——4——3——】 最后还剩3秒的时候，瑞恩斯拉下了把手。 没有挑选，没有选择，他同时拉着三个把手一齐落下。 既然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阀门，那么他全拉下来，哪怕总控室烧毁了，阀门也会关上。 果然，如他所想，只听见咔啪一声，某处闸门被牵动着拉上，整个管道瞬间停止了天然气的供应。 下一刻，巨大而滚烫的火焰点燃了整个控制室。紧接着是走廊，火焰炸开了脆弱的天花板，整层楼瞬间被大火吞没。 布鲁斯·韦恩将那名工作人员搬上了会客厅，刚刚将男人安置在安全的角落，就感觉到了脚底隆隆地震动。 周围的人群又一次因为这个震动骚乱起来。 布鲁斯·韦恩顾不上安抚众人，立即朝着安全出口的方向跑去。 很多人看到他的动作，误以为是布鲁斯·韦恩发现了出口，也跟着他朝安全出口跑去，却在出口处停了下来。 “是火！楼下着火了！”第一个靠近安全出口的男人狼狈地后退，眼中闪过绝望，“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布鲁斯·韦恩推开冗杂的人群，才看清安全出口里的情况。 楼下已经火光冲天，带着轰隆的炎爆声，显然里面高浓度的天然气体在狭窄的通道和走廊比会客厅更容易达到空气的爆燃点。 但匪夷所思的是，会客厅的刺鼻气味似乎已经消散了很多，或许是因为空间大，又或许是……已经有人关上了闸门。 布鲁斯·韦恩意识到楼下的青年已经关闭了闸门，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下面发生了爆炸，那个做事小心无比的青年并不像那种会马虎到漏出一点火光来。 无论下面发生了什么，布鲁斯·韦恩觉得自己无法看着青年就这样在楼下被活活烧死。他冲出人群，抽出一块被遗弃在地板上破损的桌布，用旁边清洁工推车里存留的水打湿，简单的制作出一个防火的湿斗篷。 此时也没人再去在意楼下的事情了，下面已经燃烧起来，人们开始寻找会客厅其他可以逃生的出口。 布鲁斯·韦恩将湿斗篷裹在身上，遮住口鼻，快步越过挡路的灯架，翻身进入安全通道里。 整个通道刚才发生了爆炸，空气的温度高得吓人，连呼吸似乎都要灼伤肺部。好在布鲁斯·韦恩提前做了准备，湿润过的布料阻挡了大部分有毒气体和热气进入体内，现在他的状态至少还能忍受。 走廊联通安全通道的门没有关上，这是件好事，这样他不用担心在打开门的瞬间发生爆燃将他烧死。 整个走廊里的状态比他想象中要糟糕不少，为了装潢好看，装修时这里大量使用了木质结构的框架，现在已经烧的七七八八，黑色的焦到处都是，随时可能发生倒塌。 遗迹在哪里？布鲁斯·韦恩躲着那些滚烫的残垣断壁，弓着背向之前总控制室的位置跑去。 总控制室的大门不同于整个装潢，金属制的大门牢牢关着，从门上一个可以看见里面的小孔，可以依稀看见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影。 28、缄默 就算瑞恩斯的恢复力再强大，他的□□也依旧是普通人类的强度。在受到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后，他不出意外地被气浪震昏了过去。 朦朦胧胧的意识中，他听见有人撞击控制室铁门撞击出的响声，随后他好像被什么人扶了起来，接着一条湿润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脸上，先前灼热的空气变得勉强可以呼吸了。 但意外总是会第二次造访他光临过的客户，还没等拖住他的家伙想带他离开，第二次爆炸又袭击了整个楼层。 火灾现场总会发生二次爆燃，这一次布鲁斯·韦恩用那块已经被浓烟熏得发黑的桌布将两个人牢牢的罩在一起，隔绝了一次恐怖的热浪。 这一次热浪也唤醒了因为冲击陷入昏迷的瑞恩斯，他意识模糊地眨了眨眼，和托着他的布鲁斯·韦恩对视了一眼，随后喃喃自语道：“你怎么又下来了。” 布鲁斯·韦恩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焦急瑞恩斯没有错过，青年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布鲁斯·韦恩非常沉重的说出了让瑞恩斯差点又眼前一黑昏死过去的事实。 刚刚第二次爆燃非常不巧地炸断了总控室外的木质横梁，尽管依旧有水泥钢筋加固，但掉落的横梁和不少混凝土碎片依旧挡住了整个总控室的大门。 好在经过不到几分钟的休整，瑞恩斯已经从刚才混乱回归了本来的状态。现在他和布鲁斯·韦恩两个人，共同披着一块已经被高温烤的滚烫的湿桌布，冷静地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总控室的大门堵住了，”布鲁斯·韦恩陈述事实，“那应该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出口。” “我们搬得动那些碎块吗？”瑞恩斯看了一眼桌布外面的情况，“如果再不离开，这里的气体足够你死好几回。”他的语气不太好，似乎对布鲁斯·韦恩下来救他这件事颇有微词。 “还有你。”布鲁斯·韦恩看了眼前的青年一眼，刚刚撞开房门进来的时候青年的手臂上全是烧伤，现在青年的手臂却像没事人一样，看样子他确实和他自己说的那样一样，拥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能力，并且愈合力惊人。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死。布鲁斯·韦恩简单的将自己身上被铁块烫伤的地方包扎了一下，“我想应该搬不动。”他丈量了一下混凝土的大小，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怎么办……布鲁斯·韦恩，哥谭的最有钱的漂亮宝贝得陪我死在这里了。”瑞恩斯苦笑一声。 “下面刚刚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爆炸了？”布鲁斯·韦恩无视他的调侃，观察了周围一圈痕迹，“我没发现有可燃物。” “是小丑。”瑞恩斯起身，他像是想到什么，回到他刚刚扳动把手的位置，“小丑做了个陷阱，把我困死在这里面。” 至于具体内容他没有明说，显然瑞恩斯并不想告诉布鲁斯·韦恩自己之前的那一段诡异的心路历程。 “等等……或许小丑的陷阱有办法让我们出去。”瑞恩斯盯着那排蓝色的把手，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我们可以再制造一次小爆炸，把混凝土炸开。” “……这栋楼还能承受住吗？”布鲁斯·韦恩有些不太赞同。 “应该没有问题，刚刚那种浓度的天然气也没让这里瞬间塌陷，而我觉得炸开这些混凝土只要不到十秒。”瑞恩斯看了眼堆在门口的混凝土，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真的只能困死在这里了。” “布鲁斯·韦恩，赌一把吗？”瑞恩斯盯着眼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两双蓝色的眼睛中互相看出了一丝莽夫的气息。 布鲁斯·韦恩也盯着他，看着他深蓝色的眼瞳中那股子孤注一掷的疯狂，他叹了口气：“来吧。” 他们在总控室找到了一切看上去有用的东西，一个形状堪堪可以挡住人的破桌板，一捆绳子，甚至在某个破损的抽屉里找到了两瓶矿泉水。 这两瓶矿泉水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一项救命的道具。 “等会我扳动把手，十秒钟后，我会又一次扳下来，届时这个楼层会发生二次爆炸。”瑞恩斯和布鲁斯·韦恩共同计划着逃生方式。 “那么我负责在爆炸的那一瞬间用那块桌板挡住我们两个，还有在此之前得再润湿一次桌布。”布鲁斯·韦恩指了指身上披着的那块布，因为长时间的高温水分蒸发，这会这块布已经快干了。 “可以，”瑞恩斯点了点头，“那么防护的事情交给你了。” "没问题。"布鲁斯·韦恩伸展了一下筋骨，他向旁边挪了几步。 "那么就开始吧，记住十秒钟，"瑞恩斯走到控制杆旁边，同时拉下了三个开关，布鲁斯·韦恩心领神会，拧开那两瓶矿泉水，一滴不漏的倒在桌布上。 “十……九……八……” 布鲁斯·韦恩将刚好能挡住他人的木板披在背上捆好，同时也裹上了那块湿漉漉的桌布。 “五……四……三……”瑞恩斯听见了天然气滋滋往外冒的气音，他知道时机成熟了。 “二……一……”倒数结束的瞬间，瑞恩斯立刻拉下了三根把手，布鲁斯·韦恩也默契地冲了上来，将瑞恩斯扑倒在地上，那块裹着桌布的板子挡在他们上头。 伴随着巨大的火光，灼热的热浪从他们俩的耳边呼啸而过，第三次爆燃伴随着石块爆炸发出的巨大响声，无数被炸成碎屑的小石子散落一地，喷溅在他们的脚边。 虽然周围的火势更加恐怖，空气已经加热到难以呼吸的程度了，但结果很好，他们真的炸出了一条通道。 “成功了。”瑞恩斯虽然被布鲁斯·韦恩压在身体下面，但依旧看到了门口的模样，他探出头来揉了揉被灰尘沾的睁不开的眼睛，声音中满是掩盖不住地欣喜。 布鲁斯·韦恩沉吟一声，瑞恩斯抬头看去，发现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和身体经过基因改造的瑞恩斯不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能在如此稀薄的空气中运动如此之久，已经远超正常人的范畴了。 瑞恩斯艰难地将他扶起来，显然他们俩都有些精疲力尽，互相搀扶着裹着那块桌布朝外面走去。 “布鲁斯·韦恩？布鲁斯？”布鲁斯·韦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说话，这让瑞恩斯有些不安，但眼下与其呆在这里整理情况，不如先上楼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瑞恩斯没有多想，为了防止布鲁斯·韦恩失去意识，他撑着男人的手臂，两个人竭尽全力想安全出口走去。 “撑一下，我们快出去了。”瑞恩斯这么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安全出口的门口，只要上个楼他们就比刚刚要安全多了。 “瑞恩斯。”瑞恩斯向前走的步子突然停住了，他偏过头去，瞳孔微缩，如果他的耳朵并没有产生幻听，布鲁斯·韦恩刚刚叫出了一个他绝对不应该叫出来的名字。 “瑞恩斯。” 布鲁斯·韦恩在看着他，又叫了一遍，他用余光看到的，但瑞恩斯没敢看他，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别把你的脸碰上高温的东西哈，】奥利维亚提醒过他，【这些都是我能买到最好的平替品配置出来的，和你们ica特供的还是有些区别的。】 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说一切放心。 现在他的手头上没有镜子，瑞恩斯腾出一只手来摸了一把脸，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手上这一团黏糊糊的特制胶……是脸上最后一点遮羞布了，其他的胶早就因为高温融化的差不多了。 布鲁斯·韦恩向前踏了一个台阶，似乎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并不想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告诉瑞恩斯，这件事情似乎没完。 他们即将走到安全出口，炙热的火焰和身份危机的窘迫烧得他满头是汗。一切都朝着他本不应该发生的方向肆意狂奔。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眼下刚刚才脱离爆炸的困境，又陷入了身份暴露的苦海。并且开始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带着面具执行任务，而是图舒服选择了真面目来哥谭。 布鲁斯·韦恩其实仍有余力，显然他确实知道了青年的真实样貌，比起先前对“遗迹”的不赞同，现在更多的是震惊与不解。 比起被面前的青年欺骗，他更在意青年为什么要接近他，以及他背后究竟还藏着些什么人。 他并不担心青年会就在这会对他下毒手，甚至这种程度的浓烟对于蝙蝠侠来说并不算挑战，他可以长达十分钟甚至更久的屏气，这种程度的浓烟还不足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但他刚刚表现出了弱势、虚弱，他想知道面前的青年，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做为他的保镖的。 果然如他预想中的那样，青年在完全有机会当场杀死他的情况下，却并没有动手，或许青年的本质并不像他自己所呈现的那样糟糕。 至于如果青年动手了他会做什么……或许阿卡姆的监狱里又会新增一个预定房间。由蝙蝠侠亲自看管的那一间。 就在布鲁斯·韦恩打算说些什么准备上楼的时候，身边的青年却不动弹了。 “……韦恩先生，看来你已经发现了。”瑞恩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破罐子破摔。“意外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 布鲁斯·韦恩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事实上他在等待着青年的下一步动作，方便随时做出反制。 “我不想那样做，韦恩先生。”青年的语气充满着无奈，“但您确实吓到我了……” 布鲁斯·韦恩听到这句话却皱起了眉头，通常说出这话后的人都会做出一些被逼无奈的过度反应。 他身体开始紧绷，随时准备着阻止这个拥有特殊能力雇佣兵的袭击。 下一刻青年也确实有所动作，他被“袭击”了。 只不过袭击的方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两片炙热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让本来做好一切准备的布鲁斯·韦恩措手不及。 紧接着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带着厚重的血腥气霎时间浸满了整个口腔。 这个一个不含任何个人情绪的吻。不像布鲁斯·韦恩纵横情场多年里经历的任何一个，没有引诱人心的香水气息、也没有饱含成熟欲念的视线。 只有一双毫无波澜、沉寂的深蓝潭水般的眸子。 或者说这甚至不应该被称为一个吻，布鲁斯·韦恩觉得自己几乎是被人嘴对嘴喂下了一口血，比曾经和贝恩、杀手鳄、扎斯先生车轮战打完之后还要冲的血腥气直冲天灵盖。 满嘴的铁锈味像是一种警告，和血液一同涌进来的，还有一种奇妙的眩晕感。 青年将那血渡入嘴中后便被男人条件反射性的推开了，两个人站在里安全出口不远的地方，只要外面一有人往里面看，便能看到他们俩这怪异的状态。 “你要干什么？”布鲁斯·韦恩努力克制住脑中那股难以抗拒的眩晕昏沉感，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精神却突然无法控制的开始发散。“你对我……做了什么……” “缄默。”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了青年的嘴巴一张一合着说道，咬破的舌尖正不受控的涌出血来，看上去为了将这口血喂给他，青年本人也下了血本。 “一会就好了，韦恩先生……”瑞恩斯用手背擦去了嘴角来不及咽下就溢出来的血渍，伸出手来抚上布鲁斯·韦恩的侧脸，手指拨开因为爆炸而不再贴敷的凌乱碎发，眼神中满是疲惫。 他的能力总是让他知道一些秘密，有些是他需要的，有些是他不需要的，有些是他一辈子可能都不想知道的。 一场肢体间的接触获得的记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难以消化的记忆又一次像压路机一样再次碾过他的脑袋，但这一次他看到的东西也更清晰明了了。 “谢谢你刚刚没有第一时间揍我……蝙蝠侠。” 29、弱点 今天全哥谭的报纸的头条都只围绕着一个消息。 哥谭湾附近某位富豪举办的晚宴遭到了小丑的袭击，爆炸至少造成了高达五百万美金的亏损，以及在爆炸引起的火灾中，一位刚来哥谭不久的华裔富豪在火灾中不幸身亡，还有多位工作人员下落不明。 就连哥谭的王子，英俊的掌上明珠，布鲁斯·韦恩也在这场意外中陷入了昏迷。 布鲁斯·韦恩睁开眼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正坐在他的身边，将一杯温热的茶放在一边的台桌上。“sir，您看上去气色不错。” “……我昏过去多久了？”布鲁斯·韦恩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意识到自己似乎失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意识。 “如果您是问，从医院里把您接回来的时间的话，5个小时。但如果您是问从酒店到现在为止的话，12个小时。”阿尔弗雷德有些感叹地说道：“除了一些烧伤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无法叫醒您，或许这是你的身体在抗议也说不定。” 布鲁斯·韦恩抬起手来翻看了一下手臂，上面有不少因为高温烫起的细小伤痕，好在全能的管家阿尔弗及时贴好了特质的药膏，冰冰凉凉的乳膏涂抹在整个手臂上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昨晚……发生什么了……我记得我跑去了控制室关闭阀门……”他艰难地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的记忆就好像蒙上了一层薄纱，迷迷糊糊的根本难以分辨。 “您被现场的工作人员给抬了出来，他们说您昏倒在安全出口旁边，应该是缺氧昏迷的原因。”阿尔弗雷德体贴地端起热茶递给他，布鲁斯·韦恩接过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他的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我是和谁一起去关闭闸门的来着……” “看样子您的脑震荡还没好……sir，救援人员说您是一个人上来的。”阿尔弗雷德真切担忧地伸出手来为他抵上一份报纸。“昨天的新闻都在这里了。” "......" 布鲁斯·韦恩接过那份报纸看了看，标题上赫然出现了昨天的事件。 "昨日在刘氏证券举办的答谢晚宴上出现天然气爆炸事故，刘氏证券的总负责人在爆炸而不幸身亡，参与宴会的韦恩集团总裁布鲁斯·韦恩仍在昏迷！现场发现小丑留下的痕迹。" 布鲁斯·韦恩顺着标题向下看下面的专栏，一张小丑涂鸦过的扑克牌残骸散落在地上的照片，配文是在爆炸源头发现的小丑遗留物。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报纸，又向下翻了一页，整个版面都是洋洋洒洒地详细分析这场爆炸的始作俑者小丑纠结要做什么。 事实上就连他的死对头蝙蝠侠也不知道小丑这一次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恐怖疯狂的计划。 布鲁斯·韦恩仔细地看过了一遍报纸后，将其放在一旁的台桌上，翻身掀开被单就要下床。 阿尔弗雷德知道他的劳模老爷又要准备夜巡了，或许在所有人眼中布鲁斯·韦恩还在昏迷，但蝙蝠侠不能。 蝙蝠侠现在就要去找到小丑，把他扔进阿卡姆监狱里才是整个哥谭市民最安全的方式。但是他的脑海中，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遗漏了，但一旦回忆起来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决定把细想这件事安排在把小丑关进监狱之后。 “哦，当然，还有一则新闻。我想sir你一定有兴趣看看。”阿尔弗雷德走到一旁，从一叠书刊里抽出了埋在下面的笔记本电脑和遥控器，布鲁斯·韦恩顺势接过电脑，是个最近很火爆的国际新闻网站。 一行黑体加粗的大字在整个网页版面中异常显眼。 【国际特殊组织曝光？“ica”！一个买卖生命的犯罪者？or一个维护秩序的清扫者？】 这时候阿尔弗雷德操作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现在我们将目光转向一场全球性质的重大数据泄漏事件。”这是哥谭的新闻台，主持人正用着激昂的语调播报着这次新闻，"泄露出的是所谓的ica文件，文件揭露了一个在各国政府鼻子底下运营的精英国际契约机构……" 布鲁斯·韦恩挑了挑眉，他并不会对这种哗众取宠的标题吸引注意力，他真正在意的是下方，一份据说来自ica内部泄露的秘密文件，上面详细写出了ica近十几年来所处理过的大大小小的所有契约。 让人咋舌的是这些契约中有些人确实如同其中详细描述的那样死亡，有的甚至仍然被定性为失踪，而就在这份名单中，布鲁斯·韦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罗伯特·诺克斯，希拉·诺克斯。” 布鲁斯·韦恩对此印象深刻，因为他就在那场被外界认为是普通意外的事故现场，他亲眼目睹了罗伯特·诺克斯的死亡。 现在看来，罗伯特·诺克斯确实如他所料，是被人杀害，而杀死他的人，就是ica派来的杀手。 很可惜的是，这份文件只公布了ica主要的董事会成员，以及部分特工信息，并没有涉及旗下所有特工的身份信息。他也无从得知这些特工里是否就有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个。但很显然现在他又有一个新的组织要去追查了。 …… 重庆。 47与奥利维亚成功将ica的数据信息散播出去，他们的行动非常成功，整个ica短短一天之内就失去了追杀他们的气力，他们在幕后隐蔽的太久，现在被人拉扯到阳光下，只会在全球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被击溃到粉碎。 6号那边的进展也非常喜人，他们寻找多日，卢卡斯·格雷连着通宵了四五天，终于在布里诺斯艾利斯国际机场发现了戴安娜的踪迹。 尽管戴安娜的脸出现在了监控录像里，但很可惜，线索在机场就中断了。 不过他们出色的情报源了解到就在机场附近，ica的某个高级特工拥有一座葡萄园，深知戴安娜性格的47和01立刻分析出，这是戴安娜在向他们打起的信号。 代理人受过的特殊训练，照理来说戴安娜不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所以这是戴安娜主动发出的线索，为了联络上他们。 01，也就是瑞恩斯这会正在自己哥谭的私人小公寓里收拾行李，47已经赶去葡萄园与戴安娜会面，他的小屋里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带走的，尽管他舍不得那一床的抱枕，还有暖橘色的台灯，但他在哥谭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收拾完后，他拿着一叠文件去了一趟韦恩塔。 显然今天布鲁斯·韦恩并不会在公司，对外、他们还在宣称布鲁斯韦恩仍在昏迷，当然瑞恩斯知道，【缄默】的后劲并不会持续那么久。 但现在他已经和布鲁斯·韦恩没有任何瓜葛了。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或者别的什么都和他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他已经脱离了ica，哥谭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总裁秘书马琳小姐在看到瑞恩斯的辞呈时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在布鲁斯·韦恩的手下根本没办法和老板有任何交流，这份工作对于一些有工作抱负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折磨。 “谢谢你，马琳小姐。”瑞恩斯朝着职场精英模样的马琳小姐微微点头示意，马琳小姐无奈地向他回以微笑，“祝你生活愉快，瑞恩斯先生。” “生活愉快。”瑞恩斯朝她笑了笑。 "那么，再会，漂亮男孩。" "再见啦。" 瑞恩斯提着一摞纸箱从马琳的办公室里走出来，里面装着他在公司里留下来的东西，比如他训练时的毛巾、运动水壶，还有一些同事送的小礼物。 但当他走出韦恩塔，看向街边行色匆匆的人群，他们都在忙碌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时，瑞恩斯长叹了一口气—— 他同时失去了两份工作，ica现在也不要他了。 但也有好事，至少瑞恩斯还在哥谭有一份房产和车，必要的时候可以作为应急资金卖出去，他本人也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原来做任务后的契约金依旧保存完好，足够他下半辈子啥事不干吃吃喝喝。 他开车前往机场，顺着47发送给他的，戴安娜的出现地点的情报飞过去，早日与他们团聚。 但一切变故都发生得如此突然。 瑞恩斯抱着箱子来到韦恩塔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他自己的那辆小suv，将箱子放到后备箱后，简简单单地收拾了一下车座，随后钻进了驾驶位。 或许是他太过着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从汽车的坐垫底下，缓缓升腾的白色气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体已经吸入了部分。 这份毒气是专门冲着他来的，药效强到他连车子都还没来得及发动就瘫倒在了方向盘上。 是麻醉剂，瑞恩斯立刻明白情况不对，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手指，试图夺回自己身体的意识。挣扎着想要打开驾驶室的门，却在下一刻失去了意识。 …… “那么，你现在想怎么样？” 亚瑟·爱德华兹神色依旧平淡如水，他手指交叠的搭在一起，面前是一片散发着淡白色光源的屏幕。 “你看到新闻了吧？”电话那头的戴安娜自信也坚定，“那就是47独自行动的结果。” “他不受约束，无人能挡，也不和任何人讨价还价。”戴安娜毫不客气的怼着亚瑟·爱德华兹说道，“爱德华兹，他一定能找到你。” 紧接着戴安娜轻咳一声，说道：“你想活命，只能靠我。” “那么说说你的想法。”亚瑟·爱德华兹向后微微一靠，一种异常放松的状态靠在沙发上。 “每个人都有弱点，47也不能幸免。"戴安娜说道。 亚瑟·爱德华兹笑了笑，一副好好先生模样地问道，“我想我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47只有一个弱点。"戴安娜的语气中透露出了几丝强势，“就是我。” “你？不、不，戴安娜，我怎么舍得让你这样一位智囊去做诱饵。”亚瑟·爱德华兹的声音平淡冰冷，仍然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谁说47号只拥有一个弱点了？” 戴安娜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不妙的预感，下一秒从亚瑟·爱德华兹那里发来了一份加密文件，戴安娜得到了个视频文件，秉着极度地不安，她打开了视频，看到了让她心肺骤停的景象。 瑞恩斯，47的养子，被手腕粗细的结实铁链捆绑在一个透不进一丝光亮的房间里，只有头顶一盏昏暗的白炽灯，亚瑟·爱德华兹站在他的身边，嘴角微微挑起，在视频中都掩饰不住他必胜的笑意。 “据我所知，他可不仅仅是47的弱点，戴安娜。”亚瑟·爱德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满意，甚至是有点沾沾自喜的意味，“他是你们养育的孩子，我想他应该足以成为你俩真正意义上的弱点。” 30、回家 一个有些潮气的铁质房间。 这是瑞恩斯的第一感觉。他苏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观察周围的环境进行分析。 周围很潮湿、有机器的轰鸣声，但不像是工厂。没有任何窗户，自然也看不到光源，无法通过太阳的高度来分析自己的大致位置。 周围都是铁制的，墙壁上都是细细的铆钉，还有很多铆钉脱落的锈化的孔洞。看上去这里的维修工作并不是很好。 只有头顶有一盏吊灯，孤零零地用一根双管导线吊着，还能看到一些裸露的电线。 电灯光源能够照到的地方，一双精致的牛津皮鞋停在他的跟前。 “你醒了。” 瑞恩斯抬起头朝声音的主人看去，一位两鬓有些白发的四五十岁中年白种男人带着墨镜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瑞恩斯虽然没见过他，但不妨碍他立刻猜出来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名字。 “亚瑟·爱德华兹，永恒常量……”瑞恩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任何一个职业杀手被毒气放倒的时候，他是肯定开心不起来的。 “看样子你已经大概猜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亚瑟·爱德华兹拍了拍手，走到白炽灯下，悠闲地绕着瑞恩斯转了一圈。 “说实话，我想和你聊一聊很久了。”他的语气真挚，听不出一丝情绪。“自从从ica那里知道了你的存在以后，我就一直很想见见你，瑞恩斯·里佩尔，或者说……01？” 说着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瑞恩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状态，他依旧穿着先前递交辞呈时的那套西装，搬运他来到这里的人手法粗暴，裤腿上都是泥泞的湿渍。 “带着墨镜见我？怕我的光头闪着你吗？”瑞恩斯嗤笑的一声，他的假发不知道是在路上还是被亚瑟摘了，现在光溜溜的脑袋在白炽灯下锃光瓦亮。 “毕竟见你之前我已经做足了功课，你的能力太有趣了，但很可惜，目前我还没有被别人窥视自己的记忆的打算。”亚瑟·爱德华兹耸了耸肩膀。 "比起47来说，我其实对你更抱有一丝期望。"他伸手抬起有些滑落的墨镜，毕竟他并不经常戴这个，现在仍然有一些不适应，“你的养父，太过固执、不懂得变通，却身负一身绝技，妄图挑战一些真正掌握大权的人。” “但我从你的活动中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你比47要更情绪化，或者说……你是一个感情更加丰富的47，你应该更容易分析这里面的利弊。”亚瑟·爱德华兹说着，朝他伸出了手，"不管你信不信，我很喜欢你。" "我想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吧？"瑞恩斯不屑的撇了撇嘴，"你的目标只是想利用我把我的养父引来处理掉。" "虽然你说的有一半没错，但或许你想的太过血腥了。”亚瑟·爱德华兹摆摆手，“获得绝对胜利的方式有很多，兵不血刃对于我来说比杀人更为最优解。” "你想对他做什么？"瑞恩斯冰冷的声音好似真的有了温度，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住了一半，气压突然低了下来。 "我不会让47死，"亚瑟·爱德华兹笑眯眯的说，"你的养父，他是全世界最趁手的工具，也是众多人追寻的完美杀手，没有人会在得到他后将他弃之不顾，甚至毁掉他，那太可惜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47将来依旧会为我服务，帮助神意秘会、帮助ica继续执行他的任务，他会是金牌执行人。”亚瑟似乎非常胜利在望，似乎自己没有一点会失败的可能性。 “我会让他失去曾经的记忆，继续找回他自己真正的价值，你和戴安娜也会加入神意秘会，戴安娜会在我之后成为下一个永恒常量，而你会成为她的后盾、她的利刃，如果能力足够的话或许你会是她的下一任永恒常量，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觉得他们会同意这个滑稽的提案？”瑞恩斯挑眉看向亚瑟，见亚瑟似乎是真的胸有成竹，他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在此之前，他们确实不会……但我拥有了你。” 亚瑟满意地看着青年因为他的话脸上流露出的愤怒，他毫无顾忌地说道：“一但你的能力、你的身份曝光出去，恐怕你不会想知道自己有多受到那些超人类研究所的欢迎。 说实话，47的珍贵程度都远不及你，毕竟你身上流着的已经不是人类的血液。 仅凭47号和戴安娜的能力无法将你的痕迹完全抹除，但我可以帮助你们，所以考虑一下吧。” “不必了。”瑞恩斯并没有给他好脸色，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亚瑟·爱德华兹似乎早预见了他的反应，无奈地摇头笑了，轻拍了一下青年的肩膀，说出的话却比他的表情要冰冷多了。“伯恩伍德和47也是这么回复我的。” 瑞恩斯挑衅地看着他，从男人的微表情来看他似乎在戴安娜和47号那边受到了不小的挫折。以至于来瑞恩斯这种年轻人面前找存在感，但没想到瑞恩斯也不吃他这一套。 “所以我找了下家，他们能帮到我大忙，唯一的报酬就是你，01，现在他们来接手你了。”亚瑟·爱德华兹冷笑一声，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遥控按钮按下，他们面前的房间门缓缓打开，外面的月光洒落下来，原来现在已经晚上了。 门口已经浩浩荡荡地站好了一排人，看上去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瑞恩斯稍作分析了一下面前几人的战斗力，再看了看捆住自己缠绕了三四圈的铁链，最终还是没有反抗。 为首的男人特征明显——和他一样都是个头顶没毛的光头，看见瑞恩斯的那一刻嘴角都快勾到颧骨上。 “你好，斯特拉克男爵阁下。” 在亚瑟·爱德华兹的示意下，名为斯特拉克的男人被请进房间，身后跟着两个亲卫，男人打量商品似得眼神来来回回绕着瑞恩斯转了一圈。 顶着瑞恩斯厌恶的眼神、斯特拉克男爵点头示意他身边的两个亲卫走上前去，其中一个亲卫扯开了他的衣领，露出代表着克隆人身份的条形码。 另一个亲卫拿着扫描枪将条形码扫描后，朝着斯特拉克男爵恭敬地点了点头。 男人满意地说道：“我们的交易成立，九头蛇会给神意秘会提供一笔军事赞助。” 随后他看了眼正打量他的瑞恩斯，完全无视了瑞恩斯的眼神说道：“把它带回去。” 还没等瑞恩斯挣扎，他面前的亲卫已经从腰间的战术腰带里拿出了一管针筒模样的道具，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脖颈，顺着脖颈处的血管缓缓注入一股冰凉的液体。 还没等他说什么，另一个亲卫拿着一条用来防止精神病人咬舌的口枷就套上了他的嘴。 “带走。”他身边的亲卫这么说着，下一秒已经将个子不高的瑞恩斯整个抗了起来。这时候瑞恩斯才彻底看清外面的模样——他们在一艘满是集装箱的货轮上，而他被关起来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集装箱。 “希望你不会后悔你刚刚的选择。”亚瑟·爱德华兹微笑着向瑞恩斯挥着手告别，而注射进他身体里的液体也在迅速的发挥作用。 越靠近心脏的注射方式，药效起的越快，这似乎是一种强效的麻醉剂，瑞恩斯很快就感觉到四肢逐渐失去控制，全身的意识像是逐渐熄灭的蜡烛，随意的吹拂过便随着夜风消散。 …… 他又一次苏醒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扒了个精光，这些不知道花了多少高价把他买下的家伙，刚回到他们自己的老巢就将瑞恩斯用各种恐怖的合金牢牢固定住。似乎还专门为他特制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实验舱。 瑞恩斯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些……在很久很久以前，老旧苏联播音器里传来报数声的时候…… “950730-120201” 在白色的卫生室里，面无表情的士兵们巡逻的时候。 “终于让我找到了，第12批，十二研究所最后的实验体。”不知何时，斯特拉克男爵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在实验舱前，死死的盯着瑞恩斯胸口地条形码。 “转生的钥匙。” 他喃喃地说着，抬起了手，瑞恩斯这才发现男人的手上已经戴上了防尘防菌的医用手套，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他心中隐隐升起。 一把刚刚换好的、崭新的手术刀已经划开了他上臂的皮肤，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皮肤组织就这样被切割好，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托盘中。 瑞恩斯不是没有受过伤，但这种纯粹折磨兴致的手术实验比以往的痛觉都要折磨人心，但由于身上麻醉剂的作用，痛感被模糊得很轻微，就好像一直有某种尖锐的东西在自己的手臂上划拉。 好在压在他舌头上的口枷已经被取走了，他沙哑着声音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你们认识我？你们要做什么？” “你就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斯特拉克似乎有额外的表演欲，尤其是在他情绪激动起来以后，更是刹不住车地兴奋了起来，“你应该感到骄傲，为九头蛇献上你的一切是你这人造怪胎的骄傲。” 瑞恩斯听见男人所说的话时愣住了片刻，旁边负责打下手的、穿着像是研究员似得助手已经将两根快有铅笔粗细的管道带着的针头刺入他手肘关节处的静脉上，他的身边摆着一台抽血泵，正在不顾瑞恩斯的状态向外整袋整袋的抽出新鲜血液。 “hailhydra.” 旁边的助手低着头说道，瑞恩斯听见这个词时心中猛然一阵波动，似乎对这个单词有所反应。 “hailhydra.” 他听见他的身体条件反射性的接过话回答道，完全没有之前体面自然的模样，更像是机器人获得了它的开机密码。 “欢迎回家，实验体“01号”。” 31、孤岛 显然九头蛇对于瑞恩斯的能力比亚瑟·爱德华兹还要熟悉。 所有和瑞恩斯接触的实验人员，全都清一色的佩戴着反光眼镜以及隔离服，似乎早就知道他的能力一样。 在实验室里没有任何时间观念，值得庆幸的是，斯特拉克男爵似乎也不打算让瑞恩斯就这样做实验做到死，还给他打上了维持生命用的点滴，至少现在他可以通过数点滴低落的速度来推测大致的时间。 没有人和他说话，这些实验人员和他们那个像话痨一样的老大完全不一样，每次来都是沉默着在他身上提取各种组织，然后计时看他多久能够自愈结束。 瑞恩斯推测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得快有三四天，自己身上几乎所有不会致死的地方全都被采样了一遍。 就在他觉得是不是会一直这样躺在实验台上的时候，实验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这一次不再是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而是一位身着笔挺军装的……红色骷髅头。 “就是他吗？”这个长相带着些许恐怖的红色骷髅头完全不在意身后研究员欲言又止的眼神，瑞恩斯隔着玻璃罩并听不见男人在说什么，只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斯特拉克藏起来的宝贝。” 他走到实验台前面，观察着□□的青年，神色淡然地吩咐道：“打开它。” “红骷髅大人……斯特拉克大人说谁都不能……” “打开它。”红骷髅不容拒绝地说道，他瞥了身边的研究员一眼，男人立刻诚惶诚恐地飞速走到实验台旁边操作起来，实验舱的玻璃罩缓缓打开，但尽管如此，瑞恩斯依旧被四根金属镣铐牢牢地固定在实验台上。 “实验体01号，”红骷髅颇感稀奇地看着躺在实验台上的青年，摸着下巴赞叹道：“斯特拉克那个蠢东西怎么会想着把这种宝贝扔在玻璃罩里蒙灰。” “或许是因为，我是被卖到这里来的？”瑞恩斯长时间没有喝过水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但红骷髅似乎也知道他的能力，视线透过反光镜看了过来。 “你本来就是属于九头蛇的，你是九头蛇的财产。”他似乎很不满意瑞恩斯对自己的自我认知状态，侧过头去问道，“为什么还没有给他洗脑？” “斯特拉克先生说……没必要……”研究员的声音越来越小，细弱蚊蝇的辩解道：“他说只需要他的基因样本就行……” 当年那个能够读取记忆的变种人早就因为各种研究被折磨到死，随着第十二研究所的覆灭，他们失去了这些变种人基因二十余年。 而这一次他们又一次拥有了这份基因，或者说一份没有缺陷的完美变种人基因。 “所以斯特拉克是个蠢蛋，九头蛇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拖垮。”红骷髅对斯特拉克的鄙夷溢于言表，“马上、立刻，去准备洗脑程序。” "红骷髅先生，洗脑程序......需要时间。"研究员战战兢兢的说道，"这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多久？"红骷髅盯着他，眼睛中的寒光仿佛要将他冻住。 研究员浑身一哆嗦，赶紧回答道：“最少两天……先生，我马上去准备。” "去吧，别磨蹭。"红骷髅才转过身看向瑞恩斯，脸上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他原先做过的程序用不了吗？” “第十二批次的洗脑程序只进行了第一轮……先生，当年我们并没有完全植入……”研究员欲言又止，“我们只完成了命令调令，并没有完成其他的……” “那就现在去做，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红骷髅的声音陡然拔高。 研究员连忙低下头去，连连说了声是，然后逃也似地跑出实验室。 等研究员离开以后，红骷髅这才走到瑞恩斯跟前，用冰冷无情的声音说道：“现在自愿接受洗脑你还能少受一点苦，实验体01号。” 瑞恩斯看着这个狰狞恐怖的家伙，曾经作为实验体时的记忆也在慢慢回拢。 十七年前 只有3岁的实验体们统一被带进了那个房间，没有哭泣、没有尖叫，他们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日复一日地观看着他们的管理者为他们挑选的影片。 与其说是影片，不如说是一直不断重复的教条。 他们被灌输服从命令，服从代号，以及一个必须刻录在骨子里的口号：“hailhydra” 那会年幼的实验体们并不清楚这些影片的意义，但潜意识里却早已养成了习惯，就好比现在的他。 瑞恩斯无法克制自己条件反射的说出口号，就好像被刻录在灵魂深处一般。 但一个疑问一直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他不是红龙三合会制造出来的克隆人吗？为什么记忆中给他们进行洗脑教育的人都是这个九头蛇的人。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纠结这些，他得想办法逃出这个实验室，不然两天以后，恐怕世界上就不会再存在那个被47养大的青年了。 红骷髅似乎并不打算和他促膝长谈，只是简单地看了一会关于他的实验报告后便无情地离开了实验室，那位被他吓跑的研究员似乎也怕极了，一直没有回来的意思，而现在，被遗忘了的隔离罩正好打开，这是他逃生的好机会。 瑞恩斯左右环视了一圈，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肩膀，他的四肢被牢牢的固定在实验台上，钢铁制造的镣铐显然没办法凭借他自己的力量打开。 他的手臂向前伸展，手指轻轻敲击着实验台的边沿，实验台上除了一些仪器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瑞恩斯观察了好久都没有任何发现。 这时门又开了，又一位研究员走了进来，他看到实验舱的隔离窗被打开，眼中满是惊讶，显然他并不知道刚刚红骷髅来过这边。 研究员的胆子似乎不大，磨蹭了好半天才护着自己的反光镜走到瑞恩斯的身边，抬手要去关闭隔离窗，却被实验台上躺着的青年叫住了。 “等等……”青年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虚弱，“求求你……别关上……” 研究员迟疑了一会，最终决定听一下这个实验体想说些什么。 见自己的行动有效果，瑞恩斯的声音愈发虚弱起来，“我……心脏很难受……感觉要失去意识了……” 研究员看了一下自己的实验工具和仪器，他的手有些发抖着将仪器拿了过去，准备对实验体进行简单的检查，就在仪器贴上实验体胸前的那一瞬间，本来看上去虚弱至极的实验体突然暴起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 研究员又痛又恐惧得连忙退后几步，连反光镜都在挣扎的过程中跌落在地，而这时候研究员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妙。 研究员试图抽出被咬住的手，但是他的双臂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挣扎了好一会都没有成功，伴随着一种强烈的眩晕感，研究员昏昏沉沉地趴在了地板上。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研究员朦朦胧胧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他意识模糊地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眼中满是茫然与无助，“我是谁？这是哪？” “帮帮我。” 研究员的视线顺着声音看去，在离他不远的一个半人高的台子上，正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青年。 “你是谁？”研究员慢慢走近青年，看着一脸痛苦的青年发问道。 “我是你的战友……我和你一样都被困在这里了。”瑞恩斯眯起眼睛、假装痛苦地说道，缄默非常成功、一切顺利，他几乎清除了这个研究员所有的记忆。 “我的头顶旁边有一个仪器，按下按钮我就能获得自由。”如同伊甸园引诱夏娃吃下智慧之果的毒蛇，瑞恩斯低声细语地诱骗道。“我们一起逃出去。” 研究员犹豫了一会，他试图思考，但脑袋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很难将思绪整合起来，青年的话就好像是命令一样，让他很难不去服从。 他从跌倒在地的状态慢慢爬了起来，走到实验台的仪器边上，犹豫不决的按下了按钮。 随着实验器材的启动，实验台上捆缚住瑞恩斯手脚的镣铐缓缓打开，他获得了四肢的自由。 “谢谢你。”瑞恩斯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随即反手将男人打晕，将男人身上地衣服扒了个干净，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谢谢你的新衣服。” 获得了手脚自由后，他便开始环顾四周，寻找逃离这里的出路。 这个空旷的实验室内，除了实验器材就没有其他的摆设了，在这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的活物。 出口就在刚刚红骷髅离开的方向，但从他刚刚在研究员那里得到的记忆来看，现在就从那里出去等待他的结局恐怕并不会很美好。 他又开始观察周围的通风口，很可惜这里的通风管道并不大，做多也只能塞下一只发福的猫，容纳一个成年男性还是有些勉强。 看样子尽管自己已经手脚自由，但依旧被困在了这间实验室里。 瑞恩斯并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被红骷髅吓跑的研究员会回来，有或者红骷髅本人会不会心血来潮跑回来再看看他，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尽可能的多观察周围的地形。 思考片刻后，瑞恩斯将昏迷着躺在地板上光溜溜的研究员拖到了一边，靠墙的地方放置了研究员专用的衣柜，以及一个用来处理医疗废品的垃圾箱。 他将这个可怜的家伙直接扔进了衣柜里，衣柜很大，刚好足够塞下一个人，他将衣柜的门紧紧锁死，防止里面的人苏醒以后跑出来扰乱他的计划。 在做完了一切后，他又回到了实验台前面。 简单的观察了一下用来拷住他的控制台后，瑞恩斯从旁边的医疗废品箱里捡出来一把废弃的手术刀片，他蹲了下去，打开了底下的电源箱。 电源箱里红红绿绿五花八门的线绕着电源整整一圈，但瑞恩斯刚刚得到过研究员的记忆，轻而易举的用手术刀片切断了控制实验台的控制电源。 从研究员的记忆中，他大致了解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和情况，他没办法一个人在毫无武器的情况下从敌人全面警戒的基地里逃出去。更何况这个基地的位置正处于公海的大型轮船内，犹如一座孤岛，牢牢的将他困死在这片大海上。 32、红龙三合会 研究员比瑞恩斯想象中回来的还要早，大概只过了十几分钟，他就听见厚重的铁门外传来脚步声。 几乎是一瞬间，瑞恩斯迅速地躺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扔在隐蔽的角落，光溜溜的又躺回了实验台上，为了做到逼真还将四个没有通电的镣铐虚假地掰了回去。 只听见机械识别发出的检查声结束，大门应声而开，那个先前被红骷髅赶去的研究员跑了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叠资料。 他注意到了瑞恩斯躺着的实验台没有关上隔离窗，嘴中暗自骂了一句自己的失误，走上前来就要把隔离窗关上。 “嗯……？奇怪，怎么关不上……” 研究员还在自语，下一刻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来镣铐的青年站在他身后，将他推搡着推到墙根，锋利的手术刀顶着他的咽喉。 在研究员恐惧颤抖下，瑞恩斯开口了：“这里怎么出去？” “你出不去的……这里是公海，没有红骷髅大人的同意没有一艘船能靠近……”研究员有些磕磕绊绊地说着，他的眼睛盯着顶在脖颈上的刀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你在撒谎。”瑞恩斯掰过他的脑袋，一把扯开了他戴在脑袋上的反光镜，男人惊恐的眼神中，他一切的记忆尽收眼底。 男人说的话倒也没有完全错误，这里确实已经被红骷髅完全封锁了，他被亚瑟绑架的时候从哥谭湾驶离美国，进入公海后南下朝着欧洲进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以回去了。 瑞恩斯从心底泛起一股子失望，现在他真的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也不清楚外边戴安娜和47的情况。 这时候他注意到了研究员散落在地上的报告，研究员的记忆里没有这些报告的内容，显然他还没看过。 瑞恩斯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研究员也知道自己一个做研究的肯定比不过面前这个杀手，他战战兢兢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瑞恩斯一边警惕着男人，一边捡起了地上的报告，上面的几行单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950730-120201”号实验体基因分析报告。】 瑞恩斯拿起手中的报告翻阅，报告上面写的都是数据，并且在每页纸上标注了分析结果。 他才翻了没两页，就又听见了铁门外的脚步声，这一次脚步声嘈杂，来的人明显很多。 没有任何犹豫，他又一次打晕了打算呼救的研究员，熟练的将他和之前那个可怜家伙一起关进衣柜锁起来，自己则在处理完这些后立刻按照原样躺了回去。 脚步停了下来，电子检查声响起，大门缓缓打开，瑞恩斯再一次的闭上眼睛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不在？"斯特拉克男爵的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中一场明显，“管理部门的家伙呢？该死的光吃饭不干活的废物。” 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大门缓缓关上，闭着眼装死的瑞恩斯感觉到自己身边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对，就是他。”粗犷的男声在他脑袋上方响起，瑞恩斯睁开眼，一张满脸横肉的东方面孔离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这位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最终满意的对斯特拉克男爵说道：“什么时候能够交给我们。” “先别急，尊先生，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斯特拉克男爵笑着说道。 "当然记得。"尊撇了一眼比他矮上数个头的斯特拉克，朝着旁边跟在他身后的随行人使了个眼色。 瑞恩斯看到他身后的男人时心中微微一惊，他曾经与这个男人有过一面之缘，在他强行掳走法尔科内的那天晚上，就是这个男人在和法尔科内谈话，以及他身边两个会变成怪物的手下。 “我们会将克隆出来的其他实验体都留给你。”尊看着瑞恩斯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件物品，这时候瑞恩斯才发现男人的肩膀上满是红褐色的鳞片，和先前对战过的怪物别无二致。 “你知道我们想要的并不是那个，尊先生。”斯特拉克似乎并不满意，他看着尊目中无人的模样就气的牙痒痒，但似乎因为某些原因意外的无法发作。 “……当然，在我们复活李先生之后，我们会将奥特迈耶的克隆技术共享给你。” 眼见尊说出了自己渴望的答复，斯特拉克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世界上不是没有克隆人技术，但奥特迈耶的技术却是少数能够无视后遗症和高畸变率制造量产克隆人的超前技术。 在二十年前，奥特迈耶被人杀死在实验室后，他的技术就一直下落不明，直到某一天红龙三合会的后继者突然宣布自己拥有了奥特迈耶的技术，并且找上了九头蛇。 红龙三合会和九头蛇做了一个约定，九头蛇负责提供世界各地克隆研究所的场地和经费，以及作为基因提供者的大量变种人，而红龙三合会则负责提供奥特迈耶无法被破译的技术。 他们的合约中止于十五年前，第十二研究所覆灭的那年，失去了最后复活李洪的关键基因链的红龙三合会，和同时损失了一大笔资产的九头蛇双方都元气大伤，并且再也无力去投资克隆人这一项耗时耗力的超级项目。 现在，第十二研究所的幸存者出现，无论是九头蛇还是红龙三合会，都对他虎视眈眈。只可惜九头蛇依旧没能掌握奥特迈耶克隆技术的关键，所以斯特拉克不得不和红龙三合会合作。 等拿到了克隆人的技术，就是红龙三合会覆灭的那天。斯特拉克毫无破绽地笑着，和九头蛇合作的家伙，都会成为九头蛇的附庸品。 被晾在一边的瑞恩斯轻咳一声，引起他们的注意力后问道：“说了这么半天，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尊低下头来看着他，突然掐住了青年的脖子，神情愤怒地说道：“本来这具身体里现在应该是李先生的，你这个好运的替代品却活到了现在。” 瑞恩斯被男人地突然暴起压制地喘不过气，男人似乎情绪非常不稳定，一但愤怒起来身上红褐色的鳞片也在跟着竖起，看起来恐怖异常。 直到瑞恩斯的脸也窒息而憋得血红，痛苦地咳嗽着呼吸空气，艰难地抬起眼睛看向其他人，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地看着，斯特拉克似乎并不担心他的死活，但依旧为了装装面子提醒道：“别弄死他了，尊先生，我们得先把新的一批克隆体搞出来确认无误以后再杀他。” “快点吧。”尊点着头说道，松开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瑞恩斯剧烈地咳嗽着，刚才差点就要因为窒息而昏死过去。旁边的斯特拉克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最后跟旁边随行的家伙说道：“过会儿去把另一个实验体也推过来，等会我们要做些别的实验。” 瑞恩斯没有错过他口中的信息，但他依旧装出一副即将昏迷的模样，好在他的之前损坏的镣铐并没有被发现，现在他们还依旧以为他这个实验体仍然被牢牢地锁死在实验台上。 大概过了一小会，两个推着同款实验台的工作人员进入了实验室，正好停靠在瑞恩斯的旁边，瑞恩斯顺着他们遮挡住的观察窗看去，依稀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好好相处吧，在这之后你们俩剩下的时间都不多了。”斯特拉克男爵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实验室，留给瑞恩斯的只是背影。 看着斯特拉克走出实验室，瑞恩斯这才放下心来，他侧过脑袋去，透过观察窗看到了另一个被绑在实验台上和他一样的可怜家伙。 33、意料之外 他身边躺的男人看起来要年长很多，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像是不吃不喝了许多天，却依旧能够看出男人结实恐怖的肌肉，显然这个男人在被当成试验品之前一定是一位身手不凡的家伙，瑞恩斯很难不把注意力放到这个男人身上去。 斯特拉克留下了两个研究员继续对他们进行实验，瑞恩斯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单独击杀某个人，只要他对其中某个人有所行动，另一个一定会立刻反应过来，接下来的时间，他只能静观其变。 但两个研究员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或许是因为跟着斯特拉克这种内心阴暗的家伙太久，这两个研究员的状态也不怎么正常的样子，这会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叠手术用的工具对着实验舱比划起来了。 “所以这个刚抓回来的实验体有什么特殊能力？”其中一个研究员正和他的同伴分析着另一个实验舱里男人的情况。 “超强的回复力量？我听说为了抓住他斯特拉克男爵的部队至少损失了一半……”另一个研究员用手术刀在男人的胸口比划着，“而且据说他全身的骨头都已经被艾德曼合金替代了。” “胡扯吧，怎么可能。” “你不信切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手术刀被扔在一旁，丧心病狂的研究员递给了他的同伴一个对切开肉块有更方便的工具——一把手锯。 “你说你切掉他的手臂，会不会再生？”那个提出这条建议的研究员用手在瘦骨嶙峋的男人右手臂处比划了半天。 “你是傻子吗？如果他的骨头是艾德曼合金的，你怎么切断？”另一个研究员鄙夷地看了男人一眼。在一阵调侃声中，两个充满“探索”热情的研究员利用手锯缓缓地切开了男人的上臂。 没有惨叫声，甚至连一点大喘气的声音都没有，显然这个新实验体不哭不叫的状态让两个研究员很不满意，但依旧抵挡不住他们俩对变种人能力一探究竟的欲望。 “我的上帝——真的是艾德曼合金。”随着其中一人地惊呼，两个研究员的注意力立刻被他们手底下正在不断流血中愈合的手臂夺去了。 这是他们的一次大胆的实验机会，当然也是瑞恩斯的一次突袭机会。 两个沉浸在研究艾德曼合金骨骼的家伙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另一个实验体已经打开了枷锁，还没等他们俩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打昏过去。 瑞恩斯揉了揉连续击晕四个人后有些胀痛的手腕，终于完整的看见了这个和他一样被锁在观察窗里的可怜变种人。 男人看上去像个邋遢的流浪汉，络腮胡子遮挡住了脸，只露出两只空洞的眼睛。浑身都是伤痕累累，看上去非常狼狈，全身也为了能够更好的实验光溜溜的，脖子上带着一个奇怪的项圈。 瑞恩斯捞起倒在地上昏厥的研究员的身体，肢体接触过后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男人脖子上带着得似乎是某种抑制变种人能力的装置，只不过这个并不是九头蛇给他带上的，似乎在和九头蛇对上之前，男人的脖子上就已经套着这个了。 九头蛇打算把男人脖子上的装置拆下来，这样就可以分析并自己制造出抑制变种人能力的装置。 见到瑞恩斯从隔壁实验舱里爬出来并袭击两个研究员的男人看上去有些意外，但显然他对瑞恩斯抱有期待，那只正在往外渗血的胳膊剧烈地摇晃着。 “额……你好？”瑞恩斯礼貌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快把我放出去，小家伙。”男人对着他挑了挑眉，象征性地扯着自己手臂上固定的牢牢实实地镣铐。注意到瑞恩斯盯着自己脖子上的装置后又重复了一遍。 但瑞恩斯没有理会他的请求，对于他来说，检测一个人是否可信的最好方式不是对话，而是看他的眼睛。 从男人杂乱还无序的记忆中瑞恩斯抽丝剥茧般获得了很多信息，当然也确认了男人的身份，“罗根？”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男人的瞳孔瞬间放大，他惊愕于面前的男孩能叫出他的名字，但很快更让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只见这个光着脑袋的青年从操作实验台的操作台底下窸窸窣窣地摸索了一阵后，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体面的研究人员的衣服。 已经确定了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九头蛇的同伙，而是和自己一样的受害人，瑞恩斯很快就把男人归类到可以帮忙的战友一列了，“嘿罗根，我需要你帮忙，我们一起合作逃出去，如何？” 被称作罗根的男人先是一愣，但很快意识到面前的男人也是和他一样的变种人，见多识广如他，曾经也遇到过这种类型变种人，他盯着青年的眼睛说道：“当然。” 下一刻，瑞恩斯又故技重施，利用桌上的手术工具剪开了操作台的控制系统电源，让被绑在实验台上的罗根得以恢复自由。 男人慢慢地从实验台上爬了起来，他的手臂依旧还在出血，脖子上的装置抑制住了他超强自愈力的恢复速度，现在的他也只比普通人要好上那么一点点了。 “……”罗根有些粗暴的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装置，显然他对脖子上的项圈也不满意，瑞恩斯在旁边看了一会，也对这个装置拿不定主意。 “它会爆炸吗？”瑞恩斯看着上面一闪一闪的红灯，自从经历过小丑的炸弹后他对一切一闪一闪的玩意儿都有些忌惮。 “不，不会。”罗根烦躁的用手使劲的掰扯，试图用蛮力打开它，但他失败了。“他只会抑制变种人的能力，让它失效。” “只要打开它就好了吗？” “应该。” 瑞恩斯绕过实验台来到他身后，示意罗根将头低下去，自己则拿着一把尖利的手术刀，在男人的身后说道：“你小心一点，我要把它后面的连接处打开了。” 罗根虽然心有不愿，但这个帮助他逃离困境的青年并不像打算杀了他，也乖顺地低下头来。瑞恩斯拿着刀，男人脖颈后的装置有一处小小的凹槽，应该就是为了佩戴而留下的开关口。 打开这样一个装置并不简单，但瑞恩斯获得的记忆里有不少机械领域的专家，想打开这个也不算特别困难。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罗根只感觉脖子处一轻，黑色的铁制装置掉在了实验台上——他自由了。 下一刻男人流血的上臂就已经完全愈合，如果不是粘连在旁边未干的血迹，都不会有人相信这里曾经被切开到肉眼见骨的程度。 男人愤怒地钢爪已经从掌骨的骨节处抽出，随便几下那个黑色的装置便化作一片钢铁破烂掉在地上。他看着身后刚刚搞定的瑞恩斯，友善地点了点头，“谢了。” “不客气……”瑞恩斯左右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定目前还没有人赶来实验室，“外面是公海，我们现在在轮船上，得想个办法离开这儿。” “你有什么想法？”瑞恩斯看了男人一眼，却只看见男人露出一个猖狂的笑容。 “杀出去。”罗根这么说着，抽出钢爪就要往外走，但马上就被瑞恩斯拦住了。 “嘿，等等，你打算把整艘船上的人都杀掉吗？”瑞恩斯难以置信，但看这罗根明明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却依旧神采奕奕地模样，他有些迟疑。 “这艘船上全都是九头蛇，我们根本逃不了。”罗根这么说着，他走到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旁边，和瑞恩斯一样将其中一个男人的衣服扒了个精光给自己换上，但他的体格有点庞大，哪怕是一向以宽松著称的研究员大褂也被他穿的撑了起来。 “那我们替换他们两个的身份出去怎么样？”瑞恩斯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和他先前打昏的两个人不同，这两个研究员权限更高，他们的id卡自然也都是更高一个级别的，利用他们俩的身份离开或许真的能找到离开的方法。 罗根来回审视了一遍瑞恩斯，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青年的表情很奇怪，“你也是变种人对吧？你的能力是……？” “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瑞恩斯，叫我01也可以，至于我的能力……你可以理解为我可以通过你们的眼睛看到你们的记忆。”瑞恩斯也是第一次纯粹的变种人，而不是像他一样的克隆变种人，面对男人的疑问，他意外的没有隐瞒。 瑞恩斯猛然想起来这种大型货船上的紧急求生艇都会悬挂在能够立刻扔进海面的地方，但他刚刚读取的所有记忆里似乎都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罗根说完后，男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那么接下来，我出去制造混乱，然后你想办法找到能够离开这艘货轮的快艇。” 罗根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朝着外面走去，以他的身体恢复能力和战斗能力，在这种没有干扰装置干扰的状态下单挑一整个部队都是玩闹。 留下瑞恩斯一个人在实验室风中凌乱，这个变种人也太独行侠了一点，完全不给他们团队合作的机会，但瑞恩斯也习惯了，毕竟他们杀手也和这样的独行侠差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做自己的活计。 很快外面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瑞恩斯将地上光溜溜的家伙们又一次抬进了衣柜，现在衣柜里已经被四个人塞的满满当当，他满意地锁上衣柜，不出意外的话至少四五个小时这四个人都会在梦乡里度过。 收拾完案发现场后，瑞恩斯的目光又转向了桌子上那叠先前他没有看完的文件，秉着自己的资料不能让别人看，他赶紧将那叠文件放入了文件袋里，并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警报声大概响了约莫三四分钟，他便听见了匆忙杂乱地脚步声在朝着这边敢来。瑞恩斯决定铤而走险一步，立刻装作一副被袭击了的模样，倒在地上。 进来的是一支穿着精良的武装小队，显然他们是接到警报才赶紧过来看看情况的，看到地上躺了个穿着研究服的人时，为首的小队长立刻命令大家警戒。 小队长半蹲在青年身边，正要翻过身去查看青年的情况，却在翻动青年躯体的时候被抢先一步，没有防备的被青年一把血糊在了脸上。 青年的手掌心满是血迹，却不见任何伤口，那把鲜血糊在男人的脸上，尽管有护目镜的阻挡，但也遮住了他的视线，更要命的是，青年趁热打铁，果断将鲜血强硬的抹到了他的嘴里。 缄默，协助瑞恩斯开发这项能力的ica员工更愿意称它为思维病毒，一种由瑞恩斯体内变种能力的特殊因子构造出的恐怖病毒。 人类的记忆首先在海马区形成短期记忆，然后转移到前额叶皮层进行长期存储。 而思维病毒会侵占海马区，删除其中所有的短期记忆，替换成病毒主人所需要的存在。 起初这项能力只被ica的研究人员看作是某种催眠效果，但随着时间越长，曾经被思维病毒侵占过的人已经完全把病毒携带的记忆当做是记忆的一部分，哪怕病毒已经完全被代谢出去。 他们才意识到，缄默的范围不仅仅只是海马区，它能针对的是整个大脑，而最恐怖的事情远远不止如此。 很快，思维病毒顺着血液进入了男人的身体内，下一刻，男人的眼睛红肿，血控制不住从口鼻流出，痛苦地大叫着起身，无视了队友的警告，毫无恐惧撞上了队友的枪口。 鲜血伴随着九头蛇士兵临死前最后的呜咽声和血肉爆破的声音撒了一地，离小队长最近的绿眼睛士兵毫无意外的被自己长官的脑部组织液喷溅了一脸。他的嘴中甚至都因为刚刚过于惊愕而沾上了一些灰白带着血丝的组织。 瑞恩斯躺在地上，眼神冰冷地看向他面前的这只小队。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只小队的死期。 缄默最恐怖的地方在于，它是一种病毒，而病毒最出名的特征便是——它会转移。 “救……救命……” 没等这支九头蛇小队回过神来，下一个受害者已经出现，那个站在最前方的男人恐惧地转过头来，所有的队友都能看到他口鼻渗出的血。 就好像是所有恐怖电影里会出现的丧尸桥段一样，男人嘴里还含着血渍便朝着他的队友冲来，在靠近队友的时候被队友无情的射杀，但谁也没过平时他们从来不在意溅到身上的血液，会成为灾难的源头。 那位意大利的ica探员为他取了个名字，并警告ica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要拿任何人来使用这个能力。 犹如一场瘟疫，一种病毒开始在他们的身体里传播游走、爆发，直到他们的大脑死亡，所有人都将继续保持缄默。 【缄默法则——乌默它】 34、成功逃脱 团灭一支没有任何防备的战斗小队对于瑞恩斯来说轻而易举。 换上行动方便的战术衣裤以及防弹衣后，瑞恩斯随手从尸体身上摸了几把趁手的枪挂在腰间的枪袋里。外面似乎已经因为那个变种人的出逃变得混乱不堪。瑞恩斯终于得以从这个实验室里走出来。 货轮的甲板上乱糟糟的，警报声和九头蛇士兵的喊声从不远处传过来，瑞恩斯决定先去把每一个路过的人记忆都看一遍，总能让他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好在因为那个变种人引发的□□，原本训练有素的九头蛇士兵现在人人自危，斯特拉克男爵站在甲板的至高处，居高临下地指挥着其他士兵部署位置。斯特拉克显然没有注意到，暗处已经有人盯上了他。 瑞恩斯穿着严严实实地九头蛇制服，把脸部用防毒面罩遮上，这样看上去比九头蛇还要九头蛇了。在某个转角处遇到一队正在巡逻警戒的士兵，瑞恩斯想都没想立刻跟了上去。 “报告！x队队员报告！发现目标踪迹。目标正向着船舱内部移动。" "给我继续搜索。"斯特拉克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个与他对视的士兵又任何不对劲。 瑞恩斯终于在很短的这一段时间内触摸到了男人的记忆，尽管只有最近的一点，但他也找到了船上能够离开的方法。 斯特拉克今天约见了红龙三合会的话事人、代理人尊，而尊也不是凭空而来的，在货船的上层甲板上停靠着俩架小型私人飞机，至少能够航行5个小时回到美国。 如果瑞恩斯能够获得那架直升机的控制权，那么他就可以逃离这个公海孤岛了。 但是想归想，做起来难度确实很大。 瑞恩斯的运气很差，他混在巡逻队伍里到达上层甲板的时候，红龙三合会的几人正在登上飞机，其中一架已经起飞离开，显然瑞恩斯已经有点来迟了，他也不敢贸然混上去，毕竟在红龙三合会的人身边，他看到了当初在法尔科内那里曾经见到过的，和那两个能够变成怪物的家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瑞恩斯很快就意识到，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克隆人，只不过他们身体中混杂的变种人基因各不相同。 但现在可不是什么认亲叙旧的时候，就在瑞恩斯焦虑地看着飞机即将飞走的时候，从下层甲板传来了九头蛇士兵的惨叫声。 其中一个九头蛇士兵甚至被抛出几十米远，狠狠地撞在打算起飞的飞机起落架上，飞机机身不稳颠簸起来，驾驶员不得不停止前进，好让机身稳定。 是罗根，这个被艾德曼合金覆盖骨骼的超级变种人比瑞恩斯想象中还要厉害，瑞恩斯甚至觉得自己在男人的手里恐怕活不过十招，但男人看上去也有些精疲力尽了，大喘着气朝着瑞恩斯冲来。 瑞恩斯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九头蛇士兵放衣服，他立刻把脸上的面具掰到一边去，露出脸来阻止道：“嘿，罗根！是我！” 被唤作罗根的变种人这才停下手中挥来的艾德曼合金铁爪，随后瑞恩斯迅速地指向不远处的飞机说到：“快，罗根，拦住那架飞机！” 罗根的反应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强悍，话音刚落，男人已经迅速扑向不远处的飞机，但下一刻一个巨大的、浑身长满火红色鳞片的怪物用他坚硬的鳞片胳膊挡住了罗根的利爪。 只可惜那一身鳞片虽然防御力惊人，但面对艾德曼合金，依旧占了下风，艾德曼合金利爪轻松地在怪物的鳞甲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爪痕，只听见怪物大声嘶吼着，像是吃痛一般将罗根从他的身上甩了下去。 "该死！这都是什么怪物。"罗根被甩下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瑞恩斯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第一艘飞机，他严肃的说道：“这艘飞机是我们最后离开的方法了。” “把他们一起解决了就行。”罗根怒视着面前同样对他虎视眈眈的火红怪物。“来啊，怪胎，试试看。” 那克隆人怪物也没给他面子，两个传统意义上的非人类在飞机底下打了起来。 罗根的回复能力强，又拥有艾德曼合金这样的武器，尽管那克隆人体内的基因非常强大、恢复力也非常厉害，但面对拥有自身缺陷的克隆变种人，他们的能力终究比不上正牌的。 很快，克隆变种人便落了下风，罗根的利爪毫不留情的切开鳞片，露出血肉，用敌人的血证明自己的强大。 斯特拉克似乎正忙着处理实验室里他们俩逃出来的事，还没有人查到上层甲板这边来，瑞恩斯看着罗根最终将那克隆人用利爪刺穿心脏，如同丢弃垃圾一般扔到一边，不知道为何看着罗根战斗时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浴血沸腾了起来。 或许这是他们这些常年处于战斗之中的人的通病，瑞恩斯喊了罗根一声，示意他赶紧上飞机，飞机内并没有乘客，但机长目睹了他们刚刚做的一切，这位专门负责运送九头蛇尊贵客人的机长头一次感到慌张。 “我……我给你们开飞机……”机长上下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都不像会驾驶飞机的人。他完全有机会将两个人一起骗上飞机，然后带着两个恐怖的家伙一起沉入大海，为九头蛇献忠。 就在机长还沉浸于自己的计划中时，瑞恩斯已经先他一步，他抓住机长的手腕，罗根拦住了他：“等等，我不会驾驶飞机，你会吗？” 瑞恩斯狡黠地笑着看向一脸赞同罗根意见的机长，“刚才不会，现在会了。” 说罢他抽出了枪袋里的手/枪，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击毙了这个从里到外都是纯血九头蛇的家伙。 罗根有些惊讶地看着青年出手，惊叹于青年果断的同时，也升起一丝担忧，但这种担忧很快就在青年坐上驾驶座时烟消云散。 只看见青年手法熟练地操作着飞机上复杂的操作台，并一个人做两人用，将副驾驶的工作也全做完了，罗根彻底打消了自己的顾虑。 飞机的舱门缓缓关上，因为这架飞机已经是预定好了要离开，在起落架运行向前的时候并没有拦着他们，瑞恩斯甚至还驾驶着飞机从斯特拉克的眼前起飞。 看着越来越小的货轮，罗根终于放下紧绷地神经，得以空闲来观察自己身边这个看上去好像青少年的男孩。 瑞恩斯熟练地利用机长的记忆将飞机调整到自动驾驶模式，随后利用飞机上的通讯装置给他所记得的只有他和47才知晓的隐秘频道发去了消息，大致内容就是自己已经逃出来了。 “你是被他们抓来干什么的？”罗根似乎不那么擅长聊天，但眼前的男孩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你的能力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嗯？他们打算用我的基因造一些克隆人什么的吧……应该是。”现在他们安全了，瑞恩斯也放松了下来，对这个帮了他大忙的变种人毫不吝啬地开口道，同时也对他口中能力相近的变种人充满了兴趣。 “你认识很多变种人吗？”瑞恩斯看着这位他人生中认识的第一位变种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能力是什么样的？” “……很多……”罗根凶巴巴地脸上露出了难能可贵地柔情，他似乎陷入了一段回忆里，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他和你一样，都是用脑子的。”罗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们似乎都能看到别人脑子里的东西。” “听起来我们确实很像，”瑞恩斯了然的点了点头，罗根看着他光溜溜的脑袋，忍不住说道：“你们甚至连发型都一样。” “……”瑞恩斯无语凝噎。他看了一眼飞行导航器上的波点图，又看了一眼似乎仍然在分析瑞恩斯和他朋友之间的相似度的罗根，问道：“现在我们自由了，我该把你送去哪里？” 罗根思考了一会，反问道：“这架飞机最远能到哪？能不能到纽约？” “能，但或许会有航空管制……”瑞恩斯忧虑地说道，“如果这架飞机是九头蛇的，那么应该没有入空许可吧？” 【别担心，你们就这样来纽约吧。】一个柔和的男声突然响起，把瑞恩斯吓地从驾驶位上惊坐而起，罗根却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别害怕，伙计，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额，一个和你能力很像的人。”罗根试图安抚身边这位像炸毛了的猫一样警惕起来的男孩。 “哪里像了！”瑞恩斯环视一圈，确认附近真的没有其他人以后，他才意识到罗根所说的用脑子的变种人究竟能力是什么。 【抱歉，我可能吓到你了。】温柔尔雅的声音像是就在这间驾驶室里一样，瑞恩斯鸡皮疙瘩都起立了。【之前你们所在的地方一直用一种奇怪的屏蔽装置屏蔽了我的心灵感应，抱歉罗根，一直没能联系上你。】 “我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罗根似乎对这种事情不算太在意，他摸了摸自己邋遢的胡子说道：“军方里有人研制了变种人抑制器。” 【……】男声似乎像是卡壳了，就在瑞恩斯以为男人没再使用能力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不好意思，这位……我应该叫你瑞恩斯还是01呢？】 “叫我瑞恩斯吧。”青年对于这位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能够知道自己的名字并不惊讶，毕竟人家都已经住进自己脑子里了。 【那么瑞恩斯，可能需要麻烦你带着罗根来一趟纽约。】瑞恩斯刚想出言拒绝，下一刻男声开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我会支付你一笔50万的委托金。】 “查尔斯？你疯了？”罗根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在斥责这个被唤作查尔斯的男人说出了多么离谱的话。 “听起来是一笔我无法拒绝的巨款，但是，为什么？”瑞恩斯的表情凝重，他相信这个能够入侵他脑内的男人一定也感应到了他的顾虑。 【事实上是我，我想见一见你。】查尔斯的声音轻柔，慢慢地在瑞恩斯的脑海中回荡。 【我知道你是一位……嗯……克隆人，这样说或许有些不太礼貌了。】查尔斯在脑海里碎碎念道，【但无论你是否是克隆出来的，你都是一位拥有强大力量的变种人，你是我们的家人。】 家人，瑞恩斯眉头一挑，虽然男人的语气非常和善，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你或许可以更加合理的使用你的天赋……而不是当做杀人的工具。】查尔斯像是叹了口气，他的心灵感应自然也看到了男孩之前所经历的种种。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靠技术吃饭。”瑞恩斯对这位查尔斯说的话不可置否，他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这位……查尔斯先生？您不能指望一个从小以杀手为培训目标的孩子不去靠他的能力谋生，或者用你正常的三观去指责他干的对或者不对。” 【……可能你接受的教育确实和我们的并不一样，】对面的男声淡淡地叹了口气，似乎也对这样的命运感到无可奈何，【不过这50万美金的契约我还是会向你支付，请你带着罗根来纽约。】 “当然……如果有航空管制，你会帮忙的对吧？”瑞恩斯拨弄着导航器的开关，输入了纽约的坐标。 【我会的，请你带着罗根直接来这里，我们有专门的停机坪。】 “你们还有专门的停机坪？”瑞恩斯对这个神秘声音更加难以捉摸了。 【我开了一所学校……只收变种人。】 “难怪我说刚刚你的语气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瑞恩斯恍然大悟，“原来是老师。” 他在年轻的时候被47带着实习之前，有过好几任老师，平时47号特工要出任务，他便会被ica安排在单人房间里接受特工培训，从被老师按在地上打到把老师打到地上去他只花了3个月。 “你想让我入学吗？”瑞恩斯问道，男人会这么说只会有这么几种想法，一种是当学生，一种是当老师，但看自己的状况怎么也不像是能当老师的。 【我遵从你自己的意愿，】查尔斯淡淡回应道，【你可以先来学校里参观一下。】 瑞恩斯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坐标，他有些惊异地将坐标输入自动导航系统，处理完这些后，他给47发送了一个他目前状况的信息，他对脑海中的声音充满了兴趣，于情于理，于50万，他都应该去一趟纽约。 【或许你来到我们这里以后会改变你先前的想法。】 35、身世之谜 飞机在一处庄园的草坪上降落，瑞恩斯熟练地将飞机停靠好，放下起落架，一旁的罗根早就待不住了，在舱门打开后立刻走了出去。 瑞恩斯紧随其后，停机坪上，一位造型奇特的男子已经在原地等候多时。 瑞恩斯看到男人的时候心中也是一惊，尤其是在看到男人的轮椅时，看着他的光头联想到罗根的话，眼前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大概率就是那位能够使用心灵感应的查尔斯。 “你就是查尔斯？”瑞恩斯还算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男人温柔的笑着，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你好，瑞恩斯，跟我来吧？”他的轮椅自动朝一边倾倒，为他们让路，瑞恩斯挑着眉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眼里有话要说。 “50万美金一会你可以直接来办公室拿，我知道你只收现金。”像是看透了瑞恩斯的心声，查尔斯也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意思。 瑞恩斯赞许地跟在他的轮椅后，罗根鄙夷地看了一眼身前的青年，但他似乎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 他们跟在查尔斯的轮椅后，穿过绿荫草坪，不远处依稀可见一座看上去历史久远的古典庄园。 他们一齐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这里的人比瑞恩斯想象中地还要多，形形色色抱着书地青年男女从他们身边走过，所有人看到查尔斯时都流露出尊敬的神情。 甚至再往远处走上几步，还能看到一些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孩子，正相互打闹着，但看到查尔斯时也全都安静下来礼貌的打招呼。 当然瑞恩斯没有错过走廊尽头扎堆走过的那些学生，有不少学生的样子都不算传统意义上的人类，蓝皮服的、长毛的、长翅膀的，这里就像一个奇幻庄园别墅。 眼睛是最能发射一个人情绪的部位，瑞恩斯不需要翻看这些人的记忆，他也能够感受到这些人对查尔斯的敬意。 这里似乎还有人在上课，一扇古典大门后正传来一个沉稳地男声正在讲述变种人发展历史的课程，瑞恩斯饶有兴趣地偷听了几句，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全都被查尔斯看在眼里，故作矜持地又转了回去。 “……想听的话我很乐意分享给你。”查尔斯被青年孩子气的举动逗得轻笑出声。眼见青年大有恼羞成怒的意思，连忙轻咳一声，“跟我来吧，”他指着最靠近走廊深处的房间，“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也可以理解为校长室……我是这家学校的校长。” “你的学校只收变种人？”瑞恩斯想起了刚刚见到的那些不太像人类的学生。 “没错，”查尔斯带着他走近办公室，示意他和罗根一起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客座沙发上。“我的理念是希望变种人能够合理的运用自己的能力，而不是抑制它，或者完全放纵。” “听起来像是说，你负责教别人使用自己的变种能力，”瑞恩斯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但我已经能够很熟练的使用我的能力了。” “或许你的能力比你想象中还要更有深度呢？”查尔斯看着青年，两双一样的蓝眼睛互相对视着，“能力觉醒于脑部的变种人很少，算上你的话，目前为止我知道的也不超过十位，但这些人的在能力强度上都要远超其他变种人了。” “或许是因为，我是克隆人？”瑞恩斯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动，他对自己的身世再了解不过了。“我的一部分基因来自一位能够读取别人记忆的变种人，或许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查尔斯听着瑞恩斯分析完，他知道瑞恩斯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位还算年轻的男人在轮椅上叹了口气，“其实……”他眼神示意罗根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罗根无奈起身，体贴地关上大门，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一副打算听听查尔斯打算再说点什么的表情。 “事实上，如果我的分析没有错……你身体中那部分可以获得别人记忆的基因，应该是我的。”查尔斯说完这话，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迟疑了。 “……”瑞恩斯瞳孔地震，而一旁的罗根更是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他看了眼瑞恩斯的脸，又看了眼查尔斯的，结结巴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瑞恩斯整个人都傻掉了，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还保持着之前一副与我无关的姿势，但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不可置信。 “21年前，我和另一位变种人……一位比较激进的朋友因为理念不和分道扬镳，也是在那一次，我失去了双腿。”查尔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似乎是在回忆着那年的过去。 “当时情况比较紧急，一颗子弹贯穿了我的尾椎骨，现场并没有专业的医生，当时的我只能求助于当年正在附近海域的海军，当时为了输血配型，抽走了我的一部分血液。” “至于为什么我这么肯定……”查尔斯看着男孩的眼睛，无奈地说道：“脑域增幅装置能够将我的心灵感应范围扩散至全球。 几年前，我无意间听到了，知道这件事情始末的某位知情人的心声。也就是当年将我的血液拿去换了一笔不菲的佣金的那个男人。 但当时我也对这件事情半信半疑，调查取证了一年后，我才最终确认确有其事，但那位知情人我却再也找不到了。” "......"听到查尔斯的话，瑞恩斯心脏砰砰直跳，脑子乱成了一团，但好在他的理智还在，“不可能吧，我的变种能力和你完全不一样。” “这方面我也不算特别清楚，但很有可能是因为，你的基因样本中混入了其他基因片段。 但变种人的基因很强势……想让克隆人出现能力上的差异有一种可能。 就是你的基因片段里还夹杂了另一个变种人的基因。” 作为前生物学教授，查尔斯一直对自己的理论颇有信心。但这一次他对自己的推论感到有些不安。 瑞恩斯现在脑子有点乱，任谁在野蛮生长了二十年以后，突然被一个会心灵感应的男人花50万美刀叫来纽约，告诉他我是你生理学意义上的半个父亲，都只会给这个人一拳。 但瑞恩斯并不认为眼前地这个男人在撒谎，但仅仅只是男人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让他信服，瑞恩斯有些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光头，他突然有点后悔每周都要学着养父47的模样剃光自己的头发了。 “……没关系，你要是觉得这不可能，我们就不再讨论这件事了。”像是给瑞恩斯一个台阶下，查尔斯安慰性的拍了拍手示意他回神。 “不，我其实很感兴趣。”瑞恩斯抱着手臂纠结了一阵，最后说道，“要不我们做个基因鉴定吧？” "如果你坚持。"查尔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瑞恩斯的建议，"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瑞恩斯毫不犹豫的回答，“人总不能一辈子活的不明不白的，更何况我是个克隆人，我的生命本来就来之不易不是吗？” 他活动了一下四肢，比起先前几乎呆滞的震惊，从现在开始他也恢复了过来，但一旁的罗根还处在震惊当中，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查尔斯都说了些什么。 "那么我们需要一些准备工作，你打算先留下来吗？" "嗯。"瑞恩斯点头应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追问道：“你的心灵感应，能帮我联系一个人吗？” “当然可以。”查尔斯自然立刻明白了青年需要的联系的目标，他伸出手食指和中指手指放在太阳穴附近，似乎在运用他大脑的异能。 【47先生对吗？】 【……是的】见多识广如特工47号，哪怕是脑内突然出现了别人的声音，他都能够冷静的应对目前的情况。 查尔斯也不打算与他绕圈子，他简单的讲述了一下自己遇到瑞恩斯的情况，以及他似乎是瑞恩斯的基因提供者这件事，47那边沉默了很久，最终只蹦出来一句话。 “我明白了，我现在已经在纽约了。” ...... 瑞恩斯从校长办公室走了出来，看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的罗根，他正一言不发的看向那群正在草坪上上课的青年学生们，似乎里面好像有熟人。 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罗根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一个已经快一百三十多岁的家伙也只能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了。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被九头蛇抓住？”瑞恩斯瞥了眼罗根上半身壮实又健猛的肌肉，再回想起他与罗根相遇的时间地点，怎么看罗根都不像是会被绑架的那一类人。 “我被万磁王捆成麻花扔进了湖底后，先被军方拉去了变种人集中营/又被九头蛇偷来了。”罗根平淡地说着，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一句话里究竟包含了多少信息量。 “……”瑞恩斯无语凝噎了一会，但毕竟是一起共患难过的战友，他只能安慰性拍了拍他的肩膀。 36、基因的秘密 让瑞恩斯感到意外的是在查尔斯开办的学校了里居然连基因检测类型的仪器都一应俱全。 见瑞恩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地下教室里琳琅满目的实验器材，查尔斯非常自豪地微笑着：“我们也有研究人类和变种人基因差异性的学者。”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个蓝色毛茸茸的大块头已经走了过来，他穿着宽大的白色研究服，那张毛茸茸的脸上还戴着一个人类尺寸的眼镜。 “汉克，你来了，我需要你帮个忙。”查尔斯朝来人打着招呼，瑞恩斯站在他身边，杀手的直觉让他不得不警惕眼前这个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壮汉。 “别担心，汉克是文职人员。”似乎是为了安抚他，查尔斯拍了拍他的手，汉克也礼貌地朝着瑞恩斯微笑，毛茸茸的蓝脸让本来高大威猛的形象瞬间变得和蔼起来。 “是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对吗？”汉克似乎对于这件事有所耳闻，他是查尔斯最好也是最亲近的朋友，同时也是学院里最出色的学者，如果要说谁对这次的检验做最权威的报告，那一定是他。 查尔斯点着头说道：“没错，麻烦你了。” 汉克从旁边的支架上取了两根试管和针管，交给瑞恩斯说道：“介于你们都没有……头发，所以你们只能给我血液和唾液样本了。” 查尔斯无奈又尴尬的轻笑一声，瑞恩斯也是无语凝噎的表情，他接过试管后熟练地利用针管扎在上臂，抽出两管血，随后收集唾液，最后将这两份样本都交给了汉克。 “学院里所有变种人的基因库都在这里，我只能帮你查到其他的基因片段是否在我们学校内。”汉克接过样本，熟练的将它们都放入这些吱吱咋咋作响的分析仪器中。 这时候从门外面跑进来又一个蓝皮肤的变种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瘦瘦小小的一只，男孩畏畏缩缩地从外面探了个脑袋进来，小声说道：“教授，外面有一位叫做47的先生找您……并且他们是两个人。” 瑞恩斯听见熟悉的名字回过头来，查尔斯也将轮椅转了过来，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个男孩，“我知道了库尔特，你带着他们来我们这吧。” 话音刚落，男孩就像的一阵烟尘一般嘭的一身消失在原地，过了约莫五秒钟，又嘭的一声出现，与他一同现身的还有似乎也被震惊到了的47号和6号。 “喔噢——”6号卢卡斯·格雷显然没有47那般处变不惊，他夸张地向后一跳，有些警惕地看着身边的蓝色小家伙，“你应该提前说一声的，吓死我了。” “抱……抱歉。”男孩似乎有些腼腆，他柔柔弱弱地道歉，瑞恩斯这才发现他居然有一条活动自如的尾巴，此刻正耷拉在身子后面。 “欢迎，两位，相必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情况了。”查尔斯向两位强大的克隆人自我介绍了一下自己，47号左右打量完附近的情况以后，看向瑞恩斯说道：“我尊重01的选择。” “父亲……”瑞恩斯有些不知所措，实话实说，他现在也不太确定自己的心思了，虽然检测结果没有出来，但瑞恩斯大概也能猜到自己和这位认识一天不到的查尔斯或许真的有着基因上的血缘关系。 “瑞恩斯，你不需要去刻意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想帮助你，作为一个变种人。”查尔斯察觉到了他心中的犹豫，安慰他说道：“现在你不进行基因检测，我也希望你的能力能得到更好的使用，但前提是我们得知道你身上究竟被那些……人，塞入了多少组基因片段，有多少是我们未知的。” "谢谢你，查尔斯。"瑞恩斯郑重地向他道谢，随后他突然想起了先前他在船上和亚瑟的对话，赶紧向47问道：“父亲，亚瑟他……” “他想利用你和戴安娜来引导我去找他，但6号发现了不对劲，我们提前在他们聚集的庄园设了埋伏，但戴安娜不在那……她还和亚瑟在一起。”47号平淡地陈述着之前他们经历的事情。 听到戴安娜还和亚瑟在一块的时候6号皱了皱眉，不快地说道：“我之前也说过……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但她养育了我，卢卡斯。”瑞恩斯知道卢卡斯·格雷想说什么。 戴安娜·伯恩伍德，她有她自己的野心和梦想，不同于无欲无求的47号，也不同于一心只有复仇的6号，戴安娜·伯恩伍德她是一位心中仍然保存有道德底线，并且坚信自己贯彻的正义的女性。 但47和6号，甚至是01，他们和戴安娜不一样，他们是为了服务罪恶而诞生的工具，生于黑暗也死于黑暗，从一出生被赋予的意义就是完成其他人无法完成的事，工具是不允许有底线的。 但戴安娜拯救了他们，她帮助47号成为金牌特工，为他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向。也劝说47收养了01，让他免于被当场处理的结局，甚至可以说，戴安娜给了01一条全新的生命。 “所以说你们找到他们的踪迹了吗？”瑞恩斯看了眼还在忙活的汉克，那边似乎还要一段时间，他也大致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47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边蓝色毛绒绒的大块头，他迟疑地顿了顿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目标，戴安娜和亚瑟在去哥伦比亚的路上，有两种路线，我和6号会一人负责一条，我们就每条路线都不会错过了。” “那我也……”瑞恩斯刚想说自己也要一起去，就被47拒绝了，“你留在这。” “你刚刚才被亚瑟绑架完，小家伙，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6号拍了拍他的脑袋，这时候瑞恩斯还想说点什么，47又开口了：“你留在这里上学。” 他指的是这所学校，瑞恩斯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无法想象47居然真的会要求他在这上学，很快他就意识到一定是查尔斯在心灵感应里和47说了什么，他愤愤地转过头去看查尔斯，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查尔斯朝他满是歉意的眨了眨眼。 狡猾的狐狸，瑞恩斯愤愤不平地咬了咬牙。还说什么会尊重他的想法，结果就连47都被他说动了。 “检查结果还需要和数据库匹配，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汉克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他拿出一叠报告放在桌子上，“大概两到三天系统才能将你的基因数据与全资料库里的数据比对完成，所以你们可以先忙自己的事情。” “看样子有些人真的得在这里上几天学了。”卢卡斯·格雷这个老不正经的6号克隆人搓了搓瑞恩斯的小光头，他想这么搓47号的脑袋很久了，但无奈顶着47冰冷的、莫得感情的眼神根本下不了手。 “……我恨你。”瑞恩斯朝着卢卡斯·格雷比了个中指。 不过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抗拒上学，如果他要是真的不愿意，哪怕47要求他他也不会去做。甚至他反而有些期待……毕竟他活了二十年课堂这种东西都只是听说和有所耳闻。 谁还没个学生梦了不是。 “需要我们帮忙吗？”查尔斯看向47，他指的是戴安娜的事情，“我们有变种人组成的小队，可以帮忙救人。” “不，不用了。”47果断的拒绝了。 “两条路线都不适合太多人去，去太多人反而会引起敌人警觉。”卢卡斯·格雷帮他解释道。 “没事，如果你们有紧急情况，就想我的名字，我能感应的到。”查尔斯虽然不放心，但面对像47这样，连心灵都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眼前这个男人总是精确地思考，心神中没有一丝多余冗杂的东西。 “谢谢。”47朝着他点了点头，对于这位有特殊能力的盟友，无论是他还是6号都非常满意，卢卡斯·格雷对刚刚那个带着他们来地下室的小家伙非常感兴趣，这会正拉着那小孩套话着呢。 “小家伙，你的能力是什么？” “……我可以瞬间移动，前提是我见过的地方。” “喔噢，酷。那你如果看过照片你能瞬间移动过去吗？” “……我，我没试过。” 眼看再聊下去那个被唤作库尔特的男孩就要哭出来了，查尔斯赶紧抬手制止了卢卡斯·格雷继续追问下去的意图。 “可以了，库尔特……你先回去吧，谢谢你。”查尔斯温柔地向库尔特告别，哄着快要哭出来的男孩上楼，他再转过头来继续说道：“那么瑞恩斯这几天先住在学校里，跟着我们学校上几天课，等你的检测结果出来了，47先生回来了，再看看你还有没有接着在这里学习的打算，如何？” “……可以。”瑞恩斯当然没啥理由拒绝他，“话说回来……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查尔斯微微偏过头，他没有读取青年的心思。 “学校包吃包住吗？”他在纽约可没有安全屋，甚至连应急资金都在被亚瑟绑架的时候丢失了，鬼知道是不是亚瑟那个家伙偷的。 “……”查尔斯沉默了两秒后笑出了声，“当然，你还可以每天出去玩玩，认识一些新朋友。” “……成交，我来上课咯！”杀手从不妥协，除非包吃包住。 在这之后瑞恩斯和47还有6号交换了一下他们之间的情报，红龙三合会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但好在他的身份还没有完全暴露，而且红龙三合会的势力范围在美国并不广，他现在还算安全。 关于他遇到的九头蛇这个组织，见多识广的47和一直混迹于全球恐怖/组织的“世界最恐怖通缉犯”卢卡斯·格雷都有所耳闻，但他们对九头蛇的了解并不多，这个组织比他们年纪还大，他们了解的范围也仅限于知道九头蛇曾经是德国纳/粹的附属组织罢了。 不过他们已经回了纽约，也不知道在船上发现实验室里一衣柜昏迷不醒的研究员和实验室外地上躺了一地的九头蛇士兵斯特拉克男爵的内心作何感想。 互相交换完信息后，47和6号就不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他们随时监控着亚瑟的动向，现在就是出发的时候。 “汉克，汉克。”查尔斯叫住了不擅长社交正打算逃跑的汉克，“麻烦你带瑞恩斯去给他安排一个宿舍吧？” “哦，好，好，当然可以。”汉克挠了挠后脑勺，朝着瑞恩斯笑着露出他的八颗犬牙，瑞恩斯礼貌地朝他点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走出了实验室。 查尔斯刚想一起驾驶电动轮椅离开，却发现轮椅突然一动不动。 “他很像你，和你一样精明的小家伙。”他的身后，轮椅后面，一双手托住了轮椅的助推器。“有没有兴趣来一盘？” “你每次来都只干这个吗？”查尔斯无奈地笑了，一块悬空的棋盘瓢到了他的面前，铁制的象棋子秩序井然地在棋盘上排列好，“他并不会变成我。” “如果他不喜欢你的教育方式，我可以代劳。”查尔斯身后的男人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他轻轻一挥手，远处一把休闲椅就飘了过来。“从他的性格来看，兄弟会更适合他。” “艾瑞克……”查尔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的话，恐怕我要请你回去了。” “行了，下棋吧。”男人将休闲椅轻放在地上，慢慢坐下，手指微微一动，他面前棋盘上的兵就向前了一格。“你不能剥夺一个老家伙找自己老友下棋的权利。” “……当然。”查尔斯从棋盘上拿起自己的旗子，斟酌片刻后慢慢移动过去。“我不确定……” “不确定那个孩子会不会听你的话？”艾瑞克笑着继续指挥着棋子移动。 “不……他很有主见，也并不厌恶我提出的东西……但是，说实话我有些不太确定了。”查尔斯叹了口气，手指在旗子上揣摩着。 “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我的能力总能够感知到大部分人的情绪，哪怕是他的养父。” “那位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家伙？” “哪怕是他的养父我也能在他看到库尔特的时候感受到震惊，但……瑞恩斯，他的情绪很奇怪……一种我说不上来的奇怪。”查尔斯眉头紧蹙，就连手里下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我看他不像那种没任何情绪的家伙。”艾瑞克简单的分析道。“还能竖中指呢，看上去没啥毛病。” “是的，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但那种感觉，不像是他自己由身心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查尔斯有些忧愁地揉了揉眉间，“就好比一个人如果喜欢吃水果，他会心里想着水果，生理上会自动分泌唾液，情绪会变为想吃水果，饱含食欲的状态。 而瑞恩斯在看到水果的时候所展现的想法只有“想吃”，就好像……从别人那里复制了一份这样的想法过来一样……” “……真难为你了，为一个刚刚见面的小家伙操心这么多。”艾瑞克无奈地摇着头。 “毕竟……他身上有我一部分的基因，如果我的想法没错……或许他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我的基因的问题。”查尔斯眼神中满是忧虑，"不管怎么说，他终归只是一个孩子罢了，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37、报告 汉克把瑞恩斯带进教室的时候，整个闹哄哄地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为了让这些变种人小孩融入社会，一些常识性的课程都是必要的，同时还有为了培养各个领域人才而准备的专业课程，汉克正是现在这节变种人历史起源课的主讲师。 显然汉克也不知道把瑞恩斯插进哪个班，只能先把他带到最基础的班级里凑合着听听，也正好向这个对变种人一无所知的前杀手科普一下自己身份的历史。 他周围坐着一群青春洋溢的青少年，年纪大约都不过十五六岁，但瑞恩斯混血基因的脸让他在外表欺诈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融入在这群中学生里完全不显得突兀。 和无数学校里的插班生一样，瑞恩斯一来就被一群好奇宝宝们行了注目礼。当然，和无数学生一样，这里的孩子心思也没在上课上。 当他坐下来的时候，瑞恩斯只感觉到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他，之前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老师提起过会有新同学到来，面对这位突如其来的插班生，年轻的小脸蛋上全都写满了好奇。 好在汉克并不打算让他尴尬太久，他轻声咳嗽一声，将周围同学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随后拍了拍讲桌说道：“这位是临时来上课的新同学，瑞恩斯·里佩尔。” 简单的介绍完瑞恩斯的名字后，他不顾其他学生更加强烈的探知欲，打开讲义开始今天的课程。 “我们的能力是人类进化历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奇迹。”汉克对着讲义慢慢念叨着，周围的学生还在小声的交头接耳，和普通学校的学生一样，天下学生一般都不会乖乖听讲。 反而是瑞恩斯对汉克所说的讲义有些兴趣，他已经过了那个活泼好动的年纪，甚至可以说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个年纪应该拥有的经历。 不过他旁边躁动的同桌注定不可能让他那么专注地把这个讲座听下去。没过一会，瑞恩斯就感觉有人用手肘拱了拱他的胳膊。 瑞恩斯微微侧头，一个浅棕色卷发的男孩正好奇地打量着他，男孩像是地下接头一样凑了过来，小声嘟囔着打了声招呼：“嘿，新来的，你是叫瑞恩斯？” 瑞恩斯点了点头，算是礼貌性的回应了一下男孩，但显然对面并不满足于此，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汉克抓了个正着，随后便被可怜兮兮的叫起来回答问题。 显然汉克作为一位和蔼可亲的讲师，也有他严肃地一面，拎了一个典型案例出来后，周围躁动的学生也消停了，汉克朝着瑞恩斯无奈地微笑着，打开了讲桌上的投影仪。 汉克宣布下课的那一刻，这些耐不住性子的小变种人们便一窝蜂地将瑞恩斯围了起来。哪怕汉克就站在他们旁边，也丝毫不影响他们对新同学的好奇。 “你有什么异能呀！”先前被汉克点名的男孩从人群堆里探了个头出来，眼神亮晶晶地，满脸写着好奇。 瑞恩斯抱着手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狡黠地笑来，“询问别人之前，不应该介绍一下自己吗？阿隆？” “……哇哦！”被叫出名字的男孩没有被吓到，他和周围同样惊讶的同学对视一眼，更加感兴趣地凑了上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透视？心灵感应？！” "我可以解密任何密码，而且我可以看懂任何语言。"名字叫做阿隆的男孩骄傲地挺了挺胸，似乎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满意。 瑞恩斯对于他怎么看懂语言的能力有点感兴趣，但很快阿隆就被其他同样好奇的少男少女挤到了一边。 “我呢？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看看我！来猜猜我！” 他们像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将瑞恩斯团团包围住，瑞恩斯从来没有被这么热情的招待过，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好在汉克及时将他从人堆里拉了出来，“好了小家伙们，我要带这位新同学去他的宿舍，以后你们可以再慢慢聊聊。” 直到他们俩离开教室，众人才纷纷散开，推搡着跑出教室去课外活动了。 瑞恩斯跟着汉克，一路上穿过了好几间教室，这时候瑞恩斯才真正意识到这所学校是一所变种人学院，有几个会飞行的学生正漂浮在空中，嬉笑打闹着在空中将书包抛来抛去。 一个长相有些奇怪的孩子手中闪烁着电光，下一刻桌子上的电磁铁就自己充上电似得开始转动起来。 瑞恩斯觉得比起他们来自己的这点读心术简直不能算是变种人，不过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身边的汉克说了一遍以后，高大个的汉克只是微笑着推了推眼镜。 “每个变种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汉克用骄傲地语气这么说着，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是一个搞研究的生物学家，事实上我也对你的来历非常好奇。” “如果基因比对你真的是查尔斯的克隆体，而你的能力却不与查尔斯一样，证明变种人的基因，确实能够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完全随机性和独一无二性。”他的眼神中带着欣喜，似乎非常期待这样的结果，“这才是真正的奇迹，完全不可能复制的奇迹！” 瑞恩斯看着他有些狂热的模样，点了点头，这会汉克已经带他上了庄园的四楼，经过三四个拐角到了一处房间门口，汉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慢慢打开了门，“不好意思，平时住宿舍的学生都安排在楼下，这会比较突然，就麻烦你和x战警的队员们一起先住在四楼。” “x战警。”瑞恩斯察觉到这是个新名词，汉克立刻解释道：“查尔斯创办了泽维尔学院，为了保护变种人，为了让人类和变种人能够和谐生存，查尔斯组建了一只维护和平的变种人小队，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 “听起来像是个一个超级英雄团体。”瑞恩斯如实评价道，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简约的单人床引入眼里，床边是一台木质长桌，摆着古朴的台灯，极赋中欧贵族的风格。 “你说的也没错，但我们不是超级英雄，我们只是想为我们自己，为了变种人和人类共存做出一份力而已。”汉克不太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他将房间里的吊灯打开，暖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瑞恩斯有点开心，他对自己的住处一向条件很高，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娇气了，尽管有点怀念那张摆满毛绒玩具的大床，但眼前这个房间还是让他非常满意，这次包吃包住的上学之旅简直血赚。 汉克向他介绍了一下房间的大致位置，并将钥匙交给了他，但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大有继续带他参观的意思。 瑞恩斯也没拒绝，他们一路有说有笑的朝楼下走去，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整个学院里的大概结构后，汉克因为还有一节课便将他送回了宿舍，自己又转回去上课了。 47号和6号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他们急着赶去解决最后的神意秘会，也是最后的永恒常量，亚瑟·爱德华兹。将瑞恩斯留在这所由变种人组建的学校里作为01真正意义的养育人，47号还算放心。 第二天早上，专门负责瑞恩斯的汉克敲响了他的宿舍房门，示意他比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这么快？”瑞恩斯还因为太早起没睡醒有些愣神，“不是说要两三天吗？这才一天不到吧？” “因为匹配的基因片段很快就找到了。”提起这件事的之后汉克的声音可疑的停顿了一会，“我们已经找到能够构成你整段基因链的源头……不过具体情况，我们去实验室说吧。” 瑞恩斯看着他忧心忡忡地表情，心中已经暗自给自己打了个预防针，他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另一份基因样本来自某个恐怖变异生物的准备了。 他们俩一路下行，来到地下研究室，查尔斯似乎也已经知道了消息，早早地操作着他的小轮椅在楼下等着了，与他一起站在那的还有一位看上去神色不是很高兴的男人、以及似乎这几天都没什么事情干的罗根。 “查尔斯先生，早上好。”瑞恩斯礼貌的朝着这位给自己白吃白喝的好人打招呼，查尔斯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微笑，但瑞恩斯隐隐约约地能够感觉到整个地下室的气氛都不是那么美好。 “早上好，瑞恩斯。”查尔斯回应了他，他手中正拿着一叠装订好的材料，瑞恩斯仔细一看，发现研究室内的每一个人似乎手上都有一份。 瑞恩斯也理所应当地拿到了这份资料，看着扉页上印着自己名字的方框，他笑着问道：“所以结果出来了，我确实是你的克隆人是吗？” 其实瑞恩斯自己在这之前就已经相信了大半，哪怕没有这次基因鉴定，但从查尔斯的心灵感应能力来看，撒谎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是，但也不完全一致。”查尔斯有些犹豫地回答道。 “什么意思？”瑞恩斯有些奇怪，似乎很好奇是什么让对此坚信不疑的查尔斯犹豫。他翻开报告的扉页，后面写着基因的dna样本解析，以及全段dna的拆分结果。 尽管有些地方看不懂，但瑞恩斯还是看到了上面写着的结果内容。 “样本0号中残留的突变体x基因序列突出，采样结果已经与信息库中2份样本比对完全一致。” “与样本1号，查尔斯·泽维尔的基因序列匹配结果为57.2%。”瑞恩斯看着上面的数字有点疑惑，但他很快想到自己似乎还存有人类的部分基因，并不是完全匹配也是情有可原。 “与样本2号，詹姆斯·豪利特的基因序列匹配结果为42.8%。” 瑞恩斯看了一眼报告上的名字，又看了看周围神情凝重的几个人，有些疑虑地问道：“额……这个詹姆斯·豪利特，你们都认识吗？是什么坏家伙？” 看他们的表情，瑞恩斯觉得这位詹姆斯·豪利特不像是什么值得提起的人，或许是他们的死对头？又或者是变种人的敌人？ 查尔斯看着瑞恩斯踯躅的语气，他张了张口，刚说点什么却被身后的男人打断了，“确实和坏家伙沾边。” “艾瑞克！”查尔斯有些生气地转过头来，他身后的艾瑞克摊了摊手，“仅限于对我来说。” “你又是谁？”瑞恩斯好奇这个一直站在查尔斯身后的男人很久了，男人似乎和查尔斯是旧识，尽管瑞恩斯才刚刚认识他们不到两天，但和其他在泽维尔学院里的变种人相必，他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浓厚的、充满血腥气的杀伐气息。 这种气息昨天也出现过，只不过昨天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瑞恩斯常年累月杀手的直觉，可能根本发现不了。 泽维尔学院里除了罗根以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了，显然这个他刚刚才见到的男人并不属于泽维尔学院。 “他是我的老友，艾瑞克，艾瑞克·兰谢尔”查尔斯抢先了艾瑞克一步介绍道，“……他只是来叙旧的。”他显然读到了瑞恩斯的心声以及他的警惕，为了安抚他立刻解释道。 瑞恩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艾瑞克看着眼前矮他不少的青年又一次开口问道：“你觉得人类制造了你，会比你高级吗？你必须要听他们的话吗？你觉得你是变种人还是人类？”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有点太尖锐了，但瑞恩斯只是淡淡地抬眼看了男人一眼，非常无所谓地说道：“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变种人，如果硬要分类的话，为什么不能专门有一个种族叫克隆人呢。” 他话刚刚说完，艾瑞克·兰谢尔的脸上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意，他侧过头看向查尔斯大笑着露出大白牙说道：“查尔斯，这小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适合兄弟会，考虑一下让我来教他怎么样？” “我们说好不谈这个的。” “但你不能否认，你的理念教不了他。” “他在这里依旧可以学会使用自己的能力。”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因材施教，你不会忘了吧？” 瑞恩斯迷惑地看着查尔斯和艾瑞克两个人斗起嘴来，他轻咳一声，将两个人房注意力又重新转到他身上来，“查尔斯先生，所以这位詹姆斯先生是……” “是我。”瑞恩斯身边有一个人开口了，他转头看去，罗根低沉着脸，神情复杂地看着瑞恩斯，慢慢开口说道，“詹姆斯·豪利特是我，你也可以叫我罗根·豪利特。” 38、新的老师 瑞恩斯确实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他血统上的另一位变种人亲爹居然就是那个和他一起被九头蛇抓起来，还一起逃生的罗根。 不过显然罗根也做梦没有想到他会在二十几年前某个不起眼的实验室里多出来一群有他基因的小孩，从血缘角度上来讲他算是瑞恩斯半个亲爹，而他的朋友查尔斯是另外半个。 查尔斯对这件事的不适应仅仅只持续了一小会，很快他就重新调整好心态，并且用眼神示意身边的艾瑞克放弃先前想要把瑞恩斯挖墙脚的想法。 面对这位全世界最强心灵感应能力使用者，艾瑞克虽然有防止被读心的头盔，但依旧表现了一下自己的尊重，他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所以……我的基因来自于查尔斯先生和……罗根。”瑞恩斯可疑地停顿了一下，犹豫不决地接着说道，“所以……我的能力才会与查尔斯先生的不一样是吗？” 汉克在一边拿着那份检测报告推敲了一会后回答了这个问题：“从基因序列上来看，你遗传链上与变种人相关的全段基因都来自他们俩，具体的能力应该和他们俩几乎一致才对。” “查尔斯先生的能力是心灵感应，而罗根的能力是……快速治愈还有那对钢爪？”瑞恩斯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位和自己共患难那么久的罗根完全不了解，以至于人家的变种人能力是什么都不太清楚。 “你说对了一半，”罗根也没什么忌讳，他直截了当地伸出手来放在胸前，双手成拳状，下一刻三根艾德曼合金的钢爪从掌骨相连的骨节处伸出。“本来应该是骨爪，但后来我全身的骨头都被替换成了艾德曼合金，它们就变成艾德曼合金爪了。” “……酷。”实话实说，瑞恩斯对于这种随时随地都能抽出来骨爪作为武器的能力非常喜欢，宝蓝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罗根的钢爪，又转过头去看向汉克问道：“所以我也有这种能力吗？” “……我不清楚。”这一次轮到汉克犯难了，生物遗传学并不是他的强项，但他丰富的生物学知识却不足以解释这个有点深奥的问题。瑞恩斯遗憾地叹了口气，但查尔斯却笑着回答他，“别那么早就放弃。” “你身上有我们俩人的基因，理论上来说，你应该能够复刻出我们全部的能力。” 这一句话又让有些萎靡的瑞恩斯重新振作了点，他好奇地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训练，把使用能力做到像自然呼吸一样简单的时候，你就可以收放自如了。”查尔斯看了眼他的眼睛，他们俩视线交汇的那一刻瑞恩斯又在不自觉的读取记忆，但这一次他却读不出查尔斯的记忆了。 查尔斯的记忆里一片空白，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一个人不可能什么记忆都没有，见瑞恩斯内心无比震惊，查尔斯笑着在他脑海里回应他说道：【这就是心灵感应能力的力量，将能力收放自如，你也可以屏蔽那些干扰你的事物，甚至让别的心灵感应能力者无法窥视你的心灵。】 瑞恩斯张大了嘴，他从没想过原来自己的能力还能更进一步的使用，自从曾经ica的员工帮他开发过缄默法则乌默它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自己去研究过他读取别人记忆能力更多的可能性了。 又或者说，他曾经从来没有和心灵能力者打交道，甚至连和变种人打交道的机会都没有，在清一色的人类中，他并不需要再花费大量精力去研究这些对于他自己来说都可能有一定危险性的东西。 【我可以……看看你的记忆吗？】查尔斯在他的脑海中轻声问道，听起来那么小心翼翼。 瑞恩斯点了点头，显然查尔斯对于心灵感应能力的运用比他高出了太多太多，不仅没有被瑞恩斯读取到记忆，甚至还反过来开始阅读瑞恩斯的记忆。 “我想你那种能够干涉别人思考的病毒，以及肢体接触时候的读取记忆，或许就是罗根的基因与我的基因片段重叠后诞生的全新能力。”查尔斯看了一小会后给出了自己的想法，阅读完记忆后，他对瑞恩斯的性格又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个孩子虽然被当做职业杀手抚养，但依旧珍视家人，尽管三观似乎还有些缺陷，但本质上还是一个能够听进别人话语的好孩子。】他这么和艾瑞克在脑海中评价了一下瑞恩斯，艾瑞克也回复了他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 “我可以帮助你，利用我们心灵上的共鸣性正确地引导你控制自己的能力。”查尔斯为他安排道，“罗根或许可以帮助你寻找他的那部分基因赋予你的能力？” 被点名的罗根似乎仍然有些没转过弯来，他看着瑞恩斯的依旧有些躲闪，不过倒也没有拒绝，只是他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用什么语气与表情去和自己突然喜提的基因关系上的半个儿子相处。 “我想我应该依旧有了一部分？”瑞恩斯回忆起自己从很小的时候，毕业日时依靠超强的自愈力成为最后的“毕业生”，平时做任务时完全不担心自己受伤，或许他的超强自愈力并不是什么变种人通用，而是罗根的能力。 “我的恢复力很强。”瑞恩斯将自己曾经的经历说了一遍，查尔斯了解地点了点头，最后他问道：“那么这段时间留在这里，学习一下控制自己的能力……如何？” 瑞恩斯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罗根，还有循循善诱的查尔斯，于情于理他都不好拒绝这个充满挑战性的议题。 “行吧……我觉得我确实应该学习一下……”比如先前他因为震惊没能控制住就读了布鲁斯韦恩的记忆然后因为眩晕恶心了自己一整天抱着马桶狂吐。 “既然你答应了，那么我需要为你准备一下老师。”查尔斯拍打着轮椅的扶手，想是在斟酌用词，最后说道：“比如……今天，我想今天你的课程交给他会比较合适，你期待很久了不是吗？艾瑞克。” “怎么，现在突然舍得把他让给我辅导了？”艾瑞克也被查尔斯突然点名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发出一阵看好戏似的哼哼声。 “我想可以由你来为他普及一些……关于能力控制方面的建议，毕竟你曾经也一直在学习控制这回事。” “而且，这样你不是也想教他吗？这样你也可以找点事情做，省得让你你的兄弟会一天到晚到处找麻烦。”查尔斯简单分析了一遍以后，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狐狸似得眯起眼睛，和瑞恩斯之前笑得几乎如出一辙，让艾瑞克感叹不愧是基因关系上的半个父子。 “我会跟着一起，顺便看看瑞恩斯是否能和我一样真正觉醒心灵感应的能力。” “……行。”但艾瑞克还是同意了，原因无他，他对这个克隆变种人非常感兴趣，教会这样一个存在学会使用能力可比查尔斯带小孩要好玩多了。 “谢谢你帮忙，”查尔斯笑着推动轮椅走到瑞恩斯面前，他轻而缓慢地最后说道：“我会准备一份你的特殊课表，今天就先由艾瑞克简单地教教你如何控制能力吧？” “可以哦。”瑞恩斯看了看朝他走来的艾瑞克，尽管他们之间看起来相性不是很好，但从眼神瑞恩斯就可以知道眼前这位一定是一位双手沾染过鲜血的上位者。 艾瑞克慢慢飘到瑞恩斯的眼前，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会以后，朝着研究室门口努了努嘴，“去地下训练场。” 走出研究室绕过一条长长的隧道，他们就到了查尔斯专门为x战警训练准备的训练场，查尔斯将自家祖宅改造成学校，就连家里曾经用来躲避空袭专用的防空洞也没能放过。防空洞现在就是他们平时训练一些大规模伤害性能力的训练场。 艾瑞克总是和别人与众不同，他没有任何凭借就能悬浮在空中，见瑞恩斯总是转来好奇的眼神，他才勉强动了动他金贵的嘴解释道：“我能够控制磁力。” 汉克因为还要给学生上课就没有跟过来，罗根似乎有什么心事，不知道和查尔斯说了些什么就离开了研究室，只身下查尔斯、艾瑞克和瑞恩斯他们三人站在空旷的训练场，艾瑞克飘到瑞恩斯的对面，又伸出手来轻轻一推，查尔斯就连人带着轮椅一起飘到了离这边很远的地方。 还没等查尔斯不满地说些什么，艾瑞克就自信的朝着瑞恩斯勾了勾手指：“来吧小狐狸，用你变种人的能力也好、杀手的能力也罢，想办法攻击到我。” "我试试吧。"瑞恩斯谨慎地点了点头，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嘿！艾瑞克！——】查尔斯还想说点什么，但这两个都沾过鲜血的家伙已经完全听不进他的话了。 艾瑞克一直认为，实践出真知，更何况瑞恩斯这种永远在危险与死亡边缘徘徊的杀手。想教会这样的小孩如何控制能力，得先让他知道一下，真正的变种人是如何战斗的。 周围能动的金属器全都凌空环绕着艾瑞克做圆周运动，形成了一道全金属制的坚固堡垒，而只拥有自愈力和读取记忆能力的瑞恩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够应付的来的。 “学会用你的能力去干扰对方，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艾瑞克话音刚落，一块钢制金属残片就擦过了瑞恩斯的侧脸，在青年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丝。 39、学习能力 狼狈逃窜十几分钟显然不在瑞恩斯和艾瑞克的预估时间里。艾瑞克没有想到男孩比他想象中还要灵活，但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愚钝。 眼前这个继承了“金刚狼”血统却不自知的杀手完全在依靠着人类的本能躲开这些向他袭来的金属条。 而瑞恩斯也没想到自己在面对真正拥有战斗经验的变种人手下居然只有狼狈逃跑的份，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能够躲开这些瞄准他飞来并且还自带追踪效果的金属物件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艾瑞克轻松地分出心神看向一边围观的查尔斯，查尔斯并没有出手干预他们之间的战斗，他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食指中指并拢靠在太阳穴上，似乎正在通过心灵感应来测试瑞恩斯战斗时的能力状态。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他和瑞恩斯的能力在面对艾瑞克这种拥有心灵屏蔽装置的家伙面前能力几乎无用，但显然瑞恩斯根本没有用到他的能力。 【瑞恩斯，你这样下去只会耗尽自己的体力。】查尔斯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他在瑞恩斯的脑中慢慢地指导着。利用他的能力协同调动起瑞恩斯的能力来。 【你读取过那么多记忆，试着去想想罗根战斗时的感觉。】 瑞恩斯感觉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托着他，脑海中那些曾经被读取过的记忆慢慢涌入脑中，却被一双大手拨开，没有之前被迫读取记忆时的头晕脑胀，宛如在安静的图书馆中翻找一份曾经阅读过的小说，罗根的记忆就这样简单地直接的重新在脑海中回忆。 【将自己想想成罗根，你拥有和他一样的力量，你能做到他能做的一切。】查尔斯的声音愈行愈远，渐渐被排挤出瑞恩斯的脑中，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相反，现在查尔斯反而安心了。 青年并不是愚钝，而是找不到使用能力的感觉。 下一刻，青年不再躲避那些袭来的金属碎片，宛如换了一个人般，直直的站在那里，艾瑞克眉头一皱，来不及收回的金属碎片因为惯性直直地擦过了青年的肩膀，带出一大片血花。 【等等……不是学罗根这个……】查尔斯尴尬无奈地捂住了眼睛，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拥有超强自愈力的家伙们可能都不太喜欢给自己的技能点上加闪避。哪怕平时躲避技能点满了的瑞恩斯，混合了罗根的记忆以后也变成一副劳资不怕死的模样了。很快瑞恩斯破损的手臂又长出新肉，伤口愈合。 艾瑞克眼角一跳，这场景似曾相识，很早以前他似乎也对某个同样拥有超强自愈力的家伙做过这件事。 但这一次向他飞刺而来的不再是他可以控制的钢爪，而是崭新的、站着热乎鲜血的骨刺。 利用金属碎片堪堪挡开刺向他的手臂，艾瑞克和查尔斯同时流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就连瑞恩斯自己也被自己手上长出来的玩意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手指间距中三根突出的细长白色的尖刺，上面还带着骨刺破开皮肉时渗出的血，他的掌骨间疼的厉害，但发现新能力的惊喜已经完全冲淡了疼痛。 “看样子你已经有点状态了，继续？”艾瑞克挑眉看了他一眼。 瑞恩斯伏下身子，双手张开，骨爪顺着手臂的运动慢慢伸长，像猫爪一样舒展开来，他对自己刚刚发现的新能力兴奋不已，“继续！” 然后他就被艾瑞克用成群的金属碎片捆了个严实，做成了一个金属“猫包”，只留两个爪子和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瑞恩斯倔强地挣扎了2秒钟后无语地不在动弹了。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吊在空中的球，只露出一个滑稽的光头。 “抱歉，我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就忍不住。”艾瑞克无辜地向后飘了点，躲开了查尔斯的凝视，淡淡地说道。 “艾瑞克……”尽管对这位老友报复性的行为有些争议，但查尔斯只是象征性的阻拦了一下，现在他也正为瑞恩斯拓展出自己的能力而喜悦。 “恭喜……瑞恩斯，看起来你似乎更能够从别人的记忆里学习经验。”看了眼青年骨节中慢慢收回去的骨刺，艾瑞克煞有介事地严肃分析道。“我猜你想学习查尔斯的能力或许只需要阅读一下记忆找找感觉。” 查尔斯听罢沉默了，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后说道：“但他似乎还没办法控制自己读取记忆时的思绪……他的通感太发达了。” “那就教他控制？引导一下？” “那得他先学会我的能力，我没有办法完全引导他进入我的记忆里……我只能帮助别人引导出他们脑中的记忆。” “那就学？” “那就得读取我的记忆。” “……” 两个人来回套娃了一会后，最终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辅导方案，艾瑞克接着帮助瑞恩斯熟悉他身上罗根的能力，另一边瑞恩斯需要每天和查尔斯一起去他放置脑波放射器的仪器室，跟着查尔斯慢慢学会如何掌控自己心灵感应类的能力。 瑞恩斯终于被艾瑞克放了下来，他掌骨间的骨爪已经自己收了回去，他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伸出五指，将手握成拳，三根细长的骨刺又一次从掌骨间隙里刺破皮肤长了出来。 “哇哦，酷诶。”瑞恩斯在艾瑞克的一声冷哼中高兴的伸缩玩弄他的新武器，这可比平时他背在背上那些厚重的武器箱方便多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骨爪的伸出更加流畅，并且也没再沾的满手是血，被骨刺刺破的地方在一瞬便好好的愈合了。 只不过骨刺从皮肤里刺破伸张而出的时的疼痛看上去应该永远无法解决。 结束了这场不公平的战斗后，艾瑞克尽管依旧对想把瑞恩斯带走这件事颇有执念，但在查尔斯似乎并不乐意的眼神下还是作罢了。 瑞恩斯开学第一日的巡逻也就这样就此结束，汉克昨天已经带他把整个学院看了一遍，对于记忆方面轻车熟路地他当然不会迷路，和查尔斯告别过后，他便自己回了宿舍房间，拿出了那台47号走之前留给他联络用的便携电脑。 午后两点，正阳门下。 还没入秋的纽约热的不行，但学校内原先庄园规划为花园的地方却有一个不小的游泳池，用来给学校的学生们上游泳课，这会已经聚集了不少贪图凉快跑到游泳池边玩水的学生，瑞恩斯在四楼将这些青年们的喧闹尽收耳畔，但没有一点出去和那些变种人交个朋友的想法。 他打开了最近的新闻，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先前ica机密暴露的新闻一直到现在都没丧失热度，网络上也不断有各种各样的人发帖，声称自己曾经目睹过ica的代理人行动，甚至有人直接说自己曾经被ica盯上过。 虽然这些用来博人眼球的帖子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足以一直拉高ica的热度。也正因如此，ica或许才一直没有对47和他倾尽全力绞杀，毕竟现在已经有不少势力盯上了他们。 瑞恩斯坐在柔软的单人床上，端着笔电趴好，为了拯救戴安娜，47和6号都赶去了一辆隔绝外界一切通讯的通向西伯利亚的列车，亚瑟·爱德华兹和戴安娜都在那辆车上。 现在瑞恩斯也无法联系上47他们，但是查尔斯曾经说过，如果47他们有情况，自己一定会帮忙，处于对这位温柔老师的信任，瑞恩斯也没有太过担忧那边的情况。 反倒是他自己这边情况看上去不是很好，经过了先前被亚瑟绑架，以及九头蛇的实验室一遭后，瑞恩斯非常确信，现在红龙三合会以及九头蛇都在寻找他。 红龙三合会他倒是知道很久，他们的老巢也比较固定，但这个突然出现在记忆深处的九头蛇，让瑞恩斯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脊髓深处的寒意。 他决定继续筛选情报，明面上的新闻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紧接着他又利用加密系统进入了一个特殊的论坛里。 这个论坛里的人都算是世界顶尖水平的黑客、情报贩子、黑市商人，想要搞点什么东西在这里找人比其他渠道要快不少。当然现在论坛首页也弥漫着各路大神对于ica的讨论。 获得ica的情报对于这些站在世界之巅的家伙们来说不算难事，但他们对爆出ica资料的幕后执行人，也就是奥利维亚和瑞恩斯所做的事情更加感兴趣。 除了关于ica的讨论板块，在论坛首页的交流一个帖子吸引了他的视线。 【哥谭的深夜恐怖传说好像跑到公海去了，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一楼 ：如题，楼主最近刚来的哥谭，技术还不看得过去，昨天晚上出门正好在海港边上看到了蝙蝠侠的战机朝哥谭湾飞走，今天早上想起这事很好奇就黑入卫星看了一眼，发现公海上好像有一条货船残骸，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知情人，很好奇。 二楼 ：黑入卫星……你在哥谭黑的不会是韦恩集团的吧？ 三楼 ：默哀 四楼 ：默哀+1 五楼 ：什么情况……为什么都在默哀？ 六楼 ：楼上新来的？别说呆在哥谭的哥谭人了，外地人都知道，布鲁斯·韦恩的卫星全被蝙蝠侠看着，上一个黑进卫星的家伙现在尿布还得家里请个护工帮忙换呢。 楼主r.i.p 七楼 ：只有我很在意楼主说的公海货船残骸是什么吗？ 八楼 ：这题我会，前几天晚上哥谭湾出了一条货轮，是ica的手笔，因为最近ica被盯的太紧了，这个消息还算好打听。 不会是ica的货轮沉了吧？蝙蝠侠干的？ 九楼 ：ica惹蝙蝠侠干什么？不会有人花重金买蝙蝠侠的命吧？不会吧不会吧？ 十楼 ：有那钱赚也得有命花，我不想下半生躺在床上插着氧气罐等护士给我换尿布。=_= 十一楼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大都会这边的雷达检测到过两段可疑的飞机信号频段哦：） 十二楼 ：十一楼大神啊，大都会的雷达都探到哥谭湾了。 十三楼 ：十一楼大神膜拜一下，都探到哥谭湾了还没被蝙蝠侠找茬，大哥你是这个（牛.jpg） 十四楼 ：所以蝙蝠侠是去公海干/翻了一艘货轮？……我不敢想象……以及为什么楼主没声了，不会已经现世报了吧？ 十五楼 ：那两段飞机信号又是什么？不会是货船上有人逃走了吧？ 十六楼 ：利益相关，我这边线人给我的情报就是，蝙蝠侠似乎跑去货船上找人了，不过ica的船上还有其他势力，后来货船也被蝙蝠侠炸了，具体原因就不清楚了。 十七楼 ：不会是阿卡姆疯人院的家伙找ica越狱了吧…… 十八楼 ：别吓我，那里面的人才跑出来一个我们都别活哈。】 看到这里的时候瑞恩斯有点惊恐，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若现，他总觉得这件事后续可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接着下翻了几页，都是一些没营养的歪楼，只有零星几个有用的信息，但似乎在他离开以后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蝙蝠侠去了他先前被绑架的那艘船上。 但蝙蝠侠、也就是布鲁斯·韦恩不是已经被他用缄默删除了有关自己就是遗迹的记忆吗？ 没等他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瑞恩斯下翻网页看到了最新刷新出的最后一条评论。 【二十七楼 ：刚刚得到消息，哥谭又进去一个被蝙蝠侠揍成猪头的家伙，大概率是楼主。此贴终结，大家散了吧。 顺便说一下，那艘船上似乎有大人物，所有信息都被清干净了，对面似乎不像蝙蝠侠那样留活口，大家就别探究这件事了。：）好好活着。】 40、你的记忆 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的伙食不错，至少瑞恩斯在这里住的非常舒服。一日三餐营养均衡，甚至还可以点外卖送到学校，偶尔能遇上热心的变种人同学，或是飞过来或是瞬移过来，总之就是用五花八门的方法跑到四楼来借此机会观察一下瑞恩斯本人。 是的，观察，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瑞恩斯是查尔斯私生子的事情已经不胫而走，几乎所有变种人学生都知道在四楼住着一个他们帅气成熟温柔多金的校长的私生子了。 面对好奇宝宝般的同班同学，瑞恩斯最终不堪其扰，直接抽出了骨爪，在一众惊叹声中被罗根揪着领子拉出了教室。 好了，现在全校都知道查尔斯的疑似私生子拥有金刚狼的能力了。到底是罗根先出了轨，还是查尔斯劈腿，这件事情在学校内部越传越凶，瑞恩斯隐隐约约已经变成了全校同学眼中的一桩活着的奇闻，全校能悄悄摸摸跑到四楼来的小家伙们都得过来看看他。 现在的罗根已经不像之前在轮船上那会那么莽撞了，那会他脑子还没转过来。 他看着瑞恩斯手中的骨爪，莫名地有些感触，曾经也有过不少和他类似能力的家伙，比如剑齿虎、比如死亡女，但多多少少都会因为个体差异而产生能力的变化。 但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是自己一半的克隆体，能力几乎是完全来源于他，罗根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奇异地感觉。 不过现在他没工夫去操心这些事，他把瑞恩斯拉出来另有其事。 学院内某间空出来的教室，罗根拎着他来了这边，查尔斯也坐在那，还有一位他完全不认识的女生。 “你们来了。”看到罗根时查尔斯朝着他们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俩人找地方坐下，瑞恩斯随便找了张椅子坐好，罗根甚至没坐下，直接靠在一边的墙根处站好。 “今天是你来到学校的第六天了，今天本来应该由艾瑞克辅导你进行能力训练，但他今天有点事……我觉得我有一位学生她控制能力的经验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 “安娜。”他招呼着身旁的女孩，将她介绍给刚刚入学没多久的瑞恩斯。“这位是瑞恩斯。” 女孩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挂着腼腆的笑，“你好，瑞恩斯，久仰大名！”说完她还朝着旁边有些无奈的查尔斯眨了眨眼。“我是安娜，安娜·玛丽，他们都叫我罗刹女，不过你也可以叫我小淘气。” “你好……”瑞恩斯看了一眼查尔斯，显然对方已经接收到了他的疑惑，慢慢解释道：“安娜的能力和你很像，她能够吸收接触到的人的能力和记忆。” “哇哦，听起来很强。”瑞恩斯赞叹了一声，一旁的女孩不好意思地双手缴紧放在背后扭捏起来。 “我听教授都说过了……你和我一样都不太会控制自己的能力，不过你做的可比我原来好多了，我那会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总是伤害到别人……”小淘气笑着说道，她这么说的时候瑞恩斯能够明显感觉到罗根似乎抖了一下，看样子罗根似乎被这位女生的能力折磨过。 “不过现在好多了，我觉得我可以把我学会控制能力的经验教给你。”小淘气自信满满地朝着他握拳，“毕竟哪个变种人不是一点一点慢慢学习的嘛！” “谢谢你。”瑞恩斯礼貌地向她道谢，查尔斯决定不打扰年轻人们自己交流，他拉着罗根离开了教室，留下瑞恩斯和小淘气独处。 稍微熟络了一会后，女孩就耐不住性子开始八卦起瑞恩斯的情况了。 “你真的是查尔斯教授的私生子吗？为什么你会用罗根的能力！” “我是克隆人。” “……”小淘气沉默了一小会，她的脸上满脸疑惑，看瑞恩斯的表情意识到青年说的很可能不是个玩笑以后，她更加震惊了，比之前知道查尔斯有个私生子还震惊。 “这么说，你是教授的克隆人！”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我的基因成分嗯……很复杂，不仅有查尔斯的，还有罗根的、普通人类的。” “太酷了，这个版本可比那些人编的言情小说版本厉害多了！” “你们到底都传成什么版本了？”瑞恩斯挑了挑眉，他只知道楼下那群闹腾的学生们已经传出了不少个版本了。 “罗根在外面野混生下来的女孩和查尔斯生了个孩子。”小淘气平淡的说出了让瑞恩斯瞳孔地震的话。“还有一个版本是说罗根被抓去做实验给查尔斯教授生了个孩子，只不过那个有点荒谬被辟谣了。” “我怎么觉得哪一个都不是很正常。”瑞恩斯感叹了一声。 “不聊这个了，我来教你怎么控制自己不去被动接收别人的记忆吧。”看到瑞恩斯欲言又止地模样，小淘气讪笑着说道。 瑞恩斯当然同意了她，他对旁人的看法无所谓，更何况这件事应该操心的可不是他。 “首先，你方便告诉我你平时是怎么控制自己去阅读别人的记忆吗？”小淘气拉着他坐在教室中间的桌子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视线交汇，但瑞恩斯却看不到小淘气的任何记忆，这就是能够控制能力和完全任由能力自己胡乱释放的差距。 “嗯……控制吗……”瑞恩斯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会稍微集中注意力，在进入别人记忆以后尽量找自己需要的信息。” “所以你平时并不会控制自己不去读别人的记忆。”小淘气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和我原来一样，一直将能力敞开了放，却不知道怎么关上。” “听起来你原来和我一样也有这种烦恼。” “唉……我原来总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伤害到自己爱的人，后来当我学会控制自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这些问题了。”小淘气点了点头，她朝着瑞恩斯伸出手来，“方便我阅读一下你的……记忆吗？” “没关系。”瑞恩斯坦然地将自己的手搭在安娜的手上，面前的女孩闭上了眼睛，教室里安静极了，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女孩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向瑞恩斯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和善。 “我没想到……你的过去……”她欲言又止，这份记忆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又或者说对于十几年刺杀活动的杀手来说，没有什么回忆是称得上美好的。“抱歉……” “没事，这些都是我的工作罢了。”瑞恩斯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好抱歉的，这对于我来说才是日常。” “我知道你的能力为什么不受控制了。”安娜握着他的手紧了些，有些情绪激动地说道，“为了长时间能够收集情报，你一直在用你搜集记忆的能力，久而久之已经完全忘记了控制他不去读取记忆的方法。” “所以……解决办法是？” “我们循序渐进地来，你似乎可以通过视线交汇就读取记忆吧？尝试一下和我对视的时候，刻意地去忽视那些在你脑海里浮现的记忆试试。”说罢她看向瑞恩斯，这一次她没有封锁自己的心灵，瑞恩斯和她对视时猝不及防地被拉入了安娜的记忆中。 尽管小淘气的要求听上去很简单，但对于长期将搜集情报刻在dna里的他来说，刻意去忽视那些在脑海里放映厅似得画面实在有些难办，好在他的意识还算清晰，慢慢地他开始在于小淘气对视的时候忽视那些左右频闪的记忆。 “不错，我感觉你好像找到了。”女孩兴奋地夸奖了他，他们俩慢慢松开手，“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可以刻意忽视那些浮现的记忆了。” “是的。”瑞恩斯和她一样高兴，这次训练结果喜人，果然一样的能力互相指导起来也更方便。 “除了刻意忽视那些记忆，你还需要克服自己的情绪。”讲到这里小淘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我觉得这一点你应该比我做的好，你的情绪波动很小，不像原来的我，稍微遇到一些容易激动的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 “现在，我们再来一次。”女孩再次握住了瑞恩斯的手，这一次瑞恩斯学得很快，稍作尝试之后，他便又一次将那些涌入脑海中的记忆给刻意忽视掉了。 “做的很棒！”小淘气几乎要为她的第一个学生鼓掌了。“你这么快就掌握了，不愧是查尔斯和罗根的孩子。” “这话听着怪怪的，但好像没什么毛病。”瑞恩斯心情很好的跟着吐槽了一句，随后小淘气抓着他的手微微抬起，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到一起去。 “那现在呢？”安娜狡黠一笑，肢体接触+眼神接触的双重记忆涌了进来，瑞恩斯微微一笑，他可是个经过基因改良后智商超群的天才，举一反三这件事他在熟悉不过。 “很不错嘛！”小淘气高兴地笑道，她停顿了一两秒，看向瑞恩斯，心中突然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现在你想一想你和布鲁斯·韦恩接吻的时候的画面。” 下一秒瑞恩斯的异能又不受控制的在他脑袋里爆炸开来，安娜的记忆立刻像膨胀的棉花挤满了他的脑袋，瑞恩斯松开了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干呕了起来。 “……不就是亲个嘴吗，怎么还吐了……”小淘气赶紧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他，怏怏地表示自己不会再提这件事，顺便还给瑞恩斯打上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恐同标签。 41、视频通话 和小淘气的训练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他们勉强可以让瑞恩斯在分心的状态下短暂屏蔽从别人那里读取来的记忆，但布鲁斯·韦恩像是瑞恩斯脑海中的一处地雷，只要他和小淘气稍微引导其上，瑞恩斯多多少少的都会开始不受控制。 就像小淘气说的，在他记忆里布鲁斯·韦恩一定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才会让他这样应激。 不过瑞恩斯自己倒是没有那种感觉，他只是提起起布鲁斯·韦恩，就会想起蝙蝠侠，一个黑夜义警，一个浪荡总裁，两个完全不相干的角色呈现于布鲁斯·韦恩的白天和黑夜。 但他依旧奇怪，为什么蝙蝠侠明明嫉恶如仇，明知自己是一个雇佣兵却依旧从怪物口中救他一命。 明明在以暴制暴，却从来不致人死亡，这样的仁慈在哥谭这种鱼龙混杂的罪恶都市里简直就是玩笑，但蝙蝠侠却依旧如此，从始至终便是如此。 再加上最近从论坛上了解到的，蝙蝠侠袭击了绑架他的九头蛇的货船，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在他心中隐隐若现。 不过变种人学校的内部足够隐蔽，再加上查尔斯的有意为之，除了学校里的几个老师和小淘气，没有人知道瑞恩斯的真正来历，大部分学生都真的把他当做了查尔斯的私生子。 所以一直以来似乎也没有外面有人查到泽维尔学院来，当然如果有的话查尔斯也早就将这些不速之客想办法引导走了。 面对一直以来都在帮助他的查尔斯，瑞恩斯总是或多或少的有些不适应。这种感觉和面对布鲁斯·韦恩的时候很像，却又不尽相同。 两者都给予了他超乎本职工作的关系，在曾经的ica是他不曾拥有和体验的。如果说戴安娜和47的关怀来自多年养育的养育之情，那么瑞恩斯无法理解这些才见面不久的人为自己的付出究竟是所谓何求。 查尔斯当然听见了他的心声，男人没有将一切挑明白，只是在他的面前微微一笑，温柔的带着瑞恩斯继续接下来的能力练习。 有些付出不一定都需要回报，人与人之间的善意也不一定要所求什么。这个道理查尔斯觉得或许不应该由他来讲述，或许眼前的青年总有一天会自己明白的。 瑞恩斯在泽维尔学院过的很好，能力也进展的很快，不出两个星期，就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骨刺战斗，但在心灵感应方面，依旧没有能力向查尔斯那边发展的趋势。 对这件事唯一有所忧虑的大概只有汉克了，从瑞恩斯来学校开始他就对青年身上克隆后的基因序列表现出极高的兴趣，从最开始看到瑞恩斯能力与查尔斯不同时的欣喜，再到青年伸出骨爪时的忧虑，最后现在对瑞恩斯最后的心灵感应能力仍然抱有期待。 他希望能够从瑞恩斯身上得到变种人基因是真正独一无二的答案。不是完全复制查尔斯和罗根的能力，而是一个全新的、独一无二的变种能力。 就这样在泽维尔学院短暂生活了近小半个月后，瑞恩斯终于收到了来自47和戴安娜的联络。 一切平安，亚瑟·爱德华兹在被47发现之后不知为何，原本打算利用消除记忆的药剂来对付47的狡猾男人，却将那管药剂抛出了行驶着的火车。 与药剂一起飞出火车的，还有亚瑟·爱德华兹本人。他毫无畏惧地当着47的面拉开了车门，从在雪山峡谷之间穿行的列车上落了下去，而铁轨的外边便是陡峭的山崖，以及一望无际的雪坡。 亚瑟·爱德华兹就此下落不明，他组织下的神意秘会也几乎要分崩离析，那些包藏私欲、满手铜臭的企业家们人人自危，没有了永恒常量处理他们的烂摊子，再加上ica隐藏文件的暴露，他们会被公之于众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戴安娜出手了，她出色的手段以及47的辅助，很快神意秘会内部的恐慌之风被迅速压了下来，这个世界的稳定运行不一定需要神意秘会的推动，但如果神意秘会一夜之间倒台，全球也必然会出现大范围的变动，战争、国际纠纷这些都不是戴安娜希望看到的。 或许这便是所有屠龙者最终的结局，戴安娜为ica效力的最初的起点，也只是为了查清父母曾经遇害放真相，现在，她接触到了真相，也完成了属于她的复仇，ica已经名存实亡，神意秘会失去了主心骨。 而她为了这个世界能够稳定的存续下去，成为了她最厌恶的、最讨厌的人，永恒常量。如此令人讽刺，屠龙的勇士最终也被迫化作恶龙开始守护那些财宝了。 在花了数周时间将神意秘会的反对声肃清后，戴安娜和47终于有时间重新联络他们先前被当作俘虏和威胁的养子，目前正寄宿在泽维尔学院的瑞恩斯。 瑞恩斯再一次打开了他们经常视频的那个加密软件，戴安娜端正地坐在那张能够看到她身后雪山的办公桌前。 在戴安娜将无数神意秘会其他董事会的罪证一一发给他们本人，并表示如果自己死亡这些罪证将会由各种渠道公布给全球媒体和政府，更何况戴安娜身后还站着一位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取他们人头的终极刺客47号。 在这些有钱又有权但贪生怕死的家伙们的安排和妥协下，她现在的位置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瑞恩斯看了眼戴安娜身后的雪山，立即知道了戴安娜目前的情况，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他又变回了那个在养母身边撒娇的孩子。 因为没有什么时间剃头发，他的脑袋上已经清晰可见一层薄薄的发茬，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刚出狱的劳改犯。 青年摸了摸自己有些扎手的短发，心里想着过几天去找同样秃头的查尔斯要一个理发推。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弯起，带着点俄罗斯口音温柔问候着他最亲近的人：“好久不见，妈妈。” “好久不见，01。”戴安娜和他也是同样的感情，先前从亚瑟那知晓了瑞恩斯被绑架，再到后来的种种事件，他们断开了联系，现在他们终于再度团聚了。 “看样子你过的还不错。”这一次戴安娜难得的没有纠正瑞恩斯叫她母亲的口癖，或许在这段惊心动魄的复仇结束，她也与自己的过去和解，在听见那声称呼的时候甚至还有些亲切和感触。 “还好，但我很担心你和父亲。”瑞恩斯没注意到她的心思，好久没见到戴安娜，现在终于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她，心中自然舒坦了好多。 “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很好。”戴安娜撇了一眼屏幕外面，正在对着雪山风景一言不发的47，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需要看一眼47吗？” “父亲他在干什么呢？” “或许在发呆吧，”戴安娜难得地开起了47的玩笑，“又或者是听说你在纽约找到了血缘关系上的亲生父亲，有些怅然若失呢？” 大事结束后他们的心情都放松了很多，6号在处理完神意秘会后就自己找了个机会溜走了，留下了47和戴安娜待在神意秘会。亚瑟曾经许诺过瑞恩斯的东西似乎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 “戴安娜。”眼看自己的声誉似乎要受损，47终于开了口，那张很少有表情流露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无奈的情绪，他把目光从远处的雪山顶挪开，走到戴安娜的身后，出现在了视频范围里。“下午好，01。” “下午好，父亲。”瑞恩斯朝着47挥了挥手，他翘着脚趴在床上，旁边还抱着小淘气送给他的抱枕，也算是圆了他在哥谭没能把铺满床的抱枕带走的遗憾。“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戴安娜先是疑虑的看了一眼瑞恩斯的周围，在瑞恩斯确定旁边很安全后，才慢慢将他们目前的情况缓缓道来，瑞恩斯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最后他还是问道：“那你们暂时不会来美国了吗？” “恐怕最近是不行了……”戴安娜低头看了眼手中还没处理完的文件，“神意秘会还有很多暗处我们没有掌握的资金流，那些家伙可不会就这样乖乖的把他们的命脉放在我们手上。” “那要不我也……”瑞恩斯刚想说自己也去戴安娜那边，帮忙一起处理情况，却被47拦住了，“你留在那学习。” 这是47第一次如此强硬的要求瑞恩斯去做某件事，戴安娜和瑞恩斯显然都有些愣神，比起戴安娜的疑惑，瑞恩斯更多的是不解。 “为什么？我觉得就算我不会使用变种人的能力，我也能够完成原来的任务。”瑞恩斯皱着眉，他的语气闷闷的，听起来有些委屈和生气。 “你留在那学习。”47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是那种不容拒绝的语气。 戴安娜显然也没听过47用这样强硬的命令式语调说话，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委婉地缓解气氛。 “……给我一个理由，父亲，我已经成年了。”同样难得倔强起来的还有他们的好养子瑞恩斯，这一次显然父子俩不知道怎么的就互相崛起脾气了，“我已经按照你的想法在这边学习了一段时间了，我觉得以我现在的能力足够我应付曾经所有的ica契约。” “你还没准备好。”47再一次拒绝了他，“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把你的能力收放自如，你就可以来找我们。” 瑞恩斯没想到远在大洋另一头的47的消息这么灵通，又或者说查尔斯显然给作为家长的47汇报过他的学习情况了。 “……那……那你说好，我要是能够收放自如，你就让我回去接着接契约。”瑞恩斯想了想自己原来因为读取记忆问题闹出的意外，显然底气也不是很足，他偃旗息鼓似得下了脑袋，耷拉着脑袋的模样看得戴安娜有些心疼。 “我答应你。”47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自顾自得又回到他原先站的地方看风景去了，戴安娜和瑞恩斯又寒暄了一会才断开视频连接。 面对黑下去的显示屏，再看了一眼眺望窗外的47，戴安娜有些疑惑，于是她问出了心中所想：“为什么不让他回来？” “外面很危险。”47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皱着眉说道。 “但他已经足够应对那些风险了，他已经成年了。” 47注视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又看了一眼戴安娜的倒影，他终于说出了实情。 “查尔斯告诉我，红龙三合会的李洪复活了，和九头蛇都在找他。” “泽维尔学院目前对于他来说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42、学校的生活 “51……52……53……” 宽敞的训练室里，只有瑞恩斯在干劲十足的贴着他的搭档训练。 和学院里其他会飞的会喷火的会变身的小家伙们不一样，瑞恩斯自认为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每天只是上课学习那点关于变种人的知识实在不够看。 这个训练室本来也没什么人用，毕竟变种人的能力各不相同，破坏力也不一样，这种最平常的训练室从建成之初就没怎么被人使用过，现在终于迎来了一个适合他的主人。 “54……5……”他艰难的握着小淘气的手，小淘气只能无奈地坐在他面前，让自己的记忆完全涌进瑞恩斯的脑袋里。 “瑞恩斯，休息一下吧。”温和的男声打断了瑞恩斯的训练，小淘气向着声音方向看去，查尔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推着轮椅坐在训练室的门口，安静地看着他们训练。 “没关系的，查尔斯先生。”瑞恩斯匆匆瞥了男人一眼，没再解释什么又继续抓着小淘气的手开始集中注意力，作为一个杀手，保持训练的状态是必要的。 他被自己的养父，头一次用那样严肃的语气拒绝了，原因只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掌握不熟，这对于一个职业杀手来说实在是一种耻辱。 说来也奇怪，在此之前，他读心的能力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受控。 他得抓紧时间，将自己的能力训练到能够被控制，他不想让47和戴安娜等自己太久。 “心急并不能立刻改变什么，瑞恩斯。”像是看出了心中所想，查尔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劝慰道。“能力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全掌握的……你需要时间积累和沉淀。” “我知道，查尔斯先生……”在小淘气无可奈何的眼神中瑞恩斯放下了手。 “欲速则不达。”查尔斯突然从口中冒出了一句字正腔圆的中文，瑞恩斯呆滞了两秒，随后查尔斯解释道，“中国的俗语，意思是你一味性急图快，反而达不到目的。” "好吧，我知道了。"瑞恩斯怏怏地收拾了一下周围的东西，小淘气朝他眨了眨眼，然后一个闪身就逃跑似得离开了训练室。 他们私下偷偷加练的事情被查尔斯发现了，她可不想等会被查尔斯再说教半个小时。 查尔斯蹙眉目送小淘气“逃跑”，又转过头来看向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瑞恩斯，“你不能每天都这样超负荷训练。”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我还能撑得住。”瑞恩斯完全没把这句劝解太当回事，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极限在哪里。 "我不希望你因为超负荷训练而影响身体。"查尔斯严肃的指了指他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心灵感应者的能力使用过多必定会影响到大脑。” 瑞恩斯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查尔斯率先开了口，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你应该去休息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会让汉克减少你训练室的使用时间的。” 他话还没说完，瑞恩斯就无声的点了点头，看不清表情地走出了训练室，留下依然在纠结着叹气的查尔斯。 瑞恩斯不再去训练室里找小淘气，只能怏怏不乐地回了教室，他刚刚走到教室外面。就看到了汉克那张毛茸茸的脸正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显然平时可不会见到瑞恩斯出现在教室里。 和他同样抱有此想法的人还有不少，教室里的小家伙们几乎都没怎么见过这位刚来不久的新同学，除了上课这个新同学基本上都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 以至于瑞恩斯垂头丧气趴课桌上的时候，周围已经探出来无数个脑袋了。 "嗨。瑞恩斯。你还好吗？"坐在他前排的蓝皮肤男孩库尔特看着趴在桌子上装死的瑞恩斯，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下吸引他的注意。“是身体不舒服吗？” 瑞恩斯抬起头，看着满是担忧的库尔特摇了摇头，"我还好，谢谢关心。" 说完，瑞恩斯又重新低下头去，头一次这么意志消沉地不想说话。坐他后桌一向闹挺得不行的男孩开口了，“我猜他应该是被教授撅回来的。” 瑞恩斯惊讶于身后这位未曾相处过几次的后桌的聪慧，紧接着他身边的男孩就接过话茬说道：“因为你也因为想逃出学校被撅回来几次，哈？” 被问道痛处的男孩龇牙咧嘴地挥了挥拳头，“闭嘴吧伏尔坎，说得好像你没被撅回来过一样。” “明晚音乐节就要开了，说的好像你不着急一样。”被点名的男孩伏尔坎抱着手臂嘟囔了一嘴，瑞恩斯终于从自己的衣服里探出了脑袋，他对他们说的事情起了兴趣。“什么音乐节？” “镇子上的音乐广场晚上有一个音乐节，好像最近一个很火的歌星会来演出。”库尔特文文弱弱地声音从他脑袋上方响起，瑞恩斯抬起头来，对上库尔特满是担忧地眼睛，“不过查尔斯教授不让我们出校。” 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是一所全封闭式的学校，为了让这些变种人孩子能够正常的发挥天性，查尔斯并不打算在这些孩子们学会正常控制能力之前放他们去接触人普通人类的社会环境。 众所周知你永远管不住一只渴望飞翔的雏鸟，这些被保护的太好的青少年们正处于躁动不安的青春期，想关住这些家伙可不太容易。 “我从我哥那搞来了车钥匙，我们可以偷偷溜出去一晚上，只是一个晚上，没有人会发现的。”伏尔坎像一只骄傲的狮子，昂着头分享了自己的小秘密，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渴望同龄人的认同。 听完他们的计划以后，瑞恩斯又不太感兴趣了，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又趴回去表示自己不怎么感兴趣。 “据说这次音乐节请来了全美国都很受欢迎的歌星……我从来没去看过这种演唱会，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库尔特兴奋的看着瑞恩斯，一双湛蓝色的眼眸亮晶晶的。他知道瑞恩斯的心情不太高兴，或许出去玩一次能让他的新同学高兴起来。 瑞恩斯脑袋里过了一遍演唱会的场景，嘈杂的人群、混乱的记忆大杂烩，还有什么比演唱会对于他来说更糟糕的地方吗。他皱着眉摇了摇头，对上了库尔特小鹿斑比般的眼神，准备说出的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们高兴就好。”瑞恩斯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让自己远离这个干坏事的小团体，又被一旁自来熟的伏尔坎拉了回去。 “我听小淘气说你们被查尔斯教授限制训练室的使用时间了。”伏尔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如果你帮我们一起出去，我就把我的训练室偷偷借给你们。” "真的吗？"瑞恩斯眼前一亮，先前的萎靡一扫而光，但很快杀手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了一丝陷阱的意味，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伏尔坎，“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帮你们？” "他们说你是查尔斯教授的私生子，那你的能力一定和查尔斯教授差不多吧。"伏尔坎说着，又伸长脖子往瑞恩斯耳边凑了凑。“比如给大家下个心理暗示什么的。” 瑞恩斯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想让我帮你们打掩护？” “多一层保险，这样我们就是共犯了！”伏尔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真的，我们策划这次出行很久了，我可不想回来被我哥骂的狗血淋头。” “……”瑞恩斯低着头思考了一会，最终他抬起头来问道，“……我不能用能力帮你们。” 伏尔坎失望地发出一声哀叹，瑞恩斯却给了个眼神阻止他继续失落下去，“但是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必要的时候我会帮忙，前提是你把训练室借我。” “成交！”伏尔坎欣喜地伸出手来握住了瑞恩斯的手，瑞恩斯微微抽了一下没有抽出来，索性任由他握着。 库尔特见瑞恩斯答应了伏尔坎的建议，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谢谢你，瑞恩斯。” 伏尔坎这会已经哥俩好样子地攀上了他的肩膀，"走吧，一起去吃午餐去。" "你们慢慢去，我想睡会午觉。"瑞恩斯打着呵欠，转身趴在课桌上，之前和小淘气训练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跟着这帮小孩儿一起去参加音乐节，看着这些比自己小那么四五岁的家伙们一起活动，心中也隐隐约约地有一股冲动，又或许是查尔斯不让他训练引起的叛逆吧。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几个小孩也没有打扰他休息，下午是课外活动时间，他们并不在教室里上课，整个教室很快就走空的差不多了，瑞恩斯也乐得自在，趴在桌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傍晚了，天色渐黑，伏尔坎他们正好也结束了今天的课外课程，走到教室门口朝瑞恩斯招了招手。 "瑞恩斯，我们可以走啦。"库尔特朝着还有些迷迷瞪瞪的瑞恩斯挥了挥手。 瑞恩斯揉揉眼睛，库尔特牵过他的手，一个闪身，瑞恩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就被库尔特的能力带着来到了学校围墙的外边了。 “你们有这能力在还需要啥掩护。”瑞恩斯吐槽了一句库尔特的能力，这个单纯的小变种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伏尔坎已经在学校外边等了好一会，见瑞恩斯和库尔特两人总算出来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快过来吧，一会天就黑了。" 瑞恩斯点点头，打开车门示意几个小孩往里面挤挤，汽车是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几个小家伙们已经在后排坐的稳稳当当，留下站在外头的瑞恩斯和里面的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瑞恩斯呆滞了两秒后，终于明白了伏尔坎叫上他来的寓意，“你们这群家伙不会开车？” “我会……但是我不敢开。”伏尔坎挺着胸说出了毫无骨气的话，瑞恩斯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库尔特，男孩满是歉意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会。 他捏了捏有些酸痛的眉间，最后长叹一口气，啪的一声关上了后座车门，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他把油门踩到底，一路疾驰出庄园的树林，直奔市区去。 “谢谢你瑞恩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伏尔特一脸殷勤地看向瑞恩斯。 "一个训练室使用权换一个司机。"瑞恩斯侧目看了一眼身边这个鬼精灵的家伙，淡淡地说道，“其他的是另外的价钱。” 43、音乐节 “5张票，之后不要再麻烦我了。”当瑞恩斯在男孩们面前用黑客技能帮他们顺理成章地买到了音乐节贵宾席的入场门票时，他已经完全变成了整个小队的英雄。 坐在车后座的苏珊妮和佩特拉发出高兴的欢呼，女孩们开始热烈地讨论起刚刚从身边经过的年轻男孩，库尔特有些担忧，他长相奇怪，这也是他为什么曾经被卖到马戏团去的原因，这种样貌根本没办法在人群里隐藏，更何况是那种可以贴着舞台站的位置。他会成为全场焦点的，意味不好的那种。 瑞恩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其他和普通人类一样的变种学生们，蹙眉思考了一会，最后他拉着库尔特进了一家专门售卖化妆晚会用具的门店。 等再出来的时候库尔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一个黑头发，黄眼睛神色忧郁的文弱少年。 “哇哦，库尔特，你看上去完全不像你自己了。”伏尔坎感叹了一句，就连库尔特自己也被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给震惊到了，他不敢置信的用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变种能力吗？好厉害。”苏珊妮感叹了一句，瑞恩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特供面具。” 47和6号来学校的时候给他带了点补给品，里面就有ica特供的化妆道具。经过上次那场让他完全暴露身份的火灾后，他已经对这个道具产生了点心理阴影，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是很想再用了。 只不过这种程度的伪装只能遮住库尔特那张异于常人的脸，其他不同于人类的地方还需要一些道具的辅助。 瑞恩斯给库尔特套上了一个看不出五指的手套，又在店里给他找了一个宽大的袍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参加完cosplay的巫师。有了这些，至少他们参加音乐节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为了筹办这场音乐节整个小镇都热火朝天的，到处都是前来旅游参观的游客，几个变种人学生也是第一次在人这么多的地方玩闹，一切都新奇极了，他们跟着广场的巡回舞队里转了大半圈，起初库尔特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异常，会不会被周围的行人察觉，很快他就发现根本没人在意他们的样子，甚至有几个小女孩还跑过来找他合照，因为库尔特奇特的巫师便装加上那张看上去有些阴柔的面具让他颇受欢迎。 “演唱会要开始了。”他们逛了好一会，女孩们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伏尔坎还是提醒了他们一声，“我想去买点吃的。” 几个人朝着音乐广场的方向走去，这是一条通往城市中心区域的街道，大部分店铺今天都在营业，两边摆满了美食小摊，男孩们来到热狗摊前准备买点什么带去吃，瑞恩斯并没有什么食欲，他靠在热狗摊旁的电线杆边上，盯着不远处的音乐喷泉发呆。 “瑞恩斯，你不要来一点吗？”库尔特温温和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瑞恩斯侧过头去，青年的手里拿着一盒热气腾腾的热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不用了，你们买好就行。”瑞恩斯摇摇头，"我在这里等一会就好。" 库尔特把热狗塞到了瑞恩斯的手里，"你吃吧，伏尔坎给我多买了一份。"说着，他还冲瑞恩斯眨了眨眼睛。瑞恩斯没有拒绝，从他手里接过了热狗盒子。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瑞恩斯会这么多有意思的能力。”库尔特指了指自己的脸，面具也难以掩盖他欣喜地神情，“我本来只期望着远远地看看就好了，从来没想过这些。” 瑞恩斯看着青年腼腆地笑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ica的手册里没有教过他怎么和同龄人正常的聊天，他现在也没有伪装成任何人，没办法扮演成谁来交流。 不过库尔特似乎并不在意瑞恩斯的纠结，他是真心觉得瑞恩斯是个非常善良的同学，只不过比起其他同学来说更加不擅长沟通罢了。 两个人站在路边，瑞恩斯小口吃着他给的热狗，正打算说点什么道谢的话，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些许嘈杂地声音，还有一些不太友善的脏话。 "你们能不能快点？点个热狗这么慢？" "嘿辣妹，别跟这俩小毛孩混了，跟我们去音乐节吧？我们有vip票。" 听着这些骂骂咧咧还透露着些许轻浮的声音，瑞恩斯眉头微皱，回过头去，他看到三个看上去就不怎么正经的家伙将正在热狗摊前等待的伏尔坎他们围了起来，并且还有对着几个女孩动手动脚地意思。 十六七岁的年纪根本经不起挑拨，男孩们哪怕个子没有这几个混混高，也不甘示弱地昂着脑袋顶了上去。 "看什么看。"那个穿着花衬衫的小混混冷哼了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推了推面前的伏尔坎，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量，可面前的男孩却好像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和变种人的力量抗衡呢。瑞恩斯皱着眉，他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了，出了事查尔斯那边会很麻烦，于是他将手中的热狗装进盒子里递给库尔特，自己则走上前去挡在了伏尔坎前面。 “你又是谁？”看到瑞恩斯突然插入到他们之间，花衬衫的混混们有些意外，随即又嚣张起来，一副你小子活腻歪了的表情瞪视着瑞恩斯，"滚一边去，怂包。" "请你们离我的朋友远一点。"瑞恩斯平静地说着，他盯着最前面那个男人的眼睛说道，“马克先生，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明天早上你在威曼大街9号公寓里住着的父母收到一张关于他们儿子在大街上耍流氓的检举信吧？” 被唤作马克的男人顿时愣住，他的父母确实住在威曼大街9号公寓，眼前这个男人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一种面对未知的恐惧让他的脊背瞬间发凉，汗毛直立。 “你……你不要乱来，我警告你。”马克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完全不像他口头上那般凶恶，他给身后的几个狐朋狗友使眼色，但他的朋友们似乎还在劲头上，怂恿着他往前走。 “还有你，贝伦先生，你把你的女友琳纳扔在一边来这里搭讪的事情，她知道吗？”瑞恩斯又瞥了眼马克身后还有些纯纯欲动的男人，显然说完这句话后，那个被唤作贝伦的男人也留着冷汗缩了回去。 “这里可是……广场上，有监控录像的。”马克强自镇定地指着瑞恩斯的鼻尖，黑发蓝眼的青年笑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淡淡地开口道，“那么能否请你和你的朋友离开呢？我想我和我的朋友们并不想看到你们。” "你……"马克指着瑞恩斯，一张脸气的通红，但想起刚刚这个未曾谋面的男人说出的话，他立刻偃旗息鼓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让他无法直视眼前青年深蓝色的眼睛，身后的同伴也因为刚刚说的话有些吓破胆了。 这场荒唐的闹剧即将偃旗息鼓时，焰火从他们头顶升起、炸响、光点四溅，今晚最后的狂欢要开始了。 这场烟花盛宴是为了庆祝音乐节点燃的，今夜整个镇子都成为了一个疯狂的舞台，而舞台的中心就是今晚最热闹的地方，伏尔坎也没心思去和这几个家伙继续纠缠，见这几个家伙也没有继续找茬的意思，他们接过了热狗摊老板递来的食物，打算拿着东西赶紧进场。 显然演唱节目已经开始了，随着电吉他的伴奏音，一个激昂地男声已经开始哼唱，透过广场上的大型扩音器，就连他们这些在场外的人都能听得见。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广场上。伏尔坎他们兴致高昂地朝舞台那边看去。谁也没心思去管那几个混混了。 瑞恩斯对这种音乐聚会并不感兴趣，他低头吃着热狗，心里还在盘算着之后应该怎么使用伏尔坎的训练室不会被抓包。 但下一秒，一只手打翻了他手中的盒子，瑞恩斯挑眉抬起了头，先前已经被吓破胆的马克不知道又抽了什么疯，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像什么人鼓舞了一样，一边冒着汗一边盯着面前的青年大吼道：“你们这几个家伙，少看不起人了。” “什么神经病。”瑞恩斯心里疑惑，很快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像收到了鼓舞一般，走上前来，瑞恩斯刚想提醒一下他的几个不省心的变种人同学，希望他们不要和这几个家伙起冲突闹出什么人命，就看到伏尔坎的手掌心已经微微亮起，一副即将发起攻击的模样。 “喂，伏尔坎。”瑞恩斯愈发感到不妙，他赶紧走上前去，拍掉了他抬起的手，“他们是普通人。” 伏尔坎转过头来，瑞恩斯才发现了他奇怪的地方，伏尔坎的的情绪看起来异常高涨，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气推了瑞恩斯一把，大声对着瑞恩斯喊道：“别拦着我！” 有些不太对劲。 瑞恩斯皱起了眉，先前还不打算惹事生非的几个年轻变种人这会好像都被什么人挑衅了一样，情绪高涨得不太对劲。就连平时文文弱弱的库尔特这会也声音提高了很多。 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他们。瑞恩斯很快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他左右环顾四周，周围除了他们这几个正在吵架的家伙，其他人都热情洋溢地欢呼着，跟随音乐开始摆动。 "伏尔坎，你先冷静。"瑞恩斯决定先稳住身边这几个身怀特殊能力的变种人，看上去除了自己，周围的人好像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冷静？"伏尔坎看起来愤怒极了，他情绪激动地大口喘着气。“我不需要冷静！” 他一把甩开了瑞恩斯的胳膊，大步向前，"我要教训教训这几个混蛋。"瑞恩斯被他推得踉跄几步，意识到情况不妙后立刻抓住了伏尔坎的手臂。 “你真的很烦——”没等伏尔坎甩开手臂，一摊温热的液体就喷溅在他的脸上，伏尔坎呆滞了一瞬，那股液体顺着重力滴落，流入他的口中，一股铁锈的腥甜溢满了整个口腔，是血的味道。 【缄默】 瑞恩斯皱着眉，满嘴都是血，情况紧急，他不得不直接上嘴咬开了自己手腕的血管，将血淬到伏尔坎的脸上，这才让能力发动。 伏尔坎的情绪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稳了下来，他的双眼还残留着没有褪去的怒意。 青少年茫然了一瞬，低头看到了握着自己的手臂的瑞恩斯，又看到青年满脸的血迹。 他感觉脸上温温热热的，有些湿润，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脸，看着手心红色有些粘稠的液体，声音颤抖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还想问你们怎么了。”瑞恩斯见伏尔坎情绪正常了，松了一口气，但收到这股神秘力量影响的不单单只有伏尔坎一个人，“这个音乐节有些不对劲。” 刚刚这么大阵仗的吵架，还流了血，就算没有警察，也有应该会有人多留意这边几眼，但瑞恩斯观察了周围一圈，没有任何人有反应，大家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情绪。 稍作思考了一瞬，瑞恩斯终于得出了答案，他看了眼似乎还在和那几个混混针锋相对的几人，又看了一眼因为缄默能力失去了刚刚吵架记忆的伏尔坎，皱着眉说道：“是音乐，音乐节的人放的音乐有问题。” 44、故友 现在意识还算正常的人只剩下伏尔坎和瑞恩斯两个人，他的伤口还没痊愈，于是瑞恩斯趁热打铁，洒了受到影响较轻的库尔特一脸血，在青年茫然无措的眼神中，瑞恩斯拉着他迅速的理清了一遍现在的情况。 “库尔特，带着其他几个人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听不到演唱会的地方。”瑞恩斯握住了库尔特藏在袍子下的三根手指，郑重嘱咐道。 “可是……发生什么了……？”被缄默删去一部分记忆的库尔特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相信面前一脸严肃的瑞恩斯，他点了点头，跑到其他几个看上去似乎真的有些不太对劲的同学面前，拉着他们的手，一阵蓝黑色的烟雾升腾，他们便消失在了广场上。 见几个变种人已经离开，瑞恩斯看了眼仍然在歇斯底里开始互相殴打的几个混混，又望向不远处依旧振奋人心的音乐声，最终还是朝着舞台那边走去。 显然现在没什么人在意门票的事情了，就连检票的工作人员都沉浸在音乐里，完全被声音蛊住了，瑞恩斯挤开几个忘我摇曳的观众，好不容易才看清了舞台上的情况。 一个年轻的女孩在舞台上挥动着双臂，瑞恩斯挑了挑眉，这个女孩长着一张东西方特征柔和在一起脸，声音却并算不上好听，甚至可以说是普通人水平，但显然周围的人都不太对劲，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好似舞台上的人歌声如同天籁。 看样子问题似乎就出在舞台上的那个女孩身上了，瑞恩斯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入人群里，视线却在四周来回观察，寻找合适的位置。 他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枪，除了一些小道具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防护品，一切的东西都只能就地取材。 迅速地穿过人群，绕道舞台的后方，这边是工作人员的工作区，显然这些工作人员似乎完全被歌声感染了，全都用热忱地眼神望着舞台那边，看得瑞恩斯头皮一阵发麻。 不过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非常有利，他几乎没做多少伪装，就一路顺风顺水地钻进了舞台的后台。 这边和场外热闹的情况不太一样，似乎做来多重隔音，外面的歌声几乎影响不到里面。而也正是因为这样，里面的人也没有受到外面的影响，这里的安保措施也复杂了很多。 不过这难不倒一个以此为生的杀手，轻松击倒一个守卫并换上了男人的衣服后，瑞恩斯正大光明的在后台查看起周围的情况来。 后台似乎是转播室和总控室，用来转播表演的盛况，同时控制整个舞台的灯光和音响。总控室非常的忙碌，几个带着帽子和耳机的工作人员正在控制仪器上来回操作，而他们的身后，一个穿着西装高大魁梧的家伙正背着手，好似监工一样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瑞恩斯蹑手蹑脚地靠到墙角，这里虽然没有巡逻，但自己手中也没有趁手的武器，贸然发起进攻可能会出意外。他看了一眼这些家伙们身后正在嗡嗡发电的临时发电机，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了些想法。 “控制台，把顶灯的光慢慢调暗。”一个似乎是导播的男人正站在屏幕前指挥道，“声音，声音要放到最大！我们要让整个区的人都听见！让隔壁西中城区的市民们也能听见！”说完他还非常谄媚地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背手而立的男人。 男人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殷勤，冷哼一声，“她在做什么？我不是让她声音一定要盖过配乐吗？” 他身前的导播哆嗦着说道，“先生，她……最近唱的太多了，再这样下去会毁掉她的嗓子。” “她的声音必须得让所有人听见。”男人完全不管面前导播的解释，无所谓地说道，“至于如果保护她的嗓子，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瑞恩斯静静的听了一会，他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悄悄地摸到了控制台的另一端，在控制台的旁边蹲了下来，趁着没人看到这边的时候，抽出一把小刀割断发动机的电源线。 "啊！"控制台上传出一阵惨叫，原本工作的电源突然停止了运行，整个控制室完全黑了下来。导播惊慌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应急灯呢？舞台那边怎么样了！？” 很快，应急灯被打开，亮蓝色的灯光堪堪将整个控制室照亮，导播急忙朝着发动机的位置跑过来，随后恐慌地大喊一声瘫坐在地上。 发动机旁边已经倒下了一个工作人员，似乎是刚刚离发动机最近的员工，这会整个人倒在电源线的上方，生死不明的样子让这个胆子不大的导播吓软了腿。 “废物。”背着手的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的大手一把扯开瘫倒在地上的导播，扒开倒地员工的身体，看到了被人为割开的电源线。“有个躲在暗处的小老鼠进来了。” 他抬手示意旁边的员工过来维修发电机，然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转头看向舞台。他似乎对躲藏在这附近的瑞恩斯并不担忧，但因为这场意外，整个音乐演唱会被迫中止，导播也从刚刚的慌乱迅速恢复镇定，让音乐节的主持人上舞台去做缓场，并且让舞台上唱歌的女孩会总控室来休息。 那个身形娇弱的女孩在一个保镖的陪同下走进了总控室，她穿了一件白色紧身t恤，下半身一条牛仔裤，看上去干净利落。女孩看了一眼导播，又看了一眼导播身后站着的高大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句：“父亲。” 她指的正是导播身后的男人，而男人也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严厉地斥责道：“声音太小了。” “是的……父亲。”女孩低着头应了一声，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上去有些苍白，她走到了一个箱子旁靠着。 瑞恩斯的心脏狂跳，原因无他，女孩的位置正好就在他躲藏的音响收纳箱旁，只需要轻轻一打开，他就会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好在那个高大的男人没有再和女孩说点什么，他对着身旁的助理说了几句，随后助理点了点头急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一大群持枪的守卫便涌入了总控室。 “发生什么了？”女孩端着助理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眯起眼看了一眼导播，“怎么停电了？” “不知道什么人闯进来了，切断了发动机的电源，整个总控室都断电了。”导播擦了擦额角的汗，他看了眼正好奇打量着他的女孩，赶紧解释道，“别说话了……你的声音……” “它很好，我能把握住。”女孩轻声说道，手指靠在一边的箱子上啪嗒啪嗒的敲着，“那你们找到了凶手吗？” “没有……”导播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旁边持枪的守卫打断了，“搜查这里。”其中一个拿枪的守卫用手里的武器指着导播说道：“金并先生要和小姐单独谈谈，我们要清场。” 金并，瑞恩斯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但现在这个情况显然自己更加危险，尤其是自己的头顶女孩的指甲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他恨不得直接冲出来把这群守卫全都干掉算了。 导播向守卫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被赶了出去，瑞恩斯只听见了自己的头顶传来重物压顶的感觉，他紧张的一动不动，大概过了好一会，很多东西都被反倒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他所处的箱子上方时停了下来。 “小姐，已经全部搜查完了。”那个守卫诚恳的说完，随后嘈杂的脚步声越行越远，瑞恩斯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女孩坐在了自己躲藏了箱子上。 大概又过了一小会，周围安静的厉害，瑞恩斯听见房间门慢慢地打开，一个厚重的脚步声慢慢走近，沉稳、踏实，一听就是练家子的脚步声。 “01，你想干什么？”浑厚的男声带着些许怒气，瑞恩斯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头皮发麻，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但很快他意识到这个名字并不是在叫他，而他也听出来了，声音的主人是刚刚那个被叫做金并的男人。 “没什么，父亲。”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我会好好唱的。” “你的能力至关重要。”金并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不要出差错。” “是的，父亲。”女孩低着头，轻轻地答道。 "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很让我失望……如果你没用了，我会处理掉你。"金并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出了房间，房间门哐当一声被重新关上。 瑞恩斯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等头顶这个女孩离开，自己就想办法再搞点破坏的时候，箱子被毫无预兆的打开了。 瑞恩斯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女孩，女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像是早就料到了箱子里藏了个人。 瑞恩斯对上她的眼睛，女孩和他如出一辙的深蓝色的眼瞳中闪烁着一丝喜悦，视线交汇的那一刻，瑞恩斯看到了女孩的记忆。 “好久不见，950730-120201。”女孩的声音清冷，将瑞恩斯的记忆带回了十五年前的冬天，带回了研究所里那个狭窄的集体宿舍。 “950730-120193。”瑞恩斯张了张嘴，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他想说点什么，却只能看着女孩的眼睛说出那些尘封已久的代号，“你为什么还活着……我明明已经……” “你已经杀了我？嗯？”女孩眨了眨眼，她撩起自己白色的紧身t恤衫，露出小腹，一道狰狞的、足足有手臂那么长的疤痕一直延伸到她的肋骨上。“看样子我是所有人里最幸运的那个。” 45、结束音乐节 瑞恩斯看到了她的记忆，清洁工无情地将失败的残次品收集，如同秋野的落叶般堆砌，当然也不会在意这些没有毕业的废品的死活。 而那一天，瑞恩斯作为最后的生还者被ica的47号特工领养，清洁工被杀死，这些残次品的归宿甚至没有办法干干净净的消散于世，而是被堆砌在黑色的垃圾袋中，等待着腐烂，等待着蛆虫将他们吃到只剩下骨骸，最后骨骸埋没于泥土里。 她作为最后一个与瑞恩斯搏斗的试验品，出乎意料的从那片沾满血污的尸骸里活了下来，在窒息前抠烂了那层黑色的塑料布，托着将死之躯爬出了研究所。 在年仅五岁的女孩的记忆里，她最后看到的是一双在泥土地里依然锃光瓦亮的牛津皮鞋。 接下来的十年，就和成为ica的杀手的他一样，女孩被救助、治疗，最后因为特殊的能力被培养，变成如今这样。 瑞恩斯刚想从箱子里站起来，却被女孩伸手按住了脑袋，她伸出手指靠在嘴角边示意他禁声，眼睛看向了外面。 “小姐，舞台已经准备好了。”门外边的守卫敲了敲门，恭敬地说道。 "嗯。"女孩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瑞恩斯，她俯下身子来凑在瑞恩斯耳边低声说道：“二楼左手边的第三个房间，是这里的配电室。”说完，女孩松开手，站直身体，走到门前，瑞恩斯心领神会的盖上储藏箱的箱子，他的身上还穿着先前打昏的保安制服，过一会再趁乱离开这里并不困难。 见他已经准备妥当，女孩也没给他面子，迅速地拉开房间门，在保镖的陪同下离开了房间，女孩走后，保镖轻轻地将门带上，瑞恩斯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将身上穿的衣服脱掉扔进了储藏箱中，刚才他打晕后换装的守卫貌似是被找到了，这层伪装现在已经不好使用，不过好在这里是总控室，总留下了一些更换的工作人员的衣服，他随便找了几件合身的，确定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才放心的离开。 他的心中疑惑重重，这位十几年未曾会面的“旧识”为什么会如此好心的帮他，甚至告诉他配电室的位置，听起来就像是特地准备好的陷阱一样，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去纠结关于女孩，也就是950730-120193的话孰真孰假，女孩这会又一次回到了舞台上，按照刚才的意思，这场音乐节中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瑞恩斯透过后台的监视窗，看着站在台上的女孩，眼眸中闪烁复杂的目光，他谨慎地顺着女孩的话走上了楼。 果然和女孩所说的一样，二楼左手边第三个房间确实是他寻找的配电室，但经过上一次总控室突然断电的情况，现在配电室门口已经站着两个负责巡逻的持枪守卫。 瑞恩斯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躲在暗处仔细观察起来，他发现其中一名守卫似乎有点心神不宁，脚步虚浮，另外一个人则刚刚摘下带着的耳塞，他站在配电室的门外，警惕地四周查看着。 看上去他们似乎是刚刚从外面被调配进来的，没有戴上耳塞阻隔外面的音乐，或多或少都会被外面的声音影响到。 瑞恩斯大致预测了一下距离，随后一个翻身穿着正经的保安服走到了两个人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两瓶没有开封的易拉罐装可乐。 “辛苦了，阿瑞恩先生，皮姆先生。”他看到两人眼神的一瞬间便了解了他们的基本情况。 看着保安递过来的饮料，那个刚刚摘下耳塞的守卫警惕地看了一眼瑞恩斯，接过饮料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密封性完好后才放心的打开。 “发生什么事情了？”瑞恩斯明知故问道，“我看后台突然多了好多人。” “有入侵者。”守卫似乎并不像和他多说点什么，冷冷地答应了一声，随后喝下一口饮料。 另一位守卫就没那么多心眼，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打开饮料喝了下去。 “是吗……辛苦你们了。”守卫注视着这个奇怪的保安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稍微安心地向后靠了靠。 奇怪的保安背对着他们慢慢向旁边走去，一步、两步、还没走出他们的视线范围时，他身边的同事却突然袭击了他。 带着鲜血的拳头打在脸上，很快其中一个守卫便失去了意识，而另一个守卫也眼神空洞地站在原地，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似得。 瑞恩斯转过身来，走到他身后拍晕了守卫，从他们的口袋里摸出配电室的门禁卡，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一个漆黑的影子从窗台上一跃而下，落在了二楼走廊的尽头。 瑞恩斯走进配电室内，顺手将身后的门反锁，这才放下心来处理面前这些排序整齐的配电设备来。 自己身上不像平时那样准备充分，也没有更多的资源来制造炸弹一类的东西，想解决整个配电设备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一罐已经开封的可乐，刚刚那个可怜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喝完，瑞恩斯非常感激地接过了它，并将整整半罐可乐全部泼洒在了设备上，自己则向天花板上看去，再出手时手骨缝隙间已经长出了细长的骨刺，径直砍下了天花板上闪烁着红光的烟雾报警器。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和隐约闪烁的电火花，瑞恩斯为配电设备放上了最后一棵稻草——先前陪那几个变种人同学逛街时在化妆商店里买的一小罐用来改变面具形态的酒精，现在就是最佳的助燃剂。 "嘭！" 随着设备仪器的爆裂声，瑞恩斯走到了房间的尽头，这里有一扇通风的窗户，他毫不犹豫地敲碎了玻璃，从窗户跳出去，二楼的高度对于一个变种人来说过于轻松了。 一切做完，他轻松地拍了拍手掌上的尘土，满意的听见整个后台嘈杂的呼救声，广场上已经听不见音乐，瑞恩斯顺着小路又绕回了广场，这一次却看见广场上站着其他人。 金并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站在了舞台上，而他的身前站着的正是他的旧识，他们的对面正站着一个装着奇怪紧身衣的男人，几个守卫正在向那边赶去。 瑞恩斯跟着他们的身后，走近舞台，才看清现场的状况。那个紧身衣男人身手矫健，不费什么力气就击倒了周围三四个守卫，并完全不弱于下风。 瑞恩斯看到了金并眼中的怒气，这个男人似乎对那个紧身衣男人的举动相当愤慨。但他并不打算参与这场斗争，晚会已经被完全破坏，今晚估计不会再有声音影响其他人了，但瑞恩斯任然没办法忘记和金并大块头呆在一块，似乎和他联系颇深的950730-120193。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直站在金并身边的女孩微微侧过了头，两人目光交换，记忆又一次涌现在瑞恩斯脑海里，而这一次他也明显接收到了来自女孩的讯息。 “明天晚上，星岛咖啡厅。”女孩微微做了个口型，便不再理会这边，继续站在金并身边和面前的男人对峙着。 瑞恩斯看了一眼人数依旧在不断增加的守卫，他并不看好那个还在不断与守卫周旋的家伙，更何况还有金并那个看上去比职业摔跤手还要恐怖的体态，硬碰硬是最愚蠢的选择。 既然已经得到了讯息，瑞恩斯也没在这里久留，在确认今晚的音乐节彻底失去效力后，他才放心地朝着之前他存放车子的停车场走去。 46、星岛咖啡厅 电视的新闻正播放着昨夜的新闻，瑞恩斯简单的拿了一块三明治和一杯牛奶放在自己的餐盘里，坐在离电视最近的那张桌子上。 泽维尔学院的食堂早上来吃食的人很少，瑞恩斯才得以占据离电视最近的餐桌。 昨夜库尔特在瑞恩斯的示意下，直接带着几个仍然受到影响的变种人一齐转移回了学校。好在回学校以后，没有再听到现场音乐的几人都恢复了正常，这件事才没有被学校的老师们发现。最后还是瑞恩斯自己开车回了学校，在之前库尔特接他离开学校的位置，将车停好以后自己溜进了学校。 “昨夜在纽约市西郊区的音乐节上发生了多起斗殴事件，西城区的蒙面义警介入，似乎涉及了当地的□□活动，请市民注意安全。”电视里的主播严肃地播报着昨天晚上的突发新闻，瑞恩斯揉了揉酸涩的眼，将一块三明治塞进嘴里，心里想的全是昨天晚上遇到的故人。 他心不在焉地嚼着三明治，以至于旁边库尔特已经端着餐盘在他身边坐下都没有反应。 “瑞恩斯，早上好。”虽然昨晚被耽误了兴致，但因为先前逛街了依旧心情很好的库尔特今天看到瑞恩斯也十分高兴。 “早。”瑞恩斯这才温吞地回应了一句，干巴巴地咀嚼嘴里的生菜叶子。 “啊……是昨晚……”库尔特也注意到了他视线里电视上播放的新闻，话语中满是忧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瑞恩斯沉默了一会，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向库尔特问道，“库尔特，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库尔特见他都这样问了，自然是不好拒绝地点了点头。 “我想请你今晚再带我出去一次。”瑞恩斯诚恳地说道。 “啊？”库尔特没有想到一直对出门没有什么欲望的瑞恩斯居然提出了这种要求，一时间竟然忘记回答，呆愣愣地看向他。 “我要出去见一个朋友。”瑞恩斯看他似乎有所疑虑的模样，只能把话说的半真半假的。“昨天你们走以后遇到了一个曾经的朋友，她约我今晚去见一面。” “她。”库尔特没错过这个人称代词，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蓝皮服根本没办法看出他的脸红，“我知道了。” 瑞恩斯这才注意到他的表情，但现在他没心思去管库尔特的看法，晚上他就要去见0193号实验体，虽然订下的见面地点是一家咖啡厅，但这并不代表这个曾经被自己“手刃”杀死的旧识和他约见的意图是友善的，他得在此之前做好准备。 下午四点，泽维尔学校还没有下课，但瑞恩斯已经等不及了，他拉着平时从来不逃课的三好学生库尔特又去了那个没人注意的墙角，这一次没有伏尔坎哥哥的车，但瑞恩斯已经在网上订下了一辆车在离这不远的地方等着他。 库尔特有些紧张地带着瑞恩斯又一次瞬间移动到外墙，看着似乎完全没有一点紧张情绪的瑞恩斯，以及他身后背着的那个半人高的行李箱，他只能柔柔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瑞恩斯对他回以微笑，随后目送着库尔特又自己瞬移了回去。 星岛咖啡馆位于纽约市曼哈顿岛西岸的克林顿区，也就是通常人们口中的“地狱厨房”。这里离泽维尔学院实在是有点远，等瑞恩斯到达位置的时候，夜色也慢慢下沉。 虽然地狱厨房原来的名声不好，现在确实名副其实的优质商业区。街边已经慢慢点起澄亮的灯火，咖啡厅里似乎也热闹了许多。 他没有立刻就进入咖啡厅，而是让司机将车停在了距离咖啡厅几十米开外的一处十字路口边。 这次出门他身上带足了装备，就连平时装武器的箱子都拿上了，面对曾经和自己一样受过训练的旧识他不敢放下一丝戒心。 显然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戒备，隔着大老远，他就看到了0193留在那家星岛咖啡厅的讯息。 这是一家简洁的现代欧式风格的咖啡厅，店面外还布置了供食客休憩的餐桌，门口平时悬挂今日特调菜单的小黑板上用白色的粉笔在最下角写上了小小一行俄语。 “血液与力量” 这是曾经他们作为试验品时士官教导他们的暗语，念出这句暗号之后，意为此时他们之间将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攻击行为。 瑞恩斯盯着那行俄语僵住了一小会，最后还是提着那个半人高的箱子推开了门。 这附近似乎也有不少旅行的游客亦或是卖唱的歌手，瑞恩斯的箱子并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但推开门时，挂在门上的风铃轻轻地响动声还是让瑞恩斯感觉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自在。 950730-120193就坐在咖啡厅靠近吧台的卡座上，她似乎也是刚来，手边放着一杯还没有喝过多少的冰咖啡。 瑞恩斯左右环视了一圈，和每一个对上视线的人都通过记忆确认了一遍身份，这才走到女孩的面前，将箱子放在脚边，坐下来面对着面前的女孩。 0193晃动着杯里的冰块，看了一眼瑞恩斯问道，“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不喜欢喝苦的东西。”瑞恩斯面对着面前的女孩，十分不自在地婉拒了她的提议，“……你找我有什么事，95……” “那甜甜圈呢？甜的喜欢吗？”女孩打断了他的话，伸出手朝着不远处吧台上正在忙碌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露西，帮我拿两个巧克力甜甜圈吧。” 见服务生朝她点了头，女孩再转过头来看向正一脸疑虑的青年说道：“我叫菲奥，菲奥·菲斯克，你呢？” “……瑞恩斯·里佩尔。”瑞恩斯不太情愿地说出了自己最常用的名字，女孩听后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举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在瑞恩斯几乎快实体化的怨念目光下开口说道：“我猜你有很多想问的，不过我不会说。”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青年皱起了眉，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恼怒来。 “你原来隶属ica对吗？”女孩放下杯子，抻着脑袋打量着面前的男孩，看着他更加警惕的眼神，露出一个纯粹的笑来，“别紧张，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和你打架了，我没有和你一样的几乎不死的恢复力。” 她没有说假话，瑞恩斯读取过她的记忆，尽管只是一些让人头昏脑涨的片段，但依旧能看出在这接下来的十几年里她都没有再和别人战斗过了。 “……你想说什么。”瑞恩斯深吸一口气，稍微冷静了下来，他现在需要先搞清楚这个女孩找他的目的。 "我想拜托作为代理人的你，接下一个契约。"女孩微笑着说，但是瑞恩斯却从中听到了隐藏在她微笑表象之下的一抹冷冽的杀气，瑞恩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们有规定，需要签订契约请去找我的处理人。” “但是ica已经被毁灭了不是吗？你们现在都是单干了。”0193，也就是菲奥·菲斯克似乎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她眼神飘向他脚下的箱子，“听我说完内容再决定要不要拒绝怎么样？” “……”瑞恩斯盯着她的眼睛，现在他已经可以稍微控制住自己的变种能力不再毫无控制的阅读他人的记忆了，这是他第一次有一种想要彻底将女孩的记忆完全读一遍的想法。 见他没反驳，菲奥露齿一笑，此时服务员端着甜甜圈走了过来，菲奥伸手接过盘子，两个甜甜圈摆在瑞恩斯的面前，菲奥努了努嘴，示意瑞恩斯拿一个。 瑞恩斯踯躅了一会后，拿起其中一个甜甜圈，而菲奥则非常顺手的拿起另一个放入口中，含糊不清地从胸口卡其色的衬衣里掏出一张照片摆在他面前说道：“帮我杀了他。” 瑞恩斯看了一眼照片上的高大威猛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不是你的……” “嗯嗯，我现在的养父。”菲奥叼着甜甜圈毫无波澜地点着头，“威尔逊·菲斯克，金并，叫什么都好，美国□□帝国的教父。” 瑞恩斯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神态，见瑞恩斯这般警惕，女孩笑着说道：“十几分钟前我已经在这唱过歌了。” “……”瑞恩斯当然没忘记昨晚音乐节上诡异的事情，显然这些情况都只能归功于菲奥·菲斯克所拥有的特殊能力。 “所以这个咖啡厅没有人能干扰我们的谈话，没有监听器、摄像头，我们继续吧。”菲奥朝着他眨了眨眼。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瑞恩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见菲奥点了头，他也不再和菲奥像之前那样警戒，“为什么是我？” “还用说吗？原ica的代理人。”菲奥眨了眨眼，“因为我觉得你应该能够杀死他，再不济也不会被杀。” “他只是一个□□头目。”瑞恩斯哼了一声，似乎对菲奥的话有些不满，“这种人我已经……” “别小看他，0201。”菲奥突然冷下了脸，同样深蓝色的眼睛冰冷地看着手中的杯子，“他和你遇到的那些家伙不一样。” “他是真正的黑/道之“王”，我见过太多暗杀他的人，只是一击，全都被他一击打成一摊血肉模糊的碎块。” “……”听见她的评价，瑞恩斯变得严肃起来，“我觉得我需要知道他的全部情报以后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要接受这份契约委托。” “我的声音只对俩种人无效。”菲奥看他严肃的模样，端着杯子叹了一口气，“一种是不会泛起任何情绪的植物人，另一种是意志极强、拥有对自己情绪完全控制能力的变/态，显然，我的能力对你和他都不起作用。” “你在骂我是变/态？”瑞恩斯挑了挑眉，他终于有心情开一会玩笑，菲奥撅起嘴不满的啧了一声，没理会他接着说下去，“所以你可以在我影响周围人的时候下手，那是他防护最薄弱的时刻。” “报酬，你还没说报酬。”瑞恩斯向后微微一靠，嘴里吊住了甜甜圈，眉头轻挑，似乎在等着女孩开出一个满意的价钱。“你也说了，以往暗杀他的人全都变成肉酱了，我不能顶着变成肉酱的风险却只拿一点点钱。” “他名下资产的20%。”菲奥直接大开口，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价钱，“他名下有上百家上市公司，还有十几个用来洗钱的赌场，这些遗产会顺位交给名义上拥有继承权的我。” “……听起来是个肥差。”瑞恩斯听着她，抱着手臂思考了一会后，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但很抱歉，我不接。” “……”菲奥似乎像是早就知道他的答复，一点也没有被拒绝后的挫败，她只是接着开出另一个条件，“我会解决红龙三合会。” “这并不是一个条件。”瑞恩斯摆了摆手指，“红龙三合会对于你和我来说都是隐患。” “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商量这个，很抱歉我的答复只能让你失望了。”见她没有其他能够提出的条件，瑞恩斯叹了口气，面对同样身为克隆人的旧识，他并不打算有过多的牵扯。 “没事，我自己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你不介意我们再接着聊一会吧？”就算被拒绝了菲奥也没有露出一丝懊恼，她露出一个古怪的、带着些自嘲的表情。 “当然不介意。”此时瑞恩斯对面前女孩的情况仍然一知半解，但多年经验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咖啡厅还算安全，对这位旧识更多的好奇让他选择了继续留在这里，他招了招手，示意服务生给他上一杯热可可。 “你喜欢吃甜食。”菲奥咯咯地笑出来，“个人爱好。”瑞恩斯挑眉，面前的女孩似乎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了，但他还是仍不住开口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不会恨我吗？” 毕竟他杀死了她，才让她经历了记忆里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没有他那样变态恢复力的女孩是靠什么爬出装满人体碎块的垃圾袋的，他根本无从想象。 “你会恨红龙三合会吗？”菲奥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反抛出一个问题问道。 “不……”瑞恩斯几乎没有思考，他没有仇恨这种情绪，似乎对于他这样克隆出来的人类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勾起他的仇恨。 “所以我也一样。”菲奥眨了眨眼，“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算是有血亲关系的同胞兄弟。” “……”瑞恩斯并不喜欢血亲这套理论，血缘关系对于他们这些克隆人来说来的太过廉价了。 见瑞恩斯有些扭曲的表情，菲奥·菲斯克了然地点了点头，她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着自己的话。 “十几年了，本应该死去的我因为各种机缘巧合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很讽刺的是，我们依旧无法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存在。 我们的名字永远是代号，正常人类的名字只是一层衣服，挂在身上随时可以换掉。 我们还在像工具一样的被使用，被当做道具抛出又取回。 0201，你真的没有想过，像一个人类一样，正常的活下去吗？” 47、窃听者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出生在一个正常的人类家庭，经历过人类的种种生活，我会变成什么样。”菲奥·菲斯克拖着脑袋，拿着一根细长的吸管拨动着咖啡杯里的冰块。 他们聊了有一会了，杯壁上已经因为冷气凝出了一层水珠，女孩正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吸管将那些水珠连起来。 “……”瑞恩斯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他顺着女孩的话去想象了一下自己如果作为一个人类普通家庭成长会是什么样，但是他完全想象不出来。 “完全想象不出来对吧？我也一样。”菲奥·菲斯克完全猜透了瑞恩斯的想法，瑞恩斯都要怀疑她是否也拥有心灵感应的变种能力了。 “我想杀了他，或许这样我就能找到那个我渴望的生活了。”菲奥·菲斯克突然抬起头，盯着眼前的青年，眼神里的光芒有些复杂。“没有人会再记得我是一个克隆人，我可以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生活下去。” “……但我不会帮你。”瑞恩斯提醒她。 “我知道，没关系，我还有其他办法。”菲奥·菲斯克淡淡地说道，“你喜欢现在你这个名字吗？我是说，瑞恩斯·里佩尔。” “……”他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毕竟这是他的养父养母给予他的假名字，哪怕是用来凹人设的假名，他也觉得很好。 “所以说，为什么不作为瑞恩斯·里佩尔活下去呢，950730-120201。”菲奥·菲斯克抽出那根还沾着些咖啡的吸管，食指和中指夹着指向瑞恩斯问道。 瑞恩斯觉得面前的女孩似乎真的有什么地方不太正常，或许死里逃生后的女孩拥有的那份见解是自己永远无法理解的，但瑞恩斯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想法。“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菲奥盯着他看了许久，两双同样透蓝的眼睛里都倒映着对方的脸。最后女孩垂下头，将吸管插回了杯子里，“如果你回心转意了，就来这家咖啡厅找我吧，跟店员说“血液与力量”，她会把这句话写在黑板上，我会在第二天晚上来这里唱歌。” “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昨天晚上出现在音乐节上的那个，紧身衣男人是谁？”瑞恩斯没有忘记昨晚那个最后才登场和金并搏斗的家伙。 “应该是我养父的死对头之一吧……他树敌太多，太多人想要他的命了，但他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变种能力的样子。” “原来如此……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祝你好运，95……菲奥·菲斯克。”瑞恩斯扶着座椅站了起来，提起脚边的箱子，又一次环视了一圈周围，这一次他的动静很大，似乎是故意弄出来的，整个咖啡馆的人都看了过来，瑞恩斯迅速的与他们对视一遍，并没有金并派来这里监听他们的人，他才放心地朝着门外走去。“谢谢你的甜点。” 菲奥·菲斯克目送他离开，坐在餐桌前，对着那边冰块已经完全融化的咖啡发了一会呆，确认瑞恩斯已经完全消失在街道尽头后才站起身来，和熟识的服务员结了账离开。 他们离开一会以后，坐在靠着窗台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看着前方完全没有聚焦，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支折叠眼镜戴上，拿起了桌角靠着的拐杖，拄着拐杖缓慢而典雅的离开了咖啡厅。 一个盲人，马特·默多克，或许应该称呼他为夜魔侠，地狱厨房的治安守护者。同时也是一直在追查金并邪恶计划的人。 自从金并的妻子和儿子相继去世后，金并的精神状态就越发让人不安，昨晚那场早有预谋的音乐节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谁也没发现那个一直被金并收养了十几年的养女居然也有特殊能力，声音可以蛊惑心神、甚至影响到人类的意识，昨夜那些民众的疯狂就可以很好的解释她的能力。 不过这种蛊惑人心的声音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以抵抗，在短暂的被影响后马特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就在他打算阻止金并继续他邪恶的计划时，令马特·默多克意外的情况出现了，昨晚的音乐节上似乎还有其他人在捣乱。 在成为盲人后，他丧失了视觉，却使他的其他四种感官被大幅度地增强。 敏锐的嗅觉让他从来人身上嗅到了那种无论怎么掩盖都掩盖不掉的血腥气，而他堪称恐怖的听力也让他听到了在舞台后台里这个被称为950730-120201的男人和金并的养女似乎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因为这件事，他跟踪了金并的养女，也正好在这家咖啡厅，听见了女孩又一次唱歌，以及昨晚那个浑身血腥气的男人现身。 没想到金并的养女居然要杀金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意外，但更让他意外的是金并的养女居然是克隆人，并且这样的克隆人似乎还不止一个。 马特·默多克拄着拐杖思绪万千地向前走着，在一处小巷子前，他慢慢的停了下来，带着红黑色墨镜的脸转向了巷子深处，“我想您应该想和我谈谈？” 他觉得自己身后这位尾随了他两条街的朋友看上去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我不喜欢被别人偷听。”深巷的尽头，黑发蓝眼的青年从红色砖瓦墙遮住的阴影里踏出一步，“作为一个盲人，偷听别人谈话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了？” “不好意思。”马特·默多克听着青年平稳的心跳声，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暴露了，手杖在石砖路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两声。 “我其实很好奇，您是怎么发现的。”毕竟他甚至都摘下了眼镜，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菲奥·菲斯克有特殊能力，我也有我的。”瑞恩斯拎着自己的武器箱，打量面前衣着西装的男人半天后，左右看了看周围往来的行人，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在这里动手。 刚才在咖啡厅与男人对视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一切，同时也发现了自己能力的又一个新奇之处，他没办法被动接收盲人的记忆。 和盲人对视时，哪怕他不控制自己的能力，也不会有任何记忆涌入脑海，也就是这一刻他立刻对这个盲人起了疑心。 果然一切如他所想，男人也完全不被菲奥·菲斯克的声音能力影响，在他们俩双双离去后，这个盲人就离开了咖啡厅。 瑞恩斯尾随这个看上去正经得不行的男人走过两条街，直到在这个巷子口男人才停下来，没想到自己一个精通暗杀的杀手会有被盲人发现尾随的一天。 “原来如此。”马特·默多克叹了口气，他已经完全暴露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只不过从目前的对话来看，面前这位名为瑞恩斯·里佩尔的青年似乎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无法交流。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一谈？”马特·默多克试探性地问道，在暴露自己夜魔侠身份之前，他还打算做点最后的挣扎。 “不用了，比起人口中说的话，我更喜欢直接和他们的脑子谈谈。”瑞恩斯并不打算给一个窃听者好脸色，他大步走上前去，伸手要去抓住面前这个盲人的手，却被男人像是提前预知了动作一般躲开了。 “……”马特·默多克以为这个青年要对他动手，下一刻青年又极其迅速地伸出了另一只手用一个奇怪的姿势摸上了他的脖子。 他们就像美国街头常见的一对同性情侣那样，个子稍矮一些的黑发青年的手捧着个子更高一些的西装男人的脸，周围的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毕竟在路中央大秀恩爱的情侣实在是有点太影响路况了。 但马特·默多克可没那么多旖旎的想法，这个一身血腥味的家伙手指已经掐住了他的颈动脉，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但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就好像他只需要这样捧着他的脑袋就能知道一切一样。 “你想的没错，我确实知道了。”瑞恩斯的接触式心灵感应上线了，看样子盲人也不能屏蔽他肢体接触时读取记忆的能力，青年眯着眼在男人耳边低声说道，“我觉得我们确实需要换一个地方慢慢谈一谈，夜魔侠。” 马特·默多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握上青年的手，紧捏对方手腕直至血色尽失。 两个人这样的姿势僵持了一会，最后他终于妥协了，他放下手，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而青年似乎也不打算让他难堪，按在动脉上的手慢慢离开。 他们面对面站着，马特的手杖又一次敲了敲地砖。“跟我来吧，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他带着青年进了一家敖德萨区的德国餐厅，这家店有最正宗的香肠、面包还有啤酒，这会正值晚餐时间段，餐厅里的人还蛮多，马特猜出青年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不然现在这会自己应该已经倒在哪片没人的角落被严刑逼供了。 瑞恩斯跟着他找了个没人的空桌坐下，马特·默多克熟练地要了两杯啤酒，一杯推到瑞恩斯面前，另一杯自己拿起来喝着。 “……”瑞恩斯沉默地看了会面前的啤酒，又开始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喜欢啤酒？”马特喝了口酒，朝着他歪了歪头。 “……。”回应他的是瑞恩斯的一段可疑的沉默，青年嘴唇上下抽动了一瞬，接着低声说道。“我没到法定饮酒年龄。” “……” 这一次轮到马特·默多克律师沉默了，他本来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难得露出了一种名为难以置信的神态，最后他踯躅了一会，怏怏地将自己推到对面去的啤酒杯又自己挪了回来。 “你看上去不像是会遵纪守法的人。”毕竟十分钟之前你还掐着我的脖子打算要了我的命。 “我当然不是，但是现在是正常人时间捏。”青年朝着他无辜地眨了眨眼，他盯着面前这个盲人律师无神的眼睛，发现于盲人对视完全不用控制自己的能力以后，他难得的放松了对能力的控制。 “哦，还有正常人时间。”马特·默多克感叹一声，敏感的嗅觉让他能够清楚的嗅到青年身上那股隐隐约约的血腥和火药味，这可不是什么没到法定饮酒年龄的人应该有的味道。 “那么夜魔侠……”瑞恩斯刚想问点什么问题，却被马特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马特·默多克。”马特抵上自己的名片，瑞恩斯自然地接过塞进口袋，接着说道，“好吧，默多克先生。” “你应该已经把我的情报都了解完了，用你的作弊超能力？”马特自然不会忘记刚刚青年只是握住他的脖子就立刻说出了他最大的秘密，他可不会觉得青年对他早有预谋，毕竟在此之前他们确实未曾谋面过。“你还想和我聊点什么？” 48、交易 瑞恩斯盯着眼前不断冒着气泡的啤酒，一言不发的状态让本来就紧张过度的马特·默多克更加捉摸不透面前这个青年的想法。 马特·默多克只感觉桌子微微晃动了一霎，随后青年的手就放在了他的手上，“默多克先生，您现在只想将金并绳之以法对吗？” “……当然……只要他一天还在法律之外作恶。”男人紧张地吞咽下一口啤酒，他当然知道青年抚摸他的手可并不是处于喜好，从他刚刚只是接触自己就知道了他的秘密身份一样，或许他的特殊能力还包括鉴谎。 “那么我想拜托一下默多克先生。”瑞恩斯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服务员端来一小盘烤好的香肠，眼神奇怪地撇了这俩看似黏糊的连手都不舍得放开的小情侣一眼。 “什么？”马特向后靠了靠，试图回避青年的触碰，但换来的只是抓得更紧的手。“菲奥·菲斯克，如果她被金并发现了她的计划，你能帮她活着逃出纽约吗？” 马特·默多克已经做好了青年或许会提出任何无耻或毫无原则的要求，却在他提到菲奥·菲斯克的名字时明显愣住了。 “我想你应该也偷听到了她的想法对吧。”瑞恩斯歪着头打量着面前依旧带着红黑色墨镜的男人。“如果我的能力没有欺骗我，那么她没过多久就会准备动手了。” 菲奥·菲斯克想要动手的原因无他，威尔逊·菲斯克爱上了一位名为凡妮莎的女人，并且在被宣布释放出狱那一天就已经准备好了要与她结婚，一但他们举行婚礼，在神父的见证下交换誓言，那么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不再是菲奥·菲斯克了。 “……我以为你和她并没有那么亲密。”马特·默多克语气中难掩惊异。“毕竟从你们的对话来看，你根本不赞同她暗杀金并？” “确实不赞同。”瑞恩斯双手放在桌前，十指相扣，“如果金并就像你和她记忆里那样的存在，那么她杀死金并的可能性是0。” 他没有错过马特·默多克与金并的一次又一次交手的记忆，那种拳拳到肉的痛觉就好像在他身上实施过一次一样。 菲奥·菲斯克说的没错，威尔逊·菲斯克这个男人是一个恐怖的男人，和他遇到的所有的□□都不一样，他并不打算与这种人有过多的接触。 “所以你不准备帮她。”马特·默多克了然地点了点头。“名下资产的20%，说实话如果是个普通的雇佣兵早就接受了。” “有钱赚但也得有命花不是吗？”瑞恩斯挑眉，“更何况我并不觉得她有能力在金并死后守住那家伙的遗产。” “哪怕用她的声音能力？” “哪怕用她的声音能力。”瑞恩斯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扫过桌上已经喝空的啤酒杯，淡淡地笑道，“所以我想麻烦你在她失败以后，至少让她活着逃出美国，我会给她提供出国以后的庇护，怎么样？毕竟我不可能天天盯着金并的行踪，但只在地狱厨房活动的你会。” “如果你答应了，我会永远保守你的秘密，但如果你拒绝，我不介意透露更多的秘密来达成我的目的。”他人畜无害地笑声听起来像是在说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但马特·默多克只觉得面前坐着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你可以永远相信一个拿钱办事的雇佣兵，干我们这行的最讲究的就是职业信用了。” “职业信用。”马特·默多克像是嘲讽似得轻笑了一声，不过这件事本事并不是一件丧尽天良的请求，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救人的请求。 “你是在关心菲奥·菲斯克。”马特·默多克戳穿了青年的真实想法。“你害怕她被金并杀死吗？” “……”瑞恩斯沉默了许久，他松开相扣的双手，拿起餐叉将一块放凉了的香肠放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欠她的。” 在阅读完马特的记忆后，他提出了要和夜魔侠做一笔交易的决定。 马特·默多克轻笑一声，“我可以帮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瑞恩斯偏过头去，语气里带这些想法被戳穿的嗔怒，“我可不觉得你现在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 “我会帮你看着菲奥·菲斯克，老实说，她可比金并好跟踪太多了，如果她遇到生命危险，我会救她出来。”马特·默多克的语气变得严肃，事关人命，他从来不在这方面打马虎眼。“但我也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到底是你请我帮忙还是我请你帮忙……”瑞恩斯皱着眉似乎不太赞同的模样，马特·默多克叹了口气，“我不清楚你的能力知道了多少。” “全部，”瑞恩斯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你记忆的全部，包括你不愿想起的那些。” “那就好。”听到青年的答复，他反而放心地叹了口气，“那你应该知道我最近……在烦恼什么吧？” “嗯……你是想说夜魔侠的名声已经完全臭掉了？”瑞恩斯回忆了一会，最后两手向前一伸，搭在桌子上紧盯着男人的脸。 显然地狱厨房最近水深火热的程度和哥谭比起来都快要不遑多让了，先是一位以暴制暴、以杀止杀的法外执行人惩罚者出现，随后是一直以来凶名在外的金并利用他人扮演夜魔侠而被宣布无罪释放，又一次活跃在纽约各个交际圈里，甚至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掌控fbi的趋势。 紧接着就是现在，金并的养女，这个十几年来都像是透明人的角色，从来不和金并扯上任何关联，现在却在以歌手的身份活跃在各个音乐节上，并打算暗杀金并。 “并不全是。”马特·默多克耸了耸肩。 “还是你想说你现在在被fbi全城追查的情况？”瑞恩斯似乎对这种事情而担忧的马特·默多克表示非常不解，作为一个随时随地需要更换身份的杀手，一个身份暴露了就换下一个这样的事对于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马特·默多克大概也能猜到这个雇佣兵显然用过的身份可能比他处理的案子还多，“现在fbi已经完全被金并掌控，我需要一个足够靠谱的同盟。” 瑞恩斯顺着他的话又一次翻阅了一遍他的记忆，从中获取了更多的信息。 有人在穿着夜魔侠的衣服四处作恶，并且帮着金并铲除一切和他对着干的家伙，而马特·默多克现在的情况也不像他身着西装的样子那般体面。 如果瑞恩斯没有猜错，他连负担这餐的饭钱可能都拿不出来。 “我要在法律上扳倒他，同时我得保证我那些上能上法庭作证的证人都能安全的活着。”马特·默多克说完后，等着对面青年的反应。 “你想让我做保镖？”对面的青年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地怪声，马特没能听出他的情绪，但听起来青年对这件事并没有那么抵触。 “我有一个在fbi内部的线人，我希望你能在这几天保证他不会受到任何人以及任何势力的迫害，他很重要。” “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有那个本事待在fbi里保人的家伙吗？”瑞恩斯微微眯起眼，打量面前似乎不打算和他绕弯子的马特·默多克良久。 “如果菲奥·菲斯克说的那句话不是假的，你是ica的前代理人，我觉得你应该能做到。”马特·默多克对ica的了解不多，但作为律师时也有所耳闻，听说ica所涉及的业务从公司斗争到国家间谍应有尽有，“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菲奥·菲斯克我只能尽力而为，毕竟我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青年没再说话，他们突然同时沉默了下来，只能听见周围吵嚷嘈杂的谈话声，最后瑞恩斯用餐叉轻轻地敲了敲餐盘，语气中透露着无奈，“把那个证人的信息告诉我。” 马特·默多克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已经做好男人拒绝回复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得到了回应，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盲人不需要触屏手机，所以他平时用的都是十几年前款式的诺基亚，在上面按出了一串信息交给他。 青年接过诺基亚，仔细的阅读了上面的信息以后，立刻删除还给了他。 “我其实很好奇……”在他的感知里，青年的外貌轮廓他大致有了些许概念，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自信，这让马特忍不住想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你不去自己救她，以你的能力足够了不是吗？” 青年白了他一眼，以为他是个瞎子他就看不到，但马特还是通过眼球微弱的转动感知到了，“别翻白眼了。” “……我会怀疑你是不是没瞎。”瑞恩斯毛骨悚然地喃喃了一声，他放下手里的餐叉，收拾了一下脚边的箱子站起身来，似乎是准备离开了。“不想和金并这种人正面交手，这个理由够不够？” 以金并的能力，他如果没有把握一击必杀的话，后续的灾难将是数之不尽的。虽然他希望菲奥·菲斯克能活着，但不代表他要为此补上自己的生活。 雇佣兵的一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解决任务，要么被任务解决，或许有一天他会重新拾起这个契约，但不是现在，他还在泽维尔学院，他得杜绝任何可能会粘连的信息网，如果让金并查到了泽维尔学院的事情，一切都会更加麻烦。 所以看上去比起直面金并的恐怖，帮夜魔侠保护一个证人似乎更简单一些。 马特·默多克没说话，坐在椅子上面对桌上剩下的半杯啤酒僵硬地坐着，青年已经提着箱子离开，但他知道这场奇怪的交易已经想暗中进行着。 “他没付钱……” 马特·默多克冷静地坐着，开始思考自己应该怎么从自己空空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饭钱来结账。 49、伪装 瑞恩斯靠着那张红褐色漆皮的沙发椅上，泽维尔学校的校长，查尔斯·泽维尔坐在他的对面，本来一直温和的脸上此刻却是满脸的不赞同。 原因无他，瑞恩斯向他提出了为期两周的离校申请。 虽然他之前在招揽瑞恩斯入校时曾经说过自己不会限制他的行动，但显然瑞恩斯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安全的事。他答应过瑞恩斯的养父，暂时不会让青年离开泽维尔学院太远。 “能告诉我，你需要离校做什么吗？”查尔斯尽量礼貌地询问，他并不想就这样直接去读心，这样做也是尊重瑞恩斯的意愿。 “嗯……一些没做完的契约，作为代理人我得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到尽善尽美。”瑞恩斯模糊地交代了一些关于自己这次离校的目的，查尔斯眉头微蹙，瑞恩斯作为代理人接受的，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契约。 但他终究是拗不过铁了心要离校的青年，查尔斯不打算辜负他下定决心的眼神，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 “如果有意外，我会在脑内呼喊查尔斯先生你的名字，而且我不会离开纽约，这样应该可以了吧？”瑞恩斯诚恳地说道，他也清楚查尔斯在关心他，只不过他一直以来都不太能接受这些无微不至的照顾。 向查尔斯交代完自己的情况后，瑞恩斯回到宿舍，将自己这几周要准备的东西都塞进了他半人高的箱子里，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敲响，瑞恩斯顺着敲门声打开宿舍的门，库尔特正腼腆地站在门口，他的身后是伏尔坎和一个不认识的青年。 “瑞恩斯！”见门打开，库尔特的脸上浮现出喜悦和高兴，伏尔坎身后的青年毫不顾忌地一巴掌拍在伏尔坎的后脑勺上。 “痛！斯科特！你就不能轻点吗？！”伏尔坎捂着脑袋痛呼一声，他身后的青年咧嘴笑道，“打你用这种力度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这个偷我车的小兔崽子。” “我不是原样还你了吗，小气。”伏尔坎嘀咕一声，然后被揪着耳朵提到一边去，他们俩看上去并不是来找瑞恩斯，似乎只是因为库尔特要过来所以一起结伴同行罢了。 “听说你离校两周了，注意安全！”库尔特对曾经帮他融入音乐节的青年有不少好感，再加上本身就是一个热心肠的家伙，这一次特地来宿舍区看看他，顺便还带了些伴手礼。 “谢谢。”瑞恩斯虽然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但还是笑着接受了男孩的好意，他侧了侧身，露出放在地上的行李箱，“要进来坐坐吗？” “啊，不，不用了。”腼腆的男孩急忙摆了摆手，“我只是听小淘气说了这件事赶过来看看的，就不打扰你收拾东西了。” “没事。”瑞恩斯微微点头，库尔特也没做多停留，他朝瑞恩斯挥了挥手，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交给瑞恩斯，就带着自己的朋友转身离开了。 门缓缓关上。 看着放在地板上的那个黑色半人高的箱子，瑞恩斯伸出手指摸了摸上面的暗扣，紧接着箱子就裂开一条长缝并沿着缝隙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他最趁手也最喜欢的几把枪，其中一处专门放枪的凹槽空空如也，这里本来应该还有一把他特地改造过的冲。锋枪，不过在几个月之前因为某个他不愿意提起的家伙流落在了哥谭。将库尔特送来的礼物扔进箱子里，他慢慢合上了箱子。 关于马特·默多克的委托，他已经有了些眉目，想要伪造一个全新的fbi人员很困难，需要创造一个虚假身份生活的种种痕迹才是伪装最艰难的一部分。但如果是假扮一个已经存在的fbi人员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他会变声、能制造和被假扮者完全一致的面具，还能读取被假扮者的一切记忆，这种方式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简单的。只需要打昏某个和目标还算认识的fbi探员，把他找个地方囚禁2周就行，再不济杀了也比较省事。 不过介于自己还挂在泽维尔学院名下，他并不打算做太多出格的事情。所以一切都以伤亡率最小的方式解决。 收拾完东西后，瑞恩斯提着箱子走出了宿舍，就在半路上他还遇到了小淘气，女孩朝着他挥了挥手，简单的和他道别。 瑞恩斯朝她点了点头，一辆早已准备好的轿车就等在那里。他拉开车门，将行李和自己一起塞了进去，这辆车会送自己去地狱厨房。 从马特·默多克给他的信息中一时半会没办法完全获得目标的全部信息，他还是得想个法子先和目标接触一下。 瑞恩斯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他，这段时间因为金并的复出，fbi忙得后脚贴前脚，不少犯罪分子重新出现在纽约，更别提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手里掌握着不少官员把柄的金并。 前几晚的音乐节暴动让本来就紧绷着一根弦的fbi更加风声鹤唳，这会他的目标正好就在音乐节的主办场附近负责后续的搜索工作。 雷·纳迪姆忙着处理最后着火的配电室的痕迹鉴定，几个鉴定科的同事正将一些厚实的塑料布铺在烧的焦黑的地板上，好让进入现场的人不会破坏地板上的纤维物质。 这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这份检验科的报告，麻烦您过目一下。”一个穿着fbi制服的青年朝他递过来一张指示板，雷从他手里接过报告，只是简单翻阅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疑点。 “行了，做其他事情去吧。”雷·纳迪姆摆了摆手，看青年一眼，瞥过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心里还在思考金并和fbi合作透露的犯罪头领的信息。 “好的先生。”青年扶了扶绣着fbi标志的鸭舌帽帽檐，眼里闪烁着光。利用一些马虎的员工忘记关上的更衣室的门，瑞恩斯成功的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伪装。 在和雷·纳迪姆接触后，他得到了雷·纳迪姆最近的全部记忆，自然也知道了雷·纳迪姆所代表的fbi与金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雷·纳迪姆是个普普通通的fbi探员，但和拥有众人羡慕的完美工作的他身份不符的是他的家庭压力。 兄弟的妻子患癌三年近期才痊愈，家里的钱都为了救人花出去了，一场经济危机席卷了这个家庭。而他自己的fbi绩效评估却一直被他的顶头上司阻挠，已经失去了至少两次升职加薪的机会。 这时候一直以来待在监狱里闭口不谈的金并突然发声，要求和每周提审自己的雷·纳迪姆做一次交易，由他提供犯罪者的信息，fbi出手解决那些犯罪集团。而作为从金并那问出消息的雷·纳迪姆也终于获得了来之不易的晋升机会。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居然还有人会相信。瑞恩斯难以置信地将头顶的帽子扔到一边去，脱下身上印着超大fbi字样的夹克，换上自己平常穿着的衣服。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缺钱的时候就能碰上金并这种程度的大佬自己招供。 虽然雷·纳迪姆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和金并有什么苟且，但稍微动动脑筋就发现了，他做的事情就是帮了金并一个大忙。 马特·默多克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在马特看来，雷·纳迪姆就是最重要的一个人证，拜托他来保护这个家伙倒也合情合理。 从雷·纳迪姆还算眼熟的几个同事里挑了一个没有谈恋爱，也不怎么出去交际的一个“幸运儿”。瑞恩斯尾随这个家伙回了公寓，趁男人不备时将其迷晕，他在郊区租了一个仓库，里面放好了可以支撑男人生活两周的食物和水，并将周围一切可以逃出去的地方都通了足以致人昏迷的电。 这片郊区平时就人迹罕至，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想从这里跑到能遇上人的地方少说都要一天的时间，再配上他提前植入在这家伙皮下植入的定位器，他能保证自己能在男人逃离的途中就将其再次迷晕捉回去。 做完这些，他成功的化身为就职于fbi的底层探员，成功潜伏到了雷·纳迪姆的身边。 这个男人的生活比他记忆中还要无趣，上班、下班、然后回家和妻子儿子共度美好的家庭时光。瑞恩斯甚至在思考这样的人究竟被金并看上了哪点才会被当成棋子利用，不过从他变化的这两天看来，男人一时半会也不会出现什么人身安全问题。 被他绑架的那个fbi探员在昨天晚上醒了一次，可怜的家伙大概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解开手脚的束缚，然后在摸到出口大门的一瞬间又被电晕了过去。 瑞恩斯自己融入的也很顺利，除了同事偶尔会问他为什么突然寡言少语了那么多，其他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这些负责安保和巡查工作的探员完全没有发现，一个昔日里和他们相处已久的同事已经完全被调了包。 一切保护工作都在稳定而隐秘的进行着，直到这一天金并又一次邀请了纽约的富豪们准备参加一场晚会，而且明确表示了自己的养女，菲奥·菲斯克将会为他就迎娶凡妮莎一事献上晚会第一曲时。瑞恩斯知道她要动手了。 50、与金并初次见面 威尔逊·菲斯克对这场只邀请权贵的结婚式晚会堪称不要命的看中，距离晚会开始还有快一周的时间，但是菲斯克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对于fbi的掌控，像是差遣fbi去办事一样提出自己的要求，碍于他们的证人保护计划，雷·纳迪姆和他的同僚们不得不照做。 瑞恩斯一直乖乖的跟在雷·纳迪姆身后，就好像一些刚刚新入职的小探员那样，雷·纳迪姆也没多怀疑，只当他是太害怕金并本人，所以总得找个同事一起行动才有安全感。 他们今天又来国宾酒店了，这里是用来软禁金并的地方，尽管他们严防死守，但威尔逊·菲斯克的威能好像无处不在，哪怕关在这顶楼百平房的豪华套房里，却依旧能有在外呼风唤雨的能力。 这也是瑞恩斯第一次静距离接触到威尔逊·菲斯克，也就是金并。 他跟着雷·纳迪姆一起来提审金并，作为负责警戒的探员他只需要站在雷的身后即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豪华套房的超大客厅里与金并本人对上了眼。 那是一位一眼就能从他的眼中读出冷血残暴的君王，哪怕只是惊鸿一瞥，瑞恩斯也读取到了堪称恐怖的记忆。 哪怕身为杀手，他也从来没做过折辱对手的事情，以至于在记忆中看到金并一次又一次地撞击车门，只为了发泄愤怒，用车门夹碎一个男人的脑袋时，他意识到眼前身高近有两米多发男人体内究竟寄居着什么样的怪物。 金并也只是完全没有情绪的撇了这个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小探员一眼，在他这里面对他胆小怕死卑躬屈膝的家伙数不胜数，并不差这一个。之后便完全没有兴趣地转头看向自己让fbi收回来的画作。 先前他曾经被抓捕入狱，那会fbi抄了他的老巢，将他所有的物品资产拿去法院拍卖，现在自己回归，不少识相的家伙已经把所得的物品尽数奉还，不清楚情况的家伙也都被fbi以各种名义又收缴回来了。 金并难得心情不错的站在衣服碧蓝色为主色调的油画前，安安静静地欣赏着。凡妮莎现在因为他为fbi提供消息而获得了回国的机会，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所求的一切都在慢慢地回到他的身边，他的心情可谓畅快。 大概就站着看了有一会了，雷·纳迪姆在一旁等待地有点不耐烦，刚想要出声发作，却被身后开门的声音打断了。 没有其他探员通知，进来的人只能是探员们完全允许见面的人，瑞恩斯和雷·纳迪姆同时回过头去，瑞恩斯看见来人时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 “父亲。”菲奥·菲斯克穿着一件干练的衬衣，梳着小辫走了进来，她身后背着半人高的吉他箱，似乎是刚刚练完歌回来。 “你回来干什么。”威尔逊·菲斯克被打乱了自己部署计划的思绪，语气听起来不太好，但似乎面对这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养女还抱有一丝体面的善意。“我不是说过现在不用来吗？” “我想来问问您，您希望在晚会当晚第一首曲子用哪首歌做开场？”菲奥·菲斯克眨了眨眼，满脸无辜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就想替她说话，只不过金并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金并听了她的问话，沉默了一会后，淡淡地回复道：“随你喜欢，只要它是你唱的。” 这句话听起来就好像父女之间的友爱互动一般温馨，但放在菲斯克养父女两人的身上，却只剩下一种腥风血雨。 在场的fbi没有人知道，菲奥·菲斯克拥有用歌声蛊惑人心的能力，在知道了隐藏与对话中的真相后，想猜出金并的计划并不困难。 金并打算在晚会的那一天利用菲奥·菲斯克的声音控制在场的所有人做出一些足以让他拿捏住把柄的事情。 菲斯克养父女简单的寒暄了一两句，烘托了一下家庭气氛的和睦以后，菲奥·菲斯克才察觉到站在一旁存在感极其薄弱的两个fbi探员，见似乎自己要被fbi狠狠挂念一会，菲奥·菲斯克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向威尔逊·菲斯克道了晚安。 待菲奥·菲斯克离开，久久没有回应的金并这才转过身来，也因为他的突然转身，本来久经考验的雷·纳迪姆被他的压迫力吓到向后退了一步。 “别紧张，纳迪姆先生，我们来聊聊接下来要揭晓的坏人吧。”金并那张大饼脸上聚集主一个难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瑞恩斯用手肘拱了拱前方愣神的雷·纳迪姆，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拉开会议桌的椅子坐下。 紧接着金并迅速地报出了三组目前依旧活跃在地狱厨房这片区域的□□的重要据点的位置，也不管这些fbi是不是记住了，毕竟他们还开着摄像头，总能找到回放的。 瑞恩斯靠在一边，根本没打算听，他还在低头小心打量周围的布局，杀手的职业病让他下意识的开始在周围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包括如果此时此刻雷·纳迪姆被金并突然暴起伤害，他应该怎么保全两个人并一起撤退。 雷·纳迪姆显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小跟班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得赶紧记下这些信息，这样他升职加薪的速度只会更快。 金并说得很快，说完后遍立刻摆出了一副我没什么想和你们谈的表情向身后一靠，雷·纳迪姆知道他们该走了，在短暂记忆下金并的证言后，他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向金并道别。 瑞恩斯紧跟着他站了起来，跟在雷·纳迪姆的身后将椅子摆放好准备离开。 “慢着。”金并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俩，把周围的人全都吓得一个激灵，雷·纳迪姆艰难回头，看向眼神严肃的金并，思考自己说了什么话让他不高兴了。 “后面那个人，对，就是你。”金并昂首扬了扬下巴，雷·纳迪姆顺着他的视线向身后看去，自己身后那个跟屁虫样的小探员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之前那个探员呢？”雷·纳迪姆看不清金并的表情，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最近他因为枪击案被停职了。” 金并指的是先前负责运送他来到这里的那个探员，本杰明·德克斯，他被运送到这里之前遭遇了一场劫车，因为他的证言地狱厨房不少势力备受fbi打击，现在全地狱厨房大半□□帮派都想要金并的命。 本杰明·德克斯在那场劫车枪击案中表现突出，他击杀了所有敌人，但当时受伤的队友听见了敌人的投降声，德克斯依旧杀死了那些敌人，这一点让fbi开始对德克斯进行调查，并最终选择让德克斯暂时带薪休假。 瑞恩斯也是碰巧在这个时候补进来的，作为德克斯的替补。 听到雷的答复，金并沉思了一会，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离开，雷·纳迪姆这才松一口气，他眼神示意身后的同事跟上，两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国宾酒店的顶楼。 走出大楼的那一刻，瑞恩斯清晰地听见了雷深呼吸的声音，果然面对金并这样的角色普通人还是太勉强了。 从他现在得到的情报来看，菲奥·菲斯克必然会在晚会上动手，他得看看那个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盲人义警是不是知道这个情报。 确认了一下被他囚禁的原身份主的情况，这个可怜的家伙在醒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囚禁了，也看到了他写在桌面上的信息，大概就是告诉他自己将借用男人的身份两周，他是没办法逃出去的。 不过大多数人都会不信邪的寻找逃出去的办法，瑞恩斯也猜到了这个家伙在想什么，确认了整个房间的墙壁都无法触碰以后，这个可怜的探员开始一边大声呼救一边寻找一切可以使用的工具。 他的一切行为都被瑞恩斯看在眼里，虽然这样做很变态，但为了这次任务的成功，他不得不这样做。 只不过男人的每一步都被瑞恩斯预想到了，就在男人兴致勃勃地用捆住自己手的一小部分胶带打算将房间顶部的通风管道口的螺丝拧下来时。通风管道口开始排放催眠的气体。 他设置了每2天就往房间内喷射催眠气体，这样也能最大限度的减少男人的活动，果然男人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没做任何防护措施的他脑袋一昏就这样摔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确认好男人的状态后，瑞恩斯站在某处公寓楼的楼顶，他脱下了伪装身份的面具，站在屋顶看着这片灯火辉煌的街道，对着月亮大喊了一声马特·默多克的名字。 大约过了五分钟，穿着黑色紧身战服，鼻子以上部分用黑布包裹着的男人从空中落下，瑞恩斯看着他这身打扮突然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干嘛。”马特也察觉到了瑞恩斯眼神的怪异，他别扭地向后推了推，“我原来的战衣被我烧了……现在只有这件……” “……”瑞恩斯没说话，他神态奇怪地走了上来，绕着马特·默多克转了一圈，随后迟疑地开口道：“你……” “……我？”马特·默多克费解地任由他观察。 “你……” “你和蝙蝠侠有什么关系？”瑞恩斯看着他被布条遮住的下半张脸，那个方方正正的下巴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不那么愉快的人。 “……？？”马特·默多克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很快瑞恩斯就没在提这事，他岔开话题提起了关于菲奥·菲斯克一定会在金并的订婚晚宴上进行她的计划，希望夜魔侠能够信守承诺去帮忙。 马特当然也知道菲奥要在金并的晚宴上唱歌的事情，不过他没想到唱歌这件事居然是金并自己计划的，而菲奥只不过是借此机会正好实施自己的杀人计划。 “看样子金并又有一些隐秘的计划，”马特分析完认真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场晚宴我一定会去的。” “嗯，到时候我会尽量帮忙。”瑞恩斯当然不放心只有夜魔侠一个人过去，毕竟在见识到真正的金并，并且读取了他所有的记忆后，瑞恩斯甚至可以说是最了解金并本性的人也不为过。不过好在经历过小淘气和查尔斯他们的特训，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屏蔽那些记忆中带来的负面情绪。 他向马特稍微讲述了一些关于金并记忆里的内容，这对于目前最缺少情报的马特来说简直就是久旱甘露，连本来对瑞恩斯身上那些血腥味的戒备都少了很多。甚至他们都可以互相开起玩笑了。 “你每次都是这样和别人见面吗？”瑞恩斯看着他身上破破烂烂缝缝补补地制服，眼睛微微眯起表现出一丝不赞同。“这身破烂能防护什么？” “没事，我现在不怎么需要防护，倒是你……你平时都不做伪装就这样和别人见面吗？”马特故作姿态地整理了一下手腕上捆的一圈一圈的绳子。“不怕被警察问话吗？未成年人？” 听见他的调侃，瑞恩斯只是默默地打开箱子，马特听见箱子打开的声音，但他看不见箱子内部的情况，只能猜测应该是武器什么的，却没想到青年从箱子里拿起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的东西戴在了脸上。 “这是什么，别欺负盲人啊。”马特笑了一声，瑞恩斯走到他身边，马特伸手摸了上去，不出意外地摸到了一片金属物质，他的手指顺着金属的纹路转了一圈。“猫……头骨？” “头骨面具。”瑞恩斯将黑面具送给他的漆黑的豹科头骨戴在脸上，“戴着这个比较招仇恨，会有人从哥谭跑来抓我的。”他夸张地说着，马特挑着眉感叹了一声，“你来自哥谭？” “不算，但差不多。”瑞恩斯抱着双臂，“我去过太多地方，哥谭对于我来说算是最特殊的地方了。”毕竟他在那里可以说得上是落荒而逃。 马特：“那里的治安我听说比地狱厨房还糟糕。” 瑞恩斯：“确实，我在那边上班第一天就死人。” 马特：“我听说那边还有超能力犯罪者。” 瑞恩斯：“确实，有玩毒的、玩变异的、还有纯疯的。” 马特：“我听说蝙蝠侠有四个脑袋八只手还有翅膀可以飞，好羡慕，他抓罪犯肯定很方便。” 瑞恩斯：“确实……等等，不是……” 51、真假义警 花了大概5分钟详细描述了蝙蝠侠只是个肌肉壮汉而非变异怪物时，马特·默多克突然神色一凛打断了他。 “我听见了呼救声。” “看样子你要开始上班了？”瑞恩斯将箱子背好，他可没有拯救人类世界的癖好，除非钱到位，但思来想去马特·默多克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也不像是能再给他榨出其他剩余价值来交易的人，他并不打算帮他。 “如果这也算是工作的话，那我大概是混的最惨的了。”马特将脸上的面罩微微调整了一下，蓄势待发地登上天台台阶，“连牙医保险都没有。” “哈哈——”瑞恩斯发出一声拉满仇恨的笑，“ica的待遇比这好。” “可惜你现在也不在ica。”马特·默多克冷脸嘲讽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失业了。” “……赶紧拯救你的城市去吧英雄。”瑞恩斯冷漠地背上箱子准备回去，“希望你不要在履行和我的协议之前就死了。” 马特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朝着求救声方向的天台飞跃而去，他的声音随风消逝在夜空中，“谢谢你的关心。” 瑞恩斯站在空旷无人的天台，凝视着夜魔侠融入于黑夜的背影，过了好一会才转过身去顺着天台的通道口走下楼。 ...... 这几日他的监视行动都非常顺利，感谢雷·纳迪姆三点一线的朴素生活，他只需要监控fbi办公室，雷的住所，和跟着雷上班就完全足够了。 但今天出现了一些意外，本来应该待在家的雷·纳迪姆在和妻儿共进晚餐后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神色匆忙的离开了家。 而与此同时，瑞恩斯代替的这个探员的手机上也收到了上层部门的通知。 【所有在职人员前往纽约日报报社大楼，夜魔侠屠杀了纽约日报。】 瑞恩斯才和马特·默多克分开不久，以记忆中男人给他的印象，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变成嗜血杀人魔的家伙。 这肯定是出现了什么其他变故，瑞恩斯赶到报社大楼的时候，雷·纳迪姆已经面色阴沉地在指挥其他探员收集证据了。 “sir，我来晚了。”瑞恩斯穿着fbi宽大臃肿的暗蓝色夹克，朝着雷·纳迪姆微微低头致意。“发生什么了……” 他的目光顺着雷·纳迪姆的视线扫过，在报社员工的办公区，已经不能称之为办公区域了，周围遍地狼藉，一些不明的组织物还没来得及清理粘黏得到处都是。 地上已经用布条盖上了五六具尸体，还有几具尸体正在探员的帮助下被抬到这边来。瑞恩斯眯着眼仔细浏览了一遍，全部都是一击毙命，甚至有个可怜男人的脑袋上致命的订书机还没被取下来，凶手可以说堪称精确的用办公室里现存的东西一击击杀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 “夜魔侠闯入了报社，整个报社伤亡惨重，却唯独一个人一点事都没有。”雷·纳迪姆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不快，无论是哪个正常人看到这地狱般的景象都不会高兴。他示意瑞恩斯朝另一边看去，一个金发女人正崩溃地瘫坐在一边，几个探员正围着她问话。 “凯伦·佩吉，我们怀疑她和夜魔侠相熟。”雷·纳迪姆说着，就要走过去问话，瑞恩斯这一次没跟着他，而是走到那几具尸体旁边，趁周围人都没怎么注意到他的时候，他握住了其中一具尸体的手腕。 死者的记忆涌入脑中，瑞恩斯直观的看到了死者死前最后的几十分钟，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报社今天迎来了一位可以揭发金并罪行的污点证人，并且要在报社所有人的见证下进行事实陈述，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暗红色制服的“夜魔侠”闯入报社，直接开枪狙杀了污点证人，并在一片慌乱中开始大肆杀戮。 直到另一位“夜魔侠”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两个“夜魔侠”便在办公区域里厮杀起来。直到fbi介入，而这个死者便是在fbi进入之前被“夜魔侠”用一支圆珠笔直直插入脑中而死的。 阅读完男人的记忆，瑞恩斯只感觉眉间隐隐作痛，被笔穿脑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死法，男人死前的一切感受他都体验了一遍，现在他只想去问问整个事件里的当事人马特·默多克，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夜魔侠又是什么来头。 “喂，那个谁！就是你！”他在尸体旁边蹲着的行为很快就被旁边的探员发现了，z不过从这个角度旁边的人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还是出言警告道：“别破坏证据啊！” 瑞恩斯赶紧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服，了解了事情的情况后他也可以稍微悠闲一点了。 收拾完现场后，雷·纳迪姆打算押送凯伦·佩吉会特勤局进行进一步的调查，这个面帘憔悴地女人刚刚失去了很多同事，也没有心情去反驳雷·纳迪姆像看押嫌疑犯似得方式，瑞恩斯非常顺手的接过了车钥匙，获得了送他们俩人回特勤局的特权。 他们到达特勤局的时候，门口迎上来一位有些发福的青年，憔悴的凯伦·佩吉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间就抑制不住地发抖大哭起来，男人立刻走上前去安慰。 瑞恩斯站在他们身后，雷·纳迪姆似乎不打算给他们喘息地时间，于是他强硬的要求凯伦·佩吉立刻和他一起去审讯室。 “我也和她一起。”那个青年这么说着，“我们是好友，我可以作为她的律师一起陪同审讯。” 雷·纳迪姆似乎是认识他们的，他只是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可以，便招呼着瑞恩斯将两个人一起带进审讯室。 审讯室里，雷·纳迪姆与凯伦·佩吉面对面坐着，瑞恩斯站在雷·纳迪姆的身后，和另一个男人对视的时候他也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是马特·默多克的大学好友福吉·尼尔森，也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而他和佩吉也都知道马特·默多克的秘密身份，所以他们才会无条件的相信夜魔侠。 “人不是夜魔侠杀的！那不是夜魔侠！”凯伦·佩吉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或许她还没有摆脱刚刚同事被杀的阴影，但这波证言实在是没什么可信度，雷·纳迪姆看起来完全不相信。 “那么你能否解释为什么夜魔侠叫出了你的名字，并且除了你以外几乎无人生还。”雷·纳迪姆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夜魔侠的更多秘密？” “我……”佩吉还想反驳什么，她身边的福吉·尼尔森先她一步挡在前面，“与其纠结那个假冒夜魔侠的疯子，不如去多关注一下红狮银行的案子，这里面都是金并在插手。” 雷·纳迪姆没有跟着两人的话说下去，他义正言辞地指着桌子，词藻严厉地喊道：“还有你，福吉·尼尔森先生，你的朋友马特·默多克现在是嫌疑人，我们也有说过让你把他带来特勤局，现在他在哪里？” “凶手杀死所有掌握金并把柄的人，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凯伦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她盯着雷的眼睛，认真地请求道：“你们现在不去查这件事，就是在让金并把fbi耍的团团转。” 雷·纳迪姆沉默了，他双手交叉摆在面前，面对两人的劝服，他确实有些动心，他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警察，他只是一个有些家庭包袱但依旧憧憬正义的探员。 谈话也就这样到此结束，从佩吉的口中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雷·纳迪姆表示之后会有fbi对她进行高强度的监视行动，以防她和夜魔侠二次接触。 雷·纳迪姆懊恼地揉了揉眉间，似乎因为这件事异常疲惫，他招呼瑞恩斯送两人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审讯室里休息会。 瑞恩斯只能听他的话，他拉开审讯室的隔音门，示意两个人一起出去，自己则跟在他们身后，负责将他们送出特勤局。 今晚整个特勤局异常忙碌，因为报社的惨案，一楼负责处理情报和信息的部门手忙脚乱的，佩吉和福吉两人在瑞恩斯的带领下绕过证物处理部门，突然他前面的佩吉停住了脚步。 “女士，出口在那边。”瑞恩斯伸手向出口的方向指了指，佩吉看着证物处理部门的处理桌面上摆满的证物，那些都是她同事们的手机，每一个屏幕都在不停的亮着，有点还在震动发出嗡嗡地响声，只可惜这些消息都不会得到回应了。 直到她身后的福吉拉了拉她的衣袖，两个人才收敛了脸上浓浓地悲伤，朝着门口走去，瑞恩斯送他们走出特勤局的大门。 两个人互相安慰着走到了地下停车场，佩吉想去医院看看唯一幸存下来的，她报社的老板，而福吉则表示他可以开车送她过去，就在这时，他们的车窗被人叩叩地敲响了，福吉将车窗摇了下来，看到敲窗人的脸时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一颗漆黑的猫科动物头骨横在车窗前，如果不是头骨的眼眶后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福吉会以为是什么地下停车场鬼怪传说。 “您……您好？”佩吉壮着胆子，她语气颤抖地朝着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生物挥了挥手。 “凯伦·佩吉，”穿着冲锋衣的猫头骨深蓝色的眼睛盯着她，从头骨下方传来怪异空洞的男声：“你知道怎么联系夜魔侠吗？” “……”佩吉对这位不知是敌是友的怪物盯着，就好像被野兽盯上那样脚底发凉，但出于对马特的保护，她紧闭着嘴，一副要和怪物死磕到底的模样。 瑞恩斯看着她誓死守口如瓶的样子，呵呵笑了一声，“那我换个问法，你能联系上马特·默多克吗？” 52、恼羞成怒 凯伦·佩吉不愧是面对金并也好不畏惧的女强人，面对直接说出了马特身份的蒙面怪人，她依旧镇定自若，微微昂首，一副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不用担心，我和他是合作伙伴。”带着兽首面具的男人只是这样安抚了一句，他盯着女人的眼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起来你好像也没有联系上马特·默多克的办法。” “你是谁。”凯伦·佩吉警惕地向后座靠了靠，福吉挡在她的身前，试图关上车窗，防止面前的人对车里的人下手。 “你可以叫我遗迹。”瑞恩斯盯着她的眼睛，已经知道了女人接下来的目标。“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去找自己的上司，尤其是在自己是唯一一个毫发无损活着从屠杀里走出来的人的时候。” “你是怎么……” “相信我，你的上司只会认为你知道夜魔侠的情报，随后逼问你告诉他，毕竟他在报社杀了他那么多手下。” “可这并不是夜魔侠做的，夜魔侠是被嫁祸……” “证据呢，谁能证明那只是个披着夜魔侠外表的杀人犯，你没有任何证据光凭一张嘴是说不通的。”瑞恩斯的声音突然放低，他凑近车窗，无视福吉更加警惕的眼神，深蓝色的瞳孔盯着凯伦·佩吉，“我给你一个消息吧，下周金并会在国宾酒店举办他和凡妮莎的订婚晚宴，到时候一定会出现一些混乱，足以让你掌握真相证据的混乱，如果相信我，那一天带个耳塞混进去去，隔音最好的那种，不要让任何声音进入你的脑袋。” 瑞恩斯轻笑着，微微侧头，却发现女人异常冷静的看着自己，看样子凯伦·佩吉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 这个面具怪人，看他的模样似乎另有所图，现在对于她来说，任何可能的线索都可以成为扳倒金并的工具，哪怕是这样一个看似陷阱的情报。 “你想做什么……”思索再三，佩吉还是对着面前这个名为遗迹的怪人问出了自己的疑虑，“你不像是金并的人。” “我当然不是，”瑞恩斯终于肯放过试图摇上车窗的福吉了，他从车窗前后退两步，“我只不过是想帮夜魔侠一把，你如果能在晚宴上拍到一些劲爆的内容，他会少很多事呢。” 男人的声音听得车厢里的福吉和凯伦·佩吉感觉一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凯伦·佩吉充满了疑问，她搞不懂这个奇怪的人究竟在作何打算，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谢谢男人的提醒。 “那么我能不能请有本事的女士帮我一个忙呢，”瑞恩斯盯着佩吉，不管她的回应自顾自地说道，“我想要一份当晚晚宴的名单，如果你能搞到手的话。” 佩吉咬了咬牙，她攥着手中的包说道：“我尽量。” 这就好。瑞恩斯说着，掏出一张名片扔给她，随后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藏入黑暗之中。 凯伦·佩吉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去探望医院的上司，她决定好好就这这个名为“遗迹”的男人给的线索，看看在金并这场订婚宴上纠结有什么内幕。 瑞恩斯警告完凯伦·佩吉后回了特勤局，这会雷·纳迪姆结束了现有的问询工作，打算回家，瑞恩斯也没办跟着他，只能将车开到他家别墅附近，拿出监视器来监视雷·纳迪姆的情况。 显然雷·纳迪姆被凯伦·佩吉的话触动了，他开始整理过去与金并接触过的污点证人的情况，却发现这个证人本来应该现在还在监狱服刑，现在却已经从监狱出来了，并且有声有色的在原来的帮派活动。 显然这不符合常理，他急匆匆地去召见了监狱的典狱长问话，却得到了男人支支吾吾地回应，这让雷·纳迪姆更加相信，他们似乎仍然忽略了一些细节。 等他托着疲惫地身躯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妻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他回家，雷·纳迪姆走进屋子，和妻子一阵温馨后，示意妻子自己要去一套地下室拿一点曾经的资料。 而就在这时，一个让瑞恩斯和雷·纳迪姆都没想到的人出现在了他家的地下室。 夜魔侠，马特·默多克沉默地站在雷·纳迪姆身后，他身上沾了很多血，也分辨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雷·纳迪姆被他吓了一跳，从枪袋里拔出枪就要反击，却看见夜魔侠举起了双手。 “我不会攻击你的。”马特·默多克的声音听起来不太舒服，可能是之前经历过大战的原因。“雷探员，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想做什么。”雷·纳迪姆拿着枪指着他，马特·默多克依旧是举起手，露出自己最薄弱的一面来放低他的戒心。 “报社那个人不是我。”马特自证清白似得辩解，但雷·纳迪姆怀疑的眼神和依旧举着的手表明雷·纳迪姆并不相信。 “是德克斯，本杰明·德克斯，fbi的内部人员已经变成了金并的人。”马特·默多克坚定地陈述结束，看着雷·纳迪姆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将信将疑，他接着火上浇油说道，“给我制作战服的男人说，fbi去找了他，要求他制作一套和我一模一样的战服，不然他的女友就会惨遭毒手。” 雷·纳迪姆沉默良久，如果是fbi内部人员，那之前一切从金并那里得到的回报和重重疑点都说得通了，虽然很难以置信，但雷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对这条情报的信任度非常高。 “我可以帮你收集证据，但你不能伤害到我的同事们，哪怕你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雷·纳迪姆思忖再三，最终做出决定，“明天我会想办法通知德克斯来局里接受问话，我和你一起去他家搜查。” “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不要用你义警那套法子对付他，想办法触发火警，我们会派车子来的。” 夜魔侠没有反驳他，算是对这个方案的默认，雷·纳迪姆可没有留他在家过夜的意思，确认雷已经相信了他的话后，马特·默多克就一个翻身跳上了房檐离开了雷·纳迪姆家。 “嘿、马特。”他才刚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马特·默多克转过身，瑞恩斯靠在一辆黑色小轿车旁边，似乎是不大高兴的模样，“你可把我吓坏了，我一看有人闯进地下室，差点就打算直接闯进去救人了。” “……没想到你居然一直在盯梢。”夜魔侠的语气里透露着些许赞赏，“看样子你有在好好履行我们的交易。” “当然，代理人的名誉摆在那呢。”瑞恩斯笑了笑，他双手抱臂，接着问道：“你打算和雷·纳迪姆一起去搜索证据是吗？” “看他的意思，他应该不会喜欢我自己私下行动。”马特遗憾地摇摇头。 “那你们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就不监视他了。” “可以，这几天也麻烦你了，他现在是我们在fbi唯一一个可以暂时相信的人。”马特叹了口气，像是感叹自己的举步维艰，身上传来隐隐约约地钝痛像是某种古代刑罚一直折磨着他。 “……我觉得你需要看看医生。”瑞恩斯听他呼吸都紊乱不堪的模样，皱着眉说道，“就你这样的状态，在遇上那个冒牌的夜魔侠不可能打赢他。” “我不需要打赢，我只要证据就行。”马特·默多克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学过一种呼吸疗法，可以稍微恢复体能和伤势。” 瑞恩斯见他如此倔强，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握拳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旁边的车问道：“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你不继续看着雷·纳迪姆了？” “如果他不会在听完你的话立刻私下行动的话，今晚应该是个平安夜。”瑞恩斯眯起眼，打量了一下他的伤势，“后备箱有医疗箱。” 马特也没再推脱，他顺着瑞恩斯的方向走过去，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拿出一个纸箱子，他抱着纸箱子上了车后座，解开自己被血液沾成了黑色的护腕布条，从纸箱里拿出一瓶碘伏和几捆绷带开始上药。 瑞恩斯钻进驾驶室，他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调成监视器模式，雷·纳迪姆家的内部监控一览无余，马特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好在雷·纳迪姆也不是那种被人一点就着的热血男青年，他回到客厅，与妻子稍作交谈后两人回了房间休息。 瑞恩斯看到他们上楼才放下心来，透过后视镜看向还在处理伤口的夜魔侠，“说起来，你的那两个朋友，他们被盯上了吧。” 他指的是佩吉和福吉，佩吉这报社大难不死，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要让佩吉成为众矢之的。 “我警告过他们很多次，不要插手这些事了。”马特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无奈。 “我告诉她晚会会出事了。”瑞恩斯淡淡地说道，下一秒马特便有些愤怒地质问道，“你告诉她那些干什么，你在骗她去涉险！” “你觉得以她的能力，查到晚会有猫腻这件事需要多久？三天？五天？知道了这件事后她会乖乖回家不去调查吗？”瑞恩斯反问道。 “……”马特沉默了一会，他无力反驳瑞恩斯，这个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却比多年的老友还要了解他们。 “而且我告诉了她要带上防护措施了，”瑞恩斯笑着说道，“这样不是很好吗，她也不会被影响，还能帮我一个忙，让金并忙着应付接下来的曝光。” 马特·默多克不在说话，他沉默着处理完了身上的伤口，战衣已经因为沾满了血液和泥土，为了不造成二次感染，他只能先将身上的战衣脱下。 嗡——嗡—— 只听见瑞恩斯手边的通讯器嗡嗡作响，瑞恩斯抬手，一个简单的消息回复让他喜笑颜开。 “小马修，你的朋友可比你有用多了。”他嘲笑似得将电脑上的监控画面调到一边，点开一个通讯器发来的文件。 【我拿到了晚宴名单。.p】 马特·默多克吃瘪地向后靠了靠，他决定不理睬未成年人的嘲笑。 “让我看看，晚宴上我可不可以趁机变装成谁……”瑞恩斯笑了笑，手指在电脑上操作，一串加长的列表便弹窗了出来。在大略的看完名单上的人名后，瑞恩斯突然笑不出来了。 “什么情况。”马特敏锐的感知到了前面青年的心跳乱了一拍，但他看不见只能直接开口问。 “……没事。”瑞恩斯闷闷地嘟囔了一句，放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手重重的按下关上电脑，“你忙你的。” 马特·默多克狐疑地思考了一下出现这种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后试探性地开口道：“不会是遇到哥谭的熟人了吧？” “没有！”这句话非常的斩钉截铁。 “你在说谎。”真·人肉测谎仪，夜魔侠同志一耳朵就听出了瑞恩斯的假话。“没有人说假话能骗我。” “……”瑞恩斯没说话了，他转过身抄起旁边放着的碘酒瓶子，想都没想就拿起棉球泼了一大片上去，直接敷在夜魔侠还没来得及裹上纱布的伤口上。 “嘶——嘶嘶嘶嘶——” 53、分心 第二天早上报社遇袭的新闻霸占了纽约大大小小的所有新闻刊物，就连被波及的纽约日报自家也立刻就发出了刊物发誓要声讨杀人犯夜魔侠。 本来就因为金并的谣言而名声不好的夜魔侠，现在更是成为了众矢之的，提起夜魔侠人们所谈的不再是他的义警行为而是他屠杀普通市民的残虐。 只有少数被夜魔侠真正拯救过的人似乎还在相信他，不过碍于街头日益焦灼的气氛他们也不敢有过多言论。 瑞恩斯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但今天雷·纳迪姆的神态从来上班开始就一直很不自在，或许是昨晚夜魔侠的话让他在fbi内坐立不安，瑞恩斯端着街口便宜的咖啡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大概过了不到半小时，他便看到雷·纳迪姆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走近了上头单位的总负责办公室，过了一会雷·纳迪姆就从办公室出来，并且朝着另外一位同事说了些什么，另一位同事点点头应答如流，随后拿起了桌面上摆着的公用电话。 瑞恩斯端着咖啡继续看着自己手头的工作，余光不经意间瞥过雷·纳迪姆那边，大概过了很久，少说有二十多分钟了，一个眼神飘忽、神色非常不自在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区。 这时候瑞恩斯才从自己的工作位上抬起头来，他推开自己面前的工作板，成功引起了这个男人放注意，两个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他便知道了男人的一生究竟经历了这么。 他就是本杰明·德克斯，那个因为劫车案而被停职的fbi探员，瑞恩斯皱着眉，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心理上有着明显反社会倾向的人是怎么入职fbi的。 本杰明·德克斯从童年就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投掷技巧，他能够精准的投掷中自己想要的任何目标，这让他童年时期就走在人生巅峰，他加入棒球队，成为当时最炙手可热的少年投手，而他的教练只是因为说出想将他换下来给其他孩子一些上场机会这句话，就将他激怒，一颗普通的棒球朝着教练扔了过去，立即身亡。 这样一个被心理医生判断为拥有心里缺陷的家伙，自然逃不过金并的眼睛，金并只利用了一些小手段，就已经唤醒了德克斯心中潜藏的杀戮欲望，让他穿上夜魔侠的衣服，进入报社造成了这场屠杀。 此刻德克斯本人也非常紧张，毕竟他已经被停职好几日，今天突然传唤他，如果不是因为职位评估的事情，那很有可能就是昨晚的事情了。 只不过德克斯想的太多了，雷·纳迪姆将他叫来fbi，只是因为他约来了一位专门处理停职事件的律师，希望德克斯可以通过和律师的交谈来解除自己的停职状态。 事实上，这只是雷·纳迪姆的一次调虎离山而已。 趁着德克斯和律师谈话期间，雷·纳迪姆来到了德克斯的家，夜魔侠也自然跟在他的身边，他们需要找到德克斯被金并操纵的证据或者是把柄。 瑞恩斯没有进去帮他们，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探员，他只是默默找了个角落将车停好，以防他们的探索途中出现变故。 事实上他的顾虑没错，德克斯比预想的还要早就和律师谈话结束了，眼看着雷·纳迪姆和马特他们都还没从德克斯家出来，德克斯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公寓楼下，瑞恩斯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按响了车子上的喇叭。 德克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喇叭声吸引了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人正在朝他挥手，“德克斯。” 前面的男人好像是认识他，德克斯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走近汽车，一个穿着fbi制服的男人朝他挥了挥手。“德克斯，果然是你。” 德克斯盯着男人的脸想了一会，才想起今天在局里确实有看到这个男人，只不过他们平时交谈的次数太少了，德克斯通常并不会参与办公室间的交流。 “你为什么在这里。”但德克斯并不觉得男人是意外出现在这里的，他异常的警戒让瑞恩斯都为之一愣，没想到居然有人对着同事连招呼都不打就开始质问，堪称没有任何情商可言。 见男人不回话，德克斯的脸色越来越不妙，他左右环视了一眼，像一只受惊的猫，紧张地左顾右盼着，最后又看向瑞恩斯，“你是一个人吗？” “我是一个人来的，怎么了？”瑞恩斯眯起了眼睛，他注意到德克斯正在左右观察寻找着什么，很快他意识到，男人正在观察周围是否有监控摄像头以及行人，他住的街区位置偏僻，平时本来行人就少，再加上瑞恩斯特地将车停在了人更少的地方，瑞恩斯眯起眼，名为杀手的危险感应雷达正在心中隐隐作响。 下一刻德克斯瞬间拔出了佩戴的枪，瑞恩斯也是同一时间向后仰倒，车里的移动空间有限，但这恐怖而毫无预兆的第一枪他终归还是躲了过去。 子弹打在汽车的后视镜上，巨大的枪声惊飞了在垃圾桶附近寻找食物的鸟，瑞恩斯却不敢有丝毫的喘息，他迅速将自己的腿抬起，抓住汽车座椅一个后空翻躲在了汽车的后排座椅上，这样前排的椅子也能帮他阻挡一些视线。 德克斯神色慌张，他举起枪对着车内部又是一枪，那枚子弹就好像会拐弯一样，精准的借由车内部的设施改变了弹道，直接射入了瑞恩斯的小腿肚。 “……！”瑞恩斯暗自震惊着将车门推开，车里也不是什么安全地方，这样一个能精准模拟弹道的家伙躲在车里只是给他当活靶子，但就在他打开车门准备与男人面对面搏斗的时候，德克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赶忙朝着自己的公寓跑去。 夜魔侠他当然听到了这声枪响，以及德克斯和瑞恩斯的对话，他们已经将德克斯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包括上着锁的保险箱。 里面一个录音机和磁带让两人十分在意，马修打开来听，随即发现德克斯一直有着潜在的暴力杀人倾向，看来菲斯克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故意找德克斯作为对付自己的棋子。 这一刻雷·纳迪姆对夜魔侠的话已经相信了一大半，再加上这盒录音，已经包含德克斯不为人知的过去的故事，德克斯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性又一次上涨。 也正是这时，他们听见了枪响，作为fbi的雷·纳迪姆下意识地就想要掏出武器下楼查看情况，却被夜魔侠一把拉住，只看见夜魔侠摇了摇头，下一秒不远处又传来了枪声。 “是德克斯，他回来了。”夜魔侠说道，“快走。”说罢他们俩急忙离开了德克斯的公寓，从楼下走必然会与赶上来的德克斯相遇，所以他们向着安全逃生通道跑去。 老旧的攀爬架刚好能够供他们攀越到对面的公寓楼，两个人互帮互助跳到了对面公寓房里，而这时候德克斯也赶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尽管他们走之前做了一些掩饰，但有强迫症的德克斯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房间被人闯入搜索过，他焦虑地四下查看情况，果然自己保险箱里的音频已经被人听过，他隐藏的秘密也被暴露了。 巨大的压力让他痛苦万分，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前来探查的人还没有走远，除了在楼下望风的那个fbi，楼上必然还有人，如果他上楼没有遇到人，那么这个偷东西的家伙必然是从其他地方逃走的。 果然，在自己公寓的窗台上，德克斯发现了踩踏的痕迹，他向着窗外看去，对面窗台已经关上，但依稀可以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 现在他没心思去管误伤无辜这种可能，一但自己的事情被发现，等待他的就不是停职那么简单了，德克斯想都没想，举起了刚才握在手中的枪，对着其中一个人开了枪。 夜魔侠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上膛的声音，他将身边的雷·纳迪姆扑倒，两个人一齐摔倒在地，枪声过后，雷·纳迪姆痛苦地呜咽了一声，他的侧腰还是被子弹射中，留下一片血渍。 “小心……他的枪法太准了。”夜魔侠将他慢慢搀扶起来，两个人伏地蹲伏着，不让自己的脑袋从窗台视线可及处漏出。夜魔侠从地板上捡起一本书向身后抛去，果不其然书立刻被子弹打穿了一个孔。 “他的弹夹里还剩2发子弹。”夜魔侠根据刚刚开枪的次数，分析出德克斯现在的状态，我去引诱他消耗这两发子弹，你趁着他换弹的时机直接逃出去。 “那你……好！”雷·纳迪姆还想说点什么，但很快他意识到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人活着出去报告一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德克斯与金并非常有可能已经勾结在一起。 随后夜魔侠利用出色的身手躲开了两发射向他的子弹，在夜魔侠的示意下，雷·纳迪姆瞅准时间，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德克斯没办法跟上去，现在显然这两个目标已经兵分两路，他必然会跟丢一个目标，没有别的办法，德克斯只能选择先解决到眼前这个身手更好的。 雷·纳迪姆顺着逃生通道下楼，他强忍着疼痛到达楼下，一辆眼熟的小车停在逃生出口处，后视镜已经被打碎预示着之前的枪声很有可能就来自这里。 “纳迪姆先生。”雷·纳迪姆警惕地抽出枪来，对准了声音的源头，他一脸诧异的看着声音的主人。 “纳迪姆先生，上车。”瑞恩斯蹲坐在车子旁，他的脚边是一颗带着血花的子弹。 “你为什么在这里？”经过刚刚的事情，雷·纳迪姆异常警戒地举着枪，一直以来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跟班一样的探员的出现让他更加紧迫。 “夜魔侠派我来的，我是他的人。”瑞恩斯将手微微抬起，做出投降状，“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需要您去揭发德克斯和金并的龌龊。” 雷·纳迪姆感觉自己周围的同事好像都变得如此陌生，一个是冷酷无情的杀手，另一个是夜魔侠的帮手，fbi里还有没有正常的探员了。不过现在他没心情想这些，在瑞恩斯第二次催促声中，雷·纳迪姆拿着枪指着瑞恩斯让他先上车，自己则端着枪坐在后座上，用枪指着瑞恩斯的脑袋让他接着开车，以防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金并为了灭口而编造的谎言。 瑞恩斯无奈地坐在驾驶座上，他透过后视镜撇了一眼雷·纳迪姆，不出意外得到了男人警告的眼神，“去主管家，我现在联系督察局的人。” “好的。”瑞恩斯打开驾驶室右侧的笔记本电脑，还没等雷·纳迪姆警告，在电脑上操作了几步便跳转到了导航界面，“sir，后座位上有医疗箱，你可以处理一下。” 听到瑞恩斯的话，雷·纳迪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枪声依旧灼烧着痛，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边，一个被打开的医疗箱放在座位上，纱布和止血药都是使用了一两次就瘫在那的，显然之前也有人用过这些。 雷·纳迪姆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督察局的人的电话，一边单手掀开自己的衣服开始处理伤口。等他与督察局的人汇报完情况后，他在看向瑞恩斯的眼神变得愈发充满探究意味。 “别这样看着我，先生。”瑞恩斯终于不用再装成原先探员的性格了，“我不并不是你的同事。” 这一句话让本来就精神紧绷的雷·纳迪姆更加警惕，就连原先放下的枪都又一次举了起来，“你在fbi卧底吗！” “卧底？不，我只是夜魔侠拜托来保护你的。”瑞恩斯手指在电脑屏幕上操作了一通，显示屏的画面切换到了一处仓库里，那个长着和他一模一样脸的真正探员正在仓库里来回踱步。“看到了吗，你的同事他很好，等我们扳倒金并我就会放他回来，他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雷·纳迪姆虽然难以置信，但面对像是监控视频里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他还是谨慎的开口，“怎么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 瑞恩斯叹了口气，他将手伸进衣领，摸到面具的边缘，再将脸上的面具揭开漏出下半张脸，嘴唇微动，“面具罢了，只需要多加练习，模仿别人的声音并不难。” 他没告诉男人自己的特殊能力，反正从雷·纳迪姆的眼神里他大概也猜得出来，自己并没有被完全信任。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雷·纳迪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这一次他没歇斯底里，冷静地思考过后他觉得面前这个伪造身份的家伙虽然可疑，但并不是想要他的性命。 “我只是和夜魔侠做了一场交易，帮他一个忙而已。”瑞恩斯淡淡地说道，“反正他最终的目的是送金并进监狱，这不违背我的初衷，就顺手帮他一个忙了。” 雷·纳迪姆没再说话，但瑞恩斯依旧继续絮絮叨叨地念叨道：“你们fbi的审核和检查真的太弱了，为什么德克斯这种隐藏的精神变态都能当上探员，要有这水平我也能当。” “不过，雷·纳迪姆，我想我要警告你一件事。”瑞恩斯眼睛微微眯起，危险的眼神让雷·纳迪姆瞬间紧张起来，“fbi里金并的眼线可不止一个。” “你的意思是，你还知道有谁？”雷·纳迪姆眉头微皱，听出了他发画外音。 瑞恩斯微笑着眯着眼睛打了个左转向灯，“比如你正在去的上司家，她的脑袋里可只剩下对金并的恐惧和服了。” “……不可能……”雷·纳迪姆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证据呢？” 瑞恩斯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人类不能理解的超能力不是吗？比如变种人。” “……你是变种人。”雷·纳迪姆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完美的模拟成他同事的性格而不被发现，甚至对于fbi内部才明白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所以，我现在去上司家是一件错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已经和督察局打过电话了。” “并不是错事，”瑞恩斯看了眼导航，他们只剩下不到10分钟的车程了，“如果只是你一个人去，那你必死无疑，包括你叫来的督察，你们俩都会被你的上司想办法弄死，当然，你带上了我，欢呼一下吧，我可是专业保镖。” 能让给蝙蝠侠当过保镖的家伙来保护你，烧个高香吧。瑞恩斯朝他眨了眨眼，无视雷·纳迪姆将信将疑的眼神继续开车。 54、督察报告 雷·纳迪姆的女上司面对两位探员的到来显然有些意外，不过瑞恩斯早已从她的记忆力获知一切，就连雷·纳迪姆面对已经投奔金并的上司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他们说明了来意，并且表示督察正在赶来的路上。 女上司的眼睛微微缩小，这是一种恐惧和震惊的微表情，瑞恩斯眯起了眼，但显然这个女上司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愚钝，并没有拔出枪管来朝他们射击。 她招呼着两个人坐下，并为他们端来了两杯冰水，瑞恩斯拿着水杯和她对视两秒后畅快的一饮而尽。 见瑞恩斯都如此痛快的喝了，显然已经排除了下毒的可能性，雷·纳迪姆这才放心喝了一口免得让女上司察觉到不对劲。他头一次感觉自己明明在面对一个敌人却能如此放松和安全，或许这就是保镖的威力吧，难怪那么多有钱人喜欢聘请私人保镖。 女上司看上去颇为焦虑地看了他们一眼，刚打算说点什么，却被一阵门铃声打断，是督察来了。女上司的职位可比这位督察要低上一级，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去迎接。 督察进来也没有说其他废话，他是fbi上层派来的直属督察，比女上司说的话要权威多了，他如果提出要撤女上司的职位，那女上司绝对不敢反驳。 督察见向自己提出申请的雷·纳迪姆已经准备好，于是他立刻入座，拿出之前准备好用来记录笔录的录音笔，还有一叠空白的报告单放在桌面上，“雷·纳迪姆探员，是你向督察局提出检举，在特勤局分区存在与威尔逊·菲斯克此人有所勾连的特勤探员对吗？” “是的，sir，金并，也就是威尔逊·菲斯克，目前向fbi提供大量证据的污点证人，正在纽约市内实施犯罪活动，并操纵fbi成为他不知情的共犯。他还引诱了一名安保探员，本杰明·德克斯探员。……虽然听上去很疯狂，但是本杰明·德克斯探员就是纽约公报袭击案的犯人，他伪装成之前一直在纽约市内活动的义警进行犯罪。”雷·纳迪姆说完，皱着眉抬起手臂，在督察疑惑地目光下，他看到了雷·纳迪姆腹部被鲜血染红的伤口。 “这是我被德克斯探员袭击打伤的伤口，我对以上我的所有证言负责，金并一事会变成现在的状况全部都是因为我，我会对我的纰漏承担全部责任。”雷·纳迪姆沉沉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这次他或许可能会丢掉一份工作，但这是整个纽约城的安危，他难逃其咎。 督察的脸上满脸的震惊，显然他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拿起笔在报告单上抄录起来，“雷·纳迪姆探员，你应该知道，按照规定，你现在必须停职处理，并且上缴你的配枪。” 雷·纳迪姆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苦笑，他配合地将配枪从腰带上取下，放在桌面上，督察看他的表情即是钦佩也有一丝同情，毕竟被金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太多太多。 “那么现在怎么办？”一直没开口的瑞恩斯突然说道，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如果不是他发言，督察都没注意到这旁边还有一个探员。 “我们……先为雷·纳迪姆探员叫一辆救护车吧，”督察看了一眼雷·纳迪姆的枪伤，贴心地说道，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一直没有发言的女上司却突然抢过了□□。 但被她还快的是瑞恩斯，尽管枪口已经瞄准了督察，但瑞恩斯还是以恐怖的速度将女上司扑倒在了地上，那一枪擦着督察的耳边过去，在督察的右耳垂留下一片灼伤。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雷·纳迪姆还想说点什么，却看见从女上司手中夺过枪后的瑞恩斯毫不犹豫地给枪上膛，对着门口的方向开了一枪，随着一声闷哼倒地的男声，督察和雷彻底的傻了眼。 督察也不是无能之辈，他当然看清楚了刚刚的情况，这个女人明显是想杀了他，耳边灼烧的疼痛提醒他，这一枪是冲着他的脖子而去的。 “所以，她也是金并被腐化的探员之一。”督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找到了fbi内部的线索，瑞恩斯眨了眨眼，他眯着眼说道：“sir，还有一个呢。” 说完，他将女主管的手反剪到身后，此时的女上司已经黔驴技穷，几乎绝望地跪坐在地上，瑞恩斯给了雷·纳迪姆一个眼神，雷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铐扔了过去，瑞恩斯轻松地接住，将女主管铐在桌角边。 完成这件事后，他走到房间尽头的门口，拉开门，一个熟悉的男人倒在地上，捂着不断迸出鲜血的脖颈，瑞恩斯转过头去，督察和雷·纳迪姆都见到了男人的正脸——fbi的一位管理人员，菲利克斯·曼宁。 “又一个。”瑞恩斯看了眼一脸绝望地男人，伸出脚踢开了他手里的枪继续说道，“sir，我想你得快点叫救护车了，不然这家伙可能撑不住。” …… 面见督察的事情太过于惊险刺激，以至于雷·纳迪姆坐上救护车时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瑞恩斯则是若无其事地坐在他的身边，目视同样被送进救护车的曼宁探员接受医护人员的抢救。 受伤的全都是探员，事态异常严重，督察不仅叫来了救护车，同时也立刻与上层通话，现在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了国家层次，整个纽约特勤局的人都不在被信任，督察已经申请向总部增派新的探员前来处理。 女上司被扭送上了警车，走之前她愤恨地要扑上雷·纳迪姆，她恐惧而愤怒地大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他带来我家！” 雷·纳迪姆呆滞的表情一直持续到他们到达医院，护士为他重新清理了枪伤，并缝合了伤口换上了新纱布，他也被宣布停职休假，一切都像做梦一样。瑞恩斯站在他的身后，淡淡地说道：“想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一句话犹如惊醒梦中人，雷·纳迪姆发了疯似得穿上了还带着血的外套，走到门口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开车，而瑞恩斯已经拎着车钥匙钻进了驾驶室，“你的保镖再送你一程。” 瑞恩斯当然知道这个男人的弱点是什么，他带着男人回了家，雷·纳迪姆慌乱地打开房门，看见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正忧心忡忡地坐在客厅的沙发前等待着他，见到雷·纳迪姆回来，他的儿子立刻扑了上去。 一家人像是经历一场巨大变故一般抱在一起，雷·纳迪姆一个大男人差点要崩溃地大哭出声，但是在家人面前，他必须得是最坚强的那枚护盾。 但现在他非常的迷茫，失去了工作，得罪了金并，他也没有办法申请fbi的证人保护，他拿什么来保护他的家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为了纽约的安危跑去做这种事情，但身后陌生轻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sir，这里有一个飞去欧洲旅游的全家福机票，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瑞恩斯靠在门口，他的手中拿着那台放在车上的笔记本电脑，正在不断敲敲打打，“我看看，8人旅游团怎么样？sir，我记得你还有你的哥哥一家？嫂子的癌症也痊愈了，全家人一起出去玩玩吧？德国怎么样？我去过那边，气候还蛮舒服的，或者那不勒斯？” 雷·纳迪姆的表情变了又变，他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位冒充了别人身份来帮夜魔侠忙的雇佣兵，但他刚刚提出的东西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我是说，你不是一直与人交易来获得利益……” “这只是我和别人的交易罢了，”瑞恩斯朝着他笑道，“你全家出了国我就可以不再当你的贴身保镖了不是吗？” 雷·纳迪姆被他的一套言论虎得一愣一愣，最终他点头同意了他的邀请，然后就看见他的兄弟和嫂子一家人已经在屋内等着，大家都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雷·纳迪姆长谈一声气，“我们离开这儿。” 虽然说他要离开这，但自己不是仍然在停职休假阶段吗，如果被发现自己出了国，那自己可就变成了逃犯，雷·纳迪姆带着这层顾虑又对着瑞恩斯追问了一句，随后突然被男人用一摊泥巴一样的粘稠物质泼了一脸。 “别动。”瑞恩斯警告了他一声，雷·纳迪姆只能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再动弹，紧接着他感觉脸上的泥巴正在风干，然后瑞恩斯往那块泥巴在敷上了各种溶液后，将它揭了下来，黏性太大甚至还拽下来他的几根眉毛，紧接着就看到瑞恩斯将那块奇怪的东西套在了头上。 “这……”面对面前这个如同照镜子一般的自己，雷·纳迪姆顿时有些失语，而接下来这个“自己”便开始用着自己的声音说话，“所以怎么样，放心了吗？” “……谢谢你。”雷·纳迪姆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他知道这是一场他这样的普通人不能卷入的纷争，他深爱着他的家，不能因为自己让家人蒙受苦难。 “不用谢我，谢谢你自己没站错队吧。”瑞恩斯用雷·纳迪姆的声音接着说道，“签证我已经帮你们处理好了，去了欧洲以后，多看看纽约新闻，什么时候看到你想要的新闻了，什么时候就能回来了。” 雷·纳迪姆满怀感激之情，在瑞恩斯的帮助下，找到了一辆面包车，趁着夜色渐深，他们连夜提着行李离开了家，前往机场。 确认了雷·纳迪姆一家已经登上飞机，瑞恩斯长叹一口气，他帮马特·默多克的忙终于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等待马特·默多克完成他的任务了，带着雷·纳迪姆面具的瑞恩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翻开了负责监视曾经被他囚禁的那个探员的房间，那个探员仍然在坚持不懈地试图寻找离开的路，但很可惜瑞恩斯已经将他能想到的一切逃生路都想到了一遍，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思前想后，瑞恩斯决定暂时不放他出来，毕竟自己刚刚才利用他的身份把金并的卧底一次性揪出来3个，如果这会放出他来，男人或许会被金并的怒火无辜波及到。 距离订婚晚宴只剩下不到三天时间，以fbi的速度，看情况是不太可能阻止晚宴开始，但后续绝对会让金并喝上一壶。瑞恩斯只需要在这里安静的等待，等待晚会的开始，完成他想做的事情后，地狱厨房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只不过关于这个晚会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参与，瑞恩斯还有些踯躅。毕竟这次晚会似乎混进了一些他的老熟人。 瑞恩斯回想起名单里那个位列前茅的名字，脑袋就是一阵胀痛。 55、血债血偿 现在他披着雷·纳迪姆的皮，金并想杀他都来不及，应该不会放任他进入晚宴。让马特一个人干活他又有些不放心，毕竟一个盲人，总是会有局限性，如果不去帮忙玩意出现意外，他自己也不好过。 思来想去瑞恩斯实在是有些难顶，最后决定摆烂，走一步算一步得了。 这两天fbi那边已经开始了大清洗，督察办事雷厉风行，很快一批疑似被金并收买的管理干员已经被筛查出来离职停职处理，但表面上fbi依旧与金并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合作关系。 金并似乎也没计较这边收买的人被一锅端了的事情，毕竟他自己已经足够有能力与fbi对垒，一时半会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fbi还真那他没有办法。 本来按理来说，已经供出了3个证据确凿的卧底，或许可以从他们身上掏出些证据来，但很可惜，那位被击穿了脖子的探员虽然活了下来，但没有办法开口说话。而那位女上司，在被审问的过程中袭击了询问的探员，并抢过探员的武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作为一切事件的导火索，本杰明·德克斯，此刻更是下落不明，fbi探员彻查了他的公寓，除了证实了男人确实是拥有心理疾病的强迫症以外，几乎再没有任何发现，德克斯在地狱厨房彻底失去踪迹。 同时失踪的还有那位陪伴着雷·纳迪姆探员一起揭发真相的小探员，尽管不愿意接受现实，但是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的认为他大概率已经被金并的人给报复处理了。 这两天fbi和金并非常默契地不再发生任何明面上的争斗，金并不希望在订婚晚宴前与fbi脑的太僵，如果fbi要借此借口给他添麻烦，那么他也不会让fbi太好过。 fbi这边也在暗自加紧追查金并的犯罪证据，将一切手段都压在订婚晚宴之后。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马特·默多克和他两个不省心的律师事务所朋友，都不打算让金并在订婚晚宴上好过。 十月秋风飒爽，纽约城已经撒上了一层清凉，金并的订婚晚宴就订在十月的第一个周末。 国宾酒店是金并的皮包公司盘下的，自然也被充做承包这次晚宴的酒店，距离晚宴倒数的第二天，本来只是在街边买贝果的、披着雷·纳迪姆皮的瑞恩斯突然被金并“请”到了国宾酒店。 当遮着头的黑布被扯下来的时候，“雷·纳迪姆”的表情变得玩味，他毫无畏惧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嘴角流出一条淡淡的血痕，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害怕。 “把家人送出国，自己留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胆识。”金并站在他的面前背着手，俯视着眼前刚刚被手下胖揍过一遍的男人，他的秘书将办公桌上的电脑转过来，视频里雷·纳迪姆的一家在一个保镖的帮助下匆匆踏上了飞往欧洲的飞机，“不过你想的没错，我的手暂时伸不了那么远。” 金并抓着男人的头发，一把将男人拎起来，面对这个破坏了他计划的棋子，他毫不留情地将男人扔到了办公桌上。 “咳——咳咳……”男人被甩到桌上，依稀能听见骨头撞在桌角断开的声音，但男人只是咬着牙说道：“你现在杀我只是给fbi徒增把柄。” 金并对眼前这个敢威胁他的男人起了兴趣，一开始他只是单纯的打算利用这个视家庭为一切的男人帮他脱狱，没想到男人不仅倒打他一耙，甚至开始不怕死的放狠话威胁自己。“你一个人还不足以让fbi直接找我麻烦。”他一把抓过男人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巨大的压迫几乎让男人窒息。 男人艰难地说不出话来，他的嘴角露出微笑，“你……不希望订婚晚宴被fbi找茬对吧，把我杀了只会彻底激怒fbi。” 金并听见他的话顿住了，掐着男人的手却没有松开，终于在男人没办法呼吸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松开了攥紧他脖颈的衣领。“我不会现在杀你，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痛苦。” “不过我想到了一些其他的办法，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这里，我会邀请你参加我的晚宴。”金并这么说着，他没有错过雷·纳迪姆惊愕的表情。“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贴身保护我的fbi探员，雷·纳迪姆先生，和你的同事打声招呼吧。” 还没等雷·纳迪姆说话，他摆了摆手，从隔壁房间里走来一个熟悉的男人，本杰明·德克斯，此刻他眼神阴枭，紧盯着雷·纳迪姆的脸，似乎要因为他之前的事情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如果你不听，别说你的家人躲在欧洲，哪怕他们躲到月球去，我也会把他们揪出来在你面前一个一个拆成碎片。”金并毫无波澜地说着最恐怖的威胁，丝毫不把雷·纳迪姆所做的一切放在眼里。“而你现在如果想让你的家人活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我。” “……”“雷·纳迪姆”的头微微低了下去，瑞恩斯心中暗叹事情的展开总是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以置信，最后他哆嗦着嘴唇开口道：“好的，威尔逊·菲斯克先生。” 金并没再管他的死活，发泄完自己烦闷的情绪后他大步离开了办公区域，雷·纳迪姆战战巍巍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德克斯在旁边冷笑了一声，“我们又变成同事了。” “……”雷·纳迪姆没说话，德克斯也没打算继续搭理他，他看了一眼男人出血的嘴角，嘴角勾起冷笑，最后自顾自地转过身走了出去。 留下的雷·纳迪姆，也就是瑞恩斯，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会，遗传自金刚狼的自愈力让他几乎在身体被砸在桌子上的那一瞬间那处骨折就自己痊愈了，为了防止这些人起疑心他才装作痛苦万分的模样。 好在ica出品的面具足够牢靠，比山寨货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就连被金并抓着脑袋扔出去都没当场把他的面具揭下来。 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接受，自己终究还是要参加晚宴的事实，只不过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不过金并的想法他大概也猜到了，利用菲奥·菲斯克的能力，将雷·纳迪姆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哪怕丢失了那几个棋子，这个因为举报而获得fbi普遍认可的探员也可以短暂的用作一个用完即弃的一次性工具。 被停职的雷·纳迪姆就这样被“邀请”入驻了国宾酒店，美其名曰提前部署，实际上只是监控他防止他找fbi泄密。瑞恩斯自然也乐得自在，他可不想回去住纳迪姆那个充满各种温馨家族气氛的宅子，酒店干净整洁，每天还有人定时打扫，有这么好的条件他又何乐而不为。 回到被安排的房间，瑞恩斯当然可以肯定这周围一定摆满了摄像头，不过他并不怕露馅，装作痛苦万分地捂着“受伤”的部位找到椅子坐下后，瑞恩斯戏瘾大发，他颇受感触的趴在桌子上，双拳攥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随后他再度站起来，利用酒店内的电话呼叫了一下客房服务，希望前台能够给自己送一些绷带上来。 显然金并不管这些，不然可能他会让雷·纳迪姆带着断掉的肋骨明天准备订婚晚宴，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前台的服务生拿着一卷绷带上来了。 瑞恩斯在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脱下衬衣，将绷带绕着身体绕了好几圈，固定住之前他记下的受伤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他故作坚强地处理伤口。干完这些，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打开电视看了一眼纽约的新闻，确认没什么东西可以注意后，直接在大床上躺下睡去。 从监控里目睹了一切的德克斯冷冷地发出一声轻哼，他被金并派来监视雷·纳迪姆的状态，以免这个家伙又做出什么事来坏了金并的好事，但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继续看下去的动作，知道他这个联系方式的人屈指可数，德克斯皱着眉离开监控室，走到国宾酒店的天台上打开了通话。 “你们带走了雷·纳迪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耳熟，德克斯几乎马上反应了过来，“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重要的是你，本杰明·德克斯，你是精神疾病，你糟糕透顶的童年，还有你的朋友，朱莉——” “默瑟·朱莉，自杀干预中心的天使，对吧。”那个声音冷冰冰地说着，没等德克斯接话，这个声音继续说道，“你对人生无望，充满愤怒，但是你遇到了你的天使，她使你的人生重获光明不是吗？” “你觉得如果她知道你杀害了那些无辜的报社成员，她会说什么？” “她会不会对你彻底失望呢，她可能会害怕你，也许会恐惧你的靠近，甚至去报警，但是、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那个冰冷的声音彻底激怒了德克斯，他充满杀意地对着手机大吼道：“如果、如果你敢伤害朱莉——” “金并杀了她。”那个冷冰冰地声音将德克斯的满腔怒火瞬间浇灭，一种源自心头的恐惧让德克斯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 电话那头仍然在继续，“你需要一个指引你前进方向的北极星，但金并不需要，他需要的只是成为你的北极星，让你永远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武器不是吗？” “我给你发了一个地址，如果你需要，看看你的朱莉最后一面吧。”那个声音说完话后便迅速挂断了电话，德克斯呆滞的放下手机，他的脑海里还停留着之前的事情，朱莉的不告而别让他愤怒，而此刻这种愤怒已经变成了失去所爱之人的哀伤，这时候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一封邮件，而邮件只有短短的两行字，那是一个地址，以及一句话。 “我们都是想让金并血债血偿的人。” 56、抽丝剥茧 布鲁斯·韦恩在整个纽约的阔佬群体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地了，虽然他不属于纽约市区的富豪，但哥谭与纽约算是邻居，作为自己实力的象征，金并自然也对哥谭的富豪们发起过邀请。 如果以布鲁斯·韦恩本人的性格，他大概率不会来参加这场晚宴，但作为蝙蝠侠，他来这里其实另有其事。 起因是蝙蝠洞的电脑ai在日常的网络搜索情报时，发现了一段名为“音乐节”的视频。 只是一个正常的热爱音乐的男孩，参加纽约州的一场非常豪华的户外音乐节时录下的vlog，却在不经意间拍到了一张布鲁斯·韦恩熟悉的脸。 在男孩购买街头热狗的时候，画面最侧面一群正在热烈讨论着音乐会的青少年里，正好就站着他曾经的贴身保镖，那个突然辞职，宣称自己母亲生病需要回家照顾后不知所踪的瑞恩斯·里佩尔。 布鲁斯·韦恩在苏醒后的那一整天，一直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尽管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自己一个跑去楼下关闭了燃气管道，拯救了整栋楼生命的人，但布鲁斯·韦恩却一直对自己这段记忆耿耿于怀。 或许世界上再也找不出连对自己的记忆都保持怀疑态度的人了，休整了一日以后，布鲁斯·韦恩化身为蝙蝠侠又一次来到了曾经发生爆炸的地方。 酒店还没开始正式维修，毕竟现场已经因为爆炸和火灾被毁坏的几乎没有能够下脚的地方，布鲁斯·韦恩越过门口的封条，直接来到被认定为爆炸发生的最核心区域，会客厅的下方，总控制室，这里已经被爆炸炸得一片狼藉，不少墙都被贯穿，布鲁斯·韦恩记得自己是从这里关闭了阀门后逃到楼上去的。 但一个疑虑一直在他心中，所有人都说是小丑组织了爆炸，但他的记忆中却几乎没有出现小丑的痕迹。 顺着这层隐约可见的线索，他找到了总控室那个被小丑涂上了一致颜色的控制阀门，还有几乎完全被高温损毁的录像带。 感谢韦恩公司的高科技部门，感谢技术部的可怜福克斯老先生的倾力修复。那盘录像带最终用360p画质+全损音质的形式回到了布鲁斯·韦恩手中。 理所当然的，他听见了小丑在录像带里呼唤的人名，并不是布鲁斯·韦恩，也不是蝙蝠侠，而是一个他曾经有过一丝印象的男人，“遗迹”，协助过稻草人越狱的年轻克隆人。 这是一层全新的线索，布鲁斯·韦恩如同一位侦探在这场小丑策划的惨案中寻找那些可能佐证他记忆出现过问题的蛛丝马迹。 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他的线索，在这场火灾里，死去了一个身份可疑的亚裔富豪，同时失踪了好几个工作人员，这几个工作人员在事件结束后有部分人员被发现了遗体，但似乎仍然有人下落不明。 直觉告诉他，秘密就藏在这些工作人员身上，于是他调动了这些工作人员的档案，果然如他所想，这些工作人员成为了他继续深入这场事件的密匙。 死亡的几名员工，没有一个人的身份是真实的，全部都是虚假的身份信息，运用蝙蝠侠在哥谭的信息网，他很快便知道这群工作人员的虚假信息是谁提供的，并且知道了这些人身后的势力“ica”。 早在几个月前ica就被爆出过暗杀要员的丑闻，“遗迹”似乎也与ica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么看来，这失踪的工作人员，就是隐藏身份的“遗迹”。 而剩下的几位死去的工作人员的尸检结果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们的尸检结果有被统一篡改过的痕迹，而篡改之前的内容，不是烧伤也不是因为爆炸而死。 一位工作人员死于“上位颈椎骨脱位导致的脊髓损伤”，通俗点说就是被人拧断了脖子。 还有一位工作人员死于“机械性窒息”，也就是被勒死。 最后一位工作人员的死法就更惨了，他先是被人用棍状物体击晕，随后因为昏迷中吸入大量可燃气体中毒窒息而死。 至于那位身份有问题的亚裔富豪，最后据说是死于因为爆炸被波及后从天而降的吊顶灯直接将他压成了血块。 虽然现场的监控被人为损坏，但通过万年劳模福克斯通宵两天两夜的修复，最终还原了一份被毁坏之前的图像。 只有一段异常短小的视频，是消防通道里最角落的那个摄像头，虽然只有很小的一块，但依旧拍到了，爆炸发生后，两个人影从楼梯上经过的片段。 这是布鲁斯·韦恩自己，而一切也正如他所想，自己的记忆已经被人为篡改过，而且篡改的人大概率就是这个和他一起下楼的人，根据小丑的录音来看，和他一起下楼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遗迹”。 在确认自己的记忆确实被人动过手脚后，布鲁斯回到了蝙蝠洞，并立刻给自己进行了一次脑部的全方位检查，并重点彻查了负责记忆的区域。 “布鲁斯老爷，我想我已经知道您的情况了。”拥有丰富医学知识的阿尔弗雷德简单地检查了布鲁斯·韦恩的检测报告后，神情严肃的说道，“您的大脑海马区存在一种未知的细胞，我想这或许是您记忆偏差的原因。” “能不能提取出来制作出疫苗。”布鲁斯盯着手里的纸质报告，上面清晰的扫描到布鲁斯脑内一种从未被发现的新型细胞。很难不让人去想到是否是哪个反派的纳米机器人或者是新型生化武器。 “它的成分更像是某种人体细胞，或许并不是普通病毒，所以常见的疫苗对其并不管用。”电脑分析后给他们呈现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但正因为他们的成分近于人体，所以他们是可以被杀死的，”布鲁斯立刻想到了解决之法，“可以利用药物降低这类细胞的存活率，电脑，立刻分析和其性征相符的人体细胞，找到对应药物。” “布鲁斯老爷，恕我直言，过量服用某种药物也会导致您体内和它相似的细胞减少，或许会对身体造成伤害。”阿尔弗雷德不太赞同地皱起了眉，但显然布鲁斯听不进他的劝诫。 电脑速度出色的分析出了相似构成的细胞并将药物配置出来，能够清除脑内剩下细胞的剂量很大，但好在这种药并没有过分的副作用，布鲁斯没有犹豫立刻吞服了药剂。 那天晚上，布鲁斯·韦恩回忆起了一切，包括“遗迹”本人的真实身份，一直潜藏在他身边作为保镖的“瑞恩斯·里佩尔”，还有那个意味不明的，充斥着铁锈味的吻。 那晚蝙蝠侠便立刻找到了瑞恩斯·里佩尔登记的住址，里面果不其然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同时他也调动了哥谭市大大小小的监控，发现瑞恩斯·里佩尔最后出现的地点，韦恩集团的地下停车场。 调取这里的监控简直轻而易举，布鲁斯·韦恩看到了，提着自己工作用品纸箱的青年刚刚坐上车，没过几分钟就瘫倒在方向盘前。 这时候一辆车停在了他的车前，几个穿着朴素西装的男人下了车，他们训练有素且分工明确，一个负责将昏迷的青年从车里拖到他们的车上，另一个负责把车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将汽车的车牌取下，一切动作一气呵成，这辆车瞬间变成了一辆没有任何证据的黑车。 布鲁斯·韦恩皱着眉头紧盯着视频里这几个人的行动，立刻让电脑将这辆车之后在哥谭市区内的所有路线通过全市的道路监控推算出来。 最后电脑锁定在了哥谭市郊的港口，从这里出发的货轮基本上都是出口海外的货物。也就是说，瑞恩斯·里佩尔很有可能已经被带出了哥谭，并且即将离开美国。 很快电脑查出了当天离开港口的所有货船信息，一艘刚刚入港的货轮被系统核实出其雇佣公司只是一个皮包公司，虽然哥谭这样的运货公司不少，但布鲁斯顺着这个皮包公司的业务情报发现了一个异常眼熟的交易记录，“ica”曾经与这个皮包公司有合作运送违禁枪支，这些都在后来被人曝光在媒体上。 看样子瑞恩斯·里佩尔，应该是被带到了这艘与“ica”有交易的货船上。 好在货船出海不出一天，以韦恩科技部门制造出的蝙蝠翼全力加速赶去，终于在货船驶入公海之前拦截住了货船。但令人意外的是，货船上并没有瑞恩斯·里佩尔。 在严刑逼供了一个货船上的管理人员后，布鲁斯得到了一个可惜的消息，在几个小时之前，有一批德国人坐着快艇登了船，他们从公海上来，带走了一个被绑着的约莫二十来岁的男人，又登着快艇离开了，如果航速正常，这会想靠蝙蝠翼战机追上去几乎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布鲁斯·韦恩就此彻底失去了瑞恩斯·里佩尔的行踪，直到纽约州那场“音乐节”的vlog被发布在某个社交网站，并被匹配了人脸识别的电脑在日常收集情报时发现。 布鲁斯·韦恩不会相信天底下会有撞脸这样的巧合，再三比对过图片后，他立刻调查了整场音乐节的情况。 果不其然，当天的音乐节出现了暴动，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当日本来要持续到很晚的演唱活动被迫取消，音乐节也在一片不满声中结束。 菲奥·菲斯克，虽然人们只知道她是一位声音还算出色颇有感染力的弹唱歌手，但鲜有人知她真实的身份，纽约市地狱厨房的主人——金并，她是金并的养女。 布鲁斯·韦恩非常确信，瑞恩斯·里佩尔，极有可能是冲着菲奥·菲斯克去的。虽然不知道青年在离开哥谭后经历了什么，但布鲁斯·韦恩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做效忠于ica的杀手。 57、晚宴开始 德克斯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机，手上青筋暴起，好像随时可以捏碎它。 先前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并不重要，怀疑的种子一但种下，任何势力都无法阻挡他生根发芽。 德克斯当天晚上就去了那个地址，他对自己的身手足够自信，哪怕有人埋伏他也能在枪林弹雨中全身而退。 陌生人给他的地址是一份破败废弃的冷冻仓库，冷冻仓库的主人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只用一根毫无意义的铁链稍微应付了一下，拉开被铁链锁上的大门，进入内部的车间，只有一间冷冻室是开启状态的。 德克斯打开了那扇虚掩的大门，一排又一排用黑色塑料布包裹着的，冻成冰块的人体堆叠在这里。这是金并处理那些不应该被发现之人的地方，那些被官方定义为失踪的人。 而仓库的最角落，还没有来得及堆上其他人的地方，一具冰冷的女性侧躺在那，他的朱莉，他的天使。德克斯瞬间双脚发软，头晕目眩地扶住了冷冻室结着厚厚一层冰霜的外墙。 这时候，他的电话又响了。 “现在，你相信是谁夺走了你的北极星吗？”对面那头的声音充满着蛊惑力，德克斯只感觉自己的悲哀和痛苦在一瞬间都化为了一种情绪，那便是愤怒。 “不……这不……”德克斯还想反驳些什么，但对面的人又说话了。 “想想，朱莉为什么不继续她的自杀干预工作。是金并，他给她提供了一份工作，让你的女人掌握在他手里，当你决定寻求救赎的时候，他再狠狠的掐断，这就是他的手段。” 德克斯崩溃地冲出了冷冻室，他走到外面放声大吼着金并的名字，而手机的免提外放也被他打开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金并应该获得幸福吗？” 一切目的都已经明了，德克斯停止了咆哮，他沉默地拿起了手机，什么也没说便挂断了，他的答案也不言而喻。 …… 国宾酒店的门口，大门前的安检工作做的异常认真，纽约各个地界的大佬们都给足了金并面子前来赴宴，而瑞恩斯已经在酒店的客房里，俯瞰那些一个个带着高礼帽的绅士们假笑着走进酒店。 不知道怎么回事，作为说要看着他的德克斯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瑞恩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现在他被关在这里只能希望马特·默多克能够成功完成他的任务。 大概过了好一会，快到晚餐饭点的时候，他的房间门被敲响了，打开门时，两个带着墨镜的保镖站在门口，告诉他金并希望到时候他会出现在金并的身边，用来警告fbi的其他人。 “雷·纳迪姆”自然是没有任何反抗地就被两个保镖带去了会客厅。整个会客厅被金并装饰的异常典雅，他是一个极其富有审美欲望的艺术收藏家，这个大厅里墙上挂着的每一副油画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没有人会质疑金并的审美，就甚至作为画廊收藏家的凡妮莎，她也是被金并本人的审美修养所吸引，最后发展为双方精神上的互相吸引，最终坠入爱河。 此刻场内的气氛还不算热烈，宾客们才刚刚进场，而按照时间规划和流程，接下来便是由金并本人的养女，菲奥·菲斯克，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为全场人献唱一曲，炒热气氛。 瑞恩斯跟着两个保镖，他被安排在了金并的不远处，这样一直把金并当做焦点的fbi可以立刻发现到他，金并打算把雷·纳迪姆也一起拖下水。 不过瑞恩斯对此并不担忧，因为他担忧的事情还没开始呢。 …… 首先作为东道主，也是这场晚宴的主角，金并自然是要上台讲两句感谢致辞，瑞恩斯刚想趁这个机会打昏两个保镖趁机去找马特的时候，他和人群之中的一个人对上了眼。 尽管只是视线上短短的一次交错，瑞恩斯却从来没有那么确定过，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伪装，对方了解他，而他也很了解对方。 因为他是布鲁斯·韦恩，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 几乎是下意识的，瑞恩斯就想转过头去对着两个保镖大哥说要不我们回后台喝喝茶。前有蝙蝠侠，后有金并。这次活动未免也太过刺激了，他需要喝口茶压压惊。 但很可惜两个保镖非常忠诚地将他堵在台前，甚至还有一种想把瑞恩斯推到fbi面前去的错觉，瑞恩斯只能假装无事发生，故作冷漠地转过脑袋去看向正在台前发表致辞的金并。 “谢谢各位愿意参加我和凡妮莎的订婚晚宴，我威尔逊·菲斯克此生的挚爱，这是我最美妙的时刻。”金并握住搭着自己手的凡妮莎，深情注视着她，他们在旁人眼中看来就是最浓情蜜意的一对伴侣。“那么，接下来请大家稍作休整，我的养女会为我们的晚宴准备一个盛大的热场。” 他拉着凡妮莎的手，两个人一齐走下台，这时会客厅里放起了舒缓的舞曲，不少人已经开始结伴，在舞池里轻盈摇动起来。 瑞恩斯向前不着痕迹地挪了两步，让自己离两个保镖尽量远一点，而两个保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紧贴在瑞恩斯身后，大有要一直跟着他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瑞恩斯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抱歉，我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瑞恩斯非常想拍掉面前这只白暂厚实的大手，他，瑞恩斯·里佩尔，代号01的特工，现在伪装成了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生活美满的fbi探员，被世界知名的哥谭贵公子邀请在纽约地下之王的金并的订婚晚宴上跳一支舞。 明天的报纸头条估计都不会是金并订婚或是其他什么，一定会是“震惊！哥谭王子舞会舞伴竟是有妇之夫，布鲁斯·韦恩口味突变，各位人夫注意！”这类的娱乐新闻了。 哪怕布鲁斯·韦恩不在乎自己的名誉，瑞恩斯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让雷·纳迪姆被迫蒙上一层被布鲁斯·韦恩搭讪过的黑历史。但现在，他旁边两个保镖盯得发怵，正愁没地方逃跑呢。 “当然可以，韦恩先生。”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的fbi探员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他的手搭在布鲁斯·韦恩递过来的手上，“我想没有人会拒绝哥谭王子的邀请。” 他身后两个负责看人的保镖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眼神交流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但瑞恩斯不会给他们俩思考的余地，他迅速主动地拉过布鲁斯·韦恩的手，两个本不应该站在一起的奇怪组合就这样淹没在舞池的人群里。 不过这两个保镖可没打算放过他，他们立刻跑去了大厅的出口处，那里是唯一可以离开这栋大楼的出口。 “瑞恩斯·里佩尔，”布鲁斯·韦恩扯过了他的手瑞恩斯被迫跟着舞曲简单的晃动，眼睛却眯了起来，“抱歉，我想您认错人了，我的名字是雷·纳迪姆，韦恩先生，我是fbi的探员。” “你脸上带着伪装用的面具。”布鲁斯·韦恩一个勾手，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布鲁斯·韦恩凑在他的耳边，用那独属于蝙蝠侠的声线低沉地说道：“别逼我在这里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戾气真重。”先前憨厚朴实的男声变成了青年低沉的咋舌，他口唇上下扯动，无声的做出来一个“bat”的口型，果不其然握着自己手腕的劲更大了。 尽管面具下的那双蓝眼睛里满是不爽，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了老底，原因无他，刚刚的肢体接触时得到的记忆告诉他，布鲁斯·韦恩不仅找回了记忆，还有满腔的愤怒。 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再让事情变得更加弯弯绕绕，不然自己可能真的没办法一个人走出这栋大楼了。 此刻也有不少人发现了舞池中的布鲁斯，但看到布鲁斯的舞伴，那个和布鲁斯·韦恩肌肤相的家伙是个样貌并不怎么出众的男人时，都露出了难以理解的郁闷表情。 “你来这里是为了威尔逊？”布鲁斯·韦恩盯着面前青年的眼睛，尽管带了美瞳，但瞳孔的细微反应依旧可以推断出青年是否撒谎。 “不，不是，”青年的声音与他现在的外貌完全不符，但这并不妨碍他试图挣扎离开布鲁斯·韦恩的控制，这个该死的普通人类力气比变种人还大，如果不是现在还需要维持身份，瑞恩斯真的想掏出骨爪来吓一吓他。 “菲奥·菲斯克，我是来保护她的。”瑞恩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当然知道布鲁斯·韦恩是个什么人，他嫉恶如仇，却永远被道德底线困束，永远不会去踏过那条底线。 也正因如此，瑞恩斯觉得自己的目的哪怕说出来，布鲁斯也不会有一点反对。 布鲁斯·韦恩显然没想到他的目的居然只是保镖，但订婚晚宴又有什么东西需要他提防，“那刚刚那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你的脸又是谁的。” “……问题真多，啧——啊疼，轻点。”瑞恩斯无语地吐槽了一句，下一刻抓着他手腕的那一片地方他好像听见了自己骨头摩擦的咯吱声，“我帮一个fbi探员逃脱了金并，现在我在扮演那家伙被金并监视呢，谢谢你帮我摆脱了他们，韦恩先生，由衷感谢您，再不松手我的手就废了。” 听到瑞恩斯的回答后，他手腕上的力度轻了许多，但依旧不可撼动地牢牢锁住了他的手无法逃脱，“放开我吧，韦恩先生，我可什么都没干。” 瑞恩斯表情无辜地看着面前盯着他深思熟虑的男人，心里却在思考如果现在再来一次缄默，是雷·纳迪姆这张脸上美国娱乐新闻热搜的速度快，还是布鲁斯韦恩失忆他跑路的速度更快。 58、混战 他并没有让任何人上热搜，事实上在瑞恩斯和布鲁斯·韦恩眼神对视试图用视线掰头的时候，一首舞曲已经接近终了，而今天晚宴才真正开始。 菲奥·菲斯克在众人的掌声中已经走上了舞台，她今天穿着一双平底跟的朴素凉鞋，白素纱裙将她身材勾勒得玲珑剔透，脸上几乎没有化妆，她微笑地向众人鞠躬致意之后，就拿起话筒站在了舞台前方。 菲奥·菲斯克向面前同样侧过身来看着她的凡妮莎和金并微微点头微笑示意，她谦卑、稳重，既不喧宾夺主也不冥然众人，将十几年来在威尔逊·菲斯克的身边学到的人情世故用到了极致。 瑞恩斯看见了台上的菲奥·菲斯克，他意识到菲奥·菲斯克已经打算开始自己的计划了，可是曾经答应帮他的夜魔侠马特·默多克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糟糕……韦恩先生，如果不想再来一次失去控制的感觉，答应我，这会儿把你的耳朵塞上。”瑞恩斯不打算再被布鲁斯·韦恩绊住脚步了，他必须现在行动起来，一但菲奥开始唱歌，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以后，她必定会承受金并被破坏的订婚晚宴的愤怒。 “你要干什么。”布鲁斯·韦恩依旧没放手，但他意识到瑞恩斯一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否则他刚才不会提醒自己。 “我得去救她。”瑞恩斯说完，他已经准备好抽出骨爪来做些什么了，气氛顿时变得焦灼紧张。 滋啦—— 一阵话筒失真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非常不适，他们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一个穿着暗红色紧身战斗服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舞台上，站在菲奥·菲斯克的身后。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大家迅速地向后退去，留下男人在原地站成了一个真空带，而真空地带的另一端就是今晚的主角之一，金并。 “那是夜魔侠？”布鲁斯·韦恩眉头一皱，这身行头和造型，让他总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不过他调查过这个蒙面义警，这位被称为夜魔侠的男人，如果他的情报没有错，应该是一个盲人。 “不，他不是。”瑞恩斯一眼便认出男人是报社屠杀案的始作俑者，那位百发百中、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前fbi安保探员，本杰明·德克斯，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穿着这样一身，还破坏了金并的晚宴。 只看见穿着战衣的德克斯慢慢走到舞台的最前方，就连菲奥都向后退了两步给他让开了位置，德克斯摘下卡在支架上的麦克风，声音冷冷地咳了两声算是试音。 金并强压着盛怒，他想当场质问这个老是不按命令办事的家伙在做什么，奈何凡妮莎在场他无法过于发作，但很快他就知道德克斯要做什么了。 他试完音后，转身从舞台后面推上来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在看到轮椅上的人后，现场发出了连绵起伏的惨叫声。 一个被冷冻的，正在慢慢融化，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女人，睁着眼睛，笔直的坐在轮椅上，德克斯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侧脸。 金并看到女人的脸时脸色就已经变了，但他依旧厉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德克斯将女人冰冷的脸上那层白色的霜刮去，他转过身开，看向金并的眼神和他身边的冰块一样冰冷，他拿着话筒简单地说道：“朱莉和我一起，祝您新婚快乐。” 下一刻他手中的话筒便脱手而出，直直地朝着金并掷去，目标直指金并最深爱的女人，凡妮莎的脑袋。 就在所有人都会以为出现一场残忍血腥的凶案时，一只手接住了那根充满杀意的话筒。一个穿着黑色紧身布衣，用黑布系着上半张脸的男人保护了凡妮莎免受伤害。 瑞恩斯看到来人时眉头一挑。来人正是他之前约好要保护菲奥·菲斯克免于因为刺杀金并而出事的盲人义警马特。 马特·默多克接下了那柄话筒，但因为其冲击力仍然被连带着飞出了好几米，整个人重重地摔在餐车上。周围的宾客们这才尖叫着散开，整个晚宴顿时乱作一团。 而第一次击杀失败的德克斯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体贴温柔地将轮椅推到没什么人的角落，随后立刻冲着金并和凡妮莎的方向发起了进攻。 金并自然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地酒肉之辈，他高大的身躯挡在凡妮莎前面，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凡妮莎立刻心领神会，她朝着客房的方向跑去，那边有金并本人准备给自己的安全暗室。 而立刻调整了姿势的马特也站起了身，他的耳朵灵敏的捕捉分辨着周围各种各样的杂音，听见了菲奥·菲斯克均匀的呼吸声。 显然他需要保护的目标离他很远，但很安全。为了让这场灾难事件结束，他必须得把这两个正处于愤怒阶段的两个火药桶给解决了。 马特朝着即将动手的两人冲去，场面瞬间成为了一个复杂的三方混战。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他们都必须打倒另外两个人才能获得胜利，这场战斗没有合作关系。 瑞恩斯在突发状况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没想到德克斯居然会用这样一种方式出现。这时候一直站在德克斯身后的菲奥·菲斯克也不知去向，瑞恩斯环顾宴会厅，依旧没有发现女孩的踪迹。 布鲁斯·韦恩也没想过会被卷进这种突发的惨剧里，他现在人在纽约，显然不可能化身为蝙蝠侠来阻止这些人。不过现场的情况看上去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而就在他挣扎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个场面时，瑞恩斯已经挣脱了束缚着他手腕的手，朝着宴会厅后方跑去。 这时候他听见了马特·默多克在朝着两人出拳时发出的问话，“德克斯，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说过，我会让金并血债血偿！”德克斯已经被愤怒蒙蔽了眼睛，他熟练地从倒过来的餐车里取出数把飞刀作为武器，他的投掷能力几乎无人能敌。 “什么，不，我没有！”马特·默多克难以置信，他摸到了手边用于端盘子用的挡板举起来堪堪挡下德克斯飞来的餐刀。而金并则更加惨烈，他硬生生用自己的手臂挡下了那几把餐刀，雪白的礼服上沾满了鲜红的血。 “但他杀死了朱莉，这是他应得的。”德克斯冷漠地说着，这会他已经拿着刀冲向了金并，而金并本人则毫无畏惧，他的肌肉密度之强，尽管会受伤，但也足以让他挡下德克斯飞来的刀刃，现在也一样。 德克斯毫无悬念地被金并一把抓住了脑袋，男人的大手抓着他就往墙壁上抡，不仅是墙壁的冲击，还有那双一击可以打穿钢板的拳头也招呼在了德克斯脸上。 马特·默多克也顾不上分析德克斯所说的话了，德克斯马上就要被金并殴打致死了，他立刻扑上去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更擅长近身搏斗的自己和金并又一次缠斗在一起。 瑞恩斯没有错过这次对话，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抛去种种错误的结论，最不可能的结论往往就是最正确的，他无视了那三个还在缠斗的男人，朝着宴会厅出口跑去。 那两个保镖不知何时已经死了，两人死状凄惨地倒在地上，瑞恩斯皱着眉俯下身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他们腰带里的枪。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去拿起它，瑞恩斯·里佩尔。”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布鲁斯·韦恩也同样没去管那三个打在一起的家伙，他追上来正好看见了瑞恩斯摸索保镖尸体的场景，眉头紧蹙。“放下枪。” 回应他的是一发打在他脚边的子弹。 “别多管闲事，布鲁斯·韦恩。”这样的混沌局面，他终于可以不再遮掩自己的身份，瑞恩斯将手指插进后颈处面具黏合的接口，从而整个扯下了面具，青年那张略显稚嫩的脸终于重见天日。“这里不是你的哥谭。” “我和你还有账要算。”布鲁斯·韦恩的眼神阴沉。 “我现在很忙。”瑞恩斯没打算和他再多纠缠，他清楚布鲁斯·韦恩不会在这里暴露自己的隐藏身份，所以更加肆无忌惮。“不过还是谢谢你今天的解围，韦恩先生。” 他又用枪在布鲁斯·韦恩的前方地板上射出两发子弹，表示自己并不是开玩笑后，见布鲁斯·韦恩谨慎地站在那，他头也不回的快速朝着安全通道的楼梯口跑去。 两个保镖的死并不是德克斯所为，真正动手的人是菲奥·菲斯克。 保镖死前的最后记忆里，因为德克斯的闯入而陷入混乱的人群已经开始涌出宴会厅，两个保镖正准备提着武器进去保护雇主，却白裙女孩拦住了去路。 女孩朱唇轻启，淡淡地说道：“互相残杀吧。” 之后两个保镖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情绪失控，他们互相用拳头殴打对方，将对方的脸打的皮开肉绽，最后两个人同时拔枪，一齐死在了血泊里。 他们记忆的最后的视线里，女孩走上了通向天台停机场的，金并专属电梯。 想必专属电梯必须要有金并本人的认可，瑞恩斯手里并没有这个，那两个死去的保安也没有，所以上去的路只有一条平时被封住的安全通道。 用枪打烂安全通道上着锁的门，瑞恩斯一脚踹开了通向天台楼顶的大门。 天台很宽敞，毕竟这里是全地狱厨房最大的酒店，自配了两个超长的直升机停机坪，一架黑红色配色的直升机已经停靠在那，螺旋桨正呼啦呼啦地转着，似乎是在预热引擎。 “嘿，瑞恩斯。”那清爽的女声叫住了他继续前进的步子，瑞恩斯端着枪，身上还穿着fbi的制服，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刚刚入职不久的小探员。 瑞恩斯看过去，菲奥·菲斯克站在离那架直升机不远的地方，螺旋桨带起的气流掀起了她的白纱裙，但瑞恩斯却依旧静盯着她的眼睛。 “……你要走了。”这一次他从女孩眼中读取的记忆又丰富了许多，今天这场晚宴灾难的始作俑者也呼之欲出，“你操控了德克斯下手。” “也不全是，我只是告诉了他威尔逊究竟做了什么，只是我没想到……夜魔侠也会来。”菲奥无奈地叹息一声，她大概能猜到一些前因后果。“是你叫他来的吧，看你身上穿的这一身，应该是你把雷·纳迪姆保护起来了，这样fbi就拥有了能够扳倒金并的污点证人。” “不过谢谢你，虽然结果不太一样，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威尔逊·菲斯克完蛋了。”说到这，菲奥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 今天的这场意外，哪怕德克斯死亡，fbi也有充足的证据让金并又一次入狱，而重新入狱以后，他想再获得假释离开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等待他的只有在牢里呈呈威风了。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让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和金并对决，会出事的吧？”菲奥还是担忧地询问道，毕竟是帮了自己的人。 “没事。”瑞恩斯对夜魔侠马特·默多克的身手很放心，马特的近身格斗能力在记忆中他已经有所体会，甚至还能复制个一招一式出来，以他的能力面对金并，并不会太过惨烈，更何况fbi早已虎视眈眈，这会估计已经在召集nypd围堵大楼准备直接把金并抓起来呢。 瑞恩斯看着她那张满脸轻松惬意的脸，嘴唇上下抿了抿，“……你准备去哪？作为金并的养女，你……” 听到瑞恩斯的话，菲奥·菲斯克轻笑着打断了他，“菲奥·菲斯克死了，但是菲奥还活着。”她的话听起来毫无逻辑，但瑞恩斯却理解了她的意思。 “以后我都不会再回纽约了。”菲奥刚想说点什么，眼睛却看向了瑞恩斯身后，“看起来你还有一位麻烦的朋友。” 瑞恩斯偏过头去，布鲁斯·韦恩跟在他的身后也来到了天台，他当然不会就这样让瑞恩斯离开，只不过这会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脸型和五官都与瑞恩斯有着七分相似的女孩。 一个大胆且荒谬的猜测在布鲁斯的脑海中诞生。 59、信任危机 “她也是克隆人。”布鲁斯·韦恩皱着眉说道，看着女孩的表情满是严肃。克隆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这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你连这个都告诉他了？”菲奥审视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察觉到瑞恩斯有些懊恼的神色，她大概猜到了两个人的一些关系。“哦，你应该是被一个聪明的侦探缠上了。” “你是菲奥·菲斯克，威尔逊的养女，你也是克隆人。”布鲁斯·韦恩又陈述了一遍，菲奥没有反驳，不过布鲁斯察觉到，面前这个女孩对这些事情的态度或许可以让他获得更多的情报，于是他接着问道：“你们究竟是谁制造的克隆人，目的又是什么？” “其实我不太喜欢回答别人的问题，哪怕今晚我的心情很好，侦探先生。虽然我愿意回复你的问题，但是……”菲奥微笑着走上前去，拉过离自己最近的瑞恩斯的手，瑞恩斯有些不太情愿，却被女孩突如其来的拉扯向前跨了很大一步。 “我的傻弟弟他好像不太乐意，所以不好意思。”菲奥抓着瑞恩斯的手拉着他跑向直升机，布鲁斯·韦恩见状也立刻向他们跑来。 “站住。”女声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布鲁斯·韦恩被声音夹带的力量影响而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行动，继续朝着他们跑来。 菲奥那张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名为惊讶的神情，但好在这短暂的停顿也足够他们登上飞机，拉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瑞恩斯，直升机已经缓缓升空，布鲁斯·韦恩只能被迫仰望着他们越升越高。 “已经是第三个人了，”菲奥和瑞恩斯看着他们脚下越来越小的布鲁斯·韦恩的人影，菲奥有些感叹，“他居然也完全不受我能力的影响。” “他……很危险，你一定不要去哥谭。”瑞恩斯将视线望向远处，夜晚纽约市灯火辉煌，他看向菲奥被灯火闪烁着暖橙色灯光的脸，“最好离开美国，别再回来了。” “你又读了谁的记忆？” “金并。”瑞恩斯看着窗外，隆隆的引擎和螺旋桨的声音让他的话有些模糊不清，“我看到了金并的记忆，如果他发现了是你做的手脚，你在美国不会好过的。” “那你呢，瑞恩斯，你看上去也好像被人缠上了，他是谁？痴汉侦探吗？还是你的情债？” “没事，离开这里以后，他就不会知道我在哪里了。”瑞恩斯眨了眨眼，一点也不担心之后的事情。“……等等，情债是什么？” 菲奥看向他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毕竟他看你的眼神……嗯，女人的直觉。” “克隆女人也算女人？”瑞恩斯终于没忍住打趣了她一声，随后被女孩拍了拍脑门。 “谢谢你，瑞恩斯，虽然ica的01号特工拒绝了我，但你没有。”菲奥看着瑞恩斯，眼中情绪不明，瑞恩斯侧过头去，淡淡地说道：“因为你和我不一样，你更脆弱，我可以和金并单挑，但你一定会被杀死。” 菲奥没再说话，一点也没有被冒犯到，她把这当做是某种直白的里佩尔式关怀。或许就连瑞恩斯自己也没注意到，菲奥在对着布鲁斯称呼他时，已经将他视作了胞弟。 直升机绕过纽约繁华的市中心，毕竟这样做太过招摇，菲奥还需要想个办法把瑞恩斯找个隐秘的地方放下。他们不得不绕过纽约市上空飞行，朝着偏僻的市郊飞去。 菲奥看着直升机上的私人电脑，上面显示了整个纽约的全景地图。“你还要继续呆在纽约吗？” “我还需要上课，”提起这件事，瑞恩斯就有些头疼，“我学校就在纽约，你随便找个能停靠直升机的地方把我放下来就行。” 菲奥：“上课？你不是已经在ica……” 瑞恩斯：“变种人课程。” 菲奥：“哦…你的能力还是不那么稳定吗？” 菲奥回忆起了十几年前的研究所生活，那时候他们还在互称代号，作为第一批试验品的倒数几个和第二批试验品的第一个克隆人，他们自然全都被作为头号训练对象严加训练。 作为第一批试水的实验品，实验员并没有直接使用那些珍贵的变种人基因，而是随机选择了一部分普通人混合变种人的基因植入胚胎，制造出来的克隆人变种能力参差不齐，也正因此，他们的能力非常稳定。 而第二批试验品则是真正意义上的重要变种人基因实验体，本来还会有第三批，第四批，但因为种种原因，这些试验还没有进入阶段便夭折了。 第二批试验品虽然拥有β级别以上的变种人基因，但他们的基因并不是稳定的，也经常会发生突变体的情况。 比如第二批的第21号，950730-120221号，他拥有和瑞恩斯一样读取他人记忆的能力，也和瑞恩斯一样，在年幼时读取记忆的能力发生了突变，他们都会对所读取的记忆产生不同程度的反应，轻则痉挛，严重的会开始重复被读取记忆者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但和瑞恩斯不同，他没能获得强大的自愈基因，在读取完记忆以后就凄惨的死去了。 只不过菲奥没想到，直到现在，瑞恩斯体内的基因依旧没有稳定下来。 “我不清楚，不过我在学校就是在学习这些……”瑞恩斯的语气有些苦恼，"我也想快点掌握它，不想再憋在学校里陪高中生上课了。" “哈，那么祝你学业成功！”菲奥真诚的祝福了她的朋友，她连着血脉的旧识，直升机最终在一处私人庭院里稳妥降落，这里是菲奥为自己之前打算离开做的准备，还有一身靓丽的行头。 利用庭院里的私人电脑看了一眼这里离泽维尔学院的相对位置，介于这里离泽维尔学院居然横跨了大半个纽约，菲奥向他提议他可以在这个庭院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再想办法离开。 瑞恩斯接受了她的提议，毕竟这边是市郊，也没有特殊的交通工具，夜晚徒步离开实在是太蠢了。 她提着行李箱走到瑞恩斯面前，飘逸的长发顶着鸭舌帽带着大墨镜，朝瑞恩斯挥了挥手，“再见，如果有缘分，我们会再次相遇的。” “再会。”瑞恩斯向她道别，目送着菲奥乘着直升机在庭院月光的笼罩下消失在夜色中，瑞恩斯才转身观察起这个小院子来。 这里似乎是菲奥偷偷跟金并要来的私人房产，一个藏在林中的日式庭院，屋内铺设了高档的榻榻米，平时会有佣人定期过来整理。屋后也有人工制造的露天温泉，堪称度假胜地。 因为今天是菲奥计划好的日子，所以今天整个庭院的佣人都被提早差遣走了。现在只留下了瑞恩斯一个人，他也乐得自在，正好用温泉洗去这几天一直帮着马特保护证人来回折腾的疲惫。 清洗掉了身上沾满别人血液的地方后，瑞恩斯终于如愿以偿地泡进了热乎乎的温泉里，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间。 菲奥离开了纽约，金并一时半会也闹不起什么风浪了，一切都在今晚尘埃落定，唯独一个人让瑞恩斯依旧惴惴不安。 瑞恩斯将半张脸沉进汤池里，咕噜咕噜地吐气冒泡泡，今天他已经可以完全确认，布鲁斯·韦恩恢复了记忆，而且人家对于自己删除他记忆的事情不是一般的愤怒。 不过按照布鲁斯·韦恩作为蝙蝠侠的记忆来看，他很少会离开哥谭太久，所以自己只要离哥谭够远，尽量不去接触，他和布鲁斯·韦恩就是没有交集的两路人。 想到这里，瑞恩斯摸了摸胸口的条形码，红龙三合会的事情也没有结束，还有九头蛇这个组织也依旧藏在暗处，如果自己仍然没办法像查尔斯那样运用自己的能力，他将来会遭遇的东西只会更多。 不过热水实在是太舒服了……他都快要泡得睡过去了。 就在他即将泡得昏睡过去的时候，他杀手的直觉察觉到了身后的突然出现的气息，没有任何犹豫的，他抽出了掌骨间的骨爪，带着水花和热气的尖利爪牙朝着气息的源头直直地刺了过去。 显然气息的主人也没有料到他手上居然能够长出骨刺作为武器，没有完全闪避过去，尖利的骨刺立刻在他的身上划出一条血痕。 撇去温泉热气蒸出的薄雾，瑞恩斯也看清了气息的主人，他表情几乎扭曲地怪叫了一声：“你是跟踪狂吗？布鲁斯·韦恩？这都能被你找到。” 气息的主人也显而易见，正是先前被他们抛弃在国宾酒店顶楼的布鲁斯·韦恩，只不过他现在并不是那副西装革履的模样，而是换成了瑞恩斯更熟悉的，哥谭的黑暗梦魇，蝙蝠侠的制服。 “韦恩先生，我们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我也不会再踏入哥谭一步了，没必要这样纠缠着我。”瑞恩斯强忍着大骂布鲁斯·韦恩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跟踪癖的冲动，将骨爪对准了眼前神色复杂的男人。 他手中的骨刺上还沾着点血迹，整个人像猫科动物炸毛一般弓起身子，大有随时随地进攻的意思。 “我需要你的情报，瑞恩斯·里佩尔。”布鲁斯·韦恩的这一次声音听起来很诚恳了，起码是蝙蝠侠公事公办的语气，“之前的账我们等会再算，我是说，我需要克隆人的情报。” 他会一直盯着瑞恩斯的原因无他，在哥谭已经出现了一批和之前能够变身的克隆人一样的怪物，他们像在哥谭寻找着什么一样，每夜都会在哥谭四处惹出骚乱，让整个夜晚街区混乱不堪，哪怕将这些家伙关进阿卡姆，第二天依旧会出现新的家伙捣乱。 现在能够追查到这些克隆人的线索只有一个，那就是克隆人本人瑞恩斯·里佩尔。他必须得得到瑞恩斯口中所有的消息，更何况，瑞恩斯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不敢保证青年不会泄露出他的身份。 “……那我们好好谈完，我说完我知道的，你能别再来找我麻烦吗？”瑞恩斯盯着布鲁斯·韦恩低沉的表情，最终退让一步说道。 蝙蝠侠打量了一眼他手指之间伸出的快有几公分长的骨刺，最终回复道：“我们之后再讨论这个。” “别，想都别想。”瑞恩斯立刻警戒地后退两步，“你想把我骗到哥谭去，在你的主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可不去。” “……”本身确实是这么想的布鲁斯·韦恩沉默了，瑞恩斯皱着眉又向后退了两步，他在思考让蝙蝠侠中缄默的可能性有多大，自己现在从他手里逃走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或许是他们的距离拉的太远了，蝙蝠侠向前走了一步，本来就比瑞恩斯高出半个头的身材再加上制服的那张黑脸，压迫感更加明显了。 瑞恩斯又向后挪了挪，他的脚已经靠在池水边缘，再退他就会被逼进温泉里了，而布鲁斯·韦恩却丝毫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或许蝙蝠侠的字典里就没有妥协这个词。 “……能不能让我穿条裤子再走，老板，我还裸着呢。” 思忖再三后，瑞恩斯·里佩尔，可怜的01号特工，屈服于蝙蝠侠的淫。威之下，他颤颤巍巍地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请求。 “……”布鲁斯·韦恩的眼神从他说完这句话开始就有些飘忽不定，瑞恩斯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稀碎了。他刚想返回更衣室换上衣服，然后趁着布鲁斯·韦恩没反应过来想个办法开溜，却在刚刚转过身时被男人突然叫住。 “等一下。”蝙蝠侠快步走到了他面前，声音沙哑而磁性，“我跟你一起去。”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怀疑，这让瑞恩斯第一次感觉到人类或许应该彼此信任世界才会更加美好。 60、被迫回归 如果哥谭有一个蝙蝠侠受害者互助会，那么瑞恩斯的经历一定是能在互助会里被所有受害者互相传颂的程度。 有谁在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光溜溜的套上衣服。 瑞恩斯自我剖析自己应该是没有羞耻心的，毕竟克隆人不需要羞耻心，更何况他是个专业的雇佣兵，专业的杀手，为了完成任务，他自认为自己自尊和羞耻心都可以舍弃。 但是现在让他在蝙蝠侠面前穿裤衩子实在是有点太折磨他的精神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用缄默把这段记忆永远删掉，这段记忆会成为他永远没办法磨灭的痛苦回忆。 蝙蝠侠并不放心这个撒手就没的雇佣兵，这个小克隆人转头没的功力就好像也从他的记忆里偷学了一样，只能跟着他一起进了更衣室。 瑞恩斯面无表情的重复着套上裤子、穿上裤子、套上衣服的动作。气氛该死的沉寂，他身后的布鲁斯·韦恩，尽管半张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但根据瑞恩斯学过的微表情来看，这个逼登老蝙蝠的心情非常好，好到让瑞恩斯的骨爪又一次冒出头的地步。 见他穿好了衣服，男人终于不再沉默，他轻咳一声，看着穿着一套雪白休闲服的瑞恩斯说道：“走吧。” 瑞恩斯无奈地跟着他，蝙蝠侠的眼睛几乎一刻都没从他的身上挪开过，就好像他没看一眼自己就会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他们走出庭院，门口就停着蝙蝠侠那辆低调奢华的蝙蝠跑车，瑞恩斯刚想说不会要把我塞后备箱里吧，随后蝙蝠车的前门就自己缓缓打开了。 在布鲁斯的注视下，瑞恩斯老老实实地钻进车里，男人也紧随其后坐了进来，车门非常酷炫地自动合拢，引得瑞恩斯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东西似得，眼神放光的追着上下自动移动的车门。 布鲁斯·韦恩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发出一阵轰鸣声就冲了出去，赛车是男人的浪漫，这辆蝙蝠车引擎加速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瑞恩斯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破廉耻的丢人事，完全沉浸在蝙蝠车里，像个小孩一样东张西望。 蝙蝠车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驶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瑞恩斯刚还想说点什么，就被男人拎起着后衣领提出了车。 显然这里就是蝙蝠侠的秘密基地，布鲁斯也早就明白瑞恩斯知道他秘密身份的事情，但大半个月过去，瑞恩斯也没有一点泄露出他真实身份的意思，知道布鲁斯·韦恩自己找上门来的时候，青年才恼羞成怒地用唇语念出了他的义警称号。 蝙蝠侠从来不会带着人进蝙蝠洞，但今天确实是一个例外，所以当瑞恩斯被布鲁斯·韦恩托着后衣领拉出蝙蝠车的时候，就连一向淡然的阿尔弗雷德都有些惊异。 “这位不是……里佩尔先生？”阿尔弗雷德没有忘记大概一个月前还在韦恩庄园外头负责巡逻工作的，那个曾经拥有阳光笑容的青年，正一脸不情愿地被布鲁斯·韦恩从车座里拽出来。 同样惊愕地说不出话来的还有蝙蝠侠的小助手迪克·格雷森，男孩对这个年长他一些的青年抱有不小的好感，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青年居然会出现在蝙蝠侠最机密的秘密基地里，从蝙蝠侠的车里钻出来。 “阿尔福雷德先生，晚上好呀。”青年狼狈地伸出手来想要和年迈的老管家打声招呼，却被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视线。布鲁斯·韦恩扯着他的衣领，拖着他来到一个多屏同时工作的电脑旁边，在青年的注视下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随后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只铁质的手环直接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瑞恩斯转动手腕，来回打量这个几乎找不到缝隙的手环，“这是……” “戴上了这个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你只要踏出韦恩庄园一步就会被警报。”布鲁斯·韦恩在电脑上输入着一大串字符，似乎是在设定手环的程序。 “不！你这是侵犯人权！”青年自然不乐意的哀嚎起来，那声音连迪克听了都心生怜悯。 “罪犯没有人权。”布鲁斯·韦恩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对青年从来没有一丝懈怠，那张人畜无害甚至带着些开朗健谈的面具后面隐藏的是一位沾满鲜血的侩子手。 而这会“侩子手”本人已经从掌骨间抽出骨刺，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那枚手环，可惜这枚手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制造的，他尖利的骨刺在上面都划不出一点儿痕迹。 迪克·格雷森终于觉得自己该问点什么了，他刚从隔壁的训练场探出头来，就被布鲁斯·韦恩一句话喊了回去，“罗宾，去做你自己的事。” 这是蝙蝠侠一贯的作风，严肃、冷静、还有该死的控制欲，青年见自己真的完全没办法打开这个该死的手环后，气急败坏地嗔怒着说道：“你不可能一直把我关在这个蝙蝠洞里，更何况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是罪犯。” 回应他的是旁边屏幕上出现的，迈阿密赛车场的监控录像，瑞恩斯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依旧嘴硬，“这里没露脸，你不能证明这是我。” 随后是慈善晚会上，逃生通道里的录像。 “这个也只拍到了背影，并不能证明什么。” 布鲁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眉头紧蹙，似乎在为青年给自己的行为找补而感到不满，最后他拿出了关键性的证据，一把查插着蝙蝠镖的冲锋枪。 “需要我检测上面的指纹和血迹吗？”布鲁斯·韦恩将那把还插着蝙蝠镖的枪放回了展示柜，这里是他收藏战利品的地方，而瑞恩斯的武器自然也典藏其中。 “……”这次瑞恩斯真的辩解不动了。他思索了几秒后最终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要不我们还是谈谈关于克隆人的事情吧。” “正有此意。”布鲁斯·韦恩拉过旁边的电脑椅，他坐在椅子上盯着青年，探究的眼神让瑞恩斯感觉到了一丝压力。“接下来的问题你得全部如实回答。” “你们这些克隆人，究竟是谁创造的？”这是一个最核心的问题，只要知道来始作俑者，一切调查起来都会简单很多。 “你先告诉我，我要是答完了你的问题，你不会还把我关这里吧？”瑞恩斯摸了摸手腕，似乎对这种被束缚的感觉非常不满。 布鲁斯：“不会。” 瑞恩斯立刻喜上眉梢：“真的？” 布鲁斯：“我会送你去阿卡姆。” 瑞恩斯瞬间拉下一张脸，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阿卡姆监狱的看守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只要不是蝙蝠侠亲自看管的那间。 布鲁斯：“由我亲自看管的那间。” 瑞恩斯：“……” 青年沉默地思考了一会鱼死网破，把缄默病毒甩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可能性后，他僵硬地讨价还价道：“如果你不答应在这之后放我走，我们的交易就就此终止，我是一条情报都不会告诉你的。” 布鲁斯·韦恩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最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慢慢向瑞恩斯靠近，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和身高都让瑞恩斯的杀手危险雷达不断报警，以至于骨爪已经受到刺激似得伸了出来，直接刮花了旁边竖着的文件柜。 但布鲁斯·韦恩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看了瑞恩斯一眼，然后转过身去，用通讯器联络了在不远处训练场一脸八卦的罗宾，“时间到了罗宾，开始夜巡。” 他话说完，意味深长地撇了一眼依旧像受了刺激一样应激反应严重的瑞恩斯，转身准备上蝙蝠车。 迪克·格雷森利用钩索荡到空中，一个杂技样式的后翻滚平稳落地后，侧过头朝着瑞恩斯挥了挥手，在布鲁斯的眼神怒视+催促下钻进蝙蝠车里。 蝙蝠侠带着他的罗宾夜巡去了，留下了瑞恩斯和蝙蝠侠的老管家面面相觑。 “……里佩尔先生，”阿尔弗雷德刚刚开口，却发现青年异常紧张地看着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您想吃点东西吗？” “……”瑞恩斯掌骨之间的尖刺利爪慢慢地收了回去，他和阿尔弗雷德并无恩怨，甚至可以说他对阿尔弗雷德这位年迈的老管家非常尊敬。 “那么，曲奇饼干配上热牛奶怎么样。”阿尔弗雷德见青年的情绪有所缓和，他循序渐进地接着安抚道：“虽然老爷说过您不能离开，但我想您应该还是有到楼上用餐和休息的权利的。” 说完，他便朝着自己平时走的暗道走去，并示意瑞恩斯跟着他一起上去。两个人通过暗道来到庄园内，瑞恩斯曾经也在这工作过快几个月，没想到再次回来时居然是这样。 “抱歉，里佩尔先生。”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阿尔弗雷德将一盘摆放精致的饼干摆在瑞恩斯面前，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今天太晚了，就没有准备其他的东西。” “……谢谢你，阿福。”瑞恩斯闷闷地答谢淹没在咕咚咕咚喝牛奶的声音里。 “不客气，不过，您之前不应该那样做。”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个像孩子一样将牛奶喝的满嘴都是白色奶渍的青年，缺少与同龄人交流的迪克在和他的相处下更加阳光健康，他们俩也激活了这座庄园的生机，但谁也没想到最后的结局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是说那些任务？阿福……”瑞恩斯想说点什么，但他很快想起来，这是一位年迈的老者，似乎并不适合听见这些让人不适的故事。 “我是说，您不该欺骗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叹着气，“您不应该……篡改他的记忆，这是最差劲的处理方法。” 阿尔弗雷德是亲眼目睹过布鲁斯·韦恩从昏迷中苏醒后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时的歇斯底里，修改记忆无疑是最下下策的手段，这也一度让恢复记忆后的布鲁斯·韦恩异常愤怒。 “……我别无他法，这是我的工作。”青年的声音虽然依旧沉闷，面对这位长者，瑞恩斯似乎更能吐露出一些平时自己难以切齿的事情，“工作就必须完美的完成，哪怕我不喜欢这样做。”他将手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将空杯子摆回桌上，似乎有更多的话想说。 “您可以拒绝，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完成的。”阿尔弗雷德体贴地将空杯取走，放置在一边的餐车上，却看见瑞恩斯抻着脑袋看向庄园古典欧式的落地窗外。现在夜晚才刚刚开始，整个哥谭灯火通明。 瑞恩斯抻着脑袋，望着远处阑珊灯火，说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如果我不继续我的任务和工作，那就找不到生活的意义了。” 61、夜巡 阿尔弗雷德被青年的话震住了，显然他没有想到青年的回答会是这样。最终他叹着气，站在一边淡淡地说道，“我为你准备了一个客房，如果你需要的话。”说完他将青年吃完的餐盘端走。 瑞恩斯心中暗自思忖着整个庄园里有哪些自己可以偷跑出去的地方，毕竟他原来看过这里的大门，有一些地方安保措施不算严苛。 阿尔弗雷德：“如果打算带着那个手环离开这里，我劝您不要这样，虽然上面已经通了电，但我想布鲁斯老爷也不想伤害你。” 瑞恩斯：“……” 被洞悉了想法的青年甚至在思考眼前的老管家是不是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超能力，比如读心术心灵感应什么的，但他还是表面上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乖巧听话的坐在椅子上。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瑞恩斯看了眼大厅里那台庄严的座钟，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如果他没记错，迪克·格雷森今年可能还没到12岁，平常人家的12岁小孩这个点都准备上床睡觉了。 “如果您说迪克少爷，大概一会就会回来了。”像是看出了他的忧虑，阿尔弗雷德解释了一下，以免自家主人被冠上什么虐待犯的帽子。“他的每日出门夜巡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瑞恩斯：“……那布鲁斯·韦恩呢。” 阿尔弗雷德：“明天早上您就能看见他了。” “……”瑞恩斯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回到庄园能发生这么多让他无语凝噎的事情，不过看在这餐美味的小甜饼、还有那杯温热的牛奶，瑞恩斯觉得今晚或许自己可以睡个好觉，尤其是在蝙蝠侠熬夜通宵夜巡的时候，他得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秉着这个想法，瑞恩斯乖巧地跟着阿尔弗雷德去了他安排给自己的客房，看样子布鲁斯对自己用来拷着人的手环非常放心，又或者说，他对韦恩庄园的安保设施非常放心。 果然一个小时刚过，就看到迪克·格雷森被自动驾驶的蝙蝠车送了回来，满脸都写着意犹未尽。 似乎是认为瑞恩斯还没把他和罗宾划上等号，他上楼的时候还深怕瑞恩斯发现，蹑手蹑脚地从大厅的墙边朝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嗨，迪克。”瑞恩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啊！！！"迪克吓得差点从二楼滚下去，他拍着胸口，指着瑞恩斯道，"你怎么在这儿？" 瑞恩斯："......你的养父不让我滚蛋，我只能住在这了。" 迪克·格雷森瞪着瑞恩斯，哪怕他已经帮着蝙蝠侠开始也夜巡，在蝙蝠侠的特训下变得非常敏捷，自认为已经很有感知力了，却依旧没发现青年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你也不能吓我吧，而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瑞恩斯低头看着他，终于，他在这个全是个高猛男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个比他矮的男性，他霎时间宽慰了许多，“你也没睡嘛。” “我……我这是学校有晚会活动。”迪克似乎还打算撒谎隐瞒一下自己的身份，可连蝙蝠侠的真实身份都清楚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瑞恩斯鄙夷地眯起了眼睛笑道：“那你今晚抓到的那个面包店抢劫犯是不是和你跳了一支摔跤舞？” “……”迪克瞳孔地震着向后退了两步。“你、你。”显然他完全被瑞恩斯给拿捏住了，青年揉了揉他黑色毛茸茸的脑袋，掐着他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深海一般死寂的蓝色眼睛盯着他，“你觉得布鲁斯·韦恩是为什么把我关这里的？嗯？神奇小子罗宾？” 迪克·格雷森紧张性吞咽了一口口水，向后靠到了墙根，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接触到了面前的青年抛去了那些人设后，那张微笑着的面具下隐藏的东西。 “迪克少爷，该休息了，明天您还有课。”阿尔弗雷德的及时出现打破了他们之间逐渐压抑的气氛，瑞恩斯撇了撇嘴，果不其然看到了管家不太赞同的眼神，“您不应该吓唬他，里佩尔先生。” “抱歉，被关在这让我心情不太好。”瑞恩斯放过了继续□□迪克·格雷森的脑袋，男孩像是受了惊的兔子，飞也似得跑上了二楼回了自己房间。 瑞恩斯听见楼上的房门关上又轻轻打开的声音，立刻猜到迪克正在偷听他和管家的对话，“原谅我吧，无论谁被关在这，之后还会被关进阿卡姆都不会高兴起来的。” 果然，在听他说完阿卡姆这个词之后，他听见了房间里那细微地不可置信的吸气声，看样子蝙蝠侠之前没告诉其他人，瑞恩斯就是布鲁斯·韦恩失忆的罪魁祸首，还有他极其危险的身份。 阿尔弗雷德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我想您和布鲁斯老爷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是啊，好好谈谈。”瑞恩斯重复着他的话，摸着大厅里陈列的猫头鹰扶手，思考着今后的对策，他撇了一眼楼上迪克的房间，他没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证明那个狡猾的男孩还贴着门缝在偷听呢。“如果他不是一味的只想把我弄进阿卡姆的话。” 瑞恩斯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他觉得今晚休息不休息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吃瘪这么久，他怎么说也得给布鲁斯·韦恩的生活添点堵。不然他的一些美好品质都会消失的。 …… 今夜的哥谭依旧喧嚣不断，最近才加入夜巡的罗宾处理了不少简单的小型犯罪，这让蝙蝠侠得以空出时间来处理那些更加严重的事情，比如最近依旧在哥谭市内破坏的克隆人组织。 他们似乎和瑞恩斯的能力完全不一样，尽管胸口依旧纹着代码，但他们更加统一，全部都拥有变成铺满红色鳞片、长着尾巴与兽角的蜥目怪物。 他们比杀手鳄的体型还要大上许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克隆人的鳞片并不是坚硬到无法贯穿，稍微锋利一些的武器就能够伤害到他们。但这些家伙不怕死，哪怕布鲁斯·韦恩尝试着活捉了好几次，这些家伙也都会在被活捉的下一刻以各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尽管如此，布鲁斯·韦恩依旧无法得知这些家伙活跃于哥谭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似乎快将整个哥谭翻过来了。 或许一切的秘密只有询问那个和克隆人组织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青年了。布鲁斯·韦恩站在滴水兽的兽首之上向下俯瞰，他的信号接收器接收到了gcpd内部的求救信号。 【注意，注意，钻石区d3区域附近出现红龙人，请在附近的探员注意。】 “红龙人”，gcpd给这些克隆人组织派来的家伙取的绰号，他们红色的鳞片和蜥蜴般的长相像极了威廉·布莱克的作品《伟大的红龙与日光蔽体的女人》中，启示录里那位残暴嗜血的红龙形象。 蝙蝠侠顺着gcpd的情报朝着目标区域俯冲而去，不出他所料，他看到了一个“红龙人”正在d3区域的一个废弃工厂的仓库里上下翻找着什么，蝙蝠侠对这里有点印象，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 “红龙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周围的气息发生了变化，那颗硕大的“龙首”朝着蝙蝠侠的方向抬头望去，经过这些日子的交战，“红龙人”们似乎也对蝙蝠侠产生了防范，他们记住了蝙蝠侠的一些气息，这样就不会再被蝙蝠侠突袭。 很快，“红龙人”便和蝙蝠侠交战在一起，这只“红龙”比蝙蝠侠以前交手过的都要小一些，也更加灵活，他几乎快要闪避开蝙蝠侠所有的进攻，但很可惜布鲁斯·韦恩更胜一筹。 但“红龙人”在用利爪攻击蝙蝠侠的那一瞬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立刻与蝙蝠侠拉开了距离，摆出一副蝙蝠侠从没见过的扭曲模样，那双恐怖的竖瞳死死地盯住了男人。 布鲁斯微微俯身，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他做出防御准备，并谨慎地检查四周的情况，却没发现任何潜在威胁。 下一秒“红龙人”却直接扭头就跑，扒住墙壁像一只壁虎一样，毫不费力地爬到了更高的楼层，从顶层的天窗钻了出去。 蝙蝠侠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想逃，他没有犹豫，一拳打碎了旁边的玻璃窗户，纵身跳了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不远处穿梭在小巷子里的巨大黑影。 他迅速判断出对方的逃窜路线和速度，张开披风立刻跟了上去，但他刚追出一段距离，一道金属质地的光线便射向了蝙蝠侠的腰腹。 蝙蝠侠下意识地侧身闪开，空中转体并不简单，他艰难的躲闪终究还是被那束光线擦破了碳纤维特制的臂甲，可见刚刚那投掷来的暗器究竟有多锋利。 也正是趁着他躲闪的功夫，等他再想继续追赶时，那个黑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 这场追踪显然非常失败，刚才投掷暗器的家伙也不知所踪，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有些烦躁，如果能够有更多线索，或许就不会这么被动地跟在这些“红龙人”的屁股后面跑了。 但回想起先前和青年交流时的火药味，布鲁斯·韦恩皱着眉开始思考接下来应该如何计划。 这时加密通讯里传来阿尔弗雷德的通讯请求，布鲁斯·韦恩找了个荒废的天台楼顶，利用钩索挂了上去，确认周围没有情况后打开了通讯器。 【sir，迪克少爷已经回来了。】语音里，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但不妨碍布鲁斯能够听出他的老管家似乎非常忧虑。 【您或许应该给自己放一个假，回来处理一下……hmmm……家庭事务。】 “……他逃跑了吗？” 【不，并没有。事实上里佩尔先生很配合，他还帮我处理了一下厨房的下水道问题，以及……他的厨艺不错。】 “什么？”这一次轮到布鲁斯·韦恩不能理解了。 【哦，刚刚里佩尔先生偷偷跑进了厨房，修好了厨房下水道，还顺便偷了点食材做了一顿夜宵。】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听上去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无奈。 【里佩尔先生，把那瓶酒放下来吧，我已经在联系布鲁斯老爷了。】 阿尔弗雷德疲惫的声音拉远，耳麦的另一端，锅碗瓢盆碰撞发出脆响，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迪克不情不愿地嘟囔声，脚步声慢慢靠近，熟悉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到他的耳边。 【迪克·格雷森陪我一起喝酒，等你回来差不多你酒窖里的好东西就都喝完了，勿念。】 青年的声音听起来嗡嗡地，隔着耳麦都能感受到他的挑衅。话音刚落他又嚎了一嗓子去抓迪克·格雷森了。 【迪克少爷，我想你应该回去休息了。】阿尔弗雷德听起来非常不赞同，【里佩尔先生，你已经喝醉了，不要再误导迪克……他才十二岁……】 耳麦里的声音嘈杂过了好一会，最后只听见迪克·格雷森似乎被瑞恩斯拉住了，一直在叫着阿尔弗雷德的名字发出呼救声。 【sir，您应该先暂停一下今晚的夜巡。】阿尔弗雷德没想过今晚会突然变成这样，显然应付一个戏瘾大发的雇佣兵发起酒疯来比他想象中要麻烦多了，哪怕这位雇佣兵目前还什么都没干呢。 【如果您不想回到庄园的时候发现庄园已经被拆了的话。】 通讯结束，布鲁斯·韦恩皱眉伫立了好一会，最终他看向远处依旧灯红酒绿的哥谭夜市，披风在夜空中猎猎作响。 62、醉酒 布鲁斯·韦恩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2点半了，平时并不会这么早回庄园的布鲁斯·韦恩反而还有些不适应。 庄园里仅有的两人早就完全适应蝙蝠侠的夜行生活，这栋可以容纳百人宴会的庄园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她的常态，湿冷、昏暗且寂静。但今天晚上，韦恩庄园比迪克·格雷森被收养的那天还要喧闹。 布鲁斯·韦恩没脱下战服，毕竟面对一个前雇佣兵，一个ica的前任特工，他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他顺着阿尔弗雷德给的信息来到厨房，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脸无奈的阿尔弗雷德。 “sir，很高兴见到你。”阿尔弗雷德看了眼他，似乎非常欣慰，“这种场面我一把老骨头可能处理不了。” 布鲁斯·韦恩冷着脸进了厨房，映入眼帘的便是被青年抱在怀里当了抱枕的迪克·格雷森。迪克也非常窘迫，他想推开身上压着的青年，无比后悔自己在半个小时前的决定。 半小时前，迪克·格雷森“不小心”听到了瑞恩斯和阿尔弗雷德的谈话，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平时会来庄园里看大门的青年，居然也是一个罪行足以关进阿卡姆的罪犯。 紧接着就是更深的疑惑，为何布鲁斯会将一个罪犯关进韦恩庄园，如果说之前在蝙蝠洞见到瑞恩斯，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作为普通人的瑞恩斯知道了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这回事。而现在，他更加不能理解布鲁斯和瑞恩斯两个人的行为了。 瑞恩斯并不像之前他在庄园里表现的那样简单，卸去伪装后和他们一样的蓝眼睛好像能够读取别人的记忆一样，迪克·格雷森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当然他没想过瑞恩斯·里佩尔真的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在蝙蝠洞的时候他只听见了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跑来看热闹便被蝙蝠侠喊去夜巡了。 所以当悄悄打开门看到瑞恩斯的掌骨间隙之间冒出三根小手臂长的骨爪时，迪克·格雷森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一直到瑞恩斯走到他的房间前，毫无顾虑的推开门拉起了他的睡衣领。 “你干什么！”迪克·格雷森挣扎了一下，他力气大得很，就连瑞恩斯都被连带着摇了一下，瑞恩斯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说道：“吃夜宵。” “……？”还没等迪克·格雷森开口。一盘煎烤得喷香烤鸡胸肉已经推到了他面前。 “我不是很饿……”迪克·格雷森小声嘟囔了一句，但很快他嗅到了鸡胸肉煎烤出的肉香味，最后一声嘟囔也消失在了空气里。 瑞恩斯眯起眼满意地看着迪克切开鸡胸肉浅尝了一口后惊喜的表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高档酒，找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毫不客气的喝起来。 “那个不是……”迪克手指着那瓶看上去好像是布鲁斯之前几百万拍下来的珍藏威士忌，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制止一下，但拿着酒的瑞恩斯比他更夸张，青年又从杯架上取下来一个空玻璃杯，直接摆在了迪克面前。 “？” 阿尔弗雷德这时候也发现了厨房的异状，他走进来时看到干净的集成灶台就瞬间明白了一切。 前几天厨房的下水道管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损坏了，一直在漏水，现在整个厨房清爽干净，明显是有一位勤勉的维修工来过了。 “我看这里一直在漏水，就修理了一下。” 瑞恩斯读取过的那些记忆里，刚好还有不少从事维修工作的人，处理起这个来简直易如反掌。 “谢谢您，不过让未成年人饮酒是犯法的，里佩尔先生。”阿尔弗雷德不着声色地将青年面前的空玻璃杯挪开，迪克感激涕零地看着救世主降临般的老管家。 "哦，那没办法，按布鲁斯韦恩的话来说，我是一个罪犯。"瑞恩斯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膀，随即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于是等布鲁斯·韦恩回来的时候，那瓶他珍藏在酒柜里的威士忌已经被这个完全不会喝酒的雇佣兵糟蹋的差不多了。这会正扒拉着迪克还有些瘦小的肩膀完全不肯撒手。 布鲁斯·韦恩看到这幕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走到两人的身边，一把抓起了青年没带着手环的那只手，毫不费力地将他拎了起来。 “迪克，你去休息吧。”布鲁斯·韦恩另一只手忧愁地捏了捏眉间，得到解放的迪克赶紧从八爪鱼似得控制中遛了出来，飞一般冲向了楼梯，他可不想再被瑞恩斯·里佩尔缠着了。 阿尔弗雷德将桌子上剩下的空盘子端走，给了他年轻的主人一个你自己看着办吧的眼神，留下还穿着蝙蝠侠制服的布鲁斯·韦恩和似乎已经喝得烂醉的瑞恩斯·里佩尔在厨房里面面相觑。 布鲁斯看着青年微红的耳尖，猜想这到底是装出的醉意，还是他真的属于酒精完全不上头的那一类。不过不管是哪一类这家伙已经完全不遮掩自己的意图了，连布鲁斯·韦恩都清楚，瑞恩斯·里佩尔只是想给他添堵而已。 既然是自己带过来的，布鲁斯·韦恩也只能认命地拖起青年的手腕，“你自己去休息。”他毫无波澜地将青年拉出厨房，示意他自己去二楼的房间休息，对于俘虏而言，这已经是最高待遇了。 “嗯……？那你不打算问我问题了？”瑞恩斯摇摇晃晃地被他拽着，男人的力气比变种人还大些，拖着他的时候手腕被拽得生疼，青年本来冷清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委屈的神情。 “……明天再说。” 亚欧混血的脸总归是保留了一些亚洲人的特质，比如脸嫩。这么看起来青年似乎就像是个刚刚被逮住翘家的高中生，很难让布鲁斯·韦恩去将他和先前专业的保镖和冷酷的杀手结合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呆在这里看你那张臭脸还有你那堆烦得要死的记忆。”瑞恩斯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不爽。 “你看到了什么？”瑞恩斯的话让男人皱起了眉，他抓着青年的手力道不断加重，意识似乎不太清晰的青年发出一声呜咽后才松开。 “……什么都看到了。”瑞恩斯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眯起眼笑着抬头看着布鲁斯·韦恩，“从你几岁尿床开始我就全都看到了，哼，蝙蝠侠。” 布鲁斯·韦恩感觉自己正在接近摸索到青年更加详细真实的一面，没有制止他继续往下说，瑞恩斯便一个人在那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各种事情。从第一次他在庄园里玩时摔进蝙蝠洞里，到那场改变他人生轨迹的意外，再到他跋涉雪山，环游世界。 “你看过了我所有的记忆。” 听完青年的陈述，布鲁斯·韦恩沉默了一会，最后得出了一个让他并不那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被冒犯了的结论。 “不，我没看过！”瑞恩斯伸出手来在布鲁斯的胸口戳了戳，将那处的凯夫拉纤维按得凹陷下去，“我经历过。” 这个云里雾里的答案并不能糊弄布鲁斯·韦恩，他抓住青年的手，试图从这个看似喝醉了的家伙嘴里再问出来点什么。但青年却先比他一步扯住了他的衣领，扯起了最初的话题，“老板，我告诉你克隆人的事情，我们就此别过，我永远都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怎么样？” “……只要你还在犯罪，我就不会让你逃走。”布鲁斯·韦恩眉头皱起，似乎青年的提议并不满意，听到这个答复的瑞恩斯却笑了。 “我不是哥谭人，也不是哥谭的罪犯，还有一点，我只是个雇佣兵，老板，谁给我钱我就给谁工作。”青年咯咯地笑了两声，“况且之前我帮你抓了黑面具和法尔科内，这样都还不值得我将功抵过吗？” “……”布鲁斯刚想说那是他自己追踪他的车找到的，却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在高速公路上，青年意味深长的眼神。 瑞恩斯深海般的眸子凝望着他前老板婴儿蓝般的瞳色，赏心悦目地笑了：“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开着那辆破车去找罗曼，连自己棋子都不珍惜的人，他可不值得我为他卖命。” 他们俩就这样僵持在大厅里，最终布鲁斯·韦恩终于摘下了他的坚持，毕竟青年似乎颇有要和他死犟到底的意思，“这件事情结束，我会放你走，以后不要再做那些勾当了。” 青年听见自己梦寐以求的答复时却呆滞在了原地，他可能也没想到一向倔脾气的蝙蝠侠今天为何会这样好说话，但布鲁斯·韦恩确实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瑞恩斯伸出手来，想掐一下布鲁斯·韦恩的脸确认自己没看错人，思考面前这个蝙蝠被其他人掉包的可能性。结果被布鲁斯·韦恩拍掉了胡作非为的爪子拎了起来。 “但是如果你这之后依旧杀人……我会直接送你进阿卡姆。” “……我尽量……老板。”瑞恩斯朝着他夸张地敬礼，满脸无辜地开了口。 布鲁斯·韦恩看了眼一脸目的达到了表情的青年，今晚的夜巡计划全都被他打乱了，他叹了口气，“你不装醉酒了？” 青年的眼睛眨巴眨巴，像月光下哥谭湾放眼望去时的波澜，“老板您在说什么呀？” "今天晚上你就把你知道克隆人的信息都告诉我。" 63、后悔 理解“红龙人”和红龙三合会和关系并不困难，布鲁斯·韦恩大概也能猜到一些红龙三合会最近频繁活动的苗头，但他没有想到这其中还包括了九头蛇。 “所以九头蛇在从事变种克隆人的研究。”经过前面瑞恩斯的介绍后，布鲁斯·韦恩如此推测，“他们打算组织一个变种克隆人军队。” “不过他们失败了，”瑞恩斯顺着他的话解释道，“因为变种人的基因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无损克隆成功的，以前的克隆体都或多或少的有瑕疵。” “红龙人。”布鲁斯想起了红龙三合会派来的那些能变成红龙的克隆人，“他们的代号比你要靠前很多。”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查到了。”瑞恩斯惊讶之余更多是一种被盯上的毛骨悚然。 布鲁斯·韦恩：“按照你说的代号标注，他们的批次是第八批，而最近这几次的已经是第九批了，看上去除了第十二研究所以外的其他研究所都没有停止研究。” 瑞恩斯：“十二研究所就是最后的研究所了，在那之后就他们的手里就没有当初存下来的基因。” “可是你之前被他们抓到抽了血。”布鲁斯·韦恩似乎有些担忧，眉头紧锁，“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基因已经被提取过了。” “没关系。”瑞恩斯对这件事非常放心，“我这批次的克隆人基因序列并不稳定，随时都有突变的可能性，他如果想复制一份完整的，能够达成他目的的基因，就必须和我同步，不然那段来自我过去的基因必然会崩溃，最后死亡。”这是他之前在船上时看到的那份来自九头蛇检验后的报告，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他还是暗自记在了心里。 听到突变这个词时，布鲁斯眉头皱起，哪怕他并没有拿到基因学学位，但他出色的生物学知识库里但凡是基因的问题都是眼中的大问题，往往突变就意味着某种疾病，严重点的甚至连生命安全都会被危及。 青年却不以为意，他自顾自地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红龙三合会和九头蛇的克隆人计划全盘托出，但保留了一份小小的私心，他并没有详细的解释菲奥的能力。 “所以红龙三合会派遣红龙人来哥谭的目的究竟是……”尽管已经获得了一些关键性的信息，但这些长着长鳞片，已经失去人形的怪物的目的他依旧不甚清楚。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瑞恩斯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红龙三合会并不危险，危险的只是那些拥有能力的变种人，而且这些变种人的数量，肯定不会多。克隆体的成活量极少，能活下来的都是百中取一的优秀个体，红龙三合会经不起这样的持久战消耗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将哥谭里剩下的红龙人清理掉，红龙三合会必然会心疼羽毛，知道哥谭这块地方并不是什么善茬，以他们欺软怕硬的性格自己就会离开的。”瑞恩斯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这些家伙的能力很统一，这是件好事，说明他们都是从11号研究所之前的地方诞生的，这些只是红龙三合会的初代试验品，除了变身以外就没什么特殊能力了。” 布鲁斯·韦恩："那么，现在你的能力是？"他回想起青年掌骨之间伸出的利爪，怎么看都像是他资料库里曾经调查过的一个变种人的能力。但青年似乎还有别的能力，或许就是他所说的突变后产生的变种能力。 "老板，变种能力就像变种人的屁股，是隐私，你会把屁股随便撅给别人看还附带详细解说吗。"瑞恩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布鲁斯·韦恩强忍着反悔把面前青年扔进阿卡姆的冲动，声音严厉地恐吓道：“不说之前的协议就作废了。” 瑞恩斯自知理亏，故作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好嘛……我说就是了。”随后他便简单地概括了一下关于自己能够通过眼神和肢体接触获得他人记忆的能力，以及他可以修改别人记忆的能力。 只剩下布鲁斯·韦恩越来越有纠缠在一起的趋势的眉尖和瑞恩斯越说越小的声音。到最后青年终于不说话了，等着布鲁斯·韦恩发表最后的结论。 “你……” 布鲁斯·韦恩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他想起瑞恩斯刚刚提起的，自己已经开始学习控制能力，于是借着这个话题展开，刚想提关于他学习控制能力的事情，就好像完全被青年看透了心思一般打住了。 “老板，我现在已经能控制能力了，不用您操心。”他将手放到男人的唇上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这个姿势怪异极了，让布鲁斯·韦恩又一次联想起他曾经被瑞恩斯删去的记忆，那个满是血腥味的吻。 就好像青年的能力不是读取记忆而是心灵感应那样，青年眯起眼，那一汪海蓝色沉入眼底，最终他只是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又将手收了回来。 “凌晨六点了，老板，今晚看样子你注定没办法夜巡了。”瑞恩斯抬头看了眼大厅那座古典的大座钟，给布鲁斯·韦恩添堵让他今天格外的有成就感。“早睡早起身体好啊，老板，别再在会议室睡着了。” 布鲁斯·韦恩隐隐约约觉得眼前的青年乖巧的有不太正常，果然下一句话就图穷匕见了，"既然我都详细说明完了克隆人的事情，我能不能回去了，学校老师还等着我回学校呢。" 学校老师有没有等他不知道，但布鲁斯·韦恩很清楚青年脑袋里的那些小心思，“等我将哥谭的红龙三合会的人全部处理完，你就可以走了。” “诶———”青年发出一声不满的感叹，思量了一会后说道，“我有一个提议。” 布鲁斯·韦恩打量了他一眼，“说。” “老板，再雇佣我一次怎么样。”瑞恩斯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像只馋嘴的狐狸盯上了期待已久的猎物，“我帮你一起对付这些家伙，保证两周之内我就能把这些家伙清理干净。” 布鲁斯·韦恩没有拒绝但也没回应，迪克才刚刚加入晚上的夜巡，面对那些毫不手下留情又总是神出鬼没的“红龙人”，一个足够熟悉对方能力，并且有能力反击的队友只会让他如虎添翼。 而且按照青年所说的情况来看，以迪克的能力不足以应付现在的情况，布鲁斯·韦恩之前也思考过要不要将罗宾的夜巡活动先暂时暂停，但如果以雇佣兵的能力，或许真的能够两周内将这些家伙清理出哥谭。 “拜托，老板，我失业了，我真没钱了。”瑞恩斯海蓝色的眼睛透着大厅里昏暗的光，戏瘾大发的青年一副垂泪的模样一定能欺骗不少不知情的慈善家吧，比如几个月前的布鲁斯·韦恩自己。 “ica已经走的走散的散，养爹养妈忙着度蜜月，我又没地方住，又没东西吃，老板，打发点咯。”青年理了理自己的发型，眼神充满期颐地看着他的前老板，布鲁斯·韦恩。 前老板的表情说不上来有多精彩，他被青年说变就变的神态震惊了，不过回想起之前青年的种种行为，他最终冷着脸说道：“我给过你做保安的机会，但你骗了我。” “那是ica的任务，老板，那不是我的本意。这次是真的想要认真打工！”青年的声音异常诚恳。 布鲁斯·韦恩深吸一口气，"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他的语气缓和了些，面对青年满脸期待的眼神，到嘴严厉的话又哽住了。 "什么事儿，老板？" “不准杀人，克隆人也不行。” "......"瑞恩斯的脸顿时黑了，能不能讲点道理，他是杀手，是雇佣兵，对面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他很无奈地看向老板的侧脸，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足以让全哥谭的少男少女哭泣，令人赏心悦目的脸上却写满了不容拒绝的严厉，青年的心中只有哀嚎一声，最后他扶着脑袋答应道，“好的老板。” 布鲁斯·韦恩见青年终于妥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 瑞恩斯：“什么？” 布鲁斯·韦恩：“我要你的血液，我需要一份完整的备份。” “这个不行，老板，我的血是病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瑞恩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并且是没得商量的语气，自从从九头蛇那逃出来以后，他对一切的抽血项目抗拒的不得了，让查尔斯他们排查dna鉴定已经是底线了。 “……”布鲁斯·韦恩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青年突然打断了：“那我们的契约就此达成，我先收一下定金。”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仰头灌下，冰凉的酒液含在嘴中，朝着他的老板做出了一个挑衅的表情。 “……”布鲁斯·韦恩看着自己那瓶拍卖来的珍藏的最后一口被这家伙挑衅着喝下，心情突然就复杂起来，那瓶酒的价格怎么说也够买一栋纽约市郊的豪宅别墅了。 今晚这家伙为了装醉找他麻烦，喝了他一套房，当然这点价格不足以让他不爽，主要是他的夜巡不得不提前结束。按照蝙蝠侠的标准，他应该用拳头招呼这个不正经的雇佣兵一顿。 显然揍一个治愈力超群的变种人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伤害，尤其是在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达到目的的情况，哪怕把他揍成猪头，布鲁斯·韦恩相信这个青年也只会嘲笑蝙蝠侠的无能。 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单纯的膈应一下布鲁斯·韦恩。 用蝙蝠侠那一套老方法不能让这个胆大包天的杀手长点记性，那就换一套方式，比如布鲁斯·韦恩的方式。 瑞恩斯·里佩尔挑衅完布鲁斯·韦恩，达成了一口闷半杯的成就，心情愉悦地眯着眼，完全不打算管身后布鲁斯·韦恩有多郁闷。 他转身准备上楼，打算美美地睡到下午再起来，晚上出去把身下的红龙三合会收拾掉，之后就可以回泽维尔学院继续他的能力练习。回到47和戴安娜的身边，继续做他的代理人，从此永远不接关于哥谭的任何任务。 他对之后的一切安排非常满意，那怕是蝙蝠侠都不能干扰他的好心情，他含着还没咽下地酒液朝着楼上走去，却被猝不及防地拉住了手腕。 韦恩集团的总裁，哥谭市众星捧月的王子，全哥谭都找不到什么比布鲁斯·韦恩更能称为行走的荷尔蒙的存在了。 瑞恩斯转过头来，想看看他的倒霉蛋老板又有什么事找他，却被一只满是厚茧的大手掰过了脑袋。 两片微微发干的、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巴。那只带着作战手套的大手扣住了他的脑袋，带着不容拒绝地意思，强硬地堵住了瑞恩斯所有呼之欲出的脏话。 和他纯纯是为了把血液送入布鲁斯·韦恩嘴里的那次不一样，布鲁斯·韦恩纵横情场数年的吻技并不是一个从来不把情/色交易放在任务内容里的雇佣兵能匹敌的。 这方面被吊打、被突袭到懵逼的瑞恩斯·里佩尔呆住了，没能发表任何反抗，男人灵巧的舌头已经在他的口腔中攻城略地，没能来得及咽下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滴入胸襟中，在白暂的卫衣上晕出一圈深色的痕迹。 瑞恩斯感觉自己的舌头被吸吮的生疼，他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想摆脱钳制，作为惩罚，他的舌头被狠狠地咬破了，疼痛和嘴中渐渐泛起的血腥味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瑞恩斯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布鲁斯·韦恩的脸上哪还有蝙蝠侠的公事公办，全都是布鲁斯·韦恩式的报复罢了。 推开布鲁斯·韦恩的时候，他的嘴唇已经被咬的发红，酒液还是其他的什么液体混杂着殷虹的血从嘴角滑了出来，布鲁斯·韦恩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完全没有先前蝙蝠侠恨天悔地的模样。 布鲁斯·韦恩的脸靠得太近了，近的他都能看到布鲁斯·韦恩那双湛蓝色的眼中自己狼狈的倒影。 布鲁斯·韦恩向后退了两步，放开了按在青年脑袋上的手，也松开了他的钳制，那双骨爪只差1秒就要擦过他的脑袋给他来一次免费理发。 青年像是受了巨大刺激一般，猛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向了二楼。 布鲁斯·韦恩站在原地，望着那个仓皇而逃的身影，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楼的书房走了出来，看着自己似乎心情不错的主人，“恕我直言，布鲁斯老爷，一般这样做是不会得到伴侣的，您只会收到法院的传票。” 布鲁斯·韦恩没有说话，他从还挂在腰间的万能腰带里取出了一个透明的、子弹大小的空罐，将口中残存的、瑞恩斯的血液滴了进去，随后朝着蝙蝠洞的密道走去。 就连看着布鲁斯长大的阿尔弗雷德都被他操作震惊到失语，最终年迈的老管家皱着眉不赞同地说道，“您这样做或许有点伤人了。” 布鲁斯·韦恩没有说话，他将那份混杂着其他液体的血液样本放入离心机中，头也不回的继续着其他操作，阿尔弗雷德的表情也由先前的不赞同，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无可奈何。 “希望您不会为您今天的所做所为后悔，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韦恩站在离心机前，迟迟没有下一步，他的视线依旧凝视着里面的血红的样本罐，手指放在操作台上，僵硬了许久。 最终他按下了操作台的按钮。 “蝙蝠侠永远不能后悔。” 64、不安的情报 第二天迪克·格雷森起床吃早饭准备去上学的时候，布鲁斯·韦恩还在自己的卧房休息。 他早就习惯每天只有晚上才能看见布鲁斯韦恩的状态了，但今天却多了一些别的新鲜事儿。 瑞恩斯·里佩尔坐在餐桌前，享用阿尔弗雷德制作的丰盛早餐——培根煎蛋和烤得酥香的黄油面包。 他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好，两只眼睛下方都是一片青黑。眼神也毫无生机，像是经历了什么重大变故。 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被缠着喝酒，迪克·格雷森猜想他应该是宿醉了，这会还没醒酒呢。迪克·格雷森一边打量着瑞恩斯，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阿尔弗雷德将他的那份早餐递了过来。 瑞恩斯坐在他对面，眼中空洞无神，完全没有昨天晚上逼他喝酒的那股子蛮劲儿了。迪克觉得有点恐怖，没想到喝酒居然能把人喝成傻子，他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要宿醉，却发现瑞恩斯正盯着自己，目不转睛。 迪克·格雷森：“你……还好吗？” 被他喊了两声以后，青年的脑袋终于动了，他摇了两下头后又开始点头，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很好，好的不得了。”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沙哑的厉害，这让他不得不拿起桌上的温牛奶一饮而尽。 阿尔弗雷德像是早有预兆，他端着一碟样式可人的甜点摆瑞恩斯面前，让迪克·格雷森和瑞恩斯都有些诧异。 瑞恩斯狐疑地看了这位老管家一眼，却只看见他满脸的慈爱和端庄，眼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怜惜点了点头。在迪克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瑞恩斯诚惶诚恐地端起了甜点。 和甜点一起摆上餐桌的还有一份今日出刊的纽约时报，昨晚纽约国宾酒店的意外事件已经登上了各大报商的头条版面。 威尔逊·菲斯克勾结fbi内部人员，试图利用证人保护条例逃脱法律控制的事情被完全曝光在公众眼中。 不知道夜魔侠和金并在这一晚都聊了些什么，不过看上去马特已经暂时解决了地狱厨房最恐怖的麻烦，金并真的就像一个无计可施的罪犯，老老实实地陪同法庭审理，最终被宣判□□720年，相当于无期徒刑。 比金并再次被捕的消息要不那么显眼的，金并养女离开美国，前往日本发展的消息也占据了一个小小的板块。 看到菲奥·菲斯克被记者抓拍到在东京成田机场手提行李箱的落地照时，瑞恩斯不知为何感觉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上去自己算是正式办完这些事了，瑞恩斯突然回想起那个还被自己关在仓库里的可怜探员，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那层身份了，这个探员自然也没什么用了。 想到这里，瑞恩斯看了一眼身边兢兢业业守在餐桌旁等待着他们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语气带这些恳求的说道：“阿福……我想借用一下家里的电脑……” “等会我为您准备一台便携式笔记本电脑。”阿尔弗雷德的回答让瑞恩斯高兴不已，他迫不及待地将桌上剩余的残羹一扫而空，看向一旁还在愣神的迪克·格雷森，“上学去吧，迪克。” “……嗯？”被莫名其妙地赶着去上学的迪克·格雷森一脸懵逼，阿尔弗雷德却像是早就猜到青年的想法，他朝着迪克格雷森点了点头，迪克·格雷森还想说点什么，不过时间也确实到了，他只能狐疑地收拾了桌上的东西，立刻韦恩庄园的大宅。 布鲁斯·韦恩看情况今天早上是不会起来了，瑞恩斯对于这种情况非常满意，按他的想法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蝙蝠侠，那么他现在已经潜入布鲁斯·韦恩的卧室用枕头把人闷死了。 但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罢了，阿尔弗雷德带着他去了书房，从角落里取出一台还算新款的便携式电脑，示意他可以使用，并且已经连接上了互联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书房，似乎是要给他提供一个安静的私人空间。 瑞恩斯打开了那台电脑，利用他记忆中高超的计算机学识简单检查了一下电脑，果不其然，布鲁斯·韦恩的电脑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着，里面至少装了3个隐藏的监控软件，并至少还有几个负责监视的硬件。 稍微动手修改了一下电脑的设置，并自制了一个简单的软件限制了一下外置硬件的监控能力，这台电脑终于可以正常的不受监控的运行了。瑞恩斯调整了一会网络设置，终于登录上了之前的“黑暗论坛”。 之前那篇不知道是谁发的关于蝙蝠侠的帖子已经叠了几百层高楼，楼主已经完全不知所踪，大家都大概清楚这个可怜楼主的最终归宿，还商量着如果有空一定会去阿卡姆监狱探监。 鉴于这次他还得帮布鲁斯·韦恩干活，瑞恩斯百般不情愿的在论坛上发布了一条有偿贴。 【哥谭救急：求哥谭市那红龙人的情报，有偿。】 一楼【楼主】 ：如题，楼主最近急需此类情报，最好是活动范围和静距离目击情况，能提供这类线索的，可以私聊我免费进行一次契约。 他将帖子刚刚发出去，没过一会，就看见自己论坛的消息提示开始闪烁，再打开来的时候已经叠到二十多层了。 二楼： 前排凑热闹，人不在哥谭 三楼： 什么情况，什么红龙人，哥谭又怎么了？ 四楼： 楼上这都不知道？你这论坛号谁给你的，我得查查。 五楼： 回复一下楼主，红龙人昨天和蝙蝠侠遇上了，在港城区那边，具体的内容我录了视频。这个消息能换个契约吗？ 六楼： 三楼成分可疑，建议管理员查查。顺便问问，只要有消息就给契约吗！ 七楼： 同问！手里有一些小情报，如果能换契约最好！ 八楼【楼主】： 我会看情报的可信度和内容决定契约的范围。顺便，你们谁有蝙蝠侠的弱点，如果有这份契约可以高度定制。 九楼： 已私聊。 十楼： 已私聊。 十一楼： 这楼主谁啊？这么拽？别人都求着找他接契约啊？ 十二楼： 楼上新来的？你看看他的id，个位数的序列号，还是金色的，他是管理员。 十三楼： omg，是活的管理员，我以为论坛管理只是个ai来着。毕竟每次回复我提的问题只会回复我一个“：）” 十四楼： 十一楼刚注册的号吧，这个管理员原来就会发布有求必应契约，如果能够换到，他能帮你做到任何事，哪怕是你想暗杀总统，他也能在几个月内完成，哪怕你想上月球，他都能把宇航员的身份给你换来。 十五楼： 这么厉害？那为什么每次只回复我一个“：）”，楼主，解释一下？ 十六楼【楼主】： 如果你再向我每天提一个弱智级别的脑筋急转弯，我会直接把你从哥谭里揪出来，让你闭上你的嘴哦~ ps：楼主今天心情不太好，别惹事。 十七楼： 虎躯一震。膜拜大佬。 十八楼： 虎躯一震。膜拜大佬。 十九楼： 红龙人？我这里有份情报，关于他们背后的那个势力的情报，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二十楼： 是大都会的雷达大佬，膜拜大佬。】 看到十九楼的回复，瑞恩斯眼前一亮，这个id序列号他再眼熟不过了。他是这个论坛中的几个创始人之一，当初这几人在网络上互相认识后，都表现出了对地下网络信息情报的高度重视，于是几个人就一起利用高超的黑客手法，建立了一个没人能够触及的“黑暗论坛”，专门讨论那些平时无法正常收集的情报。 这位称自己为“代理人”的家伙就是几位创造者之一，负责提供论坛内部的服务器维护和各种资产方面的帮助。“处理人”瑞恩斯则负责了管理论坛内部情报和处理一切不利于论坛发展的工作。 只不过这个“处理人”的身份并不是瑞恩斯自己的，而是一位ica的契约目标，一个拥有某个国家赦免引渡权的雇佣兵。 杀死了“处理人”后，瑞恩斯很顺利的继承了“处理人”的遗产，并完全代替了他。 论坛的几位创始人都互相明白对方的一些底细，比如“代理人”是一个有钱的富豪，“处理人”是某个闲散雇佣兵。 瑞恩斯顺着id发送了一个私聊申请，果不其然对面很快就同意了，一个小巧的对话框打开，对面迅速的发送来一份文件。 【文件：红龙三合会最新情况】 果然，对面知道红龙人背后的组织，他也有一个庞大的信息网。只不过没想到对面这么简单的就把文件发给了他。 【[处理人]：谢谢，需要我帮忙履行什么契约吗？情报获取、暗杀、伪装，只要你想。】 【[代理人]：我需要有人帮我调查一些事情，不过看上去你最近在哥谭状况比较火热。】 【[处理人]：你情报源很广嘛……最近因为红龙三合会的事出了一些变故，你的这份契约我接受了，等我从哥谭离开，我会去大都会找你。】 对面代理人的私聊屏幕沉默了许久，最终回复了他一段奇怪的话。 【[代理人]：我有一个问题，你对外星人有什么看法，纯粹的、强大的外星人。】 【[处理人]：……？？额，想法的话，他只要不是来毁灭地球的就行，如果真有外星人的话，找一个比这个外星人更牛逼的外星人来是不是就算是制衡了？哈哈，开个玩笑。】 【[代理人]：……我明白了，没事，等你来大都会了，我再告知你契约的具体情况吧。】 代理人说了一大堆云里雾里的谜语后就关闭了私聊界面，瑞恩斯也得到了他想要的资料，至于剩下的那些在楼层里私聊他的人，那些情报他可以慢慢筛选。 打开代理人发给他的文件，果然是关于红龙三合会和红龙人的部署情况。瑞恩斯看着这份哥谭市内红龙三合会的内部情报，越看眉头越是皱起。 里面的内容不多，红龙三合会平时都部署在香港，而这一次好像所有的三合会成员都来了美国，包括李洪曾经最信任的手下，尊。代理人收集到的情报里，详细介绍了尊的情况，可见就连代理人也觉得这个人是一位非常重要的角色。 杀手47暗杀李洪的那一天，尊其实也守在了李洪的房间门口，却也被47号特工偷袭，一把长刀贯穿了他结实厚重的身躯，同时也贯穿了他的脊椎，在这之后李洪死去的那五年，尊一直都是躺在疗养院的病床上无法动弹。 直到某一天尊突然开始下床走动，变得比以前更强大，更恐怖，也更健康，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尊的亲信也无从得知。 在这之后便是红龙三合会的红龙人开始出现在三合会的活动范围里，显然从很早之前三合会的克隆人就已经被安排进入使用阶段了。 直到最近，也就是瑞恩斯被三合会再次发现的那个时间段，红龙三合会开始大批次的出现在美国的东海岸区域，看起来目的已经很明显了。瑞恩斯脸色微沉，一个不妙的想法浮现于脑海中。 红龙三合会在哥谭的行动，大概率是冲着他来的，他们正在全美国范围内寻找他们的实验体“950730-120201”号。 65、瑞恩斯的烦恼 瑞恩斯思考片刻后，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布鲁斯·韦恩，昨天晚上的尴尬让他这几天都不是很想看见布鲁斯·韦恩的脸。 红龙三合会在哥谭的大部分势力范围也都被[代理人]收入在发来的这份文件里，他现在对哥谭市内的基本情况也算是了如指掌。 但他已经答应过布鲁斯·韦恩，自己接受这个契约，帮他解决掉哥谭剩下的红龙三合会余孽。作为一个用信誉做生意的雇佣兵来说，这件事哪怕他在不情愿，现在也得完成了。 稍微晚些的时候，瑞恩斯清理了自己在电脑上的浏览痕迹，走出书房。他看了一眼大厅里那座高耸的座钟，指针正慢慢指向3点，这都下午了，布鲁斯·韦恩还没有醒。 这难道就是资本家腐朽糟蹋的奢靡生活吗……有钱真好。瑞恩斯嘀咕了一句，抬起手来盯着自己手腕上还拷着的监视器。 像是早就明白瑞恩斯的苦衷，正在清理走廊墙壁上油画框灰尘的老管家没有回头就开口说道：“布鲁斯老爷已经给您放宽了权限，现在您可以离开庄园了。” “嗯？真的？”瑞恩斯挑眉狐疑地问了一句。 阿尔弗雷德：“但是仅限于哥谭市内活动。” “……”瑞恩斯撇了撇嘴，但他眼珠子转溜了一圈，很快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殷勤地帮着阿尔弗雷德递上水润干净的抹布，“那我出门搜集情报……总得有个趁手的武器吧？潘尼沃兹先生……” “……抱歉，里佩尔先生，所有的武器分配都是由布鲁斯老爷负责的。”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地接过他手中的抹布，这种程度的装可怜并不能打动管家侠坚硬如铁的内心。“在韦恩庄园里没有致命性的武器。” 瑞恩斯撇了撇嘴，尽管嘴上不说，但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无论给他什么非致命的武器，哪怕是一张纸，以杀人为业的雇佣兵也会将他变作飞刀取走别人的性命。 但谁让他已经和蝙蝠侠做了约定，不会在哥谭杀人，这条规则算是他和蝙蝠侠之间最后为数不多的信任了，瑞恩斯很清楚布鲁斯·韦恩对他有多戒备和提防，就好像他对布鲁斯·韦恩所提防的那样。 不过介于自己手头上没啥能拿的武器，阿尔弗雷德看上去也没打算告诉他布鲁斯韦恩的军械库在哪里，瑞恩斯只能又提着那台电脑坐回书房，等某个夜行生物起床再来讨论今晚搞定红龙三合会的事情。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布鲁斯·韦恩终于醒了，转着睡袍打折哈欠从二楼走下来，瑞恩斯在书房里听见走廊传来阿尔弗雷德的问候声，阴恻恻地从书房里探出一个脑袋。 阿尔弗雷德简单地为生物钟一片混乱的主人端上一些应该算是早餐的食物，瞥见书房那边怨气颇深的青年，又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动作的布鲁斯韦恩，叹了口气。 布鲁斯·韦恩：“阿尔弗雷德……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说。” 阿尔弗雷德：“恕我直言，布鲁斯老爷，您应该为您昨晚的鲁莽和逾越做一些解释，毕竟您昨晚应该算骚扰了一位美国法律上被严格定义的未成年人。” 布鲁斯·韦恩顺着他的视线侧过头去，书房的杉木们开了一小小缝，但那边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布鲁斯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将食物放入嘴中。 “……是我考虑不周了。” “请用餐吧，老爷，里佩尔先生还在等着您商量什么事。”阿尔弗雷德看向似乎有所悔过的布鲁斯，端着盘子离开了餐桌。 布鲁斯·韦恩机械性地举起食物放入口中咀嚼，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旁边的奶油浓汤，突然开口道：“今晚你要出去吗？” “我拿到了一份红龙三合会在哥谭的分布情报。”不知什么时候，瑞恩斯已经站在了布鲁斯·韦恩身后，深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今晚可以处理掉一些。” “……不许杀人，”布鲁斯又强调了一遍，但他很快就放弃了强调这件事，勺子在瓷碗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算了……和你一起去。” “你不夜巡了？”瑞恩斯懒得看他的脸，想也知道男人的脸上肯定是满脸的怀疑和不信任。 “红龙三合会在哥谭上闹事，这就是我夜巡的任务。”布鲁斯·韦恩放下汤勺，用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随后站起身。 瑞恩斯向后退了两步，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警惕地后退两步，布鲁斯·韦恩哭笑不得，他将椅子摆回原位，指了指他们昨天出来的那条密道：“跟我去蝙蝠洞一趟。” 布鲁斯朝着密道的方向走去，瑞恩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大有如果布鲁斯韦恩回头就离开给他来两拳的意思。他们顺着密道回了蝙蝠洞，绕过巨大的人头硬币和机械恐龙，瑞恩斯鄙夷地看向前方的布鲁斯·韦恩。 “这些都是纪念品。”像是察觉到青年的视线，布鲁斯·韦恩头也没回地解释道。 “酷。”瑞恩斯左右环顾了一圈这么评价道。 布鲁斯·韦恩没再说话，他带着瑞恩斯走下洞穴，来到一处关闭状态的门前，在门口进行了指纹和虹膜扫描后，厚重的机械门缓缓打开。 瑞恩斯看着眼前的东西，难以置信，“这是……” “你不能再带着那张兽骨面具出去，黑面具的人会找你麻烦，到时候事情会变得无法收拾。”布鲁斯·韦恩这么说着走了进去，从立着的台子上取下来一个黑色的面罩，转过身来将面罩放在瑞恩斯的手中。“今晚我们目标暂时只有红龙三合会，尽量不要把自己设于险境中。” 瑞恩斯简直要被布鲁斯·韦恩干的事情给气笑了，“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这是想干嘛？收了一个儿童助手，让他穿着绿鳞小短裤满哥谭乱飞还不够，你还想再来一个？” “……”布鲁斯·韦恩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甚至还有一点尴尬，“那不是短裤……” “别解释了，布鲁斯·心理变态·韦恩。”瑞恩斯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解释，“虽然俄罗斯那边18岁就能结婚生孩子了，但这里是美国，这里21岁才能喝酒。老板，我是不可能穿这套衣服的。” “……但面具你得带上。”布鲁斯·韦恩最后还是坚持着将那块黑色的面具放在他手里，语气不容拒绝。“在你这哥谭的这段时间，你得跟我一起行动，这是命令。” “……行吧，你是boss，你说了算。”瑞恩斯不想在和他讨论一些更加奇怪的话题，他接过递来的面具，左右转了转，观察了好半天，问出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老板，这玩意你是怎么让迪克粘脸上的。” 瑞恩斯翻看着手上平平无奇的黑色眼罩一样的面具，上面既没有固定的脑后系带，也没有卡槽固定，就是一个孤零零的面具而已。 “……”布鲁斯·韦恩没说话，他一把从瑞恩斯手中拿过面具，随后一巴掌糊在青年的脸上。 那黑色眼罩似得面具就那样严丝合缝的卡在了脸上，好像拿胶水粘上了一样，黏合的非常结实。 青年不敢置信地摸着眼眶上的面具，非常用力地扯才堪堪把面具揭下来一点。他感叹了一声，转过头去时刚刚还穿着睡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战衣，正拿着他标志性的头盔准备带上。 “我已经给迪克发消息了，他今天不用参加夜巡，你可以先用他的战服……装备。”布鲁斯·韦恩被青年满是杀意的眼神盯得改了口，示意他拿起架子上本来是迪克用来在城市间来回穿梭用的钩抓枪。 “你的能力能够读取别人的记忆和肌肉记忆性的能力对吧。”布鲁斯拍了拍臂甲，示意瑞恩斯看向他，两双蓝色的眼睛视线交汇在一起，瑞恩斯点了点头。“那么你读取过我的记忆，应该会使用这把钩索枪？” “当然。”瑞恩斯从武器架子上拿起钩索枪，对着远处顶部的钟乳石缝隙发射，钩抓枪稳稳地卡在了缝隙直接，瑞恩斯只需要再度轻轻扣动枪的扳机，他就会被拉到钩爪最终卡住的地方。 见青年使用的手法如此娴熟，布鲁斯·韦恩这才放心下一口气。“我需要告诉你一些，在哥谭里的注意事项。” 瑞恩斯眉头一挑，通常这样子开头的都会演变为泽维尔学校的老师开会一样，没有人会遵守。但跟他提出注意事项的是布鲁斯·韦恩，他现在的顶头上司，不想听也不得不听下去。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 瑞恩斯：“不要杀人。” 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接着滔滔不绝起来，包括但不限于，“不准挑衅那些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罪犯。”“不要随便把面具摘下来。”“遇到红龙三合会不要想着自己一个人冲上去，和我商量计划后再动手。” “既然你已经知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了，我就不再过多提醒你。”布鲁斯·韦恩戴上头盔，他的眼睛也完全被遮住了，瑞恩斯很难再通过对视从他那里得到些别的信息，青年无奈地耸肩，从桌上拿起迪克·格雷森经常用的那根碳纤维长棍，思考了几秒，将那根棍子扔到了一边。 “你需要防身的武器。”布鲁斯·韦恩不赞同地看了过来，察觉到他的视线，青年抬起手，六根锋利的骨爪顺着手指间的骨节处刺破皮肤伸了出来。 布鲁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需要趁手的武器？哼？” “你不是在睡觉吗？”瑞恩斯整个人都僵住了，之前想让阿尔弗雷德带他去拿自己的武器的事情败露，青年缩了缩脖子，看上去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这个庄园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布鲁斯·韦恩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青年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故作镇定地咳嗽一声，“我只是想把我的枪拿回来。” “那把枪是限量款！” “我不管它是什么款……”布鲁斯·韦恩指着他手指间的骨爪，神情严肃，“不要用你的猫爪子杀死任何一个人。” “好的好的，老大，老板，我保证。” 66、工厂 带上黑色多米诺面具的瑞恩斯和平时看上去没什么不同，除了眼睛遮住以外，其他地方都好端端的露在外面。 这让瑞恩斯难以理解，迪克·格雷森是怎么带着这个隐藏身份的。难道是面具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催眠特效，能让人模糊脸部轮廓从而达到无人能辨的目的吗？ 他们坐上班蝙蝠侠的蝙蝠车离开基地，在瑞恩斯的死亡凝视下，布鲁斯·韦恩打开了车上的自载电脑，屏幕上正是[代理人]发给他的关于红龙三合会在哥谭分布的详细地址。 “……你监视我，还偷我东西。”青年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好。 “那是我的电脑，我拥有它的所有权。”布鲁斯·韦恩没理他，万恶的蝙蝠侠甚至连头都没动，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开着。 “……算了。”瑞恩斯已经放弃和蝙蝠侠商讨所为的人权问题了，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你在哥谭，就没有任何权利可言。 蝙蝠车在跨海大桥上飞驰，穿梭过人头攒动的闹市区，所有人都对这辆车有心理阴影，早年间还有不少人打过蝙蝠车的注意，最后都被蝙蝠车的自动防盗系统给电趴下了。 他们在哥谭市下城区的一处工业园区门口停下了车。工业园区里都是全自动的生产设备，也不需要工人上班，于是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一些流浪汉，或是没地方住的员工在工厂附近的小巷子里，裹着旧报纸就可以睡上一整晚。 [代理人]给出的情报，红龙三合会的人在这边曾经聚集了一大批流浪汉，但最后那些流浪汉全都不知所踪，但很可惜gcpd的警察们从来不会去处理这一类无名氏的失踪案，在他们看来这些邋遢鬼可能只是单纯的流浪到其他城市去了。 但[代理人]在情报里还特别标注过，整个工业园区的设计图上有很明显的误差，如果这个误差不是设计图纸出错，那么证明这一片庞大的工业园区下方可能别有洞天。 这也是为什么蝙蝠侠第一目标就来到这儿的原因，在哥谭他绝对不会允许地下还存在着什么未知的东西继续他们的犯罪活动。 走到工业园区门口时，青年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和那些残根剩饭烂掉、或是化工品的味道都不一样，瑞恩斯很熟悉这种味道。 “这附近有尸体。”青年的鼻尖像小狗一般耸动，在空气中嗅了嗅，大致分出了臭味的来源，“在南方……不远，感觉大概只有600米距离，这种味道……起码放了十天了。” 哪怕是带着头盔，瑞恩斯也感受到了布鲁斯诧异的眼神，但很快那股探究的视线就转了回去，布鲁斯·韦恩抬起手，示意瑞恩斯带路。 青年掏出钩抓枪，朝着南方的高楼发射，顺着钩爪的拉扯力从空中荡了过去。跟在他身后的布鲁斯韦恩也紧随其后，两道黑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平稳落地之后，瑞恩斯立刻把勾抓收回来，这附近的味道已经非常浓厚了，就连普通人嗅觉的布鲁斯·韦恩都嗅到了空气中的异样。 但周围空空荡荡，平坦的泥巴地上杂草丛生，散发着挥之不去的腐臭，味道强烈地快要让瑞恩斯昏厥过去。 “呕——”瑞恩斯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一声，自从他能够伸出和罗根一样的利爪后，他的视觉和嗅觉好像都被强化过了，现在周围的味道对于他来说就好像直接把柠檬汁滴进了他的鼻孔里，刺激地让他头疼。 “这里是屠宰场吗，呕。”青年又干呕了一声，引得连蝙蝠侠都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瑞恩斯：“可是尸体呢？被红龙三合会运走了吗？” 布鲁斯·韦恩突然蹲下身，带着护甲手套的右手放在地上，沾了些泥土盯着上面黑色的土块看了一会，随后用力的将手插入土中，在瑞恩斯诧异地注视下，半张已经腐烂的人脸被男人从土中翻了出来。 蝙蝠侠伸手将脸部周围的泥土剥开，漏出更多泥土地下恐怖的景象，手指撬开那张烂脸的嘴，便立刻简单分析出了死者的死因。 "他们被活埋了。" 瑞恩斯：“哇哦……” 瑞恩斯还想在说点什么，却看到蝙蝠侠对着遗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凑过头去，看了眼遗骸的状态，黑色的毛发混合其他腐肉一起挂在眼眶上，上面还依稀能看到一些白色的蛆虫蠕动，青年皱起了眉，这时候蝙蝠侠却做了一个让他也没想到的动作。 蝙蝠侠将手又一次插入泥土中，这一次他挖出了一只还带着些许皮肉的手臂。但手臂的情况让瑞恩斯和蝙蝠侠同时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蝙蝠侠拿起那只断臂，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来，瑞恩斯死死地盯着那只手臂，眉头紧锁。一层红褐色的、如同鳞片一样的东西附着在那皮肉上。 都见过红龙人样子的蝙蝠侠和瑞恩斯立刻明白了红龙三合会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在制造红龙人。”瑞恩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明白了，他们利用这些流浪汉来做实验，打算制造下一个尊。” 蝙蝠侠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那只断臂沉默着。 瑞恩斯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不远处的合成厂房区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他们俩同时警戒起来，瑞恩斯伸出了自己的利爪，蝙蝠侠也摆出了战斗姿势。 “那是人类的叫声，”瑞恩斯出色的听力和嗅觉分析道，“有新鲜的血腥味……，离这里并不远，和声音是一个方向传来的。” “接下来注意了，前面可能有敌人。”蝙蝠侠从腰带里抽出了一只蝙蝠镖，两个人俯下身子，屏气凝神朝着声音的方向匍匐前进。 很快两人便接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入眼便是三层楼高的厂房，先前的惨叫声已经停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厂房里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蝙蝠侠伸手挡住了打算进入厂房的瑞恩斯，他给瑞恩斯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站到自己身后去。 瑞恩斯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他们现在的状态是不适宜行动的，否则一旦被发现就危险了。 瑞恩斯退到了蝙蝠侠身后，这个动作让蝙蝠侠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从哪里里摸出了一柄小刀，像是猎豹一般灵敏地攀上了厂房旁边的大树，借着树干枝丫的威力奋力一跃挂在了厂房的房檐上。两脚又一次助力，一个后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的落在了房檐上。 瑞恩斯学着他的动作又做了一次，相同的姿势和角度，青年稳稳地在房檐上落地，看向布鲁斯韦恩时，蝙蝠侠正借着昏暗的灯光透过厂房的玻璃窗天花板观察厂房内部的情况。 “怎么样……里面怎么回事。”瑞恩斯靠在他的耳边，不顾蝙蝠侠的意愿扒拉着他的肩膀，极小声的问道。 “……”蝙蝠侠没说话，他撇过头来，让瑞恩斯自己看。 本来这个厂房原来应该是个专门生产同一批次工具和五金配件的。还有不少没来得及搬走的车床还留在这。 衣着打扮像是流浪汉一样的几个人正跪在地上，他们像是受到了什么攻击一样，痛苦地蜷缩在一起，上半身的衣服都快要被自己的手给撕扯开了。 随后其中一个流浪汉像是发了疯一般大声吼叫起来，并用力撕扯着自己衣服，本来就残破的流浪服在这一次暴力中直接被撕了个粉碎。 那个流浪汉光着膀子开始怒号，瑞恩斯皱紧了眉，和瑞恩斯一样，蝙蝠侠的面具下眉头紧锁，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了红龙三合会现在正在做的最丧心病狂的事情。 只看到那可怜的流浪汉，跌跌撞撞、发疯似得在车间里横冲直撞，一遍奔跑一遍不停地扣划自己上半身所有完好的皮肤。 视力很好的瑞恩斯看到了流浪汉已经被尖爪代替的手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大片血痕，和那些血液一并被带出来的，还有像是从内向外生长的红色鳞片。 “我想这就是哥谭最近红龙人层出不穷的原因了。”瑞恩斯盯着下方已经完全变成红龙三合会的合成造物的流浪汉，他看上去还活着，但整个身体都被毁掉，疼痛和红龙人的药剂已经让他变成了一个毫无理智的怪物。 67、捕捉 “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说随随便便进行人员疏散能解决的了的了。”瑞恩斯和蝙蝠侠趴在废弃的厂房天窗上。他们身下红龙三合会抓来作为试验品的流浪汉们一个个神情狰狞，有不少已经变成了全身被红鳞覆盖的“红龙人”。 “……”蝙蝠侠没有说话，他似乎还在观察这些在厂房里四处张望，毫无目的跑动的红色怪物们的行为举止。 “你不会想救他们吧？”瑞恩斯眉头一挑，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浮现。 “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蝙蝠侠一动不动地盯着下方的怪物，“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瑞恩斯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大半张脸都被黑色的面具覆盖，配合多米诺面具他完全无法理解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最终他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我需要这些人的血液样本，上传到蝙蝠洞的计算机里，电脑会以最快的速度分析血液成分并且调配治疗血清。”蝙蝠侠抬起手臂，在科技感十足的智能机械护甲上操作了些什么。 “但现在就立刻下去会不会有些打草惊蛇。”瑞恩斯扒拉着窗户朝里面看去，“目前没有看到尊和他的亲信们，至少现在没有。如果我们任务失败了，那么这个情报点就彻底不能用了。” “……”蝙蝠侠闻言微微眯眼，设置好机械护甲上的操作后朝瑞恩斯看了一眼。 "你在考虑什么？" "我在考虑，该怎么把他们引出来。"蝙蝠侠冷静的思索道："只要我们发挥得当的话，可以随便引出一名红龙人，布下陷阱生擒他，我就可以把他和血液样本一起送去蝙蝠洞，也可以测试血清的成果。" “心思缜密啊，老板。”瑞恩斯调侃一声，面对蝙蝠侠如同剜刀般厉人的视线，他可怜兮兮地缩了缩脖子。“那么吸引红龙人仇恨的这个任务交给我？” 毕竟尊的目标没有别的，就是要瑞恩斯·里佩尔身体里的基因序列。 “不，你不能去。”蝙蝠侠沉吟一声，“他们的目标是你。” 瑞恩斯：“对啊，他们的目标是我，等我把他们引出来你再做你想做的不就行了。” 蝙蝠侠：“但这样你就越危险，如果红龙三合会的领导者知道你在这里，那么他们就会把所有重心都压在哥谭，到时候你一个人拿什么面对几十个和你同样拥有超能力的死士？” "你......"瑞恩斯一时间语噎，但也找不到其他可行的理由来反驳他，"那按你说的，你去吸引红龙人，那我应该干嘛？" “我会给你一个大概的位置，你在那里埋伏，等我吸引来一个红龙人时你再动手。”蝙蝠侠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灯塔，那边的悬挂式电车通桥还没修好，所以平时不会有电车经过，位置也足够高。“我会把目标引到那边高架附近。” “ok，那我就先去那边做好准备，等看到你身后的红龙人就进攻，让他变成无法行动的状态就行对吧。”瑞恩斯简单的梳理了一下自己要做的事，非常简洁直白，但瑞恩斯知道所有的重担都在蝙蝠侠身上，吸引红龙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拿着这个。”一个圆圆的、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类球体被蝙蝠侠抛了过来，瑞恩斯稳稳地接住，食指和拇指夹着那颗金属左右端详了好几秒。“是通讯器，你就位了记得通知我。” 瑞恩斯也没拒绝，自然地将那枚通讯器塞入耳窝，他看了一眼下方依旧犹如b级恐怖片一样的房间，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用于发射钢索的钢索枪，模仿蝙蝠侠之前的动作将钩索枪射到了一旁更高一层楼的位置。 "那我先走一步，老板！"瑞恩斯说罢纵身从房檐上跳了下去。荡着刚刚固定好的钩索枪离开了屋顶。 蝙蝠侠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然后他又蹲回了天窗，盯着下方红龙人的身影看了一阵，开始计划自己的突袭路线。 。。。 【喂喂，听得见吗？】一个特殊消磁过的声音从蝙蝠侠的呼叫频道里传来。【老板？】 “我在。”蝙蝠侠低沉的语调被通讯器传的更加失真，“你已经就位了吗？遗迹。” 【……】听到熟悉的代号，瑞恩斯沉默了一两秒，仔细想想确实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其他名字，有一个用来代称的名字的确很正常。【我在，我已经就位了b……蝙蝠侠。】 “好，那计划开始。” 只听见通讯器那边传来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哐哐声，然后是几乎听不出像人声的尖啸。 瑞恩斯知道，蝙蝠侠那边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他简单的在周围利用地形布置了一些路障，防止敌人发现见势不妙而逃跑，果然不出一会，就能看见蝙蝠侠在空中滑翔的黑影，以及他身后那个像是西方龙一样飞行的“红龙人”。 蝙蝠侠不愧是蝙蝠侠，不多不少，他的身后正好只跟着一个红龙人，瑞恩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现在也没心情管那么多。 两个空中追逐的影子越来越近，在空中滑翔的蝙蝠侠也发现了瑞恩斯布置的路障，他特意从路障的上方飞过，红龙人也跟在他身后。 只不过红龙人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等他注意到突然出现的危机时已经太晚了。 三根尖利的、像利爪一样锋利的骨刺从天而降，精准地在最脆弱的锁骨部位捅出一排三个窟窿眼。 没有自我思考能力的怪物哀嚎一声，紧接着被蝙蝠侠那双带着碳纤维护甲的手臂拎起，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瑞恩斯拥有布鲁斯韦恩所有的格斗记忆，以至于在他们同时战斗时，瑞恩斯对他的出招方式了如指掌。在蝙蝠侠拳击红龙人时，瑞恩斯便用利爪去进攻怪物的腰腹，让他无法防御。 就连蝙蝠侠自己也不曾想过会和这个雇佣兵的第一次合作会如此合拍，如果说他和迪克是日积月累的默契，那瑞恩斯就是洞悉了他心中所想，提前预判。 很快这只红龙人的自愈能力已经被他们两消磨的差不多，在两个人天衣无缝的合击下苟延残喘地想要逃走，却总是在逃跑途中被各种奇怪的出现在路径上的东西挡住去路。 终于，这只逃跑不成的红龙人被蝙蝠侠的一击膝击击中脑袋，巨大的红棕色身躯晃悠着倒下，浑身都是瑞恩斯扎完血窟窿后恢复的疤痕。 瑞恩斯站在红龙人的身上，得意地拍了拍手掌："搞定。" 蝙蝠侠抬起手臂唤醒电脑，在操作面板上点了个按键，只听见道路的最远处传来一阵恐怖的轰鸣声，一辆束着淡蓝车灯的黑色改装车疾驰而来，那是蝙蝠车。 蝙蝠车停在瑞恩斯面前，蝙蝠侠打开了车子的后盖，和之前抓法尔科内时一样，一只巨大的机械臂抓起了红龙人的身体拖进了车内。 瑞恩斯："老板，接下来怎么说？继续夜巡？还是回去？" 布鲁斯："先把他带回去，我们需要血清。" 说罢瑞恩斯跟着蝙蝠侠钻进了车内，两个人快速回到了蝙蝠洞。迪克·格雷森正抱着手臂坐在电脑旁的栏杆上，一副我很生气我很不爽的模样。 “嗨，迪克。”瑞恩斯朝他挥了挥手。迪克·格雷森从栏杆上摆下来，看着瑞恩斯脸上的多米诺面具，有些吃味地说道：“你戴着我原来的面具样子不错嘛。” “哦，原来是你的，怪不得我说怎么总感觉小小的。”瑞恩斯也丝毫不处于弱势，他露齿一笑，立刻反击回去，“你的那套小短裤战衣也包不住我。” “你……”迪克·格雷森咬了咬牙，刚想说点什么却看到了蝙蝠车车后座里昏迷不醒的红龙人。“wow，那是……红龙人？” “嗯？你说这个？”瑞恩斯大拇指指着那只痛苦地闭着眼的怪物，“没错，就是最近一直在哥谭闹的那个。” “酷，你们活捉了一只吗？”此刻迪克·格雷森刚刚还被冒犯了的心思已经被新鲜事物冲淡了，他盯着那只还在呼吸的红棕色生物，之前他不是没和布鲁斯在哥谭遇到过，不过每一次布鲁斯·韦恩都会适当的支开迪克，防止那些红龙人做出更糟糕的事情。 瑞恩斯拍了拍那货真价实的红棕色鳞片，眉眼间都是炫耀，“是的，我活捉了一只，现在他要接受治疗了。” “治疗……？他们生病了吗？”迪克·格雷森看着瑞恩斯和布鲁斯·韦恩一起把红龙人搬上培养台，一根小臂大小的针管直接插入他的静脉，抽出了一摊颜色焦黑的血水。 蝙蝠侠什么都没说，拿着那管血液就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唯留并不打算掺手这毛病的瑞恩斯和好奇宝宝迪克·格雷森共处一室。 “你们今晚夜巡怎么样？”迪克·格雷森非常好奇地盯着他，瑞恩斯拍了拍手臂，“还行？晚上在外面荡来荡去的感觉挺有意思的。”等他离开哥谭他就找戴安娜他们帮自己也定制一款。 与此同时的那间废弃厂房。 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出现在厂房里，面对这些黑色衣服的怪人，流浪汉们纷纷变成了红龙人。 这群黑衣人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一个头领打扮的人率先出手，他的速度非常的快，眨眼间就到了一名流浪汉身前，右臂高举，重重的落了下来。 这名流浪汉的被强化过的身体就像是纸片似的被切开，红褐色的鳞片混合着血液飞散了一地。 或许是同类的惨叫声激起了这些人的斗志和意识，怪物们不再各自为战，而是互相配合着和这些黑衣人缠斗，成果也非常喜人。 其中一个红龙人瞬间扑击，尖利的牙撕咬开一个黑衣人的半边身子，但是却没有能够咬断他的喉咙。于是在即将进行下一次攻击时被利刃刺穿了脑袋。 收回那把沾着血渍的长剑，被啃食了半边身子的黑衣人摇晃着站了起来，胸口大片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半晌，整个厂房里流浪汉变成的红龙人已经完全被消灭，尸体如山般堆积在车床旁边。 紧接着，一把火燃烧起来，将这些流浪者的尸体燃烧于灰烬里。 68、流浪汉 “血液分析已经结束了。” 布鲁斯·韦恩还戴着他的蝙蝠侠面具，脸色一如既往地严肃，瑞恩斯对他这幅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他抻着脑袋凑过去，看着屏幕上那一连串的报告有些发懵。 “血清今晚就能制造出来。”布鲁斯·韦恩肯定地说着。 “布鲁斯老爷，我觉得您们应该看看这个。”阿尔弗雷德的一则紧急通讯打断了他们继续研究血清的心思，一个像是实况新闻一样的视频网站发到了布鲁斯的屏幕上。 【突发事件，下城区某工业园区突发大火，火势极为凶猛，据悉目前已经在内发现多名死者......】 布鲁斯点开网页，视频中出现的画面很熟悉，是一幢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厂房。他们几个小时之前待过的地方。 "是你干的？"瑞恩斯皱眉问道，虽然他敢肯定蝙蝠侠不会做这种事，但是还是要确认一下。 "我不会这么做。”意料之内的答案，布鲁斯·韦恩的脸色黑的厉害，“有人在我们离开之后不久便放了火。” “看上去似乎他们在跟踪我们。”瑞恩斯不安分析着。 “蝙蝠车可以检测周围的所有探测设备，并且覆盖生物探测雷达，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布鲁斯皱着眉，他打开了蝙蝠车里的记录仪，查看了一遍信息以后笃定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家伙看上去不是很友善。”瑞恩斯摸着下巴盯着显示器上的新闻频道，“来者不善。” 布鲁斯·韦恩：“现在我们并不清楚，这后面出现的第三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瑞恩斯：“或许是红龙三合会惹了哪个比较有实力的帮派？毕竟这种斗争在你们哥谭还挺常见的。” 布鲁斯·韦恩：“你的猜想也有一些根据……电脑，帮我调出最近哥谭市内几个手段比较极端的帮派动向。” 智能管家电脑很快就调出了几屏幕的资料供布鲁斯翻阅，瑞恩斯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晃着脚。夜色已深，今晚哥谭内gcpd的频段安静的吓人，除了几个邻居之间的口角纠纷案件，整个警察频段里几乎没有任何突发事件。 这在哥谭里显然是不太正常的，更何况小丑和稻草人都越狱了，现在整个阿卡姆内人人自危，生怕曾经在阿卡姆经历蝙蝠侠暴行的犯人们重回故地，倒霉的就是他们这群拿着普通工资吃饭的可怜人了。 好在今夜终究是没出什么大事，大概就这样平稳的过了两个小时不到，电脑发出一阵急促的提示音——是血清已经制作完成。 布鲁斯·韦恩打开他专门用于化学和生物学方向制造的仪器，电脑便开始进行制作，过了十几分钟，一排□□子弹大小的红龙血清就这样完成了 "你确定它没有问题吗？"瑞恩斯看着这一排透明像是水一样的亮蓝色液体，不太信任地眯起了眼睛。 “小心用它，它是红龙人的诱改细胞，能直接将人体体内的其他组织细胞都诱变成红龙人的细胞。我稍微修改了一下它的结构，现在他可以直接消灭红龙的基因细胞了。” 瑞恩斯愣住了，"这玩意要是扎错人了怎么办？" 布鲁斯·韦恩重新带上自己的头盔，将血清装入战术腰带，“找不到目标细胞，他就会在你体内地呆个两三天，然后从你的身体里自行排出，和你吃饭喝水一样。” 瑞恩斯："......"他觉得这个解释有些荒谬，但仔细一想还挺合理。 蝙蝠侠没跟他解释完，从桌上拿起一瓶没有放进腰带里的血清，插入注射枪内，他们走近被几层防护牢牢束缚住的红龙人，此刻那家伙已经清醒过来，在防护牢里一直挣扎个不停。 他掰扯过红龙的脑袋，将那把注射枪顶在红龙脖颈上，只听见红龙人凄惨地哀嚎声，伴随着蓝色液体注入，这个被红龙三合会改造过的红龙人膨胀的身躯一点一点的缩小，最终变成了一个憔悴的中年男人的模样。 男人依旧被困在防护牢里，不过已经昏了过去，从一旁的生命检测仪上来看，他非常健康，蝙蝠侠将注射枪放到一旁的桌上，看了一眼瑞恩斯，手放在通讯器上说道：“给他穿上衣服，等会阿福会将他送到收容所去。” 他们现在已经确定这种血清是完全有效果的，接下来就只需要找到其他已经被红龙三合会实验过的红龙人就行了。 瑞恩斯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注射枪，这把枪样子还蛮酷，上面还印了蝙蝠logo，一看就是蝙蝠侠自己定制的。 蝙蝠侠将已经搜集到的信息全部存入电脑，配合着瑞恩斯之前给他的情报，现在他已经大致摸清了哥谭市内大小红龙三合会的分布区域，只需要今晚出动就行。 瑞恩斯转过头时，蝙蝠侠已经坐在了车里，他赶忙跑过去坐上副驾驶。两个人顺着之前的路线一路朝着第二处情报点赶去。 瑞恩斯看了一眼屏幕上仍然在播放的关于工业园区失火的消息，有些迷惑，“你不去看看情况吗？” “现在那边人太多，现在去线索很杂乱，不方便。”蝙蝠侠握着方向盘，认真地盯着前方的路况，蝙蝠车在高速通路上疾驰，偶尔经过那么一两辆小汽车时都能听到隔壁车里的惊呼声。 “如果有情况，蝙蝠灯会亮的。” 顺着他的话，瑞恩斯抬头看了眼天上，确实没看到哥谭标志性的特色蝙蝠灯的投影。 第二处情报点是一栋废弃的五层公寓楼，公寓楼旁边是哥谭市孤儿院的旧址，虽然已经废弃很久了，但依旧能看出一些古典教堂风格的味道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在很远就停了车，改用钩抓枪从上空进入公寓。 果然这里和瑞恩斯他们推测的一样，都是流浪汉的常驻地，五楼的东边房间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尸体，还有个别依旧还在喘气的流浪汉。 那个幸运儿身上都是红色的鳞片，骨骼似乎也被改造的变了型，蝙蝠侠走上前去，从腰带里掏出血清给他注入，在两人的注视下那张扭曲的脸慢慢恢复人形，似乎也从即将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看上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这个变异过程。”瑞恩斯看了眼旁边倒在地板上的尸体，这里的尸体腐烂程度并不均匀，有些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部分肢体已经开始白骨化，有的脸上甚至还没有退去血色。但他们都有一个特征，就是骨骼和其他地方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异变。 “血清可以逆转这个过程。”蝙蝠侠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气压低的要命。“但是为什么现在红龙三合会的人都没有出现……他们是怎么转化这些流浪汉的。” 瑞恩斯绕着尸体走了两圈，深蓝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整个房间，果不其然在房间里他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是食物。”蝙蝠侠和遗迹几乎是同时说出了答案。 唯一不同的是，布鲁斯·韦恩是纯推论出来的，而瑞恩斯则是看到了尸体手中的一小半面包。 “他们在给流浪汉发放的救济餐里掺入了能够转变成红龙人的药物。”瑞恩斯从尸体手里捻起一小瓣面包残渣。蝙蝠侠抛给他一个袋子，示意他把面包放进去。 “如果是这样，那么食品银行或许就有红龙三合会的成员。”男人这么推论着，在四楼又发现了一个还活着的流浪汉，为他打入血清后，这个流浪汉的意识逐渐清醒，见到眼前黑乎乎的蝙蝠侠时差点又被吓晕一次。 “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告诉我。”蝙蝠侠掐着他的衣领，流浪汉还停留在刚刚清醒的迷糊里，看到蝙蝠侠的眼神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我不知道，我和几个人领完救济粮来这里休息……吃完饭大家都睡着了……”男人支支吾吾地辩解道，似乎被蝙蝠侠吓坏了。 “没事，你慢慢说，你是在哪家食品银行领的救济粮？”瑞恩斯半蹲下身，语气温和地安抚让流浪汉非常受用，男人哆嗦了一下，思考着回答道：“在汤匙街……那条街给的东西最好。” “行了，谢谢你。”毫无犹豫，瑞恩斯一手刀劈晕了流浪汉，看向蝙蝠侠露出一个炫耀似得的笑，将手里装着面包的证物袋丢给他，“老板，情报到手。” “看样子我们得先去一趟汤匙街。”瑞恩斯说道。 蝙蝠侠将证物袋收入自己的腰带里，瑞恩斯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流浪汉，问道：“这个人怎么办？”他转过头，却发现布鲁斯·韦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留下蝙蝠车的轰鸣声，似乎是在催促他赶紧走。 “……他是恐怖片的恐怖主角吗。”瑞恩斯小声涂擦了一句，他把这个昏迷的流浪汉和另一个人安排着靠在一起，希望他们俩醒来看到一地的尸体不会害怕。随后他从五楼的窗户翻了出去，借着钩索的力量荡到地面，回到蝙蝠车里。 “任务变更，我们先去一趟汤匙街。”蝙蝠侠在车载电脑上操控了些什么，紧接着一份关于汤匙街福利食物银行的报告闪现在屏幕上。 “他们居然营业到凌晨2点？”瑞恩斯难以置信，煞有介事地点着头肯定道，“太不正常了。” “确实疑点重重。”蝙蝠侠用余光瞥了一眼屏幕，“所以我们现在赶过去还能凑上最后一批。” 69、三合会的秘密 下城区的汤匙街一直以来都是贫民聚集的地方，因为管理差、治安乱，这里的公寓租价便宜，经常会有黑工厂的工人租住在附近，久而久之这边食品银行发放的救济粮就成了这附近所有吃不起饭的贫民的公共食堂。 只需要几美分，就能领取一份能吃饱的食物，虽然都是临近过期或是品相不好的食品，但也足以让这些为了生活奔波的可怜人挤破头皮也要争夺。 为了照顾这些凌晨做工的工人，他们甚至将发放时间调整到了凌晨。 蝙蝠车呼啸着抵达时，还有零星几个刚刚从工厂出来的工人正在排着队领食物。 见到蝙蝠车时几乎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恐惧的眼神，毕竟哥谭市内蝙蝠侠的大名无人不晓。 瑞恩斯无奈地从车里钻出来，他走到店门前时发现这边的店门根本没有任何工作人员，所有的工作都被一台自动贩卖机取代。 “一个自动贩卖机。”瑞恩斯挑眉走上前去，意味深长地说道，“一个凌晨2点以后就不营业的自动贩卖机。” “你的想法和我一样。”蝙蝠侠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后。 “确实，这样的玩意应该需要进货吧。”瑞恩斯凑近打量着贩卖机上的按钮，一排非常细小的单词上都是一些简单的饱腹物。“所以凌晨两点以后会有人来进货。” “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守株待兔，红龙三合会负责输送这批加了料的食物的人就会自己送上门。”瑞恩斯眯着眼笑起来，他看了眼身后的蝙蝠侠，对方似乎也赞成了他的想法，沉默着掏出了钩抓枪。 “先隐蔽。”蝙蝠侠还没说完话，将钩爪射向高处，一个闪身没了人影。 瑞恩斯颇为无奈地跟了上去，两人躲避在光线照不到的顶楼，大概过了好几十分钟，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驶入巷子里。 瑞恩斯悄无声息地从顶楼探出一个脑袋向下看，几个穿着皮夹袄的家伙正搬着好几个纸箱子从面包车上下来。 “克隆人。”瑞恩斯经过基因优化过后的视力清晰地看清了这些人的脸，统一的样貌证实了他们的身份——红龙三合会的克隆人手下。 “……”蝙蝠侠也同意注意到了这些人的脸，他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思考应对方针，最终他将打算行动的瑞恩斯拦了下来，“不急，我们跟着这辆车。” 瑞恩斯看着蝙蝠侠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把形状酷似冲锋枪的玩意，但他只是提着这把枪对着下方的面包车开了一枪。一颗特质的信号接收器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钉在了面包车上。 他们俩人目视着这几个红龙三合会的克隆人将箱子内的食品分门别类的放入自动贩卖机里，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贩卖机的程序后就上车准备离开。 “跟上。”蝙蝠侠的声音消失在风里，瑞恩斯抬头看去，蝙蝠侠像是夜空中滑翔的黑影，利用钩抓枪实现了在空中滑翔飞行。 瑞恩斯的联络器里也响起了正在给整个频道的人发送信号接收器位置的实时信息。顺着这些信息，两人在黑夜的掩护下在高楼之间穿梭，下方是在空荡公路上行驶的面包车。 很快，面包车就驶离了汤匙街道，顺着主干道兜兜转转，停靠在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公园垃圾站。 这附近除了白天偶尔能遇上遛狗散步的家伙，晚上基本上没有经过这边，对于需要隐藏什么东西的人来说，这里就是绝佳的藏匿地点。 面包车在一处低矮的平房旁边停住，这里原来应该是公园的管理室一类的地方，墙壁上还贴着一些上了年头的老旧海报。 几个一模一样的克隆人打开了车门走下来，动作整齐划一地将空箱子搬进管理室里，之后一个瑞恩斯意料之外的人跟着这些克隆人走了出来。 “我说过了，”赵寅，红龙三合会的小管事，平时负责帮李韵流传话的家伙，这会正点着这群克隆人的脑袋一个一个骂过去，“你们这些残次品，每一次都会被那个黑色的怪物截胡，这次又消失了一个据点，再这样下去我们在哥谭根本没地方行动了。” 几个克隆人面面相觑，似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他的话，赵寅抓着有些斑秃的脑袋，面色凝重的自言自语道，“该死的，哥谭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们根本无法在这个城市立足，别说对付本地的警察了，就连这些本地的流氓都难以谈判，再加上那个处处找我们麻烦的蝙蝠侠……该死的。” 而他口中该死的蝙蝠侠就站在他上方的房檐顶，面无表情地聆听他透露出更多的情报。 赵寅又小声碎碎念了一会，似乎是发现这几个克隆人还在看着他，他摆了摆手，烦躁地说道：“去外面候着，过会会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过来。” 克隆人们互相对视了一小会，沉默着从管理室退了出去，像几根木桩一样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瑞恩斯向蝙蝠侠透露了这个赵寅曾经与法尔科内有关，并且是红龙三合会内部位置比较靠前的人物后，蝙蝠侠决定要从整个男人的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但门前的这几个克隆人却始终一动不动，进入管理室去绑架赵寅显然是不现实的。再加上赵寅似乎还和什么人有约定的模样。 瑞恩斯有些无聊的撇了撇嘴，他利用通讯器给蝙蝠侠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就这样直接突入，采用暴力手段解决一切问题，但蝙蝠侠看了之后只回复了他一个等字。 瑞恩斯有些耐不住性子，但自己老板还没发话呢，显然还不能轻举妄动。 过了好一会，时间久到蹲在门口的瑞恩斯都快控制不住昏睡过去时，赵寅才慢吞吞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走出大门后四下张望了下，似乎是到了约定的时间。 几个克隆人挡在他的前面，像保镖一样贴身保护着。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响动，瑞恩斯和蝙蝠侠对视了一眼，全都打起精神来，看样子赵寅要面见的客人似乎要来了。 果然，随着脚步声临近，一双漆黑的作战靴出现在他们面前，从瑞恩斯和蝙蝠侠的角度看不到那个人的上半身，但为了防止暴露，他们也无法移动。 “贵客，我们已经收到了你们的警示。”赵寅的声音显得格外小心翼翼，面对面前孤身前来的客人显得异常谨慎。“我谨代表我的主人，李韵流先生为红龙三合会在哥谭所做的逾越行为致歉。”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瑞恩斯也看不到那家伙的脸，更别提获取记忆了，他和蝙蝠侠只能躲在暗处暗中窃听着这场哥谭内部与外部势力的谈话。 “那么，您的前来是否预示着，贵方已经接受了我方提出的交易请求。”赵寅的语气中流露出难以掩盖的欣喜，似乎对对方的回答已经胜券在握，而他面前那个一直没有动作的怪人终于动了。 只听见窸窸窣窣面料摩擦的声音，还有纸张发出的划拉声，赵寅笑着走了上去，那人似乎是为赵寅带来了一份消息，赵寅拿着那张像是纸一样的东西翻看了一会，最终声音弱了很多回应道：“我们没办法提供如此多的素材，不过贵方向我们提出的那个，最重要的要求我们一定会满足。” 赵寅的话让那个黑影微微侧了侧身子，似乎在向这位三合会的小管事做出一些表示。在他刚侧头的一瞬间，那黑影却像一阵风一样迅速的离开，只剩下赵寅愣愣的站在原地。 赵寅愣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感叹了一声，"哥谭真是……人均精神病。" 赵寅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管理室的门，眼睛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 瑞恩斯戏谑地斜眼看了一眼“精神病头子”蝙蝠侠，后者对这种侮辱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更多是刚刚和赵寅会面的人，哥谭内部势力错综复杂，蝙蝠侠不是没有体验过，他花了快三、四年的时间来熟悉这个生养他的城市，去了解每一个滋生在哥谭市内的罪恶，但这一次他完全没有任何和这件事相关的资料就足以说明一切。 哥谭远比蝙蝠侠所接触到的更深，这些黑暗是久居的蛀虫，罪恶在这片土地里根须交错、盘根错节，连外地的罪犯来这里都得大骂一声神经病。 现在，他需要从这个叫做赵寅的外地人嘴里，获取这些关乎哥谭的罪恶情报。 门口守门的克隆人们依旧站着，瑞恩斯有些发愁，如何不打草惊蛇地将被层层保护的赵寅拖出来审问比直接找个意外杀了他要困难多了。 完全没法下手的瑞恩斯将眼神余光瞥向了蝙蝠侠，看男人的意思似乎是打算直接审问赵寅。 只看见蝙蝠侠从腰带里掏出了那些被制作出来的红龙人血清，尽管这些保镖并不像那些被迫变成红龙人的家伙一个混乱无序，歇斯底里地攻击，他们有组织也挺从指挥，并且都是一诞生就能够变身成为红龙人的。 但作为拥有消除红龙基因功能的药剂，多多少少能够对这些本身身体里就带着这部分基因的保镖一战。 蝙蝠侠将两管血清药剂扔给他，示意他装在先前的血清枪里。 瑞恩斯填装好弹药，这两个管血清非常耐用，更何况蝙蝠侠亲自抛给他的，所以他完全不担心会出现弹药不足的情况。 蝙蝠侠朝他做出了一串暗语，两个人由蝙蝠侠负责控制住保镖红龙人，而瑞恩斯则是负责控制住必然会逃跑的赵寅。 一场与红龙三合会的斗争即将正式开启。 70、记忆里的秘密 以管理室玻璃碎裂的第一声为号角，蝙蝠侠正如他在哥谭的传说中那样，如同鬼魅般出现。 几个负责警戒的克隆人全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等他们反应过来变成那长着艳红鳞片的红龙人时，已经有两个克隆人被击打到失去意识，失去了战斗能力。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震惊，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做出了进攻姿势。 一向谨慎的赵寅更是直接从他的马褂口袋里掏出一把短口径左轮，有了先前在哥谭遇袭的经验，这一次他直接要求身边最靠近自己的那个克隆人立刻变身护送自己离开。 变身后的红龙人将男人护在身旁，两个人在其他克隆人的掩护下，朝着远离蝙蝠侠的方向撤离。 他们快速的穿过后门，绕过蝙蝠侠交战的区域，这些红龙人战斗力不差，足以拖住蝙蝠侠的行动，但赵寅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后门早已经有一位熟知他想法的家伙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看见一道黑影闪过，一根长长的钩爪就朝自己的位置冲刺射了过来。 赵寅想也不想，手里的枪对准了钩爪射来的方向。 子弹密集的落下，却只是弹开了钩爪，紧接着擦从旁边的树林里飞出来数个飞镖，负责保护的红龙人抬起手臂，坚硬的鳞片挡住这种程度的攻击简直轻而易举。 但他也没有想到，对面完全预测了他的保护行为，那只飞镖是专门设计过的，内里装着一小管红龙血清，也正是因为这管血清，负责保护赵寅的红龙人发出了一声惨叫，浑身抽搐着开始跪在地上，那些本来都长出来的鳞片现在也退回了人类皮肤。 “该死的，你到底是谁。”赵寅看着倒在地上的红龙人，心都凉了半截。 “你不需要知道，赵寅。”瑞恩斯带着面具，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的树丛里走出来的时脸上被树林打出厚厚的阴影，“庆幸一下蝙蝠侠还要活着的你吧，不然我不会留活口。” 赵寅的枪又一次上膛对准了面前的家伙，在看到那张面具时他咬牙切齿的喊道：“该死，是蝙蝠侠的罗宾。” “……sorry？” 瑞恩斯皱着眉一个箭步上前，快速击落了他持枪的手，赵寅痛苦哀嚎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枪也掉在地上。 “谁是罗宾？你眼神不好吧？”瑞恩斯用脚狠狠的踩折了打算继续去捡钱的手，听见男人痛苦的哀嚎声，心中不快。 赵寅不敢说话了，他小声啜泣着喘气，捂着手臂支支吾吾的痛苦呻/吟，瑞恩斯站在他身前，一只脚踩在他扭曲的手面上，完全不给他半分逃离的机会。 “老实点，赵寅，我不介意在蝙蝠侠来之前让你多受点苦。”瑞恩斯眯起眼，哪怕带着面罩，赵寅这个畏首畏尾贪生怕死的家伙都能感受到他情绪里的杀意，男人畏畏缩缩地趴在地上，瑞恩斯刚想再说做点什么，通讯器却响了起来，这是蝙蝠侠已经搞定了那边红龙人的讯息。 瑞恩斯给他发送了一个他们的方位，蝙蝠侠很快就赶了过来。 漆黑的碳纤维装甲上沾着不少血渍，瑞恩斯看不出来那是属于蝙蝠侠的还是属于红龙人的，不过从蝙蝠侠的呼吸节奏来看，他现在还依旧游刃有余。 蝙蝠侠落在他们面前，赵寅被踩着手匍匐在地上，直到蝙蝠侠揪住了他的衣领，瑞恩斯才松开了脚。 “告诉我，你们在谋划什么，还有红龙三合会的其他情况，不然我会让你吃更多的拳头。”蝙蝠侠将这个矮小的东洋男人举了起来，赵寅颤抖着，他哆哆嗦嗦地不在说话，蝙蝠侠决定再给他一些压力。 "告诉我！" 蝙蝠侠再次重复了一遍。 赵寅看着蝙蝠侠，眼里露出了视死如归的绝望。他两只断掉的手耷拉下来，一副心存死志的模样。 蝙蝠侠的拷问或许对哥谭那些贪生怕死的混混能起到威慑力，赵寅明明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胆小怕事，这会却好像突然觉醒了一样，连瑞恩斯都觉得有些钦佩了。 青年嘴角撇了撇，靠在旁边笑道："不愿意说？我帮你吧。" 在赵寅迷惑的目光下，他面前带着面具的青年伸出了一只手，将一直带着的战术手套扯了下来，随后他半蹲下身，将赵寅的手拉到跟前闭上了眼睛集中精力。 只是稍微的触碰，瑞恩斯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半晌他缓缓站起来，转过身去对蝙蝠侠说道：“看样子他们的计划又增加了很多我还没太搞明白的东西。” 蝙蝠侠：“你全都记下来了，遗迹？” “嗯，这里不太方便说。”说罢青年看了一眼脚边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赵寅，“他们似乎联系上了哥谭当地的势力，这部分我不太熟，回去以后我写给你。” 蝙蝠侠点了点头，他对雇佣兵的业务能力还算信任，接着他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赵寅的身上。 红龙三合会在哥谭的分支所剩不多，赵寅现在也被他们抓到了，接下来的事情想必也会轻松很多。 蝙蝠侠将赵寅从地上拎起来，他看着这个两只手都被打骨折的家伙皱起了眉，“我带他和红龙人去gcpd。” “那他过几天就会被红龙三合会保释出来，老板。”瑞恩斯不赞同地回应道。“从我读取的记忆来看，他们可不打算就这样在哥谭吃个瘪就离开。” "赵寅是外国人，他也有可能会被人从国外引渡回国。"瑞恩斯站在蝙蝠侠身边，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提醒他道。“如果他回国……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我们有他们运送含有剧毒化合物救济食品并销售的录像。”蝙蝠侠抓着赵寅的衣领将他朝外面拖走，瑞恩斯跟在他身后。 “我会负责送他们进监狱。”蝙蝠侠说完这话，将赵寅拖到了蝙蝠车旁边，车后排的引擎盖缓缓打开，几个已经昏迷不醒的红龙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全身没一块好肉的躺在车里，男人将赵寅也扔上了专门控制罪犯的制动椅上。 回去的路程快的出奇，gcpd似乎对蝙蝠侠会送人来警局这件事早已见怪不怪，他们更在意的是蝙蝠侠身后跟着的青年。 蝙蝠侠目送赵寅被关进特质的单人监狱，等着医生过来处理他的伤口，瑞恩斯站在他身边，变种人强大的五感让他很清晰的听见了远处两个警察窃窃私语的声音。 “换了一个。” “你也觉得换了一个对吧？” “废话，我们上一次看的时候哪有这么高的。” 两个警员盯着瑞恩斯带着面罩的侧脸窃窃私语了一小会，似乎对瑞恩斯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 瑞恩斯刚想与他们对视读取一下几个警员的记忆时，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就注视过来，瑞恩斯只能怏怏作罢。 不过大概也能猜得出来这些蠢货警察在想什么，平时哥谭需要他们的时候谁都赶不上，八卦起来倒是第一名。瑞恩斯转过头去，朝着两个男人露出一个笑来，两个警察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谈话被听见了，不好意思地尴尬的回以他满是歉意的笑。 也不知道蝙蝠侠和gcpd的上头谈了些什么，赵寅和几个红龙人真的被他们以多起谋杀罪起诉，以这种方式定罪，想要保释几乎是不可能的。 蝙蝠侠和gcpd的几个上级商量完事情后，扯着瑞恩斯的毛领又去夜巡了，过了好一会才回了韦恩庄园。 阿尔弗已经早早地在原地等候，为两个刚刚结束夜巡的义警送上毛巾、一些简单的外部还有治疗用的绷带。 “谢谢你，阿尔弗”瑞恩斯灰头土脸的一股脑的从车里崩出来，接过阿尔弗雷德手里的东西，一脸疲惫地瘫在电脑桌前。 “你还有事情没结束。”蝙蝠侠从他身后走过，残忍地提醒他，“去写出赵寅的详细计划。” “不……”青年痛苦的哀嚎着，最终磨磨蹭蹭地新建了一个文件夹。 十几分钟以后，瑞恩斯将一小份内容交给了蝙蝠侠，蝙蝠侠拿在手里一目十行地粗略扫视着，片刻后他合上文档，满脸的不可置信，"不……这不可能。" 瑞恩斯有些忐忑地看着蝙蝠侠，更多的是满腔的疑惑。"什么不可能？我读错记忆了？" 蝙蝠侠没有说话，攥着报告的手臂青筋暴起，表情像是见到世界上最难以置信的事情。 “不应该啊？”瑞恩斯绞尽脑汁思考着问题的可能性。我记忆里红龙三合会确实是在和一个地下势力联合，而且我也在报告上写了这个势力的名字，应该可以解决现在所有的问题了吧。 “不，问题很大。”蝙蝠侠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手中青年撰写的报告。“这个势力并不存在。” “……什么？”瑞恩斯狐疑地看着他。“赵寅已经学会了大脑封闭术吗，连我的超能力都能骗了？” “……”蝙蝠侠将名单放在桌上，自己坐在电脑前面敲敲打打了一会，“与其说是并不存在，不如说是……都市传说。” “可蝙蝠侠原来也是都市传说吧？”瑞恩斯挑眉嘲了一句，“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边阿尔弗雷德也为瑞恩斯递上一杯水，在看到布鲁斯·韦恩手中的报告的内容时他就连无敌的管家也愣住了。 见布鲁斯·韦恩还不说话，瑞恩斯拍了拍衣袖起身，看了一脸凝重的布鲁斯·韦恩。 “所以，哥谭并不存在猫头鹰法庭？”瑞恩斯摆着手臂挑眉问道，“但我怎么总是听别人提起过有关这个势力的童谣？” “你是说，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迪克·格雷森不知道从哪里荡着钢索过来了，“嘿，这个童谣我也听过。” “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 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 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寻来。” 迪克·格雷森摇头晃脑地说着剩下的几句童谣，瑞恩斯转过头去看布鲁斯·韦恩，只见他依旧面色凝重，完全没管他和迪克·格雷森的互动。 “我猜……布鲁斯今晚又不打算睡觉了。”迪克·格雷森看了一眼布鲁斯·韦恩的表情，叹了口气，“所以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是红龙三合会，这个被称作猫头鹰法庭的势力联系上了他们……额，赵寅的记忆是这样显示的。”瑞恩斯挠了挠脑袋，他看布鲁斯·韦恩一脸凝重的模样，心里暗想着还好自己没有把记忆里全部的事情全盘托出。 71、猫头鹰 “格雷森，你怎么还没去睡觉。”瑞恩斯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已经凌晨三点了，按理来说迪克·格雷森这会应该已经去休息了。 “明天周六，拜托，我也有权利参与你们的狂欢夜不是吗？”盯着身后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眼神，迪克·格雷森怏怏地笑道，“你们夜巡不带我已经够过分了。” “那是蝙蝠侠的决定，不是我的，格雷森。”瑞恩斯耸了耸肩，“我只是个可怜的，被资本家无辜压榨的打工人罢了。” “可怜打工人，过来帮你资本家老板的忙。”阴恻恻地超低音从瑞恩斯身后响起，青年尴尬地转过身来，蝙蝠侠正在电脑前不停翻找着刚才他们待过的地方的所有监控录像，但很可惜都没有拍到他们刚刚遇到赵寅和那个“猫头鹰法庭”的代言人的画面。 “再把你从赵寅那里得到的情报详细说一遍。”蝙蝠侠拿着那叠文件，依旧是那副冷脸。 瑞恩斯走到他旁边，迪克·格雷森见状赶忙跑过来，一副要听故事的模样。 “罗宾，去休息。”蝙蝠侠头也不回地说道。 “拜托，b，让我也听一会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助手！”迪克可怜的亮蓝色眼睛眨巴眨巴，一脸的哀求模样。 "……看上去你很闲，我会让阿尔弗雷德把你的功课量加倍。" 迪克闻言立刻乖乖闭嘴，跑到旁边的椅子上上去躺尸，一副我已经摆了，无所畏惧的样子让瑞恩斯都感叹。 青年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站在电脑桌旁边开始又一次陈述起他先前从赵寅那里读取到的记忆。 红龙三合会在上一次和红骷髅的那次合作时被瑞恩斯和罗根两个人合力逃脱，本来红骷髅并不打算放过这两个坏他好事的变种人。 但他被拖住了手脚，因为他动手的地方是哥谭。蝙蝠侠连着一周都在追查那艘由神意秘会出资航运的货轮，几乎快要把红骷髅在那片海域附近的据点全都翻了个底朝天。 碍于这边哥谭的穷追不舍，红骷髅暂时放弃了对克隆人事情的继续深究，只能选择先撤离这片海域。 而这个计划的另一方，对克隆计划垂涎已久的红龙三合会并不打算就这样罢休，所以他们决定重回美国。 他们派来拓展美国业务的弗兰克·唐死在了哥谭，再加上蝙蝠侠对红龙人的干预，李韵流在哥谭布置的手下几乎全灭。 这时候猫头鹰法庭的人出现了，他们烧死了那些被红龙三合会用于实验的街头流浪汉，给予了他们一些提示，很快他们的线人便碰了头。 赵寅就是红龙三合会负责联络的中间人。 只不过猫头鹰法庭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还不好说话，他们不仅要求红龙三合会交出能够让普通人变成红龙人的方法，还要求红龙三合会交出一个人。 他们要求红龙三合会将拥有记忆读取能力的第一个克隆人交出来，也就是950730-120201，瑞恩斯·里佩尔。 这个消息瑞恩斯没有告诉布鲁斯·韦恩，毕竟这是私人事务，和他的雇主蝙蝠侠没有关系，雇佣兵守则，一定不要把老板交代的任务卷入自己的私人纠纷里。 显然布鲁斯·韦恩对猫头鹰法庭的存在并不算熟悉，全哥谭的人都是听着这首童谣长大，但没有人当真过。 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猫头鹰法庭的组织很难不让人产生质疑，就连布鲁斯·韦恩对搜寻这件事也有些束手无策。 “所以说，老板，接下来怎么办？”瑞恩斯报告结束，挑眉看了眼依旧苦大仇深的蝙蝠侠，迪克依旧躺在椅子上躺尸。 布鲁斯·韦恩：“……” 瑞恩斯：“老板？” “红龙三合会已经不会再出现在哥谭了，你的任务结束了。”布鲁斯·韦恩盯着报告看了几眼，最后开口道。 “……仅此而已？”瑞恩斯蹙眉问道。 “你的任务结束，你的雇佣费……按照你在ica一单契约的价格给你可以吧？”布鲁斯·韦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支票单，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后递给他，“自己填数字吧。” 瑞恩斯从他手里接过那张支票，看了眼上面空白的位置，不可置信。“真的？你不怕我在上面填个吓死人的数字？” “你是个守信的雇佣兵，”布鲁斯·韦恩转过头来看他，“我相信你也会遵守之前你说的那些话。” “……” “不准杀人。”布鲁斯·韦恩露出一个笑来，“用一张支票买这个，我永远不亏。” 瑞恩斯默默地收起支票，迪克·格雷森探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气氛突然沉重下来。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布鲁斯·韦恩拿起自己的外套，"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在我这儿呆一晚上，明天我会安排司机送你回纽约。" "不必麻烦了。"瑞恩斯摇了摇手，"我今天就回去了，谢谢老板，有契约还可以找我。" 他朝着迪克招了招手，朝着出口处走去。阿尔弗雷德端着一个小餐盘走过来，“里佩尔先生？需要来一份特制的甜品吗？” “不用了，阿尔弗雷德阁下，我要回去了。”瑞恩斯朝他微微点头回礼，“我要回学校上课了，我的校外假期应该到期了。” 说完他转过身去，没什么留恋的离开了。阿尔弗雷德目送着他走出蝙蝠洞，看着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黑暗深处。 “看样子我们失去了一个庄园的住客。”阿尔弗雷德语调惋惜地说道，“格雷森少爷，你应该去休息了。” “我想我会想念那家伙的，至少他还挺能聊的。”迪克·格雷森从椅子上跳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语气兴奋地问道：“那我明天能回去夜巡了吗？我想我可以帮忙一起探查猫头鹰法庭！” “不，不行。”布鲁斯·韦恩操着他那一口低沉到要把嗓子压断的嗓音说道，“猫头鹰法庭是不存在的。不会在哥谭，不会在我的城市。” …… 瑞恩斯顺着蝙蝠洞的那条密道走出庄园，外面是一条林荫大道，路灯将四周的树木都映衬得幽深阴郁。 这条路是哥谭出城的高速路口，尽管平时的哥谭已经足够荒凉了，但瑞恩斯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失落。 他随意的站在路边，招手拦下一辆正好要去纽约的车，给司机塞了20美刀，然后那看上去还算好说话的司机就让他上了后排空着的座位。 “这么晚了还在外边等车，很不容易吧。”司机是个健谈的人，叽叽喳喳的一个人在前排驾驶位上嘀咕着，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有多不容易，瑞恩斯没看清他的眼睛，侧躺着靠在后座椅上，这个司机的货物有点多，就连椅子后排都堆了不少东西。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箱子堆在他身边，挡住了汽车的后视镜。 “没办法，出来工作是这样的。”瑞恩斯叹了口气，手里还拿着刚刚布鲁斯·韦恩塞给他的支票，思考着自己得在上面填多少钱才合理。 “说起来，你是做什么的？这么晚还在高速公路上闲逛？”司机突然开口问道。 “嗯？我是学生，来哥谭旅游，今天没赶上回纽约的巴士，急着回去才在这附近找顺风车。”瑞恩斯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话，这时候他手边的行李突然发出嗤楞一声，青年警惕的转过头去，手边上被蓝色布条遮住的半弧形行李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你的行李在动，先生？”瑞恩斯警戒地将手放在胸前，做出了防御的姿态，有了先前在车里遇袭的经验，他做好了随时闭气的准备。 “……啊，那是我家的宠物。”司机不以为意的说着，“你可以掀开布看看他，他很可爱的。” “……”瑞恩斯将信将疑，他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拇指揭开布条一脚，眼神余光紧紧跟随着男人的身影，随时准备着用骨刺砍下前面男人的脑袋。 蓝色的布条慢慢掀开，漏出一角金色，他又拉开了一点，流线型构造的金色金属条一圈又一圈的围着，一个繁华精致的鸟笼。 瑞恩斯索性将身下的布条也全都掀开，一双棕色的大眼睛盯着他，鸟笼里的猛禽扑扇着翅膀，发出嗤楞嗤楞的声音——这是一只活跃的猫头鹰。 猫头鹰总在夜晚捕食，此时正是它的活跃期，这只猛禽似乎将青年当成了猎物，黒圆瞳孔死死盯着青年的手，似乎已经发现了他攻击的预兆。 “950730-120201，猫头鹰法庭宣判你的死刑。” 前方刚刚还慈祥的说着话的司机突然变了一个声调，在青年骨刺袭来的那一瞬间侧过身去躲开了最致命的一击，恐怕他也没想过青年的身上还有这一层能力，出色的反应力躲开了致命区域，却依旧被骨刺戳穿了肩膀。 座椅的外侧皮套已经完全被掀开，海绵和皮革还有残破的棉絮在空中飘荡，下一刻另一只骨刺又一次朝着司机的脖颈划去。 猫头鹰在笼子中不安地拍打着笼子，只看见司机猛地向旁边打着方向盘，整辆汽车不受控制地冲出了护栏，朝着山林里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