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战乱:我带着难民种田登基》 第1章 解决流氓 “大哥,用一斤大米换一个女人,值了!” “那当然,虽然这女人瘦得只剩皮包骨,我也不嫌弃,毕竟素了这么久,总算可以好好尝尝女人的滋味了。” “嘿嘿!等大哥尝过之后,我们兄弟也能乐呵乐呵。” “最主要是爽过之后,还能吃肉,这买卖太值了。” “饿了这么多天,总算能尝尝肉味了。” …… 男人粗俗下流不堪入耳的话充斥在耳边,夏然眉头微蹙,费力的掀开眼帘。 视线对上一张奇丑无比的脸,皮肤蜡黄,布满皱纹,绿豆眼,鼻梁塌陷,鼻孔朝天,嘴巴大得能吞下一个馒头,露出一排黄黑色参差不齐的尖牙,口水从嘴角流出。 怎么回事?她不是在金三角抓捕国际最大毒枭时失手被擒,无奈之下与他们同归于尽。难道她命大,在接二连三的爆炸中都能活下来? 突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放电影般闪现在她脑海里。 她穿越了,穿到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叫大乾朝,当今是第三位皇帝,又称康明帝。 康明帝登基至今五年,忠奸不分,荒淫无道,无数忠臣被含冤致死,地方官员贪污腐败,赋税加重,又因这几年南方涝灾,中部旱灾,大蝗灾,出现了‘连年田禾不收,百姓讥馑、民不聊生’的惨状。 频繁的天灾人祸,使得百姓苦不堪言,各地豪杰纷纷揭竿而起。 原主也叫夏然,娘家是中州宁县下河村人,父亲夏长林,母亲王氏,育有三儿一女,长子夏满,娶妻卢氏,次子夏荣,娶妻陈氏,老三夏贵,娶妻李氏,小女儿就是夏然了,她年纪最小,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父母和兄长都对她疼爱有加。 夏然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材高挑,是十里八乡闻名的美人,上门做媒的媒婆几乎踏破夏家门槛,其中就有隔壁村钟家请来的媒婆。 钟家家境不错,钟父是个木匠,家里有十亩上好的水田,育有四女一儿,钟舒远是老幺,又是唯一的儿子,加之有几分读书的天赋,从小被其父亲送到私塾读书。 钟舒远长得五官端正,又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气质,夏家上下都同意钟家的提亲。 十五岁的夏然嫁给十六岁的钟舒远,开始也有过一段时间琴瑟和鸣。 直到他们成亲两年无所出,而钟舒远考上了童生,钟家人便开始对夏然没有好脸色。 她不但要跟着下田种地,还要承担家里洗衣做饭等家务,且经常吃不饱,而钟舒远考上童生后便去县城读书,一年都没有回来几次,就算回来也没有和夏然亲近,后来夏然才知道他在县城与青楼女子好上了。 古代女子地位低下,一般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夏然有委屈也不敢告诉父母兄长,只能独自忍受钟家人的磋磨。 夏长林和三个儿子从旁人嘴里听说这些事情后,上门揍了一顿钟舒远,也劝夏然和离归家,被夏然断然拒绝了。 她深知和离归家后,会给娘家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她的父母出去要遭人指指点点,家中侄女甚至整个大家族的姑娘亲事都要受到影响,这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 故而,她再难再苦也要在钟家苟延残喘,夏家人心疼她,只能经常送些鸡蛋肉面之类的到钟家给夏然补身体,当然这些好东西基本都进了钟家其他人的嘴里。 而钟家有免费的劳动力,又有夏家送上门的好东西,加上钟舒远与青楼女子在一起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没有哪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子愿意嫁到钟家来,也就没有把夏然休回家。 中原连年干旱,庄稼颗粒无收,大家都是吃家里的存粮,即便如此,夏家也省出来送些米面给夏然,钟家怕夏然死了,夏家就不会送东西过来,也经常给她一点吃的免得饿死。 直到今年夏家没送米面过来,钟家人吃了几个月夏然以前挖的树根,又吃了不少观音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逃往南方或者北方,钟家人也准备开始逃难了,身体每况愈下的夏然便成了累赘。 钟舒远二话不说便把夏然卖给县城的地痞流氓,换取一斤大米。 夏然本就身体虚弱,又被地痞流氓粗暴的扛回县城附近一处没人居住的破房子里,又羞又怒又气之下便咽气了。 绿豆眼看见夏然睁开眼睛,擦掉嘴角的口水,猥琐的奸笑着:“嘿嘿!小娘子醒了更好,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夏然眼底划过杀意,大脑在飞快盘算着她要杀死这几个人的几率有多大。 以她现在这副残破的身体,要想杀了他们,恐怕比登天还难。 若是有把锋利的刀或许还能拼一把。 正这么想着,夏然的手上便出现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刺目的银光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夏然眼前一亮,来不及多想,在丑男人俯身下之际一刀砍向他的脑袋,尔后一脚踹向他的身体。 鲜血飞溅在夏然脸上。 绿豆眼死不瞑目的头颅滚落在其中一个男人脚边。 夏然强撑着身体的不适站起来,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眼神冰冷又嗜血,仿佛地狱来的修罗。 “啊!”那男人看着脚边的头颅,惊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喊:“你,你是人还是鬼?为何手里会凭空出现刀具?” 另外两个男人看见夏然手里还在滴血的菜刀,心里也有几分害怕。 但这三人毕竟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恶魔,很快便克服了害怕的心理。 其中一人面容狰狞恐怖,嘴角扭曲成一抹邪恶的笑容:“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我们三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臭娘们。” 夏然活动活动筋骨,一阵晕眩朝她袭来,她暗道不好,这具身体快撑不住了,她得速战速决才行。 在三个男人逼近之际,她看准机会,手中菜刀向其中一个男人的脖子劈去,出手又快又狠,刀锋凌厉,呼呼作响。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男人手中拳头猛得挥向夏然,试图将她揍趴。 夏然是二十一世纪金牌特工,身经百战,抓获犯罪份子无数,虽然这具身体孱弱,但要灵巧的避开他们的进攻也不难。 不等他们喘息分毫,她手中的菜刀便挥向离她最近的男人,同时一脚踢向另一个男人的下体。 “啊!”两声惨叫声响起。 夏然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手起刀落送他们下去团聚。 第2章 空间出现 确定四个男人都死了,夏然疲惫地瘫坐在地上,绷紧的心才放松下来。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女声:“我要走了,能拜托您帮我照顾家人吗?” 夏然一惊,这道声音难道是原主的?她不禁抚着自己的胸口,轻声问道:“你是身体的主人?” “是我,我要离开了,日后麻烦您照顾我的家人了。谢谢您!祝您幸福!” 话音刚落,夏然莫名的感觉到自己身上一轻,好像挣脱了无名的枷锁一般,不由得有些讶异。 “我还没答应帮你,你怎么就走了?”夏然焦急的大喊。 没有人回答她。 “唉!”夏然低低的叹一口气。 原主让她照顾她的家人。 按理说她用了原主的身体,理应照顾她的家人,可如今她自己都摸不清情况,要如何照顾她们? 今年大旱第三年,土地开裂,溪水断流,草木枯黄,庄稼颗粒无收,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 原主有今年还没见过娘家人了,其中原因应该是他们的存粮已经吃完,又忙着到处挖树根观音土之类充饥才顾不上她,而原主被钟家人奴役,也找不到机会去见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还在不在下河村?有没有去逃荒了? 夏然烦躁的抓了抓枯黄的头发,又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现在的她饿得发慌,好想吃东西。 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菜刀,又看了眼右手掌心那朵像钥匙的花瓣,不由得眸光闪了闪。 或许,可能,老天看在她前世抓了无数犯罪团伙,又是因为消灭国际最大毒枭才殒命,特意给了奖励? 夏然想到这,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决定验证一下她的猜想。 心想来点面包牛奶什么的填填肚子就好了。 一袋面包和一瓶牛奶就这样水灵灵的出现在她手里。 夏然拿起面包和牛奶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包装和日期都是现代的,想到某种可能,她快速把面包吃掉,又把牛奶喝了。 肚子里有货,夏然觉得她重新活过来了,开始仔细的研究手掌心钥匙形状的花瓣,可任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出所以然来。 夏然看着花瓣喃喃自语:“这玩意能进去吗?”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便出现在一个农家院子里。 举目望去,这个院子至少有八百平方米,四周立着青砖的围墙,几条用大理石铺就的甬道纵横交错,其中最大的一条甬道的尽头是一座两层高的楼房。 院子左侧有几块菜地,菜地里种了黄豆、花生、玉米、豆角、茄子、丝瓜、辣椒、豆角……等夏季的瓜果蔬菜。 夏然眉头微蹙,这个院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感觉有点熟悉。 蓦地,夏然想起来了,出任务前她碰见人贩子拐卖儿童,亲手把人贩子四肢打断,把孩子给解救出来。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遇到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塞了一把钥匙给她,指着旁边一座院子,诡异的说道:“看在你功德无量的份上,这座房子送给你了。”说完人就消失不见了。 当时她有些好奇还打开院子看了一眼,因为赶时间便揣着钥匙离开了,直到她牺牲那钥匙还在她的裤兜里。 如今她的手掌心出现了一朵形似钥匙的花瓣,而这个空间与那座院子一模一样。 难道那老头是个有来历的?知道她这次出任务会出事,还知道她会穿越时空? 这太神奇了。 夏然不是个爱纠结的人,想不通就不想了,眼下活着最要紧。 她大步走到瓜藤下掰下一个青瓜,‘卡嚓卡嚓’的啃了起来。 清甜爽口的瓜肉让她陶醉的眯起眼睛。 吃完一根青瓜,夏然的心情已慢慢平复下来。 沿着中间甬道直接走到两层楼房门口,轻轻一推一楼大门便打开了。 走进屋子,映入眼帘的是红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的瓷砖,简约的红木家具,看上去纤尘不染。 一楼除了客厅外,只有厨房、杂物间和卫生间。 客厅的储物柜里放满了各种零食,厨房里两个大冰箱放满食材,杂物间放了四十多包百斤装的大米和面粉,就连家庭急救用箱里面的药物也挺齐全的。 夏然的心情有几分雀跃,有了这些东西,她在古代一定能活得好好的。 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上二楼。 二楼共两间房,一间带有衣帽间、浴室的卧房和一间书房。 书房很大,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桌子,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和黑色水笔,靠墙放着两个架子,一个是摆满了古籍和经典文学作品的书架,一个是放古琴和吉他等乐器的架子。 卧房一侧放着一张大床,上面铺着床垫,床罩和被褥,看上去柔软舒适,让人忍不住想要躺下来休憩片刻。 房间的另一侧有个很大的衣帽间,衣帽间里挂满春夏秋冬四季衣裳。款式有汉服,运动装等,夏然拿了一套出来比划一下,发现正合身,顿时兴奋得仰天大笑:“哈哈哈……” 如此粗的金手指,她定要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 笑过之后夏然觉得浑身痒得不行,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酸臭味的自己,身上的污垢估计能搓出一大盘了。 这也不能怪原主,干旱第三年,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洗漱什么的,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现在这身体是她的,如今又有条件洗澡,她不会委屈自己。 想做就做,夏然立刻去衣帽间挑了一件与身上衣裳有几分相似的汉服,急匆匆去了浴室。 浴室里浴缸、沐浴露、洗发水等等一应俱全,最高兴的是竟然还有热水,夏然用力搓了几遍,又躺了浴缸里泡了一会才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又洗了个美美的澡,夏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等她一觉醒来时,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她双手枕着脑袋,开始思索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回去现代是不可能的了,估计她的尸体都变成灰了。 既然接受原主的身体,也该帮她照顾家人,当然,前提是她的家人听话,若是不省心,她可不会惯着。 再有就是她既然来了这个满目疮痍,支离破碎的国家,总要为这些贫苦的老百姓做点什么才不枉她来这里走一趟吧! 但是她不能轻举妄动,她很清楚在这个饿殍遍野的乱世,没有足够的实力保证自己的安全之前,一旦被人发现异于常人之处,要么被人群起攻之,要么被迫泯然于众人,故而,如今低调行事才最稳妥。 第3章 擦肩而过 夏然想通之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皮肤又黄又黑,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只有身上穿的卡其色衣裳有点突兀,但她也没打算换回原主那身又脏又臭又破的衣裳。 有条件的情况下,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她又吃些面包和牛奶,才闪身出了空间。 屋子里和她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四条咸鱼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就连空面包袋和牛奶盒都没变,夏然怀疑空间是静止的。 因为按照一般情况下,只要过去半个时辰,早就苍蝇满天飞,蚂蚁到处爬了。 这一发现让夏然更加高兴。 她快步上前把他们身上的钱财搜刮干净,随后走到屋外查看环境,发现周围没有其他房子,甚至杂草都没有,既然不会引起火灾,她毫不犹豫点燃房子。 回头看了一眼熊熊大火,唇角微微勾起,转身大踏步离开。 吃饱喝足又睡了一大觉的夏然,感觉满血复活,按照原主的记忆往下河村走去。 她所在的地方是县城南边,下河村在县城北边,离县城有三十里左右,要走到下河村必须经过县城。 骄阳烈日下,裂痕遍布的土地仿佛在向天空呐喊,连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也不见踪迹。 夏然的心情格外沉重,她的脚步越走越快,不到一刻钟便走到县城。 县城里,街道两旁店铺紧闭,偶尔遇见的一两个行人皆形容枯槁,眼中流露出绝望之色。 想必县城的人已然逃得差不多了。 这时,远处传来甩鞭子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快走,再不走老子抽死你们,老子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押送你们这些瘟神。” “就是,若不是押送你们,我们又怎会经过这种鬼地方,连口吃的都找不到。真是晦气。” “啪啪啪” 抽鞭子的声音响起。 夏然眉头微蹙,宁县是中原交通要塞,是通往京城和南方的要道,听这声音,有点像押解官差押送犯人。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当今皇帝昏庸无能,奸臣当道,不少忠臣被陷害致死或流放,这些官差押送的犯人会不会也是被陷害的。 夏然循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五名官差押着一群穿着囚服,手腕,脚腕都拴着铁链的犯人。 为首的犯人虽然瘦骨嶙峋,但是骨相极好,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漆黑望不见底。 而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行走的步伐缓慢且吃力,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即便如此,他的脊背依然如戈壁上的白杨一般挺得笔直,透着一股凛然的浩然正气。 夏然眸光眯了眯,此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萧瑾瑜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蓦地抬眸看过来。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肌肤蜡黄无光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女子负手而立,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如同黑到极致的黑宝石,明亮通透,仿佛世间万物在她面前,皆无所遁形。 真奇怪,明明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打量着他们,却给人一种君临天下,指点江山的感觉。 这女子,不是一般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似有火花在噼里啪啦的燃烧。 夏然很快便移开视线,如今的她自身难保,没有那个能耐去拯救别人。 她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大步离开。 夏然的脚步越走越快,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下河村。 下河村有二十多户人家,都是同一个家族的夏姓之人。 因下河村地理位置不错,背靠大青山,前面有河流,家家有良田,农忙种田,闲暇时上山找山货,整个村子的人都过得不错。 也因为如此,夏然的娘家人才有能力时常贴补她。 夏然抬眼望去,大青山就像被火烧过一般光秃秃的,就连村口那棵三人合围才能抱过来的大榕树,也成了枯枝烂根,素日里喜欢在树下纳凉的村民也没了踪影。 村子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夏然心下一紧,难道下河村的人全部逃荒了? 她加快脚步往村尾的夏家走,还未靠近,便听到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爹,我们明日逃吧!再不逃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若我们走得快些,说不定还能追上族长他们。” “是啊!爹,家里一口吃的都没有了,听说隔壁安州有人造反了,我们若不逃,那日流民进村,我们家这点人如何抵抗得饿狼一般的流民?恐怕会被人生吃掉……” “大哥二哥说得没错,再不逃我们只有等死的份了,爹难道忍心看着我们去死吗?狗蛋、石头他们才五六岁啊,难道您忍心看着他们活活饿死或者被人……” “闭嘴!你们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可你们妹妹没找到,她已经过得够苦了,我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抛下……” “那也没办法啊!我们今日去上河村找她,钟舒远说把她卖给县城的地痞流氓了,我们揍了钟舒远一顿又打断他的腿,后来又在县城找了半日没找到她,也许妹妹她已经……” “呜呜呜……”屋子里传出压抑的哭声。 “我可怜的女儿啊!老大,老二,老三,你们怎么不打死钟舒远那个畜生?” “娘,打死他太便宜他了,把他的腿打断让他无法走路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就是,小妹在他钟家当牛做马五年,受尽磋磨,不能让他轻易死去。” “大嫂说得没错!就该让他受尽折磨再死,你们也真是的,应该把他一双手也打断。” “唉!小妹当年若听我们的劝告,与那钟舒远和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 夏然靠在墙壁,无端的心慌起来,像被人用麻绳拧住心脏一般,紧紧缠绕,窒息闷疼,她知道这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她轻轻的抚摸着胸口,低声呢喃: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在夏然说完这句话后,心脏处近乎窒息的疼痛感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她知道,原主彻底离开了。 夏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今往后,她就是大乾朝宁县下河村的夏然。 此时夜幕渐渐落下,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看不见。 夏然环视一遍四周确定无人后,闪身进了空间。 第4章 家人 夏然在冰箱里拿了两包馒头出来,用蒸锅将之蒸熟,又提了一桶纯净水出空间,才敲响夏家大门。 夏家人听到敲门声,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紧张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夏父拿出火折子点着。 夏家三兄弟飞快的抄起家里的锄头、斧头和菜刀,就连夏父和夏大嫂三妯娌都拿起镰刀和扁担。 夏母拉着五个孙子躲在他们后面。 大家紧张的盯着大门,就是没有人出声。 夏然没看到有人来开门,眼珠子一转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禁哑然失笑。 都怪她太矫情,一下子无法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没有像原主一样喊他们。 她再次抬起手敲门:“爹,娘,大哥,大嫂,二哥……” 还没等她喊完,里面的人纷纷扔下手里的武器,一窝蜂飞快的跑到院子里。 最后还是夏贵跑得最快,迅速打开大门。 “妹妹然儿,小妹,姑姑” 声音如裂石穿云般高亢嘹亮。 夏母上前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呜!我可怜的然儿。” 夏父激动得眼中噙满眼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嘴里喃喃自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夏家三兄弟背过身去,悄悄擦拭眼中的泪水。 卢氏三妯娌亦是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就连五个孩子也围着夏然转圈圈,兴奋的喊着:“姑姑” 夏然在夏母刚抱的一瞬间身体有些僵硬,很快又释然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只有她胸口高的夏母,又抬眸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其他亲人,心口涨得满满的,这就是亲情,是她上辈子未曾体会过的亲情。 夏然的眼眸荡漾出一抹笑意,似柔碎的星光般璀璨明亮,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夏母,柔声道:“娘,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夏母闻言,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语无伦次的说道:“对,对,回来是好事,不能哭。老大家的,快去拿两块树皮给然儿吃。” “儿媳这就去。”卢氏说完,转身便往屋里走去。 “大嫂,等等,我带了吃食回来。”夏然指着门口的大袋子和桶装水。 火折子的光线很暗,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得不是很清楚,而此时众人才发现夏然身上穿的衣裳是崭新的,且款式与她们穿的有很大差别。 大家虽然心生疑惑,但也没有立刻开口询问。 夏满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袋子和桶装水,微微怔了一下,什么都没问便提进来,夏贵把大门关上。 夏然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暗自点头,任由夏母拉着她往屋里走,其他人紧随其后。 当夏然看到客厅七零八落的工具时,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待众人落座后,夏然接过夏满提着的袋子将之打开,几十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就这样呈现在他们面前。 夏家所有人齐齐怔住了。 白面馒头,就算是丰收年,他们也不敢一顿吃这么多白面馒头。 “咕噜”此起彼伏咽口水的声音响起,但谁也没有伸手去拿,就连几个孩子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也克制着自己。 夏然扫了一眼他们,个个骨瘦如柴,脸颊深深地凹下去,眼窝衬着骨头,青黄的皮肤仿佛一捅就破,全身上下只剩下皮包骨。 饿成这个样子,见到食物还能有这样的定力。 这家人,很不错!夏然在心里给他们点了个大大的赞。 她拿了两个馒头给夏父和夏母,同时招呼其他人:“这是白面馒头,你们快吃啊!难道不饿吗?” 夏母不舍得吃这么精贵的食物,把馒头塞回夏然手里:“娘不饿,然儿吃。” 夏母明明饿得前胸贴后背,却还要把馒头给她,难道这就是无私的母爱? 夏然眼底氤氲出一丝雾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已经吃饱了,娘你就快点吃吧!你不吃,哥哥嫂子侄儿他们都不敢吃。” 夏母黝黑枯瘦的脸笑成朵菊花,“好,娘吃。”尔后又对其他人道:“你们每人吃一个馒头,剩下的留到明日吃。” 夏然连忙制止:“都吃了吧!天气热留到明日就馊掉了。有我在,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大家疑惑的望向夏然,见她一脸认真,不似作假,夏母动动嘴想询问原因,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最后夏父一锤定音:“吃吧!吃饱就去歇息,然儿回来了,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这里。” 众人这才小口小口吃着馒头,吃完再喝半碗水,顿时觉得浑身舒畅。 夏父给夏母递了个眼色,夏母连忙招呼三个儿媳妇和五个孙子离开客厅。 卢氏,陈氏,李氏三人对视一眼,都清楚看到彼此眼底除了惊讶外还有一丝异样情绪。 三人做妯娌这么多年,自然明白那一丝异样情绪代表着什么,彼此同时点头。 出了客厅,卢氏突然朝夏母鞠了一躬:“娘,能不能让我娘家人跟着我们一起逃难?” 陈氏和李氏也跟着行礼:“娘,可不可以让我们娘家人一起逃难?” 夏母幽幽叹了口气,这三个儿媳妇都是她亲自挑的,人品样貌家世都不错,这些年无论是对她还是然儿都很好。 按理说她应该答应她们的,可是在这灾年,流民四起,兵荒马乱,饶是见多识广的她,对未来也没有一丝把握能否活下去,她又怎么敢答应她们? 夏母沉思良久,“这样吧!你们先带几个孩子回去歇息,我进去和他们商量?” 卢氏三妯娌激动得上前抓着夏母的手:“哎!好!好!好!多谢娘!” 客厅里,夏父和夏满三兄弟眼巴巴的看着夏然,一副小心翼翼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然噗嗤一下笑了,“父亲,三位哥哥,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 夏父满脸关切:“然儿,你是如何从那几个地痞流氓手里逃走?你今日去哪里了?可有被人欺负?” 夏然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今日被那几个恶霸带到城外一处破房子,就在他们准备糟蹋我之时,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爷爷从天而降把我救出来,大手一挥把整座破房子连同几个流氓一起烧掉。老爷爷说我是这世间的救世主,不能让我饿死,以后每日会送些粮食之类的给我……” 第5章 睁眼说瞎话 即便是原主的亲人,夏然也不会告诉他们关于空间之事,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人心难测,谁也不敢保证在威胁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会不会出卖别人。 她不会让自己沾惹不必要的麻烦,再加上古人迷信,没有什么比这个说法更好。 果然,夏然话音刚落,夏家父子几人和刚返回来的夏母都怔住了。 反应过来几人齐齐跪下‘砰砰砰’的朝外面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多谢菩萨保佑……”之类的话。 夏然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等他们平复心情之后才淡淡的开口:“爹,娘,几个哥哥,你们快点起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要逃往哪里?” 夏然的一句话,让激动不已的几人瞬间清醒过来,纷纷站起身坐回凳子上。 夏父看着气质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女儿,心里暗暗赞叹:果然受过神仙点拨的人就是不一样。瞧瞧然儿这周身的气度,与他当年在京城看到的贵人都不遑多让。 “然儿,你有什么主意?”夏父问道。 夏然初来乍到,不敢托大:“爹,我听你们的。” 夏父沉思片刻,开口道:“那就按照原来的计划,往南走,争取追上族长他们。” 夏然自无不可,“我没有意见。” 夏满三兄弟自然也没有意见。 这时,夏母才开口:“当家的,几个儿媳妇想让她们娘家人和我们一起逃难,让我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夏父抬眸看着夏然:“然儿,你有何意见?” 夏满三兄弟一脸殷切的看着夏然,他们明白自己妻子为何突然提议让娘家人跟着一起逃难,无非是看到妹妹拿了食物和水回来,妻子觉得娘家人跟在身边,起码会多一些生存希望。 但他们不会逼迫自己的妹妹答应下来,一切以她的意见为主。 夏然凝眉沉思片刻,便点头同意了,“我可以答应他们。但是,我除了提供水之外,未必有食物提供给他们。还有就是,他们不能给我们添乱,一切要服从命令,有意见可以提,但不能在背后搞事情,否则,出了事就不要怪我们……” 夏然的态度很明确,几个嫂子的娘家人可以跟他们一起逃难,但必须要听她指挥。 前世史书记载,让她明白逃难路上有多艰难恐怖,稍有不慎所有人都会死在半路上。 虽然队伍越大越不容易受别人欺负,但若整支队伍如一盘散沙,大家我行我素,谁也不服气谁,很快就会分崩离析,甚至祸及自己,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妹妹放心,我一定会跟他们讲清楚的,若他们做不到就不要怪我们了。”夏满眉开眼笑,拍着胸脯保证。 “我岳父他们若敢出幺蛾子,我绝对不会留情面,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夏贵也猛拍胸脯做保证。 夏贵皱着眉头,认真道:“虽说是媳妇娘家人,但他们若是敢出做出危害我们家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包庇他们的。” 夏然暗自点点头,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既然如此,让他们明日午时初在县城等我们。” 接着大家又讨论了一番,各自才回房休息。 卢氏三妯娌已帮夏然收拾好她出阁前的房间,回房便可以睡了。 夏然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四周谈话声消失,所有人都睡着,才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杂物房里只有几十包大米和面粉,夏然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前世她没加入组织前在孤儿院住,没少帮院长妈妈种地,对于普通农作物的种植,她还是懂的。 菜园里的玉米成熟了,她觉得有必要掰下来做种子,继续翻地种玉米,种完玉米种红薯,黄豆等,把整座院子都种满,这样就不会坐吃山空了。 院子里只种了一小块地玉米,总共只有十来棵,一颗玉米结三个玉米棒,剥下来的玉米粒能种不少地了。 说干就干,夏然立刻撸起袖子掰玉米,剥玉米粒。 说也奇怪,她刚剥下来的玉米粒,不到一刻钟便干了,真是神奇得很。 接着开始翻地种玉米。 直到把所有玉米种完,夏然才回去洗洗睡了。 等她一觉醒来,发现地里的玉米开始从地里冒出来了,饶是夏然有心理准备,也是怔愣了一下。 连忙从空间里出来,发现外面还是漆黑一片,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她又进入空间,开始进行高强度训练,只有把身体素质提高,在这个世道才不会吃亏。 夏然一直训练到身体的极限才肯罢休,泡澡解乏,睡觉。 睡醒后,忙一会菜地,又继续训练,直到玉米长到一米多高,夏然才闪身出了空间,听见几个哥哥嫂子淅淅索索起床,低声交谈的声音。 夏家三个儿媳妇的娘家距离下河村都不算很远,最远的不用半个时辰,夏满三兄弟决定陪自家媳妇去一趟。 夏然听到他们谈话知道现在的时辰是寅时中,也就是四点钟,可以得出结论空间并不是静止不动,而是与外面的时间相差数倍。 这真的是个大惊喜了,夏然高兴得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闪身进空间再训练一遍,又歇息一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从空间拿了二十斤面粉、十斤大米和食用油、盐、水、豆角等食物出来。 此时外面微微泛起一丝白,夏然打开房门,看见夏父和夏母瘦削的身子局促不安的站在屋檐下面,频频的往她房间张望。 夏然大步走过去,埋怨道:“爹,娘,你们站在这里多久了,都不歇息的吗?来了也不叫醒我?若我一觉睡到天大亮,你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站很久?” 夏父脸色微囧,眼底闪过一丝难过:“我们一想到从今日开始逃难,心里七上八下的,哪里还睡得着?” 夏母上前握着夏然的手:“然儿,时辰还早,你怎么不多睡会?” 夏然笑道:“我也睡不着,便拿食物出来给你们了。”说完,转身把房间里的食物一件件拿出来。 夏父和夏母双眼瞪得溜圆,心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然儿,这,这是面粉和大米?还有水……”夏母激动得语无伦次。 夏然含笑点了点头,开始睁眼说瞎话:“老神仙说趁着我们在家里,可以多做些干粮带在路上吃,便多送些食物给我们……” “砰!” 夏父夏母齐齐跪下,说了一长串感谢的话。 第6章 冤家路窄 夏母是个干脆利落、雷厉风行的人,很快便不再纠结了:“然儿,这些面粉全部用来烙大饼,你看行吗?” 夏然点头:“就依娘的做烙饼,耐放,不容易坏。” 夏父又看了看其他食物,眼底溢满笑意,乐呵呵的开始安排:“这些大米爹拿一些出来煮粥,剩下的用布袋装起来。这一桶水先把家里的水囊装满,剩下的装在水罐里,放在板车上……” 夏然默默转过身,叹了口气,她空间里啥都有,但是却不能拿出来,表面上他们得把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带着,看上去才像逃难的难民,真特么的憋屈。 ‘吱呀’五个孩子揉着惺忪的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夏然脸色有些不虞,最小的石头噔噔噔的跑过来,拉着夏然喊:“姑姑” 大郎年纪大些,满眼担忧的望着夏然:“姑姑” 夏然莞儿一笑,挨个揉了揉五个侄子的脑袋,“起床了就赶紧去帮忙干活,谁也不许偷懒,否则,哼!” 大郎见夏然笑了,偷偷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说:“快跑,姑姑要拿棍子来了。”说完,带着四个弟弟一溜烟跑了。 夏然看着他们的背影摇头失笑。 夏家小一辈有五个孩子。 老大小名大郎,大名夏祁光,今年十岁。老二小名二郎,大名夏祁宗,今年八岁,老三小名三郎,大名夏祁耀,今年七岁。老四小名狗蛋,大名夏祁祖,今年六岁。老五小名石头,大名夏祁宇,今年五岁。 老大和老四是夏满和卢氏的儿子,老二和老三是夏荣和陈氏的儿子,老五是夏贵和李氏的儿子。 这五个孩子个个长得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且都聪明伶俐,勤劳能干。 不得不说,夏家的基因和家风真的很好。 夏满和卢氏刚进院门,便看见夏然站在屋檐下发呆,连忙大步走过来,“妹妹,你身体不好,莫要站在这里,先回房休息!” 夏然唇角含笑:“多谢大哥关心!我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夏满认真的看了一眼夏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人还是那个人,还是骨瘦如柴,但整个人看上去比昨日健康许多,皮肤也比昨晚白皙有光泽。 他家小妹一夜之间变化竟如此大? 应该与老神仙有关。 有了老神仙,妹妹日后就不会再受人欺负了,真好! 一定是他妹妹人美心善,才会如此幸运得到老神仙的眷顾。 夏满喜滋滋的想着,眼里的自豪快要溢出来,拍了拍夏然的肩膀:“那就好!大哥先去忙了。” 卢氏也含笑道:“妹妹,嫂子也先去忙了。” 夏然挥挥手,“你们不用管我,都去忙吧。” 过了一会,夏荣和夏贵也带着他们媳妇回来了,和夏满一样,眼里满满都是对夏然的疼爱。 让夏然倍感窝心。 有粮有水,大家干劲十足,二十斤面粉很快便用完了。 又煮了一大锅白米粥,把豆角全部炒完,那香气把几个小的馋得直流口水。 吃过早膳后,夏满推了一辆独轮车出来,把草席、被子、衣裳、锅碗、盐巴、水罐、扁担、锄头、菜刀之类的放在独轮推车上,每个大人身上背着一个包袱,里面除了衣裳外,还有今日新鲜出炉的烙饼和水囊,就连年纪稍大些的大郎和二郎也不例外。 夏父和夏母偷偷抹眼泪,满眼不舍的看着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和眷恋,今日背井离乡,不知道余生还有没有机会重返这里。 夏满三兄弟也是眼含热泪,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眼中流露出对故土难以割舍的情感。 卢氏三妯娌和五个孩子同样眼眶微红,眼中流露出对这里的不舍和未来的担忧。 夏然轻咳一声:“爹,娘,时辰不早了。” 夏父深深看了一眼自己一砖一瓦砌起来的房子,大声道:“走” 一声令下,夏家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始他们的逃荒之路。 早上吃得饱,大家的脚程快,就连最小的狗蛋和石头一路上都在蹦蹦跳跳,未到午时便到了县城。 和卢氏、陈氏、李氏娘家人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大家便坐在地上歇息一会。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大群背着包袱,扶着老人,牵着孩子逃难的老百姓。 夏然抬眼望去,豁然正是上河村的村民,而钟父和钟母推着独轮车在后面,车上躺着的正是钟舒远。 呵呵!真是冤家路窄! “小妹,是钟舒远。” 夏家三兄弟满脸担忧的看着夏然,怕她脑子一热,又上赶着去照顾他。 夏然勾了勾唇,“无妨!钟舒远受了重伤,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们,今日就放他一马,若他们不识好歹……” 夏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钟母厉声喝道:“夏然,你个贱蹄子,还不快点滚过来伺候你夫君!” 夏父夏母都是没脸没皮之人,见夏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他们觉得夏然还是他钟家的儿媳妇,就该伺候钟舒远,全然忘记他们为了一斤大米卖掉夏然这件事。 上河村其他人只看了一眼夏家人,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丝毫不理会后面哇哇叫的钟父钟母。 钟父钟母早些年仗着钟舒远考上童生,没少在上河村作威作福,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而钟家人是如何对待夏然的,他们都有目共睹,只不过大家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已。 钟家把夏然卖给地痞流氓,夏家三兄弟上门揍钟舒远,这些事他们都知道。 现在夏然活得好好的,钟家兄弟都是狠角色,他们又不蠢,自然不会为了钟家人得罪夏家。 钟父钟母见上河村的人没有停下来,着急得不行。 但她们年纪大了,推着钟舒远从上河村到县城,就已经累得不行。如今看见活生生的夏然,叫他们如何舍得放弃奴役她,故而,最后还是选择停了下来。 钟母那双三角眼就像阴冷的毒蛇般死死的盯着夏然,声音却软和下来:“夏然,一日夫妻百日恩,求求你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回来吧!远儿他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 夏家众人被钟母这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夏母双手叉腰,怒道:“啊呸!你这个不要脸的老虔婆,一天到晚磋磨我的女儿,贪墨我们送过去的吃食,虐待她,还把她卖给地痞流氓,现在还有脸让她回去?” 第7章 羞辱 钟母作威作福惯了,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顿时忘记自己的处境,气势汹汹的骂道:“啊呸!一个不下蛋的老母鸡,我磋磨她又怎么了?婆母磋磨儿媳妇天经地义,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你这么宝贝你女儿,就不要让她嫁人啊!我告诉你,夏然是我钟家的媳妇,一日没有和离,生是钟家人,死是钟家鬼……” 夏家三兄弟闻言,气得眉毛倒竖,眼眸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似乎要将钟家人千刀万剐。 三人心里无比后悔没有杀了钟舒远。 夏然眼底划过一丝杀意,弯腰从地上捡了一颗小石子朝她的嘴巴扔过去:“呱噪。” “啊!”钟母厉声惨叫,两颗门牙被夏然打落,一股铁锈味从口腔传来。 “滚,否则就不要怪我们把你两个老东西的也打残了。”夏满挡在夏然面前,恶狠狠的说道。 夏荣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狼狈不堪的钟母:“哼!是不是活腻了?真当我们夏家人好欺负?” 夏贵冷冷的看着她们:“我妹妹善良,任由你们欺负不计较,不代表我们不计较,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钟父吓得一激灵,看向夏家人的眼神充满怨毒,仿佛有无尽的仇恨要将他们吞噬。 钟母疼得她呲牙欲裂,想找夏然理论,在看到夏家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大有她再说话就上前揍她的架势,吓得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闹。 她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和钟父推着独轮车缓缓离开。 躺在独轮车上的钟舒远猛得看过来,死死的盯着夏然几兄妹,满脸狰狞,五官扭曲,眼里充满滔天的愤怒和仇恨,让人胆战心惊。 夏然轻蔑的笑了笑,张嘴无声的说道:“你死定了。” 夏贵小声道:“妹妹,这一家子如此恶心,不如就地解决了他们?” 夏然眸光微微眯起:“让他们多活一会,今晚再动手。” 她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钟家这几个人若没惹到她,或许她还不会动手杀了他们,偏偏他们不知死活的招惹她,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为防日后有人诟病,她不会在青天白日下杀他们,等到晚上再动手也不迟。 钟家人走后,卢氏、陈氏、李氏娘家人陆陆续续来了。 夏然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们,见他们眼神清正,并不是奸诈之徒,遂稍稍放下心来。 她数了一下,卢家十三人,陈家八人,李家十人,再加上夏家十四人,他们的逃荒队伍共有四十五人。 队伍不大,但青壮年多,十岁以上的少年也有不少,还不错。 她看了一遍所有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此番逃难,前路困难重重,能不能活到目的地,还是个未知数,我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千万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危害了我们共同的利益,甚至性命……” 卢父最先拍着胸脯保证:“小然放心,我一定会约束好家人,不会给大家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陈父幽幽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许戾气:“不逃必死无疑,逃,还有一线生机,谁若敢搞事情,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李父脸上带着忧伤和憧憬,“逃是唯一的选择,我们没有退路,只有迈步前进,为了那一线生机,大家都应该精诚团结、和衷共济……” 夏然见几个大家长都表态,满意的点点头。 夏父全程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夏然,见她点头后,连忙拿些烙饼和水分给三个亲家。 卢父、陈父、李父三人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烙饼和清澈的水了,见夏父大方的分给他们吃,三人激动得潸然泪下:“亲家,这使不得,我们怎敢要你们的食物?” 夏父摆摆手,小声道:“快收下,就当我接济你们。天黑之时,你们把水罐拿过来。” 三人这才收下。 夏然见他们把一个烙饼分成三块,给自家所有人都分一小块,没有遗漏家中儿媳妇和孙女,心里更满意几分,暗赞夏母眼光好,选的三个亲家都是三观正,且不重男轻女的家庭。 大家都不敢耽误时间,吃完便匆匆赶路了。 一路上,他们除了遇到钟家那三人外,还遇到几批逃难的老百姓,因为彼此不认识,谁也没有搭理谁。 眼看天慢慢黑下来,他们找到一处破庙歇脚。 逃荒就是逃到哪里算哪里,尽快逃往有水源的地方才是真理。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是常态,大家都有心里准备,故而,没有人敢有怨言。 每户人家抽出一名青年男子出来在外面巡逻,发现有外人靠近,立马开始警戒。 夏家开始忙活,一家人分工合作,去破庙外面捡枯树枝的,铺席子…… 夏父给每家拿了大米和水,让他们自己熬粥喝。 对于卢、陈、李三家人来说,能喝上白米粥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逃难的第一晚就喝上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问原因,只是看夏然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恭敬。 夏然见大家都吃饱了,朗声道:“从明日起,所有人跟我学两刻钟武功,有了武功,才有保命的本事,你们有没有意见?” 夏贵从小喜欢舞枪弄棒,听到夏然说要教她们武功,当即欣喜若狂,目光炯炯的望着她:“妹妹,你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 夏然挑了挑眉:“你和大哥、二哥加起来都打不过我。” 夏贵兴奋得眉毛乱飞:“我要跟你学武功。” 夏满和夏荣唇角含笑,“妹妹这么厉害,我们也要跟妹妹学武功。” 夏父与有荣焉的抬了抬下巴:“从明早开始,我要跟着然儿习武。” 夏父发声了,大郎几个小的纷纷附和,卢家,陈家,李家的男性纷纷响应。 所有女性却微垂着眼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李小花目光灼灼的看着夏然:“然姐姐,我们这些姑娘也可以跟着你学武功吗?” 李小花是李家的小女儿,今年十七岁,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衣裙,五官端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本来有一门不错的亲事,因为连年旱灾,去年她未婚夫一家要去京城投奔亲戚,临行前把婚事退掉了。 李家人对此事颇有微词,但也无可奈何。 第8章 死有余辜 毕竟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还是未婚夫妻。 李家人豁达,李小花性格直爽、泼辣,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夏然对李小花第一印象很好,觉得她是个积极阳光的女孩,笑眯眯点头:“当然可以!姑娘更应该努力习武,有武功防身才不会被人欺负。” 李小花点头如小鸡啄米:“然姐姐说的对,从明日开始我要努力习武,绝不偷懒。” 卢青抬起头,小声道:“我不想学武功。” 卢青是卢家大孙女,也是卢家唯一的姑娘,从小娇宠着长大,听到的也是姑娘家该柔顺贞静那一套,若学武功岂不是与时下观念相违背? 卢家大嫂朱氏闻言,心下一紧,害怕卢青再说些什么不合适的话,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低声呵斥:“青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朱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卢青一眼。 逃荒前,公公千叮万嘱不可违背夏然的命令,若有违背,谁都会被抛弃。 她也看出来了,今晚的大米和水肯定与夏然有关,且她要他们跟着习武,也是为了让他们多一份保障,这是天大的福气,青儿这丫头竟然不愿意? 卢青被朱氏呵斥,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双眸蓄满泪水,羞愤的把头埋进双臂。 夏然见状,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有些人还没明白他们如今要面临的情况,看在大嫂的份上,她就免为其难的给他们分析分析吧! 她淡淡的看着卢青,问道:“卢青,我来问你,当我们被别的难民或者流民欺负时,你该如何?” 卢青昂起下巴,信誓旦旦的回道:“我父亲、哥哥会保护我的。” 夏然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如今整个大乾都乱套了,流民四起,易子而食比比皆是,当我们遇到上百甚至上千的流民时,他们都自顾不暇,如何保护你? 一不小心被人抓了去,那后果会怎么样?不用我说,你应该能猜到吧!乱世,什么贞静娴熟,规矩礼仪能当饭吃?还是能让饿狠的流民放过你?这样的世道,如何让自己好好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夏然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的敲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他们明白夏然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世道就是如此。 一时间,大家眉头紧锁,眼神迷茫,透露出内心的沉重和不安。男子皆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学武功,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卢青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她能想像得到,若被流民抓走,要么委身于众多男人身下,要么被人肢解吃掉…… 太恐怖了。 不行,她不要那样,她也要学武功。 卢青抬眸望着夏然,鼓起勇气,眼神变得坚定:“然姐姐,我要跟你学武功。” “嗯!” 夏母和几个年老的妇人面面相觑,“然儿,我们一大把年纪了,学武功合适吗?” 夏然正色道:“娘,当我们遇到坏人时,坏人不会因为你是老妇人就放你一马,多点保命功夫百利而无一害。” 夏母心中一凛,事实确是如此。 她内心挣扎了一会,咬紧牙关仿佛已经下定决心:“然儿说得对,我也要学武功。” 夏母都学了,其他人也不敢拒绝。 大郎带着其他小孩子兴奋的围着夏然,问这问那的,夏然一一细心的为他们解答。 夏然见事情决定下来,低声和夏父说了几句话,便和夏贵踏着夜色离开破庙。 夏日的夜晚,繁星点点,四周一片寂静,连往日不绝于耳的虫鸣声都消失殆尽,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夏然和夏贵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钟家人落脚的地方。 这是官道旁边一处破旧的房子。 钟父和钟母躺在客厅地板上呼呼大睡,连他们开门进来都没听见。 夏然轻嗤一声,这两个老东西平日里好吃懒做,今日推着独轮车赶路,不睡死才怪。 兄妹俩都是干脆利落的主,手起刀落便解决了他们。 夏然把菜刀给夏贵,低声道:“三哥,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好!你去吧!”夏贵点了点头。 夏然推开房门,钟舒远似有预感一般,蓦地睁开眼睛,厉声喝道:“你是谁?” 夏然冷声道:“取你性命之人。” 钟舒远听出夏然的声音,脑海闪现出今日她那看死人一般的眼神,顿时害怕得手心冒出细密的汗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强装镇定,色厉内荏:“你要谋杀亲夫?你就不怕天下人唾骂?” 夏然的双眸似寒星,在夜空中熠熠生辉,透射出冷冽而又深邃的光芒:“如今这世道,谁会关注你们一家的死活,又有谁知道是我杀了你?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衣冠禽兽,早就该死了。” 钟舒远心中大骇,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天灵盖,“你……” 夏然却不等他说完,从绑腿抽出水果刀猛地扎入钟舒远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尔后居高临下看着他:“渣男,你欺负我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钟舒远的面色愈发惨白,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夏然:“你不是夏然!” 夏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刀子直接划破他的大动脉,转身离去。 钟舒远愤怒的瞪着她的背影,最终不甘的闭上眼睛。 夏然出来时,夏贵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他就忿忿不平的开口:“这两个老东西有十多斤大米和面粉,居然还以一斤大米的价格把你卖掉!这种坏得流脓的畜生,早就该死了。” 夏然撇撇嘴:“听上河村的长舌妇说,去年她们那四个女儿逃难前送了不少东西回来,想必这些粮食应该是她们送的。只是他们藏起来不让我知道而已。不过也不奇怪,你们送过来的吃食都被他们贪了,他们又怎会让我知道家里还有粮食?” “我还从他们身上搜出二十多两银子,没想到吧!” “没想到。我还以为他们没银子了……”夏然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尔后苦笑一声:“我真蠢,竟然没看出来同样啃树皮吃观音土,她们脸色红润,身体健康,而我自己的身体却到了强弩之末,如此大的区别竟然没想过其中的原因……” 夏贵拍了拍夏然的肩膀,安慰道:“事情都过去,这一家子也死了,咱们要往前看。” “嗯!这一家子死有余辜。” 第9章 流寇 次日清早,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所有人都起来了。 夏然把大郎拉到一边,低声道:“大郎,这一套武功极狠辣,不适合你们这些心性未定的孩子学,姑姑先去教他们,尔后再来教你们另外一套武功。你先带弟弟妹妹们去熬粥,好吗?” 大郎眨眨眼,应道:“好”。便去招呼其他孩子,带着他们去熬粥。 夏然欣慰的笑了笑。 “我今日教你们保命三招,你们可要仔细看清楚了。”夏然站在破庙中央,朗声道。 “遇到敌人时,迅速移动身体,用手臂或者大腿部进行格挡,在成功闪避或者防守后,进行迅速反击。反击的时候我们可以利用人体各个部位弱点,砸拳、推掌、锁颈、勾拳、顶膝、弹踢……,不需要很大的力量也能给敌人带来致命一击……” 夏然边解释边介绍人体弱点,一边告诉他们该用哪个动作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你们平日里熟记人体弱点,灵活运用技巧,会给你们大大增加自保的能力。” 她教得很认真,在场的人学的很认真,直到所有人都熟悉为止。 夏然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免得日后他们乱来,毕竟这些人体弱点,稍不留神很容易死人的。 “有一点,我要在这里声明:若没有遇到危险,你们不可以随意用这套功夫,更加不可乱教别人。日后若被我发现你们当中有谁用来伤害无辜之人,我会亲手废了他。” 大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夏然话里的意思,神情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我们知道了。” 夏然见他们都听进去,也知道他们都是心底善良有分寸之人,便不再管了。 大郎带着十几个小的一直在关注这边,见他们都散了,一下子就蹿过来了:“姑姑,轮到我们了吗?” 夏然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嗯!轮到你们了。”尔后又转身对其他人说道:“技多不压身,你们也可以一起学。” 除了老的四对夫妻,其他人都站在原地不动,一双双眼睛写满求知欲。 夏然要教的是实战格斗术,这一套格斗术是前世她自己所创,融合了散打、拳道、太极、咏春、洪拳的所有优点,学完一整套下来,能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伤害或者杀死对方。 小家伙们学得特别认真,就连旁听的夏满等人也学得有模有样,直到夏母喊他们喝粥,所有人才停下。 不算太稀的白米粥就着烙饼吃,除了夏然外,所有人都满足的喟叹。 吃饱后,大家简单的收拾一下,又开始匆匆上路。 接下来两日,他们遇到的难民越来越多,其中有几批难民有数百人之多,看上去有组织有纪律,应该是同一个村子或者是同一个家族的人,大家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也遇到一些凶神恶煞的狂徒想抢劫,但被夏满他们拿起锄头棍子打得落花流水。晚上借宿在路边的破房子或破庙里,分两批人值守,还算风平浪静。 到了第三日,他们正在努力的赶路。 突然,有二十几个手握大刀凶神恶煞的壮汉拦住前面那批难民的去路。 “把你们手里的所有粮食、水和银子通通拿出来!否则,老子杀了你们!”为首的壮汉恶狠狠的说道。 夏然瞳孔微缩,低声和夏满三兄弟说道:“大哥,二哥,三哥,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流寇,我们既然遇上了,只能和那些难民一起拼一把。立刻通知卢大哥他们,随时准备战斗,凭管什么手段,能杀了他们就是好手段。 这些流寇手里有大刀,先把他们的刀弄掉,再杀他们会更容易些,再跟留守在这里的大孩子和妇女说一声,万一有流寇杀过来不用害怕,大家一起上,干就完了……” 夏满三兄弟脸色凝重,都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现在要逃走已来不及,不如和那群难民一起杀出条血路,兴许还能活下来。 三人立刻悄悄下去通知其他人。 夏然手上已悄悄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静静的注视着前面。 那群难民大概有五六十人左右,有一小半青壮年,其他都是老年人和孩子。个个衣衫褴褛,面色蜡黄,瘦骨嶙峋,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他们面对突然出现的流寇,慌得一批,一个瘦弱的老人连忙让大家把手上所有的粮食、水和银子全部拿出来放在一起。 老人哆哆嗦嗦的把粮食双手捧到为首的壮汉面前:“我们的粮食,银子和水全部在这里了,求各位好汉放过我们。” 流寇接过粮食和几十个铜板,掂了掂,一口脓痰吐到老人身上,骂道:“你们这么大一群人,就这么点粮食和银子,糊弄谁呢!” 老汉强忍着屈辱,解释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们已经吃了很久的树皮和观音土了,哪里还有粮食和银子?” “没有粮食就用你来代替吧!”为首流寇双目圆睁,发狠一刀砍向老汉的脖子,老汉的头颅翻滚在地上,死不瞑目。 “爹”难民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我要跟你们拼了。” 一个中年人举着锄头冲过来,另外一些年轻人也拿着菜刀、扁担、锄头之类的工具向流寇冲过来。 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哭的哭,喊的喊,场面乱做一团。 为首流寇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杀了他们就有肉吃了。” 夏然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眼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火焰,声音冰寒彻骨:“冲啊!杀!” 夏然、夏家父子四人、卢家父子三人、陈家父子两人、李家父子三人,共十三人,拿着锄头、扁担、柴刀等工具杀气腾腾的冲过去。 那些难民看到夏然等人来帮他们,手上的工具更是不要命的向流寇招呼。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流寇看到夏然等人过来,轻蔑的笑了起来:“老大,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两脚羊,我们还没去收拾他们呢!他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为首流寇哈哈大笑起来:“来了正好,省得咱们去找他们,正好一锅端了。” 夏然连续几个晚上利用空间的时间差锻炼,如今的身体素质虽然比不上前世,但也比刚来的时候好十多倍。 只见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为首流寇,轮动右臂,手里的菜刀猛的向他砍去,出手又快又狠,刀锋凌厉,直接砍掉壮汉握刀的手臂。 第10章 战斗 ‘啊’为首流寇凄厉的喊声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旁边流寇见状,立马放弃与其他交战,朝着夏然砍过来。 夏然一个侧身躲开,同时大长腿一脚狠狠踹向那人胸部,将他踢得倒飞出去,正好摔在夏贵旁边,夏贵手中柴刀直接砍向他的脖子。 其他人的战况同样激烈。 夏父扬起扁担用力打向其中一个流寇的手腕,‘哐当’流寇手上的大刀掉落地上。夏满趁机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掀翻在地上,而夏父则拿起地上的大刀用力砍下去。 夏荣冲过来时,恰巧看到流寇举起大刀要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来不及思索手中的锄头便用力打向流寇,直接将他脑袋开瓢,中年男人得救。 卢父等人见状,顿时大受鼓舞,越战越勇,不管阴招损招,能杀敌就是好招。 而其他难民看到有帮手来了,铁锹、锄头、扁担、棍子、柴刀,发狠的往流寇身上招呼。 他们都明白,今日不是流寇死,就是他们亡。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难民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夏然这边的人都熟记人体弱点,知道往哪里打能最快杀了流寇,他们招招击要害,狠且毒,打得心狠手辣的流寇措手不及。 难民和夏然他们配合得越来越好,被击中要害的流寇全都倒地不起。 其中一个流寇眼看情势不妙,趁机偷偷溜走。 当他看到夏母她们都是一群妇孺孩童时,顿生歹意。 扛着大刀,就像猎人见到猎物一般,眼神狂热而疯狂,脸上满是扭曲的表情,嘴角还流下可疑的液体。 卢强和卢壮强装镇定,在脑中飞快盘算要如何对付流寇。 卢强今年十六岁,卢壮十五岁,因为长年吃不饱饭,个子长得不是很高,但脑瓜子灵活,被夏然留下来保护妇孺孩子。 李小花手里握着镰刀,脸上带着一丝担忧,流寇手里的大刀刷得雪亮,亮得让她有一丝害怕。 其他人同样有些害怕,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夏母将大家的反应看在眼里,出声安抚道:“大家不用怕,我们都是学过武功的人,怕他作甚?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人吗?” 夏母的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激发了大家心底的斗志。 是啊!他们都是学过武功的人,怕个球啊! 一个个瞬间好像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斗志昂扬,颇有一副大干一场的气势。 卢氏等中年妇人立刻拿起独轮车上的木棍,摩拳擦掌准备下黑手。 夏母等老年妇人见没有棍子了,便蹲在地上抓了把沙子,心想若流寇靠近,他们就撒沙子干扰他。 这一幕被卢强看到,顿时灵机一动,低声对卢壮、李小花等人说道:“等他靠近,阿壮和小花立刻把沙子撒到他眼睛,撒完就跑,我和青儿、姑姑她们立刻用棍子打他……”。 卢强的建议得到李小花等人的赞同。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夏母、卢强等人便各就各位了。 流寇见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心下诧异,但也没有细想,扛着大刀大摇大摆的走向李小花。 “美人,跟哥哥走,哥哥带着你吃香喝辣……” 李小花紧张得脸色微微发白,又想起夏然说过,紧张的时候多做几个深呼吸可以缓解,她连忙做深呼吸,随后眼神坚定的望着越走越近的流寇。 卢壮是男子,倒没有李小花那么紧张,他神情专注的看着流寇,默默的数着步数。 四步、三步,两步,霎时,卢壮和李小花同时扬起手,将淡金色的细沙直接撒在流寇脸上,尔后飞快跑了。 沙子撒在流寇脸上,有沙子进了眼睛,又痒又痛,令他顿时脸色大变,欲拿刀追杀他们,但他们已经跑远了。 而卢强、卢氏、陈氏、李氏等人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便拿着棍子打他,他们颇有默契的先打流寇握刀的手,七八条棍子同时打一个人的手,那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只两下流寇手上的大刀便掉到地上了。 流寇没了大刀,眼睛又不舒服,只能抱头鼠窜,妄图逃离。 可惜他低估了这一群人的狠劲,又转回来的卢壮、李小花,还有年纪尚小的大郎、二郎,胆子小的卢青,年纪大的卢母…… 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是孬种,你一脚,我一拳,她一棍,流寇疼得浑身痉挛,没过多久,便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大家悬着的心到这一刻才放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久违的笑容。 另一边,夏然等人也结束了战斗。 大家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流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一场战斗,夏然这边只有卢父和李家老二胳膊受了轻伤,那群难民死了两人,一个重伤,两个轻伤。 夏满带人把流寇搜刮干净,竟搜出五百多两银票,这真是大惊喜了,夏满把战利品交给夏然处置。 夏然把银票和大刀一分为二,一半留给下来,一半送给难民。 她带着人直接走到跪在老人身边的中年男人跟前:“这些银票和大刀是属于你们的,此地不宜久留,你们拿着快点收拾离开这里吧!迟了恐生变故。” 中年男人胡乱擦干眼角的泪水,强压下心里的酸涩,朝夏然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姑娘和各位义士的大恩大德,我谭氏一族没齿难忘。这些大刀我们收下了,银票我们不能收。” 中年男人名叫谭有良,被流寇杀死的那个老人是谭氏一族的族长,也是他的父亲,老族长死了,现在他就是新任族长。 谭族长很清楚这一次与流寇战斗,若不是夏然等人出手帮忙,他们这些人会全部被流寇斩杀殆尽,无一幸免。 他们收下大刀已是很惭愧了,没有脸再收下银票。 夏然没想到他会拒绝收下银票,心里不由得高看他一眼,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全都衣衫褴褛,瘦骨嶙嶙,两百多两银票应该可以买不少粮食了。 她把银票塞到谭族长手上,“收下吧!这两百多两银票路过府城时能买不少物资了。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你的族人着想。”说完,便带着人离开。 谭族长看着他们的背影,再度鞠躬致谢。 第11章 只要活着 夏母见夏然等人回来,连忙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然儿,你有没有受伤?” 夏然摇摇头:“我们的人只有卢伯父和李二哥胳膊受了点伤,其他人毫发无损。你们可有受伤?” 夏母下巴微抬:“嘿嘿!我们合力把流寇打死了,没有一个人受伤。” 夏然莞尔一笑,赞道:“你们都很厉害。” 大郎几个小家伙也围了过来,争先恐后邀功:“姑姑,我打了坏蛋一拳。” “我踢了坏蛋一脚。” “我打了坏蛋一棍。” …… “好!好!好!你们都很厉害。姑姑奖励你们一颗糖。” 夏然说完,拿了一小包单晶冰糖出来,撕开包装,倒在大郎和二郎手里,让他们分给其他孩子吃。 小孩子们吃了清甜的冰糖,陶醉的眯起眼睛。 卢强、卢壮、李小花等人结伴走过来:“然姐姐” 夏然含笑点头,“你们这次干得不错。” 几人得到夏然的夸奖,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紧握在一起,仿佛在抑制内心的激动:“多谢然姐姐夸奖。” 所有人都到齐了,夏然把银票拿出来,“爹,卢伯父、陈伯父、李叔叔,这里有两百六十两银票,我现在平均分给你们……” 四人连连摆手:“我们不能收这些银票,你自己放着吧!” 夏然有些纳闷,今日这些人怎么了?为何连银票都不要了? 谭族长不要银票是因为他心里有愧,觉得夏然等人救了他们的命,还要她搜出来的银票就有些恬不知耻了。 而夏父和卢父几人纯粹是觉得平日里的吃食都是夏然提供的,夏然意外得来的银票就应该是她自己的,他们不应该厚着脸皮要银票。 夏然默默抽出四张二十两的银票塞到他们手中:“每家拿二十两防身,剩下的我用来买粮食。” 四人面面相觑,尔后默默把银票收起来。 夏然勾了勾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赶路为好。” “嗯!” 经过一场大战,本以为会很疲惫,却不曾想大家的精神头特别足,一个个抬头挺胸,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 夏然欣慰的点点头,见过血的人就是不一样。 夏荣看了一眼后面不紧不慢跟着他们的谭家族人,低声道:“妹妹,谭族长他们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夏然微微颔首:“无妨!只要他们不加害我们,就让他们跟着吧!” 大家见夏然没有意见,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夏然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但却没有听到厮杀声。 夏然的心里咯噔一下,大声喊道:“大家拿起武器,时刻保持警戒。” 他们在流寇那里捡了十二把大刀,也算是有武器的人了,夏满等青壮年立马握紧大刀,没有大刀的也扛起锄头、扁担等工具,随时准备与敌人厮杀。 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血腥味越来越浓,远远便看到前面官道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夏母等女子看见这场面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双腿发软,胆子稍大些的李小花双腿像打摆子一样,差点摔倒在地上,卢青更是吓得晕倒在卢大嫂怀里。 夏然无奈叹气:“我去前面看看。” “妹妹,等等我们。”夏家三兄弟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紧随其后。 地上的血液应该刚出事不久,有些是上河村人,有些是其他逃荒的难民,看上去最少有两三百人之多。 他们全都面目狰狞恐怖,可见死前有多恐惧和绝望。 很显然,他们是被人恶意杀害的,而杀害他们的应该是流窜的盗匪。 夏然双眸翻滚着滔天怒意,这些难民骨瘦如柴,衣不蔽体,但他们没有轻易放弃生命,选择拖家带口逃难,就是希望能好好活下去,可他们却惨死在路上。 夏满眼眶微红,咬牙切齿道:“世道本就艰难,还到处有流寇肆意作乱,这让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如何活得下去啊!” 夏贵眸色深了深,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嘶吼道:“又是天灾又是人祸,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夏荣幽幽叹口气:“除非有明君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不然,我们这些老百姓很难有好日子过。” “除非有明君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夏然仔细的咀嚼这一句话,一颗名为造反的种子悄然落在心底。 夏然深吸一口气,对三个兄长说道:“我们快走吧!万一歹人杀回马枪,我们就遭殃了。” 夏家三兄弟心中一凛,顾不得生气愤怒,大步回到队伍。 “我们绕开地上的尸体,赶紧走!”三人大声喊道。 夏父等男子见他们脸色不对,猜测他们定然看出点门道来了,也不敢耽搁,催促后面的女子快点走。 夏母和其他女子强压下心里的恐惧,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她们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灌了铅一般,明明心里着急得不行,可就是迈不动脚步,尤其是卢青,需要卢大嫂搀扶着走。 其实夏然也理解她们,毕竟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乍然看到这么多横死的尸体,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是在乱世,她们必须得克服这个恐惧,否则,她们活不下去,甚至还会拖累别人。 夏然表情严肃,漆黑幽深的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死人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又不会爬起来咬你们,可怕的是活人,活人才会置人于死地。 你们若继续这样没出息的害怕下去,流寇来了,死的就是你们。 你们好好想想,自己不惜逃离故土,背井离乡,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好好活下去吗?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希望。难道你们甘心自己也像地上的人一样客死异乡?” 夏然的话犹如一滴水掉落油锅,在所有人耳边炸得噼啪响,把她们心底的恐惧不安炸得七零八落。 是啊!他们不惜逃离老家,颠沛流离,不就是为了能活下去吗? 只要能活着,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们都不惧!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所有人瞬间挺直腰杆,浑浊的双眼洒满了细碎的星光,大声道:“我们不怕!” 夏然勾了勾唇,决定再给他们打一记预防针:“日后有可能遇到比这里更加可怕的场景。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能再像今日这般惊惶失措了。” “好!” 夏然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第12章 触目惊心 大家慢慢克服心里恐惧,绕过地上尸体,努力的赶路。 只是往日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队伍,今日变得异常安静,大家的脚程比往日快了不少。 黄昏时路过某个小镇,夏然看到小镇所有商铺都关着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但地上隐隐有未干的血迹,她担心有流寇出没,便没让大家停下来歇息。 谭族长见夏然继续赶路,他们也跟在后面继续赶路。 一直到月上中天,他们才寻到一处破房子歇脚。 三更半夜,大家都累得不行,夏父把仅剩的烙饼分给大家吃,再喝些水便睡了。 夏然吩咐守夜的人注意警戒,便寻个隐秘的地方进空间。 她不敢进去太久,每隔一段时间又出来看一下,见相安无恙又进去。 夏然再次从空间出来,外面已泛起一丝鱼肚白,旁边屋子传来孩子呜咽声。 她踱步走过去,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相公,求求你了,你去跟那位姑娘买点粮食吧!大家快熬不住了啊!” “不行,我不能去,谁都知道如今粮食金贵,有钱也买不到。且那银票本来就是人家送给我们的,若我再拿银票跟人家买粮食,我成什么人了?再咬牙忍忍,吃树皮和观音土充饥,等路过府城时,我再进城买粮食。” “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地道,可是我们能忍,老人孩子忍不了啊!本来还有几两大米的,昨日被流寇糟蹋完了,呜……” 夏然听到这就听不下去了,转身回到他们歇脚的地方,低声和夏父说了谭族长他们的情况:“爹,我想把钟家的大米和面粉卖给谭族长?你意下如何?” 夏父欣慰的看着她:“这个主意好,爹去拿出来,和你一起送过去。” 她们一直吃的都是夏然从空间拿出来的大米和面粉,从钟家拿回来的大米和面粉便搁置了。 这里的大米与空间的大米品相口感相差甚远。她们与谭族长不相熟,并不适合卖空间大米给谭族长。 把钟家得来大米和面粉卖给谭族长最合适不过。 夏然提着大米,夏父抱着水罐,大步走进隔壁房子。 谭族长看到他们进来很惊讶,在看到他们手里的粮食和水罐时,更是心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叔,姑娘,你们这是?” 夏然晃了晃手里的粮食:“我来卖粮食给你们。” 屋里所有人齐齐望向夏然,那目光中透露着无法言喻的渴求。 谭族长小心翼翼的接过粮食,卑微地弯曲膝盖:“多谢姑娘!多谢大叔。” 说完,连忙拿出一张十两银票给夏然。 夏然摇头拒绝:“按平时价格给我即可。” “那不行。粮食和水都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稀缺物,你们能卖粮食和水给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谭族长斩钉截铁道。 夏然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当然知道粮食和水金贵,若不是看在他们心性不错,又并肩作战过的份上,她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谭族长见夏然不接银票,无助的搓了搓手,满怀敬意的低声恳求:“姑娘,请您收下,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 夏父伸手把银票接过来,笑道:“好了,我们收下银票,你拿水罐出来,我把水倒给你们。” 谭族长喜出望外:“哎!好!好!” 其他人纷纷围过来,亲眼看见夏父从水罐里倒出清澈见底的水,一个个激动得跪下来:“多谢姑娘。” 夏然尴尬的跳到一边,她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谭族长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悲伤和无助,解释道:“姑娘见谅!我们有一年多没见过如此清澈的水了。 自干旱以来,开始还能把较低的河床挖深找水喝,到后来连河床都渗不出水来,只能到山上挖树根吃,到最后连树根都没有了,又迟迟不见朝廷派人来赈灾,而村子里接二连三的饿死人,大家才决定逃荒……” 夏然闻言,幽幽叹气:“莫担心,总会好起来的。” 谭族长喃喃自语:“嗯!会好起来的。” 夏然和谭族长说了几句话,便和夏父回去了。 其他人都起来了,开始练武,熬粥,烙饼,忙得不亦乐乎。 吃过早膳,简单收拾一下又开始匆匆赶路。 又赶了两日路,所见依然是寸草不生,别说水源了,连一棵树都没看到。 路边越来越多饿死之人,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夏然除了确保自己的队伍不缺粮不缺水外,还偷偷的给谭族长送水。 大家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挑明,只是谭氏一族人对夏然愈发恭敬。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依然决定宿在路边无人居住的破房子。 只是令夏然没有想到的是,今晚的破房子已经住了两群难民。 夏然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两群难民,一群有近两百人,另外一群也有一百多人,这两群难民相隔得不算远,且正在交涉着什么,看见夏然几兄妹进来,立刻停止谈话。 他们当中都有不些人目光闪烁,眼神凶恶狡诈。也有不少人满脸愤恨,似在隐忍着怒气,还有贪婪的……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走吧!”夏然当即决定远离他们,毅然决然走出那间破房子。 夏满三兄弟对视一眼,也跟着她走出来。 其他人纵然心有疑惑,出于对夏然的信任也没有多问,跟在夏然后面继续赶路。 走了约莫两千米左右,夏然找了一处比较平整遮风的地方让大家歇脚。 夏然趁着夏母等人在熬粥,把几个哥哥拉到一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去通知所有人,让大家今晚惊醒一点。” 夏满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的捏紧:“妹妹,你是说今晚那两群人会过来抢东西?” 夏然摇摇头:“这两群人都不是善茬,警惕些,防范于未然嘛!” 夏荣心思比较细腻,道:“我注意到有不少人的眼睛不一样,他们是不是吃过人肉?” 夏然赞道:“二哥眼力不错,那两群人里面确实有不少人吃过人肉,但也有一些憨厚老实之人?今晚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似乎在争执。想必有些人还在坚持着自己的底线。” 夏贵顿时来了几分兴致:“妹妹,不如咱们偷偷去瞧个究竟?” “老三,你肚子不饿吗?还有心情多管闲事。”夏满伸手扶额,他三弟从小爱凑热闹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变。 第13章 恶心 “嘿嘿!不饿!我们偷偷去打探清楚情况,才能做出正确的应对之策。”夏贵说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 夏荣倪了夏贵一眼,冷哼一声:“老三,莫要胡闹,若被他们发现,你可有想过如何逃脱?若因为你害了妹妹,我饶不了你。” 夏贵讪讪一笑,连忙求饶:“嘿嘿!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我再也不敢了。” 夏然沉思片刻:“我自己去一趟吧!你们放心,我有办法让自己不被人发现。” “妹妹,你不能独自去涉险。”夏贵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夏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哥放心,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回来的。你和大哥二哥留在这里注意周围动静,千万不要让人钻了空子。”又对夏满和夏荣道:“大哥二哥,我先走了。” 夏满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狠狠的瞪了夏贵一眼:“你啊!二十几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夏贵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道:“大哥,不如我跟上去看看?” 夏满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别,妹妹武功高,做事有分寸,你去了反而拖累她。” “你那三脚猫功夫就别去添乱了,赶紧去通知大家今晚加强警戒!”夏荣嫌弃道。 夏贵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一万点暴击。 另一边,夏然从空间拿了面包和牛奶出来,边走边吃,到破房子附近正好吃完。 她屏住呼吸悄咪咪摸进破房子,隐藏在一个隐秘角落里,静静的观看屋内动静。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紧紧的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厉声喊道:“不行,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把珠儿抱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把珠儿抱过去与那边难民的孩子交换,目的是想吃掉他们!没想到你身为珠儿的祖母,竟然如此恶毒……” 另外两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张开双臂护着小女娃,疾言厉色:“珠儿是我们的妹妹,你们若想抢走她,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 中年妇人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凄厉的哭声刺耳又绝望:“娘,珠儿是您亲孙女儿,您怎么忍心把她推入火坑?” 一个五六十岁左右,长相刻薄的老妪,指着他们的鼻子,尖利刻薄的骂道:“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没了就没了,用得着这么护着?我把她养这么大,让她回报一二不是应该的吗?我没有自动手,已是对她天大的仁慈了。” “就是,与其大家一起等死,还不如牺牲她一个人,大家都能多活几日……”老妪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叫珠儿的孩子,偷偷咽口水。 中年男子满脸怒容,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闭嘴,饿死就饿死,总之我不会让你们对我的孩子下手的。你们这些日子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一清二楚。我阻止不了你们,如今,你们把主意打到我孩子身上,那就别怪我大义灭亲。” 老妪双手叉腰,眉毛倒竖:“不孝子,老娘只是要你一个孩子而已,你吼啥,你想作甚?你这是反了天,居然敢威胁我们?” “哼!干什么,我要带着妻儿离开你们。我十几岁出去走镖,挣回来的银子全部上交给你,而你又是如何对待我妻儿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对你们已算仁至义尽了。”中年男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起跪在地上的妻子,大步往门外走去,两个大男孩紧跟在他身后。 “大哥,你们一家人势单力孤,走出这里能活得下去吗?说不定明日就被人杀了?”青年男子嘲讽道。 “你若敢走出这道门,日后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老妪厉声喝道。 中年男子缓缓转过头来,深深看了一眼老妪:“孩儿不孝,望母亲多保重。”又对后面的人群说道:“你们有谁不想吃人肉的,现在就跟我走。” 后面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接着有二十几个青壮年男子拉着自己的妻子孩子走出,不顾身后之人的叫喊声大步离开破房子。 夏然看着院子里的人,心里对他们坚持自己的底线,不吃人肉这一点还是挺佩服的。 但她也不会莽撞的帮助她们,再看看吧!若他们足够聪明,或许她会拉他们一把。 一群人出了院子后,有点像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完美的诠释了刚才有多硬气,现在就有多无助。 大家齐齐看向中年男子:“吴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中年男子双眼精光乍现:“我们往前走,看到刚刚那些人的踪迹就停下来,在他们附近歇脚,日后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日后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你难道不怕他们对我们不利?” 中年男子眼神悠远,笃定道:“以我走镖十五年的经验告诉你们,那些人不会对我们不利。” “为何?你从何处看出来?” “刚才进来的三男一女,手握大刀,脸色红润,可见他们不缺粮食。而他们看到我们时,眼里并没有嫌弃和鄙视,可见他们都是心善之人。 最特别的是,明明那名女子年纪最小,但其他人都听她的话,很显然她才是他们那个队伍的主心骨。 他们走后,我偷偷去外面看了一下,发现有一批队伍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们后面,显然是得到他们同意才如此的。 当时我就有种强烈的感觉,只有跟着她才能活下去。今晚这种情况,我就顺势带着妻儿出来了。” “对,对,当时我的感觉就是她比县令夫人还有气势,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 “你说她是不是看出来有人吃人肉,才带着人离开的。” “也许是吧!反正我觉得她不是一般人。” “别想太多,反正已经出来了,大不了饿死或者被人杀死呗!总比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吃强。” “唉!” 说话声越来越远,夏人的心情如灌了铅一样沉重。 当今这世道,普通人连活下去都如此艰难,真特么的太憋屈了。 唉!夏然默默叹气,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特别的味道。 夏然想到什么,眉眼微冷,悄悄的摸过去。 当她看见锅里正在翻滚的肉,和地上凌乱的衣裳和毛发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在胸腔翻滚,笼罩着整个思绪,让她难以冷静下来。 她整日和大家说,世道艰难,易子而食比比皆是,可真正看到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接受。 第14章 认主 夏然双拳紧握,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能冲动,就算杀了这些人也无济于事。 她杀得了一个两个,杀不了千千万万个。 因为在她没看到的地方,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人在生存不下去的时候,道德沦丧,人性扭曲似乎成了常态。 若想改变这种情况,除非有明君反了朝廷,重新建立政权。 如今她自顾不暇,没有那个能耐反朝廷,还是先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再说吧! 夏然闭上眼睛,又缓缓的睁开,转身准备离开,里面却传来说话的声音。 “喂,今晚那娘们手上肯定有粮食,不如咱们去抢点?” “我不去,那几人手里都握着大刀,肯定不是善茬,别到时候没抢到粮食,反而被他们杀了。” “胆小鬼,你不去我找别人去,若我们抢了粮食回来,你可别舔着脸问我要粮食,我可不会给你。” 夏然只听了几句没有再听下去,转身大步离开。 他们不来还好,来了她就可以收拾他们。 夏贵一看见夏然的身影,便小跑过来,着急的问道:“妹妹,情况如何?” 夏然揉了揉眉心,“回去再说。” 夏贵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夜色太暗,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他还是听出自家妹妹不高兴了。 他什么也没问,默默的陪着她慢慢走到他们的落脚地。 夏父和卢父他们围在一起小声的谈话,见到夏然回来,连忙迎上来:“然儿,先坐下来歇息,爹去给你盛碗粥过来。” “爹,不用了,我吃不下。”夏然的声音恹恹的。 夏父关切的问道:“然儿,发生何事了?” 夏然席地而坐,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爹,几位叔伯父,三哥,我刚才去到那边的破房子,见到……” 她把今晚所见一五一十的讲给在座的人听。 夏父等人听她讲完,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知道,若不是因为夏然,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 没食物没水,等待他们的不是饿死病死,就是被杀或者…… 他们不敢想下去,也不敢去指责那些易子而食之人,因为没有处在那个境地,他们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 良久,夏父才低声说了句话:“然儿,那些快饿死还在坚守道德底线之人,你若有能力,就帮他们一把!别让他们饿死就行。” 夏然微垂着眼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才开口道:“我视情况而定!” 夏父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好!” 时辰不早,夏父说了几句,便和卢父他们去歇息了。 夏然躺在草席上,双手枕着头,望着苍穹那一轮弯月,陷入沉思。 人们在广袤的宇宙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然而,上天让她带着空间重生在个世间,或许这是上天赋予她某种使命?让她给这个破碎的国家带来希望和生命的力量! 罢了!既然来这世间一趟,总要做点贡献才不枉此生! 夏然想着想着,慢慢睡了过去。 但前世做为金牌特工的特性,让她始终没有进入深睡眠,那十几个小毛贼一来她便醒了。 下半夜是夏满带队值夜,他们一发现小毛贼靠近便敲响警报,故而,那几个小毛贼还没开始行动就被杀了。 大家也没了睡意,干脆起来练武,熬粥,烙饼,忙得不亦乐乎。 吴刚带人歇脚的地方离得不算远,大概在两百米左右,空气中飘来食物的香味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偷偷咽口水,年纪小的更是小声的呜咽着,那声音就像刚出生的小猫咪,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夏然踱步到他们附近见此情形,再铁石心肠到了这一刻也狠不下心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她转身回去提着五斤左右大米,夏父和夏荣各抱着两罐水,大摇大摆的走到他们歇脚的地方。 吴刚看见他们到来,眼底迸发出惊人的亮光,说话的声音带着哆嗦:“三位贵人好!不知三位贵人前来是?” 夏然淡淡道:“看在你们还算合我眼缘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粮食和水,但你们得跟我签订合约,日后给我干活一年,也就是说我提供食物和水给你们,是提前发给你们的工钱。 当然,你们若与我们不同路,路过府城的时候,你们也可以买粮食还给我,我也不会怪你们。” 夏然的声音很轻很淡,听在吴刚等人耳里却犹如天籁之音。 在他们濒临绝望之时,她的出现,就像天上神女下凡,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除了年纪尚小的孩子,其他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跪下来,齐声道:“小的愿终生追随主子,但有使令,万死不辞。” 夏然连忙跳开,尴尬的挠挠头。谁来告诉她,她只是看他们可怜,又不想被他们道德绑架,才出此下策,这些人却要认她为主是怎么回事? “你们先起来吧!有话慢慢说。”夏然抬抬手。 吴刚也不扭捏,率先站起来,只是姿态放得很低。 “你们不需要认我为主,我也会给你们提供适量的食物和水,不会让你们再饿着肚子赶路。” “姑娘,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吴刚是真心想认您为主。”吴刚诚恳的说道。 夏然静静的看着他,朦胧的月光下,显得他犀利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这个吴刚,怕不是普通的难民。 “你若认我为主,永远都不能背叛我,若敢背叛,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灭了你。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我吴刚发誓,若敢背叛姑娘,必遭天打雷劈。”吴刚斩钉截铁的回道。 他可是清楚得很,刚才那些人去偷袭,前后不到半刻钟便被夏然的人杀了。 那十几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若她没有一点实力,不可能那么快就杀了他们。 还有一点就是,她心善,但她不会乱发善心,这样的人,在乱世绝对不会差。 乱世出英雄,跟着一个有实力有原则又心善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夏然沉思片刻:“好,我答应你了。但是,逃难路上你们不能给我增添麻烦。” 古人大多迷信,吴刚连毒誓都发了,她没理由再拒绝。 “主子放心,属下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吴刚应道。 多年以后,吴刚身居高位之时,无数次暗赞自己有眼光。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其他人经过深思熟虑后,也决定认夏然为主,夏然自无不可。 第15章 收下难民 夏然把粮食和水给了吴刚,低声交代几句,便和夏父、夏满回去了。 吴刚带人认夏然为主,深深触动了谭氏一族的心。 谭族长立刻和他的族人商议,最后大家一致决定,他们也要认夏然为主。 故而,夏然刚坐下,谭族长就带着十几个青年人来了。 夏然面带疑惑:“谭族长,你们这是?” 谭族长带着十几个青年‘砰’的一声跪下:“我中州宁县大良村谭氏一族愿认姑娘为主,永不背叛,请姑娘收下我们。” 夏然眉头微蹙,一声无奈的叹息从她口中传出:“谭族长,就算你们不认我为主,我也会卖粮食给你们,有流寇我也不会弃你们于不顾,你们真没有必要认我为主。” 谭族长神色平静,双眼却充满决心和力量,言辞恳切:“姑娘,我们没遇见你之前,就像那无根的浮萍,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时刻提心吊胆着,仿佛下一刻病死、饿死或者被流寇杀掉的就是自己。自从认识姑娘之后,姑娘就像一道光,指引着我们向前迈进,仿佛只要姑娘在,再苦再难,我们都有勇气走下去……” 谭族长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现场更是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夏然环视一遍四周,哦豁!夏母正带着四家女眷在低头抹眼泪。 好吧!夏然承认谭族长说得挺煽情的,她也有几分感动。可感动归感动,她什么准备都没有,不能贸贸然收下他们啊! 夏然总感觉自己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前面吴刚也是,现在谭族长也是。 “你们先起来吧!容我好好想想。” 夏父见她面露纠结,把她拉到一边:“然儿啊!谭族长他们早就把你当做主心骨,定海神针,你就当可怜可怜他们,收下他们吧!” 夏然狠狠的瞪了自家父亲一眼,“爹,我一旦收下他们,可不像现在,只要卖点粮食和水给他们那么简单,我要对他们负责的。” 夏父尴尬的摸摸鼻子,随后又扬起下巴:“爹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 夏然的嘴角微微抽搐,只觉得脸颊发热,心里默默吐槽,真不知道她爹哪来的自信。 吐槽归吐槽,她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她收下吴刚等人,若拒绝收下谭氏一族,还真的说不过去。 罢了,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只要安排得当,肯定差不了。 夏然说服自己后,施施然走过来:“我可以收下你们,但你们不能背叛我,还要服从安排,若不服从安排,可自行离去。” 谭族长等人大喜过望,连连说道:“我等愿意追随姑娘,听从姑娘的安排,如若背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夏然刚见过吴刚他们发毒誓,现在再次经历,神情没有一丝波动,挥挥手:“你们先回去!用过早膳后有人会通知你们过来开会。” 他们走后,夏然把夏家父子四人找来商量决策。 “爹,三位哥哥,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大,得统一管理才不会出乱子,就由大哥来担任大总管,二哥和三哥协助管理,你们觉得怎么样?” “妹妹,我能行吗?”夏满脸上带着一丝惶恐。 夏然拍拍他的肩膀:“大哥,逃难阶段所要做的事情不多,你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把我的命令传达下去,有谁违抗,及时处理或者反馈给我……” 夏满沉吟片刻:“好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二哥,整个队伍的粮食和水的供应,还有人员编制就交给你了。” 夏荣点点头:“好。” “三哥” 夏贵瞬间坐直,像极了前世的小学生被老师点名时的神态。 夏然不由得噗嗤一笑:“你负责监督所有人习武和念书……” “什么?还要监督他们念书?”夏贵拔高声音,满脸的不可置信。 夏家父子都识字,但夏贵坐不住,一直对读书很反感,他识字最少,故而才会这么大反应。 夏然正色道:“爹,几位哥哥,我仔细想过了,不管我们这支队伍未来会怎样,但是习武和认字总归不会错。每日抽出两刻钟学武功,每日认一两个字,耽搁的时间极少,慢慢积累下来,学的字也就多起来。” 夏父认真思索片刻:“就按然儿说得办。” 夏贵一脸的生无可恋。 夏然劝道:“三哥,我知道你不喜欢读书,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还未走到府城就遇到这么多事,走出中州,走到南方,遇到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或许我们队伍也会越来越大。 一旦遇上叛军,我们势必要与之一战,你不是一直想当带兵的将军吗?光靠武力,不懂兵法,如何带兵打仗?你识字少,就算送你一本兵法书也未必看得懂?你说你如何战胜敌人?” 夏然知道夏贵的志向,一番话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果然,夏贵像下定决心一般,认真道:“好,我学,也会监督每一个人学认字。” 夏父欣慰的抚着胡子,笑道:“这才对嘛!你们都是然儿的哥哥,莫要丢她的脸。” 夏贵脸色微窘,夏满和夏荣也脸色微红,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哥哥。 夏然见三个哥哥神情尴尬,连忙岔开话题,开始和他们讨论整支队伍需要注意的事项,一直到夏母来喊他们用膳才结束话题。 早膳过后,夏然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从今日起,你们都属于夏家队的人,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我们队伍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们是夏家队的一员,必须遵守夏家队的纪律。第一,所有行动必需听从指挥。 第二,不得骚扰老百姓,不可抢占他们的东西,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第三,所有缴获要归公,不可私自吞下。第四,买卖要公平,不可肆意抬高价格。 第五,损坏别人的东西要赔偿。若有人不遵守纪律,无论是谁,皆逐出队伍,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你们能做到吗?” 夏然负手而立,神情平静,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气息,仿佛她是与生俱来的统治者,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她的命令。 众人齐齐怔住了。 第16章 做到 夏然的目光如鹰隼般犀利,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平静的语气中隐含着淡淡的威仪:“你们能否做到?”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齐声应道:“我们能做到。” “甚好!”夏然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当中有谁读书比较多?请举手!” “我”有两个人举起手。 夏然眼前一亮,“你们到前面介绍自己。” “谭司业见过姑娘,属下是康明二年的秀才。” “吴城见过姑娘,属下是个童生。” 夏然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们,谭司业二十来岁左右,长得五官端正,身形修长,脸上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吴城约莫十五六岁左右,是个腼腆的少年。 这两人眼神清澈,都很不错。 “日后我们队伍的教学任务便交给你们,你们可以利用中午或者晚上歇脚的时间教大家认字,不识字的每日学一个或两个字,需会认会写。本来就识字的每日可以适当多学些,先从名字教起,再学习我们队伍的纪律……,你们能否办到?” 谭司业和吴城用力点头:“可以。” “姑娘,我们这是逃难,为何要识字?”人群中有人提出异议。 夏然耐心解释道:“识字使人明理,读书提高文明,实践提高修养。年轻妇人读书,可以更好的教育下一代,中年男子读书,在外不容易受人欺骗,年轻一辈读书,为日后前程打下坚实的基础。” 顿了顿,又道:“我不会强求你们一定要读书,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们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学认字?”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有九成人表态:“姑娘,我们要学认字。” 夏然缓缓的笑了,大声道:“好。还有一件事就是学武功,从明日开始,所有人都要跟着学武功,也就是格斗术,这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夏然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不再教任何人保命三招,只教格斗术,既稳妥杀伤力也大,还适合团体作战。 谭族长等人早就眼馋夏父他们学武功,现在听到夏然说要教他们,立刻大声响应。 吴刚他们刚才看到夏母等妇人在练武,也是羡慕得紧,故而,大家对练武接受得很快。 鉴于每个人的接受能力不一样,夏然把他们分成五队,分别是老年男子,中老年妇人,中青少年男子,小姑娘,十岁以下的小孩子,由夏家人当主教练,卢、陈、李三家人辅助。 而夏然除了教原来的四家人习武外,只需要每日查看一遍即可。 康明五年六月十八,夏家队正式诞生,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夏然安排好后,大家又开始匆匆赶路。 炎炎赤日似火烧般烧裂土地,举目望去,看不到一丝绿意,遍地都是残缺不堪的尸体,甚至有人撕食自己的手臂,仍不觉得果腹。 夏然只匆匆的瞥一眼,便大步离开。 不是她不想救她们,而是这些人活不过两日,她救不起。 她不能为了救这些将死之人,而害了跟着她的一百多个人。 只是夏然的心情愈发沉重,她没有舆图,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走出中州。 想起吴刚说他以前是镖师,兴许他知道还有多少路程。 “吴刚,从这里走出中州,大概有多少路程?” 吴刚沉吟片刻:“大概六百多里。” 夏然眼底划过一丝担忧:“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最快要二十日才能走出中州,听说隔壁安州开始造反了,也饿不知道会不会波及中州?” “姑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吴刚看了一眼夏然,欲言又止。 “有话但说无妨!” “姑娘若想在乱世有一席之地,可以多接纳难民。” 夏然摇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吴刚双眸熠熠生辉,激动的说道:“我吴刚走南闯北十几年,达官贵人见过不知凡几,但没有一人如姑娘这般胸有丘壑,心怀苍生。若这天下到姑娘手里,是天下之福,是黎民百姓之福。” 夏然倪了他一眼:“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现在可没有那个能耐。” 吴刚讪讪的摸摸鼻子,不敢再说话。 “还要走多久到乐城?” “四日” “到时我们去一趟乐城府城。” “若我没猜错的话,进城门的代价极高,且每日只在规定时间内开城门。” 夏然眉眼微冷:“若真的如此,我就更要进去一趟。” 吴刚见多识广,夏然所问的问题他都能答得上来,且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一番交谈下来,夏然对他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涨,开始安排一些事情给他做。 能得到夏然的认可,吴刚整个人走路带风,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夏贵本就对吴刚的印象很好,后面更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从那以后,吴刚做为先锋队员走在最前面。 这日,天色渐渐暗下来,走在最前面的吴刚神色慌张的回来向夏然禀报:“姑娘,前面有很多尸体,看那样子像是被狼咬死的。” 夏然心中一凛,飞快的和吴刚走到前面,后面跟着夏家父子四人。 只见遍地残缺不堪的尸体,每具尸体都有动物撕咬,啃食过的痕迹。 “这是被狼咬的。”夏父笃定道。 夏荣忧心忡忡:“这里最少有三四百具尸体,这得有多少狼?” 夏满猜测:“最少有四五十头吧!” 夏然望着不远处光秃秃连绵不断的大山,脸色凝重:“干旱得太久了,深山里的野狼没吃的,自然会下山寻找食物,这些人倒霉,遇到下山寻找食物的狼群,逃不掉便丢命在这里。” 夏贵打了个激灵,脸上带着几分惧色:“我们不会也这么倒霉吧!” 夏父猛地一拍他的肩膀,骂道:“呸!呸!呸!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用得着打我吗?”夏贵不满的嘟囔道。 夏父怒瞪他一眼:“哼!若不是然儿说不能打后脑勺,我早就一个脑瓜崩给你了,让你嘴巴不把门,什么话都往外秃噜,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好得不灵丑的灵’吗?” 夏贵连忙躲在夏然后面,小声道:“算我说错了,行了吧!” 夏然无奈的摇摇头,这两父子每日都要上演一出这种戏码,倒是给枯燥乏味的逃难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第17章 狼群 夏父和夏贵都是知分寸之人,只说了几句便回到正题上。 “然儿,我们得做好准备。” “嗯!三位哥哥,立刻通知下去,从现在开始,要执行最高级别警戒,所有人不许离开大家的视线,必须在可看到的距离范围内活动。” 最高级别的警戒就是大家想要如厕,都不能离开太远,只能男女分开围成一圈,躲在中间解决生理问题。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万一走远了,有狼攻击,谁也无法救得了谁。 夏家三兄弟也不敢耽搁,立刻执行命令通知下去。 队伍继续往前走,终于在天色黑下来之前,看到一间破庙。 一直到他们吃过晚膳,都没有任何动静。 夏然不敢掉以轻心,安排妇孺孩子在中间,青壮年男子在四周,武器放在身侧,只要有突发情况,便可立刻拿起武器厮杀。 一直到月上中天,外面都没有任何动静,破庙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值岗的青壮年也开始隔三差五的打盹。 今晚下半夜的安保负责人是吴刚,他时不时捏了下值岗青壮年的耳朵,让他们吃痛好清醒清醒。 夏然不敢放松警惕,一直没有进空间休息。 时间在慢慢溜走,此时已到了丑时,夏然决定去外面查看情况,若无异常她便可以利用时间差进空间休息一会。 夏然刚踏出破庙门口,便看到破庙一百米外有上百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在缓缓的向破庙靠近。 夏然眼底划过一丝狠厉,狼这种动物狡猾得紧,她得以出其不意之势将之全部杀掉。 她悄悄往后退入破庙,左右手同时轻轻一掌拍向守在门口的吴刚和陈大郎,小声道:“狼来了,立刻通知其他人。” 两人瞬间反应过来,以最快速度走了一圈,只一瞬间,所有中青年男子全都醒了,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和狼群厮杀。 他们的动静虽小,本就忐忑不安的妇女孩童还是被惊醒了,大家都是经历过大场面之人,没哭没闹,默默的拿起木棍保护自己的安全。 夏满、夏荣、夏贵、吴刚分别带着四队人守在破庙四个方向,无论狼群从哪个方向袭击,它们都不会得逞。 夏然的大刀送给吴刚,她自己则用空间里的菜刀,这把某十八砍骨头的刀具,比流寇的大刀还要锋利,用得也趁手,她极为满意。 大家紧紧握着手里的武器,双眸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狼群,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因为他们明白保护身后的家人就是自己的责任,为了家人,他们绝对不能退缩。 这一刻,他们似乎全然忘记害怕,随之而来的是昂扬的斗志。 领头的狼‘嗷呜’一声,一百多头野狼立刻分散开来,从破庙四面八方蹿进来…… 夏然的目标是头狼,她抡起菜刀对准头狼的腰部砍过去,菜刀在月色下发出森寒的光芒。 头狼朝前一扑轻巧地躲开她的攻击,尔后双目泛着凶光看着夏然,对于眼前这个挑衅它尊严的人类,怒不可遏的仰头一声怒啸。 那声音好像在说它是狼王,成千上百只狼里厮杀出来的狼王,岂容一个小小的人类挑衅它的权威。 夏然眸光眯了眯,晃动手中的菜刀,对着狼王‘嗷呜’一声,似乎在挑衅,“来啊!过来我就砍死你。” 狼本就狡猾,能做到狼王的肯定有一定智商,见到夏然如此挑衅它,顿时怒了,仰头一声怒吼,纵身一跃,双爪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狠狠的抓向夏然。 夏然见狼王向自己扑过来,勾了勾唇,蹲下身体,在狼王靠近之时菜刀直接砍向它的头部,一刀致命,鲜血飞溅。 其它野狼见到狼王死了,萌生退缩之意,在其中一头野狼‘嗷呜’一声后,又开始前赴后继的往前扑。 夏然动作轻灵,几个跳跃间手起刀落又砍死一头狼,没过多久,她面前便堆起一堆野狼尸体。 手里有大刀的男子,对着狼的腰部,鼻子、头部、腿部这些弱点招呼,砍了一刀不死接着砍第二刀,即便连续挥动的手臂酸疼的厉害也没有丝毫停歇。 有几个男子一刀砍不死野狼,反被野狼猛扑倒在地上,原地与野狼撕扯搏斗,这时,包围圈内的妇人顾不上自身危险,拿起扁担或者棍棒用力击打野狼头部,将男子解救出来。 眼看有几头野狼撕开防护圈,准备朝着里面的妇人和孩子冲过去。 夏父见状,抡起手中的锄头,用力朝其中一头狼的狼头砸过去,锄头正好划破狼的脖子,狼嚎一声倒在地上不动。 其他人眼睛亮了,没有锋利的武器,但他们可以两人一组,三人一伙,相互配合着作战,纷纷拿着手中锄头、扁担、棍子扫向靠近他们的野狼。 很快,狼群就被他们砍得所剩无几。 “嗷呜,嗷呜……”有野狼企图召唤同伴逃跑,可夏然他们怎么可能让它们逃跑继续祸害人类! 夏然、夏家三兄弟、吴刚等人提着刀追上去,没过多久,便把今晚袭击的狼群斩杀殆尽。 “呼……,总算全部杀完了。”夏贵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夏然也是累得紧,毫无形象的坐在他旁边,目光扫过所有人。 见有人胳膊或身上被狼爪子抓伤,强忍着疼痛静静的坐在地上。 有几个人受伤得比较严重,被狼撕扯掉一块肉,疼得呲牙咧嘴。 大多数人的衣裳全是血迹,分不清是狼血还是人血。 夏然眸色暗了暗,起身走到外面从空间拿了一瓶酒精进来给卢氏。 上次卢父和李二哥受伤,夏然曾教过她们如何清理伤口,这一次便交给卢氏。 由她带着其他妇人给受伤的人清理伤口。 只休息了一会,大家纷纷开始干活。 没受伤的人则把野狼拖到外面空地上,开始剥狼皮,收拾狼肉。 夏然递了一小包盐和一包孜然粉给夏贵:“三哥,为了犒劳大家今晚杀狼有功,这包盐和孜然粉是奖励给大家的,用它们腌一下狼肉,烤出来会更好吃。” 夏贵眼前一亮,快速接过盐和孜然粉。 夏然见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大步跟上妇人和孩子,与她们一起到附近捡柴火。 干枯的树枝穿着狼肉,放在柴火上烤着,烤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众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夜色渐渐褪去,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 破庙门前的篝火还在熊熊燃烧着,一大群人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狼肉,一边翻动着正在烤的狼肉。 直到红日初升,他们才把烤熟的狼肉和狼皮放到独轮车上,继续赶路。 第18章 情况 第二日傍晚,他们远远看到乐城城门。 只是城门紧闭,有上千个难民守在城门口。 城门口难民太多,并不适合歇脚,夏然决定沿着官道在郊外找地方歇脚。 夏然一行人的到来,很快在难民中引起一阵骚动。 无他,只因他们有不少人手上握着锋利的大刀,推着的独轮车上明晃晃的放着狼皮,大部分人浑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乍一看就像地狱来的恶鬼。 能杀这么多狼的人,绝对不是善茬。这是在场一千多难民共同的心声。 他们不知不觉的让出一条路,让夏然这一群人过去。 夏然朝他们微微颔首,大步朝前面走去。 “妹妹,后面跟着不少人。”夏贵低声道。 夏然往后看,果然后面跟着两三百人,这些人大多数眼神绝望,步履蹒跚,像个扯线木偶一般不远不近的跟着,有不少人手里还抱着孩子。 “无妨!随他们吧!只要不抢我们的东西就行。” 约莫走了两刻多钟,夏然看到一个大村庄。 夏然果断带着人进村,村子里静谧无声,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这个村子里的人应该全部逃难了。”吴刚小声说道。 “难说,或许有人没有逃走,只是躲起来了。”“三哥吴刚,你们带人去看看村子里还有没有人?有就把他请过来,我有事情要询问。” “是!” 夏然在他们走后,带着人打开村头一座较大的青砖瓦房。 这座房子有五间正房,左右各三间厢房,后罩房厨房都很大,屋内的家具皆是上好的黄花梨,可见屋子的主人家境不错。 屋子里到处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很显然主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大家逃难这么久,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子,都格外兴奋。 虽然她们夏家队管理严格,不允许动老百姓的一针一毫,但也不妨碍他们心里高兴。 有些孩子还兴奋地在卧房的床上打滚,夏然动动嘴想说的点什么,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一路逃难他们苦,孩子们更苦,只要他们离开的时候清理干净,恢复原样即可。 两刻多钟后,门外响起夏贵的声音:“妹妹,我带了一个人回来。” 人未到,声先至。 夏然抬眸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长相清秀的少年不情不愿的跟在夏贵后面。 少年满脸戒备的看着夏然,没有说话。 夏然轻言细语:“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对你没有恶意,找你来只是向你打听一些事。我会付报酬给你。” 许是夏然的态度比较好,少年慢慢放下戒备:“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如今乐城是什么情况?” 少年微抿着嘴唇,看了看在场的人,没有说话。 夏然深深看了他一眼,屏退所有人,“你现在可以说了。” 少年找张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我若告诉你,能得什么好处?” 夏然挑眉:“我可以给你五斤狼肉干和两罐水。” 少年猛得一拍大腿,笑得花枝乱颤:“成交。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村子里的人去哪了?” “逃荒去了,还能去哪?” “乐城的城门何时打开?” “从今年年初开始,乐城四个城门只有北城门每日打开两个时辰,每个进城的人需交八两银子。” 夏然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竟然要这么多银子?这是谁定下来的规矩?” “知府大人。” 夏然眉眼微冷:“如今城里还有多少人?” “绝大部分人都逃了,除了官员外,只有十几户家底丰厚之人和部分守城门的侍卫还留在城内。” “干旱这么久,城里的人还有水喝吗?” “听说城里有个挖得极深的井还可以渗一点水出来。” “原来如此。这几年知府有没有开仓放粮给灾民?” 按照制度,府衙和县衙这些官府要按照人口储备粮食,用于灾荒时免费放赈。 从原主记忆中得知,宁县从未放赈,后来县令更是直接跑了。 而如今的乐城,不说在城门口施粥赈灾,就连城门都关起来,让人不得不多想。 少年面沉如水:“有个屁!他不但不放粮,从前年开始便高价卖粮给我们这些老百姓。原来五文一斤的大米,前年卖到二十文一斤,去年卖到四十文一斤,今年更是卖到八十文一斤。” 夏然眼底划过一丝杀意:“他怎么敢,他难道不怕朝廷追责吗?” 少年猩红着双眼,脸上全是愤恨之色:“听说他表妹是皇帝宠妃。” “原来背后有靠山,难怪他敢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夏然冷声道。 “可不是吗!自从旱灾以来,我们老百姓本来就过不下去,不但大米,面粉、盐、布匹、草药等等所有物价都翻了数十倍,这不是逼死我们吗?” 夏然猛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这些狗官和奸商真是太可恶了。” “谁说不是呢!又是天灾又是人祸,这世道丝毫不给老百姓活路!” “你们村里的人都去逃荒了,你为何不去?”夏然疑惑道。 “我孑然一身,到哪里都是一样。” 夏然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下去,从一旁的袋子里拿了五斤左右的狼肉给他,“这是给你的狼肉,你可以拿桶过来装水。” 少年喜滋滋的接过狼肉,拱手道谢:“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说完便急匆匆回去拿水桶。 不到半刻钟,他便拿了一个木桶过来,夏然大方的给他一桶水。 她倒不怕少年起坏心思,这水是她空间里的水,每次拿出来的水只够他们饮用。 而他们一路逃难,除了夏家队,并未与人同行,就算有心人要查也查不出来。 少年离开后,夏然陷入了沉思。 旱灾三年,朝廷不但一点表示都没有,还抬高物价,鱼肉老百姓,看来大乾朝廷果然烂到根里。 一想到那些难民悲苦绝望的眼神,夏然的心就好像刀割一样疼。 不行,她一定得做点什么才行,不然她寝食难安。 她空间里的水是源源不断,但却无法像水龙头一样直接连到外面,而是需要一桶一桶的从空间拿出来。 可要如何不着痕迹的给难民送水,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想想,她可不能因为好心送水给他们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光有水可不行,还得有粮食,这些难民才能活下去。 想到刚才少年提到城里的情况,或许她应该进城一趟,城里应该会有惊喜。 第19章 领粥 夏母她们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把粥熬好了。 加了狼肉的粥香味飘至整个村子,让这个静谧的村子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刚才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的难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绝望的眼神闪过一丝亮光,不知谁先起的意,突然一窝蜂跑到夏然落脚的院子外面。 有不少妇人抱着孩子跪下来,声音微弱而颤抖,“求求各位老爷、太太、少爷、小姐,给我们赏口吃的吧!我们快撑不下去了!再得不到一点吃的,我们明日就要饿死了……” 屋里所有人放下手里的碗筷,大步走到院子外面。 只见地上跪着的妇人个个脸色蜡黄,骨瘦如柴,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他们抱着的孩子更是双目紧闭,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们还活着。 他们静静的望着夏然等人,眼神流露出无尽的渴望。 夏母和其他妇人怜悯的看着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绝望和无助,眼泪夺眶而出。 就连夏父他们这些大男人也红了眼眶。 他们心里清楚,若不是因为有夏然在,他们面临的情况不会比这些难民好到哪里。 而卢家、陈家、李家、谭氏一族,吴刚等人心里对夏然更敬重几分。 夏母背过身偷偷擦拭眼泪,眼巴巴的看着夏然:“然儿” 其他人也齐齐望着她。 难民见此情形,猜测这里做主的是眼前这位身形高挑,气质斐然的姑娘,连忙开口:“姑娘,求求您救救我们!只要您肯救我们,我们愿意给您当牛做马,绝不后悔!……” 夏然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她自是愿意救她们,可她没有那么多物资,而且万一她救了他们,城门口的难民全部过来,她也招架不住啊! 最主要的是这些难民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很容易暴动,若他们暴动起来,定然要用武力镇压,必然会死伤无数,到时候不是救了他们而是害了他们。 可眼睁睁看着她们饿死,她也做不到! 若乐城有粮食就好了!有粮食有水,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饿死。这个念头在夏然脑子里疯涨,让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时间,大家都在眼巴巴的望着夏然,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良久,夏然对夏母说道:“娘,去拿三斤米出来,多放些水,和嫂子伯母她们把所有锅都熬上粥,让这些难民垫垫肚子!” 三斤大米,熬几大锅稀粥给两三百人吃,少是少了点,可没办法,她只有这个能耐。 夏母和卢氏等人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连声应道:“哎!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难民们听到夏然真的给他们喝粥,激动得连连磕头:“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夏然抬手制止他们说下去,漆黑透亮的眼眸淡淡的扫视一圈难民,平静的说道:“我姓夏,你们喊我夏姑娘即可。为了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喝到粥,等下粥熬出来后,你们不可哄抢,一个个排队领粥,领到粥的站到另一边,若被我发现有人浑水摸鱼,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她的表情很淡,语气很轻,但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股敬畏之心,让人无法抗拒她身上那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难民中有些年轻人本来还想浑水摸鱼多喝几碗粥的,也歇下所有的心思。 是以,等夏母他们熬好粥出来,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排队,等候分粥。 吴刚带人维持秩序,夏家父子一人负责一支队伍,不到半刻钟,在场的难民皆人手一碗不算浓稠的白米粥。 难民们席地而坐,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米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清香的白米粥混合着咸涩的眼泪,仿佛这是人间美味,他们小口小口的吃着,吃完还用舌头舔了一圈碗,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抱着孩子的妇人,小心翼翼的喂着孩子,满眼慈爱的看着孩子一口一口吞下去,直至孩子把整碗粥都喝完,才心满意足的端起自己的粥,小口的品尝着。 纵使夏然再铁石心肠也被一幕感动了,眼里氤氲出一丝雾气,她微微仰着头,用力的眨眨眼,才没让眼角的泪水滑落。 夏然看了眼锅里剩下的粥,“爹,锅里剩下的粥再给每人分半碗,分完即可!” “姑娘大善!老朽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一个五六十岁,头发胡子发白的老人抱拳行礼。 夏然垂眸,强压着情绪,故作淡然:“老人家无需多礼!我的能力有限,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其他人也纷纷过来给夏然行礼,行完礼再去夏家父子那里领粥。 夏然抬手扶额,她有预感,可能这些难民也要跟着她。 果然,他们喝完粥便自觉离开院子,去村口的大坪地歇脚。 夏贵见状,一脸疑惑:“他们为何不去村子里的空房子借住?” “应该是不敢,又或者怕妹妹嫌弃他们。”夏荣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 “为何?难道他们要跟着我们?” “嗯!从妹妹给他们喝粥开始,他们心里就认定只有跟着我们才有活路。他们担心若私自进别人院子,会让妹妹觉得他们肆无忌惮,没有规矩,行为粗俗,从而有理由不接受他们。 故而,宁愿在坪地过夜,也不愿意随意进别人的房子,免得给妹妹落下不好的印象。” 夏贵挠了挠头:“二哥,我觉得你想多了。我们自己都借住在别人的房子里,妹妹哪里会这样想他们。” “我问你,我们进来借住时,妹妹是不是下命令不允许乱动屋子里的东西?” “这倒也是。” “这就对了。他们很明白单靠自己根本活不下去,而妹妹是他们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希望,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当然要牢牢抓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妹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可能被他们无限放大,今晚妹妹要求他们排队领粥,一些聪明的人自然会想到妹妹重规矩,继而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夏然挑眉看了夏荣一眼,转身进屋子。 随着后面的难民越来越多,她除了定下纪律外,还要增加很多章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得效仿前世,写下加入夏家队的誓言。 第20章 城门口 次日清早,夏然拿了一大沓纸张给夏父,又低声交代他和夏满几句,便和夏荣、吴刚一起进城。 夏贵嚷嚷着他也要去,被夏然果断拒绝。 他们此番进城,最重要的原因是查探城内情况,夏荣心思细腻,比夏贵更适合。 城门外的难民比昨晚还多,密密麻麻的或坐或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人啃咬自己的手臂,有人看着妇人怀里的孩子偷偷咽口水,孩童此起彼伏的哭声比猫咪还要小。 夏然的心脏骤然紧缩疼痛,眼眶在一瞬间酸胀得厉害。 辰时初,城门打开,两排手握长枪的官兵站在城门两侧,有守城官兵出来贴告示,同时高声喊道:“从即日起,大人进城八两,小孩进城五两……” 难民顿时怨声载道,有人甚至煽动难民的情绪。 “乡亲们,入城收八两银子,朝廷这是不让咱们活啊!横竖都是死,不如咱们冲进城去,杀了狗官,抢了他们的粮食……” 很显然,这人的话触动了很多人的心思,有不少躺在地上的难民纷纷站起来,往城门走去。 夏然暗道不好,难民要暴动了,她迅速扫视一遍四周,发现只有左边的人比较少。 “二哥,吴刚,我们先不要进城,跟着我往左边撤。” 夏荣和吴贵见越来越多的难民涌往城门,连忙跟在夏然后面离开。 直到夏然觉得是安全距离,三人才停下脚步,找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站着。 三人举目望去,黑压压的难民涌向城门,城门却依然大开。 夏然眸色深了深:“乐城知府怕是要派兵镇压了。” 话音刚落,他们便看到一队官兵从城里出来,二话不说,手中长枪便对着难民刺杀过去。 难民虽多,但他们饿得形销骨立,手脚发软,岂是身体强壮,手中有长枪的官兵的对手。 不到半刻钟,城门口便倒下一大片难民,鲜血横流。 而官兵也知道此事不能太过,遂收起长枪,其中一名官兵大声喊道:“要进城,先交八两银子,若不交银子,强行进城,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难民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人也怕了,低垂着脑袋步履维艰的离开。 夏然低低的叹息一声,“走吧!” 三人大步往城门口走去,路过一群眼神还算清正的难民时,夏然低声说了句:“命是自己的,日后莫要如此冲动。” 那群难民怔怔的望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很快有人想起来:“是他们,昨日的那些人,他们还没走。” 霎时间,他们好像看到曙光。 夏然还不知道,就因为自己提点他们一句,又被人惦记上了,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 三人肉疼的交了二十四两银子给守城官兵,顺利进城。 夏然在路上已与夏荣和吴刚说明此番进城的目的,是以,三人进城后便分道扬镳,分别去了几个地方。 一直到城门快要关闭时夏然才进粮铺买了十斤粗面,匆匆走出城门。 难民看见夏然手里提着粮食,双眼迸发出惊人的亮光,有十几个贼眉鼠眼的难民一哄而上,打算抢夺夏然手里的粗面。 夏然侧身躲开其中一人的攻击,大长腿狠狠的踢向迎面而来之人,右手猛然轰向右边向她袭击的难民,拳拳带风,呼呼作响。 而夏荣和吴刚两人亦出拳迅速,一记记沉闷的拳头落在围攻他们的人身上,十几个难民渐渐招架不住,踉跄后退,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去。 夏然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大步离开。 这十几个人都被她和夏荣打了一拳某个身体部位,就算正常人都活不了一个月,更何况是他们? 没有人在欺负她之后,还能活得好好的。没有当场杀他们,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这一幕震慑了不少人,让一些蠢蠢欲动之人悄悄收回脚。 那一群认出他们的人,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妹妹,后面的人也要收下吗?” “先收下吧!若不懂规矩,再赶走不迟。” 他们今日查到乐城官仓还有两百多石粮食,医馆、布桩、粮食铺子这些存货也不少,既然有粮,她就不怕收留他们。 三人回到村子里,夏父和夏满已经把昨晚的难民安顿好。 夏父神秘兮兮的说道:“然儿,有位叫苏尚淇的老人不是普通的难民。” “昨晚第一个领粥的那位老人?” “嗯!我观他言谈举止,以前应该当过大官。” 夏然唇角微勾:“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到了我这里就要遵守我的规矩,想要得到特殊照顾,除非他能做出贡献。” 夏父点点头,“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夏然握了握拳头,漆黑透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泽:“爹,你陪三个哥哥去外面看看刚刚跟来的难民,告诉他们若想跟着我们,必须遵守夏家队的纪律。” 夏父的瞳孔猛然一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然儿,你是想?” 夏然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先救他们!余下的事情再慢慢谋算。” “哎!好,爹都听你的。”夏父连连点头。 “妹妹,无论你想做什么,大哥都支持你。”夏满宠溺的看着夏然,笑道。 夏荣眉眼皆是笑意:“二哥永远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夏贵也不甘示弱:“只要妹妹开口,三哥二话不说,给你冲锋陷阵。” “好!好!兄妹同心,其利断金!”夏父欣慰的笑道。 “然儿多谢爹和三个哥哥。”夏然俏皮的眨眨眼睛,规规矩矩的向他们行福礼。 “哈!哈!哈!”夏家父子开怀大笑。 夏然脸色微窘:“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来办,我先回房了。” 夏父挥挥手,“去吧!” “辛苦爹和三个哥哥。”夏然说完,转身进卧房,并将门反锁起来。 夏父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对三个儿子道:“我们也走吧!” 这一批难民有三百多人,大多数人蹲在他们借住的房子不远处,但有些人却已打开村子其他空房子的大门。 他们看见夏家父子出来,一窝蜂走过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求求老爷少爷救救我们,我们有好几天没吃东西,饿得走不动了,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第21章 宣誓 夏家父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直到哭声渐渐停止,夏父才开口问道:“我们要如何救你们?” ‘啊’三百多个难民错愕的望着他们。 过了一会,有人小声道:“你们可以收留我吗?我可以给你们当牛做马……” 夏贵嗤笑一声:“我们自己都在逃难,一没田,二没地,要你们作甚?” 有人小声反驳:“可是昨晚的那些难民,你们不是收留了吗?” 夏满清了清嗓子,道:“昨晚的难民我们确实收下了,那是他们签订了合约。” “我们也可以签合约。”有人迫不及待的说道。 夏父抬抬手:“先静一静,你们仔细听清楚加入夏家队需要遵守的纪律。”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夏满把一张写满纪律的纸张从怀里拿出来,朗声道:“第一,但凡是夏家队成员,不可私自行动……,你们可听清楚了?” 夏父幽幽的开口:“你们可要想清楚,一旦加入夏家队,就要严格遵守夏家队的纪律,但凡有人违反纪律,定要严惩,绝不姑息。” 三百多个难民面面相觑,一时间静谧无声。 夏家父子看出这批难民与谭族长,吴刚,还有昨晚苏尚淇带来的人不一样。 谭族长和苏尚淇带的都是同一个家族的人,只要族长三观正,能压得住下面的族人,基本问题不大,吴刚带来的几十人都是三观正,善良且是知恩图报之人。 而现在这三百多人,良莠不齐,必须得好好筛选一番才行,莫要一时心软,而让一颗老鼠屎祸害了一锅粥。 过了一会,才有人弱弱的问道:“若不遵守纪律,后果会怎么样?” “轻则驱逐出夏家队,重则打三十大板再驱逐出去,若有人胆敢背叛,千里诛杀,不死不休!”夏荣淡淡的开口道。 “呵!你们的算盘打的挺好的,明着说是收留我们,若遇上叛军之时,就要我们冲锋陷阵?”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阴阳怪气的说道。 夏荣不屑的勾了勾唇,“不是我们要收留你们,是你们向我们求救。你我素不相识,凭什么要救你们?若不是我妹妹心善,谁管你们的死活?不付出就想有收获,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夏贵走到那人面前,把他拎出来,冷声道:“我们不是你的爹娘,没有必要管你的死活。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 那人愤恨的瞪着夏家父子四人,恶狠狠的说道:“哼!走就走,没有你们施舍老子一样能活得下去。”继而又对在场的人说:“各位若不想被他们推出来冲锋陷阵,就跟着我一起走,别到时候没饿死,反被叛军杀死。” 有十几个人神色松动,迈步想跟着离开,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收回脚。 夏家父子四人对视一眼,默默的将这些人记在心上,寻找机会把他们撵走。 夏满拿了另外一张纸出来,朗声道:“同意加入夏家队的人,举起手跟着我发誓。” 停顿了一会,才庄严肃穆的宣誓:“我愿成为夏家队的一员,遵守夏家队的章程,执行夏家队的决定,严守夏家队的纪律,对夏家队忠诚,绝不背叛,若违背此誓言,将遭五雷轰顶,万劫不复!” 这是昨晚夏然写出来的改良版誓言,今早交给夏父,苏尚淇他们上午已宣誓过,现在轮到他们了。 有大部分人脸色从容,眼神坚定,举起手跟着夏满宣誓,但那十几个人却在挤眉弄眼,浑水摸鱼,全然不当一回事。 夏家父子权当没看见,任由他们作妖。 宣誓完毕,夏家父子便把他们带到隔壁房子借住一晚,除了那十几个人毛手毛脚乱动屋子里的东西外,其他人都规规矩矩的,只当找到有瓦遮头的住处。 后厨,人多吃的也多,做饭的人也多起来。 做饭的人从原来的夏、卢、陈、李四家的妇人,今日又加上谭氏一族和吴刚带过来的妇人,共计四十八人。 卢氏做为夏家长媳,后厨自然由她管着,陈氏和李氏从旁协助,夏母做监督。 夏母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厨房,眼里隐隐带着一丝担忧,昨晚加今日,来了六百多人,如今夏家队有八百人了,这么多人,每日喝稀粥都要不少大米。 也不知道老神仙会不会多给些粮食给然儿,早知道昨晚就不该心软的,这些难民是活下来了,只是苦了她的然儿。 被夏母念叨的夏然进了空间,先是种地,接着练武,然后泡澡,美美的睡一觉醒来,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开始在空间里到处翻找。 从一楼到二楼,最终让她在杂物房的角落里找到钩子和绳索,夏然拿着锤子敲敲打打,把钩子弄得更完美些,又在空间里尝试一遍攀墙,确认无误后,才心满意足的将之包起来放进背包,这才闪身出空间。 夏然打开房门走出去,发现已是黄昏,落日余晖透过朵朵云层,如霞光万丈,把这片大地映照得五彩缤纷起来。 夏家三兄弟给昨日和今日新加入的难民登记重新编制,看见夏然走过来,三兄弟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妹妹。” “我们夏家队的纪律都跟他们讲了吗?” 夏满面色不虞:“讲了,昨晚的人都规规矩矩的执行,只有今日来的难民中有十几个人颇有微词,不以为然。”夏荣仔细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给夏然听。 夏然眸光微微眯起,绝对不能让这种人混在队伍里。 “马上要开饭了,让吴刚他们盯紧一点,寻到错处就把他们拎出来,赶出我们的队伍。” 夏满点头应下。 今晚的晚膳是白粥加一个粗面馒头。 由夏满和夏荣两人分白粥,夏父分馒头,夏贵和吴刚带着人在不远处看着。 苏尚淇带来的人都老老实实的排队,但今日来的难民有一部分人耍起小聪明,偷偷的跑到前面插队,被吴刚呵斥之后才不情不愿的排队。 夏然默默的看着,什么话都没有说,直到这些人吃完自己碗里的,又抢其他妇人或孩子的白米粥或馒头时,才厉声喝道:“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第22章 苏哲 夏贵和吴刚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带着人立刻上前把他们抓起来。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被抓的人扭动身子,大声嚷嚷道。 夏贵等人连眼尾都没给他们,直接把他们押到夏然面前。 夏然看着面前这十几个人,年纪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眼珠子不安分的乱转,且眼睛的颜色与普通人不一样,这些人应该吃过人肉。 “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立刻离开。”夏然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说道。 “为何?”其中一人不甘心的大喊。 夏然勾唇冷笑:“不为何?我这里不是收容所,没有义务收留你们。” “我们不走。我们已经加入夏家队,就已经是夏家队的人了,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这些人今晚吃到热乎乎的白米粥和馒头,哪里舍得离开,梗着脖子冲着夏然喊。 夏然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让他们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脊梁骨不自觉的弯下去。 她漆黑透亮的眼眸华光流转,似笑非笑,嗓音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你们还没有资格进我夏家队,吃完这顿饭就滚吧!否则,哼!” 低沉的尾音像等待猎物的豹子,让他们虎躯一震,本就弯着的脊梁骨又弯了几分,就像地里被霜打的茄子,焉不拉几的。 有人很快又反应过来,痛哭流涕道:“求求姑娘,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改的……” 夏然淡淡的看着他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们好自为之!”尔后又对其他人说道:“希望你们以此为鉴!遵纪守法,切莫再犯错误。” “是”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村子上空。 被揪出来的十几个人不甘心地瞪了夏然一眼,灰溜溜的走了。 夏然给吴刚使眼色,吴刚秒懂,立马带着两个人偷偷跟上去。 苏尚淇站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眸色幽深,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 男子应该是弱冠之龄,肌肤暗黄,但五官清俊,气质不凡,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漆黑幽深,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令人捉摸不透。 “哲儿,你觉得这位夏姑娘能否在乱世中争一席之地?”苏尚淇幽幽的问道。 苏哲沉思片刻:“能。” 苏尚淇挑挑眉:“哲儿对她如此有信心?” 苏哲眼中带着赞赏:“智慧,仁爱,知人善任,杀伐果断,这样的人若有心争天下,谁与争锋?” 苏尚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哲儿对她的评价蛮高的嘛!这是想助她一臂之力?” 苏哲唇角弧度渐深,懒洋洋道:“不着急,总归我们在她的队伍里,时机到了自然就顺理成章。” 苏尚淇意味深长道:“你若有心,切莫失了先机。” 苏哲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孙儿知道。” 苏尚淇拍拍他的肩膀:“祖父相信你。” 祖孙俩的谈话无人知晓,却像被风吹过的地方,留下一抹痕迹。 …… 晚膳过后,天色尚早,大家都在习武、识字。 新来的难民第一次学武功,倒没有一点抵触,都很认真的跟着训练。 一直到天色黑透,大家才回去歇息。 吴刚在他们离开后回来。 “那十几个人可有说什么?”夏然挑眉问道。 吴刚恭敬的回道:“有三个人嚷嚷着要报复我们,被另外的人制止了。” “这样看来,他们是一伙的。对了,他们往哪个方向走?” “沿着官道往莱城方向走,有两个人还不小心踩到路边的水坑,摔了个嘴啃泥……” “莱城是去南方的必经之道?” “是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安分守纪之人,若他们去投靠土匪或者叛军,将会对我们大大不利。需要属下带人去杀了他们吗?” 夏然镇定自若:“不可,杀了他们纵然可以以绝后患,可仅仅因为他们抢了一碗粥,我们就杀人,未免太暴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路就别想太平。每日抽空多训练,把所有人的身体素质提高才是硬道理。” 吴刚挠了挠头,笑道:“姑娘所言极是!” 吴刚也知道练武的重要性。每日早晚,后厨妇人熬粥做饭之时,夏然要求其他人都去练武。故而,每日练武的时间又多了大半个时辰,为了活命,谁都不敢懈怠,痛并快乐着,大家的武功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吴刚以前是镖师,本来就有武功底子,经过夏然的指点,现在他的武功比以前高了十倍不止,是夏家队的第二高手。 两人刚谈完,夏家父子、卢氏三妯娌、卢强、李小花、谭族长等人来了,夏然就人员编制问题与他们开一个小会。 “我们的队伍一下子增加六百多人,对于管理来说还是增加了一定的难度。现在只是一支八百人的逃难队伍,暂不需要各种行政管理机构,我只需要确保人员管理不会混乱,练武和识字都不会落下即可。 还是老规矩,夏满是总负责人,夏荣和夏贵协助,下面分别由吴刚负责二十到三十岁的青年,卢强负责十五到二十岁的少年,李小花负责十五到二十五岁的女子……。 你们可以从原来的队伍当中挑几个人出来当助理,协助你们管理好自己的队伍,确保你们队员的精神风貌、身体素质越来越好,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从容面对……” 夏然讲的通俗易懂,大家都听得明白,不到半个时辰,夏然就开完会。 在大家都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夏然和夏家父子四人时,夏然低声道:“爹,三位哥哥,我今晚要进城一趟。” “妹妹,我和你一起去。”夏贵冲口而出。 夏然摇摇头:“城门那么高,以你现在的武功如何爬得上去?” 夏贵耷拉着脑袋,神情恹恹:“那妹妹你一定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这里的安全你不用操心,有我们在,绝对不会出问题。” 夏父眼底划过一抹担忧:“爹不阻止你去,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归来。” 夏满和夏荣免不了叮嘱一番,夏然一一应下。 月黑风高,夏然换上一袭黑色夜行衣,戴上口罩,踏着月色离开村子,往城门而去。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月亮昏晕,星光暗淡,正是好时机。 第23章 月黑风高夜 或许是白日官兵镇压的原因,城门口的难民已撤至离城门五百米处的空地上。 夏然瞥了一眼,发现今晚的人数比白日要多一些,想必是她们离开后,又新来了难民。 她们今日进城,调查到城内的官兵比以往少六成,原因应该干旱几年,一些官兵带着家人逃难了。 夏然今日仔细观察守城官兵的布防,大胆猜测城门布防的薄弱之处,今晚她就从那里爬墙入城。 本来她打算白日入城,直接在城里住一晚,到晚上再直接行动的,后来想想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因为入城的人太少了,若他们进城住在城里,当晚城内就失窃,他们肯定要被抓起来。而丢东西的官员和富商,本来就恼火,少不了要拿平民百姓泄愤,而他们就会首当其冲成为炮灰。 故而,她果断放弃在城内住一晚的想法。 乐城城墙只有六米高,这点高度对于夏然来说是个小问题,若恢复到前世水平,她徒手就能攀上去。 如今已恢复到前世七成,她只需要借助五瓜钩和绳索即可。 只见她用力一甩五爪钩,钩子稳稳的钩住城墙,尔后抓住绳子,脚尖轻点墙面,如同壁虎一般向上攀登,动作稳健流畅,仿佛与城墙融为一体,不一会儿,她就爬到墙顶,一个轻巧的转身,便稳稳的站在城墙上。 她迅速收起五爪钩和绳索,看了一眼藏兵洞里昏昏欲睡的官兵,勾了勾唇角,猫着腰离开城墙。 尔后像幽灵一样直奔乐城府衙官仓。 夏然从吴刚口中得知,大乾朝的州、府、县官仓都建在衙门附近,官仓四周筑有高大围墙,看守官仓的人叫土仓官,住在官仓里面。 今日夏然特意到衙门附近转悠,发现衙门附近有一座与吴刚描述得一模一样的房子,夏然猜测这就是官仓。 官仓围墙只有四米高,夏然干脆利落的徒手攀上围墙,轻轻一跃便进入院墙内。 她快速的扫视一圈,很快便发现放粮的地方,几个大步走过去,从发髻取下木簪子,打开大门。 又从空间拿出手电筒照明,映入眼帘的是两堆叠得整整齐齐的麻袋,每个麻袋都装得鼓鼓囊囊的,目测应该有两百多包吧! 夏然眼前一亮,大步上前打开其中一个麻袋,豁然是白花花的大米,她又打开另外一堆当中的麻袋,正是白面粉。 夏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两百多包粮食收入空间。 想了想,又从空间拿支大头笔出来,在墙上写下:“替天行道,盗亦有道。”八个大字。 夏然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拍拍手掌转身离开官仓。 接着又去了城内粮铺,杂货铺、布庄、医馆,把里面的东西通通搜刮干净。 城内的酒楼、银楼这些白日没有开门,据他们打听到的消息,还留在城里的人都是与知府大人有千丝万缕关系之人,卖的也是老百姓需要的东西,其他店子即便开了也没有人来买,去年便关张了。 得到这么多物资,夏然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走着走着,夏然的脸忽地沉下来,发国难财的狗官和奸商还活得好好的,说不定会继续祸害老百姓。 不行,不能让他们再继续危害老百姓。 夏然的心底不停的叫嚣着不能放过他们。 她缓缓闭上眼睛再睁眼,眼底一片清明,决定遵从心底的声音,去除掉那几个祸害。 夏然从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想通之后看了眼藏在袖子里的手表,才凌晨两点多钟,还早得很,毫不犹豫闪身进空间。 在一堆药材中快速翻找制作迷药的药材,又以最快速度做出简易版迷药药粉,尔后出空间,直接去知府衙门后院。 手里有迷药,心里不慌。 古代住房有讲究,住正院的一般是当家主母,故而夏然都不用考虑直接去正院。 把守在外面的侍卫丫鬟迷晕,再推开卧室的门,拿出手电筒照向拔步床,床上两人交颈而眠,圆润的中年女人粉面含春,身上布满暧昧的痕迹,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张着嘴巴,发出有规律的呼噜声。 这两人正是乐城知府夫妇。 啧啧!昨晚这两人战况很激烈嘛!连她用手电筒照他们都不知道。 夏然勾了勾唇,二话不说直接把躺在床上的两人送上西天。 可怜乐城知府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抹脖子,到阎王爷那里都不知道找谁告状。 解决掉他们,夏然拿着手电筒肆无忌惮的在卧房里翻箱倒柜,不一会,便搜出一万两银票和一些名贵首饰,将之全部收进空间。 接着又去寻找书房,乐城知府的书房不算很大,大概在五十平方左右,里面挂满看着画得不错的字画,夏然对这个朝代的认知并不多,也不清楚这些字画名不名贵,看上去画得不错的全都收入空间。 东翻翻,西瞧瞧,没找到暗室,却在暗格里搜出八十万两银票,但却没有找到银子,夏然猜测乐城知府把银子全部换成便于携带的银票。 出了府衙,夏然接着去下一家,乐城首富家。 据说这个乐城首富是乐城的老牌世家,屹立于乐城数百年之久,城中有七成商铺是他家的,乐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乐城知府刚上任时,他就送一个貌美的庶女给他做妾。 乐城首富家很大,是一座七进七出的大豪宅。 若不是有迷药和空间加持,加上天灾缺水遣散了大部分侍卫和仆从,夏然绝对不敢进这里,毕竟百年世家的底蕴不是吹的。 夏然瞄准巡逻队最后一个侍卫,刀子直接抵在他的脖子,小声道:“不许动,不许出声。” 等巡逻队走后,夏然才阴恻恻的问道:“我问你答,不许撒谎,否则,我杀了你。” “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侍卫哆哆嗦嗦的回道。 “你们老爷今晚住在哪里?” “二进东院第一间。” “他的书房在哪里?” “二进东院第三间。” “很好”夏然一个手刀砍向他的脖子,又撒了点迷药在他身上,把他拖到角落里放好,才大步离开,直奔二进东院。 第24章 大收获 夏然根据侍卫提供的信息精准找到首富的卧房,把外面守夜的侍卫仆从迷晕,打开房门把首富也迷晕后,又把侍卫和仆从拖进卧房,这才开始翻箱倒柜,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收入空间。 接着又去隔壁书房。 这间书房有一百多平方米,四面墙都放着架子,架子上有书籍、字画、观赏瓶和古琴等等。 夏然东摸摸西敲敲,在转动某个花瓶时,一道门缓缓打开。 她担心有暗箭之类的暗器,不敢轻举妄动,等暗室门全部打开,扔了一本书进去,‘嗖嗖’两支暗箭从里面射出来,她又扔了一本书进去,一阵白色烟雾飘起来,夏然立马往后退几步。 等烟雾散去,她再一次扔一本书进去,这一次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夏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一只脚先踩下去,另一只脚才放下,并随时做好闪身进入空间的准备。 直到走了五步都没有任何异常,夏然悬着的一颗心才堪堪放下来。 举着手电筒仔细打量暗室,两箱金灿灿的金条,五箱银光闪闪的银元宝,三箱珠宝首饰,一箱银票…… 夏然拿起一沓银票,五张一万两,二十二张五千两,一千两和五百两的更多,她没有时间细数,把暗室里的东西全部收进空间。 尔后又去西院库房溜达一圈,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收入空间,大步离开首富家。 此时已到凌晨四点多钟,夏然不敢再耽搁,疾步往城门口赶去。 正当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城墙底下,有一队巡逻官兵走过。 有官兵看见影子,厉声喝道:“谁?” 夏然眉心一跳,闪身进了空间。 “三更半夜的,你喊个屁啊!”另外一个官兵嘟囔道。 “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影,就在那边。”那名官差指着上城墙的楼梯说道。 “那里没人啊!怕是你眼花了吧!乐城跟空城无甚差别,就算盗匪都懒得来光顾。” 那名官差使劲揉揉眼睛,“咦!还真的没人,难道是我眼花了?” “肯定是你没吃饱,饿得头晕眼花所产生的幻觉!” “应该是这样。斌哥,城里的水越来越少,根本轮不到我们这些低等的官差,再在这里呆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不是饿死就得渴死。斌哥,不如我们也逃吧!” “我何尝不想逃,可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外面兵荒马乱的,说不定还没逃出中州,就被叛军杀死了。还不如留在这里,过一天是一天。” 夏然将今晚偷来的物资全部搬进楼房归纳整理,把一楼杂物房和客房塞得满满当当。 又拿五个大木桶装满水,才闪身出空间。 外面静谧无声,官差已经走远了。夏然麻溜的上城墙,下城墙,脚踏在城墙外地上的那一刻,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如今她有粮食,有水,要如何确保城外难民每人都能拿到粮食和水是个大问题,因为若难民一窝蜂哄抢,容易引起踩踏事故。 还有一个原因,知府死了,粮食也没了。 虽说大灾之年,人死如灯灭,没有官员会尽力去调查原因。 但知府是皇帝宠妃的表哥,必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城里的官员就算做做样子,也会装模做样的派兵出来搜查一番,以此彰显他已努力调查过。 而城外的难民有可能会遭池鱼之殃,成为首当其冲的背锅侠,这不是夏然想看到的。她得想办法让她们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只要这些难民离开,城内官员的想法又会完全不一样。他们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杀死知府,盗走粮食的人绝非普通人,是他们不敢招惹的存在。 为了他们脖子上脑袋,他们也会想办法粉饰这件事,毕竟大灾之年,死个知府不是很正常吗?若有其他人不服,那就自己去查呗! 夏然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回到院子门口。 夏家父子早早等在院子里,看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才偷偷松一口气。 夏然看见他们眼底的黑眼圈,猜测他们在她离开后便等在这里,心里有一丝暖意流过。 “爹,大哥,二哥,三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今晚我和老神仙进城,把知府杀了,官仓的粮食和粮铺里的粮食也被老神仙收走了……” 她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有些事不可对人言,即便是血脉相连的父兄。 知府被杀,城内粮食丢失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来,知道她进城的夏家父子肯定猜得出来是她干的,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编造一个老神仙也参与的谎言。 夏家父子四人都怔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个晚上的时间,自家妹妹居然干了这么大一件事,但想到妹妹背后有老神仙帮忙,又觉得理应如此。 夏父目光灼灼的看着夏然:“然儿,需要爹做什么你尽管说,爹一定尽力去办。” “妹妹,我们也是。” 夏然唇角含笑,把她的忧虑告诉他们。 “妹妹,你有没有考虑过收下他们?”夏满问道。 夏然摇摇头:“没有,我们的队伍尚未成熟,一下子收下太多人容易造成管理混乱,徐徐图之会更好!” 夏贵提建议:“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送些粮食和水给他们就行了。” 夏然摇摇头:“那不行,城内刚丢失粮食,我们就光明正大送粮给难民,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而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夏荣:“我们隐瞒身份去送粮食,同时告知他们,这是老神仙不忍心他们挨饿,委托我们送一些粮食给他们,至于能不能猜出我们的身份就看他们的智商了。” 夏然眸光闪了闪,想起吴刚昨晚说过离村子一千米左右的官道有一处水坑,那里正好可以蓄水。 “就按二哥说的办!地点就选在离我们这里一千米的官道上,我去给你们拿衣裳。” 夏然说完,假意进卧房,其实是在空间里拿了十几套刚刚在布庄顺来的衣裳。 “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挑两套。”夏然笑眯眯道。 夏家父子看着崭新衣裳,不由的微微红了眼眶,他们有几年没穿新衣裳了。 第25章 老神仙 夏贵最先拿起一件湖蓝色衣裳比划,默默的便将之叠起来放好,表示这套衣裳是他的。 夏父和夏满、夏荣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尔后各自挑一套衣裳,剩下的让夏然放起来。 夏然无奈,只好把衣裳收起来。 “由三哥去通知城门口的难民,爹,大哥、二哥和我一起去赠粮食。你们觉得如何?” 夏父沉吟片刻:“行,就这么安排。” 夏贵脸上隐隐带着一丝兴奋:“我先去换件更破烂的衣裳,再去通知城门口的难民。” 夏然唇角含笑,别看夏贵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候心思还是挺细腻的。 他身上穿着的这身衣裳是昨日刚换上的干净衣裳,他这是生怕难民不相信他,又去换上一套较多补丁的衣裳。 “爹,大哥、二哥,你们就不必换衣裳了,带上口罩出去,回来把旧衣裳换下来即可。” 夏然拿四个口罩出来,亲自示范一遍如何戴口罩。 三人接过口罩戴上。 夏父傻乐:“嘿嘿!这么一戴还真的多了几分神秘感。” 这时,夏母和卢氏三妯娌也起来了,看见他们脸上带着口罩也没有过问。 夏然提了一袋黑面给卢氏:“大嫂,今日早上的粥熬稠一些,再多做些黑面馒头。” 卢氏眨了眨眼睛,这还是小姑子第一次拿黑面给她,心里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双手接过黑面,笑道:“好。” 陈氏和李氏同样眼里带着一丝疑惑,但都没有询问。 夏然含笑点头,心里再一次感叹她老娘眼光好,三个嫂子贤惠,知进退,口风紧,不该问的事就算再怎么好奇都不会询问,这一点真的很不错。 她最讨厌那些爱八卦,爱争抢,为了一点小事情就算计,争吵不休的人。 夏家队有几个妇人爱斤斤计较,曾被卢氏训斥:“如今这世道,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起来,你们累不累?留着力气赶路,打坏人不好吗?” 陈氏更是来一句刚学的谚语:“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后来几个妇人消停了,再也没有出现争吵不休的情形。 卢氏三妯娌拿着黑面去厨房,吴刚进来了。 他做为管理人员,一般第一个到院子报到,夏然见到他,低声吩咐几句,吴刚点头应下便离开院子。 夏贵换好衣裳,在脸上抹了一把灰,前往城门口。 夏然看着他的背影,和夏父三人说道:“我先过去,你们半刻钟后过来。” “嗯!你去吧!”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整个世界仿佛被黑暗吞噬,让人无所适从。 夏然在这浩瀚的黑暗中,大步往前走,因为她相信黎明的破晓是生命最美的记号。 很快便来到吴刚所说的水坑旁。 这个水坑有近两米宽,半米多深,蓄水正正好。 事不宜迟,夏然拿着手电筒照一遍四周,确定无人后,迅速把空间那五大桶水倒进水坑里,又拿了五大包大米和一块粗布出来。 用粗布擦干装水的木桶,把大米倒入木桶,一切准备就绪,夏父和夏满、夏荣来了。 另一边,夏贵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城门外难民聚集地,此时,黎明前的黑暗刚刚过去,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他清楚的看到一个妇人伸出手臂让孩子啃,孩子摇头拒绝,旁边一个青年男子嘴里嚼着干枯的树皮,见孩子不愿意啃妇人的手臂,便把嘴里嚼烂的树皮吐出来让孩子吃,孩子欢欢喜喜的吃下,还小声的说着:“谢谢爹!” 夏贵眼底氤氲起一丝雾气,大步走上前,小声道:“你们立刻前往莱城方向的官道,那里有人赠送粮食和水。” “此话当真?”男子双眼迸发出惊人的亮光。 “真的,是一位老神仙派我来通知你们,快去。”夏贵神秘兮兮的说道。 “哎!好好!我们这就走。”男子说完,低声和妻子道:“容娘,你带两个孩子先走,我去跟族长说一声。” “嗯!你快点跟上。”妇人说完,背起一个孩子,牵着一个孩子大步往莱城方向走去。 男子不敢耽误,直接走到不远处的一位老者身边,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话,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到夏贵面前,弯腰行礼:“这位小哥,你说前面有人赠送粮食可是真的?” 夏贵点头如捣蒜:“老神仙路过这里,看见我们这些难民饱受饥饿之苦,心生怜悯,便赐了些粮食和水给我们。”顿了顿,又说道:“我已经领到了,大人小孩都有一斤粮食呢!不过。” 夏贵故意吊人胃口,特意没说下去。 “不过什么?”老者着急的问道。 “老神仙说了,得排好队不能哄抢,若被使者发现有谁哄抢,将取消他的资格。” 夏贵说得煞有其事,老者听得频频点头。 “多谢小哥告知,老朽不胜感激。”老者再次向夏贵行礼。 夏贵摆摆手:“不客气!我也是受老神仙所托。” 老者心中一凛,连忙召集族人。 “族长,他会不会骗我们?” “我们身无长物,饿得只剩下皮包骨,有啥可骗?横竖都是死,还不如相信他,或许能给我们带来一线生机呢?” “万一有人在前面等着杀我们,要吃我们的肉,可如何是好?” “哎!若真是那样,我们只能认命!” 这边的动静虽小,到底还是引起另一群人的注意。 有人跑过来打听情况,“老头,天色尚早,你们这是要做甚?” 老者含糊其辞,并未如实告知:“趁着早晨凉快,早些赶路。” 那人狐疑的看了老者一眼,觉得他在说谎。 谈话声飘进夏贵的耳朵,夏贵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人性本就自私,在生死关头没有几人能做到舍生忘己,更何况他们还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那人看到站在原地的夏贵,立马跑过来,大声问道:“喂!你跟那个老头说啥?” 夏贵倪了他一眼没说话,直到那人脸上出现不耐烦之色,才慢悠悠道:“我告诉他们前面有好东西。” 那人上下打量着夏贵,一脸的不相信,撇嘴:“有好东西你会站在这里?” 夏贵看了一眼越走越远的人群,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骗你作甚?老神仙派人在前面给难民送粮食和水……” 夏贵还没讲完,那人就骂了一句:“哇靠!有这好事你咋不早说,害得我抢不到食物,我饶不了你。” 说完,大声喊道:“兄弟们,快走,前面有人送粮食和水,迟了就没了。” 好家伙,这一嗓子所有人都知道了。 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与亲人背靠背坐在一起的人,正在抹眼泪的人、正在啃食自己手的人,全都立刻站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卷起席子,往独轮车一放,噔噔噔推着独轮车就跑,那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夏贵甚至看到有人的胳膊还在滴答滴答的流血。 而大声叫喊的那个人早就带着几个年青人跑远了。 第26章 重新审视 等夏贵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有一些带着孩子,或年纪大的老年人还在收拾。 夏贵上前扶起一个摔在地上的老妇人:“老人家,莫急,老神仙说了,今日所有的难民都会赠送粮食和水。” 老妇人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真,真的吗!” 夏贵拍着胸脯保证:“真的。绝不会拉下任何人。”顿了顿,又大声说道:“老神仙还说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们拿了粮食后,就立刻离开。” “好!苍天保佑啊!……”老妇人絮絮叨叨的说着。 旁边的妇人听到夏贵的话,纷纷记在心里。 另一边,最先到的难民看见白花花的大米和清澈见底的水,激动的想一拥而上,夏然双手抱臂,眼神锐利的看着他们:“排队,用水囊或水罐装水,每人只能分一次大米,领完之后直接往前走,远远的离开此地,有谁想浑水摸鱼就别怪我不客气。” 夏然清俊挺拔的站在那里,表情淡漠,眼神就像寒冬的夜空,凉飕飕的。 在场的难民膝盖不自觉的软了三分,但长久的饥饿和对粮食的渴望还是让他们硬着头皮拥上来。 就在夏然沉着脸,准备抓人时,急匆匆赶来的男子大声说道:“大家赶紧排好队,那位小哥刚才说过,若不排队会取消赠粮。” 这名男子就是夏贵见的第一个难民,他因为要带着妻子和孩子,比别人落后几步。 此时老者也气喘吁吁的赶来,有气无力的喊道:“快,快排队。” 在场的难民偷偷瞄了一眼夏然,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低垂着脑袋乖乖排队。 看来这是一个家族的人,老者的话很有份量。 夏然冷着的脸柔和几分。 夏父和夏满分米,难民拿着布袋子装完米,便到前面装水。 水坑里有四个木水勺,由难民自己装水,只要有水囊和水罐,爱装多少装多少。 夏荣和夏然维持秩序。 前面一批难民还好,排队领完米和水的人都喜笑颜开的离开。 夏然见状,欣慰的点点头。 可惜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六个男子像阵风一般直接冲到夏父和夏满面前:“快,快,把大米给我。” 夏然一个箭步上前拎起一个男子扔到地上:“排队。” 夏满和夏荣也把另外五个男子赶到一旁:“赶紧排队,不然取消你们的资格?” 六个男子有一瞬间蒙圈,不明白为何他们被赶出来。 被扔在地上的男子怒瞪着夏然,骂道:“你个小……”对上夏然冷若冰霜的脸,和看死人一般的眼睛,男子愣是把‘婊子’两个字生生咽下去。 趋吉避害是人的本性,夏然强大的气场让他明白眼前之人不好惹。 只能低垂着脑袋弱弱的问:“不是说赠送粮食和水吗?为何把我们扔出来?” 夏然冷冷的看着他,指着官道对面,“你们去那里站着,等所有人都领完再过来排队。” 另外五人顿时不干了,隐忍着怒气问道:“凭什么?” “凭粮食在我手里,你们若再叽叽歪歪就给我滚!”夏然的声音隐含着怒气。 六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到官道另一边。 夏然眼尾扫过他们,暗道:倒是能屈能伸! 其他人见状,再也没人敢闹事。 最后过来的是夏贵搀扶着的老妇人,夏贵对着夏然点点头,意思是所有难民都离开城门口了。 夏然微微点头,给老妇人装上大米和水,目送所有人离开,直到他们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才对夏家父子四人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此时晨光微明,金乌从东方地平线缓缓升起,霞光洒满大地,给本就寂静的官道增添一分幽远之意。 五人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官道上走着。 蓦地,夏然远远看到有个人快速走入村口,那背影和身上穿的衣裳挺像一个人。 这个时候应该是刚练完武,用早膳的时间。他这是从哪里回来?还有他若没做亏心事,为何要跑? 夏然突然灵光一闪,莫非他一直躲在远处看他们赠粮? 不行,她现在就去问清楚。 “爹,大哥,二哥,三哥,我有急事,先行一步。”说完,小跑着赶回村子。 留下夏家父子在风中凌乱。 夏贵好奇心被勾起,脚步不由得加快。 夏然回到村子,大家正在用早膳。 看见她回来,都恭敬的弯腰行礼:“姑娘好!” 她摆摆手:“大家无需多礼,用完早膳,收拾行李继续赶路。” “是” 夏然直接走到坐在角落里用膳的苏哲面前:“你跟我出来一下。” 苏哲眸光闪了闪,放下碗筷,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嘴巴,优雅的站起来:“好!” 夏然见状,眸色深了深,转身朝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直到看不到人影才停下。 “说吧!你是谁?刚去哪里?”夏然双手环胸,淡淡的看着苏哲。 苏哲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故意装糊涂:“我叫苏哲,刚刚一直在练武。” 夏然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表情依旧淡漠,“是吗?你最好老实交代。” 苏哲涨红着脸,脖子传来的疼痛伴随着窒息感,让他倾尽全力都无法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咳,我,说。” 夏然这才放开手。 苏哲像条濒临死亡的鱼儿遇到水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他委屈的看了一眼夏然,嘟囔道:“有事好好说不行吗?哪有女子像你这么粗暴?” “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是谁?为何混进夏家队?今早都看到什么?” 苏哲正了正衣襟,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下巴,略显疲惫的俊脸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和从容的气场。 这副模样可以说与刚才判若两人,让夏然不由得重新审视他。 苏哲长得很好看,脸庞略显清瘦,线条流畅,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嘴唇,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睫毛浓密,眼底偶尔流露出一丝桀骜不驯和漫不经心的慵懒。 夏然得出结论:这个苏哲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 第27章 身份 苏哲倚在墙边,眼神悠远,缓缓开口:“我祖父乃前吏部侍郎,我乃康明元年状元,是大乾历史上唯一六元及第,且年纪最小的状元郎,因得罪嘉荣长公主,刚状元及第就被皇帝打入天牢,祖父也因此丢掉官职。 为救我,祖父倾家荡产托人找关系,最终我假死得以逃出天牢。后来和祖父回到祖籍中州华县生活。却没想到连年天灾,不得已逃离祖籍地。 早上练武没有看到你们,出于好奇偷偷溜到外面。恰巧看到有人在官道上排队,走近一看,才知道你们在赠粮……” 夏然听他讲完,淡然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苏哲漂亮的桃花眼洒满细碎的星光,拱手行礼:“多谢姑娘信任。” 夏然细长的眉毛往上挑起,宛如剑锋一般锐利,漆黑透亮的眼眸从苏哲脸上掠过,“你是故意让我发现你?” “姑娘聪明。”苏哲赞道。 夏然撇了撇嘴,心道:我又不蠢,你若不想让我发现早就回村了,又何必等到我们回来才匆匆回村?再加上他的身份,唯一的解释就是故意考验她,看她有没有发现?发现了又如何处理?若通过考验便将身份如实告之。 “你将这些告诉我,这是代表我通过你的考验?” 苏哲抬眸看向夏然,见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禁莞尔一笑:“姑娘睿智、心善、知人善用、杀伐果断,足以做明君。” 夏然没想到苏哲对她的评价如此高,顿时心花怒放,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眼里似在说算你小子有眼光。 不过夏然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只一瞬间便恢复平静,试探道:“不知你对我这次偷偷给难民赠粮有何看法?” “姑娘羽翼未丰,手下得用之人少,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不敢接收过多难民实属无奈之举。但姑娘心善,不愿看见难民饱受饥饿之苦,故而偷偷赠粮给难民!” 夏然颔首:“我们这支队伍刚凑起来,属于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与大规模的起义军相比,根本不堪一击。” “我明白。但姑娘有没有想过,我们迟早会遇到叛军,或者人数众多的土匪?” “我知道,但也没办法,我手下得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若只凭一腔热血,没有完善的管理机制,纵然有再多人,到最后都只会以失败告终。还会连累跟着自己的人白白丢掉性命。” “可惜其他起义军不会像姑娘这般以人为本,考虑周全。” 夏然挑眉:“你见过其他起义军?” 苏哲脸色微窘,尴尬的摸摸鼻子,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感觉:“见过。” 夏然看了眼天色,他们若继续说下去,得耽误赶路时间。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路上边走边说。” “好!” 夏然率先走在前面,苏哲紧随其后。 夏家人一直没看到夏然,正在四处张望。 突然看见夏然和苏哲并肩走在一起,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夏荣轻轻捏一把夏贵后腰,低声问道:“三弟,妹妹为何与他走在一起?” 夏贵幽怨的看了一眼夏然,“妹妹走得太快,我回到村子已看不见她的身影。” 夏满拍拍两个弟弟的肩膀,“妹妹做事有分寸,你们无需过多操心。” 夏贵倪了一眼口是心非的大哥,心道:若不是你握紧的拳头出卖你,我还真就信了。 夏然看见大家已整装待发,大手一挥:“出发。” 苏哲朝苏尚淇微微颔首。 吴刚和夏贵带着几十个青年开道,妇孺孩童在中间,苏尚淇与夏父等一众年纪稍大的男子走在妇人后面,夏满和夏荣带着几十个青年在后面。 夏然和苏哲走在最后面。 “苏公子,你和我仔细说说其他起义军?” “安州起义军的首领叫赵富贵,是个屠户,长的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为人豪爽好客,乐于助人,在当地的名声极好。大旱之后官府不但毫无作为,还横征暴敛,导致很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前年年底,赵富贵打着‘打击贪官污吏,劫富济贫’的口号,开始推翻当地官府衙门,得到广大老百姓的支持。短短三个月时间,投靠他的安州老百姓和逃荒路过的难民加起来就有五万人之多。 赵富贵带人把安州知府衙门官员全部杀掉,掠夺官府粮仓。又把城中富商土豪地主给杀了,把粮铺的粮食和土豪地主囤积的粮食全都收缴上来,充作起义军物资。起义军基本都是食不果腹的老百姓,赵富贵让他们吃饱不饿肚子,就更加真心拥护赵富贵。 可惜赵富贵那人鼠目寸光,既不训练兵马,也没想过掠夺来的粮食总有吃完的一天。有了粮食后便开始大吃大喝,主打一个君臣同乐,得过且过……” 夏然听他说完,问道:“你是何时去的安州?” “去年五月,在安州城住了十日便离开了。” “你就没想过给赵富贵当军师?”夏然挑眉。 苏哲摇摇头:“一坨烂泥,浪费我的时间。” 夏然没想到他如此坦白,不禁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而明亮。 苏哲有一瞬间怔愣,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耳尖带了一丝粉色。 夏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又继续问道:“你还有没有见过其他起义军?” 苏哲讶异的看了夏然一眼:“你是如何猜到我还见过其他起义军?” 夏然清澈透亮的眼眸华光流转:“我胡乱猜的。” 苏哲只觉得胸腔里有一道难言的情绪在激荡着,沉稳的面庞像被狂风吹过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他知道夏然聪明,心思缜密,洞察人心,却没想到她能见微知著到如此地步,本来还想保留一些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否则,引起夏然的猜忌就得不偿失。 苏哲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离开安城,我去了江南临州,本以为江南不受天灾影响,老百姓的日子会过得很不错。 却没想到,江南大地主兼并土地现象极其严重,老百姓辛苦一年到头所种的粮食,除了交赋税外就是交租,到自己手里的粮食所剩无几,连基本温饱都难以维持,有不少老百姓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卖儿卖女。 第28章 其他义军 安州有人造反的消息传来,临州有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其中以唐义的呼声最高。唐义原本家庭还不错,家中有二十亩良田,父母尚在,家中兄弟五人,他排行老三,五兄弟皆娶妻,一家人勤勤恳恳,日子过得幸福美满。 可惜好景不长,江南越来越多地主与官员勾结,通过不正当手段把老百姓的土地占为己有。 唐义家也不例外,大地主以超低价强买他们家良田,本来十两银子一亩的良田,地主只给一两银子一亩,任谁都不会愿意。 唐家人自然也不愿意,地主二话不说便派家丁上门打砸,在与家丁争斗中,他父亲被打死,大哥被打断腿,二哥被打成重伤,唐义和两个弟弟也受了轻伤,就连几兄弟的妻子也被地主抢走。 家人死的死,伤的伤,媳妇也没了,为了救治大哥和二哥,唐义忍着滔天恨意,把家中二十亩良田卖给地主,得了二十两银子,最后他大哥的腿没治好,二哥也去了,唐义的母亲悲痛欲绝之下,一病不起,没多久也去了。 唐义悲愤之下,离开家乡去章州虎威山当土匪。安州造反的消息传来,唐义觉得他的机会来了,带着虎威山几个兄弟回到临州,打着‘均田免粮’的旗号揭竿而起。 他让人散布只要跟着他反了朝廷,就可以‘分田到户,免赋税’等等,以此来收拢人心,江南老百姓早就被官府和地主压榨得怨声载道,而唐义所说的‘分田到户,免赋税’深得民心,老百姓纷纷响应,跟着唐义造反,不到两个月时间,唐义的起义军便有十万多人。 可惜唐义是个贪图享乐之人,在拿下临州和淮州后,便开始骄傲自满,对起义军疏于管理,每日沉迷于酒色之中。这样的人,很难成功。” 夏然听完,朝他竖起大拇指:“看得很透彻。你后来又去了哪里?” “岭南华州” “那里怎么样?” “陈大自幼父母双亡,与妹妹相依为命,受尽别人的冷眼,饱尝人间心酸,靠着左邻右舍帮扶,到处帮人做活才有一口饭吃。随着朝廷加重赋税,普通人家都难以支撑,更何况陈大这种穷得叮当响的穷人。 华州前年遭受涝灾,百姓颗粒无收。官府不但没有开仓放粮,还照常征收赋税,导致民不聊生、卖儿鬻女,饿殍满地。 这一场涝灾,更是让华州变成人间炼狱。陈大带着不愿意被压迫的老百姓,偷偷打开镇上大地主家的粮仓救济灾民。后来不小心被地主的家丁发现,被大地主打得半死,老百姓感念他的恩义,偷偷组织人马将他救出来,并把他送到深山一处山洞里休养。 身体康复后,他以道士的身份出现在人前,并谎称自己是神仙的弟子,专门为拯救老百姓而来,他利用神仙骗术笼络人心,得到了华州老百姓的响应,很快就发展成一支三万人的起义军。 这种利用愚民政策凑起来的队伍,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故而,我在华州只停留一晚便离开,后来直接回家。” 夏然听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按理说你敢在乱世单枪匹马走南闯北,不至于让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 苏哲苦涩一笑,嗓音低哑:“我和祖父不忍心族人留在族地等着活活饿死,便带着他们逃出来,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差点让大家都饿死在路上。幸运的是,我们遇到您,有您收留我们才得以活下来。” 夏然笑道:“也是你们有眼力劲,跟了上来,不然我最多像今早那些难民一样,给你们赠送几日粮食便算了。” “我和祖父一眼便看出姑娘气度不凡,我们都深知机会稍纵即逝的道理,自然不会放过求助的机会。” “为何不是你和你祖父向我们求助,而是让一众妇人抱着孩子向我们求助?” 苏哲的脸上带着一丝赧然,弱弱的说了一句:“是人都同情弱者。”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可夏然就是听得有些不舒服。 秉着我不舒服,你也别想高兴的心态,夏然决定找苏哲的不痛快。 夏然嘴角微微上翘,双眸闪烁着浓浓的八卦之光,话说苏哲是如何得罪嘉荣长公主的,不会是嘉荣长公主看中他,要招他做驸马,他拒绝了人家,从而遭受牢狱之灾? 夏然觉得她真相了。 苏哲没听到夏然说话,抬眸望过去,见她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睛正在骨碌碌的乱转着眼珠子,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那种。 他不禁加快脚步,企图远离夏然。 夏然又岂会放过他,大步跟上去,故意问道:“苏公子,你是如何得罪嘉荣长公主?” 苏哲脚步一顿,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声音闷闷的:“她想招我为驸马,被我拒绝了。” 夏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长得很丑?” “长得倒不差,只是我不喜欢她。” 夏然朝他竖起大拇指:“大乾没有驸马不许入朝的规矩,做了驸马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你竟然不受诱惑,遵从自己的内心直接拒绝他,勇气可嘉!” 苏哲苦笑一声:“那嘉荣长公主入幕之宾无数,心思恶毒,死在她手里的男子不计其数,偏偏她又是皇帝的同胞妹妹,极受皇帝宠爱,无人能奈何得了她。这样的人,我又如何甘心当她的驸马?” 夏然脸上带着歉疚:“很抱歉,我不该揭你的伤疤。” 苏哲笑了笑:“无碍!我早就将此事放下了。” 夏然眸色幽深:“你祖父贵为三品大员,那嘉荣长公主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看来这大乾朝的根部早就烂了。” “是烂透了。”苏哲深以为然。 接着她又问了苏哲很多问题。 两人从当前局势谈到如何扩大夏家队,再到如何管理夏家队。 不得不说苏哲是正儿八经科举出来的状元郎,又有一个曾当过吏部侍郎的祖父,其见识可不是吴刚他们能比的。 一番交谈下来,夏然对他很满意,“苏公子,你可愿意助我?” 苏哲躬身行礼:“某愿助姑娘成就一番大业。” 夏然上前扶起他:“有苏公子相助,是夏然之幸。” 夏然这边相谈甚欢,乐城那边却炸开锅。 第29章 盗贼 乐城知府衙门后院的侍卫和丫鬟小厮早晨醒来,觉得浑身酸疼不已,睁眼一看,发现太阳升得老高了,他们却躺在台阶上睡着,而正房里若有似无的飘出一丝血腥味,顿时吓得一激灵,所有瞌睡虫全跑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惊惧。 连滚带爬的到正房门口,敲响房门,连续敲了几十下,皆没反应,大家的心沉到谷底。 这太反常了。 侍卫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咬了咬牙,推门进去。 丫鬟和小厮紧随其后。 卧房里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几人猛地看向拔步床,只见知府大人夫妇赤身裸体躺在血泊里,闭着眼睛安详的睡着。 若不是脖子被人划下一个大口子,满脸的血污,还以为他们只是睡着了。 “啊!”丫鬟最先尖叫起来。 “快,快去通知知州大人。”侍卫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对小厮说道。 ‘是’小厮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丫鬟吓得浑身发抖,抓着侍卫的手问道:“大人和夫人都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侍卫拍拍她的手:“公子和小姐都在京城,府里主事的人都没有,我们只能请知州大人帮忙。等此事一了,我们可能就得离开乐城了!” 丫鬟抬起迷蒙的双眼:“离开这里?不,我不离开,外面兵荒马乱的,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叛军抓起来。” “城里的水越来越少了,知州大人不会允许我们在这里的。” 另一边,知府衙门前院。 知州正在大发雷霆:“你说什么?官仓里的粮食不翼而飞?全都没了?” 粮官低垂着脑袋,身体发抖,说话结结巴巴颤抖不已:“属下没骗你,所有粮食都没了。” 知州烦躁的走来走去,脸上是遏制不住的怒意:“怎么可能一夜天亮所有粮食全都消失不见?你不是一直守在粮仓吗?难道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粮官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我是真的一点动静没听到。那墙上还写着‘替天行道,盗亦有道’八个大字。” 知州招来一名侍卫:“去把昨晚值夜的守城将军请过来。” 侍卫应下,疾跑而去。 过了一会,守城将军急匆匆赶来:“不知知州大人找在下有何事?” “昨晚有人盗走官仓的粮食。”知州面沉如水,冷声道。 守城将军一脸惊讶:“这怎么可能?昨晚没发现任何异常,那么多粮食盗贼是如何运走的?” 知州双脚发软:“是真的,骗你作甚?” 这时,小厮匆匆跑进来,声音发抖:“知州大人,不好了。” 知州因为丢了粮食,本就心情不好,看见小厮一脸慌张的跑进来,面带不悦:“有何事?” 小厮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声音哆嗦:“知府大人与夫人被人杀死了。” 知州豁的站起来,心中充满骇然,脑海中涌现一连串各种恐怖的猜测,嘴唇因害怕而微微泛白,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官仓的粮食没了,知府夫妇也被人杀了? 到底是谁干的?谁有那么大的能耐一晚上杀了知府夫妇,盗走官仓两万多斤粮食?而粮官没发现,侍卫没发现,就连守城的官兵也没发现? 守城将军同样被震惊得脊背一阵阵发凉,莫名的恐惧让他膝盖发软,“就算来了武功高手进来盗走粮食,总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可偏偏什么都没有留下,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两百多包粮食,总会漏点米或者面粉出来吧!可偏偏什么都没有。现在连知府大人也被杀了,也不知道何方神圣有此能耐?” “大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要如何做?” “盗贼来无影去无踪,我们还能怎么办?只能派官差去城外抓些难民给贵妃娘娘交差!” “好,我这就派人去办!”守城将军说完,低声吩咐随行侍卫,让他去办这件事。 知州和守城将军还未喘过气来,乐城首富脸色阴沉的走进衙门,咬牙切齿道:“我家书房、库房、粮铺、布庄、杂货铺里面的东西全被人盗走了。” 知州和守城将军眼皮狂跳,竟觉得眼前发黑,脚底发虚,脸色一片惨白,失声高喊:“什么?” 首富拉开凳子坐下,骂骂咧咧:“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盗贼,竟然将老子的家底全部搬空。你们可得好好给我调查清楚,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知州和守城将军没有说话,表情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首富见他们没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愿意去调查?”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官员,知州和守城将军平日里收了首富不少好处,有钱能使鬼推磨,对首富这种趾高气昂的态度早已司空见惯。 知州和守城将军连忙摆手:“不是,是现在城中兵力太少,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去调查,且盗贼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也无从查起。” 首富指着他们:“你们!唉!知府大人呢?我找知府大人说去。” “知府大人夫妇昨晚被人杀害了,官仓和你家也是昨晚被盗,如今看来他们肯定是同一伙人。” 首富一脸的惊恐,拔高声音:“什么?知府被杀,官仓被盗?” 知州和守城将军用力点点头。 “完了!完了!”首富瘫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脸的颓丧。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能一夜之间将他家几个铺子和库房书房洗劫一空的盗贼绝非普通人,也不敢指望府衙这些官员现在能帮他追回丢失的财物,之所以大清早来衙门,就是想着在这里捞回一点好处,弥补他受伤的心灵。 可现在知府被杀,官仓被盗,他还捞个屁好处! 只一瞬间,首富便想通,优雅的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既然如此,老夫先走了,你们也早做打算吧!”说完,潇洒的走出衙门,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下知州和守城将军面面相觑。 “你说他这是啥意思?他家里的盗窃案不追查了?”守城将军一头雾水。 “盗贼来无影去无踪,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如何调查?还不如自认倒霉,及时止损,免得浪费自己的时间。等来日失窃的财物重现,再顺着线索查下去也不迟。”知州悠悠的说道。 守城将军猛地一拍额头:“说得也对。” 第30章 恶毒郡主 这时,官差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将军,城门口的难民全都离开了。” “全都离开?这怎么可能?”守城将军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真的。我带着官差到外面查看了一遍,城门方圆二里地皆无人影。” 守城将军眸光微微眯起,挥挥手:“此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知州不安的来回踱步,脑中飞快的想解决办法。 “将军,此事你怎么看?” 守城将军眼底划过一丝狠厉,幽幽的说道:“既然找不到难民交差,那就算了。山高皇帝远,天灾战乱,流民四起,一个知府的死活显然有些微不足道。 等京城那边派人过来调查,我们就统一口径,说知府大人被暴乱的流民杀死,而流民已我们歼灭。他们若不信,可以去乱葬岗找流民的尸骸……” “就按你说的办!” “唉!幸亏义仓的粮食没被盗贼偷走,否则,我们要吃西北风了。” “义仓的粮食本就不多,又被知府大人卖掉一大半,还不知道能不能撑一个月?” “既然城里无粮可卖,今日起,把城门关了吧!” “这个主意好,顺便把多余的官差和府衙后院的奴仆一起解散,赶出乐城,人少了,我们的粮食就能多吃一段时日。” “是这么个道理,我现在就派人把知府大人夫妇抬到乱葬岗扔掉,再把不相干的人全都赶走。” 两人商量完毕,立刻开始行动。 官差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在守城将军遣散他们时,没有多说什么便收拾自己的物件,提着包袱走了。 府衙后院的仆人倒是激烈的反对,吵着不愿意离开乐城。但他们的主子死了,没人为他们撑腰,反对无效,最后也只能接受现实。 两百多人拎着包袱站在城门外,一脸的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 “咦!差大哥,你们拎着包袱要去哪儿?”少年好奇的上前询问其中一名官差。 若夏然在这里,定然能认出来,说话之人正是她前面打听消息的少年。 “是你啊!你还没逃难?”官差疑惑道。 “还没,正想进城买点粮食带在路上吃,你们这是?” 官差把少年拉到一边:“看在你以往孝敬的份上,老哥我今日跟你透个底。从今日起,城门将会关闭。你就别想着进城了,赶紧逃吧!” 少年瞳孔微缩,从袖子里拿一块半斤左右的狼肉干塞在官差手上:“这是为何?” 官差握着手里的狼肉干,咬咬牙小声道:“这事是机密,你可不要往外传?” 少年点头如捣蒜:“你放心,我听过之后便把它烂在肚子里。” 官差满意的点头,“昨晚知府大人夫妇被杀,官仓被盗,首富家的铺子和库房被盗……” 少年瞪大眼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喊出声,尔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所以城内没粮,城门要关闭,你们也被赶走?” 官差点头,“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少年也冲他挥挥手,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他的脸上才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尔后,急匆匆赶回家收拾,踏上南下的路程。 …… 如夏然所料的那般,受她赠粮的难民陆陆续续加入他们的队伍,因为有苏尚淇和苏哲的加入,夏然自然是来者不拒,欣然接受。 还未走到莱州,夏然的队伍就有一千三百多人,这对逃难的队伍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了。 夏然觉得队伍大也有大的好处,起码一般的宵小之辈不敢来打扰他们。 这日中午,他们正在赶路。 ‘哒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辘辘的声音。 夏家队的人自觉的走路边,让马车过去。 夏然抬眸望过去,只见六名腰挂长剑的护卫骑马走在前面开路,中间是一辆紫蓬金顶的豪华马车,说是马车,其实看上去更像古代版的房车。赶马车的是位漂亮的女子,后面也有六名骑马的护卫跟着。 每一匹马皆是上等好马,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尘。 突然,风吹过纱幕,露出一张含着怒气的俏脸。 夏然啧啧两声,这姑娘长得挺美,可惜一脸的戾气。 果然,还未等她感慨完,前面就出事了。 “来人,给本郡主杀了这几个人。” 夏然心中一凛,快速走到队伍前面,看见三个侍卫的剑已抵在夏贵、苏家大哥和谭司业三人的脖子,隐隐有一丝血迹渗出来。 “住手”夏然厉声喝道。 夏家队的人看到这一幕齐齐脸色煞白,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好端端走在官道边上,却招来杀身之祸。 夏母更是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幸亏卢氏眼疾手快扶着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陈氏和李氏互相搀扶着,彼此给对方打气。 夏父满眼担忧的看着夏贵几人。 夏满,夏荣,吴刚等青壮年已握紧手里的大刀,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苏哲快步走到夏家队前面,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看夏然的命令行事。 夏然用眼神示意夏满等人见机行事,又对着马车的主人抱拳行礼,不卑不亢道:“夏然见过郡主,不知他们何时冒犯了郡主,以至于要杀他们?” 手上已悄咪咪拿出迷药,只要情况不对,立刻撒迷药,然后擒住这位刁蛮的郡主。 “放肆!我们郡主要杀几个贱民还用得着理由吗?想杀就杀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质问郡主?”赶马车的姑娘厉声喝道。 夏然眼底划过一丝杀意,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吗?” 霎时,素手轻扬,一把迷药撒向赶马车的女子,同时钻进马车,锋利的水果刀稳稳的架在那位郡主的脖子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十二名侍卫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夏然便成功劫持。 “贱人,快将架在本郡主脖子上的刀拿开,否则,本郡主定要让你们所有人陪葬。”郡主双眼猩红,咬牙切齿道。 “是吗?那就让你看看本姑娘敢不敢杀了你!”夏然押着她走下车厢,手上的刀抵进去几分,脖子渗出几滴血珠。 福慧郡主色厉内荏的大喊:“本郡主乃雍亲王府的福慧郡主,你若敢杀本郡主,皇兄定诛你九族!” 夏然默默地将刀子再抵进去两分,狠厉道:“立刻让你的侍卫把他们放了。” 福慧郡主见夏然完全不受威胁,眼底闪过恶毒的光芒,心里想着,等她脱困一定要灭了这些贱民。 第31章 武功高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让她不得不低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把他们放开。” 福慧郡主在夏然手上,侍卫不得不放开夏贵几人。 夏然见他们恢复自由,身上伤势也不严重,立马高声喊道:“爹,三位哥哥,苏公子,你们立刻带所有人离开这里。” 夏父闻言,对苏哲道:“苏公子,你带着大家伙离开,我们父子得留在这里帮然儿。” “快走,你们留在这里只会让姑娘施展不开,有所顾忌,从而害了她。”苏哲冷着脸道。 吴刚也低声劝道:“我们就不要给姑娘增添麻烦了。” 夏家父子眼底迅速氤氲起一丝雾气,暗恨自己没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好好习武,绝对不能再让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 夏父一挥手,咬牙道:“走” 队伍井然有序并快速离开,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福慧郡主看着苏哲的身影若有所思。 她认出来了,那位苏公子就是当年惊才艳艳、名动天下的十七岁状元郎苏哲。 苏哲不是死了吗?为何在这里? 十二名侍卫看着走远的队伍,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未必有如此的效率,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看来这支队伍不是一般的逃难队伍,原因应该就在劫持主子的那名女子身上。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浓浓的杀意。 其中一个侍卫做了个手势,十二人手持长剑慢慢朝夏然和福慧郡主逼近。 福慧郡主见状,故意和夏然搭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窝藏朝廷重犯!就不怕皇帝灭你九族?” 夏然轻蔑的笑了:“哈哈哈……狗皇帝忠奸不分,荒淫无道,导致民不聊生,饿殍满地,起义军争相割据地盘,这大乾皇朝很快就完了,他的皇位还能坐得稳?” 福慧郡主轻蔑的看了夏然一眼,“区区几支叛军而已,本郡主皇兄还不放在眼里。实话告诉你吧!皇兄已派战神萧大将军去平定叛乱,相信要不了多久,天下就太平了。为了你的九族着想,劝你还是乖乖放开本郡主。” 夏然眸光闪了闪,她听苏哲提过,战神萧瑾瑜十四岁开始带兵打仗,与敌国交战从无败绩,最厉害的一次是带着三千将士深入漠北,活捉漠北王庭大汗,逼得漠北不得不成为大乾的附属国。 不过,听苏哲说萧大将军因为战功赫赫,手握兵权,遭小人嫉妒陷害,几个月前已被皇帝下令抄家,流放岭南。难道皇帝因为无人带兵打仗,又要赦免萧大将军? 夏然虽然在沉思,但上辈子做为金牌特工,早已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两支暗器飞过来之际,迈着诡异的步伐避开,并抓着福慧郡主做挡箭牌。 夏然勾唇冷笑,这些侍卫武功高强,但她的刀架在福慧郡主脖子上,投鼠忌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偷偷摸摸、出其不意用暗器。 一支暗器掉到地上,另一支暗器射进福慧郡主的左臂,福慧郡主吃痛,“啊!”的惨叫出声。 十二名侍卫瞳孔微缩,脸上闪过懊恼之色,他们看出来夏然没有内力,但没想到她的反应速度竟如此快,完全不输任何一个顶尖高手,如今竟害得郡主受伤。 夏然唇角微扬,挑衅的看着他们。 这十二名侍卫若不管福慧郡主的死活,分分钟能灭了她。 可福慧郡主是他们的主子,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她,稍有差池,自己丢命不要紧,还会连累家人。 一时间,场面僵持不下。 福慧郡主见夏然毫不犹豫的拉着她挡暗器,也有些害怕了,语气软了下来:“只要你把本郡主放开,金银珠宝、荣华富贵任你挑,本郡主一定满足你,决不食言……” “闭嘴!”夏然冷哼道。 脑中在飞快的想办法解决当前的困局,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否则会给他们队伍带来不可预估的伤害,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可要如何解决他们,得仔细考虑清楚才行。 夏然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很快锁定不远处那块约莫两米高一米宽的大石头,唇角微微勾起,她想到一个不是办法中的办法。 她要利用侍卫们的投鼠忌器,要利用那块大石头的遮掩,也要利用空间在原地消失在原地回来特性,也要利用她手里的迷药,方可杀了他们。 事不宜迟,她押着福慧郡主慢慢踱步往大石头走去,十二名侍卫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到石头后面之时,夏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推开福慧郡主,后退一步闪身进空间。 侍卫们几乎是夏然刚推开福慧郡主便飞身上前接住她,有几侍卫手中长剑猛地刺向夏然,但他们还是慢了那么一丢丢,夏然已进入空间。 几名侍卫疑惑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人呢?她竟凭空消失不见了?这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夏然也没让他们等太久,进入空间便戴上口罩两手握着迷药出来,也不管外面是什么情况,直接朝四周洒迷药。 ‘砰砰砰’八名侍卫轰然摔倒在地上。 也活该这些侍卫倒霉,夏然太狡猾,且速度极快,进空间前后不到五息,他们还未从她消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就出来了,试问有谁逃得过这速度。 另外四名侍卫,两人扶着福慧郡主,一人在给她包扎伤口,另一人持剑做保护状,物体倒地的声音响起,几人齐齐循声望过去。 只见夏然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八名侍卫已全部倒在地上。 持剑保护福慧郡主的侍卫瞬间反应过来,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眨眼间便来到夏然面前。 剑光闪动,长剑直直刺向夏然的胸口,夏然躲闪不及,只能举着菜刀迎上去,刀剑碰撞,发出极其刺耳的争鸣声。 这十二名侍卫是雍王府精挑细选出来保护福慧郡主的人,个个武功高强。 只见与夏然交战的侍卫手中长剑像是活的一般,在掌心周身来回翻转,一招一式,精妙无比,毫无破绽。 夏然凭借着上辈子当特工的经验,迈着诡异的步伐躲闪,时不时的举起菜刀抵挡他的长剑,时不时挥拳偷袭。 第32章 怕了 侍卫轻蔑的笑了笑,就连另外三个侍卫也不屑的嗤笑一声,继续专注给福慧郡主包扎伤口。 因为在他们眼里,夏然连内力都没有,不可能打得过侍卫,这一场交战,侍卫赢得毫无悬念。 可惜他们终究要为自己的骄傲自大买单。 夏然上辈子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侍卫的剑快,但她手上握着的菜刀可是某十八最好的刀具,高碳高洛刚硬度高,锋利无比,砍骨头就跟砍南瓜一般简单。 侍卫手上的利剑与她的菜刀只相撞几次,便剑身翻卷,少了霸气。 侍卫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脸色越来越沉,手中长剑迅疾,剑尖如灵蛇一般探出,剑法凶残,招招刺向夏然关节要害。 夏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躲闪的步伐愈发诡异,看似漫不经心,却每每在侍卫的剑快要刺到她身上时却能轻松的躲开,只要有机会或挥拳或举刀砸向侍卫的死穴。 ‘嗡’侍卫的剑被夏然的菜刀砍断,于此同时,夏然一拳挥向他的死穴,侍卫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噗’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另外三名侍卫见状怔愣了一瞬,给福慧郡主包扎伤口的侍卫立马手持长剑呲牙咧嘴冲过来。 但夏然早有准备,一把迷药撒过去,尔后箭步越过他,向扶着福慧郡主的两个侍卫撒迷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三个侍卫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倒在地上。 夏然举起菜刀,毫不犹豫的给每个侍卫的脖子砍上一刀,丝毫不拖泥带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砍菜瓜。 确认十二名侍卫全部身亡,夏然想到还有个侍女没死,又拿着滴血的菜刀把侍女杀了,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雁过拔毛,兽过留皮是夏然的一惯做风。 把他们身上的银票全部搜刮干净,刀剑暗器等武器通通收集起来,放进马车车厢。 福慧郡主被夏然划了一刀,失血昏迷,又中了迷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夏然看向昏迷不醒的福慧郡主,唇角微微上扬,那笑容没有一丝温度,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其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和阴谋。 她提溜着福慧郡主到马车附近,塞了一粒药丸给她,又从空间拿一桶水出来直接泼在她脸上。 夏然泼洒的力度较大,带着轻微刺激,福慧郡主幽幽转醒。 她茫然的睁开眼睛,只感觉有水珠顺着额头流淌到下颌,到颈部,到衣裳的皱褶里,让她浑身不舒服。 “来人”福慧郡主张大嘴巴喊人,却发现喉咙火辣辣的疼痛。 夏然蹲下身子,拍拍她的脸颊,讥笑道:“尊贵的郡主,再喊大声点,看看有没人来伺候你?” 福慧郡主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侍女,还有官道对面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十二个侍卫,瞳孔瞬间放大,眼中充满恐惧和惊慌。 她浑身颤抖着,额头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哆哆嗦嗦:“你,是你把他们全杀了?” 夏然双手一摊,下巴微抬:“对啊!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你!”愤怒让福慧郡主忘记害怕,双眼如毒蛇般死死的盯着夏然,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恨意,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 夏然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啧!啧!我最喜欢看别人看不惯我又杀不死我的样子。你看看你,刚才有多盛气凌人,现在就有多狼狈,怎么样?这滋味好不好受?” 福慧郡主赤红着双眼,怒吼:“贱人!本郡主要杀了你!” “是吗?”夏然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右脚却用力踩在福慧郡主的右手上,还用力碾了碾那五根手指。 十指连心,福慧郡主痛得面容扭曲,凄厉大喊:“啊!” 待剧痛平息,整个人像条濒临死亡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夏然见折磨得差不多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福慧郡主微垂着眼帘,遮住眼底的恨意,“你想问什么?本郡主若回答你,你能否放过本郡主?” 夏然勾唇冷笑:“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福慧郡主气得咬牙切齿。 “我问你,你坐着马车要去哪里?” “本郡主为何要告诉你?” “不告诉我是吧!好,希望你不要后悔这个决定。”夏然说完,一脚踩在她的另一只手掌。 “啊!快拿开你的臭脚。”福慧郡主凄厉大喊。 “说不说?”夏然可不管她喊得多凄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脚板依然稳稳的踩在她的手掌上。 “啊!我说!我说!”福慧郡主情急之下,连自称都不用了。 夏然蹲下身子,用水果刀轻轻的拍着她的脸,阴恻恻的说道:“我问你任何问题,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我不介意划花你的脸,再把你送给流氓。” 福慧郡主惊恐地望着夏然,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嗫嚅道:“我要去岭南找萧大将军。” 夏然挑眉:“战神萧瑾瑜?” “嗯!”福慧郡主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小女儿姿态表露无遗。 “你偷跑出来找萧瑾瑜?” “你怎么知道?”福慧郡主冲口而出。 夏然给她一个你真蠢的眼神,天下四处兵荒马乱,这些京城的富贵人家,但凡有点脑子的父母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外面乱跑。 “皇帝找不到人平定叛乱,又想起被他流放的萧瑾瑜,打算请他回来带兵平定叛军。你听到消息后,便带着侍卫偷偷跑出来找他。因为你喜欢他,对吗?” 福慧郡主骄傲的扬起下巴:“萧大将军长得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文武双全,京中哪个女子不心悦于他?” 得,这是个恋爱脑,恋爱脑好啊!好套话! “既然你心悦于他,为何不向皇帝求情?让他免遭流放之苦?” “你以为本郡主不想吗?都怪那个高丞相,蛊惑皇兄……” “你皇兄是皇帝,为何要听高丞相的?” “皇兄喜欢玩乐,大部分政事都是高丞相……不对,你套本郡主的话。”福慧郡主蠢是蠢了一点,但到底是皇家郡主,从小享受顶尖的教育,又是在皇室大染缸长大的,很快便回过神来。 第33章 套话 夏然耸耸肩,“我只是好奇,既然你如此喜欢萧大将军,为何不向皇帝请旨赐婚?” “哼!因为皇兄担心萧大将军功高盖主,日后会谋朝篡位,才不肯赐婚。” “皇帝若担心萧大将军造反,给你们赐婚不是更好吗?只要你嫁给他,牢牢抓住他的心,他自然就对你言听计从,对大乾更加忠心耿耿,哪里还会造反?”夏然继续顺着福慧郡主的话问道。 “还不是高皇后和高丞相从中作梗,说若给我们赐婚,恐会助长雍王府一脉的气势,此消彼长,势必会造成皇帝一脉式微,再加上皇兄本就忌惮萧大将军,就更不可能赐婚了。” “高皇后和高丞相太过分了,毁人姻缘如同断人财路,真可恶。”夏然义愤填膺的说道,话风一转,又问:“你父亲是堂堂一国亲王,皇帝的亲叔叔,就没有为你争取一下?” 福慧郡主眼底划过一丝怨恨:“父王后院有五十多名美貌小妾,除了每日与小妾饮酒作乐外,其他事情全都交给世子大哥处理。” “你世子大哥一定很疼你吧!” “那当然,母妃生了三个哥哥才生下本郡主。本郡主可是雍王府唯一的嫡女,一出生就被皇祖父封为福慧郡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所有人都会满足本郡主。就算本郡主要杀人放火,有的是人给本郡主递刀子。 别说平民百姓,就是官家公子小姐,本郡主要杀几个也没人会责怪。因为皇祖母说过,本郡主生来高贵,不用将这些蝼蚁放在眼里。 杀几个蝼蚁能让本郡主高兴是他们的福气。皇兄也说过,杀几个贱民而已,杀了就杀了,天大的事有他给兜着。”福慧郡主骄傲的扬起下巴,忘记自己的处境,把自称带上了。 夏然心中暗自腹诽:所以说熊孩子背后有熊家长是不会错的,若不是太后、皇帝、雍王世子、雍王妃等人的纵容,福慧郡主又哪里会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们今日走在官道边上,让道给她的马车先过去,她依然下令侍卫抓人,害的三哥他们受伤。可想而知,从京城到这里,路途遥远,路上所遇难民不知凡几,她不知杀了多少人。 夏然眼底划过一丝杀意,顺着她道:“原来有如此多人宠爱你,难怪你的身边有十几个侍卫保护!恐怕京中没有一个贵女的侍卫能比得上你了。你世子大哥不会把府中侍卫都送给你了吧!” “胡说,我堂堂雍王府五百侍卫,还有府兵……”福慧郡主说到这里连忙捂住嘴巴,朝夏然望过去,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以为她没听到,连忙松了一口气。 又道:“怎么可能全送给我?府里,父王、大哥他们身边也不能缺人……” 夏然赞同的点点头,“雍王府是亲王府,除了皇宫外规格最高的府邸,侍卫理应最多。其他什么高丞相之类只是臣子,肯定比不上亲王府。” “啊呸!高丞相那老贼,明着没有多少侍卫,暗地里却养了一支私兵在深山里。”福慧郡主愤恨道。 夏然暗乐,装作一副满腔义愤的样子:“高丞相太大胆了,竟然敢养私兵,他就不怕皇帝知道,从而怀疑他造反?”话风一转:“其实你完全可以拿着这个把柄要挟他,让他支持你嫁给萧大将军。”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大哥说了,没有实质证据,不可打草惊蛇,以免坏了大事。” 夏然循循善诱:“高丞相养的私兵应该离京城不远吧!你大哥为何不禀报皇帝,难道等着他造反?” “你以为大哥不想吗?高丞相那人狡猾的很,把私兵藏在深山里,还有阵法机关保护着,只要陌生人一靠近就被发现了,大哥也是调查了很久才知道那一处地方……” “看来你大哥真的很疼你,连这些事都对你说。” “大哥自然不会跟我说这些朝政大事,是我偷听到,缠着大哥跟我讲的。” 夏然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再谈下去实属浪费时间,盯着福慧郡主的眼睛,冷声道:“小姑娘,下辈子投胎一定要做个好人,千万不要像今日这样嚣张跋扈,肆意妄为,枉顾性命……” 福慧郡主瞳孔瞬间放大,露出极度的惊恐:“你,你不是说要放过我吗?” 夏然眼底一片冰寒:“放过你?今日若不是我反应快,我的人就被你下令杀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的人在边上走得好好的,你二话不说就派侍卫上前要杀他们,你可有想过要放过他们?若不是我有能力杀了你的侍卫,我也被他们杀了。像你这种把人命当蝼蚁的畜生,早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福慧郡主艰难的挪动身体:“你,你不能杀我?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金银珠宝……” “我像是缺钱的人吗?”夏然撇撇嘴。 “我可以给你雍王府的主子令牌,只要拥有这个令牌,任意一家雍王府的产业你都可以随意支配。”福慧郡主眼底划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递给夏然。 她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块令牌可以支配雍王府名下产业不假,但只要夏然敢拿着令牌去雍王府名下的铺子,就会落入雍王府下人的眼中,下人很快就会禀报给大哥,届时,夏然将会受到雍王府的追杀。 夏然自然没有忽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毒,但却依然伸手把令牌接过来,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利用这块令牌,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好意。” “那你能放过我吗?”福慧郡主可怜兮兮道。 夏然看着她的眼睛,嘴角缓缓上扬,随后弧度逐渐扩大,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逐渐在她脸上扩散开来,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笑声,眼神犹如无底的黑洞,透露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薄唇轻启:“不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下辈子记得一定要做个好人。” 说完,一刀划过去,鲜血从福慧郡主脖颈处喷涌而出,落在地上。 夏然缓缓的站起身,冷漠的看了他们一眼。 尔后目光看向来时方向,躲在另一块石头后面的人:“出来吧!” 少年不情不愿的从石头后面走出来。 第34章 墨家传人 夏然看见他的面容,眸光闪了闪:“你偷听了多少?” 少年端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我刚到,没听见你们讲话。” 夏然磨了磨后槽牙,阴恻恻道:“连问题都不会回答,看来你是不想活了?”说完,握着菜刀走过去。 夏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上却散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少年见夏然真的想杀他 见状,傅羲大惊,头皮猛地一阵麻,一股让他心寒的巨大危机感涌上心头。 吃下元源果之后,老朱立刻打坐,片刻间就进入定境。在定境中,他再一次看到一颗种子成长为大树的全部生命历程,对时序法则也有了更多领悟。 田鸡看着一点伤也没有,还对着他讥笑的方逸,田鸡没来由的感觉到脊背上发寒,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脸色有些发白。 “我看你怎么接住这一击!”话落,逸梦挥动着苍穹巨剑,对着叶晨竖直劈下,空间激烈炸响,巨剑所过之处,空间便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切割出一道空间裂痕,气势惊人。 被欢呼声和掌声包围的苏菬胭内心其实并不开心,一是因为苏瑾重伤,二是因为这份胜利归根究底来说,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哪个神秘人,若不是他出言指点,只怕自己在第一回合就败于玛法刀下了。 云霆也只有可惜了,叹着气打开了技能面板,其它技能依旧,只是多了一项全新的技能。 可接着,为首那名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着傅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别人下海降妖,孙悟空却只能看着,早就心急难耐。有奎木狼和斗木獬帮忙留守岸边,他连忙扯着朱天蓬入海追击。 “一下子就冲下来上百只六七十级的怪,就算我们有十个村印灵兽还得立刻回城。那矿洞也只能走到第八层的台子下了。”孤颜说。 白色的剑气在空间中肆虐,云科树宫、星际之城……等等九级科技配合着战斗,加入到了战场之中。 这不今天有一队冒险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不知果然是正确的。 顿时,阵法的上空就是凭空出现了一只千丈巨手,这只巨手直接压向了防护罩上,巨手还没有拍向防护罩呢。 ·当你第一次开始比赛时,会处在一个封闭的区域。地图开始一分钟后,一个一分钟的计时器会在起点栅栏被移除前开始倒数。这就是出发前的信号。 屋漏偏逢连夜雨,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咆哮,龙图腾武士维格拉夫开启“狂暴”冲了过来。 这头幻兽根本就没有闪避这些攻击,直接硬抗了这些攻击后只给他造成了些许伤口,但是下一瞬间,它的一记利爪就是抓破了锦袍男子的头颅。 罗兰怀着警惕与好奇端详这个睡在寝宫棺材中的怪人。对方头发花白,额头隐约浮现皱纹,看起来约莫六十来岁,五官轮廓与弗兰克有六七分相似,想必就是弗兰克的父亲、亚珊帝国当代皇帝查理四世。 卡卡西在闭上眼睛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尝试着睁开左眼慢慢对焦,果然原本有些模糊的世界再次回复到了清晰的状态,而因为过度使用万花筒写轮眼而导致的虚弱,也因为瞳力的重新补充,从身体之中退下。 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在侠客岛弟子的安排下,有序的乘船撤离。 第35章 分析 苏母带着三个小孙子和另外四个两三岁左右的孩子一起坐马车,几个孩子年纪小,坐着坐着开始昏昏欲睡,便齐齐睡在软塌或者车厢里,直呼躺得真舒服。 队伍井然有序的向前迈进。 吴刚教会夏满他们骑马后,便和墨云飞一起骑着马到前方打探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及时返回来通知夏然。 夏然和苏哲骑着马走 挂了电话,顾西西自顾一笑,被自己连累辞职的肖芳有了工作,顾西西很开心。 还有,他们这副模样,竟然当上了里正和村保,真是令人费解,穷乡僻壤出鸟人,真是一点不假。 从南疏试镜以后,宋兰就提过好几次南疏,言辞中隐隐有相当看好的意思。 班长红着脸怒道,说着就做出要把那瓶珍贵超级秘药往地上扔的“假”动作。 而且李家不过是清霄宗外围家族,每年不仅给清霄宗进攻一些资源,还要抓紧培养后辈。 暖暖觉得还是趁这个机会给爹爹打个预防针比较好,见爹爹有些迟疑,又扔了个炸弹:“老祖花了时间力气教导我,若是以后我能修炼,便是不能进宗门,也应该会想山妙姑婆一样。 当我的视线再次落在豆豆的身上,当我看清它嘴里叼着的东西,我再忍不住的笑了,如果我没有看错,豆豆嘴里叼的应该是内裤吧,一条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裤。 我浑身僵硬的被他禁锢在怀里,也算是领教了他的我行我素,索性闭上嘴,由着他了。 此时服务生把二人随便点的咖啡送了上来,咖啡热气袅袅,浓郁的香味充斥鼻尖。而顾西西看着面前的咖啡有些出神,继而忽然眼圈就红了。 “没想到我的对手居然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彭烨抽签,上面写着四个字,赤焰仁怀。 君莫离,“……”一系列流程下来,他并无喜悦,似乎根本不是他娶亲一样,这时,他看到陈彧走来向他祝贺,心想青玄应该已经得手。 同一时间,包厢的门被踹开,秋若转过头,看着白家兄弟,讪讪地笑着。 “不劳烦邝公子了,灵儿自己能应付!”仙灵儿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泪水就那么流了下来,高婷婷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灵魂似乎一下子空落落的出现一条裂缝,风刮进去,刺骨的凉,刺骨的疼,根本无法呼吸。 今天大家都怎么了?云茉雨炸毛似的看着他,一句话没说。车子平稳的开启,路过医院门口时云茉雨透过黑色窗子,正好看见万志伟在柱子后面吸烟,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样。他那么在乎我,早晚会知道事实的。 “你是什么人?敢在本祭司面前闹事?”大祭司看着这来者不善,也不打算和他多废话,就准备上来较量一番。 “怎……我们吃饭吧,正好饿了,”刚想问的云茉雨打住话题,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万一林证说把对方做掉了怎么办?她还能安心的当个与世无争的人吗? 如此交替教授,一个下午的时间里,不光是三个孩子,就连大人们也都听的津津有味。 两个恶劣男故意之下,云茉雨确实寝食难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连学都没敢去上。 店中众人齐声嘶了一口气,那人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威胁少林。 “在下拭目以待。“孟胜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样子,背后的身子却微微弓起,如一只随时做好出击的猫。 第36章 刺客 夏然用力点头,“是要尽快找到萧大将军。” 无论她争不争那个位置,萧大将军是个运筹帷幄,骁勇善战、铁骨铮铮的忠臣良将,都不应该被狗皇帝和奸臣害死。 苏哲眉头微蹙:“按照行程计算,萧大将军应该离此地相隔不是很远,但到底在哪里,还得拿舆图出来看过才知道。” 夏然闻言,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 岁月让他变得无比沉稳,生存下来的目的,只为证道,走在红尘中,却让人一眼看了不同。 方辰伸手让众人停下讨论。要想解决村子里的作物成长,方辰不可能今后反复来村子,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整座青云村的灵气提升起来。 三人实在没有办法了,冤有头,债有主,总要让他们死得明白,还有便是,单之他二人,好像也留不下他们三人,笑话,季家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别看林欢表现的若无其事甚至还有些许霸道,但他此刻的心情却非常忐忑。 其实早在五年前,他这位有过救驾之功的大将军,曾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坐上京师禁军大统领之位。结果,却被郑庸那奸宦从中插手,为他自己的干儿子赵展弄到了这个肥缺。 网络上基本上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没有人选择信任陆元,和之前陆元的万人拥戴有着天差地别的反差。 曲高和寡的滋味虽然能够带给人一种优越感,但无人喝彩的情形终是令人十分难受。 身为三阶进化者的陆凡,在加持了精准强化和力量强化之后,足以射杀三阶进化者,位于第一架飞机上的飞鹰战队成员都是一阶新人类,怎么可能挡得住神箭之威? 意识还算不错,可惜,已经晚了。水流之中,倒影着天花板上的死神之眼。陈少白的灵魂,受到了干扰。 莲儿穿着陆凡的衣服,非常宽松,微风吹过,偶尔能看到胸前晃动,波涛汹涌,摄人眼球。 刘穆之的神情有些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卫阶有点不明所以,这可不是他的性格,还有什么事是刘穆之难以启齿的吗? 每次施展每次都得购买恢复丹药,如此,唐易才能长期战斗下去。 喜婆听见屋中的动静,推门而入。见桌上的饭食已经被食用完,就唤人来收拾一番。 经过面试,更是把水神劳模电母、屠龙勇士哪吒三太子、寂寞的月宫仙子嫦娥、貂蝉收于麾下,成为自己座下的管理员。 两人也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不相信天默,而是天家本来就是精于肉体的,而灵级却对灵魂要求太高了,所以天家历史上出现过的灵级天才恐怕也屈指可数吧? 然而,唐易居然强闯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还跟正副门主打成了平手?紫云门似乎也没找麻烦? 但是跑下车之后,四处打量,然后四周找了找,依旧没有找到那个身影,顿时大失所望。 虚空之魔形成的两道黑气威压已经彻底散发开来,整个空间都震颤着,悚然不必,而在这时,宋铭身子一闪,霍然加速了,一下子瞬移出去老远,几乎就要达到了这个空间裂缝的边缘。 若是让火灵珠逃跑,火灵珠有了警惕性,在这片火海中,确实很难再抓住火灵珠。 “因为刚刚见你在饭桌上都没怎么动筷子。而现在给你糖人,你也不太想吃的样子。”宫明显得有些苦恼。 第37章 倒下 而萧瑾瑜这边,他手握长剑,在一百多个黑衣人靠近之际,身形如鬼魅,手中长剑招式变幻莫测,只刹那间,长剑划过离他最近的一排黑衣人的脖子,鲜血从十几个黑衣人的喉咙喷涌而出,齐齐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刺客们眼见一下子折了十几个人,气得双眼猩红,出手越发狠辣,招式越发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无比 说罢,又是一个响指,二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随从跑过来,想要阻止,可是被新娘子的专注震住,竟说不出话来。 听到是少爷在松鹤楼给她打包的食物,桑桑先是已经有些惊喜后又有些不开心了。 但这样的攻击,对苏奇的防护服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还被苏奇直接反弹,震飞了手中的大刀,而虎口更是震得爆裂开来。 两人只觉那石猴手中棍棒奇重无比,硬接了十几下后,竟是手脚酸软。 因此,苏奇现在的实力比过去杀死那只叫浩克的九级丧尸时,还要强大得多。 仙难得地没有生气,毕竟是来照顾自己生意的老板,惹不起,惹不起。 见叶知秋没有理会自己,陆晨伽虽然满脸担忧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赶忙跟上了叶知秋的脚步。 每一道菜,都价值不菲,普通人努力工作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道,但在这里却好像不用钱一样,摆得满满的。 “皇后为了你的到来,亲力亲为,布置了这永乐宫,你看,这里的所有摆设都是新的。”皇帝乐淘淘向梦雪介绍,妻妾和睦,这是皇帝乐见其成的。 “宫本君,你那儿情况如何?宫本君。。。宫本君?”柳下挥联络另外一路埋伏在外,没有参战的人员,竟然没有人回应。 他戴上后,口罩便出现黑烟,将他的脸完全遮住,看着跟施展堕落之魂一样。 “杨上帝”也瞧见罗耀国的电瓶车和他那身奇装异服了——这身打扮,还有那辆两轮车,看着就不是凡间的物品,莫非真是天堂里来的? 沈南月单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周遇深英俊的脸上,姿态随意地问道。 “得令!”黄世杰是知道绿营兵这种“烟劲儿”的,所以立马就招呼手下的团练去掩护大清天兵“战场吸洋烟”了。 对他们而言,既然两个弱鸡都能平安从山上下来,肯定山上是不危险的。 温迪戈退后一步,似乎走到了敖宇身后。多年的驯养经历让他对列欢愉心生畏惧,只有在敖宇身边他才觉得安心。 他支起身体,朝着鸟叫的方向看了过来,发现声音是从萧家那里传出来的,一时眼底划过疑惑。 首先是舞丝朵,魂力波动最强烈,同时也在冥冥中给徐渊一定压力。 轩辕紫薇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她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能拥有这样的地位? 而御膳房作为给皇族做饭的地方,那真是要什么工具有什么工具,再为顺手不过了。 王德这一回抬起了头,骇然的看向李世民,这个时候找李淳风,很明显,是为了当年的推测。 所谓的邪恶,所谓的变脸也不过如此,林雪也不会在意一个蝼蚁的威胁的。 “你真恶心,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兰馨听着无灭叫自己兰馨儿,说不出的恶心。 “好了,四串,给。”此时紫皇捏着两串从来没有吃过的糖葫芦,高兴极了。吃在嘴里酸酸甜甜。 第38章 背他 夏然淡淡说了句,“我不会害他。”尔后翻身上马,利落地挽起缰绳,疾驰而去。 后面追赶来的苏哲、吴刚、墨云飞等人,连忙追上去。 中年妇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泪夺眶而出。她没有再逃,找个隐秘的地方隐藏起来。 半刻钟左右,夏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从远处飘来。 很快她便看到官道中 这雷总又岂是如此容易下来?从他刚开始的交代出就能看出,他今天就没准备太软,没看到么,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就等着你俩上钩呢。 刘弘名之所以没在对付镰刀龙的时候使用这招,是想在潜在的未来敌人金圣哲面前炫技,用最漂亮的姿势斩杀镰刀龙,让金圣哲将他铭记。 这是一种威严,封帝者处于礼貌,都要徒步登山,更别说一般生灵。 战雕所洒下的是特制的爆裂燃烧弹,将提炼的猛火油和按比例调制的爆炸药粉放置在特殊陶罐之中,使用时点燃陶罐外引火用的棉纱,投掷出去摔碎,顺着猛火油不光能引起火灾,还会掀起一阵爆炸,将油火飞溅四处。 柴胜男又说道:“林师弟,今天我见你似乎有所保留,是不是和冷月孤薇有关?”林越叹了口气,还是隐去了师姐的大部分事情,只把见方山之战说了说。 而当路人们的目光转移到最右边的时候,齐刷刷的傻了眼,目光皆是露出了一丝迷醉。 “事情办得怎么样?对了,没有透露是我指使你干的吧?要是把我暴露了,后果自负!”那头传来穆信陵的声音,高高在上,端着架子。 “别说了,你退下去,呆在这里只会伤了自己!”不容置疑的口气让诺亚身体一颤,最终也没有鼓起反驳的勇气,只能黯然低头依言退后。 方才有人想要请白雪喝杯酒,现在那人已经永远的离开混蛋窝了。 叶天不是没见叶飞两三天,他已经没见叶飞五六年了,这个已经老了的老男人此时脆弱的像个娘们儿一样,哭哭啼啼。 我原以为三狼是个很传统的渡鬼人,却没想到这家伙是个很潮流的现代老大爷,还是很逗比的那种,这种落差有点太大,我还真的是一时半会就接受不了的。 萨温的心里一阵激动,忍不住想上去和人家攀谈几句,毕竟遇到一个同类太难得了,他来到陆地上这么久也只遇到过一个戈利姆,最后还被自己打死了,真不知道其他龙族都躲到哪里去了。 是老妪的话提醒了我,她们姐妹因为双生而心意相通,既然我所看到的秋月白对高城有意,这种情感必然传递到双生姐妹这。更何况,她也与高城亲自接触过,所以潜藏的再好,那点心思已无所遁形。 或许是奔波了一天,娜泽不经感觉有一些累了。她洗漱了一下,随后向房间走去。 我怔愣了下,有些记忆遥远之极,都忘了他本名高寒,是h市房东的儿子,他有家。那这些年他漂泊在外,历经生死,当真可算是不孝。 “翔龙,这匹白马你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在我们离开你们的这半个月时间,你们一直在一起吗?”梅璐问道。 当我现在真是要吐了,我只能强憋着一口气,也不敢用这摸过垃圾的手去捂住口鼻,只能使劲翻身从垃圾堆里爬起来,继而伸手去推开头顶的盖子。 第39章 缝合伤口 这道伤口有半尺多宽,深可见骨,皮肉翻卷。 可能是保险子和止血药起作用,加上萧瑾瑜内力深厚,血倒是止住了。 萧瑾瑜的伤口又深又大,这里又没有条件做无菌处理,只能用先用酒精清洗伤口,生理盐水清洗一遍伤口,最后用碘伏给伤口消毒,如此反复三次,可以杀灭大部分病原体,防止伤口感染。 清洗这么 “差不多有用的都当做养料了,尸山血海界的界碑已经吸收,碑魂啥营养么也没,不如废物利用,新物种,新生命,多姿多彩,我们是一个可以容纳天下万物的新世界。”第五名浩道。 王东的身影神出鬼没,往往炮兵旅的士兵要找到王东时,王东总是先一步避开危机。 但现在他们都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他们的注意力都看向了远处堆积的SDS能源。 “李默,你说本王若是吃了那皮冻,会不会好一些?”萧立衍摸了摸自己“饱经风霜”的脸,低声问道。 当初天门仙宗的掌门确实在天门仙坳抓到了一件宝物,也是因此发家建立宗门,不过后面的却不是史册中记载的那样的了。 “九连都要死人了,你们……”流玉话没说完,突然被黑土拽进了土里。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够定时给总统递一些纸巾,或者直接上手帮他擦拭。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边防黑连总部所在地暗能量特别的浓郁,这些暗能量不用也浪费,而且不好存储。用暗能量修复的物质以后还可以转化为暗能量,相当于是变相的存储了。 她要看着青姿在自己的身前下跪,她要近距离欣赏她屈辱的表情。 可怜这里60几个号称蓝星人类战士的精英、号称蓝星的顶尖战力,在几个泡泡面前竟然束手无策。 退伍兵拿起证件左看右看,只见这些伪造的身份证几乎跟真的一模一样,就连照片也跟他们的本人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六七十。 东方夜温暖的笑道,超级贴心又暖心,周碧月瞬间觉得自己儿子一点都不会疼人。 原本,刘嫔还以为苏妃失宠了,她可以上位,甚至她的儿子说不定可以被立为太子。 穆紫韵点头,转身离去,走到门前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六叔,几位长老失踪兴许与二长老有关,六叔不妨去询问一下二长老的心腹,也许能探查出一二。”话落,穆紫韵抬脚走了出去。 卫瑜将人送到酒店后,叮嘱她不要玩得太嗨了,看时间差不多就乖乖回家。蒲陶特别真诚的答应了,他才放心的掉头回了公司。 他心里多少有些判断,谦王之所以高于其他几位的原因,在方方面面是已经完全体现出来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下定决定一心要辅佐,这样优秀的储君,并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她的目标很明确,重回到义王府并不是为了挽回义王的心,更不是为了争宠,而是为了彻底掌控大权,将王府上下摸清楚,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扶持谦王上位。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他不过是一个商人,凭什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老国公爷气得直哆嗦,苏三爷硬下心肠,不去看老国公的怒气,这么多年三房已经受够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三房就是大房的垫脚石,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第40章 清理现场 他们一共搜到八万多两银票,一百多把长剑,令牌无数。 夏满把银票和令牌都收起来,长剑分给部分手里没有武器的青壮年。 有几个青年喜滋滋的拿起剑比划。 “嘿嘿!终于有剑了。” “这几日拿着木棍跟姑娘学剑法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拥有一把剑,没想到愿望成真了,太好了!” “是啊 是靳哲宇找了景晓茶之后又找欧一涵,还是景晓茶帮着靳哲宇劝说了欧一涵,又或者,欧一涵还坚持着起诉,让郑诗芮受到法律的制裁。 魔刹闻不到它的味道,可是看司马幽月的表情也知道那淡淡的香味。 不一会儿,李大勇开来一条俘获的海沧船,停在了这艘福船旁边。杨恩让船舱里的海盗先到海沧船上去,自己继续挟持脸色惨白的知府和官军对峙。 温锦毫不迟疑地掏出手机,拨出靳哲宇的号码,手机响了几声,靳哲宇的声音传来。 在大都里的奴隶、对元蒙心怀不满的汉人以及白莲教的教徒们,纷纷响应了林修的扫荡。 这丫头,居然在混沌世界给他说那些话,他一直没好好跟她说说这个呢。 武幻宗主不再看褚天,只是看着被墨羽飞紧握住手臂的李珊珊道:“你父亲都这样了!你还能坐视不理吗?”这声音很大。 “姨母知道。再等等,她会回来的。”瑶夫人也跟着红了眼眶。舒夜和姐姐一样是重情义的人,只是这皇后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回来? 墨羽飞身躯顿时被激射而出。离开了观海的身躯,被弹出一丈来远。 不管孟柯多么的义正严辞说自己是为了还徐婉淇的人情,在他们看来,孟柯其实是享受着徐婉淇对他的爱慕。 “你这话什么意思?”瞿子冲万分惊异,不知道冉斯年这话从何说起。 “等…等等,你说什么?现在?”其中的一名服务人员忽然想到什么突然大声问道。 只是温莲,绝对不能留!她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勾引殿下,殿下还会不会喜欢她!裴雪柔用力的抓着地上冰冷的泥土,眼里满是噬人般的黑暗。 “大脑袋!过来了昂!”停好摩托车的王占恒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青年就喊了一嗓子。都是道上玩的,王占恒和沈大脑袋互相都认识。 夷男吓得魂不附体,慌忙掉转马头,落荒而逃,薛延陀的士兵一看,完了,可汗都跑了,还打个什么劲呀,登时兵败如山倒,丢盔卸甲,望风逃窜。 “明儿,你这一枪算是替大伯挨的,行么?”王翔嘴角抽动的问道。 “回家?不可能,我现在忙得很。”饶佩儿显然是在开车,好像急着赶路似的,懒得跟冉斯年多说。 一开始的时候,魅影还是天神境巅峰的修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便只有天神境中阶的实力。而后逐渐被压制到了初阶、真神境、到后来变成了初神境,而随着他越是往里走,他的境界竟然跌到了武者的实力。 冉斯年准时醒来,等待瞿子冲的到来,这一个上午,他刻意控制着自己,没有做梦,因为他的大脑也需要彻底休息。 此时绝不能表露出与对方有理念上的冲突,于是周扬便把话题绕向了汉鼎钱庄。 话音一落,血色长刀带起一阵腥风,空中幻出巨大的白虎凶灵,闪电般劈到了弗利沙的头顶。 第1章 审问 夏然见他答应,先将背对着他的急救箱收入空间。 尔后毫无预兆猛地靠近萧瑾瑜,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抓住他的胳膊,轻轻的帮他翻过身子。 鼻尖萦绕着女子特有的香气,让萧瑾瑜有一瞬间的恍惚,耳尖红得像在滴血。 夏然瞥了一眼萧瑾瑜的耳朵,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你身上的伤口太多 警备署的效率,得到了网民们的夸赞,可紧接着事情就有了大反转。 那朱氏要仗着长辈身份,拿孝道出来压程卿一家,程家还真有点麻烦。 韩舒清轻松过后,又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面孔,现在最让她担心的无非就是这件事了。 “停电了,也是,下雨天,电力不稳,咱们出去吧。”杨辉毕竟在学校呆一年多了,了解学校经常停电的历史。 “术法练得怎么样了,外门前十可有把握拿下?”道无涯无视了两人疯狂献殷勤,道。 不经意间,我穿过他的身影看到血月,中间的白色光亮马上就要被吞噬殆尽,不知还能撑多久。 这稍微的聊了那么一会儿天,不知不觉中,竟然就已经凌晨一点多钟了。 程六老爷也没一直带着程卿四人,谁也帮扶不了谁一辈子,不放他们自己去和朝臣们打交道,他们永远学不会真正的游刃有余。 苒诺还躺在床上,她的被子被拉开后,一旁的伊人看着她缓缓的说道。 唐耀指着齐家如今的少主齐恒,狂笑不止。笑声里透着一股妖邪之气,飞卷的暗云也因他的笑而四处遁逃。 夏海桐皱起眉头,她总觉得雷铭这句话里有一些别扭,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 梦竹脑子嗡嗡的响,顾良牺牲了?那个思颖等了许久,盼了许久,为了他毅然陪在炮火中,上次她婚礼时思颖还红着脸告诉她年底就要和他成婚了的裕军师长牺牲了?命运怎么可以这么残酷?怎么可以? 而当宋端午放下手里一厚打的报表,并将它们仔细的收好之后,这才从兜里掏出那个早已报废了的,却救了宋端午一命的诺基亚1200手机。 目前联军的大多数斗师都是剑师级别的成员,再加上联军主要捕杀的魔兽就是六级魔兽,如果不加强这些成员的武器的锋利度的话,那到时候他们只能在一旁干看着,根本派不上用场。 “嘿,有机会一定要报恩,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刘云长显然说到了唏嘘之处,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这么久了,不知道苏梦蝶怎么样了。想着早上她虚弱的模样,郭临心中揪心。如果不是这场擂台赛,对自己太重要,郭临一定会第一时间,带她去忘忧谷。找玉丰子。 所以当时隔了好多年的宋端午重新找到了这份儿尴尬之后,作为始作俑者的这二人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的。 八进四的比赛中,有两场是魔导师面对大魔法师的比赛,这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悬念,自然也吸引不了观众们的注意了。 我跟宋仿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来,宋仿最近特别闲,因为雪姐那边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具体是什么我也没问。 孙悟空借了芭蕉扇就能用,现在杜子辕把芭蕉扇借给太上星君她同样能用。 凯飒防守皮尔洛传球,皮尔洛再次回做,由内斯塔出球,给到中场线的西多夫。 不然你要拿回忆怎么办?拿思念怎么办?拿这些见缝插针随时都会冒出来的心痛怎么办? 第2章 吐槽 夏然眉头轻挑,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冰冷刺骨:“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呵!”她冷笑着,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黑衣人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如果说刚才还想糊弄夏然,现在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我是高丞相收养的孤儿,从小被高丞相安插在皇帝身边,成为他的影卫。萧大将军流放岭南,皇帝派 魏索身体向后一转,再次一伸手,又一次准确无误的覆盖在对方的山峰之上。 而炼器总是有失败率的,刚开始修炼之人的失败率还是比较高的,往往用了十份的材料,炼制出来的东西却是连三份的都是不值,这就可想而知要培养出一个炼器师,需要消耗多少的材料和资源。 而圈内很多平日里根本就不会联系的“好友”,隔三差五就会给他打电话。 “有人感受过风如刀一样刮过脸上的感觉吗?”如果法罗有疑问的话,那就会问出这个问题。 所以,在没有任何优势的情况下,那么她们两姐妹一起,也许就是她们最大的优势了。 但是现在古云并没有直接将雷电调到双腿之中,他决定先来练习一下那将力量灌注于双腿之中,然后用力下蹬,再激射出去。 李唯顺道给真子打个提前量,目的就是想弥补这个遗憾,或许还能算是一个支线任务,何乐而不为? 身后突然响起的男性声音拉回了轻欢的思绪,是自己记忆中的金发碧眼帅气脸庞,但与自己战斗时的状态不同,现在的帕加少了很多的狂意,反而充满了少年才会有的羞涩。 这个时候法师们也不节省魔力了,直接在手上升起了【照明术】的光球,有了高阶法师【照明术】的强光,洞窟里的一切都显现了出来。 从龙石岛出发,开着直升机,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龙妈和三头龙来了,然后盘旋在孪河城的上空。 庄闲也是跳上擂台,做出要救庄怀仁的举动,再怎么样,庄怀仁可是庄家功臣,怎么能被别人踩在脚下,如此受辱? 等到一切处理妥当了,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既然掉落在这里,那么大毒蛛呢,不会是把她藏在这个像是洞穴的地方,暂时当做食物储存着,待会儿突然冒出来吃了自己吧?想到这里,容若身体一抖打了个激灵。 太医院的药材都是上佳的,但也并非神丹妙药,不是说抹了马上就能好,因此容若虽觉得药膏上身顿感清凉又有止痛功效,走了这大半天,还是痛出了一身汗。 若不是安宁拼命出了院子去请了郎中来,又和幸幸尽心尽力的服侍在左右,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回到宛矜玥屋里的青兰,点了灯,打开了那厚厚的信封,是那熟悉的娟秀字体。 这些话本不该宛泽斌说,但他的正房夫人早逝,没了嫡母的三个丫头,他作为父亲叮嘱一二并不奇怪。 灵脉位于地底,不过里面却建设有修炼所用的石室,可以提供人休息、方便。虽然道路崎岖,一片黑暗,但在灵气世界里,这里确是一片绿意腾腾的世界。 而身在丙字号包房的李一鸣已经接受到这个传音,李一鸣此时在正在犹豫,一个灵火的消息而已,居然想换取他的赤羽天鹏。 萧御天随意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掌心当中的山海印记,也是传来感应,这是来自异兽的感应,而且越来越强烈了。 第3章 阵法 墨云飞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得意的扬起下巴:“小爷只是布置一个最简单的阵法,你们竟然还找不到入口!真差劲!” 夏然有种想打一巴掌这个熊孩子的感觉,很想质问他一句:术业有专攻,你不知道吗? 但是她不敢,这小屁孩拽是拽了点,有时说话是难听了点,但还算听话,还有如此逆天的能力,她供着他还来不 不仅是夜家这边愤怒,在刘家那边,也是一样,他们和夜家一眼刚给蓝天白云送去了域级战舰。 一张带着金光的符纸飘出,落入他的掌心,旋转了几下,隐去光泽,就像是一片绿色的硬树叶,上面有着蜿蜒的脉络,躺在掌心,有些微凉。 牡丹仙子被吻的透不过气来,鼻息更是喘的粗大。毕竟刚学会接吻的她,也只能笨拙的回应,哪有老司机袁英那吻技。 蕾娜迷糊的说道,紧接着她就感觉到对方压在自己身上,手也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这看似复杂多变的战斗,实际却是电光火石,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三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军人,便直接被打翻在地,枪械的威胁立刻解除。 “也有可能他会用另一只手打过来。”,抱着刀的罗伸手指指琵卡另一条正在复原中的手臂。 拜十年如一日的养望,辉夜姬也是听过类似于阴阳师晴明言灵除妖杀人无形的传闻。 可惜白郡王并不知道,这三回丹方背后研制者,就是自己死敌,江郡王家的江枫。如果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附魔,是所有物品的共同特性,而他之所以能将细沙带回来,也是因为附魔。 巨龙吼叫声中,猛然对着凤凰甩尾一抽,原本僵持的凤凰猝不及防下被抽中身体。 这样说着的雪村亚久里,收敛心神,集中精神仔细学习着园田风交给她,吊坠之中的魔法知识。 闻言,两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莫夫鲁更是有话要说,不过园田风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 而门外的身影听到园田风和西木野真姬准备离开后,连忙转身离去,因此没有让宫园薰和古河渚察觉到。 通常漫威的周边盈利比票房盈利高几倍以上,甚至几十倍,比如蜘蛛侠的周边。 最底层的空间很大,但是虫子却不多,叶明看了一下,估计能有一百来个撑死了。 青年人正是柳十三,别看柳十三身形不断,但是看起来他并不轻松。他身后跟着一只巨兽,不过,说是僵尸兽应该是更贴切一些。 牛魔王闻言双目大亮,显然有些意动,只是面上依旧有着犹豫之色。 然而园田风没有回答西木野真姬的话,血色双瞳之中没有焦距,眉头微微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一样,让西木野真姬一时之间有些不太确定他是否在装傻。 “兄弟们,杀了他,给队长报仇!”躲在花坛后面的庞大贵大声叫道。 寻常的黑龙长相凶猛,攻击力强。但是在外型上却较这幽冥界里其它的龙兽并无异样。反而因其体色和中规中矩的体态特征,更显得这黑龙过于接地气。 然而,自己没说的是,为了买这个项链,自己付出了许多。这个设计师一年就设计二十条项链,还不是说谁买就给的,为了这条项链,自己专程去她那里好几趟,这才买了过来。 所以,她再是痛苦,也绝不松手。她就指着这把古剑吓唬三尾狐狸了。 第36章 追星现场 萧瑾瑜看了夏然的背包一眼,伸手接过衣裳:“多谢姑娘。” 夏然摆摆手:“不用客气。”随后又问一句:“可要我帮忙?” 萧瑾瑜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有劳姑娘。” 夏然说出口就有点想打自己的嘴巴,古代的衣袍繁琐,可不是她这个手残党能驾驭得了的,穿出不伦不类就要惹人笑话了。 但萧瑾瑜除 然后抱住隔了三层纺织袋、裹了宠物尿布的兔哥,乖巧坐在角落,冷静陈述。 夜莫星刚走近,萧翊辰就开口了,目光还上下地巡视了她一眼,虽然他的语调正常,但是季元舒是在圈中混了多年的人精,一下子就听出他话中隐隐的急切,也不算是隐隐,有心听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他连忙去找医药箱拿温度计给迟早测体温, 但在客厅里翻了半天都没翻到,他跟迟早来这边住了不到一个月,很多东西都没备上,至于家里的东西具体搁哪他也不知道。 随着最终决赛开启, 观众大厅流量激增。节目PD生生在决战时刻安插了将近7分钟的超长广告,和2分钟的VIP专属广告。 苏无双难得放松下来,跟颜兮月有说有笑,顾玺在一旁看着,嘴角上扬微微放心了一些。 铁门内, 少年看向巫瑾的目光微凝, 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 再看向巫瑾。视线戒备警惕。 视野幽暗,卫时逆光低头看着他,光线中飞尘缓缓,将男人描摹出浮金轮廓,石笋上凝聚的水滴似乎过了许久才落下。 巫瑾笑眯眯回头,和秦金宝友好握手,脑海中两本大部头战争史簌簌翻页。 地方很大,即便人不多,也有人坐在角落里有着细微的窃窃私语。 最后的阵容是,其余三个队友全是肉,亚瑟、项羽,程咬金,良辰选了从未玩过的法师钟馗,看来有星夜这颗定心丸在,他是全然准备放飞自我。 周瞳看了我一眼,将年轻狱警轻轻放倒在地上,以后说他是受到极大的惊吓,灵魂直接受到了损伤,这比以前那些被吓丢了魂魄的人状况要严重得多,毕竟那些魂魄有些还能施法找回来,而他受到的伤害却是不可逆转的。 营门嘎吱嘎吱地摇晃着打开,以黄金团和高庭部队为首的河湾败兵们稀稀拉拉地陆续通过大门涌入其中。稍微安顿好警戒防卫工作,琼恩·克林顿立刻以首相的名义重新召集众将。 姬丹便是要展示自己的蛮力至上论,好让宁次亲身体会什么叫绝对的暴力,自信与自大的根源差距是什么。 他也没有质疑只完整经历了两次副本的轮回者的实力。反而第三次轮回副本已经是中级轮回者,足以让人看出该轮回者在某些方向肯定不凡。 虽然螓首部位收缩成薄薄的一层,但脸颊上的轮廓却清晰可见,而且还拥有着清晰的意识。 董战一时间又急又怒,却毫无办法,双拳捏的“咔吧咔吧”作响,蹲在地上狠狠的抓着头发。 “对!”宫本武藏笑着,他已经习惯没事的时候就望着天空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望天空的时候娜可露露也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望着天空,美轮美奂机缘其实就在那里。 “额,这个”周瞳有些犹豫,转身看向了我。这件事情毕竟是苏青青的事情,也算是我的私密,至于该不该和陈敏儿说肯定是要问过我的意见的。 第37章 木工 夏贵和大郎也没有离开,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萧瑾瑜用膳。 他们觉得萧大将军用膳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看着就赏心悦目,等到萧瑾瑜吃饱后,夏贵递上一块新的手帕。 萧瑾瑜也不矫情,道了声谢后接过手帕:“夏三哥,你们是哪里人?” 夏贵瞬间坐直,像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一般:“宁县人。” “苏 好久没吃到家乡的食物了。算一算具体时间也该有两年了吧!这两以来自己吃的基本都是西式餐点,但不管是德国人忠爱的香肠、猪蹄,还是享誉世界的法国大餐,对于金田来说都不如眼前这碗普普通通的饺子有诱惑力。 “楚大哥,干嘛要去客厅睡?床这么大,你睡在这里就行了。”梦彩蝶的语气似乎有点抱怨,也有点幽怨,仿佛新婚之夜,丈夫突然要和她分房睡的感觉。 “嗨、、我一定做到,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辜负您和天皇的重托”栗田键男尖锐如山的做出了回答。 郑和正待再发怒,旁边的纪纲阻止了他,对那人挥了挥手,让那人回去和搭赖说他们同意搭赖的意见了。 “唉,我的牙没了,你看看……”乐乐孩子心性,也没有多想,张开嘴巴凑近了上善老爷子。 双方武力值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得难以想象,大得出乎他此前的预料。 感受着那近乎无限飙升的能量波动,鹏飞冰冷的双眼牢牢地盯着21号那飞速逼近的身形。 “悦姐,你说,我到底是不是做错了。”楚飞茫然的说道。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正确与否他实在无法判断。 “你是什么东西?”看到秦陆,那人似乎有些愠怒,显得很不客气。 无双就一直在旁边守着,隔了半个时辰,连子濯才慢慢恢复过来。 “苏拾你这个疯子,你竟然敢打人!”顾丰茂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拾动手,又酷又冷,冷漠的让人打心里发怵。 南随这性子奇怪,能够管得了南随的事情,想来也是个厉害的人。 “钦原,叫哥哥。”以前在京城里让他叫哥哥,他从来都是嘴硬。 李瑜说她要去还愿,因为上次浴佛节在慈恩寺许了一个愿望,如今愿望成真了,她要去祷祝一番,以还心愿。 容澄连连点头:“就是,夜元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竟然污蔑他招伎,我……”话说到一半,容澄这才反应出不对劲来。 复活对于普通玩家来说其实十分常见,一般在复活之后会进入虚弱状态,并且扣除百分之二十的经验和金钱。 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采采猛然间抬起头,看了那黑衣男子一眼,眸中的不可置信几乎要溢出来。 果不其然,顾彩失踪不过一夜,整个西华城之中就如同炸了锅一般。 在层层叠叠的雾气下方,渐渐出现了一道泛着金色光芒的圆环,圆环内一片深邃神秘的黑色,不得探其究竟。 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天气孕育出优良的葡萄品种,经历三个不同阶段的发展,以色列的葡萄酒酿造随着工业的不断发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现在。在全世界各地高档的场所,都能找到精品以色列葡萄酒。 “是巴颂,他怎么会成为挑战者?”伊卡尔看到巴颂后,惊讶地道。 我笑了笑:“嘿嘿,今天比较晚,楼上也没人了,不如……”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着她的腰划拉起来,叶姗姗的身材特好,摸起来我就有感觉了。 第38章 发烧 残阳被夜色吞噬殆尽,明月悬挂在空中,放出皎洁的光芒,给村子镀上一层银色。 虽然墨云飞布置了阵法,夏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晚上依然安排巡逻队值夜,只是人数比往日少了一半。 夏贵在大家回去歇息后,走进萧瑾瑜所住的卧房,夏然也进去查看萧瑾瑜的情况。 他们进来的时候,萧瑾瑜已经睡着了,夏然伸 李萧毅看着两名新人在他眼前活生生的被杀死,忍不住一拳轰向了那个残忍笑着的福瑞迪!但是在他轰出这一拳的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却仿佛玻璃一般轰然破碎……他再次回到了现实!他还是和两名新人一起坐在的士座上。 张昭看完信:既然吕‘蒙’有这个想法,就先看看,吕‘蒙’突然奏辞大都督,这其中肯定有些问题,趁此机会主公派人前往成都给吕‘蒙’争取时间。 “大人,求你饶了我吧!”巨兽忽然停了下來,看着陈毓祥哀求道。 他们人数虽少,可他们几乎人人腰里都挂了吴标新研制出来的新一代“震天雷”,主要就是改良了引线,把原来的点火引线改良成了接近于近代的手榴弹似的引线。就是那种可以只拉一下就可以自动引火的那种。 这种坐等结果的日子我真的等不下去,欧阳谨现在越来越忙,事情越来越多,我们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假如我不能帮他分担的话,那我至少也不能眼看着他这样劳累下去。 ? 俊美男子负手而立,面带冷笑,那冷漠的眼神,仿佛高高在上的人间帝王,在巡视,俯瞰天地,仿佛万物皆是他的臣民,子民。 郭汜看着自己身上的血,不断的骂着已经死了的马日郸。其余官员的家里,全都被李傕郭汜意义关顾,一阵威胁过后,愿意搬家的,什么话都没有,不愿意搬的,一把火点着房子。 “我是不理会这些俗世事,游历山水,倒显得逍遥自在。”天机老人端起茶杯,细细的喝了一口。 金色丝网炸裂开来,青修很满意的看着闪现出来的身影,此时那位男子衣衫早已经破碎。变成了一直白色的狐狸。“人类!”声音显得非常愤怒。 武队长淡淡道:“就是他了,我亲眼看到是他提回箱子的。”说着武队长便站了起来,就欲离开。 孟缺脸色阴狠,呼喝了一声,飞身扑向他,千芒指金光大闪,一举刺破了他的喉咙,将他未喊出来的话语直接堵死。 “皇叔,您别这样,母亲若是在天有灵,看到您这个样子会难过的……”上官锐看着沈天清这个样子心里很是难受。 所以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亡者之森树木燃烧时发出的那股隐晦的气味,正是这股看起来微弱的气味吸引了附近的魔兽。 下一秒,他就开始朝明遥体内注入一丝灵力,缓解了她手腕的疼痛。 当会议结束之后,段可最后一个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一出门就看到晋寒带着薛良建从旁边走了过来,而晋寒身后的薛良建脸上,竟然有着几块淤痕。 然而她却还是在这缠绵悱恻的激吻之中,迷失方向,松软了娇躯,松开双手,颓然往那温泉水中倒去。 但就是这个时候,黛纹娜一直没有动作的3000骑兵却开始了冲锋。 要是在外面,这样的距离就算绕着飞船走三四圈都可以了,可是在这里,却是好像还没有走到头的样子。 第39章 用人不疑 清晨,萧瑾瑜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这是十四岁带兵打仗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作为一个统领三十万大军的元帅,除了要严于律己,心胸宽广,敢为人先外,还要时刻保持十二分警醒,因为敌军随时会发动攻击,还会派奸细混进军营,或者派刺客暗杀,故而,即使受了重伤,即便在睡梦中,也需要时刻提高警 “王爷真会开玩笑。”姜舒干笑,提起酒壶给郁峥倒酒,倒了一半没有了。 “大嫂,今日之事是清容不对,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陆鸣珂打破沉寂,给沈清容递了个眼色。 老管家被赐名袁姓,死后当入袁家祖坟,在此处拦截住袁斌,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他干脆从车上下来帮着停车,茶花街原本落在这辆百万豪车上的目光就多,此刻见上面走下来这么一个大帅哥,打量过来的视线就更多了。 如果有人告诉他,他的弟弟其实没死,而是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受苦,他会怎么做? 段休冥将那些食材往桌上一放,然后看着鹿鸣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到处都是聊天的嗡嗡声,云京的雪越来越大,方天看众人也无心工作了,干脆大手一挥,请喝奶茶。 相比于大半个月前的腼腆,此刻的许思过脸上多出了些许自信之色。 简嘉这回直接睡到陈泊生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睡觉。 偏过头把糖递到对方唇齿间,也没退出来,交换的几个呼吸之间,糖果就被烫的融化掉。 这条件本就是每个基地通用的规则,赵娇下意识就接上话来,没有因为前丧尸身份而被排斥,她心里感到很开心。 紫瑛进来的时候,见静和抱膝坐在北墙边的紫檀三扇云英石围屏的八仙过海长条榻上,屋内微冷的光线发着淡淡的蓝,照在她白皙的脸上,似乎连血管都根根分明。 胡莉看着朱梦莎一脸窘态,知道朱梦莎是不想打赏,而且胡莉她自己也不想让林风得到太多打赏,这样才能让丁景龙顺利成为新人王。 想来,从前所有的事儿全都算是白做了,自己做这么多,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甚至弄不好在他们看来,还十分的可笑。 目前任何东方晓继续谈论着关于墨家的一些事情,经过这些谈论,东方晓对于这墨家也算是有了一些认识。 “可以,我信得过你。”张昊天丝毫不犹豫,这是自己的兄弟,没什么可以怀疑的,他肯定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林风贱贱的笑道,丝毫不把纳兰若水的威胁放在心上,要是纳兰若水真想杀了他,早就动手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贺川才从外面走了回来,他坐在沙上,想着之前所生的种种,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闭关的这些天,欧阳天又炼制了不少丹药,足够天剑商会售卖了。 望着许由一路远去的身影,步凡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声。虽然步凡从未与任何提起过他真正的计划,但似乎许由已然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风君子脑袋里一片空白,然而口中却流淌出洋洋洒洒、约定俗成的篇章。 想到自己生病时,曾经给予过帮助的淳朴村民,叶庭深和徐承又低调的,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去了一趟专门表示感谢。 林风收拾心情,再次进入暮色城堡四层,还不等他开刷,万宝大老板又发来一条信息。 第40章 兴奋 “我还有点事,你们继续。”夏贵说完,‘嗖’的一下跑了,那速度,跑得比兔子还快。 屋里的夏然和萧瑾瑜面面相觑。 萧瑾瑜想到夏然昨晚的虎狼之词,一抹可疑的红晕悄悄爬上俊脸,迅速蔓延至耳后根。 夏然见萧瑾瑜害羞了,为免他感到尴尬,也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今日还要去后山,不能在这里陪着你 谢丹晨闻言却是疑惑地反问道。不过语气已不像当初那样肯定了。显然在她的内心中,还是更愿意相信男友的。 油灯随风微微摇摆,宋依依看着摇曳的烛火,目光终于坚定下来。 老李这时候正在操练手下,做的是耐力功课,所有人绕着操场跑,跑完一圈还要做一百个俯卧撑,然后接着跑。这样十次才算结束,坚持不下来的,将会受到惩罚。至于惩罚,那就是拿钱给大家改善伙食。 连璃雾昕都不清楚,此时的她已经变得淡淡得清冷,却隐隐多了些疏远。 旁边有男子一闪而过,细细地追了上去,还有人进去问了问,假意买东西,最后才出来。 看到钟茹一脸的忐忑不安,梁善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目光真诚地安慰道,却是将自己先前的说辞全给推翻了。钟茹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手将包子放到梁善包里后,目送着梁善离开,只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明媚。 “疯子!”罗全忍不住暗中嘀咕,唐永浩暗暗苦笑,萱萱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兴奋中带着紧张,看这牌面,明显是人家机会更大。 印容玉狠狠瞪他一眼,气场忽然无比强大。于佑嘉知道自己再不顺着他,恐怕印容玉真会不顾自己的想法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于是稍微安静地坐下,眼睛却看着莫晚琳。 果然,一听这个,江玥忍不住开口了,虽然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的。 见清风和润雨不说话,反而脸色突变,锦流年即便不懂,也大概能够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顿时不再看他们几人,反而蹲在原地,耳廓微微煽动,仔细的凝听着森林中的动静。 一看到我,这俩鬼差就愣了一下,旋即对着我抱了抱拳,身上阴风乍起,就要消失。 曾欣欣听宋天机如此说话,在看一旁的秦公子脸色阴沉,盈盈一笑道:“我就喜欢宋先生爽直的个性,那我们先告辞啦。”拉着秦公子离开了。 "叶幻大人!!!"艾丽蒂娅看着爆炸的中心,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想要冲过去,但是却被卡姆拦了下来。 巨猿注意到这点,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撑开的手掌之上迅速形成一个巨大的盾牌,凭此抵挡粒子射线的攻击。虽然盾牌也扛不住高温,但却可以不断被修复,射线已经不能造成太大伤害。 吕布的离去自然是有理由的,袁术已经被他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再打也没多大意思,所以他盯上了别人。 甭管是纯粹的天道之力,还是从天道分身身上夺取来的天道的力量,红衣男子可是得了不少的。 这场面看着有点渗人,可正统的阴婚,魂魄送亲的时候,都是这状态。 再说雨闻霁,既然是墨殿一脉的师侄,继续沉积下去,还如何光大墨殿? 其实名声什么的,一点不重要,主要是郭大将军这边要是出了事,他的家人那些……必然要遭受牵连。 第41章 保护姑姑 夏母无奈的摇摇头,“狗蛋,小石头,你们想不想跟萧叔叔学武功?” “想!” 有夏贵那个大嘴巴在,上至夏母,下至最小的夏祁宇,都知道萧瑾瑜的武功天下第一,是大乾的战神。 男孩子都崇拜强者,夏祁祖和夏祁宇也不例外,他们年纪虽小,一路逃难见识也不少,萧瑾瑜亲口问他们要不要跟他学武功,他们当 本来今天就是忙碌而充实的一天,没什么特别来说的。但是奇怪的事情就是那个晚上发生的。 雪娇暗暗心叹,看来这个皇宫还比她想想中的复杂很多,纵然她清楚一切,但是终究还是无法抓住,既然如此,唯有既来之则安之。 一句淡然的你走吧,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让她难过到极点,爷爷从来都舍不得她离开的,可是这会竟然让她走,是不是意味着爷爷完全放弃她了?不再认可她,不再包容她,宠爱她了? 这样像神一样的男子,真的曾经属于自己吗?怎么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 这三只牌没有一只是K或2,而高加索普手里依然保持着一对9的优势。最过分的是,只要出一张10,那高加索普就能形成更高级的顺子,到时候周游就更没机会了。 “要进入雷宅并没有那么容易,而你现在怀有他们家的骨肉,想必和他们家还有些情分,能否借口回去看看那位老爷子顺便查探一下?或者找家里的下人帮忙留意?”轩辕凡说出自己的想法。 苗安安望着静宜匆匆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只是最后目光再转到张欣梦的身上,却是淡然了许多。 沐煜之眸子阴沉下来,不再多想,也不向众人解释什么,一下子冲向别墅的二楼,那里有为客人休息准备的房间,他走不了多远,一定还在这幢别墅里。 李艺竟然一下午都没来,自己还要找他帮忙呢,说不定放学还要看见钟华阳,不论看不看见钟华阳,明天一定要和李艺发火。 在全场目光下,两道身形迅速汇聚到一起,而后直接是轰出一拳,狠狠砸向对方的胸膛。?其拳头之上,点点精芒微微闪烁,巨大的灵力威压,瞬间便将他包裹其内,让得其连额头前几缕黑发,都是豁然鼓荡飘起。 各方议论着,有人觉得自己明白了那黑虎帮的深意,不由心中佩服,为了出名,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原来我们踩着的是青石……”我有些惊讶地叹道,刚刚进来的时候怎么没发觉。 百晓生哈哈一笑,冷静下来后,这才发现大家都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将他看的发毛。 呵呵,难怪,那天晚上我会看到那么多活死人,原来大祭司也在沙漠里。 萧晨睁开眼睛,一脸迷茫,剑依旧可以感知得到,但并没有什么碰撞,明明已经有一刻钟了,无论如何都该掉下去了。 看这支战队的服饰,和飞虎战队一样,分明就是飞虎战队搬来的救兵。 “张浪,你摸我干什么?老子可没什么特殊的癖好!”忽然,章潇莫名其妙在前面骂了一句。 “已经到临山市中心区了。”凌正道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后,见沈芸似有心事,便提醒了一句。 但知道他的人,却是无不对他敬畏三分,不止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他的实力。 池妄从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擦嘴时都吐在毛巾里了,应付完晚宴,他故作喝醉踉跄起身,贺词扶他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