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新婚夜,高冷大佬撩红眼》 第一卷 第1章 和闺蜜一起穿书了? 盛夏,夜色融融。 林阮睡的正舒服,忽然碰到一个火炉,身体又热又燥的。 “宝,你贴太近了,热。” 林阮以为好闺蜜又来爬自己床了,一个肘击就把人往外推,入手却是硬邦邦的触感。 “嗯……” 男人的闷哼声响起。 有男人?! 林阮顿时一个激灵,睁开如水的美眸,一张和她乙游上虚拟老公一样的俊脸,和她近在咫尺。 男人剑眉星目,眼眸深邃,小麦色的皮肤,胳膊上肌肉健硕…… 母胎单身的林阮看得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诶,帅哥你衣服好像有个洞,脱了我看看~” 林阮一把拽掉男人的衣服,罪恶的手在他腹肌上摸来摸去,硬梆梆的,手感特别好。 嘿嘿。 还是她家闺蜜懂她,点的男模甚何她心。 许雾说她中了一千万彩票,要送她个大礼,晚上礼物就到床上了,真不错。 周祁川看着女人孟浪的举动,剑眉蹙起,他就想爬起来吹个灯,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林阮流氓似乎的,水灵灵的眸子盯着男人,眼底仿佛燃着火。 “帅哥,你看着很行,别让我失望哦~” 黑夜中,男人小麦色的俊脸变红,转瞬间又彻底阴沉下来。 那双精壮有力的大手抓住女生的手腕,重重扣在床头,深眸紧盯着她。 “林阮,我是谁?” “老公?亲爱的?宝贝?” 林阮给了几个称呼,见男人还是没动,一双白皙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 “别磨叽,做不做?” 娇软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大胆至极,那柔软的红唇更是主动贴到男人的唇上。 她家闺蜜好不容易大方一次,点了个高质量的男模,不能浪费了。 周祁川眼底泛起红色,将林阮压在身下,暗哑嗓音中盈满欲望。 “林阮,你不要后悔。” 黑夜中,两个人坦诚相见,呼吸紧紧纠缠在一起。 林阮突然抖了一下。 “你第一次吧?” “没事没事,咱慢慢来,熟能生巧么。” 周祁川脸色一黑,咬牙道:“闭嘴。” 林阮还想说什么,红唇又被堵住,被男人带着一起沉沦。 不知道是不是被激到了,这男人今晚特别卖劲儿,林阮哭着求饶,都没能让男人停下来。 到最后,林阮只剩下模模糊糊的意识,还是忍不住谴责。 “你技术好烂,我要投诉你。” “扣钱。” ** 第二天。 林阮浑身酸痛的醒来,看到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想到昨晚耳畔边男人的低吼声,脸顿时燥热的不行。 等等? 林阮突然发现身下的床梆硬,墙壁是泥巴糊的,屋里的陈设颇有年代感。 床头的位置贴着张日历,中间一个大大的1976年。 啥,啥情况? 林阮瞪大了眼睛,刚想掐自己一下,外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啊啊啊!” “我的彩票,我的钱!” “老天奶,您亲孙女给您磕头了,您快让我梦醒!!!” 这嗓门、这疯劲儿,林阮特别熟,就是她的亲亲闺蜜许雾。 林阮连忙穿上衣服跑出去,院子里贴满了红喜字,像刚办了婚礼。 突然,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红豆生南国?” 在院中间嗷嗷哭的女人,瞧见林阮时也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 “乙游生男模!” 这啥情况? 林阮和许雾瞪大了眼睛,互望着彼此,脑袋突然传来剧痛,一部分混乱的记忆涌进来。 原来,她们穿进了一本年代团宠文里,还都是炮灰女配。 林阮是和女主林清婉抱错的假千金,代替女主在京市享受了二十年的好日子,养成骄纵跋扈的性格,天天跟着竹马沈星泽身后当舔狗。 一年前,沈星泽家里被调查,下放到金岭村当知青。 林阮为了求养父帮沈星泽,代替林清婉嫁给金岭村穷苦出身军官周祁川,婚礼当天林阮嫌周祁川是乡下人太粗鲁、不准他碰自己,更提出等沈星泽回京市就要离婚改嫁。 同一天,许雾嫁给了周祁川的弟弟,和林阮成了妯娌。俩人在恶婆婆的挑拨下,一直不对付,甚至到了天天掐架的地步。 “我的一千万就这么没了?” 许雾天塌了。 林阮也好不哪去,脸色惨白,一副活人微死的模样。 “广市拆迁,刚给我家赔了一栋楼,还没去收几回租呢。” 许雾盯着她,震惊道:“你家都广市首富了,怎么还能遇到拆迁这种好事?” 林阮摸了摸鼻子,“没办法,我家有钱,早些年买的地多。” 自己的穷苦固然可怕,但闺蜜的富上加富更让人破防。 许雾:“不行,你分我一套!不然我今天就搁这儿哭死!” “分你一层都行。”林阮很大方,“关键是,咱们还能回去吗?” 许雾想了想,“咱俩是活着穿的,肉体还在现实世界,或许死了能穿回去。” 林阮点头,“有道理。” 许雾往外边看了看,眼睛忽的一亮。 “门口就有河,你跳不跳?” 林阮:“你跳我就跳。” “你们两个懒婆娘,一大早不起来开活,在门口嚷嚷啥呢。” 两个人动静不小,屋里走出一个矮个子老太太,眉眼间满是凶相。 “赶紧的,婚礼给这院子弄得乱糟糟的,你们收拾干净再吃饭!” 瞧着两个人没动作,老太太脸色一横,拿了两把扫帚大步走来。 “你们两个聋了吗?说了半天,怎么还不动?!” 周老太刚走过来,就瞧见这俩新媳妇就跟没看见她似的,直愣愣往门口的河冲去。 周老太愣了,这两人是不是……疯了? “周家媳妇跳河了,快来救人啊!” “不得了了,周家老太欺负新媳妇,把人逼得跳河啦!” …… 外边吵嚷的声音不断。 周老太脸色大变,朝门口跑过去。 大门外边。 两个会游泳的人,为了能早死早超生,互帮互助把对方往水里拉扯。 “诶呦,家门不幸啊,周家娶的俩新媳妇有仇,这明显是把人往死里摁呢!” “可不是的,你看她俩脸都白了,这得多大仇啊。” 在岸上围观的婶子们指指点点的说着。 “啊啊不要哇!” 快淹死在水里的闺蜜俩,迷迷糊糊听到一道尖锐爆鸣声。 “谁家好人穿书不是既来之则安之,闷头就往河里跳啊啊!!” 第一卷 第2章 闺蜜俩决定抱大腿 垂死病中惊坐起。 闺蜜俩松开彼此,动作一致地抬头。 半空中飘着一本泛金光的书,看封面就是她俩穿的这本。 “我是本书的书官。” “因为书中世界崩坏,你们意外被拉进来,拯救小世界后才能回现代。” 这年头书都会说话了? 林阮和许雾心里大为震撼,但一想到她俩都穿书了,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什么任务?” “你们穿成本书的恶毒女配和炮灰女配,需要改变离婚、早死的命运,拯救被人淡如菊的原女主伤害的无辜人,成为京市女首富。” “三个任务完成后,就可以获得十亿奖金,并脱离书中世界。” 按剧情,她们穿过来的时间点是新婚夜。 在书里,林阮新婚当天羞辱周祁川,不准他碰自己。后来拒绝随军,不顾村里的闲言碎语,和在金岭村下乡的竹马沈星泽暧昧不清,用周祁川寄回来的钱和票养活沈星泽,甚至怀了沈星泽的孩子。 担心连累沈星泽,林阮想去京市找养父母求助,却只见到了林清婉,她撺掇林阮去京市军区大闹一场,被周祁川彻底厌弃、离婚。 后来,林清婉高调宣布和沈星泽结婚,林阮吃醋想杀了林清婉,却手误杀死了林清婉的忠实跟班许雾,最后林阮也被判处死刑。 想到原书的两人一个挡刀死,一个被判死刑的悲惨结局,闺蜜俩觉得大难临头了。 林阮小脸惨白,但还是鼓足勇气,安慰着自家闺蜜。 “既来之则安之,好歹咱们知道剧情,我不信还能混这么惨。” 许雾微微点头,“林清婉现在在哪儿?” “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在京市的军区大院。” 原书里,周祁川和周淮予就在京市军区,军区大院和军属院离的并不是很远。 “咱俩要见到林清婉,还得先跟着周家兄弟随军。” 许雾闻言沉默了。 “我昨天晚上把周老三当男模,欺负的挺惨的,他应该不怎么待见我。” 林阮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说:“我以为周老二是男模,吐槽他差劲儿,完事后还让他滚。” 许雾&林阮:…… 新婚夜把老公得罪了,这是什么天崩开局啊。 “周家兄弟来了,快让让!”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在跟前看热闹的人散开。 两个身穿墨绿色军装的男人走出来,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 周家的基因不错,兄弟俩那张脸长得很像,五官立体,都是无可挑剔的英俊。 只是周祁川剑眉星目,一双眼眸看人时自带凌厉气场,脸上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又凶又不好惹。 周淮予则生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皮肤偏白,薄唇边一颗美人痣,笑起来如冬日暖阳,像蛊惑人心的妖精。 “周老二、周老三,你们俩这媳妇有旧仇啊,刚进门就打起来了。” “是啊是啊,看起来仇还不小,这完全往死里打呢。” “闭嘴闭嘴!大早上不去上工,跑别人家门前看什么热闹?” 周老太从院子里跑出来,手里拿着扫帚,凶巴巴地赶看热闹的人。 她又看向周家兄弟,没好气的说:“你们俩还不赶紧把自己媳妇儿捞上来!丢人显眼。” 周淮予动作快一点,在岸边蹲下,朝着许雾伸伸手。 “媳妇儿,过来点儿,我拉你上来。” 许雾先一步爬到岸边,借着周淮予给的力,手脚并用的爬上岸。 衣服全是泥,像个泥猴子。 “噗哈哈。” 周淮予没忍住笑出来,得到许雾一个白眼,又立马老实了。 “媳妇儿,这一早河水冰凉的,咱赶紧回家暖和暖和。” 许雾正有此意。 夫妻俩并排走着离开。 而泡在水里的林阮,美眸盯着周祁川凶巴巴的脸,心里很没底。 她眨巴眨巴眼睛,漂亮的眼尾泛着淡红,声音又软又娇。 “周祁川,我爬不上来,你能不能拉一下我?” 周祁川看着女人这副小可怜的模样,脑海中不自觉想起昨晚自己把她欺负狠了,她就是这么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哭着。 只是,昨晚上她明明乖乖的叫自己老公、宝贝、亲爱的,现在却是直呼大名。 他就知道昨晚上她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竹马沈星泽。 想到这里,周祁川脸色不由一沉,“自己上来。” 林阮眼眶又红了些,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我腿疼,没劲儿。” 这男人昨天晚上疯了似的折腾她,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一大早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腿上一点劲儿都没有。 周祁川表情一顿,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眼神暗了几分。 “祁川~”林阮又喊。 “狐狸精!” 周老太听着林阮娇滴滴的喊声,半天身子都酥麻了,抖着身子指责。 “别喊了。” 周祁川眉头紧蹙,跳到河里,粗粝的大手托住林阮的细腰,单手把她抱起来。 失重的感觉袭来。 林阮下意识伸出双臂,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 女人的手臂很软,刚搂上似是嫌被硌,又悄悄松了点力道。 周祁川看着怀里女人,喉结滚动了下,低声道:“抱紧,小心摔。” “哦。”林阮乖乖抱紧。 这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了,要是真摔下去,她屁股就要遭大殃了。 七零年代民风淳朴,瞧见周祁川抱着林阮,周围响起一阵诶呦声。 “这夫妻俩感情真不错。” “这青天白日的,你们也注意点啊!” …… 周老太脸上挂不住,小跑到两人跟前,没好气地说教林阮。 “你还嫌不够丢人啊?大半天就敢勾着你男人抱,赶紧滚下来自己走。” 林阮无辜地盯着周老太,“娘,我腿崴了,走不了路,你不让你儿子抱,那你抱我啊。” 周老太气得老脸一红,“你说的什么混话,我这么大年龄了,你好意思?” “我脚崴了,你不让你儿子抱我,自己又不抱我,难道要让我爬回去?这不是更丢人么。”林阮说的头头是道。 周老太一时语噎,不知道怎么反驳,气急败坏地催围观的人走。 周家在金岭村算是过的好的。 房子多,四间泥墙房和两间青砖瓦房,这在村里可是少见的。 周祁川和周淮予兄弟不经常回家,住的是西侧的两间泥墙房。 回到屋里。 周祁川把林阮放在凳子上,拿起地上的搪瓷盆,又大步离开。 林阮盯着他的背影,有点发愁。 按照原书剧情,周祁川同意林阮假结婚要求是因为周奶奶身子骨不好,没剩多少天了,担心她得知自己离婚后受刺激。 老人家临死前的愿望就是看到周祁川、周淮予两兄弟结婚,这才提起了当年和京市林家定下的婚事,催着林家把自家姑娘嫁过来。 养父母当时刚认回林清婉,不想让她嫁到村里受苦,就利用林阮对沈星泽的关心,骗林阮代替林清婉嫁给周祁川。 书官说周祁川是林阮的正缘。 可是这男人看着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会爱人的样子,要怎么攻略他? “叩叩” 周祁川走进来,把水盆放到盆架上,扭头交待林阮。 “用热水洗洗,换身干衣服。” 林阮哦了一声,去柜子里翻找衣服,反正还没到离婚的时间点,慢慢来。 周祁川站在门边,眼眸深沉,紧盯着忙碌的女人。 她昨晚把自己当成沈星泽发生了那种事,今天闹着要跳河,是后悔了吧? “你先休息,明天去办离婚申请。” 第一卷 第3章 周祁川:你在喊谁老公? 听见“离婚”两个字,林阮惊得头皮都要炸了,一把拽住周祁川的手。 女人香软的掌心贴着他的皮肤,男人浑身僵了僵,有些不自在。 “你先别走。” 按剧情发展,周祁川应该是在周奶奶去世后才提离婚,那都是三个月后了。 怎么突然提前这么多。 难道书官说的小世界崩坏了,就是所有人都不按套路出牌吗? 周祁川止住脚步,垂眸盯着林阮,唇瓣抿出一股冷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昨晚虽然是你先……有那个意思,但毕竟是我没控制住自己,这点是我对不住你,离婚时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我会尽力满足。” 说着,周祁川语气顿了顿,嗓音又沉了些。 “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命是你自己,不要为了替什么人守身而想不开。” 昨天白天说好了是假结婚,周祁川原本没想做什么。 可这个女人晚上跟变了个人似的,勾着他的脖子,说着那些狂妄大胆的话,催他快一点…… 他以为她是想明白了,想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就顺了她的意思。 没想到这一大早起来,她就闹着去跳河。 既然她这么嫌弃自己,还不如早点离婚,还她个清净。 周祁川性格淡漠,话又少,难得讲这么多话,林阮却听的一脸懵。 “我给谁守身了?” “还有,我怎么就想不开了?” 周祁川眉头紧蹙,他说的话都是为了她好,这小没良心的怎么还装听不懂。 但是对着女人那张明艳的小脸,他说不出一点重话,尽量好声好气的劝。 “想想你的家人,要是今天你真淹死了,他们会很难过。” 等等。 这男人不会是以为自己跳河是因为想不开吧? 林阮直勾勾盯着周祁川,试探的询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跳河吗?” “知道。” 周祁川语气不太好,表情也很复杂。 他知道她厌恶自己碰了她,恨不得跳河自尽,不用三番五次的提起来羞辱他。 林阮咬了咬牙,大眼睛瞪着周祁川,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这男人是锯葫芦嘴么,敢不敢多说几个字? 好难沟通。 周祁川看见她这表情,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她这下连装好脸色都不愿意了。 “但凡你早一点说不想嫁,我都不会勉强你。” 林阮是在婚礼仪式当天闹着要他答应假结婚,当时结婚证都领了,院子里还坐着亲朋好友,确实不是什么好时机。 周祁川挣开林阮的手,抬脚要往门外走,省得在这里碍人眼。 眼看着这人就要走,林阮拽又拽不动,心一横,一把搂住周祁川的腰。 “别走,你听我说。” “我发誓,嫁给你我是心甘情愿,一点都不勉强。” 周祁川身子陡然一僵,坚硬的背上突然多出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由的脸一热。 好在是背对着她的,没被对方发现异常。 明明这么厌恶他还要说这些花言巧语讨好他,到底有什么心思? “林阮,有要求你可以提,用不着讨好我。” “我没啊。” 林阮冤枉死了,想着他有可能在纠结跳河的事,直接把锅甩给了自家闺蜜。 “还有,我跳河是因为许雾骂我狐狸精,跟你也没关系。” “够了。” 听到这个荒谬的理由,周祁川心里更烦闷了,掰开了林阮的手,大步离开。 望着周祁川消失的背影,林阮长长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这人就是冷了点,谁知道还是个一根筋,任她怎么说都非要离婚。 完蛋了。 她不会真要困在这个世界了吧? ** 隔壁房间。 许雾用热水洗了洗,拿了件干净衣服换上。 看的出来,许家条件是真不好,这还是最新的一件衣服呢,里边还是有一块大补丁。 许雾叹了口气,端着水盆,推开房门。 一眼看到靠在门边的周淮予。 周淮予眼睛一亮,立马站直身子,“媳妇儿,你洗好了?” 许雾嗯了声,把水倒了,又问他:“盆放哪儿?” “我去放就行。”周淮予把盆接过来,给她指了厨房的位置,“灶上给你和二嫂留了早饭,你喊上她一起去吃。”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跑过来交代了句。 “媳妇儿,我和二哥今天有事得出去,你和二嫂在家可别打架啊。还有,你别骂二嫂狐狸精了,回头我也和二嫂说别骂你疯子,咱们一家人还是以和为贵。” 许雾:“……好。” 周淮予急匆匆出了门。 许雾去趟隔壁喊林阮去吃饭。 厨房里门没人。 灶上热着四个二合面馒头,锅里是红薯稀饭,还有腌制的酸萝卜。 昨晚折腾了一晚上,早上又闹腾着跳河,两个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拿了个二合面馒头,掰成两半,把酸萝卜夹在馒头里,又盛了碗红薯稀饭。 许雾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大口吃了起来。 林阮也差不多,往常吃饭时有说不完的话,今儿却彻底安静下来了。 吃完饭。 两人把锅碗洗了,都困得眼皮打架,就睡回笼觉去了。 天擦黑的时候,林阮被一股香味诱醒。 一睁眼,瞧见许雾拿着个烤红薯,在她鼻子前晃来晃去。 “宝,我家那个刚回来送的红薯,你吃不?” “吃!” 林阮从床上爬起来,接过红薯,小心扒开红薯皮。 里面烤得软黄软黄的,流着糖汁,很香,就是太烫,吹几下才敢咬一小口。 享用着美味,林阮不由的夸了句,周淮予还真是和书上写的一样,是个暖男。 许雾挑了下眉,“咋的?你那男人不行啊。” “行个鬼。” 林阮愤愤骂了句,小嘴叭叭的,和闺蜜吐槽起周祁川。 末了,她又愁闷的问:“你说,他那么凶,我怎么劝他不离婚啊?” 许雾偏头,目光从林阮衣领跟前扫过,看到皮肤上还未消散的青紫,笑了笑。 “夫妻间的事,你说咋解决?” 林阮被自家闺蜜的眼神盯的怪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领,遮住了那些痕迹。 许雾噗嗤一笑,“啧,小软子,你昨晚扑倒你男人的时候,也这么扭扭捏捏吗?” 林阮瞪了她一眼,“别开玩笑,说正事。” “我说真的。”许雾咬了口红薯,正色道:“按原剧情你和周祁川是没睡过的,但是我看你俩昨晚……战况似乎挺激烈的,说明那男人也不是清心寡欲的,你这种娇滴滴的美人一撒娇,我一个女人都受不了,更别说血气方刚的男人。” “周祁川长得挺帅的,搁现代这种水平的男模得花不少票子,你也不亏。” 林阮想了想,动摇了,“好像……有点道理。” 许雾腾出来一只手,拍了拍林阮的肩,继续循循诱导:“男人花期短,该早享受就早享受,别再过些年不中用了,你又怀念他年轻的时候。” 林阮:…… 姐妹,咱俩只是穿进书里,不是穿到了无人区! 两人正蛐蛐着,外边传来脚步声。 “这个点,应该是你男人回来了。” 许雾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笑眯眯地鼓励林阮。 林阮点点头,昂首挺胸,飞快朝门口冲去。 ‘吱呀’ 院门走进来个高大男人,天色有些暗,隐约看到是穿着军装的。 “老公,你回来了!” 林阮娇滴滴的喊了句,脚下步子没停,直挺挺撞到对方怀里。 软的? 这和昨晚的触感不一样。 林阮疑惑地抬头,仔细瞧了眼男人的那张脸,整个人如遭雷劈。 这怎么是她那个下乡到金岭村的竹马沈星泽? 下一瞬,周祁川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双眼眸暗沉沉地盯着林阮。 “你在喊谁老公?” 第一卷 第4章 林阮遇修罗场;闺蜜看热闹 林阮望着周祁川那张冷厉的脸,知道他这是在生气,心里害怕的不行。 她家里条件好,从小到大被娇养着,被别人这么凶还是第一次。 林阮下意识就想逃。 周祁川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先一步走过去,挡住了林阮的退路。 “说话。”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眼前,林阮心里更怕了,声音弱弱的解释。 “他穿着你的衣服,天又暗,我认错人了……” 周祁川垂眸看向林阮,她咬着下唇,眼睛里有晶莹泪珠,可怜巴巴的。 知道这理由拙劣,不可信,心还是软了下来。 “回屋吧。” 林阮瞬间喜笑颜开。 刚离得远没觉得,走近了,沈星泽发现林阮好像哪里变了。 以前她肤白若雪,也是长这么好看,但性格骄纵,说话张牙舞爪的,又爱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现在样貌还是那个样貌,但声音娇娇软软的,好像多了股勾人的劲儿。 天生的妖精。 “阮阮。” 沈星泽盯着林阮,嘴角轻轻扯起一点弧度,笑得如四月春风。 他说话的声音也轻,哄邻家妹妹似的,还带着些许的无奈。 “你现在嫁人了,不能这么喊我。”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周祁川脸色更沉了,眉眼间戾气浮动。 嫁人了不能喊,是以前这么喊过? 果然,昨天晚上这女人是把他当成这个男人,才对她做出那种事情。 林阮听得一愣一愣的,乌黑的眼睛盯着沈星泽看,一眨不眨的特专注。 这本书的男主不是暖男么,她怎么感觉好茶,比她还茶。 许雾远远瞧着那边的修罗场,默默为自家姐妹点了一根蜡。 手腕突然一疼。 周祁川不想看到林阮深情盯着情郎的模样。 大手抓住女人细嫩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另一侧,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 他强忍着心底的怒意,压低声音。 “林阮,我提醒你一句,我们现在还没离婚。” “破坏军婚是犯法的。” 林阮秀眉蹙起,低声说:“老公,疼。” “别喊我老公。” 周祁川听到这个称呼就火大,冷冷呵斥了一句,就看到她眼眶瞬间红了。 分明是她做错了事,怎么现在整的,跟他把人欺负了似的? 心里又烦闷起来。 算了,本来她也不想嫁给他,他为什么要生气。 周祁川想明白了,放开林阮的手腕,抬脚就要离开。 胳膊被一只柔软的手拽住。 周祁川停下脚步,低垂下眸子看向林阮。 “周祁川,你再多待一会儿,听我说两句话好不好?” 周祁川眼眸暗了暗,鬼使神差的点头。 “谢谢。” 林阮软声道了谢,扭头看向沈星泽,板着张小脸,声线硬气了些。 “沈星泽,你说我喊过你‘老公’,把证据拿出来。” 沈星泽一愣,“什么?” 嫁人前,林阮还给他写过信,说自己嫁给周祁川是被家里人逼的,她会为他守身,等时机成熟就甩了周祁川,继续追求他。 当时沈星泽还和朋友炫耀自己有魅力,招女生喜欢。 怎么现在对他是这个态度? “我根本没那样喊过你,你这是在我老公面前瞎说,破坏我们的感情。” “破坏军婚犯法,再有下一次,我就把送到公安局!” 放完狠话,林阮转身看见周祁川那张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不由感到气闷,赌气似的自己回屋了。 周祁川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深了深,没着急去追赶。 他扭头看向沈星泽,语气沉冷,带着警告。 “沈知青,阮阮现在是我媳妇儿,以后说话注意些,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看着男人凶狠的模样,沈星泽心里发憷,窝窝囊囊的答应下来。 “我知道了。” 周祁川追着林阮回了屋里。 沈星泽望着他的背影,眼底泛起森森寒光。 这种粗鲁的兵痞哪来的这么好命,竟然能娶到林阮这个娇美人。 …… 周淮予和许雾一人一把瓜子,坐在门槛上看完了那边的修罗场。 周淮予不太理解自家二哥为什么要纠结一个称呼。 “媳妇儿,我读书少,这个老公到底啥意思啊?” 许雾示意周淮予伸手,从他手里拿了点瓜子,才好心解释。 “和你喊我媳妇儿一个意思。” “哦。”周淮予懂了,要是他看到别人喊许雾媳妇儿,他也会很生气。 许雾继续嗑瓜子。 周淮予戳了戳许雾,“媳妇儿,那你也喊我声老公呗。” 许雾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点弧度,似笑非笑的。 “喊不出来,喊老登成不?” 周淮予看她那副表情,莫名觉得这不是好称呼,立马摇了摇头。 “你还是喊我小心肝吧。” 许雾:“……闭嘴!” 周淮予眉眼微翘,笑得狐狸似的,“可是昨天晚上你不是这样喊我的吗?” 许雾差点儿从门槛上跌下去:…… …… 回到屋里。 林阮越想越委屈,把鞋一蹬,脑袋蒙进被子里。 她恨原身给自己埋这么个大坑,更恨周祁川的粗鲁,凭啥这人是她的正缘啊。 这种冷硬的男人,她才不稀罕。 周祁川进了门,就看到林阮整个人蒙到被子里,一点缝隙的都没留。 现在天正热,蒙久了容易中暑。 他弯下腰,大手扯了扯被子,语气偏严厉。 “出来。” “你走,别来烦我。” 林阮凶了他一句,人带着被子,往墙角的位置钻。 周祁川见她这样,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你不是手疼吗?出来抹药。” 林阮没立马回绝,仔细看了看手腕,上面好大一道红印子。 没舍得委屈自己。 林阮一把掀开被子,麻溜挪到床边,把手腕抬到周祁川眼前。 她美眸盯着他,命令道:“你弄的,你给我抹药。” “好。”周祁川看着那道红印,眉头忍不住蹙了下,他已经收着力道了,怎么还红成这样? 周祁川的药是先前受伤,部队的军医给开的,幸好他有随身携带的习惯。 药膏挤在女人的手臂上,大手一点点涂抹开。 这药膏黏糊糊的,抹在手臂上不舒服。 林阮低着头,对着伤口呼了呼气,想把药膏吹干些。 周祁川的手还没来及收走,就被一股热源气息侵袭。 他垂下眼眸,看着女人娇软的红唇,喉结滚动了下,眼底欲念翻腾。 “林阮……” 林阮闻声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着男人。 周祁川没吭声,大手扣住女人的细腰,单手把人抱起来,按进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掐着她的后颈,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那抹红唇。 “二哥二嫂,吃饭了!” 第一卷 第5章 老公你好好呀~ 稚嫩的女声打破了一室旖旎。 周祁川心神倏然一震,缓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 他推开了林阮,大步离开这里。 脚步又急又乱,看起来很狼狈。 “嘶。” 屁股磕到硬邦邦的床上,林阮吃痛了一声,心里把周祁川暗骂一顿。 骂完,她回忆起刚才的场面,白皙的脸上染上绯红。 她家闺蜜诚不欺她,美人计有用。 她得再接再厉,先把周祁川睡服,看他还舍不舍得提离婚。 …… 金岭村位置不南不北。 这个季节地里的活正多,大队的人都忙到天黑才下工。 晚饭就相应晚了些。 饭是周家的小女儿周朝阳做的。 小姑娘今年十三岁,长期营养不良,身子骨很瘦小,还没十岁的周平安高。 但她脸蛋长得好看,就是晒得黑了些。 一双眼睛也是亮亮的,会说话似的,特别招人喜欢。 晚饭在院子里吃。 饭桌中间点着一个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亮光。 林阮走到饭桌前。 周家的几口人,除了周祁川都在。 知青点的房子塌了,沈星泽受了点轻伤,被大队长安排到周家借住。 他脸皮厚,顺带就把饭也蹭了。 他这会儿坐在凳子上,冲着林阮笑了笑。 “二嫂,你坐这里。” 周朝阳给林阮指了个位置,正好在许雾旁边。 坐下后,许雾朝她眨了眨眼。 十几年的闺蜜情,许雾一个眼神,林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摇了摇头。 许雾失望地收回视线,想了想,又悄悄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林阮:…… 管家的周老头没发话,桌上没人敢动筷子。 “你们两个懒骨头,落个水又没伤着碰着,竟然敢在屋里歇一天。”周老太趁机发泄不满。 林阮无辜看她:“娘,我早上在你耳朵跟前说脚崴了,你是当时没听清还是脑子不记事啊?” 周老太一噎,表情凶巴巴的,这不是骂她又聋又蠢? 还没来得及呵斥林阮,许雾那边也说话了。 “娘,我的脚明天也会崴,我得再休息一天。” 周老太:? 周老太瞪着眼,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她这三儿媳妇说她的脚明天会崴? 咋的,这还能预测。 “噗嗤” 周淮予忍了又忍,还是没控制住,被自己媳妇儿逗笑了。 没办法,遇到他媳妇儿后,他笑点变低了。 结果就是迎来许雾的一计冷眼。 周淮予摸了摸鼻子,把笑意憋回去,眼尖地看到周祁川过来。 “二哥,赶紧吃饭。” “嗯。” 男人高大的身躯在旁边坐下。 明明是八月的盛夏天,他身上带着股凉气,像是刚洗了澡似的。 林阮定睛一看,男人的头发是湿的,还真是洗澡了。 真是个讲究人,饭前还得洗澡。 家里的桌子不大,周祁川是个身高腿长的,占地大,林阮都快挤他身上了。 柔软的身子隔着衣服贴到身上。 周祁川的身体骤然紧绷,刚压下去的火又有冒头的趋势。 他侧头,黑眸盯着林阮,声音重了些。 “坐好。” 林阮正专心抢肉吃,被他突然这么吼了声,吓得肉差点掉地上。 把肉放自己碗里。 林阮才看周祁川,眼底水光潋滟,软声问:“这个肉我不可以吃吗?” 周祁川沉默:“……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阮把肉塞嘴里,一嚼一嚼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说话支支吾吾的。 “可我……我一夹肉,你就让我坐好。” 周祁川瞥了眼那碗肉,没在正中间放着,而是放到了周老六周平安桌前。 他吃东西又快,就刚才那会儿功夫,小半碗肉进他肚子了。 周祁川把那碗肉端起来。 周平安一筷子夹了个空,急得直嚷嚷:“二哥,肉……” “挪一下,你嫂子夹不到。”周祁川说。 年仅十岁的周平安低头,瞅瞅自己的短胳膊,“我也……” 周祁川:“闭嘴。” 这年头饭桌上难得见荤腥,大家都馋这口肉吃。 这兔子肉还是周祁川带回来的,他这么一说,桌上没有人敢反驳。 周祁川在桌子中间、偏林阮这边腾了个位置,把装肉的碗放下,示意林阮去夹。 “谢谢老公~” 林阮眉眼弯弯,笑着说了句好话,又伸着筷子去夹肉了。 这兔肉应该是山上打的,肉质紧实,比她在现代吃的味道好。 又做成了辣味的,吃起来香香辣辣的,特别过瘾。 早上啃的是二合面馒头,有点拉嗓子,中午就吃了个红薯垫肚子。 到晚上,林阮饿的不行,一直大口吃饭。 周老太看见她这副吃相,眉心跳了跳,原以为这个二儿媳妇瘦,是个好养活的。 现在看来她高兴早了,这二儿媳妇儿也太能吃了。 林阮去夹第五块肉时,筷子被周老太拦了下来。 周老太冷着一张脸,拿出当家人的架势,眼神勒令林阮夹大白菜吃。 林阮装没看懂,笑着道:“娘,这是我筷子,不是肉,你夹错了。” 众人都抬头看周老太。 周老太虽然性格蛮横、脸皮也厚,但被整得公然下不来台还是第一回,加上今天饭桌上还有外人在,心里尴尬的不行,灰扑扑地把筷子收回来。 林阮瞅准时机夹了块肉,放到自己碗里,心满意足地啃起来。 周祁川偏眸看了看林阮,应该是从小在京市长大的缘故,她的吃相不像其他人那么不讲究,是优雅好看的,但是速度不慢,一小会儿就解决完一块儿肉。 鬼使神差的,周祁川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林阮碗里。 林阮根本没想过性格冷漠的周祁川会给她夹菜,不自觉愣神了几秒,回神后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眼睛亮亮地看他。 “老公你好好呀~” 周祁川盯着那张漂亮的小脸,眼眸暗了暗,沉声道:“吃饭别说话。” 林阮闷闷地哦了声,继续吃饭。 周祁川又忍不住看她。 大夏天的晚上燥热,兔肉又是偏辣口,她吃的额头上冒汗珠,汗珠顺着她的侧脸往下滑落,轻轻地砸在白皙的脖颈上,最后从领口没入衣服深处。 衣领下的风景他昨晚刚看过。 此刻脑海中不自觉回忆起来,周祁川目光幽深了几分,匆忙移开视线。 “我去盛饭。” 周祁川端着碗,匆匆离开。 周老太看到周祁川走远,突然抬头,狠狠地剜了林阮一眼。 “你上辈子馋死鬼托生的?就挑着肉吃!” 第一卷 第6章 吃饱了该办正事了 林阮吃的正香,不想搭理周老太,就当没听到。 周老太以为林阮被自己震慑到了,瞬间洋洋得意起来,把肉挪到小儿子跟前。 “儿,你吃。” 周平安吃的满嘴流油:“娘,肉真好吃。” 他旁边瘦瘦小小的周朝阳,眼巴巴地瞧着那肉咽口水,但是不敢去夹。 从小家里的肉都是弟弟周平安吃的多。 她娘说女娃不能吃肉,怕养成馋嘴,以后没有婆家要。 林阮根本不会委屈自己,肉被挪远了,她就站起来夹,非把肉吃到嘴不可。 可她一抬头就瞧见周朝阳怯生生盯着那块肉,一个桌子上吃饭,周平安被养得身宽体胖,小姑娘瘦得营养不良,看起来跟后娘养的似的。 林阮把那块肉放在她碗里,又把最后一块肉夹起来,飞快地放进自己碗里。 周平安哇一声哭出来,“娘,她们两个吃我的肉!” 周老太看见宝贝儿子哭,心疼的不行,对着周朝阳骂起来:“你个馋死鬼,竟然敢抢你弟弟的肉?你没看你弟都哭了,赶紧把肉还给他!” “快塞嘴里。” 许雾离周朝阳近,立马给她使眼色。 周朝阳性格乖顺听话,谁的话都听,立马把肉塞进嘴里,香得眼泪都飙出来。 “你你……” 周老太没把肉抢回来,气闷的不行,一想到这都是林阮挑的事,准备指责她,却看到周祁川走过来。 周老太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安安分分地坐回去,还警告林阮别乱说话。 林阮害怕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扭头和周祁川小声说。 “老公,娘嫌我吃得多,和饿死鬼转世似的,你不会养不起我吧?” 这话是林阮故意给周老太上眼药的。 在书里,这个周老太可不是什么好人,擅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周祁川的母亲在生弟弟周淮予的时候难产去世,这个周老太是后妈,从小溺爱两兄弟、把他们养得村里的狗都嫌弃,自己却成了村里人人称赞的好后妈。 幸好在周祁川十五岁那年,亲外公想念两个外孙,把兄弟俩接到京市在身边养了几年,后来更是直接送到部队,不然两个人早就养废了。 “老二,你别听你媳妇儿瞎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周老太连忙解释。 周祁川没说话,沉冷的黑眸扫了眼那个被移回去的碗,什么都明白了。 他知道这个后妈什么德行,但饭桌上都是家里的小辈,他得顾及他爸的脸面,只和林阮说:“你吃你的。” 没听到周祁川说要养自己,林阮小脸瞬间垮下来,他果然还是惦记着离婚。 “阮阮,你要是喜欢吃兔子,改天我去山上给你打一只。” 饭桌上好不容易等来的安静,突然被沈星泽开口打破。 就沈星泽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样,能爬上山就不错了,还打兔子? 林阮只当他在放屁。 但她此刻没心情怼人,随口敷衍:“行啊,我是饿死鬼转世的,你多打点。” “好。”沈星泽笑意温柔,“阮阮想要几只,我就打几只。” 周老太的目光在两人跟前打量着,“沈知青,你和我家老二媳妇儿认识啊?” 沈星泽礼貌地回:“我和阮阮家是邻居,从小就认识。” 周老太的眼睛转了转,继续试探:“你们关系很好?” “是啊。”沈星泽回忆起过去,“阮阮从小就喜欢粘着我,算是我半个妹妹,我刚到金陵村下乡那会儿,她还怕我在这边不习惯,经常给我送吃的和钱票呢。” 林阮本来已经屏蔽了沈星泽的迷惑发言,但听到最后一句眼睛瞬间一亮,热切地盯着他看,所以沈星泽还欠着她钱? 她正苦恼怎么搞点钱花花呢,沈星泽就撞上来了,妙矣。 沈星泽注意到她的视线,心里暗暗嗤笑一声,他就说好端端的林阮怎么突然对他恶语相向,原来是在欲擒故纵。 他稍微向她示点好,她就眼巴巴地看过来。 他根本不会想到,林阮在琢磨怎么把钱和票要回来,养自己、给自家闺蜜买新衣服呢。 周祁川侧头,见林阮盯着沈星泽咧嘴笑,凌厉的黑眸中涌起怒意。 所以,这女人刚才喊他老公,是为了刺激沈星泽吃醋? 这女人看起来乖巧无害,嘴里怎么没一句实话,太会迷惑人了。 他偏不让她如愿。 周祁川眼神锋锐,盯着沈星泽:“沈知青,阮阮既然嫁给了我,我自然会好好养她,不用你这个哥哥操心。” 养她? 林阮耳朵动了动,美眸望向周祁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不离婚了? 她成功了。 “阮阮从小没吃过苦,嫁到这里,我自然要多操点心。”沈星泽难得硬气。 毕竟在沈星泽的观念里,他和林阮都出生在京市的军区大院,从小受的教育、见到的事物都比周祁川高级得多,哪怕他家现在没落了,周祁川也比不上他。 周祁川没吭声,幽深的眸子盯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饭桌上气氛略显沉凝。 吃完饭,周祁川起身离开。 许雾瞧着自家闺蜜只顾着闷头扒饭,有点恨铁不成钢,桌底下踢了她一脚。 林阮吓得一激灵:“你干嘛?” “你还能吃下去啊。”许雾给她使眼色,让她去追周祁川。 林阮懂了她的意思,但不懂为什么,“我吃饱再去。” 许雾见沟通不了,习惯性地要把林阮拽起来,胳膊却被周淮予死命拽住。 “媳妇儿,好好吃饭,别和二嫂打架。” 许雾胳膊动不了,只能瞪了林阮一眼:“使劲儿吃吧你!” 林阮:? 怎么一个个对她吃饭这事意见这么大。 吃完饭,周淮予怕两个人再干架,拉着许雾回屋了。 许雾本来想找个借口,出去点一点自家闺蜜,但是周淮予用美男计勾她。 一上头,把林阮忘得干干净净。 …… 林阮吃饱喝足,才想起正事来。 她要对周祁川用美人计,打消他离婚的念头。 想到今天他给自己夹菜,还说要养活自己,林阮觉得这事没什么的难度。 周祁川不在屋里。 林阮去烧水洗了澡,换上漂亮的睡裙,在镜子跟前照了照。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看这张脸,脸型小小的,五官娇媚绝色,面部线条柔和,没有丝毫攻击性,无辜又惹人怜爱。 皮肤又白又嫩,能掐出水似的,娇艳欲滴。 和她在现代时候长得很像,都是天生的娇媚长相,难怪闺蜜说受不了她撒娇。 第一卷 第7章 都有媳妇了,你还冲冷水澡啊? ‘吱呀’ 房门突然被推开。 林阮从凳子上站起来,望向门口高大英俊的男人,小脸上扬起笑容。 “你回来了。” 周祁川关上房门,一抬头,看见穿着白色睡裙的林阮时,呼吸瞬间一滞。 睡裙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质地很轻薄,勾勒出女人优越的身线,衣服领口有点大,往肩膀一侧掉了些,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边还残留了些昨晚的痕迹。 美人娇艳欲滴,勾人的妖精似的。 林阮被他赤裸的视线盯得脸热,轻轻呼了几口气,才慢吞吞到周祁川身边,纤细的胳膊挽在男人精壮有力胳膊上。 一个娇软一个冷硬,对比鲜明。 周祁川胳膊上的肌肉泛起青筋,一股莫名的燥热从下腹升起来,被撩得脑袋发晕。 林阮看着他,一双漂亮的杏眼笑得眯起来,眼尾弯弯的,潋滟着无限风情。 “老公,我这个睡裙好不好看?” 一个称呼瞬间把周祁川心底的躁动压下去。 “别喊我老公。” 男人声线冷硬无情,别人用过的称呼,他才不要。 林阮也不恼,依旧笑着:“那你想我喊你什么呀?” 周祁川沉默,凝神定了几秒,把她的手从胳膊上移开,“你先去睡觉。” 说完,男人大步走到桌子前,把手中拿的纸放在桌上,坐下写东西。 “我等你一起睡吧。”林阮以为他有事要忙,就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等,过了会儿觉得无聊,又问:“老公,你在写什么?” 周祁川头都没抬,回答她:“离婚报告。” 离婚报告? 林阮傻眼了,要不是男人表情冷硬正经,她会觉得他在开玩笑。 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写离婚报告了。 “为,为什么啊?”这男人太多变了,林阮是真摸不清他的心思。 周祁川解释:“在役军人离婚要提交报告,军婚不是随便就能离的。” 他现在处在休假期,不方便向部队提交报告,但是可以通过邮局邮递回去。 “我不是想问这个。”林阮走到男人身边,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许的委屈:“我哪里不招你喜欢,你为什么非得和我离婚?” “林阮,你讲点道理,不是我非要……” 周祁川语气冷漠,转身,目光对上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心里憋的火气发不出来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大腿上突然多了些重量。 林阮坐在周祁川的腿上,双手勾在他脖子上,声音娇软:“二哥,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周祁川身体紧绷,下腹刚压下去的燥热又升起来,浑身都是硬的。 他想把林阮推开,但手刚碰到她的皮肤,就被烫得缩回来。 最终,他移开视线,冷着声警告。 “从我腿上下去。” “我不。”林阮的美眸直勾勾看着他,语气坚定,“除非你答应我不离婚。” 周祁川看不懂林阮,她明明那么喜欢沈星泽,为什么不是现在离婚去找他,而是非要和他约定当一段时间的假夫妻,再离婚改嫁,除非她嫁给自己是有图谋的。 想到这里,周祁川眼眸深了几分,她是知道自己外公的家世,想帮沈星泽家里躲过调查? “这婚我离定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周祁川直接推开林阮,声线冷漠至极。 林阮没有防备,差点被他推到地上,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一双潋滟风情的眼眸只剩下浓浓的怒意。 什么狗男人。 她才不稀罕,离就离。 林阮气得上床睡觉,把被子放在床中间,隔出一个楚河汉界来。 许是白天劳心劳力的,太累了,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周祁川写完离婚申请,走到床边睡觉。 深眸不自觉看向旁边的林阮,小脸漂亮,白里透着红,嘴里还在小声嘟囔什么,听着像是在骂人。 周祁川凑近了点去听,听清内容后,俊脸倏然一黑。 刚才那么认真地说不想离婚,睡着后就暴露本性,对他骂骂嚷嚷了? 真行。 周祁川看着那张红润的小嘴,心里升起隐晦的心思,大手捏住那张嘴。 骂他的声音瞬间停了。 周祁川微微勾唇,手松了点劲儿,却没舍得移开,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唇。 这里的触感他记得,很软很甜,果冻似的。 他常年在部队待着,没见过几个女人,更没见过这么娇美的,昨天晚上林阮勾着他的脖子亲他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云端飘着。 再之后,他的身体也不再受他控制,总是忍不住想靠近她,就这么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最终长叹了口气,推门走出去。 院子里有储水的大缸,周祁川拎着桶,过去舀了一桶冷水。 周淮予打着哈欠从厨房出来,瞧见他哥端着了一桶冷水,好心过去提醒。 “二哥,女人不像咱这么糙,得用热水洗澡。” 周祁川不想搭理他:“我洗。” 周淮予哦了一声,又觉得哪里不对,“都有媳妇儿了,你还洗冷水澡啊?” “闭嘴。” 周祁川横了自家弟弟一眼,健硕的胳膊拎起水桶,从头顶上一倒。 哗啦啦。 冷水从头到脚浇在身上。 周淮予站点近,被溅了一身的水,敢怒不敢言,只好郁闷地走了。 周祁川放下水桶,身上的温度降下来,但心底的燥热怎么都降不下来。 …… 第二天,林阮被外边的阳光照醒。 身下的床硬邦邦的,睡得她浑身不舒服,还想趴着睡个回笼觉。 ‘叩叩’ 周祁川敲了门进来,把手上的搪瓷盆放在脸盆架上,往林阮那边看了眼。 “起来洗脸,等会要去公社。” 林阮刚想问去公社做什么,男人就大步离开了,顺便带上了门。 林阮只好起床洗脸,水是温热的,正舒服。 洗漱完,林阮翻箱倒柜,找了一件蓝色的布拉吉穿上,一头乌黑的头发梳到一侧,编成一个三股辫,尾部扎着一个同色系的头绳,整个人清纯又娇美。 她推门出去,一眼看到许雾坐在院子里,手里拎着粗布袋。 林阮:“你们也要出门啊?” 许雾打着哈欠,没什么精神劲儿地回她:“说是去公社的邮局做什么,咱们一起的。” 去公社的邮局? 林阮想到周祁川写的离婚申请,秀眉微微蹙起,他不会今天就要去邮吧? 第一卷 第8章 林阮悄悄偷走离婚申请书 林阮把昨晚的事和许雾说了。 许雾瞌睡虫散了些,清冷的眼眸上下打量着林阮,她家闺闺还是和以前一样美的啊,这周祁川以前是当和尚的,这么能忍? 林阮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怎么了?” “没事。”许雾摇摇头,又说:“你这有点难办了。” 她谈过不少恋爱,阅男无数,看男人很准。 周祁川哪哪都不像清心寡欲的人,林阮计划失败,有可能是对她这种类型的不感冒。 “没办法了嘛?”林阮叹气,“离婚报告要是邮出去,这婚可就真得离了。” 许雾想了想:“你把离婚报告偷了,让他没得寄,拖延时间想想办法。” 林阮啊了一声,觉得这方法难度有点高,“如果偷不到呢?他毕竟是当兵的,警惕性那么强,应该很难偷吧。” “那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拖着他不让寄,这种硬汉最怕哭、撒娇。” 许雾见闺蜜小脸还苦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安慰:“等咱们缕清状况后,他再闹咱就跑路,离婚总得双方都到场,等挣钱当上京市首富,完成任务回现代。” 书官的任务一是改变离婚、早死的命运。 也没要求夫妻住在一起,关系得多好,只要没领离婚证就行。 要不是这年代去哪都要介绍信,不然会被打成盲流,许雾早计划跑路了。 “闺闺,你太聪明了。” 林阮激动得一把搂住许雾,红唇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眼睛亮闪闪地看她。 “那我离了,你离吗?” 许雾嫌恶地擦了擦脸,嘴上却很诚恳:“你离我就离。” “媳妇儿,你们在干什么?” 周淮予站在门口,一双精明的桃花眼眯着,不停在两人身上打转。 昨天还是要把对方溺死在水里的关系,今天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实在是太不诡异了。 许雾哑然,抬眸看了看林阮,示意她解释一下。 林阮眨了眨眼睛,“弟妹眼睛进沙子了,我帮她吹吹。” 周淮予警惕地看着她,一脸的不信,小跑到许雾身边,仔细地观察她的脸。 他压低声音问:“媳妇儿,二嫂是不是咬你了?” 林阮:…… 还咬人,她是狗吗? 再说,他离得这么近蛐蛐自己,是故意让她听到的吧。 许雾觉得和别人蛐蛐闺蜜不好,尝试着解释:“没,她帮我吹沙子。” “媳妇儿,我知道你为了我想和二嫂好好相处,但是二嫂她都扑到你身上打你了,肯定把你压疼了,你就别委屈自己了。”周淮予心疼地摸摸媳妇儿的脸。 许雾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俩真没打架。” 后边的周祁川也进了院子,深眸在林阮身上扫了一圈,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沉声说:“走吧。” “好。”林阮跟上去。 门口放着两辆自行车。 周祁川推过来一辆,小麦色的胳膊肌肉蓬勃,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林阮远远地看着。 这男人长得俊、身材好,也还算体贴,可惜脾气太差,不然还真是个好对象。 周祁川抬起头,锐利的眸子望向林阮:“坐后边。” “哦。”林阮小步挪过来,盯着那沾着泥的后座,秀眉拧在了一起。 她又看看自己干干净净的裙子,迟疑地开口:“这上边有土。” 娇气。 周祁川心里叹了一句,把身上的衬衫外套脱下,垫在自行车座位上。 “现在能坐了?” “能了,谢谢。”林阮眉眼弯起,把裙摆整理了一下,踮起脚往后座上座。 但她低估了车子的高度。 老式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身建造的很高大,对身高偏矮的人非常不友好。个子低的骑车只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站着骑,坐车的也不方便,还得踮个脚。 周祁川看她试了好几个姿势,都没成功坐上去,还急得额头上冒起汗珠。 男人心里一软,下意识就往她身边移了点,一只青筋绷起的胳膊横在她腰间,稍稍用了点力,就把林阮腾空抱起来,稳稳地放在自行车后座上。 林阮扶紧车子,不好意思地看他:“谢谢。” 这男人脸色那么凶,肯定是觉得她太慢,嫌她麻烦了。 周祁川话少,没有给她回应,坐在车座上,长腿撑地,等着周淮予夫妻。 很快,周淮予风风火火地出来,顺手就把许雾抱到后座上。 许雾怕摔地上,自然揽住他的腰。 看见媳妇这么亲近自己,周淮予笑容荡漾,侧头看周祁川,“二哥,咱走吧。” 周祁川稍稍侧了下,看见林阮低着头,白皙的手指抓着车子座位。 “路上颠簸,抓紧。” 男人难得提醒一句,车座就那么小一点,根本就抓不稳。 林阮紧紧抓住自行车座位,声音软糯糯的,但很坚定:“我抓紧了。” 周祁川眼底划过一丝失望,没再多言,扭过头开始骑车。 路上,周淮予夫妻俩一路说说笑笑。 周祁川心里闷闷的,林阮昨天那小嘴一直叭叭叭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好半天都不主动讲话。 正想着,一双娇软的手碰到他大腿上。 周祁川身子突然紧绷,自行车颠簸了一下,林阮吓得立马搂住他的腰。 知道自己把人吓着了,周祁川把车骑慢了些,等着她再次行动。 果然,感受到车子变平稳后,林阮胆子大了些,一双玉手悄悄伸进他口袋。 见周祁川还在骑着车,毫无察觉,林阮又往里伸了点,终于碰到那张离婚申请书了,拿着那张纸往外退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碰到对方的大腿,肌肉硬邦邦的。 林阮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周祁川也没好到哪儿去,喉结滚动了一下,强忍着没发出动静。 林阮动作僵持了一会儿,见他没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张纸夹了出来。随后,她左手倒右手,借着几个假动作的掩饰,把申请书放进了自己口袋。 周祁川眼眸微沉,费这么大劲儿,就为了偷离婚申请? “停车停车!” 前边路中间突然冲出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两辆自行车同时刹停。 “啊!” 林阮刚做完坏事正心虚,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子不自觉往旁边倒。 第一卷 第9章 遇事不决先发疯 腰间突然多了双有力的大手。 周祁川不愧是部队出身的,反应很及时,伸手把林阮抱住了。 双脚落地的那一刻,安全感也回来了。 林阮拍了拍胸口,黑溜溜的眼睛往前边看过去,许雾正和那小孩对峙着。 “这是爸让你买的回门礼,全都写纸上了,你今天去供销社照着买就行,明天回门一个不少都得带回家。” “要是你明天带不回来,你和这男的明天不准进我们老许家的门!” 小男孩不知道跟谁学的,一双小手插在腰间,瞪着眼,看起来老气横秋的。 许雾看着小男孩,脑海中快速闪过信息,这是她家那个幺弟许继业。 许雾是家里老大,她底下还有两个妹妹,许继业是家里盼星星盼月亮生出来的宝贝金孙,是最小的孩子,从小被他奶奶惯得无法无天,典型的超雄体熊孩子。 “许雾,我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哑巴了!”许继业走往前走一步。 许雾冷哼了一声,两步绕到他身后,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她红唇轻启,嘴皮子很利索,对着许继业就是一通输出:“小屁孩,哪来这么大脾气,对着我大呼小叫?” 许继业哪受过这委屈,捂着两瓣屁股,眼眶含泪地盯着许雾。 “你,你……” 许雾毫不留情,又是一脚:“你什么你?话都说不利索还想要礼物,做梦!” “哇!” 许雾这一脚踹到了许继业的手,他顿时疼得哇哇大哭,朝着路那头跑过去。 “呜呜呜!奶奶,许雾疯了,她打我!” 众人偏头一看,一个穿着灰色破补丁衣服的老太太走过来,吊梢眼恶狠狠地盯着许雾:“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嫁了人家就翻天了,竟然敢打我大孙子?!” 许老太气势汹汹的,要不是周淮予站在跟前,估计都想扬手扇许雾一巴掌。 “家里白吃白喝养你这么些年,没想到喂出个白眼狼,竟然敢对你亲弟弟动手,明天这回门礼少一样,你们就别回来了,我们老许家就当没养活过你!” 许雾看着骂骂嚷嚷的许老太,暗自冷嗤了一声,这老太婆脸皮够厚的。 结婚的时候这老太婆要了周家三百块的高价彩礼,就给孙女陪嫁了一床带着破补丁的被子,村里人背地里都笑话她,她不觉得羞愧,竟然还敢来打秋风? “赔钱货,你是哑巴了还是聋了,不知道说句话啊?”许老太理直气壮地喊。 周淮予听着她一口一个赔钱货,实在看不过眼,想帮自家媳妇儿说话。 胳膊突然被掐了下。 他猛地一愣,一扭头,看见自己媳妇儿眼眶通红,美眸含泪地盯着许老太。 “奶奶你说的对,家里养我这么多年,我是不能当白眼狼。我得听你的,给家里买麦乳精、买鸡蛋、买肉、买……可是,可是我……” 许雾说到一半,豆大的眼泪砸下来,看的周淮予直心疼。 “可是什么?” 许老太看着她这样,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雾大喊:“可是我没钱啊!我当时就应该听你的,嫁给纺织厂那个三十多岁丧妻带俩孩子、还秃顶的老厂长,他那么有钱,肯定会给奶奶买好东西的。” “呜呜呜……是我不识好歹,没听奶奶的话,我对不起老许家。” 二十岁的芳龄嫁三十多的老男人,还是丧偶带娃的。 周家兄弟脸色都是一沉,朝着许老太看过去,眼神带着些许冷意。 周淮予拳头紧紧攥着,要不是今天这么一出,他都不知道自己媳妇儿曾经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许老太在周家兄弟异样的眼神下,觉得脸皮儿有点疼,凶狠地呵斥许雾:“你白活这么大岁数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让你买点东西又不是要你命,哭什么哭?” 这一句话仿佛触碰到了许雾的某个启动开关,她顿时喊的更大声了。 “奶奶你说的对,我活了二十年连点吃的都买不起,真是白活了。” “您别急!我这就去跳河!来世我再给你买吃的!” 说着,她撞开周淮予,就要往河里扑。 周淮予也是人精,一把抱住林阮,声嘶力竭地阻止着。 “媳妇儿,你别啊,虽然咱家穷了点,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娶媳妇儿欠了一屁股债,经常有债主追着上门,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日子得过下去啊。” 他又看向许老太:“奶,我媳妇儿饿的要跳河了,要不你借我们点钱吧。” 一听到周淮予要找自己借钱,老太脸色顿时一白,拉着许继业就跑走了。 “奶,别走啊!” 周淮予殷切呼唤。 许老太步伐更快了,许继业腿短跟不上,连着栽了几个跟头,哇哇地哭。 直到婆孙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许雾才消停下来,拍了拍周淮予搂在她腰间的手,“松松,勒死了。” “媳妇儿,你腰真软。”周淮予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才恋恋不舍地收手。 许雾脸一红,她竟然被调戏了? “咳咳咳。” 两道咳嗽声齐齐响起。 “老三。” 周祁川把周淮予喊走了,表情复杂难言,建议他弟带许雾上医院检查检查。 他现在有点相信林阮说上次跳河,是因为许雾骂她,两人在打架了,毕竟许雾好像真的挺喜欢跳河的…… 看着兄弟俩说悄悄话。 林阮也凑到许雾旁边,小声调侃:“宝儿,你搁这发疯,不怕被当成真疯子抓走啊?” 许雾表面看着是清冷大美人,但有一毛病,听不得别人骂她,一骂她就发疯。 经常各种疯狂输入,能把对面直接整自闭,下次见她绕道走。 许雾给林阮一个白眼,反问:“你忘了许家都是什么牛鬼蛇神了?” 书里,许家连有了三个女儿才出来个许继业,全家资源向他倾斜。 许雾作为大女儿,因为脸长得好看,许老太想把她卖个好价钱,彩礼标价三百块,这年代大家吃饱饭就不错了,哪有人家愿意花三百块娶个媳妇儿。 村里的姑娘结婚早,好些和许雾同龄的孩子都抱两三个了,许雾还没嫁出去。 后来,周淮予的奶奶去公社的路上意外掉进河里,刚巧被许雾给救了。 奶奶从旁人跟前听说了许雾的身世,觉得这小姑娘命苦,加上小姑娘长得又好看,在电报询问周淮予的意见后,做主给了许家彩礼,把她许给了周淮予。 “对付这种泼皮无赖,就得比他们更泼皮。” 林阮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虽然有道理,但是宝,你这和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要是我,我肯定干不出来这事。” 许雾:…… 倒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周淮予不是理解了她的意思,陪着她演戏,还会自己加戏呢。 “是你不懂。” “媳妇儿,咱走吧。” 周淮予结束了悄悄话,重新载着许雾。 至于他二哥说的,让他带着媳妇儿去医院看看,他根本不打算理会。 他媳妇儿明明这么聪明,是他二哥不懂。 到了县公社。 周淮予把车往另一个方向骑,“二哥,你先去邮局,我带我媳妇做衣服去。” 邮局? 林阮的心瞬间崩起来,但一想离婚申请书她偷了,心里的石头往下落了点。 可转瞬间又担心起来,万一周祁川现场再写一份呢? 第一卷 第10章 林阮阮,亲我 这年代卖成衣的少,很多人都是在供销社买了布,自己做或找裁缝做衣服。 “这个布好看。” “这个也好看,买。” …… 周淮予一个男的,审美出奇的不错,挑的几种布料都很好看。 知道这布是买来给许雾做衣服的,供销社的职员按照她的身高,裁了合适的布匹数目,装好后递给了周淮予。 周淮予接过来,给了职员钱和票,拎着布料走了。 许雾看着周淮予一副大款的模样,觉得脑子里有点混乱。 他记得,原书里周家这两兄弟就是作为怨种陪衬出场的,戏份不多啊。 唯一印象深刻的一点是穷,兄弟俩在部队的待遇是不错,但大多数钱和票都被他们后妈骗走了,可现在她觉得兄弟俩没这么傻,难道有什么地方是她看漏了。 既然周淮予看着不差钱,许雾就没和他客气。 周淮予带着她去副食店时,她挑了一堆吃食,好些都是林阮那个馋鬼爱吃的。 …… 周淮予夫妻俩悠闲地逛街。 可另一边的林阮,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那离婚申请书还在她兜里藏着呢。 这一路上她是想找机会丢掉的,但每次她的手刚从周祁川身上移开,自行车都会颠簸一下,吓得她不得不抓紧周祁川,被打断几次后她竟忘了这事。 要不是偷申请书那会儿,周祁川没有一点反应,她还以为他是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故意整她的。 自行车在邮局门口停下。 林阮灵巧地蹦下来,黑眸望着周祁川,“二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呀?” 女人声音又娇又软,好听极了。 周祁川突然想起新婚那晚她用这种声音喊自己宝贝、亲爱的…… 周祁川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深眸发沉,眼底好像有什么在叫嚣着涌出来。 “二哥?”林阮又喊。 周祁川恍然回了神,把她带到旁边人少的地方,深邃的眼眸盯着她。 “林阮。”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几分莫名的暗哑,听得人耳根子发软。 可下一瞬,男人张说出口的话,却让林阮瞳孔地震。 他说:“申请书给我。” 林阮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结巴着问:“什,什么申请书?我没拿啊。” “你左边兜里。”周祁川面容冷峻,嗓音也少了些温度,“要我亲自翻吗?” 害怕男人真的动手翻,林阮吓得后退一步,小手紧紧捂住兜,说话时声音都颤抖了,“不行,这不能给你!” 周祁川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微微垂下眼眸,女人眼尾泛起淡淡的红,眼眶噙着泪珠,一副被他吓得不轻的模样。 胆子这么小? 周祁川眉头拧了一下,他只是稍微严肃了些,没有要凶她的意思。 这想法要是被周淮予知道,他绝对第一个跳起来反驳,他二哥那张冰块脸本来就凶,再严肃一点,妥妥是能吓哭人的程度。 他二哥在部队训练新兵,就经常有年龄小的新兵受不了压力,半夜躲被窝偷偷哭。 周祁川心里郁闷不已,高大的身躯朝林阮逼近,尽量把声调放的柔和些。 “为什么不能给我?” 林阮真不是故意哭的,可她从小家庭幸福美满,一路顺遂,走到都是夸赞。或许真是被溺爱狠了,别人说话语气稍微重一点,她就莫名其妙觉得很委屈。 林阮把眼泪憋回去,看向周祁川:“我不想离婚。” 周祁川看着她强忍眼泪的可怜样,心底深处浮起几分晦暗的想法,声音克制:“那结婚那天为什么要说假结婚,还说过阵子就离?” “我那是一时冲动。”林阮脑子一转,张口就来,“我在京市的父母突然成了养父母,又嫁到村子里,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冲动下才说了那些话。” 周祁川没吭声,低头盯着她看,眼眸幽深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辨别她话里的真假。 林阮想的是自己当富家千金当的好好的,突然来的着地方,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所以是真情感的,一点都不怕周祁川审视。 她擦干眼泪,精致的下巴微微仰着,很认真地和周祁川说话。 “我喜欢二哥你这样,身高一米八八、腹肌结实、浑身有力量的男人,沈星泽那种弱不经风、吃软饭的男人,我多看一眼都嫌晦气,才不要离婚嫁给他呢!” “砰” 周祁川听着林阮这番话,心里像是有烟花炸开似的,巨大的欣喜翻涌起来。 这女人嘴上跟抹了蜜似的甜,说的话每一句他都爱听。 但是,林阮前后的反差太大,周祁川还是不敢十全十相信她是真心的。 可那又如何? 她真心也好、演戏骗他也罢,他都可以纵着她,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就好。 “二哥,我都捧出真心说喜欢你了,你不会还在怀疑我吧?” 女人软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怨气。 周祁川低下头,黑眸盯着林阮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心里的某根弦差点崩断。 修长的大腿迈开,往旁边巷子走去。 “跟我过来。” 林阮摸不透他的心思,抬脚跟上去,很乖。 可走了好一会儿周祁川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走越偏僻,直到带着她走进一个四周无人的巷尾,林阮心跳如鼓,这男人不会要把她拉这里打一顿吧? 好吓人。 林阮正在胡思乱想,没注意到前边的周祁川已经停下脚步,一时不察撞上去。 他的背挺拔又坚硬,跟撞了块铁似的,撞得她鼻子一酸。 周祁川听见林阮诶呦了声,连忙转身,大手把她拽到自己身侧,低着头,粗粝的指腹在她白皙的鼻尖上碰了碰,低声问她:“撞疼了吗?” “没有。” 但是很痒。 许是常年拿枪的缘故,男人的手指有些粗糙,磨得她皮肤痒痒的,还有种莫名的酥麻感。 林阮咽了咽口水,压下这异样的感觉,眼睛亮亮地看周祁川:“二哥,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啊?” 周祁川直勾勾盯着她看,不说话,幽深的眼底翻腾着眸中情绪。 几秒后,他开口喊了她的名字,嗓音哑得厉害,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林阮阮。” 林阮仰头,看见男人平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蛊惑人心的声音灌进耳朵。 “亲我。” 第一卷 第11章 这么乖,欺负下得哭很久吧? 林阮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幻听了似的,不可置信地盯着周祁川。 “你说什么?” 他好像说,让自己亲他,可他刚才不是还要离婚吗。 周祁川看着林阮惊得美眸圆瞪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眼底的冷厉化开,多了几分温柔蛊惑,“不愿意?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这……” 林阮内心纠结了几秒,做贼似的,紧张地往四周张望了一眼,没看到人。 下一秒,她踮起脚,飞快地在男人唇上碰了一下,又立马移开。 做完这一些,她又往四周看了眼,谨慎的不行。 在这个民风保守的年代,大街上手拉手都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更别说嘴对嘴亲在一起了…… 不过,这地方确实隐蔽,半天都没有人经过。 林阮松了口气,目光从周围移回周祁川身上,却正对上男人欲念翻腾的黑眸。 林阮觉得很危险,眼皮颤了颤,下意识就想逃,腰间却被一双大手紧紧箍住,身体被压到墙面上,薄唇被狠狠地堵住,浓厚的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 男人吻得很凶,撬开她的唇,一点点的攻略城池。 “呜呜……” 林阮有点承受不住,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才没腿一软摔下去。 男人似乎察觉林阮的异样,腰间的大手移到她臀部,单手将她抱起来,但嘴上却一点没放过她,吻得越发疯狂,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阮感觉舌头酥麻麻的,身体仿佛化成一滩水,一点力气都没有,要不是周祁川的手托着她,她肯定要摔在地上了。 周祁川怕自己把人欺负狠了,等会她再哭,克制地从她唇瓣上移开。 他垂着眸,看到林阮小嘴红润润的,似乎有点肿了,眼底闪过几分懊恼,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指腹轻轻蹭了下破皮的位置。 他开口,嗓音低低沉沉的,藏着些未消散的情欲,蛊惑极了。 “很疼吗?” 林阮轻咬贝齿,含着一包眼泪点头,疼死了,这男人根本不会亲人! 周祁川看着她愤愤的小表情,嗓音溢出声轻快的笑意,“下次我轻点。” 还有下次? 林阮小脸一红,不由想起新婚夜那天,当时她喝了酒正上头着,说话难免放肆了一些,谁知道这男人那么不经激,到最后她都感觉自己灵魂都飞走了。 看来以后不能轻易勾他,这男人体力太好了,不是她能招架住的。 周祁川还不知道自己把媳妇儿吓着了,指腹轻轻揉着她腰间的软肉,安抚着她的情绪,出神的想:她刚才那些好听的话应该昨晚就说…… 两个人在巷子里待了好一会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过。 林阮出来的时才想明白,这地方怕是男人故意挑的,专门把她骗过来欺负。 好在他暂时打消了离婚的念头。 “卖冰棍喽——” “又甜又香的冰棍~三分钱一个——” 两人刚走出巷子口,一个背着泡沫箱子的小贩经过,嘴里卖力地吆喝着。 林阮摸了摸发烫的脸,看向周祁川:“二哥,我想吃冰棍。” “两根。” “好。”周祁川语气纵容,大步追上小贩,买了两根冰棍走过来。 他细心地扯开纸皮包装,才把冰棍递给林阮。 “二哥真好。”林阮笑眯眯地接过来,顺嘴说好话哄他。 她从小就嘴甜,过年的时候经常把长辈们哄得喜笑颜开,一出手就是好几万的压岁钱。 周祁川被她的笑意感染,冷硬的唇角勾了勾,整个人多了些温度。 这年代的食物没啥添加剂,绿豆糕是纯绿豆熬出来的,香味浓郁,很好吃。 林阮吃了一根,另一根拿手上,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许雾和周淮予走过来。 “宝儿~快来吃冰棍!” 林阮眼睛一亮,举着冰棍喊她闺蜜,看到周淮予警惕的眼神,立马转变态度。 “弟妹,这雪糕我吃不完了,拿去喂狗太浪费,给你了。” 许雾看她闺蜜这么小心翼翼,突然觉得周淮予挺碍事的,冷漠地斜了他一眼。 周淮予一心警惕林阮,没注意到许雾的眼神,还压低声音和她说:“媳妇儿,别接,你看二嫂笑得那么灿烂,指不定往上边吐了口水,等着坑你呢。” 许雾:…… 周淮予在外人跟前长了个好脑子,怎么一到林阮跟前,他脑子就生锈坏掉了。 这是她亲闺蜜,没仇。 许雾懒得搭理他,伸手就要去拿冰棍,胳膊被却被周淮予一把抓住。 “媳妇儿,咱不缺这口吃的,我给你买新的。” 他媳妇儿吃别人口水的事他真的很在意。 林阮气得不行,刚好周祁川拎着包裹从邮局出来,顺手把冰棍塞到周祁川嘴里,“二哥,吃冰棍。” 周淮予瞪大眼睛:“二哥?!” 周祁川:…… 他刚才好像听到他弟说,林阮在冰棍上吐口水了,虽然这是他媳妇儿,但…… 林阮瞪他:“你嫌弃我?” 周祁川:“……没。” 说完,他怕林阮不相信似的,咬了一口冰棍下来,咽下去。 周淮予瞳孔瞪得更大,他二哥真是条汉子。 林阮冷哼一声,心里瞬间舒服了,小跑到周祁川身边:“二哥,我帮你拿吧。” “这东西重。”周祁川轻飘飘躲开她的手,目光往那边愣神的周淮予一瞥,语气严肃淡漠,“愣在那儿做什么,自己的东西不拿,准备让你二嫂拿?” 被林阮斜了一眼,又被亲哥训斥,周淮予心情很郁闷,默默过去扛包裹。 周家兄弟把包裹放到自行车上,又去购置了些东西,骑车回金岭村。 …… 农村天一黑,到处都是漆黑漆黑的,屋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 林阮不离婚的心愿了了,心里没有什么负担。 早早洗漱完,躺床上睡觉。 周祁川冲完澡进屋,发现林阮双手放在腹部,规规矩矩地睡着了。 看起来很乖。 周祁川喉结滚动了下,内心深处那点隐晦的心思冒出来,这么乖软的娇娇,欺负一下得哭很久吧? 第一卷 第12章 二哥,你又洗冷水澡啊? 可看着林阮那乖巧的过分的睡姿,周祁川将那些隐晦的心思压回去。 他舍不得。 周祁川躺在床上,深邃的眸子盯着身侧的林阮,脑海中一点睡意都没有。 其实,昨晚写完离婚报告后,他就陷入了要不要把报告寄出去的纠结中,直到今天去公社的路上,他察觉到林阮悄悄偷走离婚报告,还暗自庆幸了一番。 所以他将计就计,试探她的真心,想再给他们的婚姻一次机会,许是有误会。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赌赢了。 “唔……” 身旁熟睡的女人忽然翻了身,周祁川原本就是侧躺,这一下两人成了面对面。 看着林阮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周祁川呼吸一滞,深眸暗了几分。 可林阮似乎觉得这个睡姿不舒服,又开始小幅度地拱来拱去,力争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 周祁川怕惊醒她,一点不敢动。 睡梦中的林阮已经忘了身在何处,迷迷糊糊地以为在现代的家里,她床上有一个软乎乎的大号毛熊玩偶,熊抱着毛熊睡觉特舒服,她很喜欢这种睡觉姿势。 林阮找啊找啊,终于在身旁找到了‘毛熊’,胳膊一伸就搂住了熊脖子,腿也放肆地架在熊腿上。 找到最舒服的姿势,林阮想着能睡个好觉,可今天这个熊怎么……梆硬。 哪哪都是硬的。 硌胸、硌腰、还硌大腿…… 此刻,被林阮熊抱住的周祁川身体僵硬,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心脏也不受他控制,砰砰狂跳,仿佛要从他胸腔跳出来。 刚开了荤的男人不经撩,身上火燎了似的,哪儿哪儿都是烫的。 周祁川盯着那抹娇嫩的红唇,紧咬牙关,他是疯了才会觉得她乖。 “好热……” 林阮嘴里小声咕哝着,白皙如玉的胳膊松开周祁川,翻身睡到另一侧。 大夏天的,她床上怎会有火炉,烫的她浑身难受。 林阮全然不知道周祁川被撩疯了,安安稳稳地睡过去。 黑夜中,周祁川松了口气,慢慢地调整呼吸,可下腹那团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最后,他从床上起来,害怕吵醒了林阮,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拎着桶去水缸倒了一桶水。 刚准备拎着桶去院子侧边搭建的棚子冲凉。 ‘吱呀’一声,周淮予推开房门出来。 他上身一件衣服没穿,就穿了条裤子,裸露的背上有几道暧昧的抓痕,一看就知道刚才没做什么好事。 周淮予手里还端着盆,直挺挺愣着几秒后,目光移到他哥拎的桶上,心里明镜似的,嘴角没忍住勾起一抹调侃的笑意,“二哥,你又洗冷水澡啊?” 白天看他哥把人宠成那样,他还以为俩人关系很好,现在一看也就那样,还不如他和他媳妇儿呢。 他媳妇儿今天还夸他来着…… 周祁川看着他满面红光的样子,憋下去的郁气浮起来,冷冷地丢给他一个字。 “滚。” 周淮予摸了摸鼻子,默默走了,他二哥最近火气大,以后还是少惹他的好。 …… 一夜好眠。 第二天林阮早早就醒了,她小心地翻了个身,发现旁边的周祁川还熟睡着,心里觉得有点奇怪,这男人前两天都是一早就不见人影了,今天竟然赖床了。 她也不急着起床,一只手撑着下巴,盯着周祁川那张脸看。 这人的脸可真会长,五官立体深邃,眉锋冷硬,比她见过的很多男明星都要帅,就是冷了点、凶了点。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他的心思其实很细腻。 早上给她打的洗脸水是温的,拿衣服给她垫车座,执意离婚这事也是原主给她埋下的隐患,好像也不全是周祁川不近人情。 这可比她家亲戚给她介绍的那些联姻对象好多了。 林阮目光往下,看到男人微微滚动的喉结,鬼使神差地伸出根食指点了点。 突然,她的手被一双大手抓住,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在耳畔。 “你做什么?” 林阮抬起头,撞入一双漆黑如墨的深眸里,心虚的不行:“我帮二哥打蚊子。”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因为被质问,语气似乎还带着一点哭腔。 “手疼……” 周祁川盯着她这副装可怜的样子,眸子深了深,松开了她的手,林阮还没来得及高兴,手腕再次被男人扣住,他用力一拽,林阮顿时失去重心扑到他身上。 “二哥……” 林阮还没回过神,后脑勺被男人扣住,重重地压下来,和他唇齿交缠。 大手放在她的腰上,轻轻揉着她腰间的软肉。 林阮身体轻轻颤着,瓷白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承受着他的热情。 空气中满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 “砰砰” 外边响起拍门声。 “二哥,牛车借好了,吃了饭赶紧走!” 周淮予的呼喊声打破了一室旖旎。 “听到了!滚吧!” 周祁川呵斥了一句,声音明显变了调,带着几分未消散的情欲。 外边的周淮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再敢发出动静,悄摸地离开了。 周祁川这才低头看林阮。 女人小脸潮红,微微喘息着,媚态浑然天成。 周祁川没忍住,凑到她唇边又亲了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把人放开。 林阮碰了碰唇角,疼得她嘶了一声,拿镜子一看,果然是又破皮了。 她攥紧拳头,愤愤捶了周祁川一下,嗔怒道:“我这样怎么见人?” 谁家好人大早上把嘴巴亲破了啊? 不说外人看见了尴尬,就她那个老司机闺蜜,都得拿她开半天玩笑。 周祁川理亏,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碰到林阮就失控,脑海里只想着怎么欺负她的事…… 最后林阮怕丢脸,没出门,在屋里吃的早饭。 按照这边的习俗,新婚第三天要回娘家,她今天得回一趟林家,不是京市养父母的那个林家,而是养活了女主林清婉十八年,林阮亲生父母的家。 吃完饭,周家兄弟就忙活着收拾回门带的东西。 周祁川拿了两个竹筐,里边装着白面大米各五斤、一包白糖、三斤肉,算是比较高标准的四大样,这是这边农村送礼的习惯。 周淮予原本想和他哥送一样的,被许雾劝阻了,每样东西都缩水了一大半,如果不是怕周淮予被村里人议论,她一样都不想往家里带,甚至不想回那个家。 林家和许雾家同在向阳村,离得不远,所以借了牛车一起过去。 一进林家大门,林阮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第一卷 第13章 这是我老公,周祁川 虽然来之前,林阮回忆过书中对林家的描写是家徒四壁,很穷。 但真的到这地方了,她觉得书的描写还是含蓄了,院子的四面围墙,就靠门这一面是完完整整的,其他三面的墙塌的塌、垮的垮,根本看不出围墙的样子。 锅灶就在院子里,四周随便搭建几根木头,顶上再铺一些稻草就是厨房。 柴火灶里不知道煮着什么,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草腥味,很难闻。 “有人在吗?” 林阮捂住口鼻,扬声喊了一句,四周却是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周祁川打量了四周一眼,也没看到人影:“灶上煮着东西,可能是临时出门,我们先……” 正说着,他看到林阮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灶台上那堆野菜,小脸上表情凝重。 片刻后,她突然丢下手里的小竹筐,快步朝着灶台跑去。 灶台后边,两个人仰面躺在地上,嘴边都是呕吐物。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女人长得瘦骨嶙峋,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但她旁边八九岁的小女孩胸口却很平静,很明显已经没了呼吸。 周祁川跟过来,看到眼前这景象,面色陡然一沉。 “二哥,我娘是中毒了,你掰开她的嘴,催吐。” 把瘦骨嶙峋的女人安排好后,林阮蹲在小女孩身边,掰开她的嘴,将残留在嘴里的呕吐物扣出来,又将人放平,双手按压胸口、捏住鼻子、嘴对嘴吹气。 “好。” 周祁川行动也很麻利,把林阮娘扶起来,拿木勺伸进她喉咙里,帮她催吐。 不多时,林阮娘呕出一口杂物,唤回一点意识来。 “继续。” 林阮给小姑娘做着心肺复苏,头都没抬,嘱咐了周祁川一句。 周祁川照做。 林阮娘恢复意识后,自己扣着嗓子眼催吐,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但吐完后,她感觉呼吸顺畅很多,肚子也不抽着疼了。 见状,周祁川走到林阮旁边帮忙,看着她熟练的急救技巧,他眼眸深了深。 “咳——” 小姑娘吐出一口菜叶水,终于有了微弱的呼吸。 林阮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对面的周祁川,如水的眸子亮晶晶的。 “二哥,我胳膊没劲儿了,麻烦你把她抱起来。” “她也要催吐。” 周祁川点头,刚劲有力的手臂把小姑娘抱起来,架在自己膝盖上,林阮半蹲在小姑娘面前,用木勺伸进嗓子眼,帮着她催吐。 “哇——” 小姑娘吐得昏天黑地,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林阮才停下来。 小姑娘恢复意识后,瞧见眼前站着个精致漂亮的姐姐,眨巴眨巴大眼睛。 “是仙女姐姐吗?” “呜呜呜……娘,我好像真的死了,在天上见到漂亮的仙女姐姐了……” 林阮听着小姑娘可爱的童言童语,轻笑了一声,唇边勾起的弧度漂亮极了。 她伸手,戳了下小姑娘的脸蛋,安慰道:“好啦,我是你四姐,不是仙女。你也没有死哦。” 她又看周祁川:“二哥,把她放下来吧。” 周祁川把小姑娘稳稳放到了地上,默默地找了个水瓢,去水缸跟前舀水。 “四姐姐?”林清禾愣了愣,盯着林阮看了好一会儿,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软声嘀咕着:“我记得,四姐姐没你长得这么好看呀~” 小姑娘嘴里的那个四姐姐就是这本书的团宠女主林清婉,尽管家里人都宠着她,一点重活不让她干,但生活在农村风吹日晒的,皮肤是有点黑的。 而林阮皮肤天生白皙,加上原主有意识的保养,脸又白又嫩的。 “我叫林阮,你那个抱错的亲姐姐。” 林阮解释完,周祁川就端着水瓢回来了,低头看着小姑娘,“漱口。” 周祁川面容冷硬,身材又挺拔高大,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小姑娘看一眼就怕,根本不敢伸手去接,怯生生地往林阮身后躲。 林阮无奈地接过水瓢,喂林清禾喝水漱口,又和她介绍:“他是你姐夫。” 听见这个称呼,周祁川原本冷厉的深眸多了些温度,不再像刚才那么凶。 林清禾惊奇的瞪大眼睛,这个姐夫会变脸诶。 “是小阮吗?” 林阮娘方舒走过来,明明不到四十出头的年龄,脸苍老的像五十多岁。 林阮笑着应:“是我。” 原书里,方舒是个很命苦的女人,丈夫意外去世,她一个人带五个孩子。 五个孩子里,老大林成德是军人,在任务中意外牺牲;老二林清雪22岁,样貌好看,前两年嫁到了县城里;老三林成安20岁,因为家里穷一直没娶到媳妇儿;老四就是和林家真千金林清婉抱错的林阮,老五林清禾今年才9岁。 林清婉作为团宠文女主,那是被一家人捧在掌心的存在。 家里有点好东西全给她了,但林清婉性格孤傲、自命清高,经常喜欢慨他人以慷,拿家人给她的东西去接济村里的穷苦人,在村里有“活菩萨”的美称。 为此,她花光了大哥的抚恤金、二姐的彩礼、三哥娶媳妇儿攒的钱,老五从小吃不饱饭,方舒为了养活一家人没日没夜地做针线活挣钱,眼睛都快熬瞎了。 书官所说的,拯救被女主伤害的无辜人,其中最关键的应该就是林家。 他们全家受书中情节和人物设定的限制,无脑宠溺林清婉,甚至不惜用全家人的生命献祭,只为了帮女主塑造“活菩萨”的人设。 方舒眼睛不好,几乎凑到林阮面前去看她,红着眼眶摸了摸她的脸,情绪很激动:“我宝贝女儿不在娘身边也好好长大了,小脸又白又好看,是个有福气的。” 林阮看着方舒心里微微动容:“是呀,娘,我好好长大了。” “诶。”方舒也笑,她看看旁边身材高大的周祁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后生是谁啊?” 林阮笑了笑,眉眼弯弯:“娘,这是我老公,周祁川。” 周祁川眉心动了动,突然觉得这称呼没那么让人抗拒了,跟着喊了声‘娘’。 “诶,好好。” 方舒笑得眼睛眯起来,看看林阮又看看周祁川,怎么都看不够。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听声音很年轻,但态度很不友好。 第一卷 第14章 改变林清禾的命运 “三哥。” 林清禾瞧见门口的男人,兴冲冲地扑过去,一把抱住对方胳膊。 来人正是林家老三林成安,林家人长相都不差,他的五官立体俊朗,身材又高又瘦,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晒得很黑,但是多了几分男人味。 原书里,这个三哥为人忠厚老实、重情重义,后期建了一个养猪场,生活也慢慢好起来了。 可在某次去京市看望林清婉时,遇到林清婉被的商业对手刺杀,为了保护她被乱刀砍死,结局挺惨的。 大概是炮灰之间的惺惺相惜?,林阮看林成安时眼神很同情。 林成安被她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眉头紧拧着,黝黑的脸色盈满不悦。 林清禾扯了扯他:“三哥,四姐姐回来了,她长得跟仙女似的,真好看。” 林成安面色未变,扫了林阮一眼,目光冷漠又疏离,“你回来做什么?” 林阮听见他这语气一怔,她记得书里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他这态度怎么像是认识自己似的?而且,他似乎很不喜欢自己。 “我嫁人了,今天带着老公回门。” “回门?”林成安冷笑,语气嘲讽:“你又不是从我们家嫁出去,回门来我们家做什么?” 这话一出,周祁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黑眸冷冷盯着林成安,周身戾气逼人。 林阮察觉到男人气场不对,悄悄握住他的手,“二哥。” 女人声音软软的,带着安抚的意味。 周祁川敛了眼底的冷意,低垂眼眸,看着女人白净的小脸,沉着声:“他对你一直这个态度?” “不是的啊。”林阮摇头,怕他动怒和林成安吵起来,讨好地勾了勾他的手指,“我们第一次见面,这中间大概是有误会,我需要一点时间了解。” 周祁川被她安抚到,但表情依旧紧绷,“受委屈了和我说。” “好呀。”林阮甜甜应着。 那边,方舒看清走过来的是三儿子,又听见他这个语气,板着脸开始训斥。 “老三,小阮是你妹妹,你这是什么态度?” 林成安虎着脸,很不服气,“娘!我妹妹是小婉,她……” “闭嘴。”方舒是家里的大家长,气场很足,生起气来林成安吭都不敢吭一声,她继续说:“不管过去怎么样,今天要不是小阮,你就见不到我和苗苗了。” 林成安忽然抬头,“发生了什么?” 他注意到这一地的狼藉,眼神冷冷扫向林阮,质问:“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周祁川听着他这语气,脸色越发阴沉,要不是手被林阮拽着,早就收拾他了。 “你个兔崽子,听不懂人话是吧?” 方舒也恼了,手里拎着根烧火棍,重重打在林成安背上。 “是我和你妹妹倒在院子里,要不是小阮刚巧回来,救了我们,今天我和你妹早就归西了!” 她恨铁不成钢:“你个倔脾气,再和小阮这种语气说话,老娘打死你!” 听见方舒的话,林成安彻底老实了,他有点不可置疑地望向林阮:“娘和小妹今天怎么了?” 方舒见林成安态度好了,才放下烧火棍,但眼睛一直警惕地盯着他。 林阮没有直接回答林成安,而是走到灶台跟前,抓起几株野菜,分别放在两只手上展示给几人看,她声音软糯温柔:“你们看看,这两种野菜长得一样吗?” “是一样的吧。”林清禾凑过来看了眼,第一个发表看法,这野菜还是她和娘一起挖回来的呢。 家里能吃的食物太少了,她们去挖了些野菜,和红薯煮在一起吃。 “这不都是血皮菜,你城里长大的,还教我们认这个?”林成安阴阳怪气。 方舒手里烧火棍再次落在他背上,这一次没留情,发出‘砰’的一声响。 林成安二十岁的铮铮硬汉,被他娘这一下打得眼泪都差点儿飙出来了,但是怕林阮看笑话,硬是把眼泪憋回去,好声好气道:“禾禾说得对,这是血皮菜。” 林阮对林成安原本是有点怨的,但看见他被打得这么可怜,那点怨就消散了。 她摊开左手:“这个确实是血皮菜,单片叶子,叶面小一些。而这个……” 她又摊开右手拿的叶子:“这个叫化儿草,叶面大一些,叶子边上有卷齿,它是一种活血化瘀的药材,味道是苦的,最关键是它有毒,吃多了会中毒休克。” “今天娘和禾禾呕吐就是误食了化儿草,娘是成年人身体好一些,只是晕倒,但是禾禾年龄小,身子骨弱,压不住这毒性,今天都已经休克了,很危险。” 林阮没有直接告诉她们是中毒,而是把两种植物都展示出来,仔细地教她们如何分辨,也说清了误食后的严重性,让她们重视起来,避免下次再误食。 “分不清,就不要吃血皮菜了,吃不好是要命的。” 她记得书中模糊写过,林清禾刚出场就夭折了,大概就是今天这一劫难。 幸好她跟着爷爷学过中医,经常用到化儿草,一进门闻那味就不对,又从野菜里发现了端倪,及时帮两人催吐,不然林清禾这么可爱的小萝莉就真的夭折了。 听见这番话,林家母女脸色煞白,她们竟然吃了有毒的东西。 林成安听到过有人吃野菜中毒没命的事,心里也是一阵后怕,看向林阮的眼神中敌意轻了些,他张了张嘴,语气很生硬道:“……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呀。” 林阮长的娇,笑起来脸上有酒窝,让人看一眼就很欢喜。 林成安看见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之前嫌恶的骂他们是乡下人的人不是她似的。 不行不行,林成安拼命摇头,娘和小妹已经被林阮哄骗了,家里必须有一个清醒记得她是坏人的人,他不能被哄骗。 林阮要是知道林成安这想法,一定会让方舒拿着烧火棍敲敲他脑袋,把他脑袋里灌的水放出去,让他别那么傻愣愣的。 她可不是来害他的,而是来救他命的。 第一卷 第15章 你着急换老公啊? “这附近哪有卖草药的,我需要点药材熬泻药,让她们把毒素彻底排清。” 要是在现代,这种情况下洗胃是最保险的,可这里没这条件,只是呕吐可能没吐干净,还要辅助泻药,让她们把毒素彻底排出来,避免还有隐患。 “山上有草药,我……” 林成安想说带着林阮去找药,但她只听了前半句就点头,安排好了他要做什么,“你带娘和禾禾进屋休息会,可以让她们喝点热水,我和二哥去山上采药。” 林成安:“好。” 刚走了两步,林阮看到随意放在院里的两个竹筐,喊了一声“哥”,指了指那两个筐:“这是二哥给家里买的吃食,你往堂屋里放放,这灶上太脏了。” 林成安听见她喊自己“哥”,惊得愣了会儿,等着两人走了才去拿东西。 两个竹筐都是沉甸甸的,上边盖着一块儿布,掀开一看,林清禾顿时惊呼出声:“哥,是肉诶!” 方舒也凑过去看,一块三斤多的猪肉,肥肉多,看起来很有油水。 “娘,还有白面和大米,竟然连糖也有!”林清禾激动的原地蹦起来,家里条件不好,她都小半年没吃过大米白面了,还有那糖……更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林清禾盯着直咽口水,瞅着糖袋子封口有缝隙,伸出小手想去捏点尝尝,被林成安一巴掌拍回去,他板着脸:“小阮说你毒没排完,不能吃东西。” 林清禾抓住林成安的衣袖,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撒娇:“哥,就一点点不妨事的,你让我尝尝呗……” “想都别想。”林成安把布盖回去,脸色很复杂,这回门礼重了些。 虽然按照当地的礼节,送礼必须送四样,但这年代大家日子都不好过,都是带一样米、面、鸡蛋这样的大礼带一件,再随便搭配三样应季的菜,勉强凑上四样。 周祁川送的礼不仅样数全,量也大,米面都是足足有五斤,得花不少钱和票。 “这俩孩子也太实诚了,自己日子不过了?”方舒也被筐里的东西惊了惊,她长叹气,语气里都是心疼,“老三,你把这东西放好,迟会儿让他俩拎回去。” 闺女结婚的事是京市那边的养父母操持的,她知道身份尴尬,都没敢去婚礼上看一眼,这还是闺女和她第一次见面,哪能要人家这么些东西呀? 况且,林阮说是她闺女,但她没养过林阮一天,这简直是受之有愧。 “好。” 林成安也正有此意,他家虽然穷,缺这些,但他不想欠林阮的。 另一边的山上。 林阮很快找到了草药,她懒得动,张嘴哄着周祁川去挖。 周祁川哪能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只是一看到她那嫩白的手,就下意识觉得这活不适合她做,她不哄自己,他也是要主动去挖药材的,不过哄哄好些,他很爱听。 向阳村位置比较偏,山上物产丰富,村里认识草药的人不多,让林阮捡了漏。 她觉得这和寻宝似的,还有点上瘾,目光继续搜寻着。 周祁川看了眼装得满满的小筐,觉得差不多了,但是抬头瞧见林阮兴致这么高,就把筐里的草药往下按了按,腾出一些空来。 嗯,这筐还能再装。 林阮仔细搜寻着周围,突然在远处看到一株野山参,惊喜地咽了咽口水。 老天奶啊~ 这是她一个炮灰女配该有的运气吗? 那野山参有成年人拇指那么粗,参身纹路漂亮,参须长得也密,估摸着最少也是五十年的老参了,送去县里的药材铺子,说不准能给了好价。 林阮指着野山参,语气激动:“二哥,挖那个。” 周祁川看过去,干活向来麻利的他,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怎么挖?” 林阮:“过去挖啊。” 周祁川侧头,锐利的眸子盯着林阮,意味不明道:“你着急换个老公?” 林阮啊了一声,仔细打量那山参生长的地方,好家伙,山参周围全部被绿草覆盖着,但是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地方是个陡崖,草地下全都是空的。 一脚踩上去就是深渊。 林阮吓出一身冷汗,连忙道:“别去了,我刚才是没看清,那好危险。” 果然,她是炮灰女配,她不配,这哪儿是什么好运气啊,这是老天奶她老人家为了收走她小命埋的坑。 野山参只可远观不可近摘。 两人只好下山回家。 路上,林阮还是有点遗憾的,那山参能值不少钱呢,但是命比钱重要。 周祁川看着她一脸遗憾,眸光微微动了下,这野山参对她很重要? 林成安知道林阮要熬药,提前把灶台收拾了,这会儿正在扫院子。 林阮进门后就直奔厨房,舀了水洗干净草药,一起放进铁锅里。 加了水。 农村都是土灶,得放柴火进去烧,林阮没用过这玩意儿,一脸的为难。 “你看锅,我来。” 周祁川看见这情况,自觉过来接手烧火的活。 听见男人过来帮忙,林阮嘴甜,张口就夸:“这火一下就着了,二哥你太厉害了~” 周祁川的脊背陡然一僵,被这乖软的声音夸得找不到北了,差点把引火用的火柴塞进灶里,回神后窘迫的耳根都红了。 林阮把剩下的草药装盆里,准备洗洗拿去晾干,这都是治疗感冒发烧常用的,农村看病不方便,备点药材在家里还是很有用的。 “三哥,缸里快没水了,你再去打点水。” 林成安正在扫院子,听见林阮对自己下命令,心里顿时不满起来。 “你算……”老几,凭什么命令我? “我熬完药,还要煮点粥给娘和禾禾补充营养,这水不够。” 听见林阮是要煮粥,林成安瞬间止了声,把扫帚靠在墙壁,去墙边拎了水桶。 “等着。” 林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梢微微蹙起,这个三哥对她的态度太奇怪了,好像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还有方舒说的“不管过去她怎么样”,也很奇怪。 原身的记忆里,包括原书上写的,今天都是林阮和家人第一次见面。 她过去到底做什么了? 不行,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等林成安回来,她要好好问清楚。 第一卷 第16章 看一眼就撩火 林成安拎了水回来,转身又走了,说是大队有活要干。 他中午回来主要是吃饭的,但家里出了这种意外,只能空着肚子走。 快到门口,林阮急匆匆追过来,往他手里塞东西。 “诶,三哥你等等,把这个拿上。” 林成安低头一看,手心放着一个白面馒头,雪白暄软,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肚子里叫嚣着吃掉它,可林成安咽了下口水,还是推开:“我不饿。” “咕咕……” 几乎是刚说完,林成安肚子就响了起来,水灵灵地打了脸。 林成安臊得脸通红。 又是一个口是心非的,林阮对待这类性格的人很有招,硬塞到他手里。 “你赶紧,不吃就要坏了,就当你帮我个忙。”林阮笑得甜,嗓音也温柔。 林成安抿了抿唇,看林阮亮闪闪的黑眸里写满认真,心里动摇了,她看起来像是真心给他吃的,不是为了羞辱他。 肚子又开始咕噜噜抗议,林成安也忍不住了,将馍接过来,咬了一口,又甜又软,比玉米面和红薯面馒头好吃多了。 他一抬头,对上林阮笑盈盈的脸,仓皇地说了声谢谢,转身跑掉了。 林阮轻笑了一声,她这个三哥挺像她家养的小金毛,傲娇得很,哦不,应该是黑皮小金毛。 不过,林成安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来,这会儿是中午饭点了。 “二哥,你饿了没?” 周祁川嗯了一声,刚听完她喊林成安‘三哥’,突然觉得‘二哥’这称呼味不对了,感觉自己是她哥似的,不亲密,“二哥是我家里弟妹喊的,你喊别的。” 林阮一愣:“你想让我喊你什么?” 周祁川看着她,眸色有点深,“你怎么和娘介绍的我就怎么喊。” “老公?”林阮语气试探,见男人冷着脸默认这个称呼,又反问:“你之前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喊你?” “我去劈柴。”周祁川避而不答。 林阮最早在新婚夜这么喊他,他是喜欢的,只是后来因为沈星泽的那些话心里别扭才不让喊,可今天听见她这么和家人介绍自己,他觉得这么喊挺好的。 因为这个称呼是他专属的,这一点满足了男人心底隐晦的占有欲。 刚才在灶台前烧火热,周祁川把外衫脱了,只剩下一件无袖的白背心,展露出健硕精壮的身材,大手拎着斧头劈柴时,胳膊上的肌肉迸发出蓬勃的力量感。 挺直的脊背上肌肉线条更是明显,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林阮眼睛都看直了,这身材恰恰是她喜欢的,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新婚夜那天,她趁着酒劲儿,在男人的腹肌上上下其手,那触感硬邦邦的,好摸得很,而且…… 她记得,这男人声音也好听,尤其是伏在她耳边低声诱哄她时。 大夏天本来就热,脑子想了点黄色废料,林阮更是感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周祁川低着头劈柴,被她炽热的眼神盯这么久,喉结情不自禁滚动了一下。 怕再盯下去要出事,周祁川抬头望向她,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哑。 “不做饭了?” 林阮回过神,脸上泛起点红晕,“我去堂屋拿食材。” 周祁川看着她逃似的背影,冷硬的唇角勾起淡淡笑意,有色心没色胆的。 这厨房没有吃的,林阮就把今天带来的米拆了,舀了一碗出来。 洗净后,先用清水泡上。 猪肉只选了瘦肉部分,切成细丝,放点盐和姜丝腌着。 锅里的中药熬好了。 林阮把那药盛出来,给方舒端了一碗,又去找林清禾。 “姐姐。” 小姑娘今天伤了元气,这会蔫蔫儿地躺着,看到林阮才有了些生气。 林阮笑意温柔,嘱咐她喝药。 小姑娘乖得很,也不嫌弃这中药味道苦,一口就给闷了。 林阮从兜里摸了摸,找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小姑娘嘴里。 小姑娘眼睛瞬间瞪大了,又甜又香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好吃吗?”林阮问。 “嗯嗯!”小姑娘点头如捣蒜,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张小脸突然变得忐忑起来,“姐姐,我吃了你是不是没的吃了?” “姐姐吃过了。” 这奶糖是许雾买的,早上给她塞了几颗,她路上都给吃了。 林阮摸摸小姑娘的脑袋,看着她瘦得能看出骨相的脸蛋,心里叹了口气。 她是想不明白,这林清婉到底长了个怎样的心,放着这么乖的妹妹不去宠,非得当散财童子,用家里人赚的钱救些陌生人。 现在她拍拍屁股走了,去京市过好日子了,把这家人给坑得不轻。 两个病号喝完药,频频往茅厕跑。 林阮在厨房做饭。 周祁川怕她路上饿,带了五六个白馒头,都放在灶上蒸热。 锅里的大米煮软烂后,把瘦肉丝放进去,继续小火慢慢闷,直到米汤变粘稠,加上几片青菜叶子,看起来营养又健康。 土豆切成丝,林阮用肥肉炼出猪油,炒了个酸辣土豆丝。 院子里香味四溢。 “娘,好香啊。” 原本身体虚脱,快没力气的林清禾,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方舒闻着这味儿,也舔了舔嘴唇,太香了。 正想着,林阮端着一碗瘦肉粥进来,她长得好看,笑起来房间都亮了。 “娘,你肠胃正虚弱,只能喝粥,而且要慢点吃。” 那泻药是加强版的,两个病号肚子里东西少,又灌了很多水,毒早就排完了。 但肠胃伤得不轻,只能吃些软乎食物。 方舒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和她客气,端过来小口吃着。 林阮又去给林清禾端饭,到底是年龄小,几趟厕所跑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林阮把她扶起来,给她喂粥吃。 一口进嘴里,小姑娘香得差点咬到舌头,人也活了。 喂到一半,林成安回来了,他不放心家里就和大队长说明情况,请了假回来。 “我来喂小妹吧,你出去吃饭。” 林成安知道她忙活一上午,肚子应该还没进东西,心里难免有些触动。 林阮确实有点累了,就没推脱,把碗递给了林成安。 随后,她问出困惑已久的问题:“三哥,你之前是不是见过我?” 林成安表情一顿,冷淡道:“没有。” 林阮蹙了下眉:“那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或者误会?” 闻言,林成安脸色完全瞬间沉下来,他顾不得给林清禾喂饭,双目直直盯着林阮,眼底充斥着怒意,说话更是咬牙切齿的,带着恨意。 “林阮,你羞辱我们一次不够,还要再羞辱一次吗?” 第一卷 第17章 一进门就被命令“跪下” “三哥,你……” “够了,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记得,我不想再说一遍。” 林阮还想仔细问问,林成安直接放下碗走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骂人。 他娘的烧火棍打人太疼了,他可不想再被打。 莫名其妙被林成安吼了一句,林阮眼眶红了红,但来不及难受,只觉得脑子懵得厉害,她做了什么啊? “姐姐,娘说三哥就是个驴脾气,你别理他。”林清禾童言童语的安慰。 林阮看着小姑娘,眸光微微一闪,温声问:“你知道三哥为什么讨厌我吗?” “姐姐,三哥没……没有讨厌你呀。”林清禾家教好,平常是个不说谎的,这一说谎眼睛就往四处飘,简直漏洞百出。 林阮勾着唇角,诱哄道:“禾禾,你回答我的话,给你一颗糖。” 林清禾纠结了几秒,“不行的呀,三哥没有讨厌你……” 她要是说了,姐姐肯定会难过的,她不想看到姐姐难过。 林阮正正脸色:“你要是不说我就走了,下次也不来了。” “别呀!”林清禾被唬住了,一把抓住林阮的胳膊,哭着不让她走。 “你回答我的话,我就不走。” 最后,林清禾还是被林阮的套路拿下,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林阮在得知自己不是京市林家的亲生女儿后给方舒寄过一封信。 当时林清婉还住在向阳村,信是她收的,家里其他人认字不多,这个读信的任务就交给了天选之女林清婉身上,她说那是一封断亲信,林阮不想认林家人。 林阮是炮灰女配,作者就没有浪费笔墨描述她写了什么,全靠林清婉解读。 在原主的记忆里,林阮信上说在京市生活惯了,会继续在那边谋出路。到了林清婉嘴里,就成了林阮嫌弃乡下穷困潦倒,不想见到林家人,誓死不回向阳村。 而且,原主当时寄出去的不止是信,还有一个装了六百块钱的包裹。 当时正逢下乡的沈星泽写信说农村环境差,大家都是吃不饱穿不暖,原主被养父要求替嫁,她就把自己的工作给卖了,一半接济沈星泽,另一半寄给了林家。 但是书中完全没提到这个包裹。 林阮不由疑惑:“禾禾,我寄信的时候,里边有包裹吗?” “什么包裹啊?”林清禾愣了愣,“四姐姐说只收到信啊,没提到包裹。” 真是奇怪了,好好的一封信到了林清婉嘴里就成了断亲信,而且随着信件寄过来的包裹也凭空消失了,这总不能是邮局工作人员的失误,把东西弄丢了吧? 林阮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包裹被林清婉独吞了,怕发现才故意抹黑她。 在书里,林阮回门当天林清禾中毒死了,家里一团糟,她也没机会提起包裹的事,还被林成安这个炮仗骂了一顿,林阮生气了,后来再没和林家人联系过。 还真是应了林清婉说的“断亲”。 “禾禾,包裹的事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和其他人提起。” 按照林家人现在对林清婉的态度,她要是没证据,贸然质疑包裹消失的事,林家人一定会觉得她在抹黑林清婉,到时候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与其这样,不如她先按兵不动,和林家人好好相处,从林清婉那里找证据。 “好。”林清禾点点头,举手发誓不和别人提起。 林阮端着空碗出来。 看到周祁川高大的身影坐在桌边,桌面上放着盛好的饭,一直盯着她这边看。 “过来吃饭。” 林阮小跑着过来,眉眼带笑,“我不是让你先吃吗?” 在山上采药都是周祁川出的力,做饭的时候重活也都是他,体力消耗的严重,林阮就让他先吃着。 周祁川侧眸看林阮,许是屋里太热,小脸上泛着红,衬得她越发娇美。 “一起吃。” 林阮坐在凳子上,看着周祁川给她盛饭,又笑眯眯地开玩笑:“老公你吃饭还得等我一起,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特别喜欢我,完全离不开我啦~” 周祁川手上动作一顿,没吭声,但耳根处微微染上一点红。 林阮注意到这点,觉得很新奇,这男人竟然还会害羞? 夫妻俩坐在院子里,简单吃了午饭。 屋里,林成安发完脾气坐了会儿,脑子逐渐清醒下来后,他想到了林阮红红的眼眶,心里又生出一股愧疚来。 人家今天救了他娘和妹妹,又在家里忙活这大半天,他态度太恶劣了。 回忆起发脾气的过程,他也觉得奇怪,那会儿他的嘴巴好像被什么神秘力量操控了似的,就想狠狠把林阮骂一顿,可他脑子里想的明明不是这样啊。 纠结了一会儿,直到林阮吃完饭,林成安出来包揽了洗碗的活,趁机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态度有点差,那封信的事我以后就不提了。你刚知道自己被家里抱错,可能被送回农村,受不了这个落差有意见是正常的,我不该记恨你。” 林阮知道这中间都是林清婉作妖,也就没计较,和他一笑泯恩仇了。 ** 向阳村东边,许家。 许雾和周淮予一起进门,发现许家的小院子里,黑压压地站了十几个人。 人都还没看清楚,一声厉呵突然响起。 “你个逆女,跪下!” 大门正前方的主位上,一个凶恶的白胡子老头,眼神狠狠地瞪着许雾。 许家是向阳村的大姓,村里好多人都沾亲带故的,还残留一点宗族意识,凡是同姓家里发生婚嫁、丧事等大事,许家最年长的那位太爷爷都要出面。 那白胡子老头就是许雾的太爷爷。 许雾脚步生生顿在原地,打量四周,这方向好像只有她一个是女的。 她秀眉一蹙,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全是疑惑。 “逆女?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 白胡子老头又是恶狠狠一句,看着许雾的眼神充满戾气。 “身为许家长房长女,你不知爱护弟弟,联合外人打他骂他,还对你奶奶出言不逊,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你这种行为极其恶劣,该动用家法处置!” 许雾听着这番大男子主义的发言,直接无语笑了,还动上家法了? 第一卷 第18章 一哭二闹三请太爷爷赐白绫 看见这三堂会审的场面。 周淮予敛了敛神色,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温柔的桃花眼也染上几分凉意。难怪他媳妇儿说回门礼不能多带,许家人不配,谁家好人对回门的女儿这样啊。 周淮予没有主动发难,但高大的身躯挡在许雾面前,保护的意思很明显。 主位上的老头横他一眼:“这是我许家的事,你这个外姓的女婿站到一边去,别耽误我们行家法。” 宗族里两个人熊壮的男人出来,想把周淮予拖走,但全被周淮予一招制服。 许雾站在他身后,心里微微动容。 原以为这男人是个腹黑精明的狐狸,惯会趋利避害,没想到还挺有男友力的。 “媳妇儿,我们走吧。” 周淮予也不顾及这么多人,大手紧紧攥住许雾的手,想带着她离开。 许雾脚下没动,一只手指勾了勾他的尾指,把男人直接撩成翘嘴。 “不走,今儿这么热闹,咱好好玩玩儿。” 看着漂亮媳妇儿冲自己眨眼睛,周祁川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也冲着她眨眨眼,示意自己懂了。 他松开许雾的手往后退,顺带把倒在地上的两个熊壮男人拖走,给院中间腾出些空位。 不能让这些人影响媳妇儿发挥。 宗族里的老婶子们见他走了,都洋洋得意地站出来,一个个数落着许雾。 许雾低着头,像个一声不吭的受气包,但心里把一笔笔账都记下了。 “好了好了。”主位上的白胡子老头摆摆手,让大家停止数落,苍老的眸子看向许雾,声音严厉:“许雾,你现在知不知错了?” 许雾抬起头,眼眶挤出两包眼泪,吧嗒一下砸在地上。 “太爷爷,我认错!” “你说的对,我那天是鬼迷了心窍啊,竟然踹了咱老许家的金疙瘩。” 她又看向许老太:“奶,我也对不起你,我那天就应该去跳河,下辈子再报答你。” 原主是家里最没脾气的,许雾这会儿又哭又闹,属实把宗族里的人震惊了。 白胡子老头下巴都要掉下来,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说话的能力。 “也用不着死,跪下好好……”道个歉就完了。 又不是真的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旧社会,这么多人盯着呢,要是把许雾给逼死了,他可是要被扭送到公安局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许雾大声打断老头的话,坚定的目光移向他,扬声喊:“太爷爷,咱老许家的家法太仁慈了,我做出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怎么跪一下就完了呢?” 白胡子老头被她硬控住,声音都结巴了:“你,你觉得怎么做好?” 许雾正了正表情,站直身子,挺起胸部,目光紧紧盯着白胡子老头。 她语气铿锵有力,像个英勇的战士。 “请太爷爷赐白绫!” “我身为后辈,竟然把我奶奶气到了,我今儿就在这人儿吊死赎罪。” ‘啪嗒’ 白胡子老头心里绷紧的弦断了,怕她疯起来真的要吊死,吓得嘴唇都白了。 老头颤巍巍地抬手,指着跟前看热闹的女人们:“你们这些没用的娘们,赶紧上前去拦着她啊,难道真让她死在家里?” 宗族里的婶子们反应过来,三五成群的涌过去,想把许雾控制住。 但许雾就跟地里的泥鳅似的,滑溜溜,这些婶子们一点都近不了许雾的身不说,脚时不时被踩一下,胳膊被掐一下,腿被踹一下。 这每一下用的还都是狠劲儿,疼的不得了,婶子们受不了了,纷纷负伤退开。 这人多聚在一起还没察觉,一退开,有几个婶子发现裤腰带没了。 裤子垮在屁股蛋子上,有的腰身松的,裤子刷一下就掉了,露出大红裤衩子。 还别说,有的婶子脸看着黑黢黢的,但大腿却是白溜溜的。 婶子们一个个羞红了脸,连忙把裤子拎起来,拽着自家男人跑了。 主位上的太爷爷眼睛疼,捂着眼还不忘骂:“这,这……伤风败俗!” 许雾冷笑,“太爷爷,您这话不对,婶子们里边还穿了一件呢,又不是没穿。那村里,好些男的热了就把上衣脱了,啥都不穿,那也是伤风败俗吗?” “还有那小男娃,大夏天啥都不穿,露着牛牛到处跑,不是更伤风败俗吗?” 白胡子老头瞪眼:“男的跟女的又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都是娘生娘养的,男的多了个啥?” 许雾嫌这老顽固说话烦,把打好结的裤腰带一甩,水灵灵地砸在那老头嘴巴上,嘴里不忘催着上吊的大事。 “太爷爷,您作为一家之主,该当行刑人,把这上吊的绳子挂到房梁上,盯着我好好上吊。” 白胡子老头痛得嗷了声,昏花的眼睛看清砸自己的东西后,烫手甩开。 女人家的裤腰带,这么晦气的东西,竟然就这么砸到他脸上了? 白胡子老头快要气疯了,但是又不敢再刺激叫嚣着要自杀的许雾,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来,冲着许雾的亲爷爷喊:“你家孙女疯了,我管不了!” 说完,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灰溜溜地跑路了。 “这大姑娘不会是中了邪吧?” 有人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顿时头皮发麻,纷纷往院子外边跑。 “诶,别走啊。你们走了,谁帮我上吊呀!” 许雾继续扭曲发疯,脸上还带着森森笑意,看起来特别诡异。 宗族里的人跑的更快了,还有的被门槛绊倒,不管脑门上磕了一个大包,继续往外边跑。 院子里只剩下许家人。 许雾的父亲那辈没分家,这里边除了许雾的父母,还有些叔伯婶子这些。 看着许雾把人都吓跑,周淮予抬了抬惊掉的下巴,过去把他媳妇儿一把抱住。 装模做样的哄了两声后,许雾不闹着上吊了。 她看向许老太婆,泪眼婆娑地喊:“奶……” “别喊我,我不是你奶奶。”许奶奶浑身打着哆嗦跑了。 许雾又看向几个叔伯婶子,看一个跑一个,大家都觉得她中邪了。 许雾不想和这些人交际,这样还正合她心意。 接着,周淮予拎着竹筐,在许雾的带领下,走到角落一个没存在感的小屋跟前。 第一卷 第19章 卑微娘,家暴爹,发癫的她 这屋子破破烂烂的,采光也不好,里边暗沉沉的。 床榻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骨相好,能看出来年轻时长的是极好看的。 看到许雾进来时,女人病态的脸上扯出笑意,温温柔柔地喊:“小雾?” “是我。”许雾坐到床边,“娘,你怎么又生病了?严重吗?” 这位美妇人就是许雾的母亲沈桂琴。 她曾经是地主家的千金娇小姐,十里八村都知道的美人,后来家里被批斗,一家人都下放向阳大队劳改,她嫁给了最穷的贫农摆正立场,才脱离改造生活。 刚嫁给许雾爹时,她过了一段轻快日子,可连生三个女儿后,被婆婆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许雾爹态度也变了,后来为了生下许继业身体受损,经常缠绵病榻。 婆婆觉得生病容易沾晦气,沈桂琴一生病,就把她赶到废弃的小破屋住。 “都是老毛病,我没事……咳咳。”沈桂琴说一句咳嗽好几声,脸都咳红了。 周淮予倒了杯水给许雾。 许雾接过来,喂沈桂琴喝了,她咳嗽才止住。 沈桂琴抬眼看看周淮予,“这就是女婿吧?” 许雾放下搪瓷缸:“是啊,他叫周淮予,是个当兵的。” 沈桂琴打量了他好几眼,眼底都是赞许,“看着英武有力,长得也好,是个能护住媳妇儿的。” 她又压低声音:“听说你昨天和奶奶吵架了,你今天回门,家里的人是不是为难你了?” “为难了,但是他们自己也脱了层皮……” 许雾怕她担心,就把刚才外边的壮举说了,听得沈桂琴瞪大了眼睛。 她伸手摸摸许雾脑袋,喃喃自语:“老天爷,也没发烧啊,难道是中邪了?” 知女莫若母,大女儿性子软她是知道的,好端端的咋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肯定是受了刺激。 “沈桂琴,你个死婆娘,睡到大中午了还不起来?!” 一道浑厚粗犷的男声打破屋里的温馨。 许雾听着这骂声,敛起脸上的笑意,冷着眸朝外边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 男人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都是胡茬子,看起来脏脏的,很邋遢。 那表情也是凶神恶煞,跟村里的恶霸似的。 他一进来就直直望向沈桂琴,开始数落:“你看看你教的好闺女,昨天打了继业,把妈气的那样,今天还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发疯,真是太不像样了。” 许雾沉着眉眼,冷冷道:“我没气死那老登算好的了。” “你竟然敢咒你奶奶?真是翻了天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许有根在这个小家里就是权威,许雾以前特别怕他,这会儿听到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脸色瞬间就变了,扬手就想要往许雾脸上招架,还是用了十成十的劲儿。 可没等他那巴掌接近许雾,胳膊突然被周淮予抓住。 看出来许雾对这个爹感情不多,周淮予也没客气,捏得许有根胳膊嘎嘎响。 “嗷——” 许有根吃痛一声,愤怒地盯着周淮予:“我教训我闺女,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周淮予虽然长得白净,经常被人调侃像个小白脸,但在部队里也是训过不少新兵蛋子,冷着脸时自带凌厉的气场,还是挺唬人的。 “我媳妇儿嫁给我,那就是我的人了,你以后别想打她。” 许有根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再嫁人了那也是我闺女,我想打就打,赶紧松开我,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淮予看着许有根的眼神越发沉冷,要不是顾忌到他是许雾的父亲,自己又是人民子弟兵,拳头早就挥到他脸上了。 “老登,你胆子不小噢,竟然敢威胁军人和军属吃不了兜着走。”和周淮予不一样,许雾表情很平静,但这一把把软刀子捅得也挺狠。 “什么军人军属?我……” 许有根一愣,家里不关心许雾嫁谁,只在乎那三百块的彩礼,她男人是军人? 周淮予也配合,“媳妇儿,不止是威胁,他刚才还想袭击咱俩呢,这事儿挺严重的,等回去我就写报告说明情况,袭击军人,那可是间谍才做的事。” “不用麻烦部队,咱们直接去公安局,让公安同志查查就行。” 夫妻俩一唱一和。 许有根本来也没啥文化,一听怀疑他是间谍,吓得满头大汗,彻底怂了。 他老脸上扯出笑,看向周淮予:“好女婿,这都是误会啊,小雾那是我亲女儿,我怎么会想打她呢。” 周淮予冷眼盯他:“今天不打,以后呢?” “以后也不可能打。”许有根满头大汗。 许雾结婚那天他就草草走了个过场,之后就回去数礼金去了,他只记得周淮予个子高、长得很白净,还以为是个没啥本事的小白脸呢,没想到是军人。 “不止我,也不准打我娘,否则我就让我老公把你袭击军人这事上报部队。”许雾半威胁道。 书里,她这个渣爹不仅家暴,还让沈桂琴拖着病做家务,熬垮了她的身子。在得知许雾意外死亡后,沈桂琴悲伤过度,染上风寒,最后凄惨离世。 她的死因有女主林清婉的份,毕竟许雾是帮女主挡刀死的。 看来她得想想办法,把漂亮娘的命保住。 许有根今天也是被吓破了胆,卑微的不行,一一答应下许雾提的要求。 等周淮予一放开他的胳膊,许有根就逃似的离开了。 沈桂琴欣慰地看夫妻俩:“我们家雾雾苦日子到头了,终于有人护着了。” …… 家里这么个糟心情况。 许雾也就没留下吃饭,让她娘把粮食藏好,就和周淮予离开了。 在牛车上等了会儿,林阮夫妻也过来了。 四人回到家正是饭点。 吃完饭,周老太明里暗里让林阮和许雾去刷碗,但周家兄弟主把活接下来。 周祁川在灶上烧了热水,让林阮端着盆过来。 等盆里舀好水,林阮要走,手被一双大手抓住,低沉撩人的声音响起。 “你洗完澡先别睡,等我。” 林阮浑身僵了一瞬,一抬头,对上男人过分灼热的视线,脸上不由一热。 一想到白天男人砍柴时,那荷尔蒙爆棚的样子,喉咙也有点发紧。 “好。” 林阮仓惶地答应下来,端着盆逃似的离开了。 之前她那么用心的勾他,他非得当那清心寡欲的和尚,今天怎么想开荤了? 第一卷 第20章 二哥,你不是不洗冷水澡嘛? 厨房里。 周祁川望着女人逃走的背影,视线微微凝了一瞬,眼底翻涌起暗色。 林阮感受到男人热烈的目光盯着自己,紧张的步伐乱糟糟的,出厨房时脑袋不小心撞到了门上,木质的老木门撞上去倒是不疼,就是搞得人很狼狈。 偏偏身后还传来男人克制的低笑声。 林阮怒由心生,扭头,嗔了周祁川一眼。 她本就是极美的长相,生气时那双杏眼水润润的,看起来委屈得要死。 周祁川望着她,黑眸变得越发深邃,向来冷硬的唇角也忍不住勾起,自己羞得忘了看路,怎么还怪到他身上了? “二哥,你刷个碗咋笑得这么荡漾呢?” 周淮予听他哥的吩咐去打水,再回来时瞧着他哥在笑,桃花眼都瞪圆了。 用他大姐的话说,他哥那脸和河里的石头似的,又冷又硬,竟然还会笑? 稀奇。 周祁川敛了笑,平静道:“锅洗好了,剩下的你收拾。” “啊。”周淮予扭头一看,好得很,他哥这么长时间就洗了个锅,碗筷和案板还是一片狼藉,这得收拾到啥时候啊,他媳妇儿还香香软软的在被窝等他呢。 “诶,二哥,你别走啊,咱一起收拾呗……” 可周祁川就跟没听见似的,眼神都没留一个,毫不留情地走了。 周淮予叹气,最终认命。 他先把打好的水倒进锅里,添上柴火烧着,正好先给媳妇儿烧洗澡水。 …… 周祁川在水缸里打了一桶水,准备去棚里随便冲个凉。 可冲到一半,他担心这一身凉气,等下会冰到林阮,又折返回厨房。 招呼都没给他弟打,把锅里的热水往桶里加。 周淮予扫完地,扭头看见他哥这举动,都快呕血了:“二哥,这热水……” “缸里有,你再烧。” 周祁川眼皮都没抬一下,丢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开了。 周淮予:…… 他哥好霸道,难怪二嫂不喜欢他,天天让他洗凉水澡。 …… 林阮洗完澡,端着水盆,推开门。 周祁川站岗似的矗立在门口,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转身正对上林阮的视线。 她穿着棉质睡裙,小脸娇嫩漂亮,还泛着点潮红,像是被水汽闷出来的。 眼尾水润润的,潋滟着风情。 周祁川望着她,平静的喉结滚了几下,把水盆接过来。 “我去倒水。” 林阮回了屋,坐在桌前擦雪花膏。 原身爱美,怕嫁到村里买东西不方便,专门在京市买了不少化妆品和漂亮衣服,把这些塞进嫁妆里,一起带到了周家。 擦完脸,林阮挪到床边坐着。 一想到等会要发生什么,她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 上辈子,虽然在许雾这个老司机教导下,她知道的东西不少,但没找到合眼缘的男人实践过,前天晚上还是第一次。 想到那晚,林阮感觉脸更燥热了,喉咙也干哑得厉害。 周祁川倒完水回来,瞧着女人眼波流转、面颊带羞的模样,呼吸急促起来。 “阮阮……” 男人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好听的要命,撩得林阮耳根子软软的。 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刹那,两人感觉身体涌起一股电流,电得浑身酥酥麻麻。 周祁川顺手关上门,一声不吭走到床边,见林阮抵在床边。 他低着头,薄唇准确无误覆上洇红的唇瓣,一点点掠夺她的呼吸。 林阮身子软得一塌糊涂,瓷白的手臂挂在男人脖子上,热烈地回应着对方。 “……唔。” 这床太硬了,磕的林阮腰一疼,忍不住恩唔了一声。 周祁川盯着她,眼底的火燃烧得更旺,扶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将她护在怀里。 可这姿势,两人贴的就更很近了,浑身上下密不可分,灵魂忍不住颤栗着。 夏夜的风又热又躁,两个人的身体也一样。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身材完美,腹肌硬邦邦的,浑身充满着荷尔蒙的气息。 汗水顺着他下巴滑落,滴在她的锁骨上,性感得要命。 “阮阮……” 周祁川盯着林阮,眼神炙热的可怕,像在询问什么。 林阮轻轻笑了笑,娇媚的和妖精似的,她附到男人耳边,正想说什么。 可下一瞬体内一股暖流涌出来。 林阮身体陡然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掌推开了周祁川。 “等等。” 最关键的时候被推开,周祁川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了?” 半晌,他沉着声问了句,音调沙哑的厉害。 林阮抬眸望着他,表情一言难尽:“我来事儿了。” 空气陡然沉默了几秒。 周祁川身体紧绷着,体内的火找不到宣泄的地方,憋得要炸了似的,那双深眸盯着林阮。 “……你这是想玩儿死我,换个老公是吧?” 林阮知道他难受,想了想,软声道:“要不我帮……” 周祁川听得眼神又是一暗,但一想她真要帮了自己,自己怕是更受不了,立马否决这个想法。 “不用,我缓缓就好。” “哦。”林阮身体僵着不敢动,皮肤被烫得难受。 最后,林阮都等困了,周祁川才放开她。 床单上一片狼藉。 周祁川自觉地收拾了床单,随手放到盆里,端着去河里洗了。 林阮在屋里换了衣服,又找了干净床单铺上。 那双杏眼盯着房顶看了会,突然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脸,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 周祁川洗完床单,拿到院子里晾晒。 他又找到熟悉的水桶,在水缸里打了凉水,拎着往冲凉棚去。 一抬眼,瞧见他弟站在房门口,端着个盆盯着他看。 周淮予想到他哥今天抢他热水的举动,心里不忿,暗戳戳地想报复回来。 “二哥,你今天不是不洗冷水澡嘛?” 周祁川:…… 没搭理他弟,周祁川淡定地走到冲凉棚,一桶冷水兜头浇下来,看着就怪凉的。 冲完澡,周淮予把桶拎起来,准备回屋,却看到周淮予还在看他。 周淮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劝道:“哥,你这天天洗冷水,万一憋坏了,以后可……” “你是不是想死?” 周祁川冰冷的声音从嗓子里磨出来。 刚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不过这次是怒火,他想把这个弟弟的嘴封住。 每次出来冲凉水澡,都会被周淮予遇到,真是太晦气了…… 周淮予顿时头皮发麻,他哥好吓人。 …… 一夜好眠。 第二天,林阮是被院子里的尖叫声吵醒的。 第一卷 第21章 娘,别惹她,她杀人不偿命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完了那根漫长的阶梯,来到了一间石室。石室的中央画了一个圆形的传送阵,上面正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两个大人都被孩子这突发奇想的邀请弄懵了,全都没有心理准备。 他不似凡间的人,就像是虚无缥缈的谣传,像是一部恒古的史诗。 夜辰相信,经过这一战后,异族再也不敢对抗人族,甚至连靠近都不敢,接下来的行程,应该是很轻松了。 这时,会场出入口方向传来一阵喧闹声,所有在场的记者都争先恐后地向那边跑去。 直到外婆去世前,她从来都没有动过那个卡里的一分钱。大学的时候,她常常出去打工,其实外婆给她的钱已经足够了,可是,她不能总让外婆养自己,那时她的愿望是等工作以后,能在S市买栋房子,让外婆一起过来住。 韩明点点头,手里拿着碎片并未还给那少年。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这真的是真心诚意的想换这碎片,而且是毫不犹豫的。 他站在黑暗王座之上,并没有坐下,眼神开始变得冷厉起来。初生演替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坎帕斯是怎么和这些无孔不入的怪物作战的? 一声短促的尖叫,童恩被吓得捂着狂跳的心口,半天没缓过气来。 “你这个家伙,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忙活半天了。”林飞说道。 陈浩心中嘀咕,右手上的鳄鱼鳞片,开始顺着他的胳膊蔓延至了他整个躯体。 不过,此时此刻,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听之任之,和阎罗界绑在一条绳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阵阴风扫过,两名保安只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心中莫名的一阵恐惧。 至于那位被喊老张的工程师,在看到摄像头生产线的终端命令显示屏上的数据后,则是连嗓子都尖锐了八分上去。 梦魇花,这是在大陆上为数不多能够制造出幻象的奇异花朵,通常,它们都会散发出自己本身所拥有的异香,在自己身周凝聚成雾气,奇香无比,但凡为生灵所吸入之后又,便会制造出幻象,化作各种强大的魔兽来保护自身。 察觉到几人,萧炎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视线与罗晋白桦碰触了一瞬,感受到他们眼神中的异样,萧炎不由得张了张嘴,但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爆炸声中,蒋媛媛带来,在门口把手的高手,瞬间被炸得四飞,撞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声息。 最近天气一冷,聚源轩和联合酒店的生意更好了,加上这两天鱼塘里的冰层更加的厚了,打鱼越来越难。 他根本不将陈浩的威胁放在心中,更是不将陈浩二人的实力放在心中。在他认为,陈浩年轻,即便实力极高,即便杀掉了钟非情,那也不可能超过先天中期的修为。 我说:“要不,我们跑吧?”说真的,看着这么恶心的东西,我还是真的有些犯怵,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这些人离开了,冯君在竹林里走一遍,见到好几处都被挖得乱七八糟,好悬就影响了聚灵阵,心里越发地腻歪。 就这样,都千劫陪着黄埔艾夜在混乱星域的星球上呆了两个月的时间,这天清晨,都千劫悄然离开了混乱星域。 我抛下它的尸体,又回到地面,重复这个过程,又杀掉了一只巨齿虫妖,剩下的那些也都被时下飒风与血尽染除掉了。 我也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躺下玩手机。这应该算是一个警告吗?也许唐成浩已经知道了他的那个表弟是如何失踪的,肯定会猜想和我有关系。 “那些桌子上的东西,都是可以吃的吗?”我看着陈志彬问道,那些东西看上去的确都不错,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 “那些通往天际的根,有着浓郁的木属性玄气散发出来,而这些木属性玄气也影响了附近的土地,使土地十分适合灵物生长,而那些被风吹来的灵物种子都会在此扎根生长,且生长得十分地好。”那名军人平静地解释道。 反正我也不抽烟,这烟也是唐成浩买来的,至于多少钱我不知道。不够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中华。 “别闹,别闹,哪有什么事。肯定是陈明冒名干坏事了!”大虾向来聪明,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 因为是神,所以她的容貌永远不会有变化,只是那样的活着,有没有灵魂不都一样吗? 从他们成婚到现在,我几乎足不出户,也极少与那些想要巴结我们南郡的大臣来往,为的一是保持中立,而是到了必要时候再出手。 上车之后,萧逸天发动了车子,调头朝着南河开发区驶去,虽然开发区内到处是荒地,但河边却已经修整得很好了,沿着河岸铺设了地砖,栽种了柳树漆成白色的石栏栏杆外面是水泥砌成的阶梯式岸堤。 “说关键的。你到底是我家哪支哪房的?”姜暖把话题又带回到老路上,等着他自己进坑。 “早!”姜暖无意识的回了一句,脸上也跟着礼貌一笑。随即马上就黑了脸,眼睛肿的睁不开,脸上也皱皱的感觉。想是昨夜哭着就睡了,没有洗脸的缘故。 怎么样?燕十三又一次逆转衰老,又一次白发化成乌黑,血藏惊天,李追风见他情况好转之后,便问道。 想了想,她又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的丈夫孙为民,省城蓉城市的副市长。 “我们也喝够了,也该离开的时候了。”止妙笑着说道,很少能看到止妙放纵自己情绪的时候。 那潋滟柔柔的眸光中,是午后夕阳折射天空淡淡余晖的温柔和朦胧。 忙里偷闲的玩了两天,到了周一,萧逸天不得不回到学校继续上学。 可说也奇怪,这支船队明明已经发现了他们,却没有摆出作战队形……两人心中是一阵奇怪。 第一卷 第22章 沈知青你人还怪好嘞! 陈理拿着手机,直接去了阳台,一接电话,果然是柳青青打过来的。 然后媒体开始分析这件事情,指出马布里的合同只剩下这个赛季,尼克斯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交易他。 蔡狗蛋看着壮汉在自己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现在人贩子讲究情景式绑人了? 此时,灵力消耗差不多,来不及跟恭喜的熟人说话,盘膝恢复灵力。 同时也在这一刻,原本在屋里看电视的王冬梅和陈雪,也被陈理之前的喊声给惊动了。 鲜血染红了山坡,血液凝聚在一起,像是河流一般,流到了山下。 林量檀的话跟林岸说的没有差别,林量东这才彻底信了林岸之前说的。 这李长钟是宗主李洵的首席大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不过现在不是唯一了,明面上李洵这次可是一次收了三个。 “老k,战胜了马赛克队,这很让人意外,你认为这是双方真实实力的体现吗?”记者问道。 雪花啤酒目前在川省的市场份额已经占据了大头,这其中有一大半的功劳都要算在邓为民的“头上”。 看齐黎吃惊地瞪着她,她声音低下去,自言自语地说:“我这十年真是白活了,一无所有。”她语气落寞,颇有“十年光阴虚度”的遗憾。 “什么?”三十五个弟子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很显然贺金的话把他们震住了。 牛雄在冯六子拿出神剑的时候,就突然明悟了,这剑南春之前要拜托自已的事情,似乎是难了一点。 说动就动三人便各自抽了一把柴分别在四周的洞壁上开始仔细地摸索起来不放掉任何一块儿地方。 “什么!?”众人都是一惊,转头向远处看去,果然有一支军队正飞速向这边赶来,看那一片红色就知道,这些都是敌人的部队。 老鼠则蹿上了房梁,地面上盘着一只三尺多长的莽蛇,它大概是吃饱了,慵懒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躺在床上的是一个神情懒散,好像什么事情也不妨在心上的壮汉,一头褐色的长发,似乎是斯拉夫种族的人,绰号,噩梦,至于是谁的噩梦,只有做梦的人知道。 床幔轻落掩了里面的春色烛光透过纱帐照了进来光线柔柔地衬着他那张俊逸的脸更让她脸红心跳羞得只往他怀里钻。 “好个陆靖榕。”宸妃依旧故自喝着茶,似乎未察觉到眼前风起云涌,只是眼底里面露出的那一丝丝玩味的表情,倒仿佛在看着一场零落好戏。 “鱼大人,走吧,云兮雨等久了,会发脾气的。”黑水姬笑着说道,眸中一抹冷笑掠过。 杏儿进屋便见素依侧身躺在床上,显然已经入睡了,她轻轻地扯了扯锦被想给她盖在身上,素依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伍思远带着他,在这片园区内四处溜达,到处都有剧组在拍摄,显然并不是一个非常适合散心的好地方。 南北刀神就是全华夏国刀功最好的两个厨师,只不过很多年前就已经隐退了。没想到今天让赵子弦在这里碰到了。 如果乔宋真的不管周晓芬死活,非要跟着苏寅政走,他根本就拦不住,越是害怕,心就越唔发冷静下来,像是一团乱麻似的。 “你谈恋爱了?”郑母盯着她的眼睛,第一句话就直接戳中她所担心的。 在滚烫的血雾刺激下,熟睡中的王振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一边伸手抹拭着脸上的血迹,同时朝四周看去。 兴昌侯爵府再怎么衰败的局面,但到底手底下还是有几间铺子的。 泽曼和查理不太理解李辰为什么一定要影响到美联储——在八九十年代控制美国金融政策决定权的是华尔街资本,是华尔街证券交易委员会,而并非美联储。 所有人之中郑梦婷是专家中的专家,当然是第一个走进去,张志东一直死死地粘着郑梦婷,也想趁机跟在后面溜进去。 中午,到了工商银行取钱,早几天时,在陈曼菲的建议下王浩明已经提前预约过了,保险起见,取了五百万出来,装进好后备箱的保险柜里。陈曼菲也取了些。 惊恐之下,龙云风他们只能时刻运行着体内的力量,抵御着那股侵袭的寒气,若是力量被冻结的话,那他们可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柏斯勤虽然说得轻松,但是丰乐却是明显的从他眼神之中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 为了安抚鸡腿,郭奕便说用不了多久,这些人还要有大用,先在这里养精蓄锐,等着郭奕的通知。 其实,就是郭奕,若不是偶然间将车和现金nòng丢了,也不会穿成这样,毕竟现在不是当年穷光荣的时代了。穿着和经济实力相差悬殊者,不是别有用心就是极度虚荣。 “士可杀不可辱,为什么狗眼永远都是看人低的?”林杰受不了这些狗无视他存在的感觉。 其实也难怪曾浩会如此了,他从那能想到,仙府还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界面,还能分界。 “额,你在选一个吧我也不是真正的高手!”白龙无忌这货也学习宇辰和剑尘的无耻起来,风骚的拍拍手,退场。 “我叫妹喜,你以后要是愿意的话就叫我的名字也成,不过以前在村子里头的相亲们都是称呼我为妹儿的,不过~~”想着那些惨死的乡亲们,妹喜不由脸色又是忧伤了起来。 第一卷 第23章 我好,还是沈知青好? 这刚要说出口的话,明明都已经到了嘴边了,顿时又给她收了回去。 李军一看王志的表情,知道王志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把叶灵儿和叶巧儿的事说了一遍。 梦溪偶而也会谈些自己的见解、观点和奇闻异事,说出来更是妙语如珠,令上官弘闻所未闻,要是听到就怪了,这都是梦溪21世纪的见闻,两人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第一次见他,就是被人伤害了,然后他救了我,兜兜圈圈,五年过去了,如今,还是他救了我,你说,缘分巧不巧?”冷秋笑着说道。 靠难道失忆还会忘记怎么倒水不成那你还不如干脆忘记口渴岂不是更好! 既然相拥而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何不展颜微笑,留最美好的一面给彼此。即使真的再不能相见,他们的人生都还长,也不能一辈子沉溺在此。 少年醒来,睁眼瞧到一屋的人,却是一屋沉默着的人。他愣了下想往后退,只觉手臂被死死固定着,不由埋头看了看,立马发现自己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椅间。 似乎是知道阿容有送客的意思,姚承邺又说了些话,便在阿容欢送之中离去了,只是姚承邺不由得多看了阿容两眼,心说:这姑娘躲老谢,这会儿又赶我,难道这姑娘真不明白我们是什么人。 年谅之父大老爷年崴虽是嫡长,也不过是爵位袭的高级一点,在财产分割上,是不占任何便宜的,他将和自己的两个嫡亲兄弟四爷、五爷共分年老太爷的三分之二财产和年老夫人的全部财产,每人一份,绝对公正。 君麻吕的骨头坚硬程度,超出了无月的想象,自己加上了雷遁,在原著中八尾奇拉比可是用此招,连再不斩大刀都切出了刃口,可是在碰到了君麻吕的骨刃时,竟只是留下了一丝印痕。 黄忠身后兵马听到黄忠的话,也都驱散了自己的困意,打起精神看向前方的汉中军,随时准备上前拦截厮杀。 这次他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他相信蒋中正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一定会被上头骂的很惨。 刚才看到大印砸下来还被吓了一跳的三十余远古修士这时候才发现,那巨大的印玺砸下来似乎落在他们身上没有半点反应,如同虚幻一般,直接从他们身体中穿过。而反观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阿弥陀佛可就不那么舒服了。 官军众将虽然并不怕死,但是也怕再输了打击将士们的士气,所以也不敢贸然出城迎战。众将也不知道眭固能够攻城的时间不多了,听着硅谷的喝骂声,也担心时间久了影响军心士气,众将顿时感觉更加厌烦了起来。 若是先前,她要想打败星魂可没有那什容易,但是现在可不同了,她已经将内力转换成了灵力,两者已经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葫芦双头狼地技能并补花哨,但使稿达2000地魔法伤害还使让颜易必须尽可能躲避boss地魔法。 而是这个问题,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对于余乐来说,自己好朋友的事情,她真的是脱不开关系的。 “首先,神魄族是将一个世界源力彻底的吸收干净才会离开,没有了源力的世界,将会走向破灭,我们源精灵只是吸收一点世界的后备源力便是会离开了,两者并不相同,这就是为什么诸天万族会追杀他们的最重要的原因。 而天空中,出现了一名被火焰包裹着的人,两黄两紫两黑一红七个魂环环绕在其身边,火焰人手一伸,吴浩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朝着其飞去。 而且这薛神医不但医道如神,武功也颇为了得。还喜欢和江湖上的人结交,给人治了病,往往向对方请教一两招武功。对方感谢他活命之恩,传授时自然决不藏私,教他的都是自己最得意的功夫。所以也是武林中的一位高手。 萧炎不阻挠他的决定,便将翅膀放在他的面前,叹了口气,自觉地走到门外,等待枭鹏慢慢将这翅膀吸收。 而这场洗礼,自己毫无疑问的也是受害者之一。曾经维系了多年的关系全部没用了,新上任的公安局长更是个软硬不吃的狠角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手对付自己。 打开房门,迎着有些湿冷的空气,六人走出了大别墅,走进了天光大放的清晨。 路潮中国的广告部虽然成立没多久,但也是路潮的重要部门,足足有五六十个员工,赵敢还没那本事把人都一个个认识,只能是像个中学教师一样站在那里,清清嗓子然后说了一堆自我介绍的废话。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人到中年的人,其功利之心往往比年轻人还要重的缘故。 清醒地记得,上一次穿越这片深谷,既未曾见此花,也未曾闻得此香。莫非这是唐耀新设下的陷阱,以防他人闯入? 宋端午再说这话的时候,把‘朋友’那二字咬的格外的重,意思不用明说,项齐都懂,因为后者在听到宋端午的话语后,先是惭愧的一笑,这就说明了一切。 皇上、皇后、懿安皇后都闻声转过身来,看到她胸口的箭和喷涌而出的血,皆大惊失色。 第一卷 第24章 娘,您不会是间谍派来的吧? 刁曼蓉的手攥成一个拳头,额头上青筋暴怒,下一瞬,就从腰间灵活地抽出了鞭子,用着魔元催发加长,甩到了符诗蕾的脸上。 那头的叶之垣在李洺走了之后愤怒的把房子里所有他能搬得动的东西都给砸了,最后拿着李洺的碎眼镜哭着跑进了房间,死死的抱着叶璟。 他与四位无上讲述的方法,其实是以己身规则祛除心灵杂质,却是并未提出他的真实猜想。毕竟按照他的猜想……实在太恐怖了。 “周家尧,她结婚了,有丈夫!”梁嘉嘉蹙眉,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周家尧还是跟过去一样的固执。 由于内息消耗太大,萧然已无法分出多余的内息来维持“口是心非”了,木刀渐渐地恢复了本来面目。 这样一举多得的好处,不得不让萧然心动,让他暂时忍耐,收起对薛志清的仇恨。 接着传來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周轩紧紧贴在墙上,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衣服的男人,不耐烦的在周围查看着,不禁把呼吸也给屏住了。 因为知道独孤兰若怀孕,这还是柳家即将出生的嫡长子,再加上秦琼到北上公干,所以柳如烟一定要亲自去照看,这是柳家的大事。 这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何况她还真的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六年,她就学会了两个字“演戏”。 面对心情极差的世子,纵然安悠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与之反抗。只好肩膀一缩,耷拉着个脑袋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还被所里,当成「劳模」,给其他区的掏粪工,传授起掏粪的技巧。 「九尾天狐不是在妖雾岭吗,怎么来天道宗门了?」洛孙山低喃了一声,声音里的惊惧感多过疑问。 意念一动,保安的手不受控制的把门打开,莫语平静的走进了校园。 波、宗少立和林云邀请来的一些海州建筑行业相熟人士前来捧场。 这附近是一片海滩,三人找了家店,把身上湿漉漉的衣物换下,离开海滩。 那少校连忙向齐飞阳敬礼,不过心里还在嘀咕,他自然听过齐飞阳的大名,原来想着特战队总教官应该是个中年人,这时看他才20出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能被授大校军衔,猜想是不是上面有强大的后台。 今天的菜比较清淡,但是有虾和鱼,鱼应该是贺爸爸从楼下餐厅打包的。 对于连翘的误会,她没想解释, 过去有关于原主的所有事情, 从她来到边辽之后,便再也不想过问了。 庄复晋得到消息后也驱车赶了过来,叫上负责基建的刘进军一起陪着他在厂区里转了一圈。 云初暖料定这男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还得看她的心情如何,应该……不是好事? 崔封指尖夹着灵茄烟,吞云吐雾。石猴则被勒令生火煲汤,他们准备在这蕉叶下方,以辛菇熬一锅辣汤,再烹煮些山珍野味。 “长老放心吧,属下知道怎么做。”一个天道派的弟子走上来轻声说道。 半空中一声尖利的啸声化成一个扭曲的人脸,对着董占云的方位发出一声惊恐的啸叫!董占云抬起头毫不客气地朝着天空狠狠一握!一个巨手出现,那个扭曲的人脸顿时化为数十口长钉被握在手心里。 现在宗门最强的天才弟子也不过比他强了一线而已,也就宗师初期的修为。董占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有一些不错的际遇而已。”慕容可欣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董占云苦笑道:“晚辈还有另一个身份,巫冥宫的一代传人。”虚无和虚云一愣道:“什么!?”董占云苦笑道:“不然您以为为什么晚辈为什么会来这里?”两人不禁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这变异的活尸种有多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白逸辰心中暗暗嘲讽着。 “这个是爸爸刚给你买的别墅,就在湖岸首府!环境特别的好,你不是想要自己出去住吗!”师道然看着安蒂儿说。 战斗机仍然在疯狂地旋转着,他感到炙热的光波一次次地袭近又一次次地远离。。迅猛龙战斗机在旋转和翻腾中距离敌人的战舰越来越近。 “唔……这是……酒?”说着说着,崔封就发现自己眼前的游兰荨变成了五六个,周围的树木也都变得东倒西歪。 当时他的对手是赛拉的父亲,是一个没有突破平民NPC等级的老人,三阶巅峰的实力直接对第一次上场的马洛造成了碾压。 可他才听了没有几分钟就听到脚步声传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顾建康就躲了起来。 而在她开口之前,一个平静而轻柔的声音,先一步说出了她心中的话。 那个警察都替徐梅可惜,同时又想到了他姐姐,真是对曾智恨的不行,再加上曾智犯罪证据确凿,又有大人物在后面关照,他也不怕得罪曾家,就想着狠狠教训曾智。 事实上,胡梦北确实没有牺牲。但他却受了伤,由伍朝庚亲自操刀,刚刚动完手术。根据地的医院,也在不停的转移当中。可是,为了抢救伤员,不得不冒险停下来,做一次重要的手术。 打拳话题结束,田煌把壁炉里一直烤着的,美滋滋的烤鸡端上桌。 兰修意外,如此算来,严格来看,其实自己算不得龙傲天式的全系魔法师。 “可惜,昨天你没能发现朱加和。要是你能把朱加和拿下,就不会有这种事了。”朱慕云看了史希侠一眼,遗憾的说。 不过也有一些尸葬谷弟子,见音律利刃失效,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主动攻击。 见此,殷枫也是无奈了,想来这不败师兄的名头称号他是摆脱不了了。 这屋子里的布置也和自己家中类似,想来商人之家大都是有些附庸风雅,这时瞧见屋内摆设,虽然有些古色,但是仔细一看便知是涂的黄油,故意做成的,整个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稀奇之物。 第一卷 第25章 这天聊的……尺度太大了些 给刘春红上思想教育课这事,要是放在平常提出来,周广才会觉得小题大做。 但周淮予这个腹黑的,先给周广才戴上高帽,说他爹思想觉悟高,然后才提的,直接把他爹拿捏得死死的。 周广才脸色阴沉起来,瞪了刘春红一眼。 “妇人家见识短,差点犯了大错。” “以后好好背伟人语录,提升提升思想素养。” 听见周广才都发话了,刘春红只能忍气吞声,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娘,弟妹和三弟发现了你的错误,还给你指了条明路,这是好事,你开心点。”林阮皮笑肉不笑道,这老太婆一大早想欺负她闺蜜,她可是记得很清楚。 刘春红瞪了她一眼,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其实……”林阮欲言又止了会儿,又补充:“弟妹她们这么帮你,我觉得娘你应该知道感恩,好好谢谢她们。你要是觉得她们不好,那就当我没说啊。” 刘春红:…… “老二媳妇儿觉悟高,说的没错。”周广才知道林阮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倒是很信服她的话,严肃地望着刘春红:“还不赶紧谢谢老二?” 刘春红心里气,但不敢表露出来,咬着牙艰难道:“……谢谢。” “不谢不谢,都是自家人。” 周淮予唇角带笑,说话挺客气的,但眼底满是嘲讽,活脱脱一个笑面虎。 刘春红自从嫁到周家,一直是‘玩心眼’的高端玩家,第一次吃这种闷亏,心里把林阮记恨上了。 这老二媳妇儿,天天喊她娘,嘴巴倒是挺甜的,但就属她心眼子多。 吃完饭。 周朝阳习惯地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但是被林阮给拦下了。 林阮瞪着许雾:“弟妹,你不能吃白饭,刷碗去。” 许雾回瞪她:“你也吃了,你咋不去呢?” 林阮:“你去我就去。” 最后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一起钻进了厨房,还把厨房门哐得关上了。 周朝阳看呆了:啊? 关上门,闺蜜俩瞬间不吵了。 许雾去墙角的红薯堆,选了两个又大又完整的红薯。 林阮往土灶里加了根大点的柴火,等柴火烧成红通通的木炭后,在灶台中间刨了一个坑,把许雾拿的黄心红薯塞进去,用锅炉灰一埋,坐等红薯烤熟。 两人吃不惯二合面馒头,没吃几口,倒是有点馋土灶烤红薯了。 …… 周广才把两个儿子叫到堂屋,手里拿着旱烟杆吸了口,不紧不慢问他们。 “你们两个这次回来,有去看过你大姐吗?” 周祁川不想多说话:“没。” 周广才看向他,眉头紧蹙:“你大姐小时候那么疼你,你现在长大了,别学那白眼狼,忘了你姐的好,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她。” 周祁川完全没搭腔,把这爹当空气,他对他早就不抱期待了。 周淮予见不得周广才指责他哥,讥笑一声,反问:“爹,你去看过大姐吗?” “……我忙。”周广才心虚,把旱烟杆在椅背上敲了敲,又补充:“我下工回来做做木工活,攒下点钱,你们四妹去县城上班了,就托她买成米面和鸡蛋给你姐。” 托周朝露送? 周淮予扯着唇角,笑得更嘲讽:“你送了这么多回,大姐给你回过信吗?” 周广才回忆了下,“她托朝露捎过口信,说家里正需要那些,谢谢。” 周淮予看他爹这蠢样,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反倒一直沉默不言的周祁川,侧眸望向周广才,那眼神中明显带着冷意。 “大姐嫁的婆家,对她好不好,你去了解过吗?” 周广才一噎,没底气道:“……没。” 这回答在周祁川意料之中,他语气冷淡:“以后别再送东西。” “是啊,可别再送了,别东西没送到我姐手里,到最后还被你骂白眼狼。”周淮予不紧不慢地补充。 也不知道他爹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东西送了这么年些,大姐没回来看过他,也没写过信,还没有发现中间有问题。 周广才沉着脸,冲着周淮予吼:“老三,你这话什么意思?解释清楚!” 他话都说这么明白了,再没脑子都能听得懂吧? 周淮予不打算强行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唇边扯出冷笑,阴阳怪气道:“爹,人长了脑袋,那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用来当摆设的,这个道理你是懂吧?” 周广才眼睛瞪大,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愤怒地指着周淮予。 “逆子!” 兄弟俩懒得倾听中年老男人的破防,转身离开了堂屋。 其实,当年母亲苏梅还在时,周广才还是有个人样的。 他是退伍回到村里的,受到国家各种优待,生活过得还算不错,他对苏梅也是真喜欢,没让她做过重活,家务事也会主动一起承担。 直到苏梅怀周淮予时,他迷上了赌博,一上赌桌就是一天一夜。 那天,周广才突破人类极限,和村里的二流子赌了两天一夜,到第二天晚上苏梅还没等到人回来,担心他,挺着七个多月的孕肚去喊人。 大半夜,路上黑漆漆的,农村的土路又崎岖。 苏梅意外摔倒了,同行的周慧兰跑去喊周奶奶救人,等周奶奶指挥着二儿子把苏梅送到县医院时,已经太迟了,只有周淮予活下来。 周广才懦弱,不敢承认害死妻子的事实,就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了周淮予身上,对他不管不顾,要不是周奶奶和周慧兰、周祁川护着,周淮予根本长不大。 …… 周祁川去了厨房。 林阮和许雾背对着门,坐在灶台前,一起吃着烤红薯,嘴里还聊着八卦。 大概是聊得过于忘我,两人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那周淮予,跟个男狐狸精似的,天天缠着我一起睡觉,我腰都快废了。” 许雾愤愤地说着,手还揉着腰,一副遭老罪了的样子。 林阮狠狠咬了口红薯,跟着吐槽:“那周祁川也没好到哪去,我怀疑他是属狗的,你看看他早上给我嘴亲的,都破皮了,我吃饭的时候巨疼,你还笑话我……” 许雾看林阮是真疼,觉得自己早上笑话她,是有点不做人。 “要不,姐给你呼呼?” “……呕。”林阮丝毫不给面子。 许雾摸了摸鼻尖,提出质疑:“你男人是不是技术不行,不会亲?” 林阮停止呕吐,瞪了她一眼,“咋,就你家的技术行,会亲?” 周祁川听着两人的对话,俊脸腾得一下红透了,这天聊得……尺度太大了些。 第一卷 第26章 你的小名,这么羞耻的吗? “我家那个虽然骚了点,但是又乖又好学,我稍加指点,他就很……好,反正我俩那方面很合拍,我喜欢。”许雾顿了顿,又补充:“不过他有个毛病。” 听着闺蜜这大胆的话,林阮小脸通红,但按耐不住好奇。 “啥毛病啊?” “也不是大毛病。”许雾不愧是老司机,谈论起这些脸都不红一下,“每次办完事,他非得让我夸他一句,也不知道是不自信,还是缺爱,想让人多夸夸他。” 林阮一脸不可置信:“他巨婴啊?” “什么啊,我觉得挺有趣的。”许雾维护起周淮予,“你家那个咋样?” “他……” “咳咳。” 周祁川紧急出声打断两人,再聊下去,他裤衩子什么颜色都被林阮说出来了。 ‘啪嗒’ 林阮听到这熟悉的声线,眼睛倏然瞪大,手里的红薯都吓掉了。 许雾感觉后背发凉,扭头看向自己身后,正对上周祁川黑沉的眼眸。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媳妇儿,你在这儿干啥呢?” 周淮予今天怼完他爹神清气爽的,单手插着兜,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周祁川转过身,上下打量周淮予几秒,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许雾刚说的,她男人有个毛病,办完那事后……非得让她夸一句。 周祁川心情很复杂,这种丢人现眼的玩意,怎么是他亲弟? “二哥二嫂?” “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许雾心虚不已,她当然知道那夫妻俩为啥这样看他,但是这也不怪她啊,她本来只想把这点小情趣分享给闺蜜的,周祁川听到完全是意外。 周淮予感到莫名其妙:“媳妇儿,要不你还是说句话吧,你们都不吭声还怪吓人的。” “我没吃饱,来烤点红薯。” 许雾强忍着脚趾扣地的尴尬,低头把手里的红薯咬完,拉着周淮予跑路了。 闺蜜有瓜一起吃,大难临头各自飞。 看着闺蜜跑路的林阮,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她真的好羡慕,她也想跑路。 她看向周祁川,嘴角牵强地扯出一点弧度,笑得比苦还难看。 “老公,我……” “咳咳。”周祁川并不想听她讲刚才聊天的细节,也不敢听,她不说他还可以当俩人还没聊到他的囧事,但是看刚才那和谐的场面,他觉得俩人还会聊。 “你和弟妹想聊聊天,亲近点挺好的,但有些事还是……不要说了。” 诶? 这男人竟然没生气! 林阮惊讶地抬头,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看到他耳根处通红一片,不由觉得好笑。 这男人平日里走的是高冷禁欲范儿,怎么会害羞成这样啊? 而且,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她俩刚才确实是无聊,把兄弟俩第一次……秒的事都议论了,要是这男人听到了,那俊脸不得瞬间红温了。 林阮举手,笑盈盈地保证:“好,我下次注意。” 这么乖? 周祁川看得心里软软的,帮她把地上的红薯捡起来,沾了灰的全都弄掉,又把剩下的红薯皮全剥了,只剩下尖尖的一块,捏着递给她,“还有一大半,吃吧。” 林阮心里暗自摇头,她说了注意又没说要改,这男人放心早了。 “下午,咱们去趟奶奶那儿。” “好呀。” 书里,周奶奶是个很温柔的老人,她自己独立清醒,对待后辈也宽容慈祥。她的性格和林阮现实里的奶奶很像,记得看到周奶奶去世时,林阮哭了好久。 她很期待见到周奶奶。 …… 周奶奶今年九十一岁,个子不高,身子骨瘦瘦的,应该是有些营养不良,但她收拾得倒是很干净,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但缺少一些光泽, 因为在旧时代被家里逼着裹了小脚,这些年一直遭受着疼痛的折磨,她不怎么出门,但她性格很乐观,看得开,脸上常年挂着笑,尤其是在看到后辈的时候。 林阮她们拎着吃的,敲开了老人的房门。 周奶奶到底是上了年龄,眼睛模糊得厉害,凑近看了许久才认出人。 “是铁蛋和狗蛋吧!” 林阮&许雾:? 周淮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尴尬道:“奶奶,我叫周淮予。” 周祁川也顶着张棺材脸强调:“我叫周祁川。” 闻言,林阮和许雾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差点儿没憋住笑出来。 她俩还以为周奶奶在喊啥呢,原来是兄弟俩的小名,不过这小名也太……羞耻了吧。 “什么坏?什么窜?” 周奶奶耳朵背,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颇为苦恼地摆摆手。 “打小我就叫你俩铁蛋和狗蛋,铁蛋那脸跟铁似的,又冷又硬,性格也冷。狗蛋是个爱笑的,我招招手就笑,和家里早些年养的大黄狗一个脾性,好记。” 周家兄弟:…… 因为这一个好记,他俩的脸皮全没了。 要是只有他俩在现场就算了,反正都是难兄难弟,谁也不嘲笑谁,可今天他们今天是带着媳妇儿一起来的啊。 这种场面被媳妇儿听到,那真是社死它妈给社死开门,社死到家了。 周奶奶看向兄弟俩身后的林阮和许雾,苍老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二蛋,这两个就是你俩娶的新媳妇儿吧?” 两兄弟经常形影不离,周奶奶嫌喊两个名麻烦,创造出了二蛋这个新称呼。 周淮予生无可恋:“……奶啊,我真的服了。” 周祁川脸色也不太好,这是他奶奶这么喊,要是别人他早动手了。 “奶奶。” 许雾离得近,先喊的人。 “诶。”周奶奶笑得眯起眼睛,握住许雾的手,爱怜地摸了又摸,“这个我认识,前段时间你还救过我老太婆一条命呢,我记得当时是把你许给了狗蛋儿。” 周奶奶问周淮予:“怎么样,臭小子,奶奶给你选的媳妇儿好吧?” “好。”周淮予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奶奶您眼光真好。” 周奶奶笑:“当时我说遇到个好姑娘,我家狗蛋肯定喜欢,让你爹拿三百块钱出来给你当聘礼,你那后娘不愿意,最后逼得我老婆子拄着拐杖去敲打他俩。” “好在你俩合得来,好好过日子,这样奶奶走了也能放心。” 第一卷 第27章 她的话有几分真心? 周淮予听得眼眶一酸,他打小没见过娘,爹就是那个浑蛋模样,后来他爹二婚娶了刘春红,他和二哥当时年龄小没看清她的真面目,被溺爱成俩小浑蛋。 要不是奶奶看不过眼,走途径联系了京市的外公,和那边说俩孩子没娘教育,有多可怜,外公心软把他俩接去了京市、送去部队,那他和二哥一辈子就毁了。 周奶奶看向林阮:“这小姑娘长得也俏,是老二家的?” 林阮点头,乖巧道:“是的奶奶,我是铁蛋家的,叫林阮。” 周祁川眉心跳了跳,那张向来冷漠生硬的脸,有一丝丝龟裂。 “诶,铁蛋福气好。”周奶奶摸了摸林阮的手,笑得格外慈祥,又语重心长地嘱咐周祁川:“林家虽然没要彩礼,但你也不能看轻了小阮,好好对你媳妇儿。” 周祁川一愣,惊讶道:“林家没要彩礼?” “是,没要。”周奶奶语气很坚定,“林家的婚约是你妈在世时和林母定的,我看你都26了,就和那边提了一嘴,林家就把闺女嫁过来了,没提彩礼的事。” 周祁川听着这番话,锋锐的眼眸中泛起冷意,他爹的信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周奶奶年龄大了,有时候记不太清事,周祁川并没有急于下定论。 他把林阮拉到一边,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家为什么不要彩礼?” 林阮看他表情不对,隐约猜到了点什么,很坦然道:“我和你说过我是林家抱错的孩子,养父母觉得我嫁的远,以后见不着了,不想给嫁妆,就没要彩礼。” 虽然林阮说话时候,表情没什么波动,像是完全不在乎似的,但是周祁川以为她是在强装淡定,看得很心疼,大手悄悄握住林阮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毕竟是养了十八九年,怎么可能有人不在乎? 林阮感受到掌心的暖意,很意外,这男人的心思还挺细腻的。 “这彩礼有问题吗?”林阮问。 怕周奶奶知道什么跟着担心,周祁川没有开口回答,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周奶奶给两兄弟说好亲后,刘春红给部队寄了封信,说林家和许家都要三百块彩礼,让给邮一千块钱,除了彩礼钱,家里还要添置结婚用的东西,办酒席。 周家兄弟觉得彩礼也不是大钱,就没多问,直接把钱邮了回来。 虽然知道刘春红肯定会贪点,但他们在部队顾不上忙这些,觉得她贪一点,能把婚礼办得好一些,让周奶奶看了高兴些,也就没有计较。 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虚报林阮家的彩礼钱,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周奶奶察觉到周祁川表情不对:“铁蛋,怎么了?” 周祁川摇头:“没什么奶奶。” 周奶奶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被一道软软的声音打断。 “奶奶,我给您把把脉吧。” 周家兄弟都惊讶地看她。 林阮早就想好了说辞,也不心虚:“我在京市时跟着一个中医学过些医术,我看奶奶气色不太好,想着帮奶奶把把脉,调养下身体,这样奶奶也舒服些。” 周奶奶脸上染起笑意,伸出胳膊,慈祥地望着林阮:“小阮有心了。” 林阮笑了笑,细白的手指搭在手腕上把脉,小脸上没什么表情,透着股认真。 这是周祁川第二次看到林阮这种表情,上次在林家救方舒母女时她也是这样认真和专注,救人时候的她仿佛自带一股神圣的光芒,让人忍不住产生倾慕之情。 直到林阮把手指移开,周祁川沉着声问:“奶奶怎么样?” “奶奶身体硬朗,再活个一百年不成问题。”林阮说这话时,眉眼笑得弯弯的,语气认真,让人觉得特别的真诚。 周奶奶被逗笑了:“我今年都九十一了,再活一百年,那不成老妖怪了?” 林阮抚摸着老人的手,皮包肉骨头,忍不住心疼:“这世上哪有奶奶您这样人美心善的老妖怪啊,奶奶您分明是天上的神仙,还是住在仙女宫的神仙。” 周奶奶惊了,“住在仙女宫的神仙?那不是仙女么?” “是啊,奶奶您就是仙女。” “这孩子嘴真甜。”周奶奶眉眼顿时展开,笑得合不拢嘴。 周淮予听着林阮这些话,悄悄打量了他哥一眼,就二嫂这能说会道的劲儿,以后能把他哥给忽悠瘸了。 许雾简直习以为常。 无他,她每次和林阮出门玩儿,林阮不小心把钱嚯嚯完了,就是这甜得要死的语气,挨个给家里关系好的长辈打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小十万块钱到手了。 有时候她看得都牙酸。 她的父母都是省公立医院的医生,家里条件算不错的,遇到林阮之后她发现穷人竟然是她自己,真是凄惨……世间上有钱人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她一个? “祁川、淮予来了啊!” 门口进来个穿着灰布衫的中年女人,长相精明,这人是周奶奶的二儿媳妇。 周家兄弟喊了一声:“二婶。” “诶。”周二婶笑笑,目光不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桌上放的竹筐是没见过的物件,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算计,礼貌问了句:“快到中午了,留下吃饭吧?” 周祁川淡漠道:“不用。” 家里粮食本来就紧俏,周二婶也不是真心邀请,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她倒是提醒了几人,这会儿得回家了。 林阮想到周二婶那眼神,指挥着周祁川把带的吃食藏了一部分,留下一点点放在显眼的地方,这才和老人告别。 周奶奶一会看看林阮,一会又看看许雾,握住两人的手舍不得放开。 周奶奶心里很清楚,她年龄大了,又有病,这些小辈见一次少一次,下一次再见她都不一定还活着。 “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和二蛋好好过日子。” 许雾点头答应下来。 林阮反握住老人的手,眼眸明亮又温柔:“放心吧奶奶,我会和铁蛋好好过日子的。” 周祁川面色一顿,顾不得在意林阮又喊了他小名,脑中只余下后边那句话。 她说,她会好好和他过日子。 是真心的吗? 第一卷 第28章 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回家路上。 周祁川脑子里还在想那句话。 “老公。”林阮碰了碰男人的手,等对方目光移向她时,才低声说了句:“奶奶身体不好,她住那地方没窗户,不通风,常年阴暗潮湿,根本不适合老人居住。” 别说是生病的老人,就是正常人住没窗的人久了,也容易有心理问题。 这样一想,老太太精神头能那么好,心态是真好。 “奶奶的养老是分给了二叔的,他家人多房子少,就那屋空闲着。” 周祁川也发现了,但是奶奶毕竟和他隔着辈,他不能越俎代庖和叔伯们抢着尽孝。 况且他一年到头都在部队,离得太远了,隔很久才能回来一次。 “爹看着也不像不孝顺的人,他怎么没把奶奶接到家里养老?”林阮疑惑,周广才家里的条件明显要比这周祁川二叔家的好很多。 听见媳妇儿这么关心自己的亲人,周祁川心里暖乎乎的,脸色温和很多。 “爹提过,但是二叔不愿意。” “当年爷爷去世时的白事,是我家办的,当时很多人过来送了礼金。二叔眼馋那些礼金,想着奶奶在他家没了,就能办白事收礼金,不准奶奶去别人家住。” “之前爹强行把奶奶接走,二婶就带着孩子来闹,惹得大家都不安宁,后来奶奶就不愿意再来我家了。” 林阮咂舌,“……不能人老了,不能动了,他们就这么欺负她吧?” “我家也不一定比二叔家好。”周祁川意有所指,毕竟家里还有个刘春红。 林阮心里酸酸涩涩,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那我们有空,多去看看奶奶吧。” …… 回到家,林阮写了个药方,让周祁川去县里买药材。 周淮予跟着一起去了,胳膊上还挎着一个竹筐,里边放着两只土鸡、二十多个土鸡蛋,说是顺便去县城里看大姐周慧兰。 两兄弟走后。 林阮抓了一些瓜子,和许雾在院子里闲聊。 瓜子吃了好几把,喉咙都有点干疼了,林阮觉得这生活很没劲儿。 许雾也无聊:“咱要不找点事做做?” 林阮突然想到了什么,眉梢扬了扬,问她:“我要干点缺德事,你去不?” 许雾:“你去我就去。” 两人把瓜子壳收拾了,一起往知青点去。 …… 知青点在村最东边。 从周家这位置过去,要经过一片农田。 林阮和许雾都是外村嫁进来的,样貌都漂亮得惹眼,不少村民悄悄打量她俩。 “这不是老追着沈知青的那个大小姐吗?” “她往常都是坐小汽车,还带着一堆吃的来的,今儿怎么空着手啊。” 沈星泽下乡到金岭村后,林阮隔三岔五就过来看他,她那张脸雪白漂亮,穿着也时髦,举止高调张扬,性格更是嚣张跋扈的出名,村里的人对她印象深刻。 “你俩那消息过时了,这姑娘现在不追沈知青,嫁给周家老二了。” “啊!周老二那天娶的新媳妇儿就是她啊,但是听说她和那沈知青从小就认识,快二十年的感情,她家条件还那么好,怎么会突然嫁给周家老二啊?” “事出突然必有妖,我看八成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不得不找个人嫁了。” “她追了沈知青那么久,说不定早就不干净了……诶呦,这周老二也是惨,娶了个搞过破鞋的媳妇儿,这刚结婚呢,头顶就绿油油一片。” “诶呦,这真是造孽啊……” 无论哪个年代都有仇富的人,加上原主以前行事太张扬,又得罪了不少人,这会儿被人议论很正常。 要是真切发生过的事,他们议论也好,猜测也罢,林阮都全盘接受。 但是对于没有发生的事,那些恶意的揣测,林阮无法置之不理。 她猛地停下脚步,朝着骂她破鞋的胖婶子看过去,胖婶被盯得心虚:“你,你看我干嘛?” “这位婶子。”林阮漂亮娇媚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但那笑不达眼底,反而让人觉得很危险,“你说我搞破鞋,我在哪儿搞的,你趴我床头听到了啊?” 胖婶变了变脸色,结巴道:“我……你干坏事,哪能让我看到?” “没看到啊。”林阮笑得越发危险,追问:“那你怎么确定我搞破鞋了?” 胖婶被问得愣了,张了张嘴,一时忘了怎么反驳。 她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好多年轻姑娘都被她造谣过,也跟着林阮一起质问。 “胖婶,你既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为啥说这姑娘搞破鞋?” “是啊,你不能张嘴瞎说,坏人家姑娘名声啊。” “这胖婶就是嘴欠,我上次穿了裙子,她到处和人说我要去勾搭野男人。” “我也是,我扎了个花头绳,她说我妖里妖气的。” …… 胖婶被一群小辈说得气火攻心,把火力对准林阮,蛮不讲理道:“你要不是搞了破鞋,找不到好人家了,怎么会突然下嫁到周家?” 那群年轻姑娘也看着林阮,刚才帮她说话,但不影响她们这会儿吃瓜。 林阮理解她们吃瓜的心情,省掉了一些重点,解释道:“周家长辈和我家父母很早就定下了婚约,我嫁过来,是我父母守信用,完成以前许下的承诺。” 胖婶冷哼:“你说啥就是啥啊,我不信。” 她又打量了林阮几眼,“你长得这么漂亮,家室又好,会甘心嫁给周老二?” 这林阮长得确实漂亮,又有钱,她儿子见了几回就喜欢上了,经常主动帮林阮拿东西、倒水,想着她和沈星泽不成事的话,自己可以趁虚而入。 没想到林阮突然嫁给了周老二,她儿子气得在家里待了好几天。 林阮闻言没生气,反而笑了:“那看来,婶子家的姑娘都是丑的。” “你什么意思?”胖婶气懵了。 林阮盯着她:“既然婶子这么疾恶如仇,觉得长得漂亮的姑娘就一定会搞破鞋,你家的姑娘是你亲自教的,肯定不会搞破鞋,那不就是一屋的丑姑娘吗?” 胖婶气得脸色涨红,指着她:“你别瞎说!我家姑娘……” 林阮打断她:“村里家里姑娘长得漂亮的婶子们,这胖婶不待见漂亮姑娘,可千万别把姑娘嫁她家,刚入门就被婆婆怀疑是破鞋,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第一卷 第29章 先把沈星泽忽悠瘸了 “你!” 林阮刚才无差别说胖婶家的姑娘丑,堵了几个女儿的姻缘路,这会儿又建议漂亮姑娘别嫁到她家,阻挡了她儿子娶媳妇儿的路,胖婶气得差点一口血呕出来。 胖婶想解释,但周围吃瓜群众比她速度更快。 “嫁到这样的婆家,姑娘有吃不完的苦,我不会让我姑娘相看她家儿子的。” “是哦,我姑娘长得很漂亮,我也不乐意姑娘嫁到她家。” …… “有这种婆婆,姑娘长得漂亮还是丑,小两口那日子都过不安宁的,都别嫁。” 许雾也趁乱进来插了一句嘴,引起一大堆婶子们的附和。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 那胖婶脸色一阵红一阵黑,跟个调色盘似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气晕过去。 …… 知青点那边。 沈星泽正翻看自己的小金库,钱和票都所剩无几了。 他家里出事后,父母基本没了经济来源,有时候还要靠着他反向补贴。 幸好林阮这姑娘好骗,他哄上几句,再装装可怜,她就不远千里跑过来给他送钱票、送吃的,这次她嫁到这么穷苦的地方,她爹娘肯定给了她不少陪嫁。 他一大早去给林阮送兔子和山参须,就是想趁机要点钱和票的,没想到林阮那个蠢的,他把借钱这事说的稍微含蓄了点,她竟然没听懂,还让他走了。 好在他还有个野山参,这东西应该挺珍贵的,多少能卖个二三十块钱。 “沈知青!” “沈知青,大白天的你锁门干什么?快开门!” 外边响起砰砰的拍门声。 沈星泽烦躁地蹙起眉,把小金库藏好,这才走过去开门,不悦的质问:“张知青,你能不能文明一点,你敲一下门我就听到了,为什么要一直拍?!” “礼貌?”张知青也是个冲脾气,一点都不惯着他,一顿输出:“沈星泽,这里是公共宿舍,可不是你家,你闲着没事老锁门,还好意思怪我拍门?” 沈星泽只觉得他冥顽不灵:“我说的是你拍门的事,别扯远了。” “滚犊子。”张文忠推开他,大步走到自己的床位跟前,换了一双鞋子,又急匆匆往外边走。 路过沈星泽时,他脚步一顿,没好气地说了句。 “你那个城里的妹妹来找你了,赶紧去吧。” 要不是林阮拜托他喊人时,笑得太温柔,他都不想搭理这沈星泽。 城里妹妹? 那不就是林阮么! 她是听出了他早上的暗示,偷偷来给他送东西的吧。 沈星泽眼睛顿时一亮,抬手把衬衣整理得板正,快步朝院子里跑去。 林阮今天穿着件黄色的布拉吉,一头有光泽的墨发扎成一个三股辫,巴掌大的小脸白嫩漂亮,眼睛又黑又亮,俏生生的,一点都不像已经嫁为人妇的样子。 这种直观的漂亮让沈星泽失神了几秒,但在看到她两手空空时,眼底的欣赏快速转为不满,她没带吃的过来,只带了钱? 钱和票也不是不行,就是麻烦点,还需要他去一趟公社买回来。 “小阮,你怎么来了?”沈星泽面上装的温柔。 林阮看看四周,软声道:“我们去外边聊吧,这……人好多。” 知青点有两三个知青没上工,这会儿都盯着两人看,脸上写满了八卦。 “好。”沈星泽听到女人娇软的声音,心里一阵荡漾,想都没想地答应她。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到了院子外的一处墙角跟前,林阮突然停下脚步,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挤出两眶眼泪后,在转身面对沈星泽那一刻,眼泪恰到好处地滴落下来。 “星泽哥……呜呜呜。”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又柔声细语地喊他哥,沈星泽的心瞬间就化了。 他甚至忘了,以前的林阮性格有多霸道跋扈,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死皮赖脸硬缠的,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展现出这么柔弱的一面,更别提哭成这样了。 “小阮,怎么了?” “林叔和林阿姨不在这里,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林阮只哭不说话,沈星泽开始猜测:“是不是你男人欺负你了?” “不是我男人,是我那个妯娌。”林阮哭哭唧唧地说,模样可怜得很:“我以前给你写的情书被许雾看到了,她说要把那交给我男人,让我男人打死我。” “呜呜呜……星泽哥,咋办啊,我不想死。” “别哭。” 沈星泽习惯性地抬手,想帮林阮擦掉眼泪,但被一声厉呵打断。 “好你个林阮!大白天的就敢跑出来偷人,被我逮到了吧!” 许雾从墙后边窜出来,气势汹汹的,像一个正要去战斗的战士。 林阮被她吓了一跳,躲到沈星泽身后,肩膀哭得一抖一抖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沈星泽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下,看向许雾,脸上刻意扬起温柔的笑意:“这位同志,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和小阮是普通兄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许雾看见他笑得那浪荡样,差点反胃呕出来,但为了配合闺蜜,强行忍住了。 “兄妹?谁家妹妹给哥哥写情书啊?”她展开手里的信,在两人眼前晃了一圈,威胁道:“林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点钱,我就把信给你。” “不然,我把这信交给你男人,你男人那么凶,肯定会打死你!” 一听到钱能解决,沈星泽心里松了口气,劝道:“小阮,咱们和这种人讲不清楚道理,还是拿钱换信吧。” 闻言,林阮哭得更狠了,“呜呜……不是我不想给,我的嫁妆都被我婆婆扣在手里了,我娘给我邮的钱和票还在路上,我现在手上没有钱……呜呜呜。” “你没钱,你这什么哥呢?”许雾看向沈星泽,“你俩都是京市来的,手里不缺钱,给我三十块钱,我就把信给你们,今天的事我也可以当什么都没看到。” “三十块钱?你怎么不去抢?” 林阮气得跳起来,义愤填膺道:“星泽哥,她太不要脸了,你不能给她钱。” 许雾也不甘示弱,和她互怼起来。 沈星泽被吵得脑子混乱,他还没答应替林阮给钱呢,怎么就扯他身上了? 第一卷 第30章 老二老三!你们媳妇打起来了! “不给钱也行。” “那我现在就把这封信交到大队长那里,举报你们孤男寡女在没人的地方私会,乱搞男女关系,你们就等着被下放到农场劳改吧!” 许雾见到沈星泽半天没松口,直接下了一剂猛药,说完转身就要走。 沈星泽听见下放到农场,眉心跳了跳,心里升起浓烈的恐惧。 “等等!” 他家现在正被人紧盯着,他这里稍微有点问题,都会影响到家里人,他不敢冒这个险。 许雾停下脚步,反问:“怎么,你答应给钱了?” “我给。”沈星泽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在滴血,“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现钱,只有五块,但是我有一根野山参,你拿到县里的药材铺,至少能换三十块钱。” 他手上果然有野山参! 林阮和许雾悄悄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欣喜。 许雾见好就收:“行吧,看你态度还不错,我就同意了。” 沈星泽急匆匆回了屋里,把装钱的铁盒子拿出来,依依不舍地交给许雾。 许雾把信丢给他,拿着铁盒走了。 “许雾!”林阮突然跑去追她,边跑边喊:“你个死疯子,把钱还回来!” 许雾怒道:“这是我的钱!” 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很快跑出去几十米远。 沈星泽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后知后觉想到,林阮没说什么时候还买信的钱。 该死的! 最近这林阮也不知道怎么了,没主动给他送钱不说,还给他找来一堆麻烦。 …… 周家兄弟刚进金岭村,就有好心的婶子给两人通风报信。 “周老二、周老三,你们媳妇儿又打起来了!” “是啊,一个在前边跑一个在后边追,打得可激烈了!” 打起来了? 周祁川眉梢下意识蹙起,她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不是挺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周淮予还不知道林阮和许雾有在厨房蛐蛐自己老公的深厚情谊,面色瞬间变得紧张,催促道:“二哥,你把车子蹬快点,我媳妇性子软,会被二嫂欺负的。” 一听这话,还在思考两人为什么打架的周祁川,迅速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冷冷瞥了周淮予一眼,脚踩着踏板,毫无征兆地加快速度。 前方遇到土坎儿,周祁川更是眼神都不眨一下,直挺挺就冲了上去。 “哐当” 自行车猛地颠簸了一下。 周淮予怀里抱着包裹,双手都在占着,没有扶车,被这颠簸甩到了地上。 要不是他反应敏捷,一只手撑在地上,屁股得摔开花。 “啊?!” 周淮予摔懵了,好一会儿回过神,一抬头,发现他哥走出去十几米了。 周淮予更懵了,连忙抱着包裹,边追边喊。 “二哥,我掉了!” “二哥,你扭头看看我,我没在车上啊!” 周祁川充耳不闻,把自行车蹬得飞快,一溜烟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 林阮和许雾早就停止了你追我打的戏码。 林阮拿着野山参,左看看右看看,眉眼间盈满笑意,欢喜的不行。 她跟着爷爷学中医时经常和药材打交道,对这类稀有药材有种天然的喜欢。 许雾是外科医生,倒是没她反应那么强烈,“这野山参你打算怎么办?” “我回头去打听下县城的中医馆在哪里,到时候送过去,这东西难得又珍贵,我想卖给识货的老中医,省得被埋没了。”林阮看够了,把山参收起来。 好药材用到合适的地方那是真的能救命,埋没了就太可惜了。 “行。”许雾不是很在意,想到刚才见到沈星泽那傻愣愣的样子,嘀咕着:“不过,那沈星泽真是男主么,我怎么感觉他不太聪明的样子。” “可能他本来就不聪明,全靠作者给高光,不然原主也不会爱他爱到自杀。” 林阮头头是道的分析,顺便调侃:“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姐妹你演泼妇演的太像了,真把他吓到了。” 许雾斜了她一眼:“你还说我,你那一口一个哥喊的……啧啧,我都不敢听。” 林阮耸耸肩:“他一个大男人能不要脸皮地骗原主一小姑娘的钱,为啥我不能说好话哄他的钱?而且他那点钱说不定还是原主的,原主的说到底就是我的。” “你演技比我好。” 许雾如实总结,这钱活该她闺蜜赚,要是她,根本喊不出XX哥那种称呼。 “那怎么能呢,还是咱雾雾姐演技好。”林阮勾着许雾肩膀,开玩笑:“你当时谴责我那几句,听得我以为我真走上原主老路,和沈星泽勾搭上了呢。” 呲啦—— 两人正说着,一辆自行车风一样地冲过来,刹停在两人面前。 周祁川把车子支在路上,高大的身影立在两人面前,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峻逼人。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着林阮,眼神幽冷如寒潭。 他追上来时听到两人在说话,但大多都没听清楚,刚停车就听到最后一句话。 ‘我……和沈星泽勾搭上了呢……’ 林阮正想骂这人骑车冒失,一抬头看见周祁川那张冷酷的脸,面色忽的一怔。 “老公?” 许雾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其他人,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毕竟是在外边,周祁川压着火没发,低沉地嗯了一声。 他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没受伤,衣服、头发也是整整齐齐的,不像是打过架的样子。 林阮主动贴近他,笑得眉眼弯弯:“老公,你怎么在这里啊?” “路过。”周祁川垂下黑眸,审视地盯着她:“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林阮知道这男人爱吃沈星泽的醋,没敢提他:“我俩无聊,随便转转。” 周祁川唇瓣抿出冷硬的弧度,目光锁在林阮身上,心里冷笑了一声。 小骗子。 明明就是去见了沈星泽,竟然还骗他是随便转转。 林阮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咬了咬下唇,轻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周祁川高大的身躯逼近她,那双黑眸自带锐利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人心。 “随便转转,就转到了知青点?” 男人声线偏沉冷,又自带低气压,一开口空气都凝滞了似的。 林阮瞬间怂了,怯生生地望着他,声音特别小,没有一点底气:“我说我去知青点看风景,老公你信吗?” 周祁川没吭声,眼神中带着几分嘲弄,像是在问‘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第一卷 第31章 冷硬的心为她软下来 在周祁川的威压下,林阮只能缴械投降。 “好吧,我老实交待,但你别看不起我。” “我和弟妹去偷鸡摸狗了,沈星泽有一株上百年的老山参,被我俩偷了。” 许雾:…… 她闺蜜那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她交待自己的罪证就行了,干嘛扯上她啊。 闻言,周祁川怔愣了几秒,侧头,一言难尽地望着许雾。 许雾无语:“……别看我,你媳妇儿是主谋。”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许雾这会儿也不说林阮是自己闺蜜了,把这锅甩回林阮身上,直接就走了。 周祁川把视线移回林阮身上。 林阮有点不好意思,主动握住男人的手掌。 她仰着头,讨好地望着他:“老公,我知道偷鸡摸狗不好,但是……我是你媳妇儿诶,咱们一家的,你能帮我保密吗?” 周祁川面色沉冷,本想质问她和沈星泽是不是见面了,但感受到手指上柔软的触感,那颗冷硬的心也忍不住软了下来。 他竟然舍不得逼问她…… 算了,无论她和沈星泽有什么,至少现在她还是自己的媳妇儿。 “回家吧。” …… 下午,林阮在院子里架上炉子,开始熬中药。 中药熬好后,周淮予夫妻负责送。 偶尔是换过来,周淮予夫妻熬药,林阮和周祁川过去送药。 除了送中药,他们也会带些吃的给周奶奶,基本都是鸡汤这类比较补的食物。 周奶奶肚子里有油水后,精神面貌比以前好了。 这天是林阮和周祁川送药。 林阮顺便给周奶奶把了一回脉,回家路上,她提起周奶奶的身体状况。 “奶奶身体好多了。” “奶奶身子骨很硬朗,关键还是得吃饱吃好,营养跟上了问题就不大。” 女人那张脸瓷白精致,说起这些时多了些认真,仿佛自带一股魅力。 漂亮的耀眼。 周祁川看着她,心里微微动容,沉着声:“谢谢。” “嗯?” 林阮没想到周祁川这种冷硬的人能说出“谢谢”这种词,惊讶了几秒,唇角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她软声道:“谢什么呀,我们是一家人,她也是我奶奶。不过,你要是非得谢我,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对我宽容点,少和我生气,咱们好好过日子行不?” 这男人老爱吃醋,一吃醋就折腾她,她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林阮长得好看,笑起来眉眼弯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很真诚。 周祁川被她的笑恍了一下神,如果,他那天没有听到她亲口说的‘我……和沈星泽勾搭上了呢……’这句话,他或许可以劝自己相信一下林阮是真心的。 可现在他不敢…… 况且她还有不少前科。 回门那天晚上她和自己耳鬓厮磨,第二天她就趁着他不在,笑盈盈地收了沈星泽的野兔和山参,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又是怎么对沈星泽笑的呢? 周祁川心里的炙热被浇灭,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嗓音低沉克制。 “回家吧。” 林阮听着男人这冷淡的语气,心里闷闷的,硬邦邦的臭男人,好话都不会说。 她有些生气,故意加快脚步,将周祁川甩到了身后。 周祁川本来是配合林阮的步伐,走得很慢,这会儿被她甩开,眉梢慢慢蹙起。 他只是没回话,就生气了? …… 两人回到周家。 周朝阳带着周平安出去玩儿了,院子里只有周淮予和许雾夫妻。 许雾懒散地窝在躺椅上,手里拿了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 周淮予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给她捏着肩,偶尔还贴心地问她力道合不合适。 林阮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啊,想到周祁川冷冰冰的态度,她无奈感慨,两兄弟之间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 “二哥二嫂。” 周淮予和两人打招呼。 林阮客气地应了声,径直回屋去了。 周祁川下意识跟过去,刚走到门口,门哐得关上。 林阮把他关在了门外。 许雾听见这摔门声,眸光流转了几秒,冲周淮予眨了眨眼睛。 “去打听打听。” “……这不好吧。”周淮予面露迟疑,他二哥看着心情很差,吃瓜容易被骂。 许雾眸子浅浅一眯,拿着扇子拍拍他的手,又凑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周淮予耳垂染上些红,害羞地望着她:“真的?” 许雾挑了挑唇,继续诱惑:“机会只有一次,去吗?” 周淮予被她的笑蛊惑到了,立马站起来,跑到凑到周祁川跟前打听情况。 “二哥,你和二嫂吵架了?” 周祁川正心烦,听见他弟来自己耳边聒噪,毫不客气:“不关你的事。” 周淮予一看他哥这反应,知道两人八成是吵架了,拉了把椅子坐他旁边。 那双桃花眼微勾着,笑得特别不怀好意。 “哥,你是不是惹二嫂不高兴了?哄媳妇儿这方面我比你在行,我能帮你。” 周祁川冷冷地斜了他一眼,那个“滚”字已经滑到嘴边了,可一想到他刚才和许雾相处的确实很和谐,又默默把到那个“滚”字咽回去,改了口:“说。” 周淮予眸光闪了闪,这还是他那个冷漠疏离的二哥么,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他一本正经的教着:“二哥,我先教你第一招,媳妇儿不高兴你得第一时间认错。” “我又没惹她,为什么要认错?”周祁川听得眉头紧蹙。 周淮予沉默了几秒,“二哥,得亏你和二嫂是盲婚哑嫁,要是自由恋爱,就你这迟钝劲儿,大概是讨不到媳妇儿的。别说二嫂了,我都有点受不了你。” “女孩子心思细腻,你心大,可能不经意伤了她的心还不自知,不过女孩子心也软,要是她真生了你的气,你就说点好听的哄哄,给她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要是以前周祁川肯定对这些话不屑一顾,现在他却仔细听着,逐帧学习。 周淮予看见他哥听进去了,悄悄松了口气,突然改口问:“不过,你俩因为啥吵架了?我也帮你分析分析。” 周祁川抬眸,面无表情看着他,黑眸冷淡疏离,带着几分戾气。 周淮予瞬间老实:“我就随口一问。” 这瓜他媳妇儿是吃不上了,唉。 周祁川没再搭理他,起身去屋里找林阮。 …… 林阮正在屋里抹药膏。 金岭村这边有树有河,气候湿润一些,蚊虫特别多。 林阮是招蚊虫的体质,就刚才出了一趟门,身上被咬了好几个红疙瘩。 这药膏是林阮用周祁川带回来的药材自制的,能止痒防蚊。 她皮肤娇嫩瓷白,很容易留疤。 除了这个止痒膏,还特意做了一盒淡痕祛疤的药膏,两个一起使用。 她正专心抹后颈处的红疙瘩,没注意到门被人推开。 周祁川一进门就看到林阮在抹药膏。 大概是因为看不到后颈,她抹药姿势很别扭,衣领不经意被扯下来一些,露出大片光洁无瑕的皮肤。 林阮皮肤白嫩,被她抓得留了痕,白里透着点红,瞧着特别勾人。 周祁川看得眸光一暗。 下一瞬,男人大步走到床边,拿起药膏,嗓音嘶哑:“我帮你抹。” 第一卷 第32章 硬汉哄妻:亲亲、抱抱,不气了好吗? 林阮被周祁川的声音惊了一下,回神后,毫不犹豫就要拒绝。 “我自己……” 可她刚开口,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落在她后颈上,不紧不慢地涂抹药膏。 林阮浑身紧绷,男人那手指像带着勾子似的,剐蹭在皮肤上,引起一阵颤栗。 被他触碰到的地方,痒的厉害,还带着几分酥麻。 周祁川感受到她的紧绷,低低地笑了声,不动声色放慢动作。 林阮咬牙忍受着这种折磨,可慢慢的,这痒好像蔓延到了心里。 林阮的脑子不自觉放空,想到前几天这双手触碰她敏感处的感觉,小脸上浮起淡淡的绯红,不是她喜欢想入非非,是这男人太会蛊惑人心了…… 周祁川看到她的耳垂红得要滴血的,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呼吸也有点发紧。 “好了。” 林阮松了口气,礼貌道谢后,就想拉开两人的距离,细腰却被一双大手搂住,身体突然悬空,等她回过神已经坐在男人的腿上,身体紧贴着对方紧实的腰腹。 “你……你干什么?” 林阮心里一慌,屁股不停往旁边挪,想下去。 “别动。” 周祁川态度强硬,把她按在腿上,深邃的双眸紧盯着她,嗓音低沉暗哑。 “林阮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了,我就放你下来。” 林阮对上他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你说。” 周祁川:“你刚才是不是在生气?” 林阮低着头,很小声地回他:“嗯。” 周祁川眸光微沉,擒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他不想按照周淮予说的那样,她不高兴就道歉,他想知道她生气的原因,这样下次他就不会再惹到她了。 林阮原本都快消气了,听见周祁川这么一问,一股无名的委屈袭上心头,这人可真是的,明明是他先漠视自己的示好,最后还冷冰冰地质问她为什么生气。 她越想越委屈,眼眶酸胀,泛起晶莹的泪珠。 “我说要和你好好过日子,你没回应我。” 周祁川蹙起眉梢:“就这么点小事,委屈成这样?” 林阮气惨了,杏眼水汪汪的,倔强地盯着周祁川,眼底都是控诉。 “周祁川,是你先惹我生气的,你说话态度能不能好点?” 几滴眼泪悄然滑落,砸在男人手背上。 周祁川看着她这副可怜要死的模样,心里猛地一疼,连忙松开她的下巴,低下头,轻轻吻走她眼角的泪,放下姿态哄。 “抱歉,是我不好,不生气好不好?” 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怎的,男人说话时贴在她耳边。 低沉的声音裹挟着灼热的呼吸,一点点灌进耳朵里,惹得林阮身体轻颤了下。 林阮羞得脸颊爆红,伸手把他推开:“你别……别这样。” 女人声音娇软好听,跟撒娇似的,特勾人。 周祁川听得眼神又暗了几分,心里生出几分恶劣的心思,想使坏,大手托着她的后颈,重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薄唇凑到她唇角,轻轻地亲了一下。 “别怎样?这样吗?” 林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一双杏眼瞬间瞪大了,嗔怒道:“周祁川!”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她不让他亲,他反而变本加厉的亲。 “我在。” 周祁川怕再把人气哭,低低地笑了声,松开她的后颈,大手扶在她腰间。 他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抱歉,我今天不该无视你的话,对不起。不过要是下次我哪里做的不对,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赌气不理我行吗?” 周淮予说的没错,在感情方面他确实迟钝些。 林阮生气的反应要是不那么强烈,他怕自己察觉不到,今天这种小事还好,要是遇到大事他怕自己没机会挽救。 “哪有你这样道歉的。” 林阮嘴上这么嘀咕着,眉梢却忍不住扬了扬,这人似乎没以前那么冷硬了。 她看向周祁川,大着胆子说:“想让我原谅你也行,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那后妈私吞了你给我家的三百块彩礼,我想办法帮你要回来,你分我一半好不好?” “那钱到了你后妈手上,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无回,不如便宜我。” 周祁川倒没想到她会提这么个要求,微微诧异了一瞬,沉声道:“那钱本来就是给你的,你要能要回来就自己留着,不用给我。” 林阮眼睛一亮:“全给我?” “全给你。”周祁川被她的笑意感染,唇边扯起一点弧度,不紧不慢道:“要不回来也别勉强,我再补你一分彩礼钱。” 这年代工厂工人的月工资才三四十块钱,三百块最少要攒上一两年呢,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没想到她这个便宜老公还挺大方的,竟然主动说要补一份彩礼。 原本快见底的金库,突然充盈起来,林阮心情很好,笑得眉眼弯弯的。 再看周祁川那张冷硬的俊脸,好像更顺眼了,秀色可餐。 林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紧紧勾住男人的脖子,微微仰着头,在他唇上亲了几下,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哄他。 “谢谢老公~” “老公你真好~” 周祁川被夸得失了会儿神,随即眼眸瞬间暗下来,勾着林阮的腰,吻了回去。 他吻得并不温柔,甚至有几分粗鲁。 林阮感觉舌尖酥麻,呼吸都要被吞噬,唇间溢出难耐的哼唧声。 周祁川身体骤然紧绷,横在林阮腰间的手收紧,胳膊上青筋绷起,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骨血中似的,薄唇覆在她唇上,不断加深这个吻。 林阮身子软地一塌糊涂,没骨头似的,紧紧贴在男人身上。 好半晌,周祁川喘着气,克制地从那抹红唇上移开。 他松了松扣在林阮腰间的手臂,把她往后边抱了一点,望着她那双潋滟着风情的眸子:“还有几天?” 林阮小脸通红,结结巴巴道:“不确定……一两天吧。” 周祁川叹气,把头埋在她颈间,哑着声:“先欠着。” 林阮被他的呼吸撩得身体轻颤,又想到他刚才的反应,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好像……玩脱了。 周祁川被她的小表情逗笑,把她从腿上抱下来,放到旁边椅子上。 这时,林阮看到了被遗弃的药膏。 刚才忘了盖盖子,药膏被挤出来,抹得到处都是,林阮瞬间头大了。 “都怪你,衣服脏了。” 周祁川也看到了,“我给你洗。” 林阮让周祁川背过身去,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随手把衣服丢进盆里。 往盆里舀了些水,周祁川拿起皂荚,坐在凳子上搓衣服。 林阮闲着没事做,就盯着他看。 “诶呦,这天底下哪有老爷们给媳妇儿洗衣服的,老三,你别太惯着她了。” 外边响起刘春红那特有的尖利嗓音。 林阮耳朵瞬间竖起来,顾不上给周祁川打招呼,飞一样地跑到外边去吃瓜。 周祁川感到一股风吹过,一抬头,林阮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他郁闷,外边的热闹……比他好看? 第一卷 第33章 小骗子,就会说好听的哄人 刘春红今天下工早,一回来就看到许雾指挥着周淮予晾衣服。 虽然这老三不是她的亲儿子,但让老爷们给媳妇儿洗衣服这事传出去让人笑话,她忍不住说教。 “男人的手是干活的,碰到女人家的衣服会沾晦气,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你男人?” 许雾靠在门边,冷冷盯着刘春红:“瞅你这话说的,他一个大老爷们脱我衣服的时候挺麻利的,现在就碰不得了?” 哇哦—— 林阮瞪大了眼睛,手捂着嘴偷笑,她闺蜜还是一如既往的勇啊。 “你……你……” 刘春红没想到许雾一个女人家说话这么糙,“你”了半天愣是不知道怎么回她。 她目光一斜,看到林阮躲在门口,双眼亮晶晶地看她俩吵架,气不打一处来。 “你别笑话她,你也是个懒的,连顿饭都不做。” “娘,瞧你这话说的。”林阮红唇轻启,紧紧跟随闺蜜的步伐,笑盈盈道:“我男人花三百块钱彩礼娶我回来,是为了让我干活的吗?那肯定不是的啊。” “咱家那粮食和肉都是我老公买的,他挣钱养一家子吃白饭的,我懒点怎么了?” “不过,我这人向来是讲道理的,你要是实在嫌我不干活,我赶明让我娘把我那三百块彩礼邮回来,也给咱家买粮食和肉,白养你们,你看行吗?” 刘春红没想到林阮突然提起彩礼,脸色变了又变,没好气地指责她。 “你这缺心眼的孩子,彩礼那是给你娘家的,你去沾染那个干啥。” “没事,我娘不苛待闺女,很疼我,她一定愿意把钱给我的。”林阮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顺便暗讽刘春红苛待小女儿周朝阳,把刘春红气得脸色发黑。 刘春红怕自己私吞彩礼的事露馅,不敢让林阮问家里要彩礼,急忙劝阻:“家里不缺你吃的穿的,别去你娘家打秋风,传出去太丢人了。” 林阮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唇角微微勾了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放心,我写信悄悄地要钱,不过……娘你不会往外宣扬吧?” 刘春红想不明白林阮怎么突然提起彩礼的事。 她一抬头,就对上林阮那双亮晶晶的黑眸,心里莫名地轻颤了下,总觉得林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吓得一时间乱了分寸,灰溜溜地离开了。 刘春红心里忐忑的不行,晚饭吃得味如嚼蜡,更是没有心思再作妖。 吃完饭。 周祁川回屋洗床单去了。 看见周祁川离开,刘春红才放松心情,去院子里找林阮搭话。 “老二媳妇儿,你过来点,娘和你说点体己话。” 林阮正刷牙呢,懒懒地睨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说:“娘,我们年轻人晚上很忙的,你理解一下,有事咱明天再唠啊。” 刘春红听得老脸一红,尴尬道:“就……耽搁一会儿。” 林阮漱了漱口,笑眯眯地拒绝:“一会儿也不行,我不急,我老公急呢。” 刘春红见她油盐不进,又开始挑刺:“你一个年轻女人家,说话怎么那么糙。” “娘你也是过来人了,和你说话糙点怕啥。” 林阮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她这话再糙也不过许雾,她摆摆手,“走了,娘。” “诶……” 刘春红想喊都没喊住,望着林阮离开的背影,一颗心坠入谷底。 这信不能让她寄! 要是她私吞彩礼被发现了,老二那冷面阎王不会放过她的。 …… 林阮回了屋,把洗漱用品放好,就听到周祁川的说话声。 “她刚才找你做什么?” 林阮笑着回他:“应该是听我说要写信要那三百块彩礼,怕她私吞的事情暴露,开始慌神了。不过慌得好,吓她一晚上,说不定她明天就主动把钱给我了呢。” “要我做什么吗?”周祁川关心地问。 林阮摇头:“不用,你就保持现状,天天给她个冷脸就成。” 这刘春红明显是害怕周祁川的,在周祁川离家前,她肯定不敢让这事暴露。 周祁川沉默了几秒,擦干手上的水,在柜子里翻出一叠大团结和票,递给她。 “这些钱你先花着。” 他的钱都在京市存着,回来只拿了一小部分。 家里有个精于算计的后妈,经常用各种借口找他和周淮予要钱,所以他们在部队的职位是瞒着家里的,否则刘春红指不定要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很麻烦。 林阮接过钱票,数了数。 那一叠大团结算下来有一千块钱,粮票、肉票、油票、布票这些数量也不少。 而且听周祁川那话里的意思,这还不是他的全部资产。 林阮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在发光,不愧是她男人,又帅又多金,不错。 “家里就这些,过阵子再给你。”周祁川想着林阮在京市时也不是缺钱的主,以为她是嫌少,“我明天要办事,你要没事做,可以搭村上的牛车去县公社转转。” 说完,他又想起上次自己不在家,林阮跑去知青点的事,冷着声强调一句。 “不准去知青点!” 林阮瞧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心咯噔了一下,这人怎么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她刚才还想着最近再去一趟知青点,把她以前给沈星泽的钱和票要回来呢。 吃人最短,拿人手短。 只纠结了一瞬,林阮就打消了去知青点的念头,回答他:“好。” 周祁川看见她这么乖,唇角扯起一点笑意,“我去洗衣服,你累了就先睡。” 林阮钱和票收好,下巴微微扬起,亮晶晶的杏眸看着他,一眨不眨的。 “没事,我等你呀。” 她眼神无比真挚,声音也甜美。 周祁川有点受不了她这种眼神,身体骤然紧绷,端着搪瓷盆往外边去。 “随你。” 周祁川嘴上态度冷硬,但怕林阮等太久,干活的速度特别快。 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他把衣服和床单全都洗好,在院子里晾晒好。 回到屋里,刚才信誓旦旦说要等他的林阮,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周祁川脸色一黑,觉得自己刚才是自作多情了,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 “小骗子。” 嘴上说的好听,要等他,还不是自己先睡了。 …… 隔天一早。 林阮睡饱觉醒来时,周祁川已经不在了。 盆架上放着她的洗脸盆,里边打了些凉水,盆架旁边还有个热水瓶。 林阮不由感叹,这个周祁川看着冷,心思倒是挺细腻的。 洗了脸,刷了牙,林阮才打开房门,去外边倒水。 谁料,一开门就撞上门外蹲守的刘春红,她看着林阮,笑容谄媚。 第一卷 第34章 我俩生活和谐着呢 “老二媳妇,睡醒了啊。” “你饿了没?早上想吃点啥,娘去给你做去。” 林阮嫁进门这几天,还是第一回见到刘春红这么客气,不由觉得新奇。 “娘,我饿得头昏眼花的,你给我炖个鸡吃呗。”林阮毫不客气。 炖鸡? 刘春红瞪大了眼睛,家里只有两只老母鸡,那是用来下蛋的,她可真敢提。 她张张嘴,习惯性想骂林阮,但一想到彩礼那事,又把骂人的话咽回去。 刘春红牵强地笑笑:“瞧你这孩子,那老母鸡得留着下蛋给你吃呢,可不能轻易杀了。娘给你蒸鸡蛋羹行不?鸡蛋羹蒸好,加点芝麻油,比炖鸡还香呢。” “好吧。”林阮为难地点头,又说:“那我要吃两碗。” 刘春红的笑脸崩不住了,她还没吃上蛋羹呢,林阮竟然敢说要吃两碗? 林阮知道她在心里骂自己,一双杏眼无辜地望着刘春红:“我在家里就是这样吃的,咱家里要是没有这个条件,我就写信给我娘,让她把我那彩礼……” 一提彩礼,刘春红瞬间老实了,“两碗就两碗,娘这就去给你做。” 临走时,她还不忘交代林阮。 “家里养得起你,别去娘家打秋风啊,要是被别人知道该闹笑话了。” 林阮随口应了一声,去把洗脸水倒了。 一转身,看到许雾靠在门边,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林阮笑盈盈凑过去,和她说:“宝儿,等下来我屋吃鸡蛋羹哇。” 好闺蜜自然要有福同享。 许雾挑眉:“她做啥亏心事了?” 刘春红那个抠搜的,平常连个碎鸡蛋花都不舍得给林阮吃,更别提鸡蛋羹了。 绝对有鬼。 林阮把彩礼的事和许雾说了,吃到瓜的许雾心情很好。 “你去县公社不?我想去买点东西。” 周淮予昨晚给她塞了钱,说觉得在家无聊可以去县公社转转,买点吃的穿的。 “你要买啥?”林阮好奇。 许雾被问的,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昨晚和周淮予荒唐的画面,男人腹肌精壮,块块分明,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背上有几道她难忍时留下的抓痕。 许雾轻咳了一声,耳垂染上点绯红:“单身狗别瞎打听。” 林阮:? 她和许雾在现代是因为中西医交流会认识的,因为同样的追求成了朋友。 后来许雾看上林阮的一个表哥,林阮觉得自己了解表哥,自告奋勇教许雾怎么追他,教的那叫一个真心真意,许雾将信将疑地用了她的招,被拒绝的很惨。 然后许雾发现林阮根本没谈过恋爱,她那些招全是从霸总小说里学的。 “你少看不起人。”林阮怨气十足,“我现在已婚,不是单身狗了!” “哦,忘了。” 许雾摸了摸鼻尖,在现代老埋汰林阮是空有理论知识的单身狗,说习惯了。 “那周老三最近闹得厉害,我害怕怀孕了,去医院整点小孩嗝屁袋。” 林阮听得脸热,八卦道:“难道你俩天天……不过,这样不会过度吗?” 许雾无所谓:“他正是能折腾的时候,过些年说不定就不行了,享受就对了。” 林阮面红耳赤,她的老司机闺蜜,思想状态果然超前。 “你和周老二不会还没有……”许雾反过来八卦林阮。 她记得,先前林阮主动勾搭周祁川没成功,事后还吐槽对方清心寡欲的像和尚来着。 林阮不想输她一头:“我俩和谐着呢,一晚上……七次!” 许雾沉默了,她有点怀疑,她闺蜜穿书前又偷偷看霸总文了。 “行,你俩厉害。” 许雾没拆穿林阮,让她去村东头和赶牛车的孙大爷说一声,等会要搭他的车。 林阮一口答应下来。 刚走到院门口,刘春红跟了过来,压低声音询问。 “老二媳妇儿,那老三家的刚才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你放心,娘的心是向着你的,你欺负了你,我早晚帮你都讨回来。” 林阮没把刘春红的话放在心上,许雾那性格,不可能让人欺负到自己头上。 说了要去附近遛会儿弯,林阮就直接离开了。 “早点回来啊。” 刘春红摆了摆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她昨晚上仔细想过了,京市林家那边周祁川就没什么机会接触,唯一可能发现她私吞彩礼的就是林阮,和林阮打好关系,以后彩礼的事暴露她也不怕了。 …… 林阮往村东头去。 一大早的,村里好多女人端着盆,在河边洗衣服。 有女人的地方八卦少不了,大家洗着衣服聊着谁家男人半夜钻寡妇屋里去了,还有男人外出多年不回家,媳妇儿和小叔子悄摸在一起了,一个比一个震碎三观。 林阮听着这些谈资,脑海中冒出一个问号,说好的七零年代民风淳朴呢? 这孩子一个接一个生,可能他们是晚上没事做,闲的,还能理解。 但是其他八卦这么炸裂是怎么回事? 林阮在认真地听八卦,好些女人却在打量她。 皮肤又白又嫩,身上穿的裙子款式时髦,掐出纤细的腰肢,五官精致漂亮,杏眸水润润的,眼尾潋滟着风情,又娇又媚,远远瞧着都勾人的不行。 别说男的看了走不动道,她们这些女人看了都喜欢得紧。 周家那老二真是有福气。 “呦,你是周家老二的新媳妇儿吧?” 一个身材臃肿的婶子走过来,乐呵呵地和林阮打招呼。 “是的婶子。”林阮笑容甜美:“您怎么称呼啊?” 见林阮这么客气,那婶子态度更热情:“我就住你家隔壁,喊我王婶就成。” 林阮笑着喊了人,和她闲聊几句。 林阮长得俏,性子乖,王婶越看越喜欢,想到刘春红那脾气,她多说了两句。 “丫头,婶子和你说两句体己话,你别多意思啊。” “你现在那个婆婆不是你男人的亲娘,她心思深,一个当后娘的,让周家兄弟俩帮着养她生的那三个。你留个心眼,别傻愣愣在她那里吃了亏,还帮她数钱。” 林阮眉心动了动,看来村里的人并不都是瞎子。 这个王婶是个通透的,看出了刘春红的真实面目,倒是周广才那个枕边人一点都没发现,真是奇了怪了呢。 林阮勾唇:“谢谢王婶,我听进去了,您人真好。” 王婶被夸得找不到北了,诶呦了两声,长着褶子的脸上满是笑容。 “婶子就知道,你是聪明的,能听懂话。” “你回家吧,婶子今天也要去县公社呢,到时候我让牛车过来,把咱都接上。” 不用走多余的路,那感情好。 林阮没迟疑,乖巧道:“谢谢王婶。” 王婶摆摆手:“谢啥,你嘴甜,婶子乐意照顾你。” 林阮和王婶道别后,往周家的方向去。 “诶呦,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冤家儿媳妇,还有没有天理啊!” 谁料,林阮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刘春红尖锐的喊声。 她蹙眉,这刘春红不会真的作死,准备对许雾做什么吧? 第一卷 第35章 喊全村人来家里吃瓜 院子里一片混乱。 周平安坐在地上哭的震天响,额头上还在流血,看起来很狼狈。 刘春红气急败坏地指责许雾。 许雾双手环抱在胸前,面色沉冷,眼中戾气闪烁。 她身后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周朝阳。 小姑娘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脑袋上包着块儿白色的棉布,那布条上还在渗着血,包扎的手法很专业,一看就是出自当过外科医生的许雾。 院子里还有三个面生的婶子,像是过来看热闹的。 “老二媳妇儿,你回来了,赶紧过来评评理。”刘春红喊林阮。 林阮看着她,向来娇软的嗓音中多了一丝冷意,“你这是在做什么?” 刘春红见惯了林阮娇弱小白花的样子,倒是没见过她严肃的一面,莫名觉得吓人。 但现在情况紧急,她也没有多想,压低声音和林阮解释。 “你和许雾不是有仇么,娘想了个主意帮你出气。” “许雾把平安给打了,院子里这三个婶子都看见了。咱把这事,还有先前她打咱俩的事一起宣扬出去,她就是不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也得脱一层皮。” 听见刘春红这么下作的算计,林阮那张娇俏的小脸沉下来,眼底盈满怒意。 她克制住情绪,看了周朝阳一眼。 “五妹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不重要。”刘春红连眼神都不屑给小女儿,和林阮说:“你要是觉得报复的不够,我可以一口咬定老五也是许雾打的,那丫头胆子小,肯定会听我的话。” “娘做这些,可都是为了给你报仇啊,你得理解娘的良苦用心。” 刘春红的想法很简单,她想和林阮打好关系,帮自己遮掩私吞彩礼的事。 许雾前些天差点把林阮淹死,解决掉许雾是拉拢林阮、让两人站在统一战线上最好的办法,而且她们合伙算计许雾这事,也能成为她拿捏林阮的把柄。 一箭三雕,想的倒是挺美,可惜她算计错了人。 林阮瞥了眼刘春红,精致的眉眼微扬,似笑非笑的。 “娘,既然你想让许雾身败名裂,就这三个婶子帮忙不够,得多喊些人来。” 刘春红觉得有道理:“那你去把你二婶喊过来,她会帮咱们的。” “好嘞。” 林阮皮笑肉不笑地应下来,给许雾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再忍耐一会儿。 许雾接收到信号,长长舒了一口气,眉眼间的烦躁一点没散。 这疯婆子,要是在现代她早把人制裁了,根本不会让她在自己耳边乱吠。 林阮从周家出来,没着急去喊二婶,先把消息传到河边洗衣服的女人那边。 消息扩散的速度很快。 一听周家的女人在院子里吵成一团,一个个衣服也不洗了,都跑过来看热闹。 刘春红见有人来了,拍着大腿,动作夸张地演起来。 “诶呦,我老婆子命苦啊!” “乡亲们,大家来评评理啊,我们老三这媳妇儿哪有当儿媳妇的样。” “这平安才多大啊,你看她给平安打的满头血,我这当娘的要心疼死了。” 刘春红不愧是顶级老绿茶,卖惨卖的情真意切,引得不少人附和。 直到…… 越来越多的村民涌进院子。 大家都是来吃瓜的,很快就把院子挤满了。 挤不进来的,直接跑到周家邻居家里,趴到人家的围墙上看热闹。 刘春红看见这震撼人心的局面,脸色跟便秘一样难看,也不再嚷嚷着卖惨了。 恰巧看见林阮进门,她走过去,气急败坏地指责她:“你个憨傻的,我让你去喊咱自家的人来帮咱们,你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都喊来作甚?不嫌丢人啊!” “啊。” 林阮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眼底满是无辜,嗓音娇弱又委屈。 “娘,你不是要找人评理么?我多喊点人过来,评出来的理才公平啊。” 刘春红看着林阮这副天真无知的傻样,气得想吐血,她的主要目的是收拾许雾,找人评理那是借口,林阮怎么就想岔了呢? “老二媳妇儿,要不今天先算了,许雾这事咱改天再算。” 这场面太大了,万一等会儿出点什么意外,身败名裂的就是她自己了。 刘春红不敢冒险。 “娘,许雾是不是又发疯吓你了?你别怕啊。” 林阮装模作样地关心着,又招呼起看热闹的村民:“婶子们,今天辛苦你们帮我娘评评理了,谢谢大家。” 说完林阮又看向刘春红,大声喊:“娘,咱村的婶子们各个都是热心肠的,您受了啥委屈,别藏着掖着,告诉大家,大家肯定帮你好好收拾许雾。” 听着这么一个美人夸自己,来看热闹的婶子们笑得合不拢嘴。 “春红,你二媳妇儿说的对,有啥委屈你说。” “是啊,有啥说啥,我们都是来帮忙的,不笑话你。” “你别怕,咱村里人都在呢,不能看着你被外村嫁进来的新媳妇欺负了。” 刘春红说的话本来就半真半假,听见这么多人附和她,觉得特别的心虚。 但戏台子已经搭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能继续控诉。 “我家这老三媳妇儿不是个省油的灯,嫁进来就没有一天不惹事的。” “入门第二天,她看我家二儿媳妇好欺负,想把她拽河里淹死。前两天揪着我的脖子,差点把我掐死。今天不知道哪儿不顺,又打了平安,脑袋都打破了。” “诶呦,看不出来,周老三这媳妇儿脾气这么大啊。” “这哪一家的姑娘啊,太少教了,咋这么能闹腾呢!” “娶这么个媳妇儿,这周家可是倒大霉了!” …… 吃瓜的婶子们义愤填膺,把现场的气氛带向高潮。 “呵。” 这时,许久出声的许雾嗤笑一声,她美眸淬满冷意,直勾勾盯着刘春红。 “你说我打人,有证据吗?” 刘春红自信满满,抬手指着林阮。 “老二家的,你来作证,让这个许雾死心。” 众人都把目光转移到林阮身上,刘春红也看着她。 一个为了吃瓜,一个为了搞事。 林阮啊了一声,漂亮的杏眼瞪大,表情懵懵的,透着股无辜。 “娘你让我做啥证?” 刘春红蹙眉,前一会儿两人已经商量好了流程,她怎么还给自己加上戏了? 她有点不满,语气很差。 “你说说,许雾是不是把你拽河里了,你是不是还见到她打过我?” “哦你说这啊。”林阮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口:“是倒是,不过……” 正说着,林阮语气倏然一顿,脸上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诶呦,不过啥啊?给我急的。” “老二媳妇儿,你赶紧说啊,那老三媳妇儿真是那种人啊?” 第一卷 第36章 反转:刘春红脸都丢完了 这欲语还休的劲把吃瓜的人整急了。 一个个心里跟刺挠了似的,痒痒的,忍不住催着林阮把话说完。 林阮看了刘春红一眼,迟疑道:“娘,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说了啊。” 刘春红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想开口阻止但晚了一步。 “我掉河里那事,不能怪许雾。” “那天我被热水烫着了,我娘说这不是啥要紧事,让我先把院子扫了,后来是许雾好心拽着我去河里冰伤口,娘却误以为我俩偷懒,还拿扫帚追我俩呢。” 林阮长得又乖又娇,说话时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很认真,让人不忍心质疑。 有个婶子一拍脑门:“诶呦,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那天春红是拿着扫帚出来的。” “是啊,我也记得,她还拿扫帚赶人呢。” “我就路过,热闹都没看上,莫名挨了她一扫帚。” 众人纷纷回忆起来,对上某些细节后,对林阮的话深信不疑。 刘春红愣住了,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林阮。 不是说好的一起设计许雾吗? 这舆论风向不对啊。 林阮忽视她,继续说:“至于娘说的许雾掐她脖子,倒是确有此事。” 刘春红听见这话松了口气,她就说么,林阮和许雾可是死对头,怎么会帮她。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林阮就是脑子缺根筋,搞不清楚主次。 可下一瞬,林阮嘴里说的话,让刘春红彻底傻眼。 “许雾掐脖子是为了吓娘,就掐了一会儿,而且那天那情况不怪许雾。” “是娘一大早,端着一盆脏衣服去了许雾屋里,把那衣服倒到许雾身上,让她起来洗衣服,我偷偷瞄了眼,诶呦,盆里还有老太太的贴身小衣呢,花哨很。” 林阮说得绘声绘色的,画面感特别强。 吃瓜群众忍不住打量起刘春红,这春红这么大年龄了,小衣穿这么花哨啊? 不过大家吃完瓜,也意识到一件事。 这刘春红被儿媳妇打,分明就是她自己作死啊,她怎么反咬一口? 有几个平日里和刘春红不对付的婶子站出来。 “你个当婆婆的,怎么也不嫌害臊,让嫁进门的新媳妇儿给你洗小衣啊?” “就是,哪有这样的婆婆啊,遇到那脾气再厉害点的,揍你一顿你就老实了。” “这平日里春红挺像样儿的,私底下咋还苛待儿媳妇呢。” …… 隔壁王婶去借完牛车回来,正好赶上看这热闹,幸灾乐祸补了句。 “春红啊,你做个人吧。” 刘春红又气又羞,脸涨得通红。 她想解释,但一个人的声音太小,很快被吃瓜群众压下去。 王婶眼尖,刚过来就发现了藏在许雾身后的周朝阳,小姑娘小脸惨白,脑袋上包着纱布,看起来可怜极了。 王婶家里没有女儿,周朝阳长得好看又勤快,她一直挺喜欢的,当下脸一沉。 “五丫头,你那脑袋怎么流血了,不会是你三嫂打的吧?” 其实王婶大概猜到她的伤,和刘春红脱不了关系,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周朝阳探出脑袋看她,小声说:“王婶婶,不是……” 刚说几个字,刘春红警告地看了女儿一眼,周朝阳从小被她娘吓怕了,这下彻底不敢吭声了。 “五丫头和平安的伤都是老三媳妇儿打的。” 刘春红知道小闺女性子软,肯定不敢拆她台,索性大演特演挽救名声。 “老二媳妇儿,我也没苛待你啊,早上还给你蒸蛋羹,你咋能这样污蔑我?” “那老三家的差点溺死你,你不想计较就算了,别带上我啊。我那天就是好心喊那老三媳妇起来吃早饭,但她是真的要掐死我,我脖子都疼了好几天呢。” 她给周朝阳使眼色:“五丫头,那天你也在,娘的脖子是不是被掐红了?还有,你那三嫂今天是不是打你和平安了?” 周朝阳低着头,咬了咬唇瓣,一脸的为难。 她不想说谎,但又害怕刘春红。 刘春红扬起笑容,温声催促:“阳崽,娘问你话呢。” 周朝阳第一次被她娘这么温柔的看着,眼眶不由湿了湿,差一点哭出来。 “是,是的。” 周朝阳很小声的回应,底气明显不足。 “五丫头,你有话就直说,别看你娘。” 王婶看透了刘春红的小把戏,心里厌恶,毫不留情拆穿她。 “五丫头,你娘今天搞这么一出,明显是记恨你三嫂不给她洗衣服,你要由着你娘说瞎话,到时候她肯定会撺掇你三哥和你三嫂离婚,你愿意看到这样吗?” 一听这话,周朝阳不敢再迟疑,大着胆子说了实话。 “不是三嫂打我,是我弟和我娘,三嫂是帮我的。” “我早上去河边洗衣服,我弟弟在岸上丢石头,把我脑袋砸破了,他笑话我的时候,自己没站稳把脑袋磕破了,娘知道后非说是我欺负了我弟,拿着扫帚打我。” “是三嫂抢了娘的扫帚,不让她打我,还给我包扎伤口,三嫂是个好人。” 周朝阳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许雾,嗓音里多了些哭腔。 “呜呜呜……对不起三嫂,我不该说瞎话,你别和三哥离婚好不好?” 许雾看着她,有点动容,“你放心,我们不会离婚的。” “那就好。”周朝阳喜笑颜开。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炸开了锅。 这刘春红平日里可是有名的慈母,今天这事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先是故意找三儿媳妇的事,儿子把闺女脑袋砸流血了,自己遭报应磕破头了,当娘的却把闺女打一顿,哪有这样的娘啊。 “春红,你先前老说闺女儿子都一样,现在咋这样?” “你这嘴上说的好听,还教育我们对闺女好点,咋到自己跟前就变了。” “连自己女儿都打成那样,怎么可能没有虐待儿媳?” “是啊,那五丫头可是周老太身上掉下来的肉,能对媳妇儿好到哪儿去?” …… 村民们看刘春红的眼神都变了。 她刚嫁给周老头的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媳妇儿、好后娘,没想到私底下还有这样一面。 刘春红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林阮耍了,恶狠狠瞪着林阮,恨不得弄死她。 “你个小贱蹄子,我看你和许雾就是一伙的,故意愚弄我老太婆!” 刘春红张牙舞爪地跑向林阮,想抓花她的脸。 林阮吓得诶呦一声,四处躲,每次都是瞅准时机往身材健硕的婶子后边藏。 刘春红来不及收手,巴掌拍到那些婶子身上。 婶子们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揪着刘春红,把她的脸和脖子都挠花了。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周广才早上去了趟大队,回到家,被院子里的人海惊了下。 他看向刘春红,眼底带着审视。 “这是怎么了?” “周老头,你家这婆娘不是啥好人啊……” “你那俩儿子那么大年龄才娶上媳妇儿,可别被这搅家精给搞散了。” “说起来,你上一个媳妇儿苏梅,那才是真的好心肠。” 吃瓜的村民七嘴八舌地说着。 周广才越听脸色越黑,看向刘春红的眼神也变了,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刘春红心里咯噔一下,走到他跟前,赔笑:“老头子。” “别喊我!”周广才怒瞪她一眼,看向围观的人群。 “各位同乡,是我管家不周,闹了笑话,让大家看了热闹。” “家里孩子还小,还请大家别把这事宣扬出去,不然对孩子影响不好。” 周广才年轻的时候在外边当兵,后来退伍回来,在村子里一直很有威严,就连大队长和支书都得礼让他三分。 “老周家的,你放心,我们这就走了,以后也不乱说话。” 看热闹的人乌泱泱地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周广才脸色一沉,冷冷望向刘春红。 “你给我过来。” 刘春红身子抖了抖,跟着他进了屋子。 第一卷 第37章 大热天的脊背一凉 堂屋响起踢里哐啷的声音。 没多久,刘春红红着眼跑出来,脸上几个显眼的巴掌印,腿也一瘸一拐的。 她闷头钻到厨房里,嗷嗷地哭起来。 林阮和许雾齐齐蹙眉,她们这个公公还家暴啊? 虽然她们讨厌刘春红,但她已经自作自受,被男人打,不是她们想看到的。 而且家暴有一定的遗传性。 闺蜜两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出声。 “那周祁川……” “那周淮予……” 许雾冷哼一声,淡漠道:“他敢打我,我保证不拿刀捅死他。” 身为外科医生,许雾知道哪些伤不致命,能把人捅20刀,还诊断出轻伤。 林阮嘿嘿一笑,紧跟其上:“我会制毒,能药死他。” 作为一个善于用药的中医,林阮会制治病的药,也会制毒药,还能制定出各种相生相克的食谱疗法,悄无声息弄废、或者药死一个人简直毫无难度。 危机解除。 闺蜜两人相视一笑。 …… 另一边。 在县城执行护送专家任务的周家兄弟,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周淮予摸了摸后脑:“这地还真挺玄乎的,大白天冷得人一抖。” 他旁边的老者疑惑:“冷?我怎么感觉还有点热。” 老者满头白发,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白衬衫,举手投足尽显儒雅。 “你冷吗?”老者问周祁川。 周祁川抿了抿薄唇,沉着声:“有点。” 倒不是真的冷,是有种被仇家惦记上,惊悚的感觉。 老者仰头看看天上的大太阳,又看了看兄弟两人,产生了自己也冷的错觉。 老者打了个寒颤。 “这地方太玄乎,咱赶紧走。” …… 金岭村。 周家的闹剧告一段落。 大队那边响起敲锣声,喊村民去地里上工。 好多男人骂骂咧咧的,家里的女人早上只顾着看热闹,忘了做早饭,他们是饿着肚子去上工的。 林阮和许雾在外边等去县城的牛车。 “哒哒哒——” 没多久,孙大爷驾着牛车过来,车上已经有两三个人了。 闺蜜俩远远打量了会儿,默契地收回视线,面面相觑。 沈星泽那晦气玩意怎么也在? 牛车在王婶家门口停下,王婶热情地招呼两人。 “丫头们,上车了。” “诶。”“好。” 两人各自应了声,随后条件反射地跳开,拉远了距离。 林阮瞪了许雾一眼:“你是跟屁虫么,我去县城你也非得去?” 许雾冷哼:“县城又不是你家的,我就去了,你咋的?” 林阮:“疯婆子。” 许雾:“狐狸精。” 两人吵吵闹闹地上车。 王婶瞅着这俩这相处状态,脑袋被干懵了,她们的关系是好还是不好。 沈星泽看到两人吵这么凶,莫名觉得有些刻意,像是因为见到他才吵的架。 而且两人之间有种无形的默契,像多年的好友一般。 不可能。 这个想法瞬间被沈星泽压下去,林阮那么喜欢他,还要嫁他,怎么会联合别人算计他。 他就不相信,林阮对他的感情,抵不上一个破山参。 看见林阮上了车,沈星泽在身边腾了个位置,目光温柔地望着她。 “小阮,你坐着这儿。” 听见这个称呼,林阮身子陡然一僵,内心直呼晦气。 这人有病吧? 为了骗她点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得这么暧昧,这不是搞事么。 牛车上的婶子们原本正犯困,眯着眼补觉呢,被一声“小阮”给震精神了。 睁大眼睛在沈星泽和林阮之间打量着。 前几天村里都传遍了,这周老二娶的新媳妇就是之前追求沈知青的娇小姐。 有些人不怎么信,觉得肯定是传岔了,那城里来的娇小姐对沈知青的死缠烂打大家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放弃沈星泽,嫁给周家老二了呢。 可今天听到这称呼,大家看两人这眼神就不清不白了。 诶呦,这周老二那么大的年龄好不容易娶到个媳妇,不会要被戴绿帽了吧? 林阮眨了眨眼睛,装傻:“沈知青,你是在喊我吗?” 没等沈星泽回答,她眉尖蹙起,疏离但不冷漠,把握的刚刚好。 “我知道你不太讲究,喜欢喊姑娘家小名,但是我已经嫁人了,咱俩又不是特别熟,你就别喊我小名了,我男人吃起醋来吓人很。” 沈星泽一愣:“我……” “她男人吃醋确实吓人,说不定会打死她,你再喊两声‘小阮’呗。”许雾帮腔,顺带毫无心理负担的抹黑周祁川。 沈星泽尴尬解释:“我和小……林阮家是亲戚,我俩是表兄妹。” 许雾挑了挑眉,阴阳怪气道:“哦,那可能是习俗不一样吧,反正在我们村里,表哥从来不会那么甜腻腻的喊已出嫁表妹的小名。” 王婶是个通透人,看出来沈星泽的心术不正,毫不留情地指责。 “沈知青,你这么大人了,也学了不少知识,怎么一点脑子都不长。” “女人的名声多重要啊,你这样喊人家姑娘小名,你让她男人听了咋想?况且,你对一个已婚的妇女勾勾搭搭的,要是被举报了,是要丢到农场改造的。” 一听到要去农场改造,沈星泽瞬间变脸,也老实了。 …… 牛车晃荡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县城。 下了牛车,大家就分道扬镳,各忙各的事去了。 林阮去供销社随便逛了会儿,就去约定地点和许雾汇合。 谁料,她逛完,刚准备去找许雾,沈星泽追了过来。 他看着林阮,表情尴尬,不好意思道:“小阮,我刚才遇到小偷,把我的钱和票全偷走了,我早上还没吃饭,你能不能……” 钱被偷了? 等等。 林阮脑海中突然想起一段剧情。 沈星泽在成为商业大鳄后,曾经在采访中表露过一段窘迫的经历。 当时他下乡到村里,拿着大队刚发的钱和票去买粮食,却遇到了小偷。困窘中,他意外救了一位京市来的专家,最后那位专家成了改变他一生的贵人。 好像,这个贵人,为他和女主林清婉商业版图的建设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不过最后两人事业强胜后,不想再给贵人答应好的分红,和对方决裂了。 林阮冲他甜甜一笑,脸颊上的酒窝煞是好看,轻声细语地安慰。 “我有钱,我请你吃早饭,你别难过呀!” 本来,林阮不想再接近沈星泽了,但是他非得贴过来啊。 那没办法,她就勉为其难,把他的贵人变成她的贵人吧。 第一卷 第38章 二哥,沈知青和二嫂是在约会吗?! 沈星泽听见林阮答应得爽快。 想着她也不是缺钱的主,肯定会和以前一样,带他去国营饭店吃点好的。 谁料,林阮跑到卖饼的店里,买了一个芝麻饼。 犹豫了好久,掰给他一小半。 林阮不好意思地看他:“我男人看得紧,买了啥要报账,只能请你吃这个了。” 沈星泽盯着那半块饼,嘴角抽了抽,差点儿气死过去。 以前林阮有好东西都先紧着他,怎么结婚后,掰个饼都只舍得给他少的。 沈星泽审视地看她。 林阮咬了一口,芝麻的香味在味蕾间散开,很满足,几口全塞进肚子里。 她拍拍手上的碎芝麻,发现沈星泽在审视自己,杏眸微顿,闪烁着无辜的光芒。 “我……我昨晚上没吃饭,实在是太饿了,拿了多的一半,你不会介意吧?” 沈星泽低头,对上她湿润润的黑眸,觉得自己的审视很多余。 她从小就追在他后面,殷切讨好,怎么会移情别恋呢。 沈星泽笑笑,善解人意道:“你吃饱就好了,我饿着没事。” 林阮心底嗤了声。 这人真能装,刚看见那半个芝麻饼时,那白眼翻那么明显,当她是瞎的啊。 林阮看时间不早了,想着得和许雾说一声。 谁知道许雾自己找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包,看着鼓鼓囊囊的。 林阮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老天奶啊,那种东西,至于拿这么多吗? 许雾注意到沈星泽的存在,知道林阮为啥不来找她了,清冷的眉梢蹙了下。 这男的真烦。 这时,前边街道上突然躁动起来。 “诶呦,这老头是怎么了?” “这么大年龄了,说倒就倒,还怪吓人的。” 林阮眼眸倏然一亮,如暗夜中耀眼的星辰,她的贵人,来了! 她大步走上去,拨开人群,蹲在伤者身边。 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白发苍苍,样貌儒雅温和,身上穿的衣服用料讲究,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老者仰面躺在地上,四肢僵硬,身体抽搐着,脸部肌肉抽动,也逐渐僵化。 “是中风。” 林阮一眼判断出对方的情况。 可惜了,手上没有银针,她治疗过不少这类病症,可以直接急救。 现在只能送医院了。 “银针。” 耳边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 林阮扭头,看到许雾递来一个针灸包,当下心里感动坏了。 她打开针灸包,找准穴位,娴熟地扎针。 “我帮你。” 许雾也蹲下来,帮着林阮急救。 两人像是配合无数次一样,默契地完成了对老人的急救。 很快,老人的身体停止抽搐,四肢也不再那么僵硬,缓缓睁开眼睛。 “老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老人感觉身上的痛感逐渐消失,呼吸也顺畅多了。 他抬眸,打量了林阮和许雾一眼,最后看到林阮手上的银针,眼中闪过惊讶。 好年轻的中医。 “小同志,是你们救了我吧?谢谢你们啊。” 站在人群里的沈星泽,望着里边的场景,脑中快速闪过什么。 他怎么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着,沈星泽大步走到林阮跟前,语气熟稔地和林阮搭话。 “小阮,我们把这位老先生送去医院吧。” 以前从没听说过林阮会针灸,刚才那几针,他都怕林阮把人扎坏了。 没人搭理沈星泽。 老人手指搭在手腕上,一诊脉,发现脉象恢复正常了。 他看向林阮的眼神变得炙热,这姑娘看着年纪轻轻,针灸之术竟然还不差。 “乔专家?”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年轻男人推开人群,大步走到老者面前。 “乔专家,您这是怎么了?” 男人面色惶恐,团长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照顾好专家,他竟然把人跟丢了。 乔青石解释说:“老毛病犯了,是这几位同志救了我,没事了。” 闻言,年轻男人松了口气,小心地把乔青石扶起来,和林阮她们道谢。 乔青石想给她们钱票表达谢意,被拒绝后,他又主动提出请几人吃饭。 最后,林阮她们跟着去了国营饭店。 乔青石让她们先点餐。 林阮道了声谢,也没推脱,点了特色菜奶汤锅子鱼,这个适合大多数人口味。 许雾点了个凉拌腰丝。 沈星泽肚子好一阵没见过油水,一点没客气,点了葫芦鸡、海味葫芦头、回锅肉三样荤菜。 最后乔青石点了鸡豆花、龙井鸡丝、七星白菜三个菜和十份白米饭。 林阮看得一愣,忍不住提醒:“老先生,您点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这年头,国营饭店的饭菜很实在,米饭都是装满一大海碗,挺多的。 五个人再怎么也吃不了十碗米饭,况且还有那么多菜。 乔青石笑了笑,“没事,我们还有三个同伴要来,能吃完这些。” 等菜的时候,乔青石目光移向林阮,自然地聊起闲话。 “小同志,你家是附近的吗?” 林阮喝了口茶水,回他:“我家住在金岭村。” 闻言,旁边的年轻男人诶了声,激动道:“好巧啊,我们团……” “咳咳咳。” 乔青石突然咳嗽了几声,打断了年轻男人的话。 年轻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变了变,讪讪道:“我说我们团……团队里的一个人,也是金岭村的,还挺巧的。” 年轻男人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坏了,他差点把团长的身份暴露了。 许雾抬眸,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乔青石接着问:“小同志,你学过中医、懂药理,知道附近哪能采到药材吗?” 林阮眸光闪了闪,突然想起书里写到过这点,京市来了一位国家级的老中医,精通药理,在西省考察适合种植药材的地方,最后还建设了一个药材基地。 沈星泽借着贵人的推荐,去基地当助理,改变了下乡的命运。 后来,在回京市出差的时候,认识了女主林清婉。 林阮低垂着眸子,掩掉眼里的思绪,礼貌地回答。 “向阳村附近有山,我之前在那儿挖到不少药材,还遇到了野山参。” 林阮追问:“老先生是要去采药吗?” “是啊。采点药。” 乔青石答得模棱两可,药材基地的事关系重大,他不敢让身份不明的人知道。 他给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像是去商量事去了。 “滴滴——” 这时,外边开过来两辆军用越野车,引得不少人的侧目。 车子停在国营饭店门口。 两个身穿军装的高大男人走进饭店,样貌都是一等一的英俊,气质截然不同。 一个冷硬疏离,一个如沐春风。 一进门,周淮予便在四处搜寻乔青石,谁料视线扫过去,先看到了林阮。 “二哥,那不是二嫂么。” “诶,沈知青也在。” 周淮予蹙了蹙眉,似乎意识到什么,戳了戳他哥的肩膀。 “二哥,沈知青和二嫂,这是在约会吗?” 第一卷 第39章 大手扣在她腰上,逼着她贴近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周祁川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嗓音冷冰冰的,裹挟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戾气。 他刚走进饭店就看到林阮了。 那张小脸精致白嫩,水灵灵的,能掐出水似的,漂亮得过分惹眼。 周淮予就爱嘴贫,被他哥制裁就不吭声了,目光又移到了许雾身上。 嘴边扯起一点弧度,笑得特别腹黑。 二嫂跑到县城和竹马一起吃饭,还带着弟妹,这场面能怎么不算复杂呢…… 两人说话的功夫。 乔青石和那年轻军人回来了,径直走到林阮那桌,顺势坐下来。 双方笑盈盈地聊天,像很熟识似的。 见状,周祁川眉锋蹙起,眼底暗光凌厉,露出几分警惕和探究。 林阮和乔专家认识? 周淮予也收敛笑意,一本正经起来。 乔青石这次来西省是出于国家的战略需要,在这边建设特殊药材种植基地的,这件事涉及到无数人民的用药,上面要求保密,乔青石这一路上都没接触过外人。 林阮几人出现的时间点也太巧合了些。 “队长,副队,找到专家没?”又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进来。 这男人看起来年长些,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看起来就军里军气的。 他叫雷国富,是部队的特级驾驶员,综合素质很强,专门给乔青石开车的。 “找到了。” 周祁川淡漠地吐出三个字,迈开修长的大腿,径直走向林阮的位置。 另外两人跟上他。 乔青石那边。 他刚才走的那一会儿,桌上已经上了三个菜。 想到周祁川他们不一定啥时候到,乔青石便让大家先吃,反正还留有其他菜。 看见乔青石先动了筷子,众人也就没再推脱。 林阮端着大米饭,就着菜,优雅地吃起来。 国营饭店的厨师手艺真好,做的菜味道很正,堪比现代的五星级大厨。 吃了葫芦鸡,林阮盯着那个回锅肉,想尝尝,没想到一筷子下去都是肥肉。 那肉肥腻腻的,看起来就没食欲。 可肉已经夹了,再放回去就不礼貌了,夹到自己碗里剩下也不好。 林阮大脑飞快运转,余光瞥见沈星泽吃肥肉吃的满嘴流油,顺手把肉给了他。 “沈知青,这菜离你远,我帮你夹点。” 林阮说话客气,刻意保持了距离,但她声线娇软,沈星泽总觉得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情意,听得他心花怒放。 “谢谢小阮。”沈星泽大口把肥肉吃了,脸上表情很是满足。 他就知道林阮是在意他的,给他夹个肉,还是专门挑了最有油水的肥肉,自己却是一口都没吃。 很久没被人关心过,沈星泽有点动容,决定施舍给林阮一点好意。 他拿走林阮的汤碗,给她盛了一碗鱼汤。 “这个汤烫,我怕你烫到手,我给你盛。” 林阮盯着那碗汤,眼神复杂,干笑了两声,道了声谢谢。 “同志,你们这是在谈对象吧?” 年轻军人杨开源咧着嘴,露出两排白牙,笑呵呵地打听两人的八卦。 “你俩一个长得娇美,一个温润儒雅,倒是挺般配的。” 林阮刚吃了口大米饭,就听到杨开源那离谱的话,米饭一下子呛在喉咙。 沈星泽殷勤地给她递水。 林阮正难受,也就没顾得上嫌弃他,接过来喝了几大口。 好不容易缓过来,林阮却莫名感觉背后一凉,像是被凶狠的猎人盯上似的。 “队长、副队,你们来了。”杨开源激动地站起来。 林阮下意识扭头,看到面容冷峻的男人站在身后,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老公?!” “啊?” 杨开源愣住了,他们团长好像没娶媳妇儿啊,这小同志怎么见人就喊老公。 乔青石也很意外,他家里有人在京市的军区医院工作,认识周祁川。 对他的评价军事素养极高,但性格冷淡,很凶狠,还有个冷面阎王的外号。 这也没听过冷面阎王还有媳妇儿啊。 周祁川看到林阮和沈星泽互相夹菜,心底翻腾起怒火,周身气压冰冷骇人。 林阮眉眼扬起:“老公,好巧啊,你也来吃饭?” 女人声音软糯糯的,撒娇似的,让人心里软软的。 这声‘老公’也很受用。 周祁川盯着那张小脸,漂亮的杏眼因为看到他,似乎还有点惊喜。 男人脸色稍微柔和了些,和惊讶的众人解惑。 “我媳妇儿,林阮。” 杨开源眼睛猛地瞪大,瞧了旁边的沈星泽一眼,见他死死盯着周祁川,还愤愤磨着后槽牙,他仿佛嗅到了瓜的味道。 可下一瞬一道冷到刺骨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小杨,你觉得我媳妇儿和谁般配?” 杨开源抬头,对上周祁川盈满戾气的眼眸,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 他干巴巴道:“没,我是说,嫂子和您挺般配的。” 周祁川眉眼舒展开,视线从杨开源身上移走,暂且放过了他。 周淮予挤到许雾身边,也和大家介绍了她。 乔青石和周家兄弟讲了刚才晕倒的惊险,末了,还笑着感叹了一句。 “小同志,咱们可真是有缘啊。” “先吃饭吧,饭凉了。” 周祁川嗯了一声,自然地挤走沈星泽,紧贴着林阮坐在条凳上。 桌子下,没人看到的地方,两人的大腿挨在一起,夏裤单薄,男人体温隔着一层布料传到林阮腿上,腿上的肌肉硬梆梆的,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林阮的脸腾一下红了。 杨开源和雷国富时不时向他俩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阮觉得不好意思,屁股动了动,想往旁边挪,后腰却被一双大手扣住,男人的胳膊肌肉蓬勃,很有力量,稍微用了点劲儿,把林阮重新拽了回来。 林阮身子一僵,侧头,惊讶地看向周祁川。 男人右手拿着筷子夹菜、吃菜,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脸上表情一派正经的。 要不是那只扣在腰间的大手迟迟不放,甚至还有越来越紧的趋向,林阮还真信了这男人是个正经人。 幸好他俩坐的位置是靠墙,这种亲密的举动没人看到,否则要丢死人了。 似是才注意到林阮的打量,周祁川偏了下眼眸,目光深深地看着林阮。 男人低声问:“鱼汤好喝吗?” 林阮啊了声,不明所以道:“我还没喝……” “沈知青亲口夸赞的,肯定好喝,我替你尝尝。” 周祁川把鱼汤端走,也不在意那是林阮用过的碗,贴着碗边把汤喝完了。 随后,他又重新盛了一碗,放在林阮面前。 “味道不错,你尝。” 第一卷 第40章 娇软揽入怀中,他呼吸渐沉 林阮对上男人眼眸,总觉他的目光很危险,没敢反驳,端起鱼汤喝了。 确实是好喝的。 周祁川又给她夹了一块回锅肉。 林阮看到那块肥肉,瞬间痛苦面具,这人今天殷勤的过分了。 周祁川:“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林阮苦大仇深道:“……我不吃肥肉。” “哦。”周祁川态度冷漠。 他知道林阮不吃肥肉,才故意夹的,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主动夹给她的。 林阮心里倒是想过让周祁川帮忙吃,但他那张脸冷的,她不敢提这种要求,最后林阮把肥肉剩在碗里。 这年代多少人吃不上肉,每当看到碗里的剩肉,她内心都遭受着道德谴责。 周祁川偏头瞥了眼,眸光暗沉沉的,闪过浓烈的郁气。 他没吭声,主动把肥肉夹走,全部吃进肚子。 一顿饭吃的,林阮心惊胆战,感觉自己会消化不良。 吃完饭。 周祁川等人先行离开,避着人,讨论好了下午的行程。 最后,周祁川先折返回来,他看向林阮,嗓音低沉磁性。 “走吧,回家。” 林阮愣了下,看了眼许雾,又问他:“我们不一起吗?” “老三一会儿来接她。” 听见周祁川这么说,林阮没再多问,跟着他一起出了饭店。 门外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 四座的车,后排座位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有一些散发着药香的中药。 周祁川拉开副驾的车门,锋锐的眼眸盯着林阮。 “上车。” 部队的越野车高大威猛,林阮没坐过这种车,上车的动作有些笨拙。 周祁川见她宁愿这么费劲,也不找他帮忙,脸色沉沉,淡漠地注视着。 林阮倒是争气,虽然狼狈,但还是顺利上了车。 周祁川面部表情,关上车门,绕到车子另一侧,轻而易举上了车。 林阮瞧着男人那大长腿,眼底闪过一丝丝羡慕。 个子高真好。 车子启动,离开这片的街道,进入崎岖的土路。 …… 汽车到底比牛车快。 半个小时不到,就进了金岭村。 村民们还在地里上工,瞧见这辆越野车,都放下手上的活,瞪大眼睛打量着。 “那车是部队的吧?看着可真是气派。” “这也没听大队长说村上要来什么大人物啊,这都是今天第三辆军车了。” 刘春红下午也来地里上工了。 她和周广才分的地方挨着,就听到有人问起周祁川和周淮予。 “老周,你家老二老三不是部队的吗?这车不会他们开的吧。” 周广才站直身子,远远地看了一眼,眼底闪过怀念,语气带着些高高在上。 “哪儿能啊,这车在部队里至少得营长级别的人才能开,我当年也是熬了好些才当上营长,有机会开这么一辆车。” “我家那俩都是混不吝的脾性,进部队也没几年,年纪轻,能混个班长当就不错了,可没资格开这种越野车。” 刘春红看着那军车,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等她小儿子长大了,她也要送去部队,她儿子聪明,混的肯定比老二老三好。 到时候开着这军车,载上她在村里绕一圈,看哪个王八羔子还看不起她。 …… 车子在周家附近就停了。 林阮推开车门,蹦下去,脚都给震麻了。 她咬了咬牙,心里暗暗地想:等以后挣到钱了,她要买一辆适合自己的车,省得这臭男人看她笑话。 明知道这车高,不好上去,这人那会儿也不帮她,简直太不绅士了。 周祁川把她的小表情收入眼底,莫名觉得可爱,冷硬的唇角浮起一点温柔。 他原本不打算回家,直接和乔青石汇合的。 突然就改了主意,从后座上拿起一个小袋子,下了车,紧跟着林阮的步伐。 到屋里。 林阮把包裹一放,坐在凳子上歇着。 周祁川把搭在臂弯的军装放在桌上,坐在她对面,沉着声问:“我昨晚给你的钱呢?” “你要用啊?在柜子里,我去拿。” 林阮以为他回来这一趟,是为了拿钱的,准备起身去柜子里拿钱。 “不用。”周祁川把她按回椅子上,表情迟疑了几秒,追问:“你今天去县城带了多少钱票?买了什么。” 闻言,林阮秀眉微微蹙起,这是要……查账? 昨晚装得那么大方,结果知道她去了县城,就急着查账,真是小家子气。 “我带了十块钱出去,供销社买吃的花了两块二毛钱,买了个芝麻饼,花了三分钱。” 林阮心里嘀咕着,把钱和票翻出来,全部放在桌子上,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剩下的都在这儿,你点点。” 周祁川知道她是误会了,解释:“我以为你把钱给了沈星泽。” 毕竟他打听到的消息是,林阮为了追沈星泽,跟个散财童子似的。 钱、票、粮食等生活物资,换个花样的往沈星泽跟前送,甚至求着沈星泽收。 林阮表情一怔,突然想到按照原主那恋爱脑劲,确实会把钱给沈星泽。 一想到原剧情里,周祁川在外边辛辛苦苦挣的钱和票,被媳妇儿用来养让自己头顶发绿的第三者,林阮觉得他好惨,看着周祁川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周祁川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什么。”林阮摇头,看着周祁川,唇边扬起甜甜的笑:“我老公挣钱这么辛苦,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把钱给一个外人用。” 周祁川看她一脸的真诚,想毫无芥蒂地相信她。 但是一想到两人互相夹菜的场景,理智又开始撕扯,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 “你倒是听话。” “我不让你去知青点,你就跑到县城和沈星泽见面?” 林阮心里咯噔一下,狡辩道:“我俩就偶遇。” 周祁川盯着她:“哦,是偶遇,然后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我和许雾救了乔专家,乔专家请我们吃饭,沈星泽脸皮厚,非要过来蹭饭。” 说到这个,林阮小脸气鼓鼓的,似乎对沈星泽很厌恶。 顿了顿,她抬起眼眸,眼巴巴地望着周祁川:“老公,你会相信我的吧?” “我信。”周祁川被她逗笑,递给她一个袋子,“给你买的。” “什么啊。” 林阮打开袋子,看到里边的水果糖,包装的很精致,瞧着就价格不菲。 她捏出一颗糖,剥了糖纸,放进嘴里,浓郁的柑橘香味在口腔散开。 果味很浓,完全不是后世那种,混合着各种添加剂的水果糖的味道。 甜食让人心情愉悦,林阮唇角不经意上扬,她那张脸本就白皙漂亮,笑起来又甜又娇,看得周祁川心里暖暖的。 林阮被男人直勾勾盯着,有点紧张,随便问了句转移话题。 “你什么时候走啊?” 根据乔青石今天的话,林阮判断他今天会去向阳村,周祁川肯定要陪着。 周祁川看着她那张小脸,眸光沉了沉,精壮有力的胳膊勾住林阮的腰,把人从椅子上捞起来,抱到自己怀里。 “啊。” 林阮惊呼一声,双手扶在男人肩膀上,浓厚的荷尔蒙气息迎面扑来,身体骤然紧绷。 周祁川眸光幽深,手指擒着林阮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四目相对。 他轻启唇瓣,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暗哑。 “急着赶我走啊?” 第一卷 第41章 吃醋的男人太可怕 “没,没有啊。” 林阮眼神飘忽不定,结结巴巴地回周祁川。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近到他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还轻微地抖着。 周祁川目光紧盯着那张漂亮的小脸,平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为什么问我什么时候走?” 林阮觉得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像某种凶猛的野兽盯着待宰的羔羊似的。 她心里有点紧张,说话底气不足。 “我,我就是关心你一下,怕我打扰你执行任务,没有想过赶你走。” 林阮一开口,周祁川就闻到她呼吸里柑橘的清香味,那双幽深的黑眸又暗了几分,手指擒着她的下巴,眼眸微眯,漫不经心地问她:“水果糖好吃吗?” “好吃啊,你尝尝。” 林阮抓了一把糖,往周祁川手里塞。 周祁川没去接,低头,吻住红润的唇瓣。 林阮呼吸瞬间一滞,水果糖尽数掉落在地。 男人呼吸粗重,吻得又凶又猛。 林阮也是一个正常年轻人,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反应,给予热烈的回应。 周祁川对她的回应感到欣喜,眼底暗光闪烁,唇齿间的力道愈发凶猛。 男人粗粝的指腹划过皮肤,引得林阮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栗,眼眶泛起晶莹剔透的泪珠。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稍微点一下就着,两个都有点失控。 “唔……” 想到等下还要出去办事,周祁川克制着情绪,慢慢松开了林阮。 目光看到对方眼眶里的泪珠,他的心又猛然悬起来。 “疼?” 男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还带着几分未消散的情意。 林阮听得心尖一颤,她紧咬着下唇,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没……我就是……” 想到大脑里突然冒出来的字眼,林阮觉得很烫嘴,连忙把话止住了。 女人脸颊绯红,眼眸含情似春水,又娇又媚。 周祁川就看了一眼,头皮瞬间炸起,自制力差点就崩盘了,慌乱松开她。 林阮没想到这男人会突然停下。 她犹豫了好几秒,伸手,葱白的手指戳了戳他腰窝,不好意思地告诉他。 “我今天可以了。” 软玉在怀,还主动邀请。 周祁川感觉身体快着火了,凑过去吻了她,大手继续作乱。 好半晌。 他松开林阮,见她面色红润,低声问:“还想?” 林阮羞得脸通红:“你……你别乱说,我没有。” 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周祁川眉梢轻轻挑了下,薄唇覆在她耳边低语。 “乖,今天真不行,晚上等我。” 林阮瞪着一双含情的水眸,控诉他:“你不知羞。” 周祁川轻笑:“我们是夫妻,执证上岗,羞什么?” 听着男人的话越来越不着边际的话,林阮紧咬着下唇,脑袋都快埋进地里了。 “别咬。” 他亲的时候,怕她喊疼,都控制着力道,她倒一点都不心疼,把嘴都咬红了。 周祁川捏着林阮的脸颊两侧,倒是阻止了她继续咬下唇。 但嘴巴被捏成了嘟嘟唇,看起来有点可爱。 周祁川凑过去,轻啄了一下。 …… 最后,周祁川把人放开。 把椅背上搭的军装重新穿在身上,对着桌上的镜子,动作标准地整理了一下军装,瞬间恢复到高冷禁欲的模样。 完全是两幅面孔。 林阮看得眼睛放光,完了,她好像又被狗男人诱惑到了。 周祁川感受到她的目光,头一次感到慌乱,推开房门逃走了。 林阮:? 什么啊。 她有那么可怕么。 林阮想到刚才那场景,顿时脸蛋一热。 她才不是好色,只是被身体激素控制了。 对的,只能是这样。 …… 沈星泽是坐着牛车回村的。 身上的白衬衫沾了灰,头发乱糟糟,脸颊上一块乌青,被炮轰了似的。 牛车经过周家院子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阔步走出来,气场凌厉。 沈星泽看见周祁川,脸上顿时涌起怒意,跳下牛车,急躁地朝他跑去。 “周祁川!” 听见男人破防的怒吼声,周祁川脚步一顿,偏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沈知青,有事吗?” 沈星泽对上男人冰冷的黑眸,吓得气场瞬间弱了一大截,强忍着怒火质问他:“你不想让我搭你们的车就算了,为啥让人把我从车上踹下去?” 周祁川面无表情,淡淡道:“土路不平整,颠簸中摔下去,很正常。” 沈星泽看见他毫无歉意的模样,胸中怒火愈发汹涌,差点儿一口气没顺过来。 他气质汹汹地质问:“周祁川,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你分明是见不得我和小阮关系好,嫉妒我,故意让人在半道上把我甩下车。” “你这种目不识丁,只会使阴招的卑鄙小人,根本配不上小阮。” 话落,沈星泽感觉脖子一疼。 一双泛着青筋的大手,掐着他的后颈,将他的脸狠狠按在土墙上。 周祁川黑眸低垂,眉宇间戾气横生,嗓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喊她什么?” “小,小阮。”沈星泽艰难地吐字后,后颈上的大手收紧,很窒息。 周祁川眼眸暗沉,寒着声:“再说,你喊她什么。” 男人身上的戾气毁天灭地,让人恐惧,沈星泽吓得身体僵硬。 他到底没敢再喊林阮的小名,但又因为丢了面子恼怒,梗着脖子怒吼。 “周祁川,你威胁我有什么用?林阮喜欢的还是我!” “你还不知道吧,她出嫁前给我写过信,说自己是被父母逼迫才会和你结婚的,等过两年就会离婚,求着我不要娶别人,她只想当我的妻子。” 周祁川心里狠狠一颤,紧绷的唇线透着股冷硬,极力将自己的失措遮掩在冷峻的面容下。 沈星泽见他没有说话,很得意,连续不断地输出。 “我和林阮从小一起长大,只有我才能给她,她想要的温柔和体贴。” “你这样的大老粗,永远不会懂她,更不会得到她。” 闻言,周祁川瞬间回了神,幽冷深邃的眸子轻轻眯起,目光上下打量了沈星泽几秒,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屑。 “不懂又如何?” “她结婚上有我的名字,和她同床共枕的也是我,你算什么东西?” 沈星泽看着他,一脸的自信,压低声音:“周祁川,你在装什么?林阮和我写信时说了,她会誓死为我守身,她厌恶你,绝对不会让你碰她。” “是吗?” 周祁川冷嗤了声,掐着沈星泽的大手松开,慢条斯理地解着军装领口最上方的扣子,很快扣子解开,大手把衣领扯开,露出结实有力的脖颈。 沈星泽倏然瞪大双眸。 男人小麦色的皮肤上,印着几个暧昧的齿痕,看着还是新鲜的。 那是刚才他把林阮逼急了,她有点失控,咬的。 周祁川望着沈星泽那表情,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恶劣地反问他。 “沈知青没娶过媳妇儿,需要我告诉你,这是什么吗?” 第一卷 第42章 你只贪恋我的人,不想和我过日子? “不,绝对不可能!” 沈星泽看到那个吻痕,一想到刚才两人在做什么,脑袋快要炸开了。 倒不是他多喜欢林阮,只是林阮从小到大就跟在他屁股后边,当他的舔狗,让他觉得林阮就是自己的私有物。 他的东西,哪怕他亲口说出不要了,也没有被其他人染指的道理。 况且对方还坑过他,把他按在墙上摩擦。 “一定是你强迫的她?你还是男人吗,欺负一个弱女子。”沈星泽怒声谴责。 周祁川看着他,唇角勾起一点弧度,邪气又野性十足,带着几分恶劣。 “是吗?可她亲口和我说,她很喜欢。” “你……” 沈星泽被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瞬间败落下来。 周祁川正了正表情,沉声警告:“沈知青,阮阮已经嫁人了,为了她的名声,和你的前途考虑,以后少在她面前晃荡,四处炫耀你俩关系又多好,懂吗?” 见沈星泽不搭腔,周祁川面色未变,不紧不慢地补充一句。 “你父母现在那种情况,按理说,你应该要下放到农场的,而不是下乡劳作。” 沈星泽脸色倏然一白,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周祁川:“你怎么知道我父母的情况?” 见周祁川一直没说话,沈星泽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乱了。 “我会远离林阮,我父母的事你就当不知道,我只想好好活着。” “好说。” 周祁川矜傲地点点头,再没给沈星泽半分眼神,长腿迈开,开着越野车离开。 沈星泽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他刚才说的话,脊背止不住地泛起冷汗。 这周祁川难不成还有其他身份? …… 周祁川把车开到向阳村,和乔青石一行人汇合。 向阳村的大队长看见周祁川他们穿着军装,全程客客气气的,带着几人上山勘察。 乔青石把山上发现的药材记录在册,发现有很多都是基地计划种植的。 奔波几日的乔青石,当下拍板决定药材基地建在这里,让周祁川去县城给京市那边发电报,顺便召回一下乔青石团队里的其他人,一起往向阳村来。 一行人从山上下来。 杨开源走在周祁川身侧,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团长,你被蚊子咬了啊?” 周祁川一愣:“什么?” “你脖子好大一个包。”杨开源语气憨直。 周淮予凑过来,看见他二哥脖子上的红痕,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勾起。 他一把把杨开源推走,笑骂道:“小孩子,一边玩儿去,好奇心别那么重。” “营长,你好端端地推我干嘛。”杨开源揉了揉胳膊,年轻稚嫩的脸上透着天真,有点像傻白甜。 周淮予趁机盯着他哥仔细打量,半晌,轻啧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二哥,你这大白天的就这么……啧啧,咋的,你不会是被沈知青刺激到了吧?”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祁川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晦气,心里也烦闷得很,近乎冷漠地开口。 “你话很多,烦。” 周淮予向来知分寸,知道他哥心情不好,见好就收了。 “乔专家说二嫂和我媳妇儿救了他,想让她们来当助理,这事你怎么看?” 这个药材储备基地,国家很看重,在里边工作的人每个月的工资待遇比县城的某些工厂还多,确实是个香饽饽,等消息传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进。 周祁川微微沉吟:“按规定走,调查林阮在京市的情况,查的仔细一点。” 先前不熟,周祁川也不在意林阮的情况,但现在,他想知道她在京市的过往。 他也想知道她那被乔青石这种国家级老中医称赞的医术,到底是跟谁学的。 “明白。” 周淮予点点头,办事去了。 …… 周家,吃完晚饭。 林阮用许雾上午买的药材,和她一起做祛痘膏。 到了最后定型那步,大门口传来脚步声,一看是周淮予回来了,许雾就走了。 周家兄弟是一起执行任务的,林阮猜测周祁川也快回来的,就把桌子上的药材收拾了,去洗了澡,钻进被窝里。 想到下午周祁川让自己等他,林阮毫无睡意,脸蛋也不禁热了热。 时间过得很缓慢。 煤油灯都快燃尽了,周祁川还没回来。 最后林阮坚持不住,眼皮耷拉在一起,两眼一闭,毫无心理负担地睡着了。 算了,她也不是很想睡他,还是睡觉比较重要。 …… 周祁川在县城耽搁了会儿,到家已经很晚了。 他在冲凉棚洗漱完,才回了自己屋。 说要等他回来的人儿睡得正香,睡姿四仰八叉,看起来没心没肺极了。 想到沈星泽白天说的那些话,周祁川心里浮起一股郁气。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开健硕的手臂,把人从被窝捞出来,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林阮睡到半夜,脑袋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体飘了起来。 她习惯性以为许雾那损友,大半夜猪瘾犯了,要拽着她去宵夜。 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小嘴一张一合,喃喃低语着。 “好闺闺,别闹,我今天好困。” 周祁川没想到她会动手打人,震惊之下忘了制止。 那一巴掌拍在他下颌处,柔软无骨的小手继续往下滑动,擦过他滚动的喉结那一刻,周祁川彻底被撩红眼。 他没有丝毫犹豫,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吞噬她的气息。 林阮以为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人肯定不会再拉她起床。 谁料,唇瓣突然碰到一片柔软,唇齿被什么抵开,和她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林阮猛地睁开眼,看到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脑袋宕机了几秒。 察觉自己把人亲醒了,周祁川也就没收敛,摁在她腰间的大手用力,把她的屁股托起来,还没等把人带到床上。 林阮因为失重感有点不安,长腿紧紧勾住了男人的腰腹。 刹那间,两人的身体同时紧绷。 感受到男人身体燃起的火。 林阮唰得一红,心脏快跳出来。 她刚想后退一点,又被男人重重按了回来,林阮双腿顿时软了。 “你,你干嘛?” 周祁川看着她,大手轻揉着她腰间的软肉,嗓音低哑地回:“还债。” 一个天旋地转,林阮身体倒下去。 两人又吻在一起。 林阮被撩了一身火,到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探到枕头底下摸了摸。 周祁川见她不专心,惩罚地咬了她一下,顺手帮她拿东西。 那东西拿出来,哗啦啦散落。 周祁川扫了眼,看清纸袋子上的名称后,脸色瞬间沉下来,压迫感极强。 男人紧紧盯着林阮,唇角扯出冷漠的弧度,嗓音冰冷地质问。 “不想和我生孩子,但是想睡我。” “林阮阮,你是不是只贪图我的身体,不打算好好和我过日子?” 第一卷 第43章 狗男人不让她随军了? “啊?” 林阮惊呆了,不太懂周祁川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尝试着和他解释。 “我想和你过日子,但是我……” 周祁川看着她,黑眸中闪过一丝偏执,态度强硬:“那我们要个孩子。” 见对方这么固执,林阮只能采取迂回战术,轻声安抚道:“养孩子花钱又要花费精力,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怎么不是时候?”周祁川沉声反问,“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别说一个,你生十个八个我都养得起。” 林阮听得头皮发麻,还生十个八个,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周祁川没等到回应,眼眸又沉了几分,情绪失控,身体往下压了些。 林阮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道:“你干嘛?” “我要是不避孕,你还想继续吗?”周祁川紧盯着她,试探地询问。 林阮一腔的热情被浇灭,心里那点旎漪也消失殆尽。 “那就算了。” 她的嗓音娇软,似乎和往日一模一样,但那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固执。 林阮从来都认为,结婚可以是荷尔蒙上头的冲动,但生孩子是建立在父母双方有足够的资金养育,也能给孩子提供有爱的家庭。 但周祁川的思想明显不一样,他觉得结婚后生育是必然的事。 果然,成长在不同的年代,他们的思想难免会有分歧。 周祁川面色暗沉沉的,张嘴在她肩膀上咬了一下,疼得林阮嘶了一声。 “行。你说的。” 发泄完怒火后,周祁川没再留恋,捞起床头的衣服穿上,大步离开。 林阮人都傻了。 谁说的,男人在这种时候是最没有自制力,什么话都愿意听的。 周祁川的自制力强成这样,他上辈子在寺庙修行过吧? …… 周祁川拿木桶打了水,拎去了冲凉棚。 等他冲完凉水澡出来,发现周淮予耷拉着脑袋,一脸郁闷地蹲在院子里。 和前几天春风得意的样子判若两人。 周祁川心情本来差到极致,又想到前几次被他弟调侃,心里升起一股恶意。 “老三,你不开心,是你媳妇儿今天没夸你吗?” 周淮予猛地抬头,瞳孔震惊:“哥,你,你说什么啊?!” 周祁川摆摆手,大步离开,笑得高深莫测。 周淮予大脑飞快运转了会儿,大概猜到了什么,蹬蹬地跑回屋里。 许雾正靠在床上,手里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凉。 瞧见他这么跑进来,她眉头轻蹙了下。 “想明白了?” 周淮予没急着回答,转而压低声音问:“媳妇儿,你把咱俩的小秘密和二哥说了?” 小秘密? 许雾扇子挥停,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厨房和林阮聊八卦,被周祁川听到了。 这事确实怪她。 许雾咳嗽了两声,心虚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会听到。” “我哥刚才笑话我了,媳妇儿,你快哄哄我。” 周淮予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听着很委屈,眼底却闪过狡黠的光芒。 夫妻俩其实是同一类人,许雾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冷漠地哼了一声。 “想得美。” “仔细说说,还闹别扭,逼着我生孩子不?” “不闹了。”周淮予举双手投降,看着许雾,语气挺真挚的:“媳妇儿你说的对,生孩子伤的是女人的身体,生不生该是你来决定,你放心,以后我不提了。” 许雾听见他这些话很诧异,这年代把生育看得很重,她以为他会固守己见。 态度这么赤诚的,实属难遇。 “孺子可教也。” 看见许雾笑,周淮予松了口气,戳戳她的腰窝:“媳妇儿你今天还没夸我。” 许雾被他一句话整红温了,抬手按了按眉心,敷衍地夸了一句。 “媳妇儿,你夸的一点都不真诚。”周淮予控诉完,直勾勾盯着许雾,嗓音低哑地问:“是我不够努力吗?” 转瞬的功夫,周淮予把鞋一蹬,上了床,堵住了许雾的红唇。 许雾心情好,由着他闹。 屋里顿时充斥着暧昧的嗯唔声。 …… 周祁川回了屋子。 林阮刚才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过了。 这是七零年代的农村,很多地方还保留有重男轻女的习俗,女人结婚后要生孩子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她对于女性生育的看法,和这个时代明显是割裂的。 “周祁川。”林阮的语气难得正经,“我觉得我们得谈谈,生孩子这事……” “你不想生就算了,我不会逼你。” 说着,周祁川从衣柜里拿出军装,规规整整地穿在身上,又换上军靴。 “有临时任务,你先睡吧,门窗关好。” 丢下这么一句话,周祁川大步离开了。 林阮:? 好不容易快睡着了,隔壁传来暧昧的声音,林阮听着都觉得面红耳赤。 好家伙,她闺蜜这一天天的,吃的可真好。 等隔壁声音消失了,林阮才迷迷糊糊睡着。 …… 第二天,天光乍亮。 林阮被母鸡咕咕咕的声音吵醒,顶着一对熊猫眼坐起来。 周祁川彻夜未归。 林阮有气无力地起床,打开房门,看到墙根处放着一个热水壶,表情怔了怔。 这热水壶,昨晚周祁川走的时候,还放在桌子上呢。 他回来过? 所以,他是不愿意见到她,才会趁着她睡着离开吧,林阮眼眶莫名一酸。 吃早饭的时候,林阮都没缓过劲。 许雾看出来她心情不好,等周广才和刘春红去上工了,直接钻到她屋。 一进来,许雾长腿一伸,勾了把椅子坐下,清冷的眼眸瞥向林阮。 “你和周老二吵架了?” 林阮很郁闷:“别提他,烦他。” “行吧。”许雾点点头,又说:“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周老三让我随军了。” 林阮惊讶:“这么早?” 许雾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清冷的眉眼蹙起:“周老二没和你提过?” “完全没有。”林阮脑袋有点懵。 许雾抿了抿薄唇,面色有些沉重。 “按照书里的剧情,周老二提随军的时间比老三还要早三天,现在这剧情发展这么迷惑,他不会不想让你随军吧?” 不随军,没有介绍信去京市,蜗居在这村子,两个人去哪儿找机遇挣钱。 而且周祁川那人性格古怪,之前总提离婚,万一他又动了这个念头,很麻烦。 “应该不会吧……” 林阮虽然这么说着,但明显的底气不足,杏眼里浮起担忧。 周祁川不会真的改了主意,不打算让她随军了? 不,根据原书的剧情,林阮是没有去随军的。 难道,她改变了所有事件的经过,但结局仍然按照原有轨迹发展。 没去京市随军,留在金岭村,和沈星泽纠缠不休,怀孕后被周祁川抛弃,因为嫉妒林清婉和沈星泽结婚,冲动下刺杀她,却误杀许雾,落得个判刑的下场? 闺蜜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紧张。 第一卷 第44章 铁蛋他就会欺负我 为了避免自己当那个挡刀的冤死鬼,许雾觉得,她得帮林阮走上随军之路。 “你和周老二为什么吵架?” 想到以后的悲惨结局,林阮也不觉得周祁川烦了,这可是她改命的关键点。 “事情很简单,我就说了不想要孩子,他非要生,然后就吵崩了。” 许雾不太相信地看她:“就这些?” 想到白天周祁川对沈星泽那仇视的态度,觉得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林阮被懵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难以启齿地说:“哦,我说完不愿意生孩子,他还质问我,我是不是只贪恋他的肉体,不是想好好和他过日子。” “我本来想和他好好谈谈,但他不给我机会,大半夜离家出走了。” 许雾闻言,沉默了好几秒,语气复杂地问她:“他真说了那种话,还离家出走了?” “是啊,二十好几了,幼稚成那样,我真挺无语的。”林阮小声埋怨。 许雾:…… 想到周祁川在人前那副高冷禁欲的模样,她属实无法把幼稚和离家出走联系到他身上。 这男的果然心机深沉,她闺蜜道行还浅,可玩过不这种闷骚男。 等时机合适了,她一定要劝分。 林阮瞧着许雾那怪异的眼神,心里有点发毛,忍不住开口问她。 “闺闺,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还怪吓人的。” “没事。”许雾抬手,轻轻撩了下头发,继续回归正题。 “我是在想一件事,昨天沈星泽搭了我们这边的车回来,半道上被踢下车了,这事一看就是周祁川指使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沈星泽记恨他,和他说了什么。” 闻言,林阮脑中的迷雾瞬间散开,她把线索都连起来了。 昨天下午那会儿,周祁川动作很温柔,深情眷恋地喊她小名。 出去一趟,晚上再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动作粗鲁,完全不在乎她舒服不舒服,把她弄得哪哪都是疼的,尤其大腿跟前,她都怀疑被掐出青痕了。 “沈星泽这狗东西,一天天净给我找麻烦。” 林阮愤愤不平,一想到她前些天刚把周祁川哄好,现在全部完蛋,她就气。 “那原主没结婚的时候,他跟人家暧昧不清,哥哥妹妹的喊着就算了。可现在,我结婚了啊,他再蠢,也该知道要避着点嫌,别舞到周祁川跟前啊。” “就周老二那脾气,沈星泽要真说了啥,肯定要挨揍的。”许雾安慰她。 林阮一听沈星泽已经被制裁了,心里稍微舒服了点,但还是想不太明白。 “他脑子进水了,好端端跑去找打?” 许雾不置可否,想了想又说:“现在知道问题症结所在,就先解决这事,周祁川那边再提到生孩子,你就说你怕疼,生孩子有多可怕,他大概吃这一套。” 周家兄弟的母亲苏梅就是生孩子大出血走的,那周祁川要是真的对林阮有感情,想和她好好过日子,不可能不怕这个。 “我懂了。”林阮点头,“但是就这一个办法,是不是不太保险?” 许雾一边眉轻挑了下,笑容精明:“你忘了,我们还有帮手。” 听见这话,林阮想到了一个人,黑眸瞬间有了些光亮。 “你是说周奶奶?” “嗯哼。”许雾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咱们一起去京市挣钱。” …… 去看望周奶奶,当然不能空着手。 下午,林阮把周平安忽悠出去玩儿,和许雾去了厨房。 周淮予昨天买了一只鸡,昨晚吃了半只,刚好还剩下半只。 在小炉子上炖了瓦罐菌菇鸡汤。 林阮又和了面粉,烙了薄饼,切成饼丝,鸡汤泡饼,又鲜又香。 周朝阳下午去割猪草赚工分了,一进屋闻到厨房飘出来的味,直接香迷糊了。 “二嫂三嫂,你们在炖什么呀?” 鸡汤已经煮好,林阮盛出来了点,在尝咸淡。 周朝阳眼巴巴地趴在厨房门边,就多盛了一碗,招呼着小姑娘进来吃。 周朝阳盯着那金灿灿的鸡汤,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这鸡是三哥买回来,专门给嫂子们补身体的,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补,你们吃吧。” 家里的肉都是周祁川和周淮予带回来的。 她跟着大锅饭,蹭上几顿肉已经够满足了,不敢再得寸进尺。 林阮勾唇,笑意温婉:“你做饭,我俩也没少吃,别不好意思,赶紧进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周朝阳客客气气的。 两人还在争执,许雾直接把那碗鸡汤拿走,塞到周朝阳手里。 “不吃我倒了。” 许雾态度也霸道,周朝阳连忙抱住碗,道了谢,大口大口吃起来。 鸡汤还放了菌菇干,又香又鲜,喝进肚子舒服极了。 鸡汤炖的多,林阮和许雾也盛了一碗,泡上饼丝,美美地吃起来。 吃完饭。 林阮用铝饭盒装了鸡汤和饼丝,和许雾一起去周奶奶那。 周二婶一家都去上工了,两个小孩在家里玩儿。 周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拿着针线,在缝制着什么。 “二蛋家的媳妇儿来了。” 不管听多少次,林阮和许雾还是觉得这小名搞笑,努力地憋着笑喊人。 “奶奶,咱去屋里吧。” 看见两人拎着竹筐,周奶奶瞬间懂了,颤巍巍起身。 到屋里。 林阮把房门一关,献宝似的把鸡汤拿出来:“奶奶,你看看今儿的饭香不?” “香,你们俩手艺好。” 老人家一个劲儿地夸赞闺蜜俩,感动的热泪盈眶,临到死过上好日子喽。 吃完饭,许雾收拾碗筷,林阮陪着周奶奶说话。 “奶奶,铁蛋欺负我,你管不管呀?” “那狗蛋,都晓得回部队了,要带上媳妇一起去,铁蛋却连提都没提过。” “诶呦,这个闷葫芦,咋能对媳妇儿这样?” 周奶奶愤愤不平,安抚地摸了摸林阮的手,眼底都是心疼。 “你受委屈了。放心,奶奶给你撑腰,等他下次来,我肯定说教说教他。” “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儿,是他几辈子烧高香遇到的好事,他要是不珍惜,我婆子我拿拐杖,把腿给他打断。” 周奶奶年轻时性格火辣,到老了也是相当霸道。 到最后走的时候,周奶奶为了让林阮安心,嘴里还在骂着要怎么教训周祁川。 回家路上。 林阮和许雾挽着手臂,说说笑笑的,两人心情都不错。 “林阮?” 前方一道满是疑惑的男声。 闺蜜两人同时抬头,看到眼前的人是谁后,眉头齐齐蹙起。 “你们两个不是死对头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林阮,你说句话啊,别装傻!” 第一卷 第45章 林阮,谁允许你移情别恋的? 许雾最看不惯沈星泽这种虚伪男,眉眼顿时沉下来,眼神冷冰冰地盯着他。 “你算什么东西,对她大呼小叫的?” 沈星泽昨天刚被周祁川打了,今天又发现林阮可能骗了他,正愤懑,朝着许雾吼了一嗓子:“闭嘴!这是我俩的事,和你没关系。” 接着,他又看向林阮,期待道:“林阮,你告诉我,你是被你这妯娌威胁了,才和她走这么近的是吗?” 林阮看向沈星泽,唇角轻勾着,看似笑容明媚,眼底却盈满嘲讽。 “是呀,她威胁我挽着她的胳膊,还想打死我呢,但是……你相信吗?” 沈星泽表情怔住。 是啊,就两人现在这和谐状态,怎么可能是被威胁了呢。 难怪那天在牛车上,她俩表现得那么怪异。 就好像特意演戏给他看。 许雾本来就不待见沈星泽,听见他叽叽歪歪说不停,嫌晦气,翻了个白眼。 她戳了戳林阮:“跟傻子有啥可掰扯的,咱回去吧。” “不急,宝儿,你帮我办一件事呗。” 不等许雾点头同意,林阮就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没多久,许雾就走了。 沈星泽无法接受,天天跟在他屁股后边、当丫鬟的舔狗,联合一个外人算计他。 从他手上骗钱骗山参,还装无辜。 沈星泽往日伪装的儒雅面孔撕碎,露出狰狞又恐怖的表情。 “林阮,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戏弄我?” “为什么?” 林阮轻笑了一声,脸颊上两个酒窝很明显,笑得甜美又无辜。 “这应该问你啊,你从我那薅走那么多钱和票,我不用点手段要回来,你会主动还吗?” 沈星泽的脸色如遭雷劈,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林阮是为了要钱。 他看着林阮,摆出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 “林阮,你不过是嫁了个人,怎么变得这么小家子气,连那么一点钱都要计较,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林阮突然紧张:“别急着不认识啊。” 沈星泽心里暗暗嗤了声,他就知道林阮对他还是有情的。 看,这不就急了。 “沈知青,我现在是你的债主,你先把我的钱和票还了,咱们两清了,你再不认识呗。” 沈星泽脸上的得意僵住。 林阮朝着他伸手,漂亮的小脸上笑意无辜,语气却格外的咄咄逼人。 “你赶紧把钱还给我,不然我就去报公安,还不上钱,你等着被送到农场劳改吧!” 又是送农场。 沈星泽现在听到这个就害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哪儿来的钱还林阮啊。 早前沈星泽为了彰显自己的清高,也为了加强林阮送钱的积极性,把林阮送来的钱和票都记了账,账本就在林阮手上呢。 林阮要是真计较,他逃不掉的。 “林阮,你看这样好不好?” “我同意你信上的要求,你现在离婚,不管你和周祁川怎样,我都愿意娶你。” “你给我的那些钱,就当是你带来的嫁妆,至于彩礼……你毕竟是一个二婚,名声不好听,我父母肯定不会给彩礼,但是我保证,等我有钱了就补偿你。” 沈星泽想到林阮和周祁川睡过,心里忍不住嫌弃她不自爱。 虽然他家里情况不好,但自己毕竟是头婚。 但是林阮,一个女人家嫁过一次人,贞洁不在了,嫁给他是林阮高攀。 附近的墙角。 悄然多出一抹军绿色的衣摆。 周祁川和周淮予刚回家没多久,许雾就匆匆进门,说林阮被沈星泽拦住了。 他想都没想,立马跑过来了。 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景。 男人身体绷直,黑眸直勾勾望着林阮,向来冷峻的脸上划过一抹紧张。 她会答应沈星泽吧? 毕竟那个人是她的初恋,是她从年少时就喜欢的人,而他们才刚刚认识。 “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林阮没想到沈星泽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气得脑门嗡嗡的,脸蛋涨红。 “沈星泽,你找个镜子照照你那张脸,脸皮厚得开水烫不烂,竟然还敢让我倒贴你?” 周祁川表情怔了怔,他媳妇儿骂人,原来这么厉害啊。 沈星泽被骂蒙圈了,好半晌才回神,愣愣地反问:“你难道要和周祁川过一辈子?” “我和他过不过一辈子关你什么事?” 林阮语气越发不耐烦,“咱俩就是单纯的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你赶紧把钱还给我,咱俩两清,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沈星泽不可置信:“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他可不是好人,不会对你好的。” 闻言,林阮确信沈星泽对周祁川说了什么,挑拨了他俩的关系,心里的厌恶上升到极致。 “我不关心他对你做了什么,骂了你也好,打了你也罢,那都是你活该。” 沈星泽笑容苦涩:“小阮,你别口是心非了,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对吗?” 林阮瞧着沈星泽故作深情的模样,恶心的不行,差点冲过去挥拳打他。 “喜欢你个鬼啊!” “我年纪轻轻的,眼睛没瞎、脑袋没坏,我老公长得一表人才、给我钱花,我为什么要放着那么好的老公不要,改嫁给你这个一无是处、花女人钱的渣男?” “轰——” 听见林阮这一番话,周祁川心里像炸开了烟花似的,欣喜溢满整个胸腔。 林阮这是在夸他? 以前,她还嫌他粗鲁,不如沈星泽。 现在她说他比沈星泽还要好。 周祁川看着远处拿到倩影,眉宇间的冷硬散开,染上一些温柔。 听到林阮说他不如周祁川,沈星泽被刺激疯了。 他大步冲到林阮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双眸猩红地瞪着她,声音中满是愤怒。 “你喜欢上他了?” “林阮,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没有我的允许,怎么敢移情别恋的?” 沈星泽情绪正失控,手上的力道很大。 林阮手腕细嫩白皙,被捏得一片通红。 她吃疼‘嘶’了一声,想要掰开沈星泽的手指,余光却瞥到角落里的一抹军绿。 她顿时收敛了情绪,眼眶挤出一点眼泪,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呜呜呜呜……救命啊,好疼。” 眼眶里的两滴眼泪,恰到好处地掉落。 美人梨花带雨,娇媚又可怜,看得人心尖发颤。 沈星泽看得都一愣,心底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林阮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松开她!” 一道冷厉的男声传过来—— 第一卷 第46章 醋疯的男人非要重温新婚夜 正想着,沈星泽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逼近。 他心头一紧,立刻警觉地扭头,瞥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向他们走过来。 周祁川黑眸锋锐如刀,直勾勾盯着沈星泽,气场强大骇人。 “松开她!” 男人的嗓音冰冷刺骨,令人胆战心惊。 沈星泽被他这一声吓的,手不自觉一抖,惊慌失措地松开了林阮。 下一瞬,周祁川走到两人面前,大手勾住林阮的细腰,把人护在自己身后。 随后他抬起大长腿,一脚把沈星泽踹翻。 “啊——” 沈星泽捂着肚子地哀嚎几声,眼睛被气得通红,冲着周祁川疯狂叫嚣。 “周祁川你个狗娘样的东西,竟然敢打我?你和林阮这对狗男女,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周祁川眼眸彻底沉下来。 他大步走过去,泛着青筋的大手揪住沈星泽衣领,语气暗藏杀意。 “沈星泽,你是听不懂人话,非得来找死是吗?” 周祁川挥舞着拳头,重重砸在沈星泽脸上。 他那张脸原本就带着伤,周祁川力气大,几拳头下去,把他打得脸上都是血。 “别打了。” 林阮见周祁川打得这么凶,心里不由泛些害怕。 可周祁川的眼眸被怒火染红,根本听不进去,继续挥舞着拳头。 沈星泽被绝对的武力压制,无力反抗,最后只能小声呜咽着求饶。 “老公,你别打了好不好?我害怕。” 女人娇娇弱弱,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 周祁川的动作突然僵住,扭头,看到林阮害怕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他抹掉手上的血,才去擦掉林阮眼角的泪珠,嗓音低沉嘶哑。 “别害怕,我只是生气他伤到你,平常不这样。” “对不起。” 周祁川低着头,不停地道歉,哪有一点平日里高冷禁欲的模样。 沈星泽看两个人,没注意到他,悄悄跑路了。 林阮在他的安抚下,心里害怕散了些。 而且,他是她才打的沈星泽。 “我,我没有害怕。” “我担心你把他打坏了,影响到你的前途。” 闻言,周祁川愣了会儿神,垂眸看向林阮。 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微仰着,眼眶湿润润的,眼神认真,很真诚地在为他考虑。 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从胸口涌出来,往四处蔓延开来。 “下次不会了。” 周祁川郑重其事地许诺。 …… 两人一起回家。 周祁川腿长,一步抵林阮一步半,健步如飞。 林阮追了会儿,实在跟不上他的步伐,还累得气喘吁吁,哼唧着不愿意走了。 “老公,你走慢点,我脚疼。” 周祁川以为她伤着脚了,蹲在她身前,大手握住她的脚腕:“我看看伤哪了。” “诶呀,就是疼。” 林阮害怕露馅,连忙躲开他的手,杏眼在周围打量了一圈,笑得眉眼弯弯。 “老公,这里没有人诶,你能不能抱我回去?” 周祁川抬眸,一眼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她分明就是走累了,想偷懒。 林阮实在不想走路,又掐着嗓子喊:“老公~” 周祁川眉心跳了跳,一身铮铮铁骨都酥麻了,脸上却维持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好好说话,别撒娇。” 林阮心里哼了声,在外边装得这么正经,一回屋里就按着她亲。 腹黑闷骚男。 林阮仰着下巴看他,声音软软的:“那你抱不抱我嘛?” 周祁川对上她眼巴巴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他真是娶了个会撒娇的祖宗。 他半蹲在地上,后背对着林阮。 “背你回去。” “好耶。”林阮顿时喜笑颜开,跳到他背上,双腿紧紧盘在他腰上。 “我就知道,老公你最最好了~” 林阮开启了夸夸模式,把周祁川哄得嘴角翘起,压不住一点笑意。 晚上。 林阮洗完澡,坐在桌前擦雪花膏。 周祁川端着洗脚盆进来,喊着林阮过来泡脚。 林阮今天的鞋不舒服,走了会儿路,脚不太舒服,没想到周祁川注意到这些。 泡了会儿,水有些凉了。 林阮准备把脚拿开,却被一双大手按住。 “别动。” 周祁川拿着毛巾,大手托着那双嫩白的脚丫,小心擦着水渍。 女人肤色瓷白如雪,和男人冷硬的麦色皮肤交织在一起,视觉对比鲜明。 周祁川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脚,和脸一样都是白生生的,看着娇嫩的不行。 他常年拿枪的大手带着薄茧,指腹粗粝,不经意触碰到皮肤后,又带来阵阵痒意。 林阮身体有点僵硬,低头看周祁川,却发现他的领口有点大。 从那看进去精壮的腹肌一览无余,人鱼线线条流畅,再往下,自带一股难以言说的诱惑。 色即空,空即色。 林阮压下心底的躁动,整理了一下心情,温声细语地说。 “老公,我们谈谈吧。” 周祁川动作一顿,把擦脚毛巾放好,坐在椅子上看向她。 “你说。” “我不想生孩子,不是不想和你过日子,是因为怕疼。” “而且,我今年才19岁,很年轻,没做好养育孩子的准备,你能懂吗?” 林阮怕疼周祁川是相信的,之前他动作稍微重一点,她就嘤嘤地哭。 要是真的遭了生孩子那罪,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逼你。” 今天周淮予找乔专家了解女人怀孕后会面临的情况,周祁川听到了,也担心。 听见周祁川都道歉了,林阮松了口气,漂亮的小脸上多了些笑意。 “我不想生孩子,不代表我不想好好和你过日子,要离婚改嫁给沈星泽。” “结婚后,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很喜欢你,不会离开你,你听明白了嘛?” 周祁川听着她的话,脑子一片混乱,只有一个词格外清晰。 喜欢。 她喜欢自己? 周祁川眼眸深了深,直勾勾看着她:“好好说说,你对我有多喜欢?” 林阮脸上笑意潋滟,嘴巴一张一合的,那土味情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心里~” “唉,如果我是一棵树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栽在你心里了~” …… 这些话,要是听着别人说周祁川肯定会觉得恶心,但林阮说就不一样。 真诚、可爱。 让人心花怒放。 林阮把总裁文里薅的词汇量说完,对上周祁川直勾勾的眼神,咽了咽口水。 “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林阮语气很虚,难道是她的土味情话把人恶心到了,那真是弄巧成拙了。 正想着,周祁川突然欺身过来,将林阮禁锢在自己身下。 男人呼吸沉重,大手从她的脊背划过,扣在她的细腰上,嗓音磁性低哑。 “阮阮,既然我答应了你不生孩子,那昨晚我说的话不算数。” “我们昨晚没做完的事,是不是也该补补了?” 第一卷 第47章 大白天的,能不能正经点? 周祁川把林阮抵在身下亲着,动作很凶,带着沉沉的欲念。 林阮嘴巴甜,不仅会撒娇说情话,亲着也是甜的。 像水果糖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横在林阮细腰间的大手,不安分地乱动着,逼得林阮忍不住嘤咛了出声。 周祁川眼睛瞬间红了,腹部发硬,浑身肌肉紧绷着。 “周…周祁川……” 林阮面色绯红,风情潋滟的眉眼,透着细微的紧张。 “放松。” 周祁川拍了拍她的腰腹,掌心带的电流划过皮肤,酥酥麻麻的。 林阮忍着身体的颤栗,从枕头下摸出纸袋,嗓音软得一塌糊涂,自带风情。 “那今天用这个吗?” 周祁川眼眸深了深,没有回应她,默默接过来,撕开包装袋。 …… 林阮没想到,周祁川前几天那么能忍,今晚却像个饿狼似的,粗鲁的要命。 折腾得她哪儿哪儿都是疼的。 林阮哼哼唧唧地喊疼,还想把身上的人推走。 但周祁川素了太久,突然沾了荤,根本舍不得放手,带着她继续沉沉浮浮。 每一次。 林阮感觉自己快溺水的时候,都会被周祁川托起来,继续。 几乎是一夜未眠。 到最后,林阮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又累又困。 脑袋刚沾到枕头,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这男人简直太能折腾了,要命。 …… 次日。 林阮睁眼,看到窗外刺眼的阳光,脑袋还有点懵。 她这是睡了多久? 林阮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发现身上的睡裙换了。 昨晚她先睡过去了,隐约记得到最后是周祁川给她擦了身子,换了新的睡裙。 还算个人。 林阮吐槽完,动了一下身子,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疼。 腰和大腿跟前的酸痛感极其明显,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牲口。” “吱呀——” 房门突然被推开。 周祁川端着吃的进来,听到林阮那句‘牲口’,冷峻的脸上有一丝丝龟裂。 “老公。”林阮装作很惊喜的样子,尴尬不失礼貌地笑笑,“你今天没去忙?” 周祁川看着她这副乖巧可人的模样,有点怀疑,刚才那句‘畜生’是幻听。 “中午回来休息。” 周祁川走过来,把吃的放在桌上,幽深的黑眸看向林阮,迟疑了几秒,忍不住问她:“你刚才是在……骂我吗?” 林阮脸色陡然一僵,很心虚,不自觉地攥紧白皙的手指。 她仰起脑袋,眼巴巴望着他,声音软糯糯的。 “老公,如果我说不是在骂你,你能不能相信一下?” 林阮这副样子,乖乖的,还带着难言的委屈,看得周祁川心里软软的。 但是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他没有打算追究她骂人。 “小傻子。” 周祁川叹气,揉了揉林阮的脑袋,沉声问:“腿还疼?都气到骂人了。” 林阮原以为周祁川听到自己骂他,会生气,没想到他这么问是在关心她。 眼眶倏然一酸,豆大的眼泪落下,砸在周祁川手背上。 “很疼。” “你说你会对我好,好好听我的话。” “但是昨天晚上我说了好多话,你一句都没听过,你真的很过分。” 林阮嗓音又娇又软,不停地诉说着不满,一副委屈得要死的模样。 周祁川自知理亏,认命挨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林阮身上就容易失控。 看到她眼眶带泪,断断续续地求饶,他就不受控制,只想再重一点。 “抱歉,我下次注意。” 但改正与否,他无法保证。 最后,为了补偿这位特别会撒娇的祖宗,周祁川亲自伺候着她洗漱。 洗漱完,他把人抱到桌子前,盯着她把午饭吃完。 周祁川把碗拿出去洗了。 再回来,林阮又缩回被窝里,昏昏欲睡。 周祁川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的桌子上,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想吃猪排骨。”林阮提完要求,看着周祁川,甜甜一笑:“谢谢老公。” 周祁川垂了垂眼眸,对上她的目光,黑眸中浮起汹涌的暗光。 下一刻,他果断走到林阮身边,大手擒住她的下巴。 把下巴往上抬一点,低头,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 “谢礼讨到了,不客气。” 林阮的脸腾得一下红了,小手在他腰上掐了下,又羞又恼:“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正经点?” 林阮力道不大,掐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周祁川喉结滚动了一下,薄唇覆在她的红唇上,继续吞噬她的气息。 好一会儿。 林阮呼吸彻底乱了,唇瓣微微泛着肿。 周祁川松开她的下巴,喉间溢出沉闷的笑意,反问:“还羞吗?” 林阮舌尖都麻了,脑袋转到旁边,不想搭理他。 周祁川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在帮你,多亲亲,习惯了就不羞了。” 林阮表情崩不住了,目光转回来,一双水润润地杏眼瞪着他。 “你不是要买排骨吗?还不赶紧去,迟会卖完了。” 现在的猪肉都是限量供应的,购买的时候还得用肉票,供不应求。 去的晚一些,可能真买不到了。 周祁川没再耽搁,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离开了。 林阮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摸了摸发麻的唇瓣,脸蛋不由地一热。 这男人简直太会撩了。 闷骚男。 …… 下午,天还没黑。 周祁川拎着一串排骨,从外边回来了。 那排骨看着很大一块,足足有十斤的量。 周朝阳正在厨房烙野菜饼,瞧见周祁川拎着排骨进来,表情怔愣了一下。 “二哥?” 周祁川嗯了声,目光从灶台上扫过,随口问她:“晚饭做的什么?” “野菜饼,等下准备煮点玉米粥。”周朝阳规规矩矩地回答。 周祁川把排骨放在案板上,走到周朝阳身边,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她。 “这钱你拿着。” “二哥,你给我钱做什么?我不能要。”周朝阳摆摆手,连连后退。 周祁川态度坚持:“我和你三哥已经成家了,你给我们做饭,这钱你该拿着。” 周朝阳还是拒绝,有点不好意思:“二哥,你回来这些天,都给我两回钱了,我还吃了你和三哥买的白面和肉,做饭是我应该做的,你没必要给我补钱。” 周祁川把钱放在灶台上,想到刘春红那脾气,好心提醒了周朝阳。 “这钱别让你娘知道,你自己藏好,以后遇到什么事,有个保障。” “还有,做饭、洗衣服这事没谁是应该做的,周朝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读书,太老实,只会有吃不完的亏。” 周朝阳听得一愣,娘说的,姑娘以后是要嫁出去的,不能在娘家吃白饭。 她对她娘的话深信不疑,在家里就不停地忙忙碌碌。 现在她才惊觉,周朝路和周平安从来没干过活,两人甚至把她当丫鬟使唤。 “我明白了,谢谢二哥。” 周朝阳听得心里一暖,最后把钱接过来,放进口袋里。 她要听二哥的,把钱藏起来。 “篮子里有肉饼,拿一个吃了,顺便去把你二嫂喊过来。” 周祁川嘱咐完,去了案板跟前,处理排骨。 “好。” 毕竟是自己同父的哥哥,周朝阳没再扭捏,拿了肉饼,跑去喊了林阮。 没多久,林阮就来了厨房。 周祁川正在剁排骨。 衣袖挽起来一截,露出精壮的小臂。 肌肉线条结实饱满,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完美又不油腻的身材,再配上那张锋锐冷峻的脸,多看几眼就让人脸红心跳。 在现代这种优质男,她只在游戏里见过。 没想到穿个书,竟然睡到了,她吃得也太好了。 “想吃?”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冲散了林阮的一脑袋废料。 林阮啊了声,目光从他紧实的腹肌上划过,紧张地看向他:“吃什么?” 周祁川黑眸深沉,反问:“除了吃排骨,你还想吃什么?” 林阮:…… 这有点难以启齿。 第一卷 第48章 娘,你不给我钱,我就喊了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排骨?这吃不完吧。” 怕周祁川发现自己不正经,林阮紧急转移话题,但脸颊上的绯红暴露了她。 周祁川认真打量着她,忍不住腹诽:她在想什么,羞成这样? 他倒是想问问,但是怕林阮尴尬得跑路,只能把好奇按下来。 “家里人多,晚上炖一半。” “剩下的我等会做成卤排骨,水分烤干,能存放很久,饿了可以当零嘴吃。” 解释完,周祁川下巴一抬,指了指灶台上的篮子。 “篮子里有肉饼,先吃着。” “好。”林阮正好饿了,去篮子里拿了肉饼,坐在灶台前边吃。 肉饼鼓囊囊的,看着很实在。 闻着已经够香了,咬一口,肉汁四溢,香味蔓延到整个口腔。 林阮吃完肉饼后,想到自家闺蜜还没吃上,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周祁川。 “我想再拿一个,放屋里,晚上当夜宵。” 周祁川刚把排骨剁好,闻言瞥了她一眼,一副看透一切的眼神。 “老三给她媳妇儿买了,你不用偷偷给她送,全放咱屋里。” 被戳穿小心思的林阮,倒也不觉得尴尬,嘿嘿一笑。 “那我全放咱屋,咱俩一起吃。” “嗯。”周祁川往盆里舀了水,排骨过水洗了几回,全部倒进大锅里焯水。 焯水去腥后,加香料炒一下,放水炖煮。 厨房水缸的水用完了。 等林阮再折返回来,周祁川让她盯一下灶火,就拎着桶挑水去了。 …… 没多久。 外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是去生产队上工的人回来了。 刘春红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肉香味,拿着帮忙做饭当借口,直接钻进了厨房。 她以为做饭的是小女儿,先进来混口肉吃。 没想到,进门后看到林阮坐在灶台前,心里惊了一下,转身就想逃。 上次刘春红在林阮手上吃了大亏,心里对她恨的不行。 但是林阮捏着她私吞彩礼的把柄,她也不敢报复回来,现在是见了林阮下意识就想躲。 “娘,你回来。” 温柔似水的女声喊住她。 刘春红脚步一顿,扭头对上林阮的视线,尴尬地笑笑:“娘还有事,先走了。” “诶呀,那可惜了。” 林阮故意做出惋惜的表情,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特别无害。 “今天灶上炖了肉,我还想着娘最近辛苦了,先给你盛一碗尝尝呢。” 刘春红节俭惯了,家里一年到头吃不上肉,馋得不行。 但她在林阮手上吃过回暗亏,有点怀疑林阮的用意,迟疑着不敢过来。 林阮叹气,勉为其难地说:“娘,你赶紧去忙吧,我自己尝尝就成。” “别啊。” 到底是馋虫战胜了理智。 刘春红三两步走回来,老脸上扬起笑意,“忙是忙,吃口饭的时间是有的。” 林阮笑容满面,盛了排骨汤,递给刘春红。 “娘,你吃吧。” “诶好。” 刘春红低头看那碗排骨汤,笑容陡然僵在脸上。 怎么全是萝卜和玉米? 肉呢! 林阮注意到她的视线,不等她找死,不紧不慢地开口。 “娘,我知道你心疼小儿子,舍不得吃肉,专门把你那份肉给平安留着呢。” “你喝汤,汤更香。” 刘春红原本想辩解两句,但害怕林阮拿来当借口不给小儿子肉吃,歇了火。 算了,肉汤也行,总比那野菜汤好。 等刘春红把萝卜吃完了,林阮要给她盛第二碗。 “我饱了。” 刘春红连忙摆手拒绝。 这老二媳妇又不给她盛肉,她还是留着肚子,等排骨上桌了再吃。 “那行吧。”林阮笑盈盈看她:“既然娘吃饱了,咱们聊聊呗。” 刘春红面色一顿,侧头对上林阮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得去洗衣服,改天再聊。” 刘春红把碗放下,就往门口跑。 林阮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依旧盈满笑意。 “娘,你猜要是我老公知道,你私吞了我的彩礼,他会怎样?” 刘春红身躯一僵,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阮。 “你说什么?” “我老公说,娶我的时候,给了我家三百块彩礼,但事实是我家没要过彩礼,这彩礼难道不是你私吞了嘛?”林阮不轻不重地反问。 刘春红脸色煞白:“老二媳妇,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乱说?”林阮笑容危险,“那我把我老公喊过来对峙一下。” 一听到让周祁川过来,刘春红顿时害怕了。 “别,别啊。”刘春红干巴巴地赔着笑:“老二媳妇,那钱虽然没给你家,但花在你身上了呀,你嫁进来,置办酒席、买新被子、买家具,哪一样不要钱。” “这样,这钱还剩下八十多,娘再给你补点,还你一百块,你看行不?” “娘日子也过得苦,没钱啊,你男人能挣钱,你何必逼我一个老人家呢。” 林阮没吭声,黑眸看着刘春红,眼底神色嘲讽。 她记得,书里提到过周家两兄弟结婚时给家里汇了一千块,许雾彩礼三百,置办酒席、添置家具这些,最多也就花了三百块钱,刘春红一口气黑了四百块钱。 她又是抠门的主,钱不往外吐。 加上先前从周家兄弟手上骗的,手里少说也有一千块钱了,还敢骗她没钱。 “这一百当封口费的,你再把三百彩礼换我,一共算你四百块钱。”林阮毫不客气。 “四百块?” 刘春红没想到林阮会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四百块钱,气得大吼了一声。 “你个黑心肝的,怎么不去抢啊?” 林阮耸耸肩,平静道:“你就说给不给吧,不给,我立马把这事宣扬出去。” “你……”刘春红气得脸涨红。 “还有一件事。” 林阮突然想起什么,弯腰凑近刘春红。 “我记得,爹隔两个月都会让你大女儿周朝露给大姐带粮食,但是周朝露并没有听话去送,而是把粮食拿到自由市场上卖了,挣的钱还分了你一半。” “上次,你在自家院子里闹事、丢人,爹已经对你有意见了吧。” “要是再知道你私吞了二儿媳妇的彩礼、还克扣给大女儿的粮食,你猜以爹的性格,会不会直接把你赶出家门?” 刘春红听见这些话,直接吓傻了,这林阮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阮锲而不舍:“娘,你给还是不给?不给我就喊了啊!” “老公……” 刘春红哪敢让她喊,连忙捂住她的嘴,咬着牙说。 “四百就四百,我给,我给你还不行么。” 没想到自己嘴馋进到厨房,肉没吃上,还被林阮讹了一笔钱,刘春红肠子都悔青了。 四百块钱,那能买多少肉啊。 刘春红推门出去,瞧见周祁川在往院子里的水缸倒水,庆幸刚才捂了林阮的嘴。 等着刘春红转身离开。 周祁川才抬起头,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暗光。 他拎着桶去了厨房。 林阮把彩礼钱要了回来,小脸上满是笑意,跑过去迎接周祁川。 “老公,你回来了。” 周祁川嗯了一声,把水倒进厨房的水缸,态度不温不热。 林阮觉得奇怪,打量了他一番:“老公,你脸色好差,有烦心事嘛?” 周祁川把水桶放下,转身看向林阮,一双眼眸幽深暗沉。 “你怎么知道周朝露没给大姐送东西?” 这件事,就连给东西的周广才都不清楚,目前家里就他和老三知道。 他媳妇儿见都没见过周朝露,是从哪里知道这种事,还拿来威胁刘春红的? 第一卷 第49章 不是喜欢这样么,羞什么? 周祁川表情凝重,似乎在审视她。 平日里,他在部队就是这么不苟言笑,一眼扫过去,再刺头的新兵都老实了。 林阮看着他,心脏高高悬起,这男人刚才听到她威胁刘春红了? 知道周朝露私吞粮食那事,是她在书里读到了,这肯定没法解释。 林阮怕被他看出心虚,特意提高音量回答。 “我猜的。” 林阮下巴高高扬起,理不直气也壮。 周祁川盯着她那张紧绷的小脸,看透了一切,耐着性子配合她。 “怎么猜的?” 林阮见他相信了,表情放松了些,主动握住他的手。 小脸上笑意明媚,看着乖乖软软的。 很讨喜。 “我听村里传大姐是白眼狼,拿了娘家的东西,还不回来看亲爹。” “我觉得吧,老公你人这么好,你的亲姐姐肯定也好。” “再一打听,发现给大姐带粮食的是你后娘的女儿,我就想是不是她在搞小动作,所以诈了刘春红一下,没想到真让我猜中了,她大女儿和她是一丘之貉。” 短短几句解释,还夹带了点私货,把周祁川也给夸了。 又是亲密接触,又是花言巧语。 周祁川平日里哪经受过这种考验。 虽然那张俊脸依旧紧绷,维持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但心已经软了下来。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到猜这个?” 林阮抬起小脸,望着男人那双幽深的黑眸,露出讨好的笑意。 “我想了解一下我老公呀。” 说完,她观察到男人的表情依旧冷漠,咬了咬嘴唇,水润润的杏眼望着他。 声音乖乖软软的,带着点哭腔,委屈的不行。 “怎么了?这个犯法嘛!?” 周祁川被她问得一噎。 自己媳妇儿打听他的情况,倒是不犯法的。 只是因为身份原因,他对待任何事,都多了一份谨慎在。 自家的私事,不涉及原则性问题和军事机密,她打听就打听了,算了。 “以后想知道什么,问我,别偷摸去打听。” “嗯嗯,我记住了。” 危机暂时过去,林阮松了口气。 …… 林阮今天乖得不行,帮着盛了饭,端到院里的小桌上。 排骨上桌。 大家都是伸长手臂,挑里边的肉块吃。 往日,对抢肉最积极的刘春红,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耷拉着张脸,面如死灰。 她后悔啊。 要是好她那会儿不贪这么一口肉吃,也不会被林阮算计了。 许雾看出了异样,戳戳林阮胳膊,压低声音:“你欺负她金疙瘩了?” “没。”林阮摆摆手,无辜:“我就要了一点零花钱,谁知道她这么在意。” 许雾眯了眯眼眸,又瞧了刘春红一眼。 老太太那张脸丧的,跟死了人似的,大概明白了。 这零花钱肯定不止一点。 …… 吃完饭。 周祁川去厨房处理剩下的排骨。 林阮喊了许雾去屋里,把刚到手的钱拿出来,分给了她一半。 反正,周祁川说这个钱是她的,给了她,她自然要分闺蜜一半。 两人在现代就好到能共用衣柜和首饰。 许雾也没和她客气,把两百块塞进兜里。 “可惜了。” 许雾突然叹了口气,幽幽地看着林阮。 “你当时应该说,我也知道周朝露的事,就能多要一份封口费。” 林阮眼睛倏然一亮,竖起大拇指,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好聪明啊,我都没想到。” 许雾已经习惯了她的彩虹屁,脸上毫无波澜,但心里还是有些波澜的。 “对了,周老二说让你随军了吗?” “没有。” 提到随军这事,林阮就脑袋疼。 “他的心思太难猜了。按理说我们那点误会谈开了,他应该要让我随军的,可他就是只字未提。” “这样也不是办法。”许雾思考了几秒,提出建议。 “要不,你旁敲侧击一下,要是他真没让你随军的打算,咱们也能早做准备。” 只要不离婚,也算是改变了关键剧情,肯定会影响到结局。 她们可以先在金岭村苟两年,等外边放开了,再找机会去京市挣钱。 听见闺蜜这么说,林阮也放下心来。 “那我试试,尽量还是早去京市好。” 毕竟跟着周家兄弟随军,更容易接触到原书女主林清婉。 林阮的亲娘方舒、二哥林成安,都是林清婉成功路上的炮灰。 想改写她们的凄惨结局,必须要揭穿林清婉伪善面目,让她们自己清醒过来。 况且,林清婉还有私吞她钱的嫌疑,这些她也得讨回来。 …… 晚上。 林阮想好说辞,要和周祁川谈谈。 但对方没给她这个机会,一进来就把她抵在床边,缠着她加餐。 男人怀念新婚夜那天她的主动。 大手握住她细白的小手,从上到下,在他块块分明的腹肌上划过。 掌心触感灼热,能把人烫熟似的。 林阮哪里经受过这种撩拨,没一会儿呼吸就乱了,紧张地不停咽口水。 “周,周祁川……” 她一紧张,就爱喊他全名。 这一点让周祁川很不满。 男人低头,黑眸紧盯着林阮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眼尾泛着薄红,含羞带怯。 美人又娇又媚,自带风情,活似勾人的妖精。 周祁川喉结滚动了几下,凑在她耳边,嗓音暗哑的蛊惑。 “阮阮……” “你那天不是很喜欢这样,怎么今天嫌羞?” 见林阮不说话,横在她腰间的大手骤然收紧,逼着她严丝合缝地贴着自己。 林阮羞得脸蛋通红,半边身子都麻了,哼哼唧唧地回他。 “那……那天是……是意外。” 主要是酒壮怂人胆。 当时把周祁川当成男模了,想着她闺蜜把钱都花了,得让她花得物有所值。 周祁川冷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吻住她的薄唇。 最后男人吃饱喝足。 林阮脑子清醒了点,瞧他脸色没有晚饭时那么冷硬,趁机和他提要求。 “老公,许雾说她要去随军,我也想去。” 怕被拒绝,林阮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娇滴滴的,委屈巴巴地撒娇。 “老公,我们才刚结婚,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要是不带着我去部队,我就只能在家里天天盼你回来,那也太可怜了。” 周祁川掀开眼皮,黑眸定定地望着怀里的娇娇,心头仿佛炸开烟花似的。 听到她说舍不得,他很开心。 有种心被爱意塞得满满的,从头到脚都充斥着欣喜的感觉。 这种欣喜,他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只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周祁川眼底闪过一道暗光,脸色也冷了几分。 第一卷 第50章 林阮阮,你想找哪个野男人? 林阮半天没等到回应,以为自己被拒绝了。 又不想放弃。 她想了想,主动地贴近周祁川,在他唇角亲了亲。 “老公,你把这么漂亮的新媳妇留家里,不怕我被野男人勾走了啊?” 周祁川面色突然一冷。 大手擒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目光直视自己,眼神冷峻骇人。 “林阮阮,你想找哪个野男人?” 林阮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子。 见他情绪有波动,林阮猜到这招管用,不仅没被震慑到,反而想得寸进尺。 她轻哼了一声,嘴巴一张一合的,没完没了地说着。 “那你都不带我随军,我一个人在家,那野男人找上门我能咋办?” “咱家离知青点还近,那沈星……” 沈星泽的名字还没说出来。 周祁川忍无可忍,把林阮压在身下,堵住了她娇软的红唇。 京市那边的调查林阮时出了点问题,等结果出来了,他才能给她准确的答案。 她倒好,为了达成目的,都学会激将法了。 还敢趁机提沈星泽。 该罚。 林阮被亲得缺氧,脑袋嗡嗡的。 这男人精力怎么这么好。 到最后,周祁川抚了抚林阮的发丝,趁着她思绪混乱,装作不经意询问。 “林阮阮,为什么想随军?” 林阮脑子晕乎着,有点分不清状况,慢吞吞地回复。 “想去京市……唔挣钱,还有回……回家。” 回家? 周祁川垂眸思索,是她在京市那个家? 至于挣钱,好端端的,他也没缺她钱花,怎么有了这么个念头? 周祁川没有想明白,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挣钱做什么?怎么挣?” “挣钱……回家……”林阮呢喃了两声,太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见她已经进入梦乡,周祁川只好作罢,没再打扰她。 反正以后有机会问。 …… 隔天。 窗边阳光正盛。 林阮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按了按眉心,思绪有点混乱。 昨晚,她好像听到周祁川问她为什么想随军,她回答了,他怎么说的来着。 “吱呀——”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 身穿绿色军装的周祁川走进来,往林阮那边瞧了一眼,放下手里的热水壶。 “我要去趟县公社,厨房里留了菜,你去下点面条吃。” 嘱咐完,周祁川转身就要走。 “等等。” 周祁川脚步顿住,对上林阮那张带笑的脸,神情凝滞了几秒。 “要带东西?” “要的!”林阮跳下床,跑到周祁川跟前,笑得眉眼弯弯,“带我行吗?” 今天去县公社,不是为了任务,而是要联系京市那边。 带是能带的,只是…… 周祁川垂了垂眼眸,目光扫过她的腿,眼底满是担忧。 昨天晚上他本来想收敛点,但一听到沈星泽他有些失控,好像折腾得狠了点。 “你那腿……” 林阮被他的目光整得脸一热,连忙摆摆手:“我腿没事,能去。” 周祁川看着她,神情犹豫。 林阮等不及,抱着他的手臂,软声道:“老公,你留我一个在家,我好无聊的。你就带我去嘛,咱们再顺便吃个午饭。” 周祁川算是看出来了。 她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蹭他的车,去国营饭店吃东西。 “你先洗脸,换衣服。” “好。” 林阮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又去换了一件裙子,浅色的,很衬她的肤色。 杨开源过来给周祁川送车。 瞧见林阮那张娇俏的脸,心里忍不住感叹,他们团长可真有福气。 “你回去吧。” 周祁川注意到他的视线,脸色冷了冷,毫不客气地赶人。 杨开源惹不起,灰溜溜跑了。 林阮看着这场景,眼珠子转了转。 原来周祁川对别人也是这态度啊,这么一比,他对她好像还算是温柔的。 “上车。” 周祁川打开副驾的车门。 “好嘞。” 林阮跑过来,准备像上次那样,爬到座位上。 腰上突然多了一只大手,男人一使劲儿,直接把她推到了座位上。 林阮:? 所以上次她上车,周祁川是故意站在那,看她出丑的? 这人太恶劣了。 林阮气鼓鼓地坐好,等周祁川坐到驾驶位上,还瞪了他一眼。 周祁川不明所以:“怎么了?” 林阮哼唧了两声,本不想搭理他,又想起什么,无奈地扭头看他。 “你昨晚是不是问我为什么随军?” 周祁川眸光闪了闪,沉声道:“问了,但你没回答。” “我没说吗?”林阮狐疑地打量他,面露怀疑,难道她记忆混乱了。 “主要咱们刚结婚,我想陪着你,不想分开。” 林阮老老实实又回答一遍。 周祁川侧头看了看她,眼眸微沉,清醒了就只字不提挣钱和回家的事? “所以,你到底让不让我去呀?”林阮好奇问。 周祁川想了想:“看你表现。” 表现? 林阮一怔,秀眉蹙起,很不理解。 周祁川解释:“你乖乖的,我就带你去。” 林阮撇了撇嘴,她又不是惹事精,怎么就不乖了。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阮缩在座位上生闷气。 周祁川心里惦记着事,也没太注意她的情绪,把越野车开了出去。 …… 半个小时后。 越野车停在国营饭店。 周祁川下了车,绕到副驾驶那侧,拉开车门。 “下车。” 林阮冷漠地哦了声,躲过他要抱她的手臂,自己跳下车。 “嘶——” 早上只感觉腿有一点点酸痛,林阮没在意。 谁知道,这下跳的劲太大,脚震麻了,加上腿上的酸痛,双腿顿时一软。 林阮差点儿跪地上,给人拜了个早年。 她尴尬地抬头,瞧见周祁川唇角微扬,嗔怒道:“很好笑吗?” “没……” 周祁川得罪不起这祖宗,把人扶起来,带她去国营饭店。 一坐下,林阮拿起菜单,一口气点了三菜一汤。 专门挑贵的。 她今天势必要让周祁川钱包大出血。 结账的时候,林阮眼睛专注地盯着周祁川,想从他脸上看到一点心疼。 结果没有! 一丁点都没有。 林阮大失所望,脑袋耷拉下来。 结完账,两人一起出了饭店,迎面遇到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 “团长,你也来吃饭啊。” 团长? 林阮下意识蹙眉。 书里描写的,周祁川和周淮予就是普通军人,没提过他们在部队有职位啊。 是她看了假书,还是有什么变了? 第一卷 第51章 林阮阮,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位同志,你认错人了。” 周祁川心理素质很强,哪怕身份快暴露,还是一副从容的表情。 那男人啊了一声,又打量起周祁川。 是和那位冷面阎王长得挺像的啊。 林阮睁大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眼底全是求知欲。 周祁川努力忽视林阮的目光:“同志你是公安局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陈威先前在周祁川所在的团当过兵,后来在任务中受伤,转业县公安局工作。 “我瞧你一身正气,不像普通人。” 周祁川一本正经地说完,又看向林阮,嗓音难得温柔:“媳妇儿,你说是吧?” 林阮正在想事,突然被点名,有点懵:“啊……是是。” 媳妇儿? 陈威忽然愣了下,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位冷面团长的身影,对方讨厌女人那是人尽皆知的,尤其讨厌眼前这种弱不经风的娇娇女,咋可能会娶这么个媳妇儿。 况且,那位可不会这么温柔的说话。 真相只有一个,他认错人了。 陈威尴尬地笑笑:“抱歉,我是认错人了,我那位领导单身汉一个,可没这么好看的媳妇儿。” 对于说话好听的人,林阮向来大度,笑眯眯地摆摆手。 “没事没事,我老公大众脸,认错不稀奇。” 周祁川:? 他以为自己否认认识陈威,但是刻意提了他在公安局工作,陈威能意识到他的身份不便暴露,配合他。 谁知道陈威这么好骗,真相信自己认错人了。 林阮作为他媳妇儿还附和陈威,说他大众脸。 两个人忽视周祁川,客气地聊上了。 周祁川看着两人,拳头握得咔咔作响,面色冷峻逼人。 …… 回到车上。 林阮理了一下思绪,察觉到不对劲儿,又扭头打量起周祁川那张脸。 这男人刚才是夸了那路人吧? 这可不像他。 林阮的视线太过炙热,周祁川开着车,察觉到她的视线,问她:“怎么了?” “你真不认识那人?”林阮好奇。 “你不是说我大众脸吗?” 周祁川用林阮的话堵了她的嘴,声音淡漠,但细听,语气里还带着些不满。 “大众脸,长得差不多,又都穿着军装,认错人很奇怪吗?” 林阮仔细一想,觉得有点道理。 要是她,瞅见一群穿着军装的兵哥哥站在一起,她也脸盲。 不过许雾说她那是花痴,看见哪个都觉得帅,看花眼了,一张脸都没记住。 只是…… “老公,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林阮的语气很认真,周祁川下意识偏头,望了她一眼。 一双眼眸干净清透,像雏鸟的眼神,很信任他似的。 骗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要买裙子吗?” 周祁川突然转移话题,把林阮听得一愣:“什么?” “前天晚上答应赔你裙子。” 听见他的话,林阮思绪直接被带偏,白皙的脸蛋红了透彻。 前天晚上,这男人急了点,动作没个轻重,把她裙子扯烂了。 那是她最喜欢的裙子。 当时她还把他骂了一顿,最后他提出赔偿才作罢。 “你得赔我两件。” 周祁川淡淡嗯了声,把车子停到百货商店,下了车。 毕竟只是一个小县城,人民消费水平有限。 百货商店生意不好,进的衣服款式都很简单,看起来并不出彩。 林阮挑挑拣拣好一阵,选出来四身衣服去试穿。 先试的是一件浅白色的布拉吉。 她的肉长在该长的地方,小腰掐得纤细,身材完美。 皮肤软白娇嫩,五官绝色潋滟,又娇又俏,漂亮得讨人喜欢。 售货员卖了这么久的衣服,就没看过有人能把这件裙子穿得这么好看。 她看了眼周祁川,这男人长得也不差,就是脸色冷了点。 一个娇俏可人,一个冷峻帅气。 倒是般配。 “同志,你爱人长得好看,这衣服也衬她。” 周祁川往常不爱和陌生人搭话,听见售货员的话,难得开尊口说了一句话。 “她是长得好看。” 刚说完,林阮拿着几件裙子走过来:“老公,我试了四件,怎么选呀?” 周祁川垂下眼眸,望着那张漂亮的小脸,眉尖微蹙,好像真的在苦恼怎么选。 但那双黑眸亮亮的,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眼底明明白白写着:都想要。 周祁川看透了,但没拆穿她,很纵容道:“都买。” 林阮顿时眉开眼笑,挽住周祁川的手臂,嗓音乖软地道谢。 售货员瞧见她的举动,都替她羞得慌,现在这年轻人真是大胆。 感受到林阮柔软的身躯贴近,周祁川胳膊上肌肉紧绷,冷着脸扯开她的手臂。 同时很严厉的警告她。 “注意影响。” 林阮对他的态度很不满,心里骂了一声‘假正经’,又黏黏糊糊地挽住他。 “我们不是领证了么,持着证还不能挽你呀?” 周祁川彻底没招了:“……我要去结账。” 林阮这才松开他,抱着那四件裙子,跑到售货员跟前,小脸上笑容甜美。 “售货员姐姐,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裙子换成蓝色的呀?” 林阮拿的是一件浅粉色的布拉吉。 同款的蓝色,是偏深蓝的那种,显得清冷沉稳些。 售货员好心提醒:“同志,这个颜色衬你。” 林阮为难道:“可是我觉得蓝色好看。” 售货员是真的觉得粉色衬林阮,好心拿了两件裙子,放在一起比较。 周祁川往这边瞥了眼,这种深色的衣服林阮穿的少,反倒是老三媳妇儿常穿。 许雾又没一起过来,她还惦记着给她买衣服。 这两人关系可真好。 “不换,再拿件蓝色的。” 售货员应了声,暗暗咂舌,这男人真是财大气粗。 也难怪,要是稍微穷点的家庭,哪能把媳妇儿养得这么漂亮。 漂亮也是要钱堆出来的。 从女装区离开时,林阮拿着五件裙子,笑得心满意足。 周祁川瞧见那件深蓝的裙子,心里泛起酸涩感,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停下脚步。 他看向林阮,语气认真。 “林阮阮,你觉得我需要买衣服吗?” 林阮看看他,笑着回:“唔。你穿军装最帅,这些衣服太普通了,不衬你。” 用他的钱,给自己好姐妹买漂亮裙子,却不舍得给他买衣服。 周祁川气脸都黑了,黑眸紧盯着林阮,一字一句地质问。 “林阮阮,你当我是傻子吗?” 第一卷 第52章 你们的结婚报告可能会作废 “没有啊,我实话实说,有问题吗?” 林阮眨了眨大眼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委屈地望着周祁川。 周祁川怕被迷惑,看都没看她,眼不见为净。 提溜着林阮到了男装区,让她给自己挑衣服。 林阮见他脸色的不好,也不敢敷衍,认真地选了一件白色衬衫。 买完衣服,周祁川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 从百货大楼出来。 林阮跟着周祁川去了医馆。 这医馆很小,藏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要不是本地人,还找不到这地方。 一进院子,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这味道对林阮来说熟悉到安心。 小时候父母忙,她被放养在爷爷的中医馆,她在医馆长大,也学了一手医术。 周祁川拿着乔青石给的清单,找到那位老中医抓药。 “这些药材有吗?” 老中医拿着清单,逐一去抓药。 林阮对这个医馆好奇,目光在四处打量着。 医馆右侧是看诊区。 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在给一个老年人进行针灸治疗。 那男人扎针的手法很青涩,捏针的手指在抖,迟疑好久才敢往穴位上扎。 他旁边也没有师父盯着。 眼看着,针尖对准的位置已经偏离风池穴,林阮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这个针偏了,要调整一下。” 男人本就紧张,听见一道严肃的声音,以为是前辈在指点,脸色唰得一白。 等他抬头,看见说话的人是一个长相好看的年轻姑娘,脸又就垮下来了。 “你是做什么的?别多管闲事。” 男人语气很不悦,火药味十足。 林阮担心打扰患者的情绪,没再和男人争辩,静静看着他。 男人以为林阮是怕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捏着针找穴位。 林阮见他找了半天,那穴位还没找对,眉尖忍不住蹙起。 “还是错的。” “现在这个地方扎进去,严重点可是要命的。” 风池穴是脑脊髓附近的穴位。 脑脊髓是中枢神经系统管理全身各部位的总中枢。 针刺过深或针刺方向、角度不对,容易伤及脑脊髓,严重的会危及生命。 男人冲着林阮翻了个白眼:“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别瞎指挥。” 说着,男人抬手,眼看针要落下。 林阮瞳孔一缩,大步跑过去,拦住了男人的手。 那针距离穴位,还剩下几毫米。 差点就扎进去了。 “你拦我做什么?”男人怒声质问。 林阮见他为了逞一时之气,完全不顾患者的安危,小脸上浮起寒霜。 “不拦着你,这病人就被你害了。” 她声线娇软,但语气严肃,不失震慑力。 男人被她说的一愣,回过神冷哼:“你别危言耸听?我分明在救人。” 林阮蹙眉:“学艺不精,贸然施针,那就是害人。” 本来患者只是生病,他这一针扎下去,造成新病症都是轻的,严重点致死。 庸医害人可不是危言耸听。 “怎么回事?” 两个人的争辩声引起了柜台那边的注意。 那老中医看着六七十岁的年龄,但步伐稳健有力,身体状态好得不像老人。 他走过来,瞧见男人手上拿着银针,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谁让你独自给病人针灸的?” 男人底气不足地回:“师父,你教的我都学会了,就想试试……” “那患者的命试试你那垃圾医术?”林阮忍不住怒怼。 “你……”男人怼得脸色涨红,正想和林阮争辩,被老中医呵斥住。 “你刚才扎的哪个穴位?” 男人被老中医骂老实了,颤巍巍地指了穴位。 “风,风池穴。” 老中医也是个脾气爆的,看见他指的穴位,一巴掌就拍到了他身上。 “你个混账东西!” “学艺不精,私自给病人针灸,还不听别人的劝阻,我没你这样的徒弟。” 听见老中医的怒骂声,男人意识到自己认错穴位了,惭愧地低下了头。 老中医看向林阮,面色和善地询问:“小姑娘,你知道风池穴在哪儿?” 林阮知道他在试探自己,指了风池穴正确的位置。 见状,老中医也明白,今天多亏了林阮发现问题,否则自己徒弟要犯错了。 “今天谢谢你了,真不好意思啊。” 林阮见他态度好,也很客气:“您是老中医,应该教过徒弟针灸必须要分厘不差,差一点,影响疗效是小事,严重的可是会致人死亡的,你这徒弟……” 老中医猜到林阮想说什么:“放心,往后他再给人针灸,我会亲自盯着。” 听见他这句保证,林阮松了口气。 理应如此的。 “医生。” 两人正聊着,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进来,神色疲态。 女孩四五岁的样子,皮肤很白,五官长得也不错,就是脸蛋上有些疤痕。 看得出来以前很漂亮,被疤痕封印了颜值。 老中医瞧见那妇人,也是一阵头大。 “我这能试的办法都试了,这疤就是祛不掉,我也没办法啊。” 年轻妇人不甘心,还在求着老中医,让他再想办法试试。 “她还小,长大了这疤也会变大,以后会自卑的。” 林阮看得心里一阵动容,从兜里找出自制的祛疤膏,走到那位年轻妇人跟前。 “这位姐姐,这个是我自制的药膏,能祛除淡化疤痕。”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可以给你女儿抹了试试。” “这……” 年轻妇人望向林阮,目光中带着怀疑。 毕竟素不相识,她不敢轻易相信。 倒是老中医好奇地问林阮:“同志,这药膏能不能给我看看?” 林阮大方给了他。 老中医拧开盖子,鼻子凑过去闻了闻:“这里边放了黄芪、紫草、白芷?” “是有,但不止这些。” 祛疤膏的配方是林阮自己琢磨出来的,在现代社会还拿出去卖了专利。 老中医也没好多问,把药膏给了年轻妇人:“可以试试。” 年轻妇人似乎很信任老中医,她点点头,客客气气地看向林阮。 “同志,这个要多少钱,我买你的。” “不要钱。”林阮摆摆手:“这个我打开用了的,都不是整瓶的。” 年轻妇人迟疑了会儿,从兜里拿出三块钱,硬塞给林阮。 “你拿着,这买药草还要钱呢,我不能占你便宜。” 塞完钱,年轻妇人就抱着孩子去抹药了。 林阮看着手里的三块钱,有点哭笑不得,看了老中医一眼。 老中医:“你先拿着,要觉得不好意思,再做点药膏,这半瓶也不够抹。” 林阮点头,这妇人对女儿是真好。 这年头很多人家都重男轻女,闺女都是放养的,她能在意闺女会因为疤痕而自卑,真的少见。 周祁川站在柜台跟前,远远望着林阮,眼底划过一丝深意。 药材拿齐了。 两人一起离开药馆。 周祁川把车停在邮局,下车打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周祁川。”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有回应,语气也是认真又威严。 “周祁川同志你好。” “关于林阮同志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没查到她的中医是从哪儿学的。” “她这种情况,无法参与乔专家的种植项目,还要再往深查。” “上边提了,如果这件事查不清楚,政审存疑,你们的结婚报告可能要作废。” 第一卷 第53章 周祁川,你有崽了? 挂断电话。 周祁川面色晦暗沉冷,思考了一会儿,给部队的领导打了个电话。 梁师接到他的电话,一点都不意外。 “祁川,你媳妇儿那事,我也知道了,但是我帮不上忙。” “毕竟林阮确实奇怪,她养父母不知道她会医术就算了,查遍京市也没听说哪位中医收了这么年轻一个女徒弟,她那医术就和凭空冒出来似的,不合常理。” 周祁川听着这些话,薄唇绷紧,冷硬的面容带着些执拗。 “梁师,我相信我的妻子,她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这是他的直觉。 虽然他也无法解释林阮会医术这事,但她每次救人时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林阮是那种居心叵测之人。 她反而有医者的仁心,比很多人都真诚许多。 梁师听见周祁川的话,怔愣了几秒。 先前周祁川家里让他回去结婚,他还是一副不上心的态度,怎么现在这么关心? “这件事非同小可,不是你说相信她,她就没问题的。” “我建议你先交一份离婚报告,这样,无论林阮那边的调查结果好不好,都不会影响到你的前途。” 有这份离婚报告,周祁川能在林阮出事时,第一时间撇清关系。 谁料,周祁川听见这话眉头一蹙,语气也疏冷了许多。 “梁师,我再次重申我的立场。” “林阮是我的妻子,我相信她,而且作为军人,我相信调查结果会公正的。” 梁师见他这么坚持,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这小子,真是属倔驴的。” 周祁川表情淡然:“我希望这件事您能先瞒着外公。” 知道周祁川不会改变主意,梁师也没再说多余的话,怕惹人嫌。 “可以,但是能瞒多久,我无法保证。” 毕竟那位老领导位高权重,打听消息的方式很多,他不说会有其他人说。 周祁川客气地道谢,挂断了电话。 …… 林阮在车上等得无聊,拿了刚买的绿豆糕吃。 一个接一个的,袋子吃空了好些。 林阮又拿了个糕点,刚咬了两口,瞧见周祁川回来了。 一股脑把剩下的绿豆糕全塞进嘴里了。 周祁川一上车就闻到了绿豆糕的味道,扭头看见林阮低着头,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努力把糕点咽下去。 动作鬼鬼祟祟的,像个小土拨鼠。 看着傻傻的,还有点可爱。 “过来点。”周祁川突然朝她招手。 林阮刚把绿豆糕咽下去,听见他喊自己,下意识把脑袋凑了过去。 “怎么了?” 周祁川垂下眼眸,对上一双天真无邪的黑眸,再次坚定了相信她的想法。 她要真是间谍,坚持不了一天就得暴露。 周祁川抬手,把她嘴角的糕点屑擦掉,不紧不慢问:“又不是不让你吃,怎么偷偷摸摸的?” 林阮被他说的很不好意思,脸蛋红了红,才小声说:“绿豆糕好贵,我怕你嫌我吃得多。” 周祁川冷哼:“你买那件蓝裙子的钱,能买一大兜子绿豆糕。” 现在轻工业发展不完善,像是成品衣这种工业产品,都会稍微贵一些。 一件裙子的价钱确实能买一大兜吃食。 林阮听出来他的阴阳怪气,直接自动屏蔽掉,主打一个只听自己想听的。 而且那裙子是他让买的,实在不行她打欠条。 气氛沉默了会儿,周祁川突然喊她。 “林阮阮。” “嗯?” 周祁川看向林阮,眼神探究:“你的医术是在京市学的?” 林阮正在扒拉吃的,没注意到他表情不对,想都没想地点点头:“是啊。” 闻言,周祁川面色顿了顿,眼底闪过几丝幽暗的光。 梁师说,京市那边还在继续调查,让他遵守相关规定,不要和林阮提及这事。 周祁川没再多问,把越野车开出去。 没多久,到了县医院。 周祁川拿着乔专家给的清单,去买了一些常备药。 向阳村那边山上的药材基地建起来,肯定需要投入很多人力物力。 药品是必不可少的。 接下来几天,还要购置粮食、生活用品和耕作工具这些,任务还很重。 药品购置齐全。 周祁川目光瞥到柜台角落里熟悉的纸袋,开口让工作人员帮他拿了一些。 那工作人员还是个年轻女孩,把东西递给他时,尴尬的脸都红了。 周祁川表情也有点不自然,把东西全塞进裤兜里,准备离开。 只是没走两步,他迎面遇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挺着个大肚子,看起来孩子已经足月了。 “大姐,你生病了?” 面对至亲之人,周祁川脸色没那么冷硬,而是多了些担忧。 周慧兰刚才就觉得这身影熟悉,就过来看了眼,没想到还真是她弟弟。 她是偏柔和的长相,笑起来很温柔。 “早上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担心孩子有问题,来医院瞧瞧。” 周祁川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看到其他人,脸色不由沉了沉:“你一个人来的?” 周慧兰解释:“你姐夫要请假来着,他领导没批。” 周祁川眉梢微拧,但没再多说什么,扶着她去了妇产科。 那女医生似乎对周慧兰很熟悉,一进来瞧见她这肚子,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周慧兰,你是不是没控制食量,肚子咋又大这么多?” 被医生这么一训,周慧兰脸色尴尬。 “我控制了,现在吃的没以前的一半多,就偶尔吃点夜宵。” 医生瞪她:“你还吃夜宵?” 周慧兰心虚,小声说:“我婆婆说半夜不吃,孩子会饿,我就……” 女医生听得直叹气,把检查数据指给周慧兰看。 “你看看,血压、血糖也高。” “你才怀孕六个月多,这肚子都快赶上足月的孕妇了,而且,你这孩子还会再发育长大一些的。你自己得清楚,孩子每大一点,生产时就会多危险一分。” “是是,我听您的。” 周慧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吓得脸色发白,连忙点点头。 周祁川不方便进妇产科,就在外边等着。 等到周慧兰出来,大步过去询问情况,脸上难掩的担忧。 周慧兰不想弟弟担心,笑了笑:“医生说没事,就是孩子大了点,让我控制饮食。” 周祁川松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周慧兰没拒绝,任由他扶着,走出了医院。 林阮站在车子旁边,瞧见周祁川扶着个孕妇出来,动作小心翼翼的,很紧张。 偶尔看一眼孕妇的肚子,那眼神带着长辈的慈爱。 林阮联想到小说里某一幕狗血情节,脑袋里的某根弦突然断裂了。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他。 “周祁川,你有崽了?” 第一卷 第54章 小没良心的学会告黑状了 “这是我大姐。” 周祁川那张情绪淡漠的脸,被林阮一句话给破功了。 他实在不懂她那脑袋里天天想的都是什么。 先前是他高看她了,她这样的去当间谍,藏不了一天,一个小时就被抓了。 “额……”林阮抬头,对上周慧兰好奇地打量,尴尬的脸颊红了个透彻。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也怪她,老爱看一些古早虐恋文,把脑袋给看坏了。 周祁川见她低着头,不敢看人,绷着脸质问:“你脑袋里还在乱想什么?” “没,没有啊。” 林阮摆了摆手,紧张地解释。 周慧兰知道她弟性格冷淡,但没想到他对媳妇儿也是这态度。 他这一句话问的,把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几分,脑袋也快低到地上了。 “你别对她大呼小叫的。” 周慧兰警告了周祁川一句,又扬起笑容看向林阮。 “你就是林阮吧?我是祁川的大姐。” “他性格就这样,心是好的,下次再凶你,你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周祁川抿了抿唇,刚想解释,一道娇软的声音响起。 “呜呜,姐姐你真温柔,不像你弟弟那么凶,对我一点都不好。” 林阮仰着头,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周慧兰,好像真的受了不少委屈。 整个周家能治住周祁川的就是周慧兰,她得把人拉拢过来,以后周祁川要是欺负她,她也能找到人撑腰。 周祁川看着林阮那无辜的脸,黑眸危险地眯起,小没良心的还学会告黑状了。 吃的穿的用的,林阮只要是开口要了,他都会给她弄来。 连她的衣服都是他给洗的。 怎么就对她不好了? 周慧兰打小就想有个妹妹,很喜欢林阮这种长得漂亮的小姑娘。 听见她甜甜地喊自己姐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冷着脸指责起周祁川来。 “你主意还挺大,竟然敢欺负媳妇儿。” “那媳妇儿娶回家,是要好好爱惜的,以后给我改改你的臭脾气。” 看见周祁川被骂,林阮唇角悄悄扬起,有一点幸灾乐祸。 不料,她一扭脸,就对上周祁川暗沉沉的眼神。 林阮是懂得寸进尺的,挽着周慧兰的手腕,告状:“姐姐,你看,他瞪我!” 周慧兰看见周祁川摆着那张臭脸,来气,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给你媳妇儿道歉。” 周祁川瞧着他姐这大肚子,不敢和她争辩,老老实实地道了歉。 细听,那语气里带着点咬牙切齿。 林阮抬起小脸,佩服地看着周慧兰:“呜呜,姐姐你真好。” 周慧兰被哄得合不拢嘴,挽着她的手:“没事,他以后再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撑腰。” 成功找到靠山,林阮很开心,又说了好些好听的哄周慧兰。 周祁川静静地看着林阮演戏,眼神却越发的危险。 脸上看起来面部表情的,什么都不在意了,心里把账都记上了。 她喜欢告状,随便告。 反正他们又不和周慧兰住在一起,等回了家,就没人再给她撑腰了。 周祁川看着林阮演完,打开副驾车门。 “上车。” 林阮瞧了眼,又立马移视线,装作没看见,挽着周慧兰甜甜地开口。 “姐姐,我想坐你旁边。” “好好。”周慧兰道。 两人一起坐在后座,一路说说笑笑的,已然是一副亲姐妹的样子。 周祁川又暗自记了一笔账,关上副驾驶的车门,默默地开车去了。 周慧兰的丈夫是纺织厂的一个主任。 家里条件不错,住在一个单独的小院里,面积不大,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越野车小院门口。 林阮先下了车,提出要送周慧兰。 周祁川跟在两人身后。 一进屋,一个胖胖的老太太走出来,手里还端着碗肉汤。 “儿媳妇回来了?” “这是妈刚炖的汤,赶紧吃,可不能饿到我孙子” 那肉汤很浓稠,里边还飘着很多肥肉,白腻腻的,看着和猪油没区别。 周慧兰脸色一白,强忍着恶心,解释道:“妈,我今天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要控制饮食。不然等生产时,孩子太大了,容易生不出来。” “你怎么又去找那个医生了?” 王芬瞪着眼双三角眼,看着凶相毕露,很不好惹的样子。 “她就是嫉妒咱家吃的好,故意说这些话吓人的,你个傻的,被人哄骗了。” 林阮听着两人的话,很惊讶,周慧兰肚子这么大,竟然还没有足月? 她突然想起书中的一段情节。 天气渐渐转凉之际,周家大姐生产时难产去世。 周家两兄弟从京市回家,和家人一起去县城奔丧。 林阮装病不去,趁家里没人偷了刘春红的钱给沈星泽,后来刘春红为了把钱找回来,还去知青点闹了一场。 想到温柔的大姐结局这么凄惨,林阮心里忍不住难受。 她眼睛转了转,看向王芬:“婶子,你有没有听老一辈的人说,孕肚肚子太大,容易生出傻子。” 王芬不满地瞪她:“你在哪儿听的瞎话?当妈的吃的好,我这大孙子长得好,生下来就是长得胖嘟嘟的,多好。” “我说真的。”林阮表情很认真,“我娘是村里的接生婆,见过好几个肚子太大的产妇,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傻的,那家的婆婆后来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见她说得那么认真,王芬心里动摇了,把那碗肉收了起来。 “那算了,你别吃了。” 周慧兰瞧着她婆婆放弃了,心里松了口气,和林阮道了声谢谢。 其实她婆婆做的那些补汤,油腻得要死,一点调料都不放。 她是一点都不想吃,但她丈夫总说婆婆是好心,让她多体谅,别辜负婆婆。 周慧兰不想把家里关系闹得太僵,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林阮写了几个食疗的方子。 “姐,这些都是适合孕妇吃的,你可以照这个吃。” “好。” 临走时,林阮总放心不下,紧紧握住周慧兰的手,很认真地和她讲。 “姐姐,你一定答应我,要遵医嘱好吗?” 周慧兰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 两人没在这里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周祁川把林阮送到家门口,开车去了向阳村那边。 林阮拿着新衣服,径直去了许雾屋里。 在林阮的极力推荐下,许雾试穿了新裙子,尺码正合适。 裙子腰间带褶皱,衬得她腰肢纤细。 “漂亮的。”林阮笑呵呵地看她,“我眼光是不是很好?” 许雾嘴上没吭声,但眼底的欣喜藏不住,显然也满意。 “你花周老二的钱给我买裙子,他不会介意吗?” “他不敢。” 林阮说得信誓旦旦。 因为白天周祁川都生过气了,她很听话地帮他选了衣服,把他哄好了。 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这么小心眼。 到了晚上,林阮发现是自己太天真了,这男人喜欢事后算总账。 第一卷 第55章 他太能闹了,我受不了 白天告周祁川黑状时,林阮挺开心的。 但晚上,她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这男人记仇。 林阮第一次感受到周祁川冷淡的外表下藏着多么恶劣的一面。 他故意撩她,在她不上不下的时又停下,问她一些很幼稚的问题。 “林阮阮,我和许雾谁更好?” “我和许雾遇到危险,你打算先救谁?” …… 林阮觉得这些问题多余,她当然是选许雾了啊。 她不想骗人,但是嘴上得给男人留面子,就没选,转移话题敷衍他。 周祁川不满意,就发狠地折腾她,逼着她重新说。 最后,林阮屈服了,不管周祁川再问什么,都是先选他。 林阮以为是周祁川这醋劲儿,过了今天晚上就好了。 结果接下几天,他又问这些幼稚的问题,只是选项会有些变化。 偶尔是周朝阳,因为林阮夸她漂亮、做饭好吃。 偶尔是沈星泽,就只是因为他俩出门遛弯时,她往知青点多了看一眼。 一天天吃不完的醋。 林阮严重怀疑,再这样下去,周祁川都要被老陈醋腌酸了。 林阮觉得周祁川这样的表现应该是喜欢她的。 可她只要一提随军的事,周祁川就打马虎眼,这让林阮很苦恼。 劳累过度的林阮又一次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看着她熟睡后,周祁川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低沉地回答。 “林阮阮,我们不会分开的。” …… 隔天起来。 周祁川已经不在屋里了。 没等拿下随军的任务,林阮自己先受不了。 她决定不干了,揉着快散架的腰肢,去找许雾求助。 “好闺闺,这军暂咱们是非随不可吗?” “我老公他太能闹了,再这么下去我怕等不到他松口,自己小命先玩完了。” 许雾打着哈欠,想起晚上听到隔壁折腾出来的动静,眉梢轻轻挑了下。 “我看你红光满面,挺快乐的啊。” 林阮被这么直白的话整得脸颊燥热,双手捂着脸颊上降温。 小嘴叭叭的,表达着不满。 “……快乐是快乐,但身体遭不住啊。” “你不知道他的心思有多能变化,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简直太难哄了。” 许雾看林阮说得认真,也就没再看热闹,冷静思考了一下。 “要是他真不让你随军,我也不去了,咱俩也能互相照应。” “可以可以。”林阮安心了不少,又迟疑地问:“那周老三咋办?” 许雾想都没想回她:“哪凉快哪待着去。” “不要啊,媳妇儿。” 门口突然传来周淮予尖锐的爆鸣声。 许雾瞧见门口多出来的身影,美艳的脸瞬间冷下来:“你偷我们讲小话?” 周淮把手上的糕点拿出来,自证清白。 “我哪儿敢啊。我就是回来给你送吃的,刚好听到了。” 他走到许雾跟前,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眯起,眼底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媳妇儿,你都答应我随军了,不能反悔啊。” “咱俩这才刚结婚,正甜蜜着呢,你真的忍心,让我孤零零地离开?” 林阮莫名其妙被塞了一把口粮,脸色垮下来,看周淮予也很不顺眼。 她戳了戳许雾,软声道:“宝儿,我想吃糕点。” 许雾犹豫都没犹豫,全部放到林阮手里,很大方:“都给你。” 周淮予看着两人自然的互动,眼睛瞬间瞪大了,她们两个啥时候这么熟了? 林阮喊他媳妇‘宝儿’,他媳妇一点都不嫌弃,还温柔的回应。 周淮予指着林阮,一脸不满地质问。 “媳妇儿,为什么二嫂能这么叫你,我不能?” “还有,你说二嫂不随军,你也不去,是认真的吗?” 许雾看着他,声音清冷淡漠:“女人家的事少管。” 周淮予感觉天塌了,顾不上纠结两人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劝许雾改变想法。 “媳妇儿,要是二嫂随军的话,你也会去的吧?” “要不我去帮你们探探二哥的想法或者劝劝他,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也热闹。” 两人相视一眼。 许雾觉得可行,点头:“去吧。” 周淮予离开房间,径直去了厨房。 闺蜜两人跟着去了,悄悄藏在厨房门口,偷感特别重。 厨房里。 周祁川挽起衬衣袖子,在处理带回来的野兔。 最近药材基地那边开垦荒地,经常能猎到一些野兔和野鸡。 大部分都分给向阳村大队了,乔青石他们留了很少,当基地工作人员的伙食。 周家兄弟不在那边吃晚饭,就带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鸡回来。 “二哥。” 周祁川瞥了周淮予一眼,语气冷漠疏离:“有事?” “找你聊聊呗。” 周淮予拖了个凳子,往灶台旁边一坐,笑呵呵地看着周祁川。 “哥,我最近在琢磨,咱俩这婚假也快休完了,得提前给部队那边打招呼,把媳妇儿的住处给安排了吧。” 闻言,周祁川眸光沉了沉,并没有回答他。 周淮予只关心自己媳妇儿,还不知道林阮的调查出了问题。 “对了,二嫂也要去随军的吧?”周淮予装作不经意的询问。 闻言,周祁川突然抬头,审视地望了他一眼,沉声道:“我还没和她提。” “什么?” 周淮予面露惊讶,随即凑近了些,不解地询问。 “你和二嫂现在感情不是挺好的,你不让她随军,难道还惦记着和她离婚啊?” 他哥刚结婚那一阵,不知道抽什么风,一直说想离婚来着。 难道老毛病又犯了? 听见‘离婚’这两个字,周祁川眉头倏然一蹙,正想开口解释什么。 余光瞥见一抹鹅黄色的裙摆。 林阮今天穿的裙子就是这个颜色。 周祁川瞬间明白了什么,那小没良心的才哄了他几天就嫌烦了,还请说客? 男人心里很不满,看向周淮予的眼神也冷了些,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说不定。” 他倒要看看,都这样了,她还哄不哄他。 …… 厨房外边。 林阮听见周祁川的话,怒火蹭蹭往上涌,原本白皙的脸蛋都气红了。 她挽起袖子,想冲进去理论。 幸好许雾反应及时,捂着林阮的嘴,连拖带拽把人拉扯到屋里。 第一卷 第56章 你亲完了,现在该我了 “周祁川这个渣男,穿上裤子,就不当人了。” “他说不定?我还说不定呢!”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要去找他,离婚!” 林阮气得眼眶通红,身上的怨气比鬼都重,骂天骂地骂空气。 许雾本来想劝的,听她骂完也火大,拉着她又往外走。 林阮一愣:“去哪儿?” 许雾板着张脸,周身气场杀气腾腾的,从嗓子眼里磨出几个字。 “找周祁川,离婚。” 【滴滴滴!】 【友情提示!】 【你们现在离婚,会加快剧情发展,直通大结局,两位确定要这么做吗?】 两人停下脚步,一起抬头。 一本金灿灿的书,在半空中飘着。 确定过书名,是她俩穿的那本,也是那个熟悉的书官。 许雾抿了抿唇,嗓音清冷:“大结局有变化吗?” 【因为你们穿书时间短,对结局的影响很小,会按原书结局发展。】 原书的结局,许雾被杀,林阮坐牢。 一个比一个凄惨。 许雾脸色也不太好,咬了咬牙,想骂人。 林阮怕自己气没撒完,这书又消失了。 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瞪着半空中的书,白嫩的小脸板着,气鼓鼓地表达不满。 “可是原剧情里周祁川也没说要离婚啊,还主动提出随军,为啥到我这里什么都变了?” “你说说,是不是你从中作梗,故意为难我!” 【……没有,是你使用现代学习的中医,导致身份被怀疑了。】 书官声音小了很多,像是心虚的。 身份被怀疑? 林阮突然想到那天在县城,周祁川问她的中医在哪儿学的。 所以,那个时候她已经被怀疑了,这事要是不查明白,她岂不是会被当成间谍? 以间谍罪被抓的结局,可是比坐牢更惨。 林阮脸色有点白。 “哗啦啦——” 书页在空中摊开。 林阮抬头看过去,从那些文字中看到了周祁川对她无条件的相信,以及担忧。 那个人的性格那么淡漠,对她好应该只是因为责任啊。 就像原主那样,周祁川对她没有感情,但因为责任,会给她寄钱养活她。 可现在,林阮好像从中窥探出,周祁川对自己责任以外的情谊。 许雾看向书官,危险地反问:“你先前没提过不能用医术吧?” 林阮回过神,附和道:“是啊是啊,别人穿书都有金手指,我们没有金手指就算了,连自己以前学的本事都得藏着掖着,你任务还那么多,还有没有天理了。” 在两人怒目而视下,书四周的金光弱了些。 【好吧,我承认,这个确实怪我没有提醒。】 【林阮医术的bug我会补上,作为补偿,我在京市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许雾又问:“礼物不礼物不重要。以后我们遇到困难,能向你求助吗?” 【书官无法过多干涉小世界,出现次数有限,请两位继续努力改写炮灰命运。】 书官的回答很官方。 那本书也跟电量耗尽似的,金光逐渐开始黯淡,直至消失。 许雾:“废物。” 林阮:“死人机。” 许雾沉默了会儿,看向林阮:“所以,你还离吗?” “不离了。” 林阮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文字,觉得周祁川就是真提离婚也不怪他。 毕竟他是一个军人,真的查出媳妇儿是间谍,他的前途就毁了。 许雾勾了勾唇,揶揄道:“不是受不了吗?” 林阮表情瞬间僵硬了,腾腾的热气涌到脸上,脸颊和耳朵全染红了。 “……你,你闭嘴吧。” 许雾这个损友就会揶揄她。 林阮突然想到书官说的礼物,她心里莫名有点好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应该会是一份大礼吧。 …… 今天晚饭有两个肉菜。 大家都忙着抢肉吃,饭桌上很安静。 周祁川依旧是摆着一张冷硬的脸,瞧一眼就知道是个不近人情的男人。 林阮吃着兔子肉,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看周祁川一眼。 他今晚好像比往常还要冷漠,周身都散发着戾气。 也没有给她夹肉吃。 想到自己今天误会了周祁川,还把他臭骂了一顿,林阮心里很不好意思。 犹豫了一会儿,她主动靠近周祁川,给他夹了一块肉。 “老公,这个好吃,你吃。” 周祁川面色微顿,偏头看向林阮。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软白的小脸上笑意明媚,带着明显的讨好。 这小祖宗脾气有多大,他是摸得清清楚楚的。 要是往常,他不搭理她,她肯定会闹脾气,今天却很反常。 这么害怕他提离婚? 周祁川心思百转千回,把那块肉夹了,吃掉,但还是没搭理林阮。 林阮抿了抿唇,觉得很挫败。 甚至有点委屈。 周祁川余光打量着她的表情,心里轻嗤了一声,就这么一点耐心,凭什么觉得能哄好他? 他有那么廉价么。 晚上,林阮又身体力行地哄周祁川。 她钻进他怀里,瓷白柔软的手臂圈住他的劲腰,双腿主动缠在他身上。 怀里娇软的触感,让周祁川呼吸一紧。 他绷着脸:“你干什么?” 林阮感受到男人的紧绷,唇角微微扬起,笑得娇俏动人。 因为害羞,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些红晕,杏眼水汪汪的,带着朦胧的雾气。 一身媚态浑然天成,像极了勾人的妖精。 “老公,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女人嗓音娇柔甜美,让人沉醉其中。 周祁川一身铮铮铁骨都被喊酥麻了。 他看着林阮,嗓音低沉嘶哑:“我要说不可以呢?” 林阮杏眼倏然瞪大,眼底满是不可思议,眼尾泛红,一副被极急眼的样子。 “你……哪有你这样的。” “你想亲我,我都让你亲了,凭什么不让我亲你。” “我不管,你说的咱俩是持证上岗,你是我老公,我就亲。” 林阮为了争这么口气,亲了亲周祁川的嘴角。 亲完,林阮想到先前自己嘴巴都被亲破皮了,还是她亏,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周祁川嘶了声,手指捏着林阮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自己。 他黑眸幽深不见底,低着声问:“属狗的?” 林阮对上他侵略感极强的视线,有点害怕,身子往后缩了缩。 又不想被他看轻了,鼓起勇气反驳。 “你才属狗的。” “是你先这样的,我只是报复回来。” “呵。”男人喉间溢出声轻笑,大手圈住林阮纤细的腰肢,把她按在怀里。 低头吻住她的唇瓣,毫不留情的,吞噬她的呼吸。 “阮阮……” “你亲完了,现在该我了。” 第一卷 第57章 我不会丢下我的妻子 夏夜燥热。 屋里暧昧气息飙升。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的。 林阮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感受到男人炙热的大手托住她,带着她沉沉浮浮。 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栗,完全沉溺于他给的温柔中。 周祁川觉得林阮今晚很不一样。 难耐的时候也不骂他了,反而主动伸开手臂抱他。 小手搂着在他腰腹上,将他抱的很紧,好似真的很喜欢他。 唇瓣时不时溢出猫儿一样的嘤咛声,惹人怜爱。 周祁川看着她这副乖乖的样子,心里被填满了似的,很满足。 只是…… 让周祁川更惊讶的是她今天没有问随军的事。 往常林阮都会趁机问他随军的事,不厌其烦的,今天她却连提都没有提过。 “林阮阮。” “嗯?”听见男人喊自己的名字,林阮轻轻应了声,眼神有点迷离。 周祁川抬手,擦掉她眼尾泛起的泪珠,沙哑着声音,很温柔地问她。 “如果让你去随军,但不去京市,你也想跟着吗?” 他记得,她上次迷迷糊糊说,想随军是为了去京市。 如果他不去京市,她会不会改主意了。 识别到关键词汇,林阮的脑子瞬间清醒。 她抬起小脸,在他脸上蹭了蹭,唇角扬起讨好的笑意。 声音又娇又软,带着黏糊糊的情意。 “想的。” “你去哪儿都行,我不想和你分开。” 周祁川哪受得了这种考验,眼眸一暗,突然发力撞了她一下,嗓音低哑撩人:“不想去京市了?” 林阮嗯唔了一声,思绪有点涣散,结结巴巴地回应。 “也……也想。” 周祁川:“为什么想去京市?” 这个问题周祁川问过两回,但是林阮给的答案不一样,才问了第三遍。 林阮环在他脖子上的手紧了紧,慢吞吞说:“因为……因为要回家。” 所以她还是想借着他回京市的林家? 周祁川脸色沉了沉,心里忽然变得很沉闷,她的讨好果然是有目的。 “林阮阮,我帮你回家。” 给了林阮承诺后,周祁川也毫不客气,继续折腾她。 无论调查结果怎样,他都有办法,把她带去京市,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林阮忍不住困意,沉沉睡过去。 周祁川大手圈在她腰上,微微用力,想把她按进自己的骨血里似的。 在林阮面前他从来不克制自己的占有欲。 …… 第二天。 一起床,林阮直接往许雾屋里跑去。 她要去告诉许雾周祁川昨天答应让她随军了。 许雾今天穿着那条蓝裙子,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有种慵懒美人的味儿。 林阮一进去眼睛都看直了。 身为颜控,她是真的很喜欢她闺蜜的脸,更喜欢她的气质。 许雾早习惯了林阮这花痴样。 她放下手里拿的书,伸了个懒腰,目光往林阮那斜了一眼。 “哈喇子快流出来了。” 林阮啊了声,连忙抬手,去摸了摸下巴。 干的。 她装作一副很凶的样子,控诉道:“宝儿,咱俩最好,你怎么可以骗我呢。” 许雾展眉轻笑,看她满面春光的样子,随口问:“有好事?” 林阮和她说了能去随军的事。 许雾悬着的心放下。 林阮拿起她面前的书,翻了翻,上边有高中课本的字样。 她好奇问:“你看高中课本干啥?” 许雾:“赶个热闹,去高考,拿个学历。” 林阮倒不觉得惊讶,她闺蜜在现代就执着于考试,穿个书也不放过自己。 她坐在椅子上,拿了许雾的零食吃。 “你自己卷,我要当个废物,快快乐乐。” 许雾叹气:“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你学中医能拜师父。我想重操旧业,没个学历,那医院也不敢用我。” “是哦。”林阮想了想,认真道:“那你高考,以后我挣钱,养你。” 许雾看着她,有点感动。 林阮笑了笑:“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比你男人靠谱,爱上我了,要不咱俩过?” 许雾嘴角一抽:“……那还是算了吧。” …… 杨开源开车和周祁川去了县城。 周祁川上午去县城办事,顺便去了趟邮局。 刚打通梁师的电话,就听到他焦急的声音。 “祁川,你终于来电话了。” “离婚报告已经写好了吧?” “唉,我这一天天愁得,你赶紧邮寄回来,也让我睡两天好觉。” 周祁川面色沉稳冷静,等着梁师把话说完,才淡淡回:“我没写。” “是不会写吗?”梁师很热情:“我这有模板,实在不行我电报给你发过去。” 周祁川沉声道:“梁师,我想接乔专家这边的任务。” 他和周淮予不算是这次任务的直接负责人,只是因为家在这边,他们又刚好休假在家,上边让他们给乔专家提供帮助,等休假结束还是要返回京市部队的。 但是接下乔专家这边的任务,少说也得留三个多月。 梁师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大吼了一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周祁川重复:“我想接协助乔专家的任务。” 林阮现在没法去京市,这是周祁川思考了很久,才决定下来的。 “周祁川!” 梁师气的够呛:“你是怎么想的,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在那种小地方蹉跎时间?” 周祁川态度坚持:“梁师,储备药材要是国家重要战略任务,我并不觉得待在这里是蹉跎时间。” 这些确实是事实,梁师无力反驳。 但是身为他的上司,他知道这任务重要但很难做出成绩,他不想让周祁川去。 “那离婚报告,你也不打算写了是吧?” 周祁川嗯了声:“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我的妻子,更不会丢下她。” 梁师长叹了一口气:“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再考虑考虑。” 周祁川抿了抿唇:“不……” “行了,有什么三天后再说。”梁师没好气地打断他。 把电话挂断后,梁师愤愤地坐回椅子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没多久,他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大变。 想都没想又给周祁川拨回电话。 邮局那边,周祁川刚走出大门,又被工作人员喊了回去。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周祁川:“一起听。” 卖关子失败的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媳妇儿的事调查清楚了,教她医术的是一个赤脚中医,叫林远山。前些日子,他去广市探亲去了,早上刚回来他就向调查组说明了林阮的情况。” “另外京市局势突变,苏首长让你留在乔专家那儿,但是准备好随时召回。” “你小子真是够幸运的,阴差阳错的,还走对了一步路。” 说完,梁师正了正脸色,语气很严肃地交代。 “周祁川,既然选择了留下,就安安稳稳在那儿,知道吗?” “我明白。”周祁川沉声应道。 他觉得这或许不是阴差阳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林阮是他的福星。 从邮局出来。 周祁川瞥到旁边驶过的小轿车里,后座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他大姐的丈夫何志。 他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和小孩,举止亲密,像极了一家三口的样子。 周祁川面色骤然一冷,大步追了上去。 第一卷 第58章 能娶到她,确实是我命好 汽车速度快。 周祁川跑到越野车跟前,准备开车去追。 只是还没上车就被一个老年人拦住。 “同志你等等。” 周祁川转身,看见老人那张脸,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是药馆的那个老中医。 对方脸上满是笑意,一副很惊喜的样子。 周祁川礼貌地开口:“抱歉,我有急事。” “同志,我就想让你给你媳妇儿带句话,很快。” 听见老中医是找林阮的,周祁川迟疑了几秒,“你说。” “你和媳妇儿说,下次来县城把那祛疤膏再带些来,医馆的病人还想要。” 老中医说完,怕周祁川不答应,又焦急地补充了一句。 “价格好商量。” 闻言,周祁川眼眸骤然冷了几分,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警告。 “话我会带到,但这件事不要外传。” 现在各地是禁止私自买卖生活物资的,被发现了就是投机倒把,后果很严重。 祛疤膏还是和药品沾边的。 私自买卖药品,后果只会更严重。 老中医平常也是谨慎的人,只是今天太激动,才会有些忘乎所以。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后,脊背上也是冒出好些冷汗。 “是是,我明白了。” …… 周祁川开车去追人了。 越野车开得飞快,溅起阵阵尘土。 县城这边岔路口多,周祁川对路况不熟,只能勉强跟着对方。 直到车子汇入大路。 周祁川一脚油门,冲上去,挡住了小汽车的路。 身形高大健硕的男人打开车门,大长腿从车上跳下去,走到那辆小汽车跟前。 后车门被拉开。 车里的几人惊慌失措:“同志,你这是做什么?” 周祁川幽深的黑眸,在那个男人脸上扫过,却发现是一张陌生的脸。 竟然不是何志? 他又看了看那女人和小男孩,这两个人脸没变,是他刚才看到的那俩。 周祁川看向那个陌生男人,下颌绷紧,薄唇抿出冷硬的弧度。 “你认识何志?” “认,认识啊。” 那男人长了一副老实人的脸,看见气势逼人的周祁川,很害怕,说话颤颤巍巍的。 “何志是我堂哥,这车还是他借给我的呢,你是谁啊?” 周祁川没吭声,目光又扫过那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面相和这男人挺像。 年轻女人注意到周祁川的视线,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心虚。 她一把孩子抱进怀里,完全遮住周祁川的视线。 “同志,就算你是军人,也不能随便拦截别人的车吧。” 周祁川抿了抿唇:“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什么认错人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当个兵就神气得不行,还欺负起人民群众了,有没有天理了啊。” 女人抱着孩子嚷嚷个不停。 最后是那个男人开口制止,女人才不情愿地闭嘴。 周祁川回到车上,越想越不对劲。 没有丝毫犹豫的,开车去了周慧兰家里。 “祁川来了。” 是何志过来开的门。 他戴着眼镜,长相斯文儒雅,身上穿着家居服,热情地招呼周祁川进门。 周祁川眯着黑眸,不动声色打量他一番,问道:“我姐呢?” “你姐在睡觉,她现在怀着孕,容易劳累些,我待在院子里就是怕打扰她。” 何志说起自己媳妇儿,语气里都是心疼,一副好丈夫的模样。 “要不你先进来坐会儿,等她醒了你们姐弟俩再聊天。” “不用了,我就来送点东西,还有事,改天再来看她。”周祁川把刚买的鸡蛋放在门口,就要转身离开。 何志瞧着他的背影,镜片下的眼睛暗光闪烁,似乎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瞬,周祁川又转身走了回来。 何志呼吸瞬间紧绷,额角冒出冷汗,强撑着询问:“祁川,还有事吗?” 周祁川没搭腔,看了看他脚上那双鞋,黑眸中闪过一丝探究。 “你在自己家里还穿皮鞋?” 何志干笑了两声,“这不是今天天好,我把布鞋都洗了,不然我哪儿舍得在家里穿啊。” “照顾好我姐。” 周祁川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何志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卸力坐在椅子上。 周慧兰这个弟弟,明明是个当兵的,怎么还带着一身匪气。 光是被他看一眼,他就觉得脊背凉飕飕的,害怕得不行。 何志的母亲王芬从屋里出来。 想到刚才两人对峙那场面,她心里还是有些慌乱。 “儿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何志推了下眼镜框,轻笑道:“妈,没事,不过你记着,别让人知道我今天出过门。” “诶好好。”王芬连忙应下,对儿子言听计从。 何志又想起什么:“妈,你今天给慧兰炖汤了吗?她现在正需要补身体,得多吃肉。” “诶呀,我这烂记性,差点给忘了。” 王芬一拍脑袋,匆匆往屋里去:“我这就去炖汤,晚上咱家人都吃。” 何志坐在院子里,镜片下闪过涔涔冷光,再有一个多月他就能解脱了。 怪只怪,周慧兰结婚这么多年,才怀上孩子。 …… 从何家出来。 周祁川没有着急走,坐在越野车上。 从兜里摸出香烟,夹在指间点燃,目光幽深地盯着何家。 朦胧的白色烟雾升起,衬得男人眉眼越发冷漠无情。 他并没有相信何志。 主要这事关系到他姐,他一点不敢冒失,得彻彻底底查清楚了,一次性解决。 一支烟燃尽。 周祁川把烟头按灭,启动车子,去了县里的公安局。 陈威听到同事说有人找他,跑出来,看见是周祁川还愣了愣。 “同志,是你找我吗?” 周祁川看向他:“找你叙个旧,陈连长。” 听见这熟悉的语调,陈威眼睛倏然瞪大,不可置信地喊。 “团,团长?” “真是你啊。” 周祁川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我记得两年前,你伤的是腿,也没伤着脑子和眼睛啊,咋这两样都不好使了。” “额……”被人身攻击的陈威表情僵硬,好半晌回过神,哭丧着一张脸。 “团长,您能不能礼貌点。” 周祁川冷嗤一声,反问:“你上次当着我面说我肯定娶不到我媳妇,你礼貌?” “……好像是不太礼貌啊。” 陈威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又说:“不过,团长您命真好,能娶到那么好看的媳妇儿。” 听见陈威夸起林阮,周祁川扯了扯唇角:“能娶到她,确实是我命好。” 陈威听见这话,酸的不行,又调侃他几句。 “找你帮个忙。” 周祁川正了正脸色,直接说明了来意,让他帮忙盯着何志那辆车。 那车是当年大姐结婚时,外公在京市那边搞到,送给夫妻两人当新婚贺礼的。 为了让大姐过得好点,外公也没少帮扶这个姐夫。 要是何志真的心术不正,做了对不起大姐的事,他就是自己找死。 “你放心,这县城车不多,我帮你盯着就是了。” 陈威很讲义气地拍拍胸口,把这件事情包揽下来。 周祁川:“今天还有事,改天请你吃饭。” “成,你有空直接来找我就行。” 两人简单寒暄两句,就各自分别了。 …… 金岭村,周家。 林阮放在院子里的药材,这几天都晾晒好了。 今天拿了各种工具,在院子里做祛疤膏的优化版,多了美白的功效。 上次在药馆,把那盒祛疤膏给了那对母女后,她就在考虑量产了拿来卖钱。 不以药品的名义,就说是护肤品。 县城里职工多,尤其是纺织厂这类的厂子都是小姑娘,还是有市场的。 周朝阳是个闲不住的,主动凑过来帮忙。 林阮自己确实忙不过来,给她抓了一把水果糖,就接受了她的帮助。 见状,周朝阳干活更积极了,恨不得和林阮抢活干。 另一边。 周祁川忙完乔专家那的事,就从向阳村回来了。 他手里还拎着药材,全都是林阮交代过要用的。 林阮的身份没有问题,乔专家那边正缺人手,想让她过去当助理。 技术类的工作不用出太多力,给的工资还不错,倒是适合那个想挣钱、又怕累的小财迷。 阴霾了半天的心情,在想到林阮时晴朗了许多。 周祁川脚下步伐加快,已经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阮了。 只是他刚走进大门,就听到院子里传出‘咚’的一声巨响,随后是周朝阳慌乱的惊呼声—— 第一卷 第59章 怀里的娇娇一哭,高冷团长就破功了 周祁川心头一紧,跑进院子里。 他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遍,才看到意外掉进水缸的林阮。 周朝阳站在凳子上,伸长手臂在拉她。 那水缸平常是储备生活用水的,有一米多高,淹不死人,但是很难出来。 林阮全身都被水浸透,新裙子挂破了。 那头乌黑的长发也湿了,凌乱地贴在脸颊旁,看起来很狼狈。 眼睛红红的,委屈又无助。 周朝阳看到周祁川回来,惊喜地喊了声“二哥”。 林阮费力地垫起脚,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眼帘。 一看到周祁川,林阮就感觉很委屈,摔疼的地方更疼了,眼泪憋不住掉下来。 她眼巴巴地望着周祁川,伸出纤细的手臂,细软的嗓音里带着哭腔。 “老公,快救救我。” 周祁川看见她这副可怜样,心里被针扎了似的疼。 胸腔也闷闷的,很难受。 男人大步走过来,大手放在林阮胳肢窝,一使劲儿,把人从水缸里捞了出来。 “哗啦啦——” 林阮被举的有点高,她一害怕,下意识就抱住了周祁川。 大腿紧紧环在他腰上,跟一只小树袋熊似的。 贴的太近,她身上带出来的水,把他衣服也浸湿了。 周祁川脸上没有一点嫌弃,把林阮抱在怀里,眼底满满的都是疼惜。 “朝阳,去烧点热水。” “好。” 周朝阳应了声,跑去了厨房。 周祁川抱着林阮回了屋里。 手里抱着个人,腾不开,用脚把门踢上。 他把林阮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帮她把湿掉的鞋袜脱了,露出一双白生生的脚丫。 周祁川看着,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喉结滚动了几下。 几秒后,他克制地站直身体,背过身子和林阮交代。 “自己把衣服脱了,拿小被子裹住。” “哦。” 湿衣服贴在身上,确实也不舒服。 林阮偷瞄了周祁川几眼,见他没往她这里看,快速把衣服脱了,拿被子裹住。 没多久,周朝阳来敲门,说是热水烧好了。 周祁川去打了热水,端进屋里放好,转身收拾院子去了。 林阮用热水擦了身子,突然想起她前几天偷懒,攒着一堆脏衣服没洗。 昨天周祁川回来早,都帮她给洗了,还在外头晒着。 “砰砰——” 外边突然响起敲门声。 “我来给你送衣服。” 林阮听见他要进来,连忙拿毛巾擦干身子,小跑着钻回被窝。 这床硬邦邦的,腰肢猛地撞上去,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你进来吧。” 周祁川推开门进来,瞧见她表情不对,心里一慌:“怎么了?” 林阮错开他的视线,心虚道:“没,没事啊。” 周祁川一眼看出她在说谎,随手把衣服放在椅子上,走到林阮面前。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黑眸发沉,眼底带着些审视。 “你确定没事?” 林阮看着他这样,心里生出些害怕,小声说:“我好像把腰扭了……” “我看看。” 听见林阮受伤,周祁川神经瞬间紧绷,大手掀开她的被子,想去看她的伤。 谁料,入目的是一片痴白光滑的皮肤,差点亮瞎他的眼睛。 周祁川呼吸骤紧,把被子重新放下去,克制地移开视线,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你先把衣服穿上。” 就这么被看光了,林阮是有点羞耻的。 但是她裹好被子,抬头看见周祁川身体紧绷,紧张兮兮的样子,觉得更有趣。 “老公,你耳朵好红啊。” 周祁川攥紧拳头,提醒她:“把衣服穿好,我给你擦药。” “那你把衣服给我呀~” 林阮很刻意地掐着嗓子,拖腔带调地说着,声音娇柔如春水似的。 周祁川听得头皮发麻,深深呼了一口气,背对着她,把裙子往床上一丢。 裙子劈头盖脸地砸在林阮脑袋上。 林阮被砸得懵了几秒,怀疑他是故意的,有点气闷,又软着声使唤他。 “还有小衣。” “别乱丢了,这个不好找,你递给我。” 周祁川咬了咬牙,把那两件白色的小衣拿起来,往后退了两步,递给她。 林阮看着他这副假正经的样子,撇了撇嘴,很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晚上从来不当人的人,白天倒是能装得很。 林阮伸手去拿自己的小衣。 细白的手指在接触到男人手掌的那一刻,感受到对方紧绷着的身体。 她使坏,细白的手指往前伸了伸,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瞬间,仿佛有一道电流从掌心流动,酥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 周祁川感觉理智快要崩塌,身体像着了火似的灼热,咬牙切齿地警告她。 “林阮阮。” 林阮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反而笑嘻嘻的继续撩拔。 “老公,我手好疼,要不你给我穿嘛。” 林阮知道大白天的,自己刚受了伤,这男人不会对自己做什么,所以很放肆。 她是故意的。 谁让这人前几天晚上故意折磨她,还逼着她说那些违心的话。 憋不死他。 听见林阮的那句话,周祁川觉得自己大概当不了人了,大步走向门口。 林阮以为自己把他吓跑了,心里暗暗确幸起来。 可下一秒,她听到“啪嗒”一声。 是房门落锁的声音。 林阮瞬间察觉到危机感,裹着被子,小心翼翼地缩在床角里。 “周,周祁川,我开玩笑呢……” 周祁川走到床边,附下身,大手抓住她的脚腕。 周祁川垂下眼眸,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样子,身下的那股火燃得更旺了些。 “可是我当真了呢。” 男人低哑的声音重重砸在林阮耳朵里,让她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随后,林阮感到脚腕被一双大手抓住,她的身体被一点点拽走。 林阮这儿会后悔招惹他了,趴在床上,死死拽着床单和被子,保留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又怂又爱玩儿。” 周祁川毫不留情地吐槽了一句。 拨开被子,她腰上确实有几块淤青,大手覆上去,轻轻揉着。 男人粗粝的手指带着电似的,让林阮身子都软了下来。 “周,周祁川,我受伤了啊,你当个人吧……” 周祁川轻嗤了一声,把药酒倒在手上,继续揉着她的伤口。 “觉得你受伤了,我不会碰你,得寸进尺?” 林阮咬着牙,嘴硬道:“没有。” 确定伤处都擦了药酒后,他又把被子给她盖上,把人翻了个面。 两人的视线突然交汇在一起。 看见林阮羞红的脸蛋,周祁川心里升起一股隐晦的恶意,想看她更羞一点。 他把人扯过来,帮她一件一件穿好衣服。 林阮知道自己惹不起男人,没再做出多余的举动。 她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热气从脚底升腾到头顶,蒸得她脑袋都晕乎了。 “转身。” 林阮听话地转身。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男人在扣裙子后边的扣子。 可下一秒,她感受到后颈下方的皮肤上,多了一抹温热的触感。 第一卷 第60章 你这样,让我怎么去见人啊 男人的吻落在她脖子上。 林阮头皮瞬间炸开了,双手紧紧攥在一起,颤颤巍巍地质问。 “你,你在做什么?” “讨个谢礼。别动。”周祁川轻描淡写地回答。 林阮觉得痒,下意识瑟缩了下,可男人下嘴更重了些,疼得她“嘶”了一声。 周祁川很有分寸,立马松开她,把后领上的扣子扣好。 林阮瞬间一个弹射起步,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她摸了摸后颈上的压印,还是疼得不行,美眸瞪着周祁川,忍不住谴责。 “你果然是属狗的。” 周祁川幽深的眼眸锁在她身上,她眼眶红红的,水汪汪的杏眼含着晶莹泪珠。 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看起来就可怜得要死。 周祁川刚才松开她,是及时醒悟过来,想好好做个人的。 但是,看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他实在是忍不住…… 刚劲有力地胳膊伸过去,又把林阮捞起来,抱在大腿上。 捏着她的下巴,狠狠亲上去。 最后,林阮身体有些瘫软,也没力气骂他了。 过了片刻。 林阮终于能自由呼吸了,就是嘴唇有点麻麻的。 她拿镜子照了照,发现唇瓣泛着肿,甚至有点破皮了。 “你这样,我等下怎么去见人?” 林阮恼了,锤了周祁川一拳,脸蛋气鼓鼓的。 看着还挺可爱。 周祁川眼眸沉沉地望着她,突然凑近,似乎又想亲上去。 林阮吓了一大跳,立马抬起小手,捂住自己的嘴。 她紧张地盯着周祁川,声音呜呜咽咽的。 “你……你不能再亲了。” 周祁川看见她这样子,忍不住想逗她,张嘴,在她手指上咬了一下。 林阮身体瞬间跟过电了似的,水汪汪的杏眼瞪大,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 林阮你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反倒是脸红了个透彻。 “你说我属狗的。” “我就学个狗,让你看看。” 周祁川不紧不慢地说完,又摸了摸林阮的脑袋,把人放在床上。 林阮还有点没缓过神。 就看到,周祁川去找了双干净的鞋袜,单膝跪在地上,小心地给她换上。 林阮瞧着他这样子,感觉心里很温暖。 刚才对他的那点怨气似乎也消散了些。 看着他帮自己穿好鞋袜,林阮问道:“你昨晚是不是答应随军了?” 闻言,周祁川表情迟疑了一瞬,随即淡淡地嗯了一声。 “是随军,但不是去京市。” 林阮一愣:“什么意思?” 周祁川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没急着站起来,又拿布帮她擦了擦鞋。 “乔专家要在向阳村建设国家储备药材基地,指派我们部队的人过去帮忙建设,我最近几个月要待在那里。” 正常来讲,这些机密的事不会给妻子说,但林阮情况不太一样。 她是乔专家认可的人,想要邀请她当助理。 “真的啊?” 林阮甜美的声音响起。 没有周祁川想象中的失望,反而带着些开心和激动。 周祁川把手里的布放下,高大的身躯站起来,黑眸认真地打量着她。 迟疑了片刻,他低声询问:“你好像很开心?” “是呀!我很开心!” 林阮眼睛亮闪闪的,眼底溢满激动,看起来就很真诚。 以前,她还在苦恼救了乔青石这位医学大佬后,要怎么和他接触。 要是周祁川去那边执行任务,她肯定有机会见他。 到时候她想在医学领域上做点什么,就可以和这位大佬合作,这可是共赢的好事。 看着她是真的高兴,周祁川反而有点懵了。 “你不是一直想回京市吗?现在回不去,你不感到失望?” “不会啊。”林阮摇摇头,又笑问:“反正我们以后总要去京市的,对吧?” 等时机成熟了,就算周祁川不去京市,她也要和许雾一起去。 手里赚到钱了,老公还不在身边,说不定更自在呢。 周祁川眯了眯眼眸,有点看不懂她了,难道她不是想利用他回京市林家? 算了。 反正她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周祁川想起了正事,突然正了正脸色,询问林阮。 “乔专家想聘请你当助理,每个月给的钱和票还挺可观的,你愿意去吗?” 林阮听完眼睛又是一亮。 这话真是问到她心坎里去了,她正想着怎么找借口,去乔专家那边找活干呢,没想到乔专家先提出来了。 “我去。” 书里,这助理的位置可是给了沈星泽那个渣男。 现在她不仅拿到了这个位置,还堵了渣男的路,真是做梦都能美得笑出来。 …… 祛疤膏才做了一半。 林阮从屋里出来,继续做祛疤膏。 其实大部分时间是她在指挥,周祁川这个免费劳力在做。 他力气大,干活卖力。 那胳膊上肌肉蓬勃,看着就很有力量感。 难怪那会儿他一个手就能把自己抱起来。 这会儿看着,力气大还是有用处的,让他干活就挺好。 所有药材都处理好了。 林阮才过去接手,把药材按照比例融合,再调配。 很快就做出一罐子成品。 林阮把药膏装进小瓶子,小心地放置好。 周祁川看到这祛疤膏,想起了那老中医让他带话。 “县城药馆的老板说,他的病人还想要用这个,让你下次去县城了带点。” “那太好了。” 林阮脸上难掩惊喜,她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去医馆找老板谈谈呢。 没想到那药馆老板托周祁川带了消息回来。 看见林阮这么开心,周祁川原本想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 他不是迂腐的人,那天听见伤了脸的小女孩和她母亲的话,也觉得林阮的药膏能帮到她,是一件很好的事。 所以他不反感私下售卖药品,只是担心林阮会出事。 想了想,周祁川还是提醒她。 “现在对药品管控很严格,这种没有批号的成品药,大批量售卖容易出事。” “那按护肤品卖呢?” 林阮早就想到了这茬,不过她没想到,周祁川这么正直的人,会默许她。 “这个不仅能淡化伤痕,还能美白,我拿去当擦脸的偷偷卖,应该不妨事吧。” “如果不是药,会好很多。”周祁川声线沉沉。 他还是不放心,又认真交代:“出了事,记得找我,别自己藏着。” 林阮听明白了,他这话就是在给她托底了,心里不由生出些感动。 “好呀,谢谢老公~”林阮毫不吝啬地卖乖道谢。 周祁川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样子,有种被信任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 隔天。 林阮难得起了个大早。 虽然是被周祁川喊起来的。 吃了早饭,两人一起去了向阳村,准备到乔专家那里报道。 谁料,在去药材基地的路上,两人看到了坐在村书记家门口嗷嗷大哭的林清禾。 第一卷 第61章 家里一片狼藉 向阳村,林家。 院子里一片狼藉,东西摔得乱七八糟的。 两三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抬着椅子、柜子这些,往院子里搬。 厨房的铁锅也被卸下来,只留下空洞洞的灶台。 “放下!” 三哥林成安被两个大汉按在地上,怒目圆睁,声音凄厉地嘶喊着。 “你们这些强盗,把我家的东西放下!” 院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但是都不敢上去帮忙。 按着林成安的大汉看着他:“你也别费劲嚷嚷了,你家欠了我们宽哥的钱,还不上,拿你家东西抵,那是天经地义。” “我们宽哥没揍你,都是仁慈的,别找晦气了。”另一个男人附和。 “放屁!” 林成安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眼里燃起熊熊怒火。 “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们,怎么借你们钱了?你们分明就是强盗。” 宽哥听见林成安的喊声,转身看向他,粗浓的眉毛拧在一起。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欠了钱,还想在我面前耍赖了?” “顺子,把欠条给他看。” “诶,成。” 叫顺子的年轻男人从兜里摸了摸,掏出一张纸条,摊开在林成安眼前。 这块泛黄的纸张上,写着个清秀的名字。 林清婉。 林成安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林清婉的字迹,心瞬间坠落谷底。 好端端的,他妹妹怎么会借别人钱。 那可是一百块钱啊,他们一年都花不了这么多钱。 宽哥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流里流气地看着他:“怎么?这是你家人借的吧?” 林成安紧咬牙关,瞪着他:“我妹妹一个姑娘家,借这么多钱做什么?肯定是你们使诈,你们骗了她。” “我呸。”宽哥吐了口,“你去县城打听打听,宽哥我是最讲信用的。” “我亲眼看见,那小姑娘借了钱去医院做好事,帮三个看不起病的人交了医药费,全都花光了的,怎么叫诬陷人?” 闻言,林成安顿时面如菜色,完全相信了宽哥的话。 显然他也是知道林清婉乐于助人的性格的。 “都给我继续搬。” 宽哥指挥着小弟们搬柜子,又看向林成安,冷哼了一声。 “我劝你,赶紧把这钱还上,不然我隔两天来一回,把你家东西全都搬走。”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娇软的声音响起。 宽哥闻声看过去,女人娇俏曼妙的身姿映入眼帘,一时间有点晃了眼。 好漂亮的女人。 刚盯着林阮看了几秒,宽哥察觉到一道危险冰冷的视线。 一扭头,看到浑身充满冰冷煞气的周祁川,吓得身子抖了一抖。 林阮带着林清禾,早一步冲进院子里,把坐在墙角抹眼泪的方舒扶起来。 方舒惊讶地喊了声“小阮”。 林阮看了眼狼藉一片的院子,眉尖微蹙,问她:“妈,家里怎么回事?” 刚才她看到林清禾蹲在村书记家门口哭着求助,就急忙赶回来了。 那张书记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瞧见穿着军装的周祁川,立马跟着一起过来。 院子外边。 周祁川黑眸紧盯宽哥,眼神沉冷骇人,身上戾气逼人。 “你们在做什么?” “我,我……” 宽哥瞧着一身军装的周祁川,心里莫名有点怂,说话都结巴了。 好一会儿,他交代完了事情经过,客客气气地看着周祁川。 “同志,你和这家人认识啊?” “要不,你赶紧劝劝她们,让她们把钱还给我们,我最近都快喝西北风了,才从她家搬东西的。” 周祁川沉声问:“她们欠了多少钱?” 宽哥:“不多,一百块。” 周祁川没再说话,手伸进兜里,拿了一叠钱出来。 他伸手,正要递给宽哥。 精壮的手腕上突然被一只瓷白细嫩的玉手按住。 周祁川面色微怔,抬眸看向林阮。 林阮握着男人的手腕,把钱塞回他的上衣兜里,抬起小脸看向宽哥。 她脸上表情平静淡漠,语气倒是挺有礼貌的。 “这位大哥,这欠条上写的欠债人是林清婉吧?” 宽哥看着她那张漂亮无暇的脸,有点被蛊惑到,懵懵地点头:“是,是啊。” 林阮勾唇,笑容甜美:“那你问问,现在家里这三位有叫林清婉的吗?” 一提到钱的事,宽哥理智了一点,从顺子那拿了欠条,展开给林阮看。 “你瞅瞅,这上边写了地址,这就是林清婉家。” “她欠了我的钱,人又消失不见了,我让她家人来还,那是天经地义。” 林阮摇头,一眼一板地说:“这就是你想当然了,林清婉写了这个地址,这屋里住的人就一定是她的家人吗?” “林清婉和这家人没关系,不信你问问街坊邻居,我才是她家的亲女儿。” 宽哥听见这话,以为林阮这是想黑了他的钱,面色瞬间变了变。 他凶巴巴道:“我管你们两个谁是她家亲女儿,钱这人家必须还了。” “可是,你看这家人穷成这样,这没能力还一百块钱吧?” “而且,你把家里锅都搬走了,这家要是饿死个人,大半夜去找你索命,你不害怕啊?” 林阮小脸平静温和,头头是道地说着,但说出的话却让宽哥背后凉了凉。 宽哥哑了声,好半晌想起什么,看了眼周祁川。 “你男人……” “我和林清婉有仇,我男人不可能帮她还钱的。”林阮直接打消他的念头。 话说到这里,又绕回来了,就是不愿意还钱。 宽哥有点恼火,但顾及到周祁川在现场不敢发作,耐着性子解释。 “可我找不到她,她借走我那钱,也不能亏了吧。” 林阮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杏眼微微挑起,眼尾笑意潋滟,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你找不到她,我能啊。” “她现在在京市过好日子,亲生父母是京市的大官,家里有钱,还爱面子。” “你写信到她们父母单位去要钱,要不到就天天写,那夫妻俩爱面子,肯定觉得这样在单位抬不起头,会把钱邮给你的,说不定你还能多要钱点呢。” “当真?”宽哥面露惊喜。 “我从来不骗人。”林阮抬起无辜的小脸,认真地说道:“反正我娘家就在这里,又跑不了,我要骗你,你再来找我呗。” “成,你给我地址。” 宽哥知道哪个是大款,犹豫都不带犹豫的,让顺子掏出纸笔给林阮。 林阮伸手接过纸笔,转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垫着写字。 突然,她注意到旁边的周祁川。 “老公,你转个身。” 周祁川看着她,总觉得她在打什么坏主意,但还是听话转了身。 第一卷 第62章 媳妇儿太会撩,让人把持不住 周祁川转身站好。 下一瞬,突然感觉女人娇柔的小手碰了下他的腰。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稍微撩一下,周祁川身体就绷紧了,脊背直挺挺的。 林阮满意地笑笑。 把纸铺在男人背上,拿着笔,写下京市林家的住址。 刚刚还心猿意马的周祁川,意识到自己被当工具人使了,直接被气笑了。 老公就是这么用的? 宽哥本来就忌惮周祁川,拿到那地址后,没在逗留,脚底抹油跑路了。 林成安盯着那伙人离开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 他又把目光转向林阮,眼神里满是厌恶。 “林阮,你是故意让他们去破坏小婉的生活的吧?你的心思好恶毒!” 周祁川听见这话,俊脸骤然一冷,目光沉沉地盯着林成安。 林阮也扭头看向林成安,生硬地板着小脸,摆出凶巴巴的表情。 “刚才只顾着骂林清婉,忘了骂你这个大傻缺。” “林成安,你说说你脑子进水了,傻不愣的就算了,还想把我也变成傻子?” “这钱是林清婉欠的,你们还不上,我让那些人去找她要钱,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我怎么就恶毒了我。” “我就不应该管你,看着那些人把家里的锅灶搬走,让你天天讨饭吃去。” 林成安被骂懵了,好半天才缓过神。 “就算这钱该她还,给她写信就好了啊,为什么要闹到她父母面前?” 为什么? 林阮心里暗自叹气,林清婉连她寄给方舒的钱都贪,怎么会乖乖给他们钱。 这林成安也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挑了挑眉,不紧不慢道:“你写一封信试试,看你那好妹妹给不给你钱。” “她肯定会给的。”林成安语气笃定。 林阮懒得搭理他,留了林清婉现在的地址,转身离开林家。 有些事,说多了只会讨人嫌,只能让他们自己去碰得头破血流。 周祁川和方舒打了声招呼,转身,大步跟在林阮身后。 两人走出去好远。 周祁川看林阮脸色差,心脏被针扎了似的,跟着她一起难受。 “林阮阮。” 听见周祁川喊自己,林阮刚扭过头,一颗雪白的大白兔的奶糖抵在唇边。 林阮下意识张嘴,把奶糖咬了进去,好奇地看着他。 “你喜欢吃奶糖嘛?还随身带着。” “给你带的。”周祁川低头看着她,嗓音低沉:“现在心情好点没?” 林阮嚼着大白兔奶糖,浓郁的奶香味在嘴里蔓延开,又香又甜。 “好像好了很多呢。” 吃甜的确实会让人心情好。 只是林阮很意外,这人在外边总维持着冷漠无情的样子,今天竟然会哄她。 难道…… 林阮眼睛转了转,突然靠近周祁川,伸手戳了戳他腹肌,笑眯眯地开口。 “周祁川,你这是在哄我吧?” “你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很喜欢我,见不得我难过?” 小姑娘长得明明这么乖,但动作大胆,说话也大胆。 周祁川垂下眼帘,看着林阮亮晶晶的眼眸,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心跳好像有点快。 他匆忙自己移开视线,口是心非道:“不是。” “是吗?”林阮喃喃低语,语气很失望,“原来你不喜欢我啊。” 林阮耷拉着脑袋,唇角压得很低,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周祁川心里一紧,又改口:“也没有不喜欢。” 闻言,林阮瞬间抬头看他,唇角上扬,笑容娇俏甜美。 “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我喽?” “周祁川,你刚刚害我伤心了,你得赔偿我,不然我不接受你的喜欢。” 周祁川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情绪有点复杂。 以前,他只发现自己这媳妇儿娇气、爱撒娇,没想到还有记仇的一面。 他一句话没顺着她,她就难过,还讨价还价索要补偿。 但没办法,娶都娶了,只能宠着。 “你想要什么赔偿?” 分明是在哄人,但周祁川说话时一本正经的,就跟林阮是他的债主似的。 林阮看着,不由觉得很有趣。 她坏心眼地想要,撕掉这男人一本正经的假象,看看他伪装下的那副面孔。 林阮伸开手臂,美眸直勾勾地望着周祁川,眼底笑意潋滟。 “那你抱抱我,抱抱我,我就原谅你了。” 周祁川听见她这么大胆的话,瞳孔猛地放大,往四周看了眼。 田地里还有劳作的村民。 有很多人,目光悄悄往这边打量着,实在是这对小夫妻长相太出挑。 男的穿着笔挺的军装,面容冷峻逼人,看着很不近人情。 但他旁边的媳妇儿,身材纤细娇小,那腰肢细得,男人一只大手都能握住。 长相漂亮娇媚,天生的妖精。 两个人站在一起,好像天生一对。 “不抱。” 周祁川强忍着心里的躁动,拒绝了林阮的抱抱请求。 林阮猜到了他会拒绝,毕竟这年代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是很伤风化的事。 她就是故意逗他,想看他慌乱。 周祁川以为自己拒绝的够直白了,林阮应该不会再提这种大胆的要求。 谁料,身旁的人跟听不懂话似的,很不安分。 伸出纤细的手指,一点点地接近他,悄悄勾住了他的手指。 甚至,特别大胆的,小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很刻意地撩拨他。 “林阮阮。” 周祁川平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大手扯开林阮作乱的手,哑着声音警告。 “这里人多,回家抱。” 看着周祁川那正经的表情崩裂,表情紧绷,似乎在努力忍耐着什么。 林阮满意地笑了,冲他抬了抬下巴,语气特别骄傲。 “我不稀罕你抱了。” “走吧。” 林阮大步朝前走。 周祁川深深呼了一口气,在原地站立片刻,忽然抬脚追上去。 林阮哼着小曲,笑容得意。 又走了一段路,进到一片树林里,地里耕作的村民也少了。 林阮突然感觉手腕一疼。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被拽到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后,身子被抵在大树上。 密密麻麻的恐惧涌上心头。 林阮仰起头,怯怯地看向周祁川,刚想开口说话。 男人却招呼都不打一声,低头,吻上她娇嫩的唇瓣。 他吻得又重又凶,带着惩罚的意味。 林阮瞪大了眼睛,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杏眼里泛出晶莹的泪珠。 这男人疯了吧…… 几百米外边的田地里,还有村民在劳作。 周祁川单手将林阮抱在怀里,大手按在她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 男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笼罩着林阮发软的身体。 周祁川的下巴放在她肩上,薄唇抵在她耳边,嗓音低哑地询问。 “认输吗?” 闻言,林阮心里那股子争强好胜的劲儿上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况且她自认为是了解周祁川的,他这个人很懂分寸,不可能在荒郊野岭乱来。 于是,林阮强忍着害怕,嘴硬地回答。 “不,不认输。” 话音刚落,男人大手突然往下一滑,轻轻挑开她的裙摆。 第一卷 第63章 他家小祖宗又怂又爱撩 男人那双大手炙热,触感无比明显。 粗粝的指腹滑过大腿内侧,惹得林阮身躯猛然一颤。 “呜呜呜……我认输了。” “你,你别这样……” 林阮又羞又怕,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嗓音娇媚如水,带着哭腔。 周祁川黑眸半垂,望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喉结滚动了几下。 低头,薄唇覆在她眼角,轻吻掉那些泪珠。 害怕周祁川再亲她,林阮连哭都不敢哭了。 她憋着两包眼泪,水汪汪的杏眼望着周祁川,看起来特别惹人怜爱。 周祁川看着,呼吸骤然一紧。 她乖的,让人有种想好好欺负一顿冲动。 想到她刚才作死的撩拨,男人的大手毫不客气地作乱,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呜呜呜……” 林阮有点受不了这种刺激,喉间溢出猫儿似的呜咽声。 眼角的泪珠被吻干。 周祁川移开薄唇,高挺的鼻梁贴在她鼻尖上,嗓音低哑地询问。 “下次,还敢在外边挑衅我吗?” 林阮再也不相信什么原则,周祁川这男人根本没有这东西。 “不敢了。” 林阮的声音哑哑的,含羞带怯,潋滟着风情。 周祁川听得眸光一暗,在她大腿上掐了一下,漫不经心丢下一句。 “欠收拾。” 林阮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憋了好久的眼泪吧嗒砸下来。 脖子和脸颊浮上淡淡的绯红,看起来更招人疼爱了。 周祁川额头上青筋绷起,有点后悔惩罚她,因为到最后憋死的还是他。 有力的大手松了松,把人稳稳放在地上。 双脚落地的那一刻,林阮腿都是软的,差点儿跪到地上。 周祁川想去扶她,被一巴掌拍开。 意识到自己把人惹恼了,周祁川默默地收手,关切地问:“自己能走?” 林阮瞪了他一眼,嗔怒道:“用不着你烂好心。” 随后,她站直身体,咬牙切齿地补充。 “我自己能走。” 周祁川看着她红润的脸蛋,冷峻的眉梢微微扬起,似乎是带着一点笑意的。 他家这小祖宗真是又怂又爱撩。 …… 两人继续往药材基地走。 路上,周祁川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问了一句。 “你写的两个地址,哪个是真的?” 林阮两次写下的地址,他都看见了。 前边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但到了门牌号那里变了。 闻言,林阮面露惊讶,这么小的细节,周祁川竟然也注意到了。 不过这事没什么可瞒的,林阮就大大方方说了。 “给宽哥那个地址,是我养母隔壁阿姨家的,她俩一直是死对头。” “那阿姨还是个大嘴巴,她要是知道了什么八卦,军区大院的人都知道了。” 周祁川看着笑容狡黠的林阮,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没想到,他这媳妇儿看着乖乖的,还是黑芝麻馅的,有这么多心眼子。 不过这样他也能放心些,不用担心她被人欺负了去。 “你好像很讨厌林清婉?” 林阮想了想:“有点吧。” 在林阮的心里家人和朋友这些亲近的人永远排在首位。 在不触碰法律和道德底线的情况下,林阮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 可林清婉是完全相反的人,她在享受家人的疼爱后,丝毫没有回馈家人。 而是把家人省吃俭用省下来的东西,毫不客气地拿走,还以帮助弱小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东西送出去。 “这种人应该去乐山,坐在乐山大佛旁边,不适合有家人。” 最后一句话周祁川听得不太懂,但是林阮前边所说的,他都听懂了。 他父亲周广才也是类似的人。 小时候,苏梅为了给孩子改善伙食,天寒地冻的天,偷偷在河里捕了一条鱼。 三四斤的小鱼,他们一家人都不够分的。 周广才为了维护兄弟间的感情,把那鱼分下来一大半,拿给了二叔家里。 苏梅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发了好大的火,反而被周广指责不该小题大做。 “林阮阮。” 听出周祁川语气里的严肃,林阮也偏头,很认真地望着他。 “怎么了?” 周祁川对上她清亮的眼眸,郑重其事道:“我不会那样。” “在我这里,你永远排第一位,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母亲去世后,兄弟姐妹亲人排第一位。 但是结了婚,他有了自己的小家,妻子才是他相伴一生的人,是最重要的人。 林阮听着这话,心里陡然漏掉了一拍,随后勾唇浅笑。 “我也是。” 她会对感情忠贞,全心全意维护他,不让他受委屈。 但她只能给周祁川第二的位置。 周祁川听着林阮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她避而不谈,只有一种可能,她心里的第一位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周祁川心情很闷,像被密密麻麻的针刺了一样,窒息感铺面迎来。 他有点不受控地握紧了林阮的手。 仿佛这样,林阮就能离他更近一点,更在乎他一点似的。 林阮的手疼得要命,但是感受到这男人情绪不对,并没有开口制止他。 她心里莫名涌出一些不安。 如果若干年后,她和许雾完成了任务,离开这里,周祁川会怎样? …… 头一回,周祁川没克制对林阮的占有欲,牵着她一路走到药材基地。 前些日子,京市军区那边调来的军人已经就位。 药材基地里,三四十个身穿军装,身姿挺拔的军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建设宿舍。 “团长!” 不知道谁起的头。 兵哥哥们都停下手上的工作,扭头看向周祁川和林阮。 “啊?” 兵哥哥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他们高冷禁欲,对女人嫌弃得要死的冷面团长,竟然牵着一个女人的手? 还是一个身材姣好,皮肤白皙,样貌漂亮得惹眼的女人。 杨开源先前见过林阮,立马扬声喊了一句。 “嫂子!” 这一声‘嫂子’如惊雷坠地一般,众人炸开了锅。 “团长,这就是你刚娶的媳妇儿啊,长得也太好看了。” “难怪团长结婚的时候,不让我们去喝喜酒,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别说,我要有这么好看的媳妇儿,我也藏在家里,不让你们看。” 林阮被这么多人打量着,莫名有点尴尬,不动声色往周祁川身后缩了缩。 能逃避一会儿是一会儿。 “团长,这真是你媳妇儿啊?”有个兵哥好奇询问。 周祁川把林阮从身后拽出来,大大方方介绍:“是我媳妇儿。” 闻言,大家瞬间站得整整齐齐,中气十足地喊了声。 “嫂子!” 林阮外向了半辈子,在这么多热切的注视下,头一次感到站立不安。 “大家好。” 她很含蓄地打招呼。 周祁川偏眸,瞧见林阮那黑亮的眼眸带着一点怯意,似乎不习惯这种场合。 他抬起头,凌厉的目光扫过笑呵呵地士兵们,语气严肃骇人。 “你们声音低点,吓着她了。” 众人:? 先前在部队训练的时,是谁总嫌他们声音小,冷声质问他们是不是没吃饭的。 “川哥。” 万籁俱静中,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林阮闻声看过去,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笑盈盈地朝着他们过来。 第一卷 第64章 老公,这是你前对象啊? 陈文琼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很简单的搭配,但身材好,穿出不一样的韵味。 那张脸长得也精致,像是精心保养过的,皮肤细腻白皙。 大气、明艳。 这是林阮对她的第一印象,要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别带着浓郁的敌意就好了。 陈文琼停在两人面前,脸上笑意温柔端庄。 “川哥,这位就是你家里给你娶的妻子吧?” 家里娶的? 这略带同情的语气,就像周祁川是被家里逼着结婚,盲婚哑嫁的受害者。 而林阮,是逼婚的帮凶,多余的那个人。 林阮从小生活在名利场,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瞬间辨别出她的话外之意。 周祁川对情绪感知迟钝,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一眼一板地介绍两人。 “这是乔专家的学生,陈文琼。” “这是我妻子,林阮。” 陈文琼侧头,目光扫过林阮娇媚漂亮的脸时,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嫉妒。 她平常已经很注重保养了,这林阮怎么比她皮肤还好。 像是那种天生丽质的人,太阳怎么晒,都还是肤白貌美的样子。 “林同志,你好。” 陈文琼敷衍地打了招呼,又摆出一副很熟稔的样子和周祁川搭话。 “川哥,你家长辈眼光真好,给你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你看看,这小脸水灵灵的,一看就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吃不了一点苦。” 京市林家没到军界的核心圈层,住在一个小一点的军区大院里。 林家夫妇从小娇养着林阮,就是想让她嫁个好人家,助自己家平步高层。 只是后来,林阮为了追求沈星泽闹得沸沸扬扬,把名声搞坏了,他们不得不让她当弃子,逼她替嫁给周祁川。 林阮捏了捏周祁川的手指。 “老公。” 周祁川眉心动了动,垂眸看她:“怎么了?” 林阮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认真地询问:“她是你以前处的对象啊?” 这话突然问出来,众人都是一懵。 周祁川回过神,无奈地看着她:“我以前没过处对象,别瞎说。” “对不起啊。”林阮和陈文琼道了歉,扭头指责周祁川:“都怪你。” 周祁川疑惑:“怪我?” 林阮凑近他,声音刻意压低了点,但足够让陈文琼听到。 “你忘了?先前咱俩在屋里,我就爱喊你‘哥哥’。” 周祁川听完,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在沉思。 她这么喊过? 林阮继续胡说八道:“后来,你说这个称呼太亲密,不让我喊了。” 听她这么一说,周祁川想起来了,他不让林阮喊的是‘二哥’。 当时他是觉得弟妹都喊他二哥,不想林阮让喊一样的,不是觉得这称呼亲密。 她好像在偷换概念。 林阮没指望自己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周祁川,但她清楚周祁川不会拆她台。 “我是你媳妇儿,都没那么亲密的喊你,但你让她这么喊了。” “所以我才说怪你,让我误会她是你前对象。” 周祁川看着林阮愤愤的表情,觉得有点可爱,她这是吃醋了? 男人眉眼舒展开,向来冷硬的脸上也浮起笑意,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的错,我以后注意点。” 在周祁川眼里,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在意,但是林阮在乎,他就会跟着在意。 林阮抬起下巴,矜傲地点头:“行吧。” 陈文琼听见两人的对话,眸光微沉,不冷不热看向林阮。 “林同志,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 “我和川哥只是在一起工作,他比我大,我出于礼貌喊他一声哥而已,你这样管的有点太多了吧?” “哦,普通朋友啊。” 林阮面色平静,要是换个人这么喊,她肯定不会揪着不放。 但陈文琼对她的敌意太明显,林阮不瞎不傻的,懒得配合她拙劣的演出。 “那你和杨开源同志也是同事吧,你喊他源哥吗?” 杨开源:? 好好的,咋扯上他了,他有点懵。 陈文琼当然没喊杨开源哥,她脸色很难看,勉强扯出一点笑意来。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让嫂子多想了。” 还内涵她想多了? 林阮玩味地看着她,直白道:“你可以直接我说心眼小的,我不记仇。” “也可能是风俗不一样,在我们家那里,同事间都是喊某某同志或者名字的,没见过这种喊哥的。我见识浅薄,陈同志不要介意啊。” 陈文琼脸色僵硬,没想到看着单纯无害的林阮,嘴巴竟然这么厉害。 一时想不到辩驳的话,她彻底哑了声。 林阮看着她,轻轻扯了下唇角,眼底带着些不屑。 和她比茶艺?她还嫩了点。 利用周祁川神经大条,搞点暧昧,一步步试探对方的底线,最后贴上来。 这种人林阮见多了。 陈文琼看到林阮眼底的不屑,拳头狠狠攥紧,扭头望向周祁川。 “周团长,这里毕竟是保密工作的地方,你带无关紧要的人来不合适吧?” 陈文琼心里是看不上林阮的。 她是上过大学的,师从乔专家,未来前途无限。 一个娇娇弱弱的花瓶,看着一点本事都没有,怎么能配得上周祁川。 “林同志?” 远处传来乔青石的喊声。 乔青石看见林阮的身影,加快步伐迎过来,脸上都是和蔼的笑意。 “诶呦,我盼望了好久,你可算是来基地了。” 林阮对这位医学界的泰斗人物,打心眼里敬重,礼貌地颔首:“乔专家。” “诶。”乔青石笑呵呵地点头,又和身后专家组的人介绍。 “这位就是我和你们提过的,救过我性命的林阮同志。” “你们别看林阮同志年纪轻,那针灸手法可是很厉害的,先前我们聊天,她在中医领域也是颇有见解。” “以后,她就是我的助理了,大家可以多多交流学习。” 陈文琼听着乔青石的那些话,笑意瞬间僵硬在脸上。 怎么可能。 她老师夸过那么多次的神秘中医,怎么会是林阮这个花瓶呢。 “文琼,你在想什么啊?跟你说话你都不应。” 陈文琼回过神,扭头对上乔青石不悦的目光,连忙认了错。 乔青石脸色缓和了些,语重心长地交代:“你别忘了,是你主动请求过来学习的,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还是要认真一点的。” “是是,我记住了。”陈文琼连忙点头。 乔青石:“林同志和你年龄相仿,医术却不差,你多和她学习学习。” 陈文琼咬着牙:“是。” 乔青石摆了摆手,示意林阮和周祁川去帐篷里谈话。 今天是第一天,林阮主要跟着了解助理的工作职责。 她外表看着像没吃过苦的千金小姐,但是做事很细致。 乔青石强调的每项工作,她都小心记录在本子上,以便更好的实施起来。 忙忙碌碌到傍晚。 今天周淮予留在基地值班。 周祁川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带着林阮一起回家。 走在回家路上。 林阮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 “老公,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那些战士为什么都喊你团长?” 先前在国营饭店。 周祁川为了隐瞒身份,睁着眼说瞎话,把她和陈威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可真行。 说起这个,周祁川有一点点心虚,生硬地解释:“没想过瞒你,我是怕家里知道。” 就刘春红那性格,要是知道周祁川的身份。 惦记津贴是小,就是害怕她借着这个到处炫耀,搞出什么麻烦事来。 林阮突然抬头看向他,笑呵呵道:“那这样算不算,我知道你的秘密,能拿捏你了。” 周祁川挑眉:“你想做什么?” 林阮眉梢扬了扬,漂亮的眼眸亮晶晶的,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狡黠。 “我想提一点过分的要求,也是可以的吧?” 第一卷 第65章 我媳妇儿嫌羞,我先走了 过分的要求? 周祁川眉心动了动,望向林阮那张软白的小脸,心跳悄然加快了些。 男人眼神温柔,沉声道:“可以。” 林阮冲他甜甜一笑,嗓音轻柔地指挥。 “那你转身。” “蹲下。” 周祁川被她娇俏的笑意感染,脸色不再那么冷,很听话地转身,蹲下。 心里生出一种期待感,好奇她等下要做什么。 下一瞬,女人娇软的身躯趴在他坚硬的脊背上,团绵的两团软触感格外明显。 周祁川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身上的肌肉全都绷紧起来。 “林阮阮。” 林阮听见他语气那么凶,缩了缩脖子,抬出周慧兰给自己撑腰。 “诶呀,大姐说了,我是你媳妇,你不能对我这么凶的。” “我害怕。” 周祁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她那句害怕八成是夸张,但还是把语调放轻了些。 “你在做什么?” 林阮伸出瓷白的手臂,紧紧圈住男人的脖子,才娇里娇气地回话。 “老公,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怕被推开,她手臂还收紧了些。 柔软的胳膊时不时磨蹭过,男人正在滚动的喉结,让周祁川呼吸一滞。 林阮没察觉到不对,红唇贴在他耳边,轻轻柔柔地撒娇。 “老公,我腿疼、脚也疼,一步都走不动了。” “反正你平常要负重跑,你背着我还能训练体能呢,我这是在帮你。” 周祁川听着林阮这通歪理,觉得有点好笑。 明明是她偷懒,想让自己背她回去,怎么最后还成帮他了? 而且林阮嘴上礼貌的询问,那手臂收得越来越紧,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背你可以,但是……” 周祁川语气一顿,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这会儿村里人都下工了,路上人不少,被那么多人看见我背你,不嫌羞?” 周祁川早就看清了,林阮的大胆只限于嘴上说说,实际上脸皮薄得要死。 村里那些已婚婶子的八卦能力,周祁川还是略有耳闻的。 他俩要这么回去,免不了被调侃。 林阮完全没想到这茬,迟疑了几秒,最后懒惰战胜了羞耻。 “不怕。” 周祁川没再废话,大手穿过她的腿窝,站起来继续赶路。 没多久,林阮戳了戳他的肩膀,声音小小地请求。 “要不你费心观察着,看到附近有人,你就把我放下来,没人你再背。” 林阮说完就觉得怪怪的,他俩是有证的啊,咋搞得这么像……偷情。 周祁川沉声反问:“不是说一步路都走不了吗?” “我哪里说过了?”林阮立马摇头,“反正我不记得,不作数。” 周祁川低低地笑了声,暗想着她小心思挺多,语气倒是颇为纵容。 “那就当你没说过吧。” “好呀好呀。” 两人一起回家。 临近傍晚,夕阳渐落。 昏黄的光影照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有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到了金岭村的地界。 林阮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人过来,拍了拍周祁川的肩膀。 “有人。” 还专业人士的呢,侦查能力都没她强,那么多人他都没看见。 周祁川岿然不动,依然大步往前。 林阮又拍拍他:“不是说好了,遇到人就把我放下来吗?赶紧的。” 察觉到林阮想跳下去,周祁川大手往上移了点,把她抱得更紧。 两人贴得很紧。 林阮感觉胸口被挤压着,呼吸都不畅快了。 在她气鼓鼓地准备质问时,男人冷漠无情的声音先一步砸进耳朵里。 “我没听见,不作数。” “啊?” 林阮懵了,死命地挣扎着要下去,但她越挣扎男人抱得越紧。 眼看着前方的中年婶子八卦组离他们越来越近。 林阮果断放弃了挣扎,缩着脑袋,把脸埋在男人宽阔的背上。 装睡。 只是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样应该不会太惹人注意吧。 谁知道,她装睡的间隙,周祁川主动和人搭话。 “婶子们好。” 婶子们都是三五成群结伴着的,一个个眼底闪烁着八卦的神色。 一个漂亮丰腴的婶子打量了下林阮,问周祁川:“你媳妇儿这是?” 周祁川:“她脚疼,没法走路,我背着她。” 婶子们被秀了一脸恩爱,乐呵呵地夸他宠媳妇儿。 “诶呦,刚结婚就这样,好得离不开呢。” “我那会儿也是,我男人天天想和我黏在一起,赶都赶不走的呀。” “周家老二,你年轻、身体看着也壮实,你媳妇儿怀上孩子没呀?” “你年龄也不小了,得努力啊,你和你媳妇儿样貌长得都好,娃娃肯定漂亮。” 听着婶子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议论。 林阮心里尴尬得要命,脸紧紧贴着周祁川的背,不敢让人发现她在装睡。 周祁川清晰地听到林阮‘咚咚咚’的心跳声。 又快,又乱。 想起她之前羞愤到脸红的样子,周祁川冷硬的唇角扯了扯,蔓延出一点笑意。 “婶子们,我媳妇儿怕羞,我先走了。” 婶子们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开,随后讨论得更热烈了。 “我先前还听说周老二这媳妇儿追过沈知青,刚结婚就要给他戴绿帽子,现在看来这都是小人在背后嚼舌根子,人家小两口感情好着呢。” “是啊,周老二往常见了人就是冷着一张脸,哪见过他主动和我们搭话。” “他娶了这媳妇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媳妇儿厉害。” “谁说不是呢,我之间见过他媳妇儿,身材娇软、样貌又好,漂亮得妖精似的,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看了能受得了呀。” …… 林阮听到那些声音,羞愤不已,握紧拳头捶了周祁川一下。 这男人怎么这么坏。 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他还拆穿她在装睡。 周祁川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拳头。 两人回家刚好赶上晚饭。 许雾早就得知周淮予今天要值班。 但瞧见夫妻两个进门,还是往外边瞥了一眼,没看到想见的身影,有点失望。 吃完晚饭。 周祁川去烧了热水,让林阮坐下泡脚。 泡完脚,他自然地拿起擦脚布,擦干那双玉足上的水滴。 男人的手掌又大又糙,轻易包裹住她的脚。 林阮垂下眼眸看他,目光扫过男人泛着青筋的手背,脑海中闪过白天在小树林的时候,这双手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场景,脸唰得一下红透了。 完了。 她好像被这男人蛊惑坏了,脑子里老莫名冒出些废掉。 周祁川收拾好东西,刚转身,就看到林阮含羞带怯的脸颊,眸光悄然一暗。 因为那天林阮撞伤了腰,他已经素了两天了。 刚新婚,他体力比普通人旺盛些,媳妇儿还长得这么娇,他很难坐怀不乱。 林阮对上他危险的目光,眼皮轻轻颤了下,屁股往后挪了点。 周祁川大手按在床上,俯身,一点点地朝着她逼近。 第一卷 第66章 呜呜……她手不干净了 林阮退到床角,无路可逃。 周祁川目标明确,黑眸一直锁定那抹娇软的红唇,正要低头亲上去。 “等等。” 林阮脑袋往旁边一侧,躲过了他的亲吻。 男人的唇瓣擦过她的下巴。 周祁川停下,看着她,嗓音低哑撩人:“怎么了?” 林阮扬起小脸看他,睫毛轻轻颤了下,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的怯懦。 “老公,我那天磕到腰了,还没好。” “而且,明天还有工作呢,咱们今天早点睡吧。” 实在是这人的体力太好了,她有点招架不住,想和前两天一样睡个好觉。 听见她说腰疼,周祁川眉梢倏然一蹙,手臂把人搂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腿上。 大手掀开她的衣摆,认真地查看伤情。 林阮皮肤白嫩,腰窝处印着一点淤青,看着触目惊心。 周祁川抿了抿唇瓣,松开她,从口袋里拿了药油出来,倒了一点在手上。 慢慢把药油推开。 林阮背对着周祁川,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感觉他的手在腰间乱窜。 她心里一惊,下意识抓住男人的手,声音微微颤抖。 “老公,我今天不想……” 周祁川听见林阮这语气,知道她是想歪了。 他存了逗她的心思,就没着急解释,低低地开口:“不想什么?” “我,我……” 林阮咬了咬下唇,有点难以启齿。 周祁川把药油推开,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 “成小哑巴了?”男人饶有兴味地调侃。 “周祁川!” 林阮恼怒地喊道。 那一巴掌拍得不重,但是刚好在她极敏感的位置,半个身子都酥麻了。 周祁川感受到林阮身体的紧绷,顿时明白了什么,想把她扶起来。 但是他刚动了一下,却惊到了林阮。 她把胳膊肘撑着床上,刚想自己站起来,却听到周祁川倒吸一口凉气。 耳边响起一道克制、低哑的吼声。 “林阮阮,你往哪儿碰呢?” 手背上的触感,炙热坚硬滚烫。 林阮僵硬地扭头,发现自己的手按在男人很重要的位置,尴尬得瞬间缩了回来。 手不停在床单上擦着。 呜呜呜…… 她手不干净了。 周祁川一抬头,看着她那副嫌弃的表情,气笑了。 他把缩在角落的人抓回来,带着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往下,似笑非笑地质问。 “你之前不是挺喜欢的?” 林阮没想到男人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手烫得不行,脑袋也烧起来了,嗡嗡的。 小心眼的臭男人…… “乖,帮帮我。” 黑夜中,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温柔的诱哄。 林阮被迫答应男人的要求,完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尺寸太……超标了。 难怪每次和他荒唐完,她第二天就浑身难受,赖在床上不想起。 长夜漫漫。 林阮感觉手腕很酸,动作逐渐慢下来。 周祁川睨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反问:“不着急睡觉了?” “……着急的。” 林阮咬着牙说完,丧着张脸继续。 …… 隔天。 林阮从床上爬起来,盯着自己的一双手,久久无法接受现实。 她的手彻底不干净了。 两只都不干净。 狗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东西,还把罪名推到她身上,让她负责。 林阮快烦死了。 一看见她的手,脑子里那画面就挥之不去,她都无心吃饭了。 反观周祁川,神清气爽,早饭吃得很香。 林阮更气了。 去药材基地的路上,她都没给周祁川好脸色。 周祁川知道她在因为什么生闷气,也没哄,谁让她先翻脸不认人,嫌弃他的。 两人负责不同的工作。 各自忙碌起来,一整天都没怎么碰过面。 直到下午开会。 乔青石要修建一个临时储存药材的地方。 周祁川听完他的需求,脑子里全是迷雾,想不到符合要求的建筑。 这时候,一旁的陈文琼站出来说话。 “乔专家,我舅舅就是建筑设计师,我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咱们基地宿舍、食堂,就是他给画的草图,有了草图周团长就好修建了。” “这……”乔青石明显有顾虑,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林阮思考了会儿,眸光微微闪烁,犹豫着开口。 “其实,我有一个建议。” 帐篷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林阮。 林阮拿了笔,笔尖在草纸上快速移动,不一会儿画出一个建筑草图来。 这建筑是类似于现代人家冬日里建的阳光房。 但是考虑到要晾晒、储存药材,还做了一些细节上规划,内容详尽。 “还有一点,山区地表湿气重,地基整体要抬高,能避免药材受潮。” “不过这样可能会耗费些人力。” 周祁川看着林阮,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被骄傲所取代。 他媳妇儿会的还挺多。 “妙啊。” 乔青石看着那设计图,毫不吝啬地夸奖。 “我这助理是找对了,林同志这个设计图,正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陈文琼听见乔青石这么夸林阮,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嫉妒。 “乔专家,林同志毕竟不是专业的建筑设计师,要不咱们还是找专业的人仔细规划下,留一个备用方案还是保险些,是吧?” 周祁川脑袋里已经有了建筑雏形,想都没想道:“先修建了看看。” 陈文琼锲而不舍道:“主要是修建药材储存库要耗费不少人力,这个要是不合适,浪费时间不说,那药材往哪里储存啊?还是提前备份一个,减少风险。” “文琼说的也有道理。”乔青石最后还是松了口。 “这样,文琼,你再联系一下你舅舅,问他有没有设计想法。” “是。我这就去县城和我舅舅发电报。”陈文琼笑着应下。 她又看向周祁川:“周团长,走路去县城太浪费时间,你能送我去吗?” 乔青石见也不是什么大事,摆了摆手:“祁川,你送下她,早去早回。” 周祁川沉默地应了声,大步离开帐篷。 临走时,陈文琼目光往林阮那瞥了一眼,眼底带着明显的挑衅。 林阮咬了咬牙,怒瞪了回去。 可看着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 林阮感觉心里在冒酸水,涩涩的,让她特别不舒服。 会议结束。 乔青石让林阮去试验区域,记录移栽药材的成活率。 林阮拿着笔记本出去。 她看到,外边停车场。 周祁川和陈文琼相对而立,在一起聊着什么似的,两人都是面带笑意。 两个人都是高个子大长腿,远远看着画面还挺和谐。 林阮心里生出一股闷气,默默怒斥周祁川‘不守夫德’。 “嫂子,你这是去哪儿?”路过的杨开源问她。 林阮调整好情绪,温声说:“我去试验区看看,记录下药材存活率。” “团长……” 杨开源想说让周祁川陪她,可看到他和陈文琼在讨论什么,打消了这个想法。 “嫂子,我陪你过去吧。” “不用了。”林阮摇头拒绝,“我就在附近,那块不是围住了么,很安全。” “那也行。” 告别杨开源后,林阮往山里走去。 停车场那边。 周祁川和陈文琼分开,又大步折回了会议室。 陈文琼停在原地,目光扫过林阮离开的方向,眸光闪过一道暗芒。 试验区域。 林阮正俯身查看药材,记录具体数据。 “哼哼——” 不远处原来粗重的野兽叫声。 林阮下意识扭头,看到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停着一只野猪。 那野猪身体强壮、长着獠牙,看起来又丑又凶,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阮。 “啪嗒” 林阮的心弦猛地断了,面上一片惨白。 第一卷 第67章 周团长男友力爆棚 山林里。 树木高大茂密,遮天蔽日。 人迹罕至的地方,四周静悄悄的,本来就有些幽暗恐怖。 此刻,遇到那只黑面獠牙的野猪,还被凶狠的眼睛死死盯着。 林阮魂都要吓飞了,双腿僵硬了几秒,几乎走不动道。 “哼哼——” 野猪突然朝这边冲过来。 林阮大脑飞快运转,思考应对之策。 跑是不行的,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况且山路还崎岖不平,容易出意外。 眼看着野猪越来越近。 林阮强迫着大脑冷静下来,从包里拿出两根银针,捏在手上。 “嗖” 在野猪和她擦身而过时,林阮顺势丢出两枚银针。 “嗷嗷——” 野猪的叫喊声突然变了调。 那两枚银针扎中了野猪的眼球,不断有血从眼睛里流出来。 林阮胳膊被树枝划了一道伤口,白皙皮肤上血迹殷红,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她撕开裙摆的布料,简单给伤口止血。 殷红的血液糊住了野猪的双眼。 看不清人,野猪变得越发焦躁狂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闷头乱窜。 动物的听力很灵敏。 林阮不敢发出太大动静,找了最近的一个大树爬上去,静静等着野猪跑走。 可她万万没想到,野猪撞得满身血,又吸引来其他野兽。 是山里的狼群。 十几只狼趁着野猪势弱,纷纷冲上来,撕咬着野猪的身体。 如此血腥的场景,看得林阮脸色发白,胃里翻江倒海的。 须臾间,野猪就断了气,血肉模糊。 林阮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忽的,她察觉到一道危险的目光,视线往下,对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林阮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 头狼“嗷呜”一声,开始撞击着大树。 林阮紧紧抱着树干,因为害怕身体不停颤抖,脊背上早就被冷汗浸湿。 越来越多的狼加入撞树的阵营。 林阮心凉了半截,手里捏着余下的银针,准备最后一搏。 “砰——” 一道刺耳的枪声响起。 狼群被惊了一下,开始四处逃窜。 林阮往那边看过去。 穿着军装的男人大步走来,他身姿高大挺拔,肩膀宽阔,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在看见周祁川的那一刻,林阮悬着的心放下,再也没有强迫自己坚强。 “老公。” 因为惊吓过度,她嗓音沙哑,带着惊恐。 周祁川听见她的声音,心揪得紧紧的,持枪警惕周围的同时,大步跑到树下。 接着,男人那特有的冷厉嗓音响起。 “林阮阮。” “跳下来!” 林阮低头看向周祁川。 男人冲着她张开手臂,黑眸幽深坚定,胳膊上肌肉蓬勃,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快!” 狼群只是被吓退,随时可能回来。 听见他的催促,林阮没有丝毫犹豫,从树上一跃而下。 “嗷呜——” 这时,头狼从惊吓中缓过神,带着狼群重新杀回来。 林阮顿时心跳如鼓。 周祁川浓眉蹙起,但脚下一寸都没动,稳稳地把林阮接住。 大手扣在林阮的细腰上,往背后一带,轻松把她按在自己宽阔的脊背上。 “抱好。” “嗯。” 林阮小心应了声。 手臂紧紧抱住男人的脖子。 双腿搭在男人腰侧,尽量蜷缩起来,生怕影响他的动作。 狼群冲过来,追逐两人。 周祁川体能很强,背个人和背了个包一样,身体灵活地在树林里逃窜。 有几回,他们和狼擦肩而过,林阮都要吓死了。 但周祁川面色沉静,直接开枪,每一枪都正中狼的命门,瞬间解决了危机。 “团长!” 基地的军人听到山上有枪声,都匆匆跑过来支援。 周淮予是跑得最快的。 瞧见周祁川身陷险境,脸上也没了吊儿郎当的笑容,冲过来挡在他们面前。 “二哥,你带二嫂先走。” 要是往常,周祁川绝对不会把危险留给周淮予,但现在他背上还有林阮。 “注意安全。” 淡淡地丢下这几个字,周祁川转身,背着林阮退出危险区域。 周淮予只是被周祁川保护的好,自己实力不差,狼群在他手上也没讨到好。 “砰砰砰——” 很快,前来支援的军人都到位,有序地处理了狼群。 走在下山的路上。 林阮听到那些枪声,还是感到心有余悸。 她从小生活在城市里,没经历过这么惊险的事,更没见过真实的枪。 此刻,心脏“砰砰砰”,跳得很快。 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去似的。 隔着层薄薄的衣料,周祁川感受到林阮的心跳声,心狠狠揪成一团,很难受。 他轻启薄唇,嗓音低沉沙哑,带着安抚的意味。 “林阮阮,有我在,别怕。” 林阮精神还在高度紧绷,听见他温柔的语气,眼眶又忍不住泛红。 眼泪啪嗒啪嗒砸下去,不要钱似的,浸湿了男人严肃的绿军装。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想起来就觉得窒息。 “你来的也太晚了。” “你要是早一点来,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家里这小祖宗生起气来,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周祁川没有反驳,闷声道:“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其实也后悔,没早一点发现她林阮进了山,陪她一起去山里。 想到刚才那惊险的场景,周祁川心里就一阵后怕,把林阮搂得更紧了些。 两人回到营地。 林阮眼睛哭得有点红,不好意思见人,把脸埋在周祁川脊背上。 乔青石听见枪声后心就一直悬着,看着两人身上都带着伤,脸色变了变。 “这事怎么了?” 周祁川没什么心情说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没事就好。” 乔青石听完,感到一阵后怕,随后脸上浮现出不解。 “我记着,前一阵试验区都建了围栏,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野猪跑进去?” 闻言,周祁川脸色沉了沉,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他刚才一直在关注林阮的情绪,没太细想这些事,现在也察觉到这中间不对。 周祁川喊来了杨开源。 “团长,怎么了?” 周祁川嗓音低沉,带着彻骨的冷意。 “你带五六个人,检查一下围栏,别声张。” 杨开源也是人精,瞬间意识到林阮被野猪袭击的事可能不简单,正了正表情。 “您放心,我肯定好好查。” 周祁川点点头,和乔青石礼貌道别后,背着林阮回了他的帐篷。 基地宿舍还没修建好,大家住的都是临时帐篷,空间不大,但东西一应俱全。 周祁川帮林阮处理了伤口,让她躺在床上休息着。 林阮忙碌了一天,刚刚又经历那样惊险的情况,身体很疲惫。 躺了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周祁川坐在床边陪着她,目光扫过她手臂上的伤,眼神瞬间冷了几个度。 “报告。” 杨开源走进帐篷,态度恭敬:“团长,查到了。” 周祁川嗯了声,小心帮林阮掖了下被子,冷硬的眉眼间尽是温柔。 随后,男人起身,周身气场顿时变得凌厉。 “走。” 第一卷 第68章 臭男人只是馋她身子 会议室。 基地的重要成员几乎都在。 刚刚从县城回来的陈文琼,听见试验区那边出了事,也跟着来了解情况。 两个兵哥哥押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接近三十岁的模样,身材瘦瘦小小的,脸型很长,眉眼间透露着一股精明。 他叫王明,是乔青石团队的成员。 “我们去山上巡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在修补围栏,人赃俱获。” 周祁川面色冰冷沉凝,大步走到王明面前。 他身高极其优越,居高临下望着别人时,带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为什么要害林阮?” 王明对上周祁川冷冽的眼神,身体颤抖了一下,强忍着惧意为自己争辩。 “我没有要害人。” “我只是路过那里,看见围栏缺了一块,想把它补全,是你们误会了。” 杨开源厉声质疑:“边缘地带道路那么崎岖,你们这些研究员都是娇生惯养的,平常根本不会往那里去,怎么就刚巧看到那里围栏破了,在那里修补的?” 王明一口咬定这是误会,还让他们拿出实质证据。 “证据?” 周祁川一脸的不屑,黑眸紧紧锁定王明,眼底戾气逼人。 “今天野兽进入试验区,不仅是林阮受了伤,刚移栽的药材也全毁了。” “大家都知道,建设药材基地是国家的战略任务,遇到这种疑似搞破坏的人,我们不需要出示任何证据,直接把你移交到调查组,那边会派专人来调查。” 听到调查组,王明原本还得意的脸庞,瞬间变得无比惨白。 调查组的行事风格,他可是了解过的,他今天的行为搞不好会被当成间谍。 “我说。”王明咬了咬牙:“是我割破了围栏。” “但是我的目标是林阮,药材被破坏是意外,我没有要破坏试验区的意思。” 周祁川冷着声问:“为什么针对林阮?” “为什么?”王明嗤笑了声,抬头看向周祁川,“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怪你。” “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让她来基地和我竞争助理职位。女人家就应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你让她靠着你的关系空降成乔专家的助理,我不服气。” 乔专家刚才还在想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听见这番话脸色倏然冷了下来。 他看着王明,眼神失望。 “王明,我之前和大家讲过,聘用林同志是为了提升我们团队的实力。” “她针灸技术很好,对药材种植和中医医术都有着深刻的见解,还救过我的命,这助理的职位是我主动提出要给她的。” “我不信。”王明固收己见,语气很不屑。 “她一个女人家,年纪还那么轻,对中医能有什么见解?” “说白了,这就是你和周团长为了把她塞进来,联合演的一场戏罢了,相信了的人才是真傻子。” 乔青石眉头紧蹙:“林同志救我时,我还不知道她是周团长的媳妇儿。” “乔专家,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解释的。” 周祁川面容淡漠冷峻,给了杨开源一个眼神:“把他送去调查组。” 一听到自己要被送去调查组,王明瞬间慌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他愤愤地指责周祁川:“你说话不算数!” “我可没说不送你去调查组。”周祁川的声音冷漠无情。 杨开源接了命令,就要把王明拖出去。 王明挣扎着不愿走,他看向乔青石,打起了感情牌。 “乔专家,我就只是嫉妒心作祟,犯了错,你看在我们共事多年的份上,别把我送去调查组好吗?” 王明在团队里待着这么多年,倒是也有关系不错的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唉,这也不是大事,惊动调查组不好,把人开除就好了呀。” “王明也是咱们团队的老成员了,就犯了这么一点小错,能宽容就宽容吧。” 小错? 这两个字触碰到了周祁川的底线。 男人偏头,望向替王明说话的几个医生,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戾气。 “既然你们觉得是小事,那我把你们也丢到野猪和狼群面前,感受下试试?” 刚才还说情的人,瞬间哑了声。 乔青石在听到王明质疑林阮走关系时,已经对他彻底失望。 “这件事确实是王明错了,如果不严格惩治,那基地不是乱套了?就按周团长的意思处理。” “我站周团长这边。”陈文琼也开口附和。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陈文琼说话时,悄悄和王明交换了一个眼神。 事情有了定论,众人从会议室离开。 周祁川和周淮予交代了一些事,就急不可耐地想回去陪林阮。 “周团长。” 陈文琼突然喊住他。 “我刚才看到你好像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下伤口吧。” 周祁川看着她,语气冷漠疏离:“小伤,不劳陈医生挂心了。” “林同志今天应该吓坏了吧?”陈文琼笑容温婉,继续说:“她胆子小,要是再看到你胳膊上受伤,肯定会担心的,我还是帮你包扎一下吧。” 周祁川犹豫了几秒:“那就辛苦陈医生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文琼跟在周祁川身后,想到提起林阮时他那温柔的眼神,脸上浮起嫉妒。 …… 林阮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一闭眼,她脑海里就浮现出树林里,群狼啃食野猪的血腥场景。 她想求助,却发现张开嘴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铺天盖地的恐惧淹没了她。 林阮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汗珠。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周祁川的身影,心里愈发的不安稳。 这时候,林阮有点怀念周祁川的怀抱,因为他总能让她感到安心。 林阮不敢睡觉,索性出去找人。 最后,她在陈文琼的帐篷里找到了周祁川。 帐篷的门是敞开的,她看到两人坐在一起。 周祁川只穿了一件无袖背心,露出肌肉蓬勃的胳膊。 陈文琼坐在他对面,低着头,脑袋几乎埋在男人胸口上。 两人间萦绕着暧昧气息。 林阮看到这个场景,心里猛地抽痛了一下,眼眶酸涩不已。 周祁川答应了会陪她,为什么她刚睡着,他就跑到陈文琼这里了? “嫂子,你是在找团长吗?”有战士问她。 “没,没有。” 林阮害怕被发现自己在偷窥,随意回了句,惊慌地跑回了帐篷。 躺在狭小的床上,林阮脑海不断浮现两人言笑晏晏的场景,气得心里难受。 以前他是只对着她笑的,她以为自己是特殊的,现在看来全是假象。 也是,她和周祁川才认识多久,哪里来的感情。 那个臭男人就只是馋她的身子而已。 周祁川回来时,林阮还在生闷气。 听见男人的脚步声,她立马紧闭眼睛装睡,不想搭理他。 周祁川轻手轻脚坐到床边,发现地上的鞋位置变了,冷峻的眉眼微微一动。 他垂眸,紧紧盯着林阮那张漂亮的小脸,眼睛都不眨一下,很专注。 林阮感受到男人炙热的视线,心里紧张,眼皮不自觉轻颤了一下。 接着,她听到男人轻轻叹气,小床‘吱呀’了一声。 周祁川在林阮身侧躺了下来,大手把她圈在怀里,下巴缓缓抵在她肩膀上。 第一卷 第69章 媳妇儿太乖,抱着亲了又亲 “害怕又不丢人。” “乖乖的,我陪着你,你安心睡。” 周祁川以为林阮是被吓到了,又不好意思讲,温声细语地安慰她。 帐篷里放的是单人床,本来就窄窄的。 周祁川又是个身高腿长的,占地大,两个人躺着在一起很拥挤。 林阮多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 感受到男人身上炙热的温度,林阮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也不好意思再装睡。 “我都睡着了,你这样吵醒我了。” 周祁川圈在林阮腰间的手紧了紧,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睡着了,那刚才谁出去找我了?” “我……”林阮咬了咬唇,辩解道:“我就是出去透透气,你别自作多情。” 周祁川闷笑了声,薄唇凑在她粉嫩的耳垂上,轻轻亲了亲。 “别闹了,休息会儿。” 男人嗓音低沉沙哑,温热的呼吸灌进耳朵里,撩得林阮脸红心跳的。 可随即,她又想起周祁川和陈文琼凑在一起的场景,脑袋立马清醒了。 狗男人天天就会撩她,他果然只是馋她的身子。 “周祁川,你别挨着我,下去。” 林阮的语气不是往常生气时的娇嗔,而是真的生气了,想把他赶走。 周祁川蹙眉:“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林阮不想搭理他,还往床边挪了挪,小脸气得圆鼓鼓的。 没等到她的回应,周祁川抿了抿薄唇,脸色冷了些。 大手把林阮的身体扳过来,指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小巧下巴,让她抬头看他。 “别装哑巴,回话。” 林阮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心里怯怯的,软声道:“诶呀,你弄疼我了……” 周祁川狠下心来,继续追问:“回完话,我就松开你。” 他宁愿林阮不开心的时候,打他骂他,都不愿意看到她不搭理自己。 两人离得近,林阮闻到男人绿军装上独属于女人的香水味,心里更气了。 “你抱了别的女人,难闻得要死,别离我这么近。” “更不准再亲我。” 林阮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的,不停地埋怨着。 她嗓音又娇又乖,埋怨起人来一点都不会让人厌烦,反而更加讨人怜爱。 周祁川听的一头雾水,严肃地反问:“我什么时候抱其他女人了?抱谁了?” “你刚刚就是抱陈文琼了。” 林阮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不停冒酸水。 “你脱得只剩个背心,她离你那么近,哼,何止是抱,她都快亲上你了吧。” “你不守夫德,还来者不拒,都不晓得推开她……” 周祁川听明白了,听着她的酸言酸语,心里莫名的开心。 他没着急及解释,手指解开军绿色外套的纽扣,剥开外套,露出里边的背心。 “她刚才再给我包扎伤口。” “因为有血腥味,害怕你嫌血腥味难闻,借了她的香水。” 林阮哑了声,目光怔怔地盯着男人的肩膀,上边包着一大块纱布,还在渗血。 她感觉眼眶热热的,眼泪吧嗒砸下来。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流了这么多血,是不是很疼啊?” 一连几个问题砸下来,倒是让周祁川懵了。 但是听到林阮的关心,他心里暖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想说不疼。 话都到嘴边了,又突然改了口。 “疼。” 周淮予说的,偶尔示弱会让另一半更心疼,周祁川虚心采纳。 他低着声,温柔诱哄:“林阮阮,你亲一下我,我就不疼了。” 林阮听他说疼,心都揪起来了,结果又听到他让她亲她,愤愤地瞪大眼睛。 “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伤的是肩膀,亲一下,能管什么用。 周祁川淡淡道:“你可以不亲,但我是为了救你受的伤。” 一听见这话,林阮心里愧疚得不行,没再和周祁川争辩。 小手撑在男人坚硬的胸肌上,红唇凑过去,亲了亲他寡薄的唇瓣。 “好了。” 亲完,林阮刚想退开,后颈被一双大手托住,加深了这个吻。 不像往常那样带着强势的侵略气息,男人吻得很有耐心,一点点攻略城池。 舌尖撬开她的唇齿,慢慢地纠缠着,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林阮听到啧啧的水声,羞得脸颊红红的。 气息凌乱,魅眼如丝。 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发软,周祁川才克制地松开她,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他低头,在林阮白皙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乖乖的,再休息会儿。” “哦。”林阮小声地应下,在他充满安全气息的怀抱里,毫无负担地睡过去。 软玉在怀。 周祁川一点都不困,精神抖擞的。 睡梦中,林阮情绪没有定下来,时不时会吐出呓语。 周祁川眼底划过一丝心疼,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企图多给她一些安全感。 提前和外边打了招呼,没有人过来打扰。 临近傍晚,周祁川才把林阮喊醒。 他今天要值班,晚上要在基地留宿,带着林阮在这儿吃的晚饭。 晚饭是部队的炊事员做的。 有肉、有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很有食欲。 白天体力消耗大,林阮晚饭吃的挺多,小肚子都撑起来了。 吃完饭,天都黑了。 战士们围坐在一起,中间有人表演才艺,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 林阮好久没凑过热闹了,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周祁川看见她杏眼亮晶晶的,好奇地盯着那边看,主动提出带她过去玩儿。 “嫂子,你们坐这里。” 杨开源瞧见两个人过来,连忙起身腾出位置。 “谢谢。”林阮礼貌地道了谢。 杨开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嫂子你也太客气了。” 夫妻两人在空位上坐下。 人群中间,两个穿着短袖的战士,正在切磋武艺。 这两位战士长相周正,留着寸头,看着都很年轻,带着一点傻气。 因为常年的训练,皮肤晒得有些黑,但是那一身的肌肉蓬勃,很有力量感。 尤其是过招的时候,那短袖底下不经意撩开,还能看到完美的腹肌。 全是年轻荷尔蒙的气息。 这风景着实迷人眼,林阮眼睛都不眨一下,很认真地盯着看。 好可惜,应该带上许雾,她肯定喜欢。 周祁川见林阮今天这么安静,觉得奇怪,侧头看向她,黑眸中带着审视。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媳妇儿那小眼神,净盯着人家战士的腹肌看。 周祁川脸色倏然沉下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嗓子里磨出几个字,声音里带着浓郁的戾气。 “林阮阮,好看吗?” 第一卷 第70章 周团长秀腹肌蛊惑媳妇儿 “好看。练得不错。” 林阮看得正认真,敷衍地回了句。 以前,林阮羡慕健身博主有腹肌,专门去办了健身卡练。 结果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腹肌没练出来,反倒是健身房跑路了。 她看人家腹肌,也是单纯的欣赏,没有其他意思。 周祁川脸色更黑了:“什么练得不错?” 林阮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扭头对上男人审视的黑眸,吓得心脏漏了一拍。 “我,我是说……打得好厉害。” 周祁川冷哼:“你当真在看打架?” “那不然呢,我还能看啥。” 林阮说得理直气壮,但眼神四处乱瞟,根本不敢看周祁川。 明显是心虚的。 周祁川看破不说破,凑在她耳边,沉着声:“你老公还没死呢,只准看我。” 男人声音压得低,周围没人听见。 林阮听得有点模糊,刚要再问一句,却见周祁川已经起身。 男人修长的手指解开扣子,脱掉板板整整的绿军装外套,往林阮肩头一搭。 那双深邃的黑眸瞥过她时,裹挟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柔情。 林阮看着,神情怔愣了几秒,有点被蛊惑到了。 “团长,您这是?” 周祁川淡淡道:“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参与一下。” 林阮回了神,倏然站起来:“你身上有伤,不能打架。” “小伤。”周祁川无所谓道。 “诶呦,这娶了媳妇儿就是不一样,都有人关心了。” “团长,您真是好福气呀。” 几个胆子大的年轻战士,笑呵呵地调侃着。 周祁川心情似乎不错,倒也没制止,由着他们调侃。 “嫂子,您就放心吧,团长那实力,他上场估计连右胳膊都用不上。” 听见杨开源的这番话,林阮才放下心来。 她坐回去,手肘托着下巴,眼神专注地看着周祁川。 男人五官立体,面容冷峻,喉结突出,有一点性感。 禁欲、痞气浑然一体。 毕竟是自家男人,林阮对他没那么客气,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都不放过。 “团长!” 周祁川绷着张脸,看向那名笑容憨厚的战士,严肃地提醒。 “把短袖扎裤腰里,你这衣服短,露出什么,被女同志看到影响不好。” “啊?” 那战士很年轻,闻言羞红了脸,立马把短袖塞进裤腰。 “开始。” 裁判话音刚落,双方开始过招。 年轻战士握紧拳头,率先发起攻击。 周祁川立在原地,也不躲,一只手就挡住了攻击,还把人逼得退出去几步。 那战士也不气馁,越战越勇,不停发动攻击。 周祁川反应速度快,力气大,招式干净利落,以绝对的优势压倒对手。 力量、速度都很强。 当然,腹肌练得更好。 这么一比,确实是周祁川看着更赏心悦目,林阮对此很满意。 很快,周祁川把对手撂倒,抬脚走向林阮。 林阮殷勤地递上外套,星星眼看着他,眼底都是崇拜。 周祁川伸手接过来,穿好,不紧不慢地问她:“看够了吗?” 林阮被他调侃的很不好意思,下颌微收,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周祁川看着她这么可爱,心软得一塌糊涂,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么多人呢。” 林阮娇嗔了一句,把他的手拽下来。 不远处。 一直暗中观察周祁川的陈文琼,看见两人自然暧昧的相处,快嫉妒疯了。 她和周祁川是旧识,两家都是大院里的。 为了能靠近周祁川一点,陈文琼和他的表妹成了朋友,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林阮。 这周家人也是够晦气的,自己放弃京市那么好的机会,缩到金岭村这旮沓里就算了,还不放过周祁川,非要逼着他娶了这么个没见识的媳妇儿。 “周团长,林同志。” 陈文琼到底没按耐住,走到两人旁边,脸上摆出温柔礼貌的表情。 “听说林同志今天出门遇到狼群,被吓得昏迷了一下午,现在没事了吧?” 林阮不相信一直对她敌视的人会关心她,心里很警惕,只是客套地笑了笑。 “没事了,谢谢关心。” “不过,这荒郊野岭的条件确实艰苦,你这娇滴滴的,倒是要吃些苦头。” 说完,陈文琼又看向周祁川:“周团长,你也不心疼你媳妇儿,她在家里操劳家事,还得出来工作,她能忙得过来吗?” “其实我觉得还好。”林阮皮笑肉不笑。 “我老公心疼我,家里的活都是他干的,我挺闲的,不工作我难受。” 一听到林阮连家务都不做,陈文琼更看不上她了。 这么一个又懒又娇的女人,周祁川是怎么忍受她的? 而且听到周祁川心疼林阮,陈文琼心里更不舒服了,说话的语气酸溜溜的。 “林同志,你男人在外边那么辛苦,回去还要干活,挺累的吧?” 从小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陈文琼一开口,林阮就猜到她想放什么屁。 林阮直接见招拆招,把问题抛给周祁川。 “老公,你会觉得累吗?” 周祁川:“不累。” 原本想挑拨两人关系,没想到被林阮借机秀恩爱,陈文琼气得心里呕血。 含泪吃下这碗狗粮。 没多久。 林阮坐困了,回了帐篷。 看着两人走远,陈文琼旁边的年轻女孩忍不住开口。 “文琼,这啥情况啊?” “你不是说周团长这媳妇儿是家人逼他娶的,他很不喜欢,要离婚的么,这看着两人关系挺好的啊。” 陈文琼脸上笑意僵硬:“周团长确实是被逼着娶的,其他我也不清楚。” 另一个年长些的女生说:“你看看她,长得一副狐媚子长相,对男人笑得那么骚气,肯定是她勾搭的周团长。这女人不是好好过日子的主,他俩长久不了的。” “就是,她这种狐媚子,一看就耐不住寂寞,迟早要勾搭野男人的。” 陈文琼听着这些话,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夜深人静。 林阮洗漱好,躺在床上。 下午,林阮埋怨床太挤,根本睡不好。 到了晚上,周祁川又拼了一个床,床铺倒是没那么挤了。 为了方便她换衣服,还在床前还搭了隔帘。 林阮辗转了会儿,实在睡不着。 好半晌,她往周祁川跟前挪了点,很小声地说。 “周祁川,要不,你还是抱着我睡吧。” 突然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过夜,林阮心绪不定,根本没法安心睡觉。 周祁川抬眸,睨了她一眼:“不是说嫌挤着热、不害怕,想自己睡吗?” “……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怕你掉下去。”林阮小声地狡辩。 周祁川看透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淡淡道:“你自己过来抱。” 林阮扭怩了好一会儿,钻进周祁川怀里,手臂环在他腰上。 安全感十足。 林阮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相不好,睡着了爱乱动。 这倒是苦了周祁川,没一会儿被惊醒一下,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隔天。 林阮被外边的嘈杂声惊醒。 她发现自己睡姿乱七八糟的,手钻在男人的衣服里,摸着对方的健硕的腹肌。 腿还架在男人身上。 简直没眼看。 林阮为自己的不矜持感到羞耻,悄悄地挪开腿,生怕被熟睡的周祁川发现。 可她刚动了一下,就感觉两人贴近的地方,温度异常灼热。 不仅灼热,还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甚至肆意妄为。 第一卷 第71章 惹急了,被媳妇儿骂流氓 现下这状况,对于刚结婚的小夫妻来说,很容易擦枪走火。 林阮领教过周祁川的实力,心里生出一些胆怯。 她悄悄打量了周祁川一眼,确定他双眸还紧闭着,更加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一切都很顺利。 周祁川作为军人,警惕性也太差了,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确认危机解除,林阮松了口气。 可下一瞬,她感受到一只温热的大手禁锢在腰间,毫不留情把她捞回怀里。 身体紧贴在一起。 能清晰感受到,炙热变得滚烫。 大早上,林阮被烫得一激灵,身体僵硬,抬头却对上周祁川染着笑意的黑眸。 林阮哪里还不懂,这男人刚才是在装睡。 他是故意放任她逃,等她以为安全了,又恶劣地把她拽回来,故意逗弄她呢。 一股怒火裹挟着热气,从脑门嗡嗡地冒出来。 “周祁川——” “你能不能管好你的……东西!!!” 她羞愤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周祁川只是看了一眼,瞬间就被愉悦到了。 圈着她腰肢间的手又紧了紧。 周祁川看着她,轻启薄唇,声线低沉磁性,带着点漫不经心。 “和你打个招呼而已,紧张什么?” 打个招呼? 林阮一点都不信这种鬼话。 上次,他也是说打个招呼而已,害得她手疼了半天,她可都记着呢。 知道这男人吃软不吃硬。 林阮不太敢反驳,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周祁川,声音放得很软,和他撒娇。 “老公,你放开我好不好?” 看见她这么乖,周祁川就克制不住欺负她的冲动,吻上那抹娇软的红唇。 林阮被吻得舌尖发麻,脑袋缺氧,晕乎乎的。 怀里的娇软太香甜。 周祁川怕自己失控,只是浅尝辄止了一番,就从她的唇瓣上移开。 他下巴抵在林阮脑袋上,意味深长地低喃了句。 “宿舍得尽快建了。” 虽然现在这帐篷空间和房屋差不多,但隔音不好,稍微有点动静就能被听到。 他媳妇儿那么怕羞。 要是他真在这儿做点什么,她估计都不敢出去见人了。 林阮不想当秒懂女孩,但周祁川说话时身体的异动,很难让她不往那方面想。 大早上被欺负,林阮心里很不满,闷声埋怨他。 “流氓。” “我流氓?”周祁川眉心微动,懒声问:“新婚夜那晚,你不流氓?” 她那晚说的话,大胆的,他一想起就耳热。 就是可惜,那天以后再也没见过她那么大胆的样子,反而很爱害羞。 不过她怎样,他都喜欢。 被掀了老底的林阮,就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皱巴着小脸,不搭理人了。 委屈巴巴的,很讨人怜惜。 周祁川叹气,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好了,是我流氓,你很好。” 林阮哼唧了下,小声咕哝:“本来就是你流氓。” 周祁川这次有经验了,也不和她争辩,说什么他都温声应下。 林阮瞬间被哄好,脸上绽开笑意。 早饭过后。 又是忙碌的一天。 昨天试验区的药材被毁。 今天又来了一批药材苗,大家都忙着整理、栽种。 山上荆棘密布,容易划伤皮肤。 林阮今天专门穿了长袖衬衫,墨发拢在脑后,扎了一个简单的披肩发。 她样貌长得好,皮肤又白嫩,不用特意打扮,就俏生生的。 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中格外的鲜活、有力量。 后来,周祁川被林阮缠着问,他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他脑子里闪过的就是她这样鲜活的样子,像阳光,照在他贫瘠的心灵世界里。 忙碌了一上午。 林阮肚子饿得咕咕叫,一到饭点,就小跑着往食堂去了。 “嫂子。” 半道上,她被一个年轻战士喊住。 年轻战士递给她一个小筐:“有人把这个送到门岗,让我们转交给你。” 筐里装的是野葡萄。 林阮先前吃过一回,很好吃,就是不太好摘。 “同志,这是谁送的?” 年轻战士带林阮去了门岗跟前,却发现等在这的人走了,不解地挠了挠头。 “不是说等着么?真是的。” 林阮看了看这竹筐,杏眼微微眯起,已经猜到是谁了。 “谢谢了。” 林阮把野葡萄拿了些出来,分给站岗的战士,又往食堂跑去。 刚到饭堂门口。 林阮迎面遇到了周祁川。 他手里拿了两个饭盒,看到林阮跑的太急,刹不住脚,抬起胳膊拦了下。 林阮差点扑进他怀里,后退两步,仰起小脸道了歉。 “饭打好了,回去吃。” 林阮跟着周祁川回去。 吃饭的时候,林阮提起有人送野葡萄,周祁川也猜到了是谁。 “基地马上建设好,要招人参与建设。” “你可以提前和林成安说说,做个准备,在这儿工作不比县城工人差。” 上次陪林阮回娘家,他看得出来林家过的很不好。 林阮虽然不是在这里长大的,但毕竟都是血缘至亲,她对他们是有情义的。 只有林家过的好、不出事,林阮才能把心思全放在他心上。 “好呀。” 林阮笑呵呵地应下。 有了这里的工作,林成安应该会常待在这里,很难和林清婉有交集了。 没有交集,应该就不会被害死。 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下午。 大家水深火热地赶工,终于赶在天黑前,把药材全部移栽完。 周祁川今晚不值班,带林阮一起回家。 为了避免走到半道,林阮又嫌累不走了,周祁川这次骑车载她回去。 两人从基地出来不久,遇到了刚下工的林成安。 林成安看见林阮,就和老鼠见了似的,习惯性撒腿就跑。 但是他两只腿比不过自行车轱辘,还有被媳妇儿催着追人的周祁川。 自行车横在路中间,把林成安的去路堵死。 林阮从后座上跳下来:“三哥,你跑什么啊?” 林成安啊了声,抬头看了林阮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 他和犯错被罚站的学生一样,站得直挺挺的,特别理直气壮地说。 “对不起,我前两天不该对你态度那么差,娘已经教训过我了。” “骂你是我不对,我道歉,但我还是要说小婉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会主动还钱的。” “噗嗤。”林阮被他这别扭的样子逗笑了,“我不是找你说这个的。” 她从包里掏出张类似宣传页的纸,递给了林成安。 “基地想招人,我建议你考虑一下。” 林成安愣愣地接过纸。 等两人走远了,他才恍然回过神。 他那天说话那么过分,林阮咋还对他笑,一点都不记仇? 晚上。 林阮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还是家里舒服。 今天晚上肯定能睡个好觉。 ‘吱呀’一声,周祁川推门进来。 林阮抬头,想和他打招呼,却对上男人侵略感极强的黑眸,咽了咽了口水。 小脸上扬起笑意,看着无辜又乖巧。 “老公,我好困,我先睡了啊。” 说完,林阮裹着被子,往床里边一滚,闭眼就睡。 一连吃素好几天的周祁川,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林阮。 他把房门关好,从柜子里摸了几个纸袋,往床上一丢。 “时间还早,不急,给你留时间休息。”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不急不缓地砸进耳朵里,格外的撩人。 林阮绷不住了,举着受伤的胳膊,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老公,我受伤了,需要静养。” 周祁川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脱下上衣,双手撑在床上,俯身靠近她。 “我动又不让你动。” 第一卷 第72章 老夫老妻了,羞什么? 听见男人这么露骨的话,林阮羞得脸颊通红。 周祁川失笑,抬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笑意。 “老夫老妻了,羞什么?” “你住嘴。” 林阮嗔了他一眼,因为情绪激动,眼尾泛起淡淡的红,水光潋滟的。 “你不是也受伤了?你,你也不能……动的。” “轻伤,也不影响伺候你。”周祁川语气坦荡得可怕。 “周、祁、川——” 林阮近乎咬牙切齿地开口,一双杏眼瞪得圆鼓鼓的,愤怒地盯着周祁川。 “我在。” 周祁川在她的注视下,把身上最后那件背心脱了,优越的腹肌展露无疑。 林阮悄悄看了一眼,腹肌块块分明,肌肉紧致。 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林阮咽了咽口水,有点不想找借口了。 周祁川把林阮捞进怀里,捏着她的下巴,狠狠亲了几下,嘴巴都亲红了。 看着怪可怜的。 林阮脑袋晕乎着,趁机摸了下腹肌,手感还挺好。 察觉到林阮的小动作,周祁川眸色微暗,眼底染上浓烈的欲色,侵略性极强。 没再忍着,手指移到她身前,解开睡裙扣子。 睡裙散开。 周祁川喉结滚动了几下,再度低下头,细细品尝那抹红唇。 林阮的手臂挂在男人脖子上,娇嫩的皮肤泛起薄汗,一双玉腿圈在他腰间。 发丝凌乱,气息微喘。 素了好几天的周队长,今晚克制不了一点,把积攒的力气全用在林阮身上了。 窗外月光斜斜照进屋,映出两道紧紧纠缠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 林阮又累又困,身子仿佛化为一滩水,无力地瘫软在周祁川怀里。 周祁川抬手,轻轻帮她理了理额头前的头发,语调轻柔地哄着。 “睡吧。” 睡着前,林阮在想明天得补补身子,她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第二天。 到了起床的点,林阮小声咕哝着腰疼腿疼,就是不愿意起来。 “老公,你帮我请假吧,我明天再过去。” 反正昨天已经把药材种好了,今天工作应该不多,后天去了再补。 “好。” 周祁川低低地应了声,大手突然抚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地揉捏着。 他指腹粗粝,落在皮肤上,泛起阵阵痒意。 林阮瑟缩了下身子,想逃离他的怀抱,很快又被他按了回来。 “别动。我帮你按按。” 林阮还是嫌痒,要躲:“我自己来。” 周祁川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道:“说好的,不用你动。” 林阮愣了愣,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脸色倏然爆红,拳头砸了下他的胸膛。 “不要脸。” 昨天晚上,她是没动,但这臭男人也没放过她啊,抱着她换了几回姿势,还是累。 真就够气人的。 …… 周祁川走后,林阮又赖了会儿床,才慢慢爬起来。 门一开。 就看到门口堵着个躺椅,许雾慵懒地躺在上边,慢悠悠扇着扇子。 昨晚上,周淮予值班没回来,许雾独守空房。 偏偏隔壁不消停,闹腾了快一个晚上,吵得许雾一点都没睡好。 眼圈底下两道显眼的乌黑,那张明艳的脸上更是布满郁闷。 瞧见林阮出来,许雾冲她‘友好’一笑,毫不客气地揶揄。 “小软子,你堕落了。” “折腾到那么晚,班都不上了,简直不务正业。” “还吵得我半夜睡不着,更是罪加一等,太恶劣了。” 林阮受不了许雾直白的吐槽,尴尬地脚趾扣地,最后怂巴巴的选择妥协。 “好了,对不起呢,我不该吵你。” 许雾脸色缓和了点,朝她伸手,矜傲道:“精神损失费。” 林阮知道她在开玩笑,也没有生气,反而很主动的建议。 “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咱们去国营饭店。” 许雾眉梢一挑,狠狠心动了。 但她面上不显露,只是淡淡地颔首。 “可以。” “厨房给你留了早饭,你吃点垫垫肚子,咱去吃好的。” 说完,许雾就自觉地起身,挪走堵门的躺椅。 “我的宝儿,你太贴心了。” 林阮眉眼间笑意潋滟,小跑到许雾跟前,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脏死了。” 许雾嘴上嫌弃的要死,却没有推开林阮。 林阮吃了早饭,带着上次做好的祛疤膏,和许雾搭上了孙大爷的牛车。 两人长得都漂亮,气质也好。 尽管穿的很朴素,不施粉黛,还是很亮眼。 一上车,两人就吸引了车上婶子们的目光,都好奇地打量着她俩。 “是周老二老三家的媳妇吧?” “全村里,就他俩的媳妇儿长得俏,那俩愣小子是真有福气。” “那俩小时候可是混得很,长大倒是变好了,娶的媳妇儿还这么漂亮。” 知道大家都是好心,唠点家常话,林阮也觉得有趣,笑眯眯附和着。 “俩愣小子长得也不错。” “哈哈哈哈。” 这话把婶子们逗得呵呵笑。 到了县城,大家分道扬镳,去办事了。 林阮和许雾去了药馆。 老中医吴崇一直在等着林阮来,瞧见她拎着东西进来,笑得合不拢嘴。 “小同志,我这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吴崇把林阮和许雾领到了里间,给两人倒了茶水,又相互介绍了一番。 “林同志,那药膏,你带了吧?” “带了。”林阮点点头。 看到吴崇眼底闪过的欣喜,她眉眼微敛,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 “吴医生,这药膏我可以卖给你,但有几句话我说在前头。” 吴崇:“你说。” “你也知道,我男人是当兵的,我不好担风险。万一遇到什么情况,这风险你一个人承担。” 只卖东西,不担风险,听起来倒是像霸王条款。 吴崇听完也蹙眉:“林同志,这生意没有这么做的。” 林阮勾唇,笑得浅淡,“吴医生能经营这个药馆,应该是有你的门路的,这风险对你来说应该不高,但如果我也要担一份风险,这事情不是就变得复杂了。” 吴崇在县城这么些年,根基肯定不浅。 要是林阮冒失入局,吴崇给她设局讨要祛疤膏的配方,确实有点防不胜防。 吴崇没想到林阮想得这么通透,没介意他在防着他,还高看了她几分。 “我可以答应你,但利润我要多拿。” “这是自然。” 林阮本来就打算牺牲点利润,答应得很爽快,毕竟现在这形势安全才能长久。 “你六我四,但药材和制药工具得你出。” “本来,我是应该拿六的,毕竟我还要出力,这两分算是我让给你的,我们也算结个善缘。” 许雾看着她闺蜜侃侃而谈的样子,心里想着不愧是经商世家长大的。 话说得一套一套的,让人很难拒绝。 “可以。”吴崇果然笑着答应下来。 两人商量了一些细则后,和和气气地道别。 离开药管,林阮和许雾直奔国营饭店。 各自点了自己爱吃的,两人就坐着等饭,倒是有几分梦回现代聚餐的感觉。 席间,许雾调侃林阮。 “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谈判,今天这么一看,还有模有样的。” 林阮全盘收下她的夸奖,又笑笑:“宝,你放心,跟着我包成富婆的。” 县城不大不小的地方,两人坐了会儿,竟然遇到了周慧兰。 林阮招呼着她一起坐。 随后,周慧兰点了一碗素面,一边吃着,一边和两个弟妹聊着天。 门外突然进来一家三口。 “爸爸,我今天想吃鱼。” “好,崽崽和妈妈先坐,爸爸给你们点鱼吃。” 周慧兰感觉这声音熟悉,就往那边看了眼,在看到那位爸爸的脸时,脸色霎那间僵硬了。 第一卷 第73章 二嫂不会是要谋杀他哥吧? “大姐,怎么了?” 林阮察觉到周慧兰脸色不对。 许雾也放下筷子,关切地看着她。 周慧兰是温柔恬静的性格,很贴心的大姐姐,闺蜜俩对她都很有好感。 “那个男的是你们姐夫。” 周慧兰脸色泛着白,似是强撑了一口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林阮啊了一声,往何志那边看过去,明显是一家三口。 “死渣男!” 许雾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去收拾何志。 “我也去。”林阮紧紧其后。 周慧兰看见两个弟妹比她还急,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示意两人先坐下。 “我不想让他发现我在这。” 两人对视了一眼,眉头紧紧蹙起。 她们坐的位置靠角落。 在两人的遮挡下,何志和他的小情人也没发现端倪,反而吃得很欢乐。 周慧兰偶尔往那边瞥一眼,看到相处融洽的一家三口,心仿佛被凌迟一般。 鲜血淋漓的。 她和何志是自由恋爱,曾经也是爱的轰轰烈烈,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姐姐,你还要和他过下去啊?” 听到林阮试探的询问,周慧兰扭头,看见她和许雾眼底的担忧。 周慧兰抿了抿唇,问她们:“那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办?” “离婚。”许雾态度很坚决,“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这个何志可不是单单是出轨,还有那么大个私生子。 在外边把孩子养这么大,还拖着不离婚,指不定抱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离婚吗? 周慧兰怔了怔,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有点不知所措。 林阮看着那边的男孩,黑眸微微眯起。 她想到上次送周慧兰回家,她婆婆强迫周慧兰吃补品,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姐姐,你家里那个婆婆,还在劝你多吃补品吗?” 林阮不敢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只是从侧面警醒周慧兰。 周慧兰脸色瞬间白了白,她不是傻子,也听出了林阮话里的暗示。 只是,同床共枕多年的爱人,真的会蓄谋害她吗? “离婚的事,我会考虑。” “谢谢你们。” 饭桌上气氛沉凝下来。 等到何志带着小情人离开很久,林阮和许雾才把周慧兰送到家门口。 周慧兰走进家门。 婆婆王芬一听到动静,端着碗补品就过来了,命令她赶紧吃下去。 周慧兰看着那碗漂满油的汤,抿了抿唇瓣,第一次态度很强硬的拒绝。 “你不吃,我孙子还要吃呢!” 王芬面露不悦,她当周慧兰还是任人拿捏的软性子,硬把碗往她手里塞。 “赶紧拿着!” 周慧兰闪身躲了下,任由那碗摔到地上。 “你做什么?”王芬傻眼了,“我好心给你端饭,你竟然敢摔碗?” 周慧兰眉眼一冷:“你自己听不懂人话,摔了碗,凭什么怪我?” 王芬被她震慑了下,回神后,往地上一坐就闹腾。 “诶呦!你个不识好人心的,这补品多贵啊,我都舍不得吃,你还敢浪费。” 周慧兰懒得搭理王芬,冷眼看着她闹腾。 “妈,这是怎么了?” 何志突然从外边回来。 王芬看见儿子回来,对他又是哭天喊地,一顿闹腾。 何志看向周慧兰,蹙眉:“慧兰,妈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能……” “好心?”周慧兰看见他,心底的怒火腾腾升起,厉声质问:“医生都说了我不能再补了,否则生产时会有危险,你妈天天逼着我吃,是想害我的命吧?” 何志愣了下,怒吼:“你胡说什么!” 他埋怨地看了周慧兰一眼,“妈就想盼着我们好,怎么会害你呢?” 虽然何志尽力掩饰着情绪,周慧兰还是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抹心虚。 那一刻,周慧兰的心坠入冰窟,明明是大夏天,她却感觉从头到脚都是凉意。 “慧兰,妈是好心,你不要误会了。” 再听到何志这句话,周慧兰掩掉眼底多余的情绪,态度温和地笑笑。 “对不起啊,妈。” “我今天肚子不舒服,看见这个反胃,态度才差了点,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我下次不会了。” “怎么又不舒服了?”何志紧张地扶着周慧兰,“我送你去休息。” “好。” 何志把周慧兰送回房间,又忙活着给她倒热水,完全一副好男人的形象。 “志哥,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你快去哄哄妈,是我太冲动,我不该惹妈生气的。” 何志听见周慧兰这么说,眼眸深处那一丝怀疑消散,继续温声细语。 “好了,妈那边我去哄,你安心睡觉,别想那么多。” 周慧兰笑着点头,等何志离开房间后,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她和何志结婚时,外公家里刚结束调查,翻过了身。 外公费心送陪嫁的车,帮她和何志改善了工作,想让他们生活好点。 何志既然忘恩负义,辜负她,那家里送出去的东西,她都要一并拿回来。 …… 另一边。 陈威也查到了何志出轨的事。 知道周祁川惦记这事,陈威专门去了趟药材基地,把资料给了周祁川。 周祁川翻开看了几页,脸色冰冷沉凝,捏着纸张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辛苦你了,等事情解决好了,我请你吃饭。” “团长客气了。”陈威摆摆手,又说:“对了,今天我去调查的时候遇见嫂子了。她和你大姐在一个桌上吃饭呢,她们可能也发现何志外边有人了。” 闻言,周祁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们两个一起的?” 陈威摇头:“不是,三个人,还有一个你大姐也喊她弟妹来着。” 周祁川:“那是我弟的媳妇儿。” “营长的媳妇儿?”陈威惊讶,“那不错,妯娌间关系好,你俩也省心。” 周祁川沉默,其实也不是很省心,毕竟他觉得在林阮心里,许雾地位更高。 他甚至有预感,特殊情况下,林阮可能会为了许雾抛弃他。 …… 金岭村。 和周慧兰分别后,林阮越想越气。 最后,她又去了一趟药馆,找吴崇买了些药材。 这会儿正带着许雾在厨房制药。 “死渣男,姐姐那么好,他竟然敢出轨!” “我要多做点药,弄不死他,我这么多年医就白学了。” 周祁川和周淮予回来,没在屋里找到媳妇儿,默契地去了厨房。 只是,兄弟俩刚到门口,就听到闺蜜俩要弄死谁。 两人后背齐齐一凉,这是在做毒药啊? 林阮瞧见周祁川站在门口,小脸上扬起笑意,热情地冲他招了招手。 “老公,你快过来。” 许雾默默走过去,关上了厨房门。 周淮予本来就觉得林阮笑得不怀好意,看着门关上了,悄悄咽了下口水。 二嫂不会是要谋杀他哥吧? 第一卷 第74章 你嘴巴很甜,亲着上瘾 “大姐嫁的那个渣男出轨,连私生子都有了。” 林阮义愤填膺地把今天看到的事告诉了兄弟俩。 “大姐一个人在县城不容易,你们两个当弟弟的,可一定得去给她撑腰。” 周祁川看见林阮气成这样,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他大姐过的怎么样,连口口声声说偏爱大女儿的周广才都不清楚。 林阮一个当弟媳的这么上心,她应该是心里有他,才会愿意在意他的家人吧。 “我刚才听说你们在做什么药?”周淮予好奇问。 林阮献宝似的,把那些药拿起来,塞到周祁川手里。 “啊,就这几瓶,有杀精的、伤肾的……哦还有瓶毒药,你都带给大姐。” “那渣男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这瓶药一定要让大姐用上。” “这药,包那渣男当不成男人的。” 周祁川听见这话,脊背陡然凉了凉。 好像…… 前天早上,在床上时,他媳妇儿还很不满地吐槽,他管不住自己的东西。 这药以后应该不会用到他身上吧? 林阮把药瓶塞到周祁川手里,瞧见他额头上都是汗珠,一脸疑惑地问道。 “老公,你额头怎么冒汗了,很热吗?” 周祁川瞬间回了神,把那药瓶塞进口袋。 男人的大手握住林阮的手,一双黑眸低垂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她。 “林阮阮,我不会辜负你的。” 林阮:?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周淮予看见他二哥这副傻样,桃花眼里染上些笑意,完全在幸灾乐祸。 只是没得意太久,他就瞧见许雾也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似笑非笑的,很危险。 虽然许雾一句话没说,但好像该说的都说了。 周淮予脸上的笑容一僵,瞬间老实了,也不敢再嘲笑他二哥。 周祁川注意到林阮的手上有一道血痕。 “手怎么受伤了?” 林阮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就是处理药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回去上药。” 周祁川态度坚决,带林阮回了屋,帮她上药。 看见周祁川对她这么贴心,林阮觉得自己也得有所表示,给他倒了一杯水。 “老公,你一路奔波,渴了吧?快喝水。” 周祁川坐在椅子上,抬头看见那杯水,脑中不由想起那瓶让人‘当不成男人’的药,眉心狠狠一跳。 虽然知道林阮给他下药的可能性很小,但心里还是有一丝莫名的恐慌。 周祁川把林阮拽到他腿上坐下,顺手把搪瓷缸放回桌上,很深情地望着林阮。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啊?哈哈!” 林阮对上他深情的眼神,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半晌过后,她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肩膀上那伤口,今天又包扎了没?” 林阮记得,昨天晚上有看到他胳膊渗了血,但当时太困,没顾得上管这个。 “包扎了。”周祁川简明扼要地回答,随后他又想到那瓶药,紧绷着一张脸补充道:“你放心,我没有找陈医生包扎,我今天连话都没和她说过。” “诶呀,我不是要问这个。”林阮觉得他对自己有误解,小声地辩解:“我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是,你不是小心眼的人,是我想要解释给你听的。” 周祁川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守夫德,不是渣男。” 林阮觉得他今天很怪,小脸凑到他跟前,目光从上到下,认真地打量了一番。 最后,她强忍着笑意,揶揄他。 “嗯,你脸上写着你很好,不用强调那么多遍。” 周祁川对上她揶揄的眼神,黑眸危险地眯了眯,漫不经心道:“林阮阮,我这么好,你不打算给点奖励吗?” 林阮:…… 夸他一句,他还得寸进尺,要上奖励了。 看见林阮装傻,周祁川眼神微暗,抬手碰了碰她的唇,意有所指。 “你要不给,我自己取了。” “别。”林阮不想让他亲,每次他都亲得很重,嘴巴又麻又疼的。 所以,她乖乖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亲完,林阮又很不满地撇撇嘴,小声吐槽他:“哪有你这样的,动不动就要人亲。” “你嘴巴很甜,上瘾。”周祁川抬眸,真诚地看着她,哑着声:“没亲够。” 一句话把林阮闹了个大红脸。 “你……你够了啊。” 最后,周祁川亲够了,才放她走。 林阮今天像是气狠了。 晚上睡着了,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在梦里小声咒骂着渣男。 周祁川听她念了一晚上经,耳朵嗡嗡的。 这何志出轨,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倒是成被殃及的池鱼了。 …… 第二天。 周祁川把林阮送到药材基地,准备和周淮予一起去县城。 临行前,林阮从小包里掏出瓶药,递到周祁川手里。 “这药你带多点,一定要带给大姐,告诉她用法。” 周祁川垂眸,看着那瓶药,眼神一言难尽。 他记得自己明明藏好了的,她又从哪儿拿出来一瓶? 倒不是他想辜负林阮的好心,只是觉得何志犯了事,他直接收拾了就行,没必要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怪麻烦的。 林阮又掏了掏,拿出一张纸。 “我还写了几个菜谱,这些菜相生相克,吃多了伤肾脏、伤心脏,让姐拿去给她那超级爱做补品的傻婆婆,她肯定喜欢。” 周祁川无奈收下:“我会给她的。” 兄弟两人开车去了县城。 在公安局门口接上何志,三人一道去了何家。 何志去厂里上班了,王芬去买菜了。 家里只有周慧兰在。 瞧见两个弟弟过来,周慧兰心里明镜似的,带他们去了书房。 知道他姐受了委屈,一进到屋里,周淮予眼眶就红了。 “姐……” “不准哭。”周慧兰板着脸呵斥他,又看向周祁川:“小阮和你说的?” “不是。”周祁川摇头,一眼一板地回答:“我前几天来县城,看见了他车里坐了个女人,感觉不对劲儿,让战友帮忙查了查,那孩子今年八岁。” 周淮予听完,脸色变了又变,不可置信地看他二哥。 所以他是最后知道的? 周慧兰沉默了。 她十九岁那年嫁给了和何志,今年是第十一年,可那孩子今年都八岁了,这说明他出轨有至少有九年了。 新婚第二年,连三年之痒都没过,那时候她对他爱得正热烈,他却背叛了她。 当时,周慧兰因为怀不上孩子耿耿于怀。 何志说他不在乎,可以不要孩子,原来他不在乎,是因为已经有人给他生了。 这一刻,周慧兰彻底心死了,很平静地望向周祁川。 “有证据吧?拿给我。” 周祁川抿了抿唇瓣,把调查资料递给她。 “姐,这人我来处理,你回娘家待一阵子吧。” “不用。”周慧兰拒绝了他,又嘱咐兄弟俩:“这事你们别插手,我自己办。” 周慧兰比周祁川大五六岁,在两兄弟面前很有威严。 况且,她能在母亲死后,护着两个弟弟长大,自身也是很有头脑和手段的。 在结婚前,她确实是一位很飒的女强人,后来为了丈夫收敛了锋芒。 “他借着外公家里,捞了不少油水吧。” “既然他敢对不起我,那曾经咱们给他的,我一分一厘都要拿回来。” 周祁川抿着唇,思考了几秒,从兜里拿出林阮给的药,语气稍微有点迟疑。 “这是阮阮特意让我交给你的,说这药能……让男的断子绝孙。” 周慧兰愣了愣,回神后淡然一笑:“挺好的,帮我谢谢小阮。” 周慧兰把那药收了。 周祁川不理解,这两个人才刚认识不久,林阮怎么猜到他姐会需要这个。 等从何家出来,陈威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 “团长,嫂子哪儿来的那种药?” 周祁川淡淡道:“她学过中医,擅用药理,自己做的。” 陈威沉默良久,给周祁川竖起大拇指:“您……您是真勇士。” 娶这么个媳妇儿,团长哪天要是把人得罪了,不是连男人都当不成了? 怪可怕的。 周祁川:…… 时间飞逝。 转眼间,药材基地建设好了,开始对外招人。 林阮早早就得到消息,林成安来参加了考核,在会议室外边等结果。 谁料,林阮等了很长时间,没等到林成安出来。 反而等到一个让她很意外的旧相识。 第一卷 第75章 说着不吃醋,一进屋就按着亲 一段时间不见,沈星泽沉稳了许多。 一身干净平整的白衬衫,眉眼间噙着浅浅的笑意,一副儒雅少年郎的形象。 看着就温柔至极,诱人不自觉沉溺。 只是在别人难以注意到的,男人眼镜片下那双瞳眸,时不时会闪过沉沉暗光。 “林阮,好久不见。” 沈星泽缓步走到林阮面前,礼貌又客套地打着招呼。 林阮看着他,有点头疼。 这老天奶也太爱开玩笑了。 书里,沈星泽是乔青石的助理和救命恩人,在知青返乡浪潮时,被乔青石介绍到京市研究所,后来做起医药、医疗器械相关的生意,成为国人敬重的企业家。 林阮好不容易把剧情拉偏了,没想到结果没变,沈星泽还是进了药材基地。 他下一步不会要抢走她助理的位置吧? 林阮心里涌起不安,唇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装作很随意地询问。 “我记着,知青不在这次招人的范围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朋友推荐的。”沈星泽随口回了句,目光突然移向远处。 “陈医生。” 林阮跟着他转身,一眼看到了打扮精致的陈文琼,她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 “沈知青上过大学,还懂一些药理,是难得的人才,我就向乔专家举荐他了。” 陈文琼打量了两人一番,很好奇地询问:“林同志和沈知青是旧相识吗?我见你们刚才聊的挺开心。” 林阮抬眸,瞧见陈文琼意味深长的眼神,小脸垮了下来。 “我们就是生活在一个大院而已,关系一般。” “我怎么听说林同志和沈知青是青梅竹马,两家差点定了亲呢?”陈文琼又问。 林阮眉尖微微一蹙,这人怎么没完没了。 她轻启红唇,嗓音娇软,但不失威慑力。 “陈医生,我记得乔专家说过,你主要任务呢,是学习。” “你有时间八卦,不如多学学医术,不然乔专家知道了,会对你很失望吧?” 打蛇打七寸,怼人捏短处。 陈文琼最尊敬、最畏惧的就是乔专家,把他抬出来,她脸色瞬间变了又变。 “林同志,我就是关心你,随口问问,没有其他意思。” 林阮看着她,眼神平静又淡漠:“陈医生,我们好像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陈文琼哑了声,讪讪一笑后,借口有事离开了。 沈星泽看了看林阮,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林阮果然变了,以前她很喜欢和别人介绍,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可现在,她好像恨不得从没有认识过他。 或许也不是变了,是他从前没有看透,林阮从来就是这样趋炎附势的人。 家人让她替嫁时,林阮觉得嫁给一个农村出身的军人,没有他这个上过大学的有前途,所以才会在嫁人前写信给他表白,暗中勾着他,拿他当备胎。 只是结婚后,林阮发现周祁川是团长,就改了主意,攀附上周祁川。 不过既然林阮利用了他,他也可以利用回去。 沈星泽听说了,林阮现在是乔专家的助理,他需要用她当桥梁,接近乔专家。 “小阮,上次和你吵完架,我难过了很久。” “这次陈医生邀请我来基地,我是听说你在,才决定过来的,我只想见见你。” 林阮看着他虚伪做作的表情,有种拳头无法挥上去的无力感。 “来做什么,给我添麻烦?” 沈星泽看着林阮,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仿佛在看一个顽劣的幼妹。 “小阮,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上次和你吵架,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你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是希望你幸福。” 林阮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怀疑沈星泽脑子有病,转身就想走。 可是沈星泽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她走一步他跟一步,非得黏着她说那些酸话。 林成安刚结束考核出来,就看见他妹妹被一个男的跟着,脸色瞬间一变。 他大步跑过来,挡在林阮面前,语气不善地质问沈星泽。 “你是什么人,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沈星泽第一次见他,诧异了几秒,才解释:“我们是朋友,我就和她说两句话。” “我妹不想理你,赶紧走。” 林成安皮肤偏黑,眉毛浓郁,看起来很狠厉。 沈星泽就是个文弱书生,有点欺软怕硬,也不敢再缠着林阮了。 反正来日方长,还有机会。 “抱歉,是我打扰了,我先走。” 沈星泽转身离开,目光看到刚从考核室出来的周祁川,眼底闪过一丝挑衅。 不过是一个被林阮利用的垫脚石而已。 等林阮找到了更好的,肯定也会像抛弃他一样抛弃周祁川,能狂妄多久。 周祁川接收到他挑衅的视线,一双漆黑的眼眸危险眯起,眼底浮起暴虐气息。 “二哥,你瞅什么呢?” 周淮予小心翼翼凑过来。 周祁川侧头,沉沉的黑眸望着周淮予:“去找个麻袋。” 周淮予有点懵:“要麻袋做什么?” “套麻袋打人。” 周祁川从嗓子里磨出几个字,语气很冷,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 周淮予:? 他好像快不认识他哥了。 周淮予又往那边看了眼,才认出来穿白衬衫的是沈星泽,在心里啧了声。 他还以为他哥只有严肃正经的表情,原来只需要一个情敌,就能让他破功。 周祁川过去找林阮。 林成安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签了保密协议,这会儿看见他有点拘谨。 “周团长。” 周祁川礼貌地颔首:“你喊我名字就成。” “这不合适。” 林成安很有分寸感,以后他是要来这里工作的,他不想让人以为他是关系户。 “小阮,娘说让你今天有空了,和周团长回家坐坐。” 林阮刚想说话,就听到周祁川先一步开口,语气隐忍,似乎在克制什么。 “阮阮晚上要和我回一趟家,改天我们再去叨扰。” “也行。” 林成安走后,林阮扭头望向周祁川,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你心情不好啊?” 平常,这人虽然也是不苟言笑,但刻意收敛气场,没有这么强烈的压迫感。 今天她有点怕他。 周祁川垂眸,望着她:“见到沈星泽,开心吗?” “不,不开心啊。”林阮后知后觉:“你吃醋了啊?” 周祁川绷着脸:“没吃醋。” “我不知道他会来,而且我挺烦他的。” 林阮解释完,一双杏眼很真诚地望着周祁川,语调轻柔,很小声地询问他。 “老公,你会相信我的吧?” “嗯。”周祁川声音发沉。 林阮听见他这么说,松了口气,这男人现在还挺讲道理。 一进屋里,周祁川就原形毕露。 男人双手扶在林阮腰肢上,把她抱起来,放在桌上。 大手撑在桌边,将林阮笼罩在自己气息里,黑眸中酝酿着风暴。 林阮被他紧盯着,有点懵,也有点胆怯。 “你……” 林阮刚想开口说话,唇瓣突然被堵住。 第一卷 第76章 不想还债,把老公关门外 很久后。 林阮舌尖发麻,感觉嘴巴快肿了,才被周祁川放开。 “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林阮小声埋怨着,漂亮的眼尾泛着水润的浅红,一看就是被欺负惨了。 周祁川看着她这副可怜样,喉结滚动了几下,身下的那股火燃得更旺了些。 “我相信你。” 男人表情正经,但嗓音沙哑的不行,明显在克制着什么。 林阮这次一点不相信他了,要不是生气,他刚才为什么亲的那么凶。 “我和沈星泽没什么。” “嗯。”周祁川嘴上这么说,又捏着她的下巴,低头亲上去。 言行很不一致。 一番缠绵过后,两个人的火都被撩起来了。 林阮的裙子乱糟糟的,明显被人蹂躏过了,锁骨上还有红红的痕迹。 “先欠着。” 周祁川放开她的唇,有点恋恋不舍,嗓音沙哑得要命。 林阮被男人从桌上抱下来,双腿发软。 水眸瞪了周祁川一眼,凶巴巴的,表达自己的愤怒。 周祁川倒没觉得她很凶,只觉得那眼神含羞带怯,很好看。 …… 转眼间到了晚上。 林阮忙完乔专家交代的工作,就去找周祁川一起回周家。 平常他都会提前在这等她,今天帐篷里空无一人。 更奇怪的是,他那身绿军装板板正正地放在床上,不像是被任务召走的。 另一边,山林里。 沈星泽今天被派去挖药材。 “该死的林阮,竟然一点不念旧情,故意给我分配难干的活。” “等我以后翻过身了,我非得让你跪地上道歉,弄死你个小贱货。” 沈星泽嘴里念念有词,骂得正欢快,突然被麻袋套住脑袋,眼前一阵漆黑。 巨大的恐慌笼罩在心头,沈星泽语气忍不住颤抖。 “什,什么人?” 树林里幽深寂静,只有他的回声。 沈星泽害怕地咽了下口水,手指捏着麻袋边缘,想把那麻袋拿开。 “砰——” 一个结实有力的拳头突然砸在他身上。 沈星泽还没来得及痛呼,密密麻麻的拳头砸上来,把他脑袋都打懵了。 “谁啊?别打了,饶命啊……” 等回过神,沈星泽立马求饶,但那拳头没有要停的意思。 直到,沈星泽求饶声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砸在他身上的拳头停下。 沈星泽全身疼得厉害,缩成一团,等周围没动静了,才掀开脑袋上的麻袋。 目光往四周一看,哪有一个人影。 见鬼了似的。 沈星泽打了个激灵,丢下麻袋,忙不迭往基地跑去。 …… 林阮在帐篷里等了很久,才等到周祁川回来。 他确实没穿军装,而是穿着件衬衫,颜色有点浅,上边沾着些灰。 林阮爱干净,看见他这灰扑扑的样子,小脸皱在一起。 “怎么搞了一身的土啊?脏死了。” 看到自己媳妇儿嫌弃的表情,周祁川没有丝毫犹豫,顺手把衬衫脱了。 “我换一件。” 林阮正要说话呢,猝不及防看到男人裸露的腹肌,一双杏眼倏然瞪大了。 下一瞬,她脸颊上浮起红晕,尴尬地别过脸。 周祁川穿好衣服,瞧见林阮红扑扑的脸蛋,有点手痒,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又滑又软,还很烫。 “周!祁!川!” 被袭击了脸蛋的林阮,有点气到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周祁川垂眸看她,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说:“你脸红,我担心你生病。” 林阮:…… 理智告诉她,男人的话不可信。 但他表情太严肃了,好像是真的在关心她,最后林阮也不好再怪他。 “那我们回家吧。” 周祁川低低地嗯了声,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拎起林阮的小包,带她一起离开。 两人回到周家。 和周朝阳打了声招呼,回屋里收拾东西了。 基地宿舍已经能住人了,来回奔波也麻烦,两人准备常住那里。 周淮予也和许雾说过,要带着她一起过去。 不过,许雾过去还需要走程序,得迟几天才能搬到基地。 向阳村建了个药材基地已经不是秘密。 周围几个村庄都传遍了,只是周围围着警戒线,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刘春红知道周祁川两兄弟跟着部队在那边执行任务。 今天吃晚饭时,她格外殷勤。 “我听说那基地现在在招人啊?” 刘春红把一盘肉菜,放在两兄弟面前的桌上,装作不经意地打听起来。 周祁川面不改色,夹了肉给林阮,让她多吃点。 周淮予装聋子。 被两兄弟忽视了的刘春红,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求助地看向周广才。 周广才的目光扫向两人,一张老脸阴沉着,对他们很不满。 “你们两个,长辈在和你们说话呢,不知道回话?” 周祁川依旧无功于衷。 周淮予怕他爹暴走,掀了饭桌,让他媳妇儿饿肚子,为难地开了尊口。 “她又没点我名,我哪儿知道她在和我说话。” “你……” 周广才愤愤地指着周淮予,想开口骂他,就被刘春红笑呵呵地拦下了。 “老头子,正吃着饭呢,别生气。” 周广才眉头紧蹙,对两个儿子越发不满,真是长歪了。 “老三,淮予啊。” 刘春红看出来周淮予是相对好说话的。 “你们妹妹朝露在县城当学徒那活也不好做,你们当哥的就照顾照顾她,让她也带到那药材基地,让她跟着你们,你们兄妹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闻言,周祁川眉头蹙了蹙,冷着声:“我没那么大权力。” 刘春红眼底闪过不甘心,又笑呵呵地开口:“你们没这权力不打紧,找领导说说情呢,你们也当了好些年兵了,领导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朝露也是你们妹妹,小姑娘家不容易,你们多照顾下。”周广才也帮腔。 周淮予轻嗤了声,阴阳怪气道:“她想去,让她自己参加考核,您闺女不是挺优秀的么。” “你个逆子!” 周广才被怼得脸色挂不住,又想骂骂咧咧,被刘春红按下去。 “老二老三,你们多上上心,这事对你们也有好处的啊。” 闻言,桌上的几人都放下筷子,好奇地望向刘春红。 刘春红高深莫测地笑笑:“你们妹妹人长得漂亮,这以后去了基地了,要是被哪个军官看上了,那以后可就平步青云了,到时候你们两个跟着一起沾光。” 林阮嘴角抽了抽,这老太太也是够离谱的,卖女儿这事也能说出来。 周淮予挑眉,反问:“我们领导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你舍得闺女嫁过去?” “我就是随口一说。”刘春红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就帮帮妹妹呗。” “帮不了。”周祁川冷声拒绝。 周淮予笑容轻挑,懒声道:“你要想让她嫁老头,我可以试着牵牵线。” “算,算了。” 刘春红拿两个油盐不进的没办法。 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朝露还没回来,不行她再从周广才那下手。 晚饭后。 周祁川烧了热水,送到屋里,转身去冲凉棚洗漱。 林阮用热水洗漱的时候,忍不住乱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像个待宰的羔羊。 这羔羊还很听话,自己洗干净了,主动送到狼嘴里。 这让林阮很不满。 洗完澡,她没穿睡裙,把长袖长裤翻出来,把自己裹严实了。 往床上一躺,自顾自睡觉。 完全忘记了周祁川还守在门外。 周祁川洗漱完,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林阮出来,反而发现屋里的灯灭了。 那张俊脸瞬间就黑了。 第一卷 第77章 翻窗进屋,把媳妇儿亲醒 半夜。 林阮躺在床上刚睡着,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迷迷糊糊睁开眼,往窗台那边看过去,发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屋里的煤油灯自燃殆尽,人影又背着月光,看不清脸,隐约分辨出是男人。 有贼? 林阮瞬间瞪大眼睛,正准备惊呼出声。 周祁川看出林阮的意图,先一步从窗台跳下来,冲过去捂住她的嘴。 “是我。” 屋外的月光洒进来一些。 借着月亮光,林阮才看清周祁川那张脸,惊讶:“老公?” 她把男人那只大手拽下去,眉尖微微蹙着,语气里隐约带着些埋怨。 “大半夜,你翻窗干嘛啊?吓我一跳。” 周祁川心里原本有气,听见她这么不讲理的话,恨恨地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 “林阮阮,你把我关在门外边,还想倒打一耙啊?” “额……”林阮扭过头,透过微弱的月光,瞧见了被反锁着的房门。 以前,她都是洗完澡,把门锁打开。 周祁川回房间后,会帮她倒水的。 今天翻完衣服,林阮有点累,就忘了开门锁,还想着周祁川等下会自己回来。 “那你怎么不喊我?” 就算她不小心锁了门,也不是他半夜爬窗户的理由,这样很不文明。 闻言,周祁川似乎更气了,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语气发沉,有点咬牙切齿。 “你知道我没喊?” 他敲了门,还小声喊了。 但屋里这小祖宗睡得够沉的,一点都没被吵醒,最后没办法才翻的窗户。 “那一定是你喊的太小声了,我睡觉很轻很轻的。” 林阮小声咕哝完,似乎也觉得底气不足,又抬起漂亮的小脸看他。 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的,很刻意地挤出两眶泪珠,看着无辜又可怜。 “我是故意的……” 周祁川拿这样的眼神没办法,叹了口气,把人揽进怀里,擦掉她眼角的泪珠。 离近了,他才看到林阮白皙的额头上,布满很多小汗珠。 扶在她腰间的手,没碰到往常软滑的皮肤,细看,才发现她穿的是长袖长裤。 “大热的天,穿着厚做什么?” 林阮眼珠子一转,找了个借口:“我冷,嗯,今天晚上有点冷。” 周祁川把她的心虚看在眼里,抱着她,往自己的胸膛上贴了贴。 “我身上热,帮你暖暖。” “诶呀,不用。”林阮紧张地往后躲。 看着林阮扭扭捏捏的样子,又想到她刚才把他关在门外,周祁川猜到了什么。 男人黑眸微微一沉,大手捏着她下巴,手指稍微紧了紧。 “当时我狼防着呢?” 林阮对上他的视线,不想认怂,理直气壮地埋怨他。 “谁让你像饿狼一样,老欺负我。” 周祁川听见她的形容,觉得好笑,追问:“我是狼,那你是什么?无辜小羊?” 林阮哼唧了声,很不服:“小羊怎么了,小羊很可爱的,又软又暖和。” 闻言,周祁川眼眸深了几分,低低的开口:“很温暖,像阮阮一样。” 林阮觉得他的话很怪,说羊呢,扯她身上做什么。 好一会儿,看到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林阮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腾一下红了。 “流氓。” “想看我当流氓?” 周祁川选择性空耳,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 过了好一会儿。 林阮嫌热,把长袖脱了。 光洁白皙的手臂抱着男人的劲腰,难得很主动地抬头亲他,又很轻地蹭了蹭。 眉眼间风情流转,娇艳欲滴的,很勾人。 看着在怀里蛄蛹的林阮,周祁川手臂撑她身侧,很刻意地拉远了两人距离。 到嘴边的肉没了。 林阮有点不满,手臂用了些力道,又去搂他,但男人退的更远了。 “老公……” 林阮仰着小脸,睫毛又长又密,眼神混沌迷离,眼尾泛着薄薄的红色。 周祁川看了一眼,身体都紧绷得不行,但还是努力克制着,嗓间溢出声闷笑。 “不是不想?” 听出男人话里的调侃,林阮又气又羞,在他肩膀上重重咬了下。 这人身上,哪儿哪儿都是硬的,咬得人牙齿发酸。 林阮更气了,也有点认输。 这男人上辈子绝对在寺庙里修行过,用尽手段把她撩疯了,他还能忍得住。 周祁川嘶了声,眼神幽深,“不当小羊,想当小狼崽了?” 林阮还没懂他话里的意思,腰间被一只大手圈住,下一秒天旋地转。 等林阮回过神,发现两人调换了位置…… 林阮的脸红了个透彻,想逃跑。 男人的大手把她拽回来,抬眼看她,慢悠悠地开口,嗓音低哑又撩人。 “行,让你当狼崽。” …… 隔天。 天光乍明。 做了一晚上体力活的林阮,成功把自己累倒下了。 不单单是累的,也有太热的缘故,毕竟还是大夏天,穿长袖长裤容易热中暑。 一开始看林阮小脸红红的,周祁川没有太在意,以为她是单纯热的。 他拿了扇子给她扇凉风。 但是好半晌过去了,没见温度降下去,脸倒是越来越红了。 意识到林阮生病后,周祁川向来冷峻淡然的脸上浮起惊慌,心里一万个后悔。 昨天晚上不该闹的那么过分…… 周祁川去打了水,用湿毛巾帮林阮擦了额头、颈部等几个部位,帮她散热。 又拿了毛巾敷在她额头上。 连着换了几回毛巾,林阮额头上的温度,才渐渐低了一点。 外边天也亮了。 勤劳的周朝阳,已经在厨房烧了火,给家人做早饭。 周祁川守了林阮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第二天刚睁开眼,他第一时间摸了摸林阮的额头,几乎已经不烧了。 周祁川彻底松了口气,从衣柜里拿出军装,很规整地穿好。 临走时,周祁川俯身,在林阮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又摸摸她的脸,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要不是等下有任务,周祁川都不想出门,只想陪着她、照顾她。 周祁川离开房间后,径直去了厨房。 “二哥。” 周朝阳看见他,面露惊喜。 周祁川嗯了声,大步走到柜子前,拿出来一个罐子。 罐子装着解暑的草药。 金岭村的夏天天热,很容易中暑,家里常备着这个。 “你嫂子有点中暑,早饭后你熬点药,迟会儿给她送过去。” 周祁川嘱咐完,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递给了周朝阳。 第一卷 第78章 慧兰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就好了 周朝阳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她抬头看着周祁川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很忐忑地询问, “二哥,我不想要你的钱,我可以和你商量个事吗?” 兴许是都被刘春红苛待过,周祁川对这个妹妹态度宽容些,耐心地看着她。 “你说。” “那个药材基地,我可以去么?” 周朝阳不安地看着周祁川,拳头紧紧攥在一起,为自己鼓足了勇气。 “打扫卫生、做饭,我都会做!” “不给我钱和票也行,能让我吃饱,留在那里学一点技术就行。” 闻言,周祁川眉心动了动,把钱塞回口袋里。 “为什么想去基地?” “二嫂三嫂说,女孩子的命运应该捏在自己手里。” 周朝阳早熟,懂得很多道理,她逐渐接受了母亲似乎不是那么喜欢自己。 虽然她也不懂,都是女孩,为什么刘春红就会偏爱周朝露一些,对她总是各种看不上。 直到三嫂说,人到了一定年龄后,总得接受父母好像不是那么爱自己。 从阵痛中走出来,才能真的成长。 “我知道,娘不让我上学,大概是想等我到了年龄把我嫁了,给弟弟换彩礼。” 周朝阳到底是年龄小,就算是想明白了,心里还是觉得很委屈,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不想一辈子只围着家务活过,我想和两个嫂子一样,努力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见周朝阳眼神里都是坚定,周祁川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这件事我来安排。” 周朝阳激动道:“谢谢哥。” “谢什么,我是你哥。” 周祁川摆了摆手,离开了厨房。 周朝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拳头攥得紧紧的,心里暗暗下决心。 她以后一定要成为很厉害的人,好好报答两个哥哥和嫂子。 …… 周祁川从周家出来。 一眼看到大门口停着的越野车。 站在车前的周淮予和杨开源一看见他出来,迅速立正站好,朝他敬了个礼。 “团长!” 周祁川立正回礼,上了车子后座。 “出发吧。” 两人应了声,各自上了车,迅速离开。 越野车扬尘而去。 刘春红在门外的河边洗衣服,瞧见家门口来了辆车,衣服也不洗了。 直愣愣地望着门口,打量那边的情况。 早上在河边洗衣服的人多,看见这么稀奇的事,也跟着一起打量。 看到周祁川和周淮予上了车,一个婶子诶了声。 “春红,这不是你家老二老三吗?” “是啊,前阵子我还见过这车呢,不会是他俩开的吧?” 刘春红撇撇嘴:“怎么可能。那俩就是在部队混日子的,连班长都没混上呢。” 刘春红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没底。 刚才开车的那个年轻战士,她远远见过几回,听人说是个警卫员。 他刚才对周祁川那么恭敬,总让她觉得,这两兄弟似乎不像普通军人。 越野车上。 后座上还坐着一位穿常服的中年男人。 一张很周正的国字脸,穿着简单又质朴,丢在人堆里,不会引人注意的那种。 “周团长你好,我是国安的。” 梁师只说了临时有任务,倒是没提具体情况。 听见中年男人说自己是国安的,周祁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态度很客气。 “同志你好。” “请问这次的任务内容是什么?” 中年男人正了正表情,很认真地讲述。 京市风云变幻,时局正动荡。 中心办公室一个秘书偷了机密文件,想往外逃窜,最近跑到了西省附近。 国安的同志也是沿路追赶,每次快逮住人时,总会莫名出现意外。 中年男人怀疑队伍里有敌人潜入,向上级申请求助。 国安的领导和梁师是旧友,也知道他最得力的部下在西省这边执行任务。 情况紧急,领导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梁师自然选择了帮忙。 “周团长,感谢你和你的部下愿意提供帮助。”中年男人态度很客气。 “保卫国家安全,是我们职责所在。” 周祁川面色严肃认真,随即又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中年男人:“那人的大概位置,我的心腹已经查到了,就差抓捕了。不过,除了抓捕那个人,我还需要周团长协助,清查我们队伍里的情况。” 周祁川点头:“义不容辞。” 这次去省内调派了十个余人,都是队伍里最骨干的战士。 任务历时四天,顺利完成。 那名潜逃的间谍来西省,是因为这边有个间谍头子,过来和他接头的。 拔出萝卜带出泥。 借着这一条线索,周祁川捣毁了一个联络点,抓了五个间谍。 除了这五名间谍,周祁川还协助国安的同志,揪出了一个潜藏许久的敌人。 国安领导把电话打到梁师那里,对周祁川为首的队伍嘉奖一番。 梁师给所有人记了功,同时又感叹,有能力的人不论在哪都能做出功绩。 四天后,周祁川和周淮予坐了省里那边派的专车回到县城。 两人没有直接回药材基地,直接让人把车开到周慧兰家门口。 几辆代表省里的小汽车出现在这里,引起了很多邻居的注意。 “这车可是接待省领导的专车,身份过硬的人才能坐的。” “诶呦,何家这小子深藏不露,还能被省里的大官找?” “可不是,我记着何家以前可是村里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门亲戚。” …… 何志听到邻居的议论声。 急急忙忙从家里跑出来,迎接这位了不起的领导。 谁料,车门打开,下来的是周家兄弟。 何志眼睛都瞪大了,不可置信:“祁川、淮予?” 周祁川淡淡道:“我来看大姐。” 何志压下心底的震惊,很殷勤地引着两人进了家里,又吩咐王芬去倒水。 “你们先坐下,喝点水,我去喊慧兰。” 这是何志这么些年,第一回对两兄弟这么客气。 先前,何志一直以为两人就是部队普通当兵的,外公家里稍微有点钱,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今天看到这场面,也十分震惊。 他现在突然有点后悔,迷惑他妈害周慧兰,这个媳妇儿他还不能舍弃。 还好,现在及时收手,一切都来得及。 反正周慧兰那么爱他。 第一卷 第79章 林阮要分居,被逮正着 离开周慧兰家。 周祁川直接开车回药材基地。 临走时,林阮还病着。 这几天,脑子一空闲下来,他就忍不住担忧她。 他害她生了病,没在身边照顾就算了,还消失了四五天。 他家这小祖宗向来脾气大,等会儿见了面,指不定要怎么抱怨他呢。 越野车停在基地。 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面容冷峻,眼神淡然自若,但脚下步伐又大又快,明显很急迫。 办公区。 林阮最近几天养成了习惯,一听到汽车的声音,她就往门口看。 因为之前失望太多次,她眼眸黯淡了很多。 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黯淡一扫而光,眼睛突然被点亮了似的。 亮晶晶的,盈满欣喜。 “小林同志。” 一个气质优雅的女研究员走进办公室,看向林阮的位置,脸上笑意和善。 “你不是一直盼着周团长回来么,他回基地了,你怎么不赶紧去见他?” “是啊,小林同志这几天工作是做的不错,但一闲下来,那心就跑别处喽。” “年轻就是好,我和我家那口子,可一点都黏糊不起来。” 林阮听见同事们的打趣,小脸不自觉热了热,很不好意思地解释。 “徐组长,我没有在等他。” 徐组长知道她脸皮薄,没再打趣她:“你赶紧去吧,咱这办公室是刚搬的,周团长估计找不到你。” 林阮很矜持地应了声,离开了办公室。 只是林阮并没有察觉到,离开办公室后,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快了很多。 “周团长。” 周祁川走到半道上,突然被陈文琼拦下。 被拦住的男人有点不悦,俊眉微微拧着,嗓音发冷:“陈医生有事?” 陈文琼没想到自己笑脸相迎,对方态度却这么冷淡,脸上的笑意差点崩裂。 她舒了口气,调整好心情。 “祁川,我等了你好几天呢,你这会儿有空吗?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没空。”周祁川语气不耐,毫不拖泥带水,抬脚就要走。 “祁川。” 陈文琼急忙追上他,“我要说的事和林阮有关,你确定不听一下吗?” 闻言,周祁川脚步一顿,偏头,眸光沉沉地望着她。 “你想说什么?” 陈文琼没想到刚才还坚持要走的人,在听到林阮的名字后会瞬间改主意。 林阮那个花瓶到底凭什么,值得周祁川这么在意啊? 陈文琼强压下心底的嫉妒,不紧不慢道:“林阮提交的药材储存库设计图,我前几天发给了我舅舅,他和设计院的同事看了,说中间有几个地方问题很大。” 周祁川看着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锋锐。 陈文琼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没有针对林阮的意思,我只是担心图纸有问题,影响工期。” “其实我也可以不说的,只是工程后续出了问题,林阮肯定会受影响吧。” 周祁川沉默了几秒,拿走那张图纸。 “你说,哪里有问题?” 陈文琼松了口气,视线移到设计图纸上,拿着笔,在上边圈了两个位置。 “我舅舅说,这几个地方设计的不够专业,需要修正下。” “还有,向阳村虽然濒河,但近五十年的水位一直低于这个数值,对药材储存库造不成任何威胁,地基抬高太多,只会平白浪费人力物力,属实是没必要。” 周祁川仔细看了看图纸,被圈住的几个位置,其实都是一些细节问题。 这些实际建设时也会发现,多注意点就行,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至于地基这个事。 周祁川准备再问问林阮的意见,他还是觉得她这么规划,肯定有她的道理。 “还有吗?” “稍等,我想想啊。” 陈文琼故意拖延时间,余光瞥到往这边跑来的林阮,很挑衅地冲她笑了笑。 随后,她往周祁川身前靠近了点,手指点了几个位置。 “这几处也是细节问题,要改改。” 周祁川拿着铅笔做记录。 陈文琼余光看到林阮停在原地,脚步踌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前。 “祁川,我舅舅还夸了林阮,说她的设计很有灵气,你要转告给她啊。” 提到林阮,周祁川原本焦躁的心缓和了很多,冷硬的唇角扯出一点笑意。 “好。” 不远处。 林阮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画面,脚步彻底停在原地。 虽然知道在工作上,两个人肯定会有交集,她不该介怀,可今天不一样。 她和周祁川很多天没有见面了。 她是跑着来见他的,他的情绪却很淡漠,还大方地把时间分给别人。 就好像,在两个人的相处中,只有她是一腔热情。 周祁川好像完全不在意,甚至随时会抽身离开。 林阮眼眶酸酸的,心里很不舒服,像被密密麻麻的小刺扎着,钝钝地疼。 林阮没再继续看下去,克制地收回脚步,离开了。 她才不要当弱的那一方,被他看轻了去。 另一边。 周祁川做完了标记,迫不及待去找林阮。 办公区没找到人。 周祁川一路到了宿舍区,向门口的工作人员打听消息。 “周团长回来了啊。” 工作人员很热情,“林同志应该在宿舍吧,她刚才来找我,说准备搬宿舍。” 周祁川眉梢拧紧:“往哪儿搬?” 临走时,他让战友隔天去周家接林阮,她现在应该已经住进了家属院。 考虑到基地人员的复杂性,宿舍是划分了几个区域的。 最外围的是部队集体宿舍,再往里是乔专家团队的集体宿舍。 乔专家团队核心人物和部队的领导这些,专门划分了一个片区做家属院,宿舍面积大一些。 “林同志要搬去专家组那边,说是和同事们住在一起,方便工作。” 同事? 听到这里,周祁川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沈星泽的身影,脸色骤然沉下来。 下一秒,男人迈开大长腿,径直去了家属院。 家属院里。 林阮用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把行李打包好,打算在周祁川回来前离开。 ‘吱呀’ 林阮背着行李,打开房门。 迎面看到身姿挺拔的周祁川堵在门口。 男人沉着一张脸,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怒火。 第一卷 第80章 小别胜新婚,床塌了 “你想搬去哪儿?” 林阮早就找好了借口,就是被盯得很心虚,不太敢抬头看周祁川。 “乔专家说,后边工作任务很多,让我搬去集体宿舍,方便及时沟通。” 说完,林阮才敢抬起眼眸,看了看周祁川。 几天不见,他的眉眼越发冷峻逼人,还蕴藏着很浓的戾气。 周祁川克制着怒火,看着她:“我要听实话。” “这是实话啊。”林阮小脸上都是倔强。 周祁川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酝酿着风暴似的,嗓音克制着怒意。 “林阮阮,我再问你一次,这是实话吗?” “是啊。” 林阮看见周祁川堵在门口,漂亮的眉尖微微蹙起,推了推他。 但是对方下盘很稳,林阮力量小,跟推了一块石头一样,根本推不动。 “你让一下,我赶时间。” 看见她死活不说实话,周祁川的怒火压不住了,捏着她的手腕,把她拽回屋。 长腿把门踢上,房门上了锁。 林阮眼睁睁看着行李被男人抢走,像丢破烂一样,很随意地丢到地上。 她有点生气了,仰起小脸,冲着他质问。 “你凭什么丢我行李?” 周祁川闷不做声,把她拽到了卧室。 林阮想跑,但没跑掉,被周祁川推到床上。 下一瞬,男人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地吻在她的唇瓣上。 他吻的带着狂风暴雨,很凶,想把她拆骨入腹似的。 林阮感觉嘴巴麻的快没知觉了。 对周祁川又捶又打,但对方还是不放过她。 最后,林阮忍无可忍,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下口很重。 浓郁的血腥味从唇边散开。 周祁川眼眸深了深,放开林阮的唇瓣,黑眸紧紧盯着她。 林阮快气炸了,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很大声地谴责。 “周祁川,你不是人!” 林阮把毕生听过的骂人的词,全都用在了周祁川身上,骂得没完没了。 周祁川也不吭声,就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骂完。 好半晌。 林阮大概是骂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可没一会儿,她又委屈地哭起来。 眼眶红红的,看着很可怜。 周祁川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又无奈。 “被骂的是我,你哭什么?” 林阮以为她骂的那么难听,周祁川肯定很生气,已经准备迎接狂风暴雨了。 可他没有骂回来,也没有收拾她。 他只是擦掉她眼角的泪珠,还用很温柔的声音安抚她。 “对不起,我不在家,让你受委屈了。” 一听这句话,林阮刚刚止住的泪腺再次崩了,哭得更狠了。 豆子大的眼泪滴下来,砸下来男人的手背上。 眼泪明明很轻,可周祁川却感觉被砸的很疼,这眼泪重重砸在他心上。 周祁川心疼坏了,低声哄着她,声音都是抖的。 “乖,别哭了。” 林阮泪腺很发达,哭起来就有点没完没了,想止也止不住。 周祁川轻轻亲了下林阮的眼皮。 这个吻炙热又滚烫,她眼皮轻轻颤了下。 林阮的眼泪瞬间止住了,但是心里憋着气,拽起他的手腕,在上边咬了一个牙印。 至此,林阮才消停。 周祁川见她情绪平复了很多,把人搂在怀里,很小心地道歉。 “林阮阮,对不起。” “我离开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不给你,是我不好。” “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准闹分居,更不准悄悄离开我。” 林阮看着他,干巴巴地说:“我没有气你离开。” 其实一开始是有点生气的,因为她生病很难受,还骂了他。 但病好了以后,林阮知道他是被任务召走的,气就消了很多。 今天听见他的道歉,她最后那一点气也消了。 周祁川愣了愣,不解道:“那你刚才闹什么?” “我没有闹啊。” 林阮小声狡辩着。 她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好半晌,才闷闷地喊了一声。 “周祁川。” 林阮想到陈文琼看周祁川的眼神,心里不舒服,有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的不适感。 “我在。” 林阮抿了抿唇瓣,很小声地说:“以后,不准让陈医生喊你川哥祁川,我都没有这么喊过。” “你喊过。” “什么时候?” “新婚第二天,你掉河里那次,缠着让我抱你。” 林阮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更小了:“你记性好好啊。” 周祁川也不是对任何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到了林阮这里,明明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却莫名的想要记得清楚些。 “反正你和陈医生走远一点,不准对她笑。” 林阮知道自己有点蛮不讲理,可是感情的事情就是这么不讲理。 她没说陈文琼挑衅了她,她怕周祁川不相信,觉得是她太敏感。 “好。” 周祁川把林阮抱进怀里,很用力,想要把她揉进骨血似的。 “林阮阮。” “这几天我很想你,你诚恳地告诉我,你想我了没?” 林阮想了想:“没,没有,我才没有想念你。” “是吗?”周祁川低声笑笑,大手摸在她腰间,轻轻捏了捏她的软肉。 “再说,到底想没想我?” 林阮嫌痒,往后缩了缩,但很快又被男人的大手勾回来,继续挠她痒痒。 最后,林阮痒得受不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有一点点想。” 林阮还是妥协了,回答的很敷衍。 周祁川也不在意她的敷衍,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很认真地说:“下次多想我一点。” 两人身下传来‘咔嚓’一声。 “周祁川。” 林阮声音很轻地喊他,语气有点微妙。 “床好像……塌了。”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我听到了。” “我等会儿让后勤处来修。” “哦……”林阮闷闷应了声,又小声咕哝道:“你不能自己修吗?” “要是被人知道,我们大白天把床睡塌了,会不会被人笑话啊。” 林阮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尴尬癌要犯了,心里郁闷得不行。 “好,那我修。” 知道林阮脸皮薄,让人过来家里修床,确实不太合适。 “林阮阮,你再亲一下我。” 林阮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凑到周祁川跟前,很大方地在他唇上亲了几下。 第一卷 第81章 隔壁的床也塌了 床塌了。 夫妻两个也没腻歪太久。 下午,周祁川去了后勤处,借了一些工具,找了几块结实的木材。 拿着工具和木材回家属院的路上,周祁川遇到杨开源和几个战士。 大家看看周祁川,又看看他手里的木材。 “团长,您这是?” 周祁川看着几人,面不改色道:“家里桌子坏了,我修修。” “桌子不是新的吗?这么快就坏了。”杨开源挠了挠脑袋,有些困惑。 周祁川紧绷着脸,语气偏冷:“你很闲?” 几个年长些的战士凑近,看到周祁川胳膊上新鲜的咬痕,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咳咳。” “你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管闲事都管到团长这儿了。” 两个战士把胳膊搭在杨开源肩膀上,一左一右架着,直接把人带走了。 临走时,两人还笑着望向周祁川。 “团长,您快去忙吧,修床……不,修桌子还挺重要的。” 看着那群战士走了,周祁川才拎着东西回了家属院,敲了敲房门。 ‘吱呀’ 林阮打开房门,很小心地确认他身后没有后勤处的人,才拉他进了屋里。 周祁川看她做贼似的小表情,觉得很有趣,眉眼间浮起一些笑意。 “团长,我们来帮忙。” 两人准备关门的时候,五六个战士笑呵呵地走过来。 战士们看见林阮都喊了声“嫂子”。 林阮有点不好意思地应了声。 “团长!我给你找了几块好木头。” 最前边的是杨开源,宽阔的肩膀上扛着木头,笑得呲着牙,眼神清澈又明亮。 这一堆人里,他是唯一一个真心来帮周祁川修桌子腿的。 其他人的眼神多少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周祁川眉心跳了跳,知道这些人目的不纯,冷着张脸就要赶人。 “团长,让让!” 闻声,周祁川把视线从林阮身上移开,扭头看向那边的杨开源。 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闪过一道阴影。 杨开源扛的木头有点长,要不是周祁川躲了下,那木头就戳他脑袋上了。 小伙子行动很积极,把木头放在客厅,就开始检查桌子腿。 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没发现哪个桌子缺腿。 “团长,你不会是已经修好了吧?这也太快了。”杨开源困惑了。 那五个战士年轻大些,一个人八百个心眼子,故意撺掇着不懂事的杨开源问。 “团长这不是刚进门么,哪能这么快就修好。” “团长,到底是哪个桌子坏了啊?” “我们这么多人,帮你一起修,也能快点。” 战士们都已经挤进客厅了,再推脱下去,就更显得欲盖弥彰了。 周祁川让人进了卧室修床。 林阮也在,尴尬地低着头,不太敢看人。 战士们很有分寸,冲着他们的团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去忙活了。 床塌了就塌了,其实也没什么。 因为先前在部队的家属院,也有床塌了的,这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就是每次修床的战士,总会受到战友的调侃。 周祁川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倒也没觉得生气,心情说不出的微妙。 战士们修出经验了,很快就把床修好了。 “团长,床修好了,您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吧。” “床坏了就修呗,多大点事,用不着小心一点。” 一个战士拍拍胸脯,看向周祁川:“团长,您随意,这床要是不懂事再坏了,你喊我来修。” 林阮刚才见战士习以为常的表情,还以为他们没多想,心里暗暗庆幸了一下。 这会儿听到他们的话,那股尴尬劲儿又浮上来。 林阮低下头,无意看到男人肌肉蓬勃的胳膊上,那枚清晰可见的牙印。 羞耻感更飙升到极致,小脸红了个透彻。 她克制着想要跑路的冲动,娇软的小手捏了捏男人胳膊,示意他解释一下。 林阮这会儿脑子有点乱,没意识到越是这样解释,越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周祁川意识到了,但看她眼巴巴地请求自己,主动反握住她的小手,配合她。 “这床不太结实。” “对,这个床腿太细了,祁川想休息会儿,刚躺上去就塌了。”林阮帮腔。 “团长,您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眼看着林阮羞的脑袋快低到地上,都不好意思见人了,周祁川气场严肃了些。 “修好赶紧离开。” “是。” 战士们很有分寸,听见周祁川赶人,立马就走了。 周祁川去关了房门,看见林阮小脸还是红红的,把手捂在她的脸颊上,帮她降温,顺便解释了一句。 “部队家属院那边,床不结实,经常有战士找后勤修床的。” 林阮眼睛一亮:“咱们不是第一个把床睡塌的啊?” 周祁川沉着声:“嗯。” “那太好了。” 林阮彻底松了口气。 天地良心,他们什么都没做呢,是床自己不结实。 吃过午饭。 林阮出去工作,周祁川在家里补觉。 傍晚的时候,两人去了趟林家。 林成安在基地勤劳苦干,很受乔专家的赏识。 知道他家里情况困难,乔专家还自掏腰包,帮他预支了一点工资。 家里没了林清婉这个散财童子,这些钱足够让林家人解决温饱问题。 两人也没在林家多待,吃过晚饭就回基地了。 林阮觉得林家这个状况挺好,只要林清婉不回来,他们应该就不会有意外。 她现在还是更担心沈星泽,他最近在和她抢助理的位置。 虽然林阮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但沈星泽毕竟是书里的男主角,作者亲儿子。 她只是一个炮灰女配,运气很差,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晚上。 周淮予把许雾也接到了基地。 许雾一进门,听说了林阮床榻的事,东西都顾不上收拾了,跑去隔壁调侃她。 “小软子,你这……” 林阮知道她嘴巴里吐不出好话,提前预判,把她的嘴捂住了。 只是,许雾大概想不到,风水轮流转,转得这么快。 睡觉的时候,她和周淮予也是小别胜新婚,很自然地滚到了床上。 只是两人还没进入正题,身下传来‘咔嚓’一声。 床塌了。 第一卷 第82章 我们重温下新婚夜好不好? “说了让你轻点,你真是嘶……疼。” 许雾磕到了腰,怒意从心中起,一脚把周淮予踹下床。 周淮予没想到媳妇儿突然给了自己一脚,还有点懵。 等回神后,他看到许雾好像磕伤了,又紧张起来,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听声音,两人折腾了好长时间。 这房子隔音不大好。 林阮窝在周祁川怀里睡觉,听到了隔壁床榻的声音,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老公。” 林阮有点幸灾乐祸,戳了戳快睡着的周祁川,很坏心眼地说:“咱们明天去隔壁帮他们修床吧。” 周祁川掀开眼皮,眸光深深地望着她,随口问:“不是困了吗?不睡觉,看别人热闹?” “这会儿不困了。”林阮现在很精神,一想象到明天许雾被她调侃的无地自容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笑:“许雾今天笑话我的时候,肯定没想过报应这么快。” 林阮抬手,拍了拍男人紧扣在她腰间的大手,嗓音里都是轻快的笑意。 “你手松松,我想靠到墙边去听。” 只是话音刚落,林阮感觉男人那双大手没松反紧,身子被他圈进怀里。 身体紧贴在一起,严丝合缝的。 林阮一抬眸,就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 周祁川垂眸,盯着她水光潋滟的杏眸,呼吸也是紧了紧。 一只手绕到林阮脖颈后边,轻轻挑开她睡裙的带子。 接着,男人轻启薄唇,低沉沙哑的嗓音,裹挟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欲。 “阮阮,小别胜新婚。” “既然不困了,我们重温下新婚夜好不好?” 林阮杏眼突然瞪大,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被男人掠夺了呼吸。 怀里的身躯本就娇软。 没一会儿,那身躯化成一滩水似的,没骨头地依附着他。 林阮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身体有点紧绷,抓住男人的大手。 她的手小小的,娇软又白皙。 男人那双手却很宽大,手背上泛着青筋,看着就很有力量。 他反握住那只小手,五指撑开白嫩的手掌,和她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狂风骤雨袭来。 林阮的呜咽声重了些,但想到房子隔音不好,又不敢吵,张嘴咬在男人肌肉蓬勃的肩膀上,很克制地把声音吞咽回去。 漂亮的杏眼水汪汪的,格外的惹人怜惜。 周祁川看了她一眼,额头上青筋崩起,眼底的情绪浓烈得骇人。 他紧紧抱着她,和她十指交缠的手指收紧,带着一阵更强的狂风骤雨。 …… 分别几日过后的两人,都不吝啬对对方的想念。 直到窗外天光泛白。 林阮困倦至极,连手指头都不想动,懒洋洋地倒在男人胸膛。 周祁川端了盆热水过来,掀开被子,看到她身上斑驳的红痕,喉结又滚动了几下。 他拿着湿毛巾,帮她擦干净。 等周祁川再去倒完水回来,林阮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他将她揽入怀中,用手指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冷硬的眉眼间潋滟着温柔。 …… 天色大亮。 周祁川先醒了,看旁边林阮睡得正香,没忍心喊她。 直到他洗漱完,去食堂打了早饭回来,才回到卧室喊人。 “好困。” 林阮咕哝了一句,扯着被子,把脑袋蒙住又想睡。 周祁川把被子从她脑袋上扯开,轻声问她:“你不是还要帮隔壁修床吗?” “是哦。” 林阮想起来这茬事,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看向周祁川。 “老公,你帮我拿下衣服。” 许是因为早上没太睡醒,她娇软的嗓音,还带着黏糊糊的依赖感。 周祁川听得心里一软,帮她去拿了衣服,还很贴心地帮她拿了鞋袜。 等林阮穿好衣服。 男人单膝跪她脚边,帮她把鞋袜穿好,又站起来,把她抱过去洗漱。 林阮洗漱完,被周祁川看着吃了早饭,才跑去隔壁找许雾。 许雾刚吃完早饭,在小客厅坐着。 瞧见自家闺蜜进来,脸笑成那副灿烂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来干啥的。 “小软子,你来晚了。” “我家床修好了。” 林阮准备好的说辞,就那么被堵了回去,脸上的笑都僵了僵。 许雾挑了挑眉,懒声问:“你不会以为我和你一样,调侃两句就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吧?” 林阮被她说中心事,很挫败:“你真不在意啊?” “有什么在意的。”许雾态度坦荡,还冲林阮招了招手,“赶紧给我揉下腰,昨天把腰扭了,有点疼。” “哦。”林阮乖乖过去给她揉腰。 心里还在琢磨着,她闺蜜这心理素质,到底是怎么修炼到这么强的。 林阮记得她认识许雾以来,她就是这样,情感很淡漠,没什么很在意的东西。 好一会儿,周祁川才等到林阮回家。 林阮走的时候脸上都是笑容,回来时却耷拉着一张小脸,明显很挫败。 周祁川并不意外,他家这小祖宗是牙尖嘴利,但心眼子还是相对少一点。 不像老二夫妻两个,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林阮并没沮丧太久,去办公区工作了。 沈星泽最近不遗余力地在乔青石面前刷好感,还时不时给她使绊子,她得小心防备。 几天后。 林阮在基地清点药材苗。 一辆带着公安局标志的汽车开进基地。 “嫂子,你知道团长在哪吗?” “周大姐从楼梯上滚下去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情况很危险。” 林阮心里一惊,让战士去通知周祁川,自己往家属院跑去。 她拿了自己的医药包,喊上许雾一起去。 几人上了一辆越野车。 杨开源坐在驾驶位上,把车子开得飞快。 林阮扭头,看到周祁川面色紧绷,黑沉的眼眸幽深冷寂,情绪很低迷。 她下意识伸手,安抚地握住他的手。 明明是三伏天。 男人往常温暖炙热的手掌,冰凉凉的,手心还渗出很多冷汗。 周祁川愣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看了林阮一眼,一点点反握住她的手。 按理说,周慧兰的生产时间不是现在,这个情况是意料之外的变数。 所以,林阮也不知道周慧兰能不能脱离危险,她不敢开口安慰他。 越野车一路狂飙。 十几分钟后抵达县医院。 手术室门口。 身高腿长的周祁川先一步赶了过来。 何志和王芬两位家属并不在,一个面相陌生的男人蹲在门口。 周祁川想到陈威说周慧兰是被人推下楼梯的,下意识就以为他是罪魁祸首。 他面如寒冰,揪着男人的衣领,嗓音危险地质问。 “是你推的我姐?” 男人呆愣愣地看向周祁川,神情都是恍惚的。 陈威刚上楼,被眼前这景象吓了一跳,急忙冲了过来。 “团长,你误会了,不是他推的。” 周祁川的拳头收了收,冷着声反问:“那他为什么在这里?” “他……”陈威叹了口气,语气很复杂,“他是你大姐孩子的父亲。” 第一卷 第83章 大姐情况危急,林阮冒险救人 “你说什么?” 周祁川立在原地,不可置信。 “我派去盯何志的人说,何志今天和这个男的在办公室吵架,被大姐遇到了。后来三个人发生争执,大姐意外被何志推下楼。” 陈威顿了下,观察了一下周祁川的表情,才继续道:“他们具体争执了什么我不清楚,只听说……大姐怀的孩子是这个男人的。” 周祁川抿了抿唇瓣,深邃的眼眸望向男人,嗓音幽深冰冷。 “你和我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叫秦荣,是慧兰以前的同事。” 周祁川看着他,眉心紧蹙:“孩子是怎么回事?” 听见孩子,秦荣神情微微滞了滞,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是我对不起她。” 周祁川本来就在气头上,听见他窝窝囊囊说不清事情,挥拳就往他脸上砸。 男人力道大。 一拳下去,秦荣嘴角都被打破了,流了不少血。 “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不准打架!” 一个女医生走过来,不悦地提醒周祁川:“你还是军人同志呢,注意影响。” “团长,你先松开他。” 陈威没想到周祁川真会动手,连忙拦住他的拳头:“大姐滚下楼梯时,秦荣还当了肉垫,救了她,不然大姐情况更严重,而且他和大姐关系好像还不错。” 周祁川黑眸审视着秦荣,薄唇抿出的弧度透着股冷意。 “周祁川。” 林阮几人刚上来,就看到这状况,小跑着过来拦他。 “无论怎样,还是等大姐手术结束再说。” 看见周祁川还是死死抓着秦荣。 林阮抓住他的大手,软声道:“老公,大姐还在手术室,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周祁川好像被安抚到了,沉默地松开秦荣的衣领,大手反握住林阮的手。 通过两人紧握一起的手,林阮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僵硬。 周祁川记得他三岁那年,母亲浑身是血被送去医院,再见面她已经成了尸体。 明明那时候他还小,记不清什么事的。 可今天听到大姐出事时,那些记忆就这么闪现在脑海里,让他感到很不安。 “吱呀”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周祁川盯着走出来的医生,双腿灌了铅似的,不敢往前走一步。 这时,旁边的林阮突然动了。 她牵着他的手,快步走到医生面前,很着急地询问。 “医生,我姐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着他们,语气沉重:“产妇本来有一些慢性病,身体不太好。今天有摔倒导致大出血,意识不太清晰,很难自主生产,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县城医疗水平有限,你们转去省里的医院剖腹产,大人还有一线生机。” 许雾:“去省医院得多久?” “两个小时。”医生又提醒:“你们快点做决定。” 林阮面色沉重,侧头看向许雾,后者对着她摇了摇头。 周慧兰情况已经这么紧急了,两个小时候太长,大概率会在半道上出事。 “不转院。” 林阮脱口而出。 周祁川恍然回了神,看向林阮:“阮阮,大姐她还有希望,我们不能……” “周祁川。” 林阮突然打断他,看着他的那双杏眼里,带着以往不曾有的严肃。 “我说我能救姐姐,你信不信我?” 周祁川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几秒:“信。” “好,那你就全权交给我,我会保姐姐平安。” 林阮松开他的手,很认真地看向医生。 “你好,我是京市医学研究所乔青石乔专家的助理,我可以让产妇意识清醒过来,你让我进去,协助你们手术。” 医生眉头紧蹙:“你不是医生,让你进手术室不符合规定,万一出了事我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周祁川沉声道:“万一出了事,责任我来担。” 那医生看周祁川气度不凡,没敢直接反驳:“你是什么人,怎么担这么大的责任?” “周团长?” 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 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位医生,他看起来四五十岁,一看就是位高权重的那种。 “我是京市军区医院的副院长,我们先前见过的。” 副院长自报家门后,有热情地询问:“周团长,有需要帮忙的吗?” 周祁川倒是想起这人了,态度很客气:“我请了医生过来给我家人治病,院方说完承担不了这个责任,不敢让医生进去。” “高院长,你们这个制度还是有点问题啊。” 副院长意味深长说完,又在县医院高院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没一会,高院长就换了一副面孔,很严肃地和医生说:“让他们进去。” 那医生不敢反驳院长,只能无奈地点头同意。 “你们进来吧。” 林阮和许雾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大门再次关闭。 走廊上恢复寂静,凝重粘稠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手术室里。 林阮已经消毒、换了手术服,掰开周慧兰的嘴,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这药丸遇水就化,在口腔里散开。 接着,林阮拿了一根人参切片,放在周慧兰舌头下。 “你刚才喂的是什么药?”医生眉头紧蹙,怀疑道:“你真是医生?” “药是恢复元气的。” 林阮打开针灸包,抬眸看了医生一眼,态度很客气。 “让她恢复意识,是我的任务,我肯定会说到做到。” “但是后边……” 医生正了正脸色:“她是我的患者,我会全力救治她。” “好。” 林阮抿了抿薄唇,手指捏着银针,扎在哑门、劳宫、三阴交等几个穴位上。 医生看得直摇头,他不信扎几个穴位能唤醒病人,觉得林阮在糊弄玄虚。 他甚至怀疑林阮就是庸医,这是在草菅人命。 可银针都落下后。 医生就被自己的猜测打脸了。 只见,病床上虚弱的周慧兰,在针灸过后,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林阮不敢有丝毫懈怠,拔了部分银针,抬眸看向医生。 “后边交给您了。” “好。” 医生从震惊中清醒。 手术室的医生和护士再次忙碌起来。 林阮根据手术进程,拿着银针,重新扎入穴位中。 她的手一直很稳。 扎最后一个穴位时,她的手却突然抖了一下,差一点又扎偏了。 林阮脸色瞬间白了,脑袋中不断响起爷爷林远山去世前,望向她的那个眼神。 他应该是怨恨她的吧。 第一卷 第84章 阮阮,抱抱我 手术进行中。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 几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站在那,一个比一个表情紧绷。 尤其最前头那个,仿佛傲世独立的松树,身体绷直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一声响起,手术室大门打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 外边的几个男人都冲过去。 秦荣迫不及待地问:“医生,大人怎么样了?” 医生问他:“你是家属?” “……不是。”秦荣哑了声,身子一侧,给周家兄弟让出位置,“他们是。” “医生,我姐怎么样了?”周祁川沉声问。 周淮予抿了抿唇,认真地望着医生,那双桃花眼里都是担忧。 “多亏那位女同志的帮忙,大人和孩子都平安无事。” 医生和几人说着,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闻言,秦荣懵了半天的脑子,此时终于清醒了。 “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周祁川悬着的心松懈下来,黑眸向前虚虚一抬,看到了神色恍惚的林阮。 她的小脸不像往常那样红润润的,一看就是气血很足,反而泛着不正常的白。 突然,林阮绊了椅子腿,身体往前边栽去。 周祁川瞳孔骤然一缩,大步跑过去,有力的胳膊轻松把人捞进怀里。 “阮阮,你怎么了?” 这一下把林阮吓得够呛,如梦初醒般回了神,眼眶红红地望向周祁川。 她突然开口,嗓音有点抖。 “周祁川,我做到了。” “我真的做到了。” 治疗周慧兰的那套针灸术,可以刺激死穴,置人于死地而后生。 那是林家祖辈上独创,一代代传下来的,爷爷林远山只教给了她一个人。 可后来爷爷病重,林阮治疗时手抖,扎偏了穴位,导致老爷子一口气没缓过来,驾鹤西去了。 林爷爷的学生都在指责她,说她是个庸医,不会治病,只会害人。 林阮成了医馆里的罪人。 她也一度陷入自证陷阱,后来把医馆交给了堂姐,她再也没用过这套针灸术。 …… 周慧兰被送进病房。 临近晚上,周慧兰才苏醒。 “姐,你差点吓死我了。” 周淮予在外边八面玲珑,在周慧兰跟前就是小哭包,很容易就红了眼眶。 周祁川性子冷,不会说妥帖的话,但也关切地看着她。 “姐姐,你太厉害了,竟然生了个人。” 林阮小脸上总是带着笑,像寒冬的小太阳一样,让人看了心情就很好。 许雾见她唇瓣很干,去倒了热水给她。 一睁眼,就收到弟弟和弟媳们的关心,周慧兰原本空荡的内心好像被填满了。 “孩子呢?” 长久没说话,周慧兰嗓子很沙哑。 “小姑娘胖嘟嘟的,结实着呢。”林阮把小婴儿抱过来给她看。 周慧兰看着皱巴巴的女孩,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几乎要喜极而泣。 只是,她目光一瞥,看到病房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心情又瞬间跌落谷底。 秦荣对上她的视线,紧张地低下头,根本不敢看她。 “祁川。” 周慧兰调整了下情绪,“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和秦荣说几句话。” “好。” 周祁川点点头,带着几人离开。 秦荣忐忑地走进病房,看着周慧兰虚弱的脸色,心底内疚尽数涌出来。 “慧兰,我对不起你……” “咳咳。”周慧兰面色不悦,冷声问:“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秦荣低着头,不敢看她。 “那天晚上,我好像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脑子不太清醒,我只知道第二天我们……躺在一起。” “后来何志进来,说他丧失了生育能力,但是你很想要孩子,也想过……借种,但你不敢找人,让我将错就错,直到你怀孕后,他希望我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当时是我太蠢了,没察觉到何志在骗人,我对不起你。” 秦荣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断地道歉。 闻言,周慧兰胃里排山倒海的,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何志在外边有私生子,不可能没生育能力。 他只是想扶外边的女人上位,又不想损失自己的名誉,也不想和周家交恶。 所以,何志选择了用这种腌臜手段羞辱她,想让她一尸两命,然后再一场秀,向不知内情的展示他有多么喜欢自己的妻子。 “所以,你当时放弃和何志竞争主任的职位,是因为我们……” “不是。”秦荣矢口否决,看向她:“放弃职位是我的原因,和这件事无关。” 周慧兰看着他,陡然沉默下来,怎么可能没关系。 她和秦荣也是十几年的好友,对他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不会无故放弃职位。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周慧兰心痛如刀绞,几滴眼泪,不自觉从眼眶滑落。 她擦干了眼泪,努力将表情恢复如初,郑重其事地看向秦荣。 “这件事,你知我知,懂吗?” “我发誓不会让别人知道。”秦荣信誓旦旦。 随即,他语气顿了几秒,又说:“慧兰,这孩子毕竟是我的,我会负责……” “秦荣。”周慧兰冷声打断他,“我累了,你走吧。。” 秦荣抿了抿唇,低声说:“那我回去,迟会儿给你送吃的来。” 似乎是害怕周慧兰拒绝,秦荣刚说完话,就起身离开病房。 周慧兰望着他,眼神复杂。 如果不是秦荣,她可以去报公安,也可以怨恨这个人。 可面对这个十几年的好友,一直像大哥哥照顾她的人,她只感觉到无地自容。 …… 晚上。 周淮予和许雾在医院照顾周慧兰。 林阮身体不舒服,周祁川带着她早早就离开,在医院附近的招待所住下。 一到招待所,林阮就抵不住困意,早早睡下了。 后半夜。 林阮想上厕所,从床上爬起来。 她看到,周祁川高大的身躯站在窗户边,指尖夹着烟,燃烧着一点猩红。 他没吸,手指伸到窗外,任由烟燃烧着。 白色烟雾缭绕,衬得男人眉眼很冷漠,冷漠中还带着一丝野性。 他耳朵背影透着股浓烈的孤寂。 林阮想到了,先前她在路上捡到的一只流浪狗,好似就是这个样子。 长姐如母。 周慧兰发生这么大的事,周祁川肯定很心痛,很后怕。 林阮走到男人身后,轻轻环住他的劲腰。 “老公,太晚了,睡觉吧。” 周祁川感受到背部贴上柔软的身体,身体微微紧绷,把烟在窗台按灭。 男人转身,大手环抱着林阮的肩膀,嗓音沉闷地问她。 “阮阮,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林阮迟疑了几秒,笑着说:“会呀。” 周祁川心尖微微一颤,环抱着林阮的手更紧了些,想把她揉进身体似的。 好半晌,林阮肩膀发麻,轻轻动了下,才唤回男人的情绪。 “不早了,睡觉吧。” “好。” 周祁川沉沉应了声,一只胳膊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他抱着她沉沉睡去。 林阮担心周慧兰的身体。 原本想多待两天,制定一些药膳,帮她调养身体。 谁料,几人在县城待的第三天,基地那边出了大事。 药材储存库修了一半,塌了,两个战士受了伤,直接被送到了医院。 工程队复查后说是设计图纸就有问题。 而提供图纸的林阮,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第一卷 第85章 调查组来调查林阮 基地出了事故这事,周祁川很早就知道了。 害怕林阮担心,他并没有急着告诉她,先去看望了受伤的战士。 两个战士在建筑塌陷时,躲避的还算及时,身上都是些轻伤。 “你们觉得建筑塌陷是图纸的问题吗?” 两个战士相视一眼,眼神里都是迟疑。 “团长,这图纸是嫂子设计的,我们也不好乱说什么。” 周祁川的心沉了沉:“没事,就说你们的猜测。” “是。”最后是年长些的战士开了口,他是药材储存库建设的负责人。 “团长,药材储存库是战士们是一比一按照设计图纸建设的,中间我也一直盯着,没有偷工减料的。可现在突然就塌了,我觉得是设计有问题。” 那名战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方正的纸,展开,递给了周祁川。 “我平常随身带着图纸,您看看。” 周祁川看了眼图纸,眉头突然蹙起:“你们是照着这个图纸修建的?” 战士不明所以:“是啊。” 周祁川抿直唇瓣,下颌线崩出冷硬的弧度,似是压抑着戾气。 这张图和林阮交的那一张,框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细节千差万别,和前段时间陈文琼给他看的那张也不一样。 有人为了拖延建筑工期,特意在中间搞鬼,还想让林阮当替罪羊。 “团长,有什么问题吗?”战士询问。 “没事。”周祁川把图纸收起来,看向两人,眼神深邃幽冷。 “你们在医院多住两天,别着急回基地。” “是。” 两个战士虽然不懂缘由,但是都点头应道。 离开病房后,周祁川把这事告诉了林阮。 只是有人要拿林阮当替罪羊的事,周祁川没说,害怕她听了担惊受怕。 周祁川没有预估错。 仅仅是听完了有人怀疑设计图有问题,林阮脸色就白了白,很不安。 “周祁川。”林阮抬起小脸看他,神情很认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这个药材库,我之前见到过成品的,没有出现过问题。” 爷爷老家的药材园,建了很多这样的药材储存库,设计图不会有问题。 “我信你。”周祁川握着她的手,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她。 “阮阮,我们现在回基地,可能会有人说不好的话,你害怕吗?” 林阮眉眼扬起,笑得很灿烂:“你陪着我,我就不怕。” 周祁川垂眸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亮亮的,仿佛很信任他的样子。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周祁川郑重其事的许诺。 他会把后边搞事的人,一个个都揪出来,不给那些人害林阮的机会。 两人和周慧兰告别后,一起回了药材基地。 “我听说当时京市的建筑师都定好设计图了,是她非要用她的方案。” “没有真本事,就不要瞎显摆,你看这事闹的。” “为了出风头,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心眼也够坏的。” 乔青石专家组那些看不惯林阮的人,逮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他们恨不得林阮坐实故意害人的罪名。 在路上。 林阮已经做好思想准备,觉得被误解、被骂,是很无关紧要的事。 但真的到这种情境下了,林阮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想起来爷爷丧礼上,她被人指着骂庸医、害人精,那个恐怖的场景让她很久没睡过好觉。 她小脸惨白,手都冰凉了。 林阮看了眼身旁沉默不语的周祁川,想去握他的手,找到一点安全感。 “周团长。” 陈文琼突然迎面走过来。 周祁川步伐陡然加快,和林阮伸过来的手错开。 林阮从没想过自己会抓空,抬起水光潋滟的眼眸,不满地看着周祁川。 可周祁川像是忘了她的存在于一样,专注地望向陈文琼,表情很温和。 陈文琼受宠若惊,目光扫过林阮,意味不明道:“我还以为你会把林阮藏在外边,不舍得把她带回来。” 周祁川冷冰冰道:“设计图是她做的,除了问题她该承担责任的。” 闻言,林阮瞬间愣住,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他明明说相信她的啊。 陈文琼装模作样地叹气,“祁川,林阮可是你媳妇儿,两位战士只是受了点伤,问题又不大,你就不能宽容点?” 周祁川紧绷着脸:“她还没到让我破例的程度。” “是吗?”陈文琼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目光从林阮身上扫过,眼底满是戏谑。 林阮咬了咬唇瓣,有点难堪,低着头不敢看人。 两人回到家属院。 周祁川立马握住林阮的手,和她道歉。 “抱歉,刚才陈医生问的太尖锐,我为了堵她的嘴,才那么说的。” 林阮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 听见他那么做是有缘由的,也就不好责怪他,很大方地说了没关系。 可周祁川还是眼尖地看到,她的眼眶泛起一点红,看起来很委屈。 周祁川看着,心疼得不行。 “阮阮,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查清楚。” 说完,周祁川就离开家属院,去了乔专家办公室。 目送着周祁川离开后,林阮小脸瞬间垮了。 她感觉心里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闷闷地疼,一点都不舒服。 林阮心里烦闷得不行,索性上床睡觉了。 到了中午。 外边突然传来敲门声。 林阮以为周祁川回来了,急忙起床去开门。 可看到门口的人后,她原本满是欣喜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 杨开源手里拿着饭盒:“嫂子,团长让我给你送饭。” “谢谢你啊。”林阮礼貌地扯出点笑容。 吃完午饭。 林阮无所事事,决定重画设计图。 她想自己研究一下,这个药材库的设计图,到底有没有不恰当的地方。 等到晚上。 房门再次被敲响。 林阮打开房门,没看到想见的人,她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杨同志,周祁川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杨开源笑着挠挠头:“嫂子,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抱歉啊。” “好吧。谢谢你。” 林阮还是和他道了谢后,关上房门,去了客厅的小桌子上吃饭。 晚饭没什么胃口。 但林阮想到她答应了周祁川,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是硬撑着吃了下去。 杨开源送完饭出来,看到家属院门外的周祁川。 男人指间夹着烟,不知道站了多久,脚底下一堆的烟头。 表情冷淡淡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团长,嫂子心情好像不太好,你不去见见她?” 周祁川夹着烟的手指抖了抖,没回答他,反而沙哑着声音问了句。 “调查组的人来了吗?” “应该快了。” 第一卷 第86章 老公,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可吃完饭没多久,她胃里一阵翻腾,把晚饭全吐出来。 林阮很难受,想出去转转,却被站岗的战士拦在了家门口。 “团长说您不能出去。” 林阮看到战士严肃的表情,很不安地问:“你们要把我当罪犯关起来?” 站岗的战士:“嫂子,基地里最近风言风语多,团长也是为了你好。” 林阮确实不大想听别人骂她,只好放弃出去转转的放下。 晚上洗漱完。 林阮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脑子控制不住的乱想。 想到周祁川今天那种冷漠的态度,心里就说不出的委屈。 林阮向来不是坚强的人,很爱哭,受委屈的时候眼泪更是止不住一点。 泪水很快就浸湿了枕头。 林阮是哭着睡着的。 后半夜,万籁俱静。 周祁川不声不响地推开房门走进来。 他望着床上那道身影,小脸上都是泪痕,眼皮有点肿,明显是哭狠了。 睡梦中的她很不安,似乎在担惊受怕什么,时不时会吐出呓语。 虽然听不清她具体说了什么,但‘周祁川’三个字倒是清晰可见。 周祁川看着她这副模样,薄唇抿了抿,心里像被针刺了似的疼。 周祁川躺在她旁边。 胳膊圈在她的腰肢上,将人抱紧怀里,给足了她安全感。 林阮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周祁川那张脸,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老公,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林阮声音小小的,嗓音带着些不安。 周祁川听着,心里又是一疼:“怎么这么想?” 林阮闷声说:“你把我关在这里,是要把我当罪犯看着吧。” 周祁川很耐心地解释:“外边流言太多,你听了会不舒服,待在家里更好一些。” “……你骗人。” 那战士对她态度一点都不好,对她讲话时明显对看犯人的态度。 她又不是傻子,有自己的辨别能力。 “没骗你,过两天我带你出去玩儿。”周祁川轻声哄着。 “好吧,那我再相信你一回。” 林阮闷声说完,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周祁川抱着她睡了会儿,快天明的时候才离开。 他必须要表现出舍弃了她,这样背后的人才会觉得自己成功了。 等那人放松警惕,他才能找到突破口。 …… 隔天起来。 林阮看到旁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周祁川的身影。 她脑子懵了懵,昨天做梦了? 只是,林阮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嘴巴有一点肿,又陷入疑惑。 这里的蚊子这么毒吗? 外边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接着,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林阮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三个穿着制服,表情很严肃的男人。 “林阮同志吧。” “我们是调查组,请跟我们走一趟,调查一些事。” 林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被调查组的人带走时,林阮小脸上惨白一片。 一路上,林阮不安地在往周围张望着,但始终找不到周祁川的身影。 周祁川说了会调查清楚,不会让她受伤害,为什么会消失了? 林阮看到陈文琼。 她手臂环抱在胸前,姿态高傲,很冷漠地盯着她被带走。 这时,沈星泽悄然走过来,语气不太好:“说好了把她赶出基地就行了,怎么还扯上调查组了。” 陈文琼侧头,不屑地打量着他:“你就开了个锁,其他的都是我做的,让你占这么大的便宜,你好意思质问起我来了?” 沈星泽顿时哑了声,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陈文琼更得意了,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只要林阮有了这个污点,就算周祁川不愿意离婚,苏家也不会想办法拆散两个人,避免林阮影响周祁川的前途。 该准备的证据,她都准备齐全了。 林阮被带到办公室。 调查组的三个同志严肃,自带震慑人的强大气场。 林阮脑海中浮出电视剧里,那些审讯犯人的手段,害怕得身体发抖。 “药材储存库的设计图是你画的?” “是我。”林阮点点头,紧张地为自己辩解:“那个图没有问题的。” 调查组里高高瘦瘦的同志,拿了一张纸放在林阮面前。 “这是举报人提交的证据。” “专业建筑师的鉴别过你的设计图,有几处很刻意设置了漏洞,表面上看不出问题,但实际建设中肯定会坍塌,我们怀疑你是故意为之。” 林阮看到那张图,脸色顿时一变。 “同志,这不是我提交的设计图,你指的这块和我的设计图完全不同。” 两份设计图纸大差不差。 但正中间很核心地位置,少了几根承重柱。 “我房间的桌子上有一张图,你们可以拿来做对比。” 两个检查组的同志一起离开。 没多久,两人再折返回来时,手里拿着那张设计图。 “这图是你刚画的吧,在事件发生后了,当不了证据的。” 林阮解释道:“是我昨天画的,但我可以保证,这一份和我提交给乔专家的设计图是一样的。” “一样不一样不能光靠嘴说啊。” 陈文琼拿着一个文件走进来,目光坦然地看向检查组。 “同志你们好,我是来补充证据的。” “林阮同志的设计图定稿时,在乔专家那里存了一份底图,可以拿来做对比。” 两个检查组的人自觉出去取底稿。 林阮松了口气,向陈文琼抛去感激的眼神,却看到她眼底赤裸的恶意。 她身体瞬间僵硬。 这一刻,林阮突然意识到,是陈文琼在设局针对她,甚至那份底图大概已经被换了。 很快,检查组的人折返回来,同行的还有乔青石。 乔青石一脸担忧地看着林阮,欲言又止。 两人拿了底图区对比。 “怎么样?” 陈文琼目光紧盯着几人,心里幸灾乐祸的冲动,快要按耐不住。 高个子同志检查完,抬头看向几人,表情严肃认真。 “这张底图和林阮同志昨天画的一样。” 陈文琼愣了几秒,大声喊:“这不可能!那图纸我明明……” 话说一半,陈文琼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连忙止住了声。 只是她脸上都是不甘心。 “那图纸你明明已经换了是吧?” 陈文琼闻声看过去。 周祁川大步走进来,一张俊脸又沉又冷,裹挟着骇人的戾气。 陈文琼原本还很淡然,但目光在看到周祁川旁边的王明时,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劈。 第一卷 第87章 肩膀上一道很深的咬痕 “上次基地围栏损坏是陈医生指使我的。” 陈文琼看着王明,厉声道:“你这是污蔑!我为什么要害林阮?” “你一直都想当乔专家的助理,但被林阮同志抢先了。” “你不敢动手,就骗我当你的同谋,还说只是割破围栏装作意外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不敢,你还许诺我,万一出事,你能把我捞出来。” 其实王明被调查组带走后,陈文琼就托了关系,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谁知道,周祁川直接找了调查组的领导,要求重新处理这件事。 再次被审讯时,王明已经意识到严重性,选择了老实交代。 陈文琼没想到他会反水,表情瞬间僵硬了。 “陈医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祁川看着陈文琼,黑眸冷厉锋锐,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我……”陈文琼张了张嘴,狡辩道:“可是围栏确实不是我割的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他会真的动手。” “那设计图纸,是你改的吧?” 陈文琼不死心,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看到周祁川拿出一叠信封。 那些信封陈文琼再熟悉不过,全是她给舅舅近期的信件往来。 陈文琼脸色惨白,愣愣地看向周祁川:“你设计我?” 她就说好端端的,周祁川那么会好心给她送吃的,原来是为了来她屋里找证据。 周祁川没搭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给她,很淡漠。 他把目光移向审讯桌那头的林阮。 她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水汪汪的杏眼瞪大,有点懵。 “我可以带走我的妻子了吗?” “可以。” 调查组里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很客气地朝周祁川伸手。 “周团长,感谢您的配合。” “应该的。”周祁川礼貌地回道。 “你们……” 陈文琼倏然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她懂了,周祁川向调查组举报了林阮只是幌子,他从一开始就是信任林阮的。 他甚至提前知道了,乔专家办公室的图纸会被替换,提前转移了原图纸,还装作没有发现端倪的样子,只是为了一步步把她引出来。 她就说调查组怎么会在乎这种小举报,闹了半天,周祁川才是主导者。 这男人心思也太深了。 陈文琼这会儿是真的后悔招惹他了,紧张的嘴唇颤抖,哀求地看向周祁川。 “周祁川,我们认识多年,多少有点情谊的,你能不能宽容我一次?” “和你有情谊的是我表妹。”周祁川淡漠地回她。 随即,周祁川扭头看向林阮,冷硬的眉眼瞬间浮起温情。 “阮阮,我们回家。” 林阮哦了声,走了一步,腿有点发软,差点儿摔倒。 周祁川眼眸微沉,胳膊放在林阮腰间,把她拦腰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陈文琼认识周祁川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温柔对过谁,她还以为他就是这样冷情的人。 可今天看到他这么一面,心里更是忍不住愤怒。 “周祁川,你不是不喜欢家里安排的婚事吗?想打离婚报告么。” “这与你无关。” 周祁川抱着林阮大步离开。 基地里的人都知道林阮被调查组带走了。 看到周祁川抱着她,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在背地里小声叨叨。 看见这样的情景,林阮原本的害怕逐渐消散,小脸上浮起尴尬。 “周祁川。”林阮捏了捏男人的胳膊,很小声地说:“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没事,快到家了。”周祁川抱着她不松,反而更紧了些。 林阮看着他,表情微顿,这男人今天很不对劲儿。 往常周祁川害怕影响不好,在外边很守礼,不会这么黏黏糊糊的。 林阮心里很疑虑。 回到屋里。 林阮小脸都热透了,红扑扑的。 周祁川把她放在椅子上,喉间溢出声轻笑,“就抱了你一下,至于这么羞吗?” 林阮不满地瞪他:“我才没有羞。” 随后,她表情又很严肃:“老公,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闻言,周祁川表情顿了下,才一本正经回答:“没有。” 林阮突然想起陈文琼那会儿的眼神,像被爱人背叛了似的,更笃定了。 “你就有!” 周祁川轻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把林阮捞进怀里。 漆黑的眼眸看着她,嗓音低沉磁性,撩人至极。 “伺候你一个祖宗就够了,我哪儿还有精力应付别人?” 男人说话的时候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钻进耳朵里,林阮浑身一颤,耳朵不自觉发烫。 “可是往常在外边,我撩你,你都不搭理我的,根本不会这么抱我。” 周祁川看着她,眼底染上笑意,温声诱导她:“那你以后再撩试试?” 林阮被他这么看着,莫名有点怕,屁股往外挪了挪,想远离他。 周祁川看出她的意图,大手把她捞回来。 “阮阮。” 林阮抬眸,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神,心里突突地跳。 “喊我做什么?”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林阮原本害怕的那劲儿已经过了,但蓦然听到他道歉,就忍不住委屈。 “你是得和我说对不起。” “什么都瞒着我,让我担惊受怕,还当着我的面对陈文琼笑。” 周祁川蹙眉:“我什么时候对陈文琼……” “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 林阮强硬地打断他,继续埋怨着,委屈得忍不住掉眼泪。 “你都不知道,陈文琼对我态度有多差,她老斜眼看我,很不尊重我。” “你对我那么冷漠,我以为……我以为你不相信我,真的要治我的罪。” “不哭了。” 周祁川没想到,林阮平常看着都是笑脸,竟然受了这么些委屈。 “呜呜呜……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看着林阮哭,周祁川心里很不好受,把人抱着哄了又哄。 “还有,我昨天晚上等你好久,你都不回来哄我。”林阮继续诉苦。 周祁川黑眸微顿,问她:“我昨晚没回来哄你?” “你没有。”林阮很笃定,“我都等睡着了,你也不回来。” 周祁川想到昨天晚上,林阮做噩梦时对他又捶又踹的,甚至还在他身上咬了一口。 有点气闷。 他扯开上衣,捏着林阮的下巴,让她看他肩膀上的咬痕。 “我要没回来,这谁咬的?” 林阮看了眼那咬痕,都青紫了,咬得挺狠的,心虚不敢认。 “你的姘头或者陈文琼咬的吧。” 第一卷 第88章 老公,我腰疼,你帮我揉揉 周祁川想过林阮会死不承认。 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污蔑他在外有姘头,气得心脏脾肺都是疼的。 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收紧,低头,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好几枚印记。 尖利的牙齿磨着皮肤,又痒又疼的。 林阮感觉出他在生气,也不敢推他,默默地承受着。 好半晌,她被磨得受不了了,才小声地说疼,让他轻一点。 周祁川听见她的乖软的声音,心就软下来,唇瓣从她脖子上移开。 他大手抓着她的手,抚摸着她脖子上的齿痕,漫不经心地望着她。 “林阮阮,老实交代,这是哪个野男人咬的?” 林阮看着他,眼睛倏然瞪大:“你无耻,明明是你咬的,还要问我。” “所以我肩膀上谁咬的?”周祁川反过来问她。 林阮气势弱下来,小声说:“是,是我,对不起好了吧……” 周祁川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沉沉地笑了声。 “小怂包。” 林阮瞬间恼了,小手攥紧,捶在他胸膛上。 周祁川毫不客气。 她捶一下,他就亲她一下。 最后,林阮嘴巴被亲得有点肿,消停了,再也不捶他了。 …… 转眼间入了秋,天气渐渐凉下来。 药材基地一期建设完成,现在要扩大面积,开展二期建设。 基地向外部放出消息,要招聘负责种植的工人。 刘春红知道这个消息,立马就去了县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周朝露。 为了给面试做准备,刘春红还带她买了新衣服。 面试当天。 周朝露打扮的很漂亮,不像是去面试的,倒像是去相亲的。 “闺女,那基地里大人物肯定不少,你眼睛尖一点,一定要努力傍一个,这样你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周朝露样貌长得好看。 刘春红从小偏爱大女儿,还送她去上学,就是想让她以后嫁个好人家。 “知道了。”周朝露神情骄傲:“到时候我找个军官当老公,肯定好好孝敬您,老二老三呛你的那口恶气,我一定要帮你出了。” “好好,还是我大闺女懂事。”刘春红面露欣慰。 周朝露自信满满地去了药材基地。 排队面试的时候,她远远地瞧见了周祁川,基地里的人对他很尊敬。 周朝露觉得奇怪,拦住了一个工作人员,想要打听点消息。 但基地的人经过调查组的事,对周祁川都很畏惧,一点消息都没透露。 “我是他妹妹,金岭村的,我叫周朝露。” 周朝阳已经被周祁川带到了基地,在食堂帮工,好些人都认识她。 工作人员听见两人名字像,就又问了句:“你认识周朝阳吗?” “周朝阳?”周朝露一愣,说:“她是我妹。” “哦,还真是周团长的妹妹啊。” 工作人员笑了笑,又问:“你是来找他的吗?” 周朝露本来是要面试的,知道这个消息,立马就改了口。 “是的,家里出了点事,我爹娘让给我来找我哥。” 工作人员听见这话,也不敢耽搁,带着周朝露去找周祁川。 “团长,这人是你妹,说你家有事。” “二哥。” 周朝露忐忑地喊他。 周祁川侧头看着她,表情很冷漠:“家里出什么事?” “没,没事。”周朝露摇头,讨好地笑笑:“二哥,我就是来看看你。” 周祁川没什么耐心地下了逐客令。 “看完了,走吧。” 周朝露还想说什么,但工作人员已经看明白情况,带着她离开了。 没多久,轮到周朝露面试。 一进去,她就坐在了面试官的对面,神态里满是傲慢。 “你们这里的周团长是我二哥,我想来找个工作,你们看着安排吧。” “不要室外的,太晒,太累的我也不要。” 负责面试的工作人员气笑了,去请示周祁川后,直接把人送出了基地。 周朝露骂骂咧咧地离开。 她跑着回了家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 周广才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是:不信。 他当年在部队熬了那么些年,最后都没走到团长的位置,还因为受伤不得不暂退,他那个混不吝的儿子,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被评为团长? 可是转念他又想到了他媳妇儿苏梅的家世。 当年苏家因为亲人的连累,落了难,在接受调查,他带着苏梅回乡下。 后来苏家情况好了些,提出要接走两个儿子,他不同意,对方一点都不顾及他的脸面,直接用强制手段逼他妥协。 苏家在京市家世是不差的,两个儿子肯定是被苏家托举的。 想到这,周广才面色很难看,他硬气了半辈子,怎么儿子就弯了腰呢。 相比于周广才的愤怒,刘春红先是嫉妒,后来又转变成暗喜。 那两个再怎么混,那也得听当爹的话。 到时候,让他们找个家世好的战友介绍给朝露,朝露就能享福了。 周广才带着家人当即找去了药材基地。 基地门口站岗的战士,以闲杂人等不能进基地为由,把他们拦在外边。 晾了他们一个多小时,周祁川才出来见他们。 “你现在当了官,就认不得亲爹了,连我都拦在门外。” “还有老三,知道我来了,脸面都不露,有他这样当儿子的吗?” 周广才一看见周祁川,就指着他劈头盖脸地骂。 周祁川没吭声,黑眸沉沉地看着周广才,等着他骂完。 好半晌,周广才似乎也觉得没意思,没再继续骂了,转而问他。 “听朝露说,你现在是什么团长?” 周祁川淡淡嗯了声。 “你这基地不是招人吗?小姑娘家不容易,你让人照顾一下。”周广才命令道。 原本,他是想痛斥周祁川心术不正,借着苏家升职的,但路上周朝露哭着说想来这工作。 周广才见不得女儿哭,最后只能妥协,说会帮她拿到这个工作。 周祁川侧头望了眼周朝露,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毫不留情地拒绝。 “照顾不了。” 周广才被他混不吝的模样气到,怒指着他:“你个……” “周广才。”周祁川冷声打断他,继而反问:“你知道前些日子,大姐差点死了吗?” 周广才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大姐出事了,差点死了。” 周祁川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冰冷又无情。 “还有,大姐说她从来没有收到过你送的东西,你自己好好想想。” 周祁川说完就离开了。 周广才面色惨白,回过神后,转身就去了县城。 下午,林阮感觉到周祁川心情很不好。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怎么和她说话,周身都萦绕着沉闷的气息。 睡觉的时候。 周祁川是背对着她睡的。 林阮有点担心,迟疑了好一会儿,手臂主动搂住男人的劲腰。 呼吸贴在他耳边,声音软软地撒娇。 “老公,我腰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第一卷 第89章 阮阮,你要招惹我的,哭什么? 寂静的黑夜中。 任何感官都被放大。 林阮温热的体温和呼吸,慢慢围剿着周祁川的理智。 他呼吸发沉,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硬邦邦的。 “老公?” 林阮娇软的嗓音中,带着一些忐忑。 可男人还是没有搭理她。 林阮心里没底,轻轻咬了下唇瓣,迟疑片刻,大着胆子握住他的手。 男人手背上青筋鼓鼓。 林阮的手小小的,手指全部舒展开,才勉强覆盖他的手背。 交叠在一起的双手。 一个粗糙宽大,一个娇嫩白皙,对比明显。 林阮看了一眼,脑海中浮现出这双大手掐在她细腰上,那强悍到让她浑身酥麻的力道,小脸不禁热了热。 她捏着男人的大手,往下,停在她腰肢上。 “老公,好疼……” 林阮的声音又娇又媚,带着勾子似的,撩得人心尖发痒。 周祁川在她这里向来没什么自制力。 须臾间,周祁川反握住林阮的手,翻身将她压住。 男人垂眸看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染上浓烈的情绪,危险至极。 “阮阮,你要招我的,等会儿别哭。” 林阮听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心里陡然生出一点后悔。 可男人没给她反悔的机会。 大手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吻在那抹红唇的唇瓣上。 …… 男人的热情太猛烈。 林阮有点承受不住,手指微微蜷了蜷。 然而,下一瞬,她的手掌又被周祁川撑开,和他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屋里满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天光泛白时。 林阮杏眼红润润的,似乎是哭过一场。 她后悔招惹周祁川了。 原本她看他心情不好,只是想安慰他,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已。 谁知道,这男人就像喂不饱的饿狼一样,翻来覆去地折腾她。 她都哭着求他了。 他还跟着没事人似的,抬手擦干她眼角的泪珠,拉着继续沉沉浮浮。 到最后,林阮眼泪都要哭干了,周祁川才不舍地放开她。 “阮阮。” “嗯?” 周祁川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垂,很满足地喟叹。 “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林阮嫌痒,往后缩了缩,哼哼唧唧:“别吵,我好困。” 周祁川闷声笑了笑,把她的脑袋按在胸膛上,抱着她沉沉睡过去。 …… 隔天醒来。 周祁川已经不在了。 林阮从床上爬起来,感觉腰肢被颠断了似的,又酸又疼。 换衣服的时候,她看到身上斑驳的痕迹,又把不知节制的男人吐槽了一通。 吃完早饭。 林阮照常去上班。 她刚走到办公室,就被沈星泽喊住。 “林阮。” “乔专家让我们去新试验田,记录一下各类药材的生长情况。” 沈星泽最近很受乔青石器重,风头正盛,一度成为药材基地里的红人。 林阮看着他,眉尖微蹙。 沈星泽认不全药材,工作中出力最多的是她,受到赞扬的却是沈星泽。 难道因为沈星泽是男主,她的努力就要被淹没吗? “林阮?” 林阮不温不热道:“走吧。” “好的。” 沈星泽温声应了句,紧跟着她的步伐,眼底神色很复杂。 和林阮共事这些日子,他似乎重新认识了她。 以前他觉得林阮娇气,脾气还大,是个甩不掉的麻烦。 可是在和林阮共事一段时间后,他看到了她在中医方面过人的能力,也知道她看着娇气,但忙正事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沈星泽骨子里是慕强的,心里对她的厌恶,现在逐渐松动了。 到了试验田。 林阮观察药材,记录着数据。 她俯身时,沈星泽低头看她,目光移动到她后颈时,眼神倏然一滞。 那片白皙娇嫩的皮肤上,印着很多暧昧的红痕。 沈星泽后知后觉意识到,林阮说厌恶他和喜欢周祁川,都是认真的。 他看着林阮,拳头不自觉握紧,心里疯狂嫉妒。 “我的这部分记录完了,剩下的你来吧。” 林阮站直身子,一扭头发现沈星泽直勾勾盯着自己,眉头轻轻一蹙。 “沈星泽,忙工作呢,专心点。” “嗯。” 沈星泽瞬间回神,拿着笔,记录着数据。 回去的路上。 林阮刻意走的很慢,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沈星泽发现她的意图,脚步也慢下来,走到了她身侧。 “林阮,这段时间我认识到自己以前对你态度有多差,对不起啊。” 林阮不想搭理他,装作没听到。 “还有我欠你的钱和票……” 一听到钱,林阮瞬间就精神了,期待地望向沈星泽。 “你要还钱啊?” “你欠我九百三十二块钱,还有粮票、布票、肉票这些,一并还了吧。” 沈星泽表情一僵,他怎么不记得他欠了这么多。 但话都放出去了,沈星泽不好自己打脸,把兜里仅剩的十三块给林阮。 “剩下的,我会攒够还你的。” 林阮接过那十三块钱,再抬头看沈星泽,突然就感觉他顺眼多了。 “尽快啊。” “林阮。”沈星泽突然喊她:“你以前喜欢过我吗?” 林阮表情微顿,她想到书里原主爱了沈星泽一辈子,凄惨入狱的结局。 “喜欢过。” “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不值得人喜欢,就决定纠正这个错误。” 喜欢他是个错误? 沈星泽觉得这话很刺耳,心里也莫名的烦闷。 “老公!” 林阮盈满欣喜的声音响起。 沈星泽抬头望过去,看到身穿军装的高大男人迈步走来。 两人视线交汇。 周祁川眼神锋锐,压迫感极强。 林阮跑到周祁川跟前,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周祁川警告完沈星泽,视线又移到林阮身上,黑眸瞬间染上温柔。 “来接你。” “那咱们回家吧。” 周祁川嗯了声,帮她拿过手里包,和她一起离开。 临走时,周祁川又看了沈星泽一眼,黑色瞳眸无比沉冷。 路上。 林阮担心周祁川误会,还在想要不要解释一下。 但她悄悄打量他时,发现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林阮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周祁川心里的嫉妒正在疯涨。 毕竟沈星泽是林阮实实在在喜欢过的人。 他们认识的时间还长,对彼此更了解。 周祁川担心,有一天林阮腻了他,和沈星泽旧情复燃。 白天,周祁川压抑着内心的嫉妒,演得云淡风轻。 到了晚上,男人一点都不演了,把林阮捉到屋里,狠狠算账。 第一卷 第90章 媳妇儿身体太娇软,不小心伤了腰 黑夜中。 林阮的手臂被扣在床头,眼尾泛着薄红,看着可怜兮兮的。 “周祁川,你不是人。” 男人掐在她腰间的大手动了动。 林阮的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水光潋滟的眸子盯着周祁川。 像是委屈极了,眼泪吧嗒吧嗒,砸在枕头上。 “呜呜呜……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闻言,周祁川眼眸又暗下来,大手捏着林阮的下巴,直勾勾看着她。 低沉沙哑的声线中,暗藏着浓浓的危险。 “不喜欢我,喜欢沈星泽?” 林阮看到男人占有欲极强的眼眸,最终还是怂了,呜呜咽咽地回答他。 “喜……喜欢你。” 周祁川很满意她的答案,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脊背。 “好乖。” 嘴上这么夸着,但男人动作越来越重。 林阮轻轻呜咽了一声,手指紧紧抓在男人背上,指节泛白。 周祁川嘶了声,沉声问她:“喜欢这样?” 林阮紧咬唇瓣,脸颊通红,没有回答他。 但周祁川并不想放过她,力道又重了些:“阮阮,回答我。” 林阮被激出了眼泪,哑着嗓子回答:“……喜,喜欢。” 周祁川听得眸光一暗,扣在她腰间的大手收紧。 …… 一晚上,周祁川身体力行的,放肆探索,逼她说了无数个喜欢。 临睡的时候。 林阮身体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津津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她觉得要不是自己不小心摔倒,腰磕到了墙上,周祁川估计不会轻易放过她。 林阮憋了一肚子火。 第二天早上。 周祁川给她擦药时,对着他又骂又捶的。 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周祁川格外惯着林阮,任由她打着自己出气。 甚至,等到林阮打完,他还关切地看了看她的手。 “打疼了吗?” “下次找个工具打,伤到手就不好了。” 林阮看见他手臂被打红,还这么一声不吭的,心里的火气慢慢就散了。 下午。 林阮和许雾一起去县城,看望坐月子的周慧兰。 周慧兰从医院出来后,请了一个邻居阿姨来照顾,每个月给她开工资。 不过这些都是悄悄的,对外就说是亲戚。 邻居阿姨和她关系本来就好,又有钱拿,照顾起来也算是尽心尽力。 到了周家。 林阮和许雾和周慧兰聊着家常。 小婴儿长得白嫩嫩的,看着可爱极了。 她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两个陌生人,时不时咿呀一声。 林阮看得心都要化了。 在征求周慧兰的同意后,林阮把小婴儿抱在怀里,笑呵呵地逗她。 许雾以前很讨厌小孩。 她觉得这种哭哭闹闹的生物很恐怖。 但她这个小外甥女,长得漂亮,还不太哭闹,态度也软化了下来。 “姐,她叫什么名字?” 周慧兰慈爱地望着女儿:“人生小满胜万金,她小名叫小满。” “小满~”林阮夹着嗓子喊,“小满宝宝,我是你舅妈,喊舅妈。” 许雾侧头看向她,笑着说:“她才多大啊?你让她喊人。” “咱们小满宝宝聪明,我多教教,她说不定就记住了呢。” “是不是啊,小满宝宝?” 屋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 没多久。 房门‘吱呀’一声。 秦荣拎着两兜子水果,推开门进来。 林阮表情一怔。 在医院时,秦荣去过很多次,都是放了吃的就走,现在怎么…… 秦荣自然地和两人打了招呼,把一兜子水果递给她们。 “先前在医院,我脑子有些乱,都忘了谢谢你们。” “这水果,是我托朋友从外地带回来的,你们别嫌弃,拿回去吃吧。” 林阮大大方方接着。 周慧兰看向秦荣:“你先出去吧。” “好。” 等秦荣走了,林阮才缓过神,问周慧兰:“大姐,你和他……” 周慧兰淡淡道:“他是孩子的父亲,对孩子很用心,照顾起来我放心。” 林阮:“那你们不打算有以后?” 周慧兰摇头:“我有孩子就够了,等孩子再大些,他自己会离开。” 这不就是去父留子? 林阮听着她的发言,敬佩不已。 果然是能压制周家兄弟的女强人,这观念比现代的很多女性还清醒。 从周慧兰家出来。 两人去了药馆,拿祛疤膏的分红。 吴崇不仅是个老中医,销售能力也不差。 上次送来的八十瓶祛疤膏,全都卖出去了,林阮赚了二十四块钱。 虽然不多,但毕竟只是开始,扩大规模后会挣的更多。 林阮收好钱,开始挑药材。 吴崇全程跟随,林阮每拿一样药材,他心里都在滴血。 上次谈合作的时候草率了,只想着自己分七成,肯定占便宜。 谁知道祛疤膏的原料那么名贵,成本差不多要占四成了,售卖时的损耗也算他的。 不过,毕竟他就负责卖个东西,净赚三成,也满足了。 林阮和许雾拿着钱,去国营饭店美美吃了一顿,才回药材基地。 …… 晚上。 林阮害怕周祁川不做人。 等他一进门,她就眼巴巴看着他,很委屈地说。 “老公,我腰撞青了,好疼。” 周祁川见林阮怕成这样,心里有点后悔,昨天确实过分了点。 他去拿了药油,给林阮抹药。 周祁川一直惦记着林阮的腰伤。 一连几天,忙完工作回来,他就先问这个。 “腰还疼吗?” 林阮顶着张无辜的小脸,嗓音娇软又乖巧。 “疼的。” 周祁川眉梢微蹙,他媳妇儿的身子骨也太弱了些,一点伤养这么些天。 “我给你抹药。” “诶呀,不用麻烦,应该快好了。” 林阮立马躲开,仰起小脸看他:“老公,我好困,我先睡了啊。” 周祁川垂眸,看着把自己裹成蚕蛹,缩在床角的林阮。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仿佛看透了一切。 小骗子。 林阮觉得腰伤了这个借口很好用。 一连几天,她都是这样表明态度,然后裹着被子先睡的。 就是一开始,周祁川还关心她的伤好没好,现在不问了,甚至离她远远的。 林阮谎话说太多,都有点心虚了。 又一天晚上。 林阮主动抱住周祁川的腰:“老公,我的腰……” “知道了,你腰没好。” 周祁川不温不热地打断林阮,拿开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林阮懵了几秒,慢吞吞地开口:“其实……” “睡觉吧。” 周祁川背对着她道。 林阮觉得不对劲儿,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脊背。 “老公……” “林阮阮,我困了,别闹。” “哦。” 被拒绝的林阮默默收手,声音弱弱的,心里有些郁闷。 难道这男人一阵一阵的,又到禁欲期了? 还是他觉得腻了? 这可不太妙,基地这边已经传出风声,部队快要撤回京市了。 听陈文琼说的,周祁川外公家在京市很有地位,这可是个很强的大腿。 要是周祁川真有了新欢,把她留在这里怎么办? 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隔天,林阮整装待发,使尽浑身解数,很主动地撩周祁川。 第一卷 第91章 这种男人玩玩得了,别太上心啊 男人腹肌块垒分明,线条流畅完美。 看着养眼,手感更好。 往常,林阮稍微撩拨一下,周祁川的理智就溃败不堪,发狠折腾她。 所以在撩人方面,林阮还是没学到技巧,全靠胆子撑着。 娇软的小手在男人的腹肌上肆意点火。 嘴巴也没有闲着,亲了亲男人的下巴,发出‘吧唧’一声响。 但是周祁川面无表情地伸手,把某人作乱的小手拿走。 “别闹。” 林阮不信这个邪,红唇往下移动,在男人的喉结上蹭了蹭,又亲了下。 “老公……” 周祁川像断了情欲的和尚一样,岿然不动。 他炙热的掌心抵在林阮额头上,就那么无情地把她推远了。 “睡觉吧。” 林阮麻了。 她承认,她在撩人方面没什么潜力,表现得比较一般。 但是! 这男人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哪怕……哪怕他亲她一下,有个回应也好呀,可并没有。 林阮感到很挫败,无比挫败。 自尊心受到打击。 林阮也没再自讨没趣,翻了个身,给周祁川留了个气鼓鼓的背影。 周祁川等呼吸平静下来,扭头往旁边一看,发现林阮已经睡着了。 俊脸冷硬,黑眸晦暗。 这小没良心的,对他的耐心就只有小拇指那么大点,这就放弃了? 周祁川大手扣在她腰上,强硬地把人捞进怀里。 低着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睡梦中的林阮感觉呼吸不畅,眉尖紧紧蹙起,不满地哼唧了两声。 周祁川见她睡得这么乖,心里软软的,浅尝辄止一番就放开了她。 早上醒来。 林阮感觉嘴巴疼。 洗漱完,她去拿镜子照了照,下唇瓣有点破皮。 她昨晚大概是真的气坏了! 连睡着了还在生闷气,都把自己嘴巴咬破了。 早饭过后。 林阮进入忙碌的工作时间。 乔专家今天召集团队开会。 往常的会议上,林阮提出什么想法,沈星泽都要明里暗里唱反调。 今天他出奇的消停,没有给林阮使绊子。 会议结束刚好是饭点。 林阮直接往食堂去。 “林阮。”沈星泽大步追上她,眉眼间温柔潋滟:“我请你吃个饭吧。” 沈星泽突然这么礼貌,林阮还有点习惯。 “谢谢了,但不用。” 感受到林阮的疏离,沈星泽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点,强撑着笑意。 “小阮,过去我对你不够关心,现在我在改了,你非要这么抗拒我吗?” “况且,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有那么多情谊在,我也一直关心你的,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好不好?” 这人嗓音温柔,语气又卑微诚恳,是个会蛊惑人心的高手。 但是林阮不吃这一套。 她勾起唇角,在看到沈星泽眼底重新染上欣喜时,话锋陡然一转。 “不好。” “我男人爱吃醋,而且他吃醋的时候有多吓人,你应该见识过吧?” “你要真的想为我好,麻烦离我远点,谢谢了。” 闻言,沈星泽表情有点僵硬,这林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宝……许雾!” 林阮突然朝着远处招手。 沈星泽下意识侧头,目光落在她灿烂的笑容上,心突然轻轻颤了下。 她小脸软白,笑起来乖巧又甜美,像能甜到心里似的。 沈星泽这几年经历家庭巨变,心里很苦,这一刻竟也感受到久违的甜。 “他没欺负你吧?” 许雾一过来,就审视了沈星泽一眼,眼神很警惕。 林阮摇头:“没。” 许雾扬了扬手里的两个饭盒:“饭给你打好了,回吧。” “好。” 沈星泽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拳头骤然收紧,眼底满是凶狠的戾气。 连一个认识短短几个月的朋友,林阮都能露出如此真诚的笑容,为什么到他这里就不行了? 回家属院的路上。 两人被一个年轻战士喊住,他是来给许雾传信的。 “嫂子,外边有人你,说是你娘家人,要让他们进来吗?” 许雾想都没想:“不用。” “你就说这里没有叫许雾的,他们能自己离开是最好的。”林阮补充。 “是。” 等年轻战士走远,林阮偏头,看向表情淡漠的许雾。 “你说许家人会不会走?” “不会。”许雾很笃定,“他们应该是和周家一样,知道周淮予身份不一般,想来这里找个工作,目的没有达成,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 林阮眉头微蹙:“其实我觉得,你可以不管许家,毕竟许家除了你这个炮灰女配,应该没有人因为林清婉死掉了,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许雾眉梢轻挑了下,看向林阮:“不应该是你管住自己的手吗?” 毕竟原书里,是林阮这个恶毒女配,误杀了她这个炮灰女配的。 “你是我闺蜜,我肯定不会刀你的啊!” 林阮立马表明立场,可随后,那张漂亮的小脸又浮起乌云。 “但是你有没有发现,就算出现了咱们两个这么大的变数,书里的整体走向并没有变化,沈星泽进了药材基地,还当上了乔专家的助理。” “而且他的男主光环好强大,照得我都得在夹缝里生存。” “放心。” 许雾抬手摸了摸林阮的脑袋,立马收到她怒视的眼神。 “既然已经有了变数,结局肯定会变的。” 两人去了林阮屋里。 吃完饭。 林阮抓了一把水果糖给许雾,小嘴叭叭的,和她吐槽起昨晚的事。 “我老公太反复无常了。” “我不主动的时候,他让我主动点,我主动了,他倒好,不搭理我了!” “你都不知道,昨晚那情况多尴尬,搞得跟我多饥渴似的。” 许雾刚喝了一口水,听见林阮这话,差点儿把水喷出来。 那双清冷的瞳眸望着林阮,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是,你真是林阮啊?” 林阮莫名其妙:“怎么了?” 许雾看着她,表情一言难尽:“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现在挺大胆的。” 果然结了婚的女人,说话的尺度会变。 连‘饥渴’这种词都能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了。 林阮在气头上,没太在意她说了什么,继续滔滔不绝。 “你说,男人是不是和女人一样,每个月身体会有什么变化,或者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力不从心的时候,他怕被我知道了,才不愿意碰我?” “别的男的会有这种可能,但你家那个,力不从心的可能性为零。” 周淮予看着长得和小白脸似的,晚上折腾起人来都那么凶狠。 那周祁川…… 一身健硕的肌肉,力量感极强。 体力一看就比常人要强,只会更能折腾人,不存在不行的情况。 林阮叹气,剥了一颗糖果塞进嘴里,小脸蔫了吧唧的。 “他以前也不这样,我们结婚也没多长时间,他不会看上别人了吧?” “更不可能。”许雾想到周祁川那张臭石头脸,暗自撇了撇嘴,又问:“你俩前几天是不是吵架了?” 林阮认真地想了想,好像周祁川态度变化,是在她装腰疼之后开始的。 她把这事说了。 许雾听完沉默了很久,无奈问她:“那么一点伤,你装了几天?” 几天? 林阮:“也不多,小半个月吧。” 许雾:“……你觉得他发现了没?” “他应该……”林阮正想说‘没有’,扭头瞧见许雾无奈扶额的样子,隐约意识到了问题症结所在,“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在装病?” “嗯哼。”许雾点点头,慢悠悠地开口,“你把你男人拒绝狠了,他大概是觉得伤了自尊,反过来折腾你呢。” 许雾心里暗想着,她之前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周祁川是个心眼多的人。 她闺蜜也是可怜,初恋就遇上这么个腹黑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林阮无语了:“……他怎么这样。” “小软子,这种男人玩玩得了,别太上心啊。”许雾由衷地建议。 男人还是乖点、懂事点好,这样以后没了激情,丢了,也不会很麻烦。 像这种周祁川这种道行高深的腹黑男。 一旦真的上了心,就很难再甩掉。 “吱呀”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林阮和许雾同时扭头,看向门口的高大身影。 周祁川脸色没什么表情,视线从许雾身上划过,最后定在林阮身上。 那双眼眸黑沉如墨,蕴藏着强烈的情绪。 第一卷 第92章 你媳妇儿腻了,不要你了 “吧嗒——” 林阮的心弦猛地崩裂了。 她和许雾刚才说的话,这男人应该没听到吧? 看到气场沉凝的周祁川,许雾打了个哈欠,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觉得她闺蜜扛得住。 林阮哭唧唧,瞧着周祁川那张很冷漠的脸,牵强地扯出来点笑容。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和许雾……” 林阮本来想解释许雾说的“玩玩”,但又怕周祁川没听到,多此一举。 “你们怎么了?”周祁川沉声追问。 林阮抬眸看向周祁川,感受到他身上冷厉的气息,突然怯场了。 “没,没什么,我俩就是闲着没事,在一起块儿聊聊天。” 周祁川面色沉了沉,情绪不明地嗯了一声,去卧室里换了件衣服。 林阮见他没提那件事,悄然松了口气,看来他是没有听到那些话。 看来,下次再和许雾说悄悄话,得先把门锁上。 换完衣服。 林阮殷勤地打开房门,笑着和周祁川告别。 男人走了出去,没几秒又折返回来,一脚把门踢上。 门框轻轻摇晃。 林阮惊呼一声。 周祁川黑眸幽深如墨,一声不吭,将林阮抵在门上。 大手攫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去。 她刚吃了糖,嘴巴里还有淡淡的奶香味,甜得要命。 周祁川亲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放开。 男人黑眸低垂下来,对上林阮含着春水似的眼眸,喉结又滚动了几下。 他怕失控,没敢再亲。 薄唇移到林阮耳边,在她泛着薄红的耳垂上,轻轻地磨了磨。 过电般的酥麻感蔓延到四肢。 “痒……” 林阮嘤咛了一声,伸手去推周祁川,但对方反而变本加厉。 直到,在林阮的耳垂和脖子上留满下他的痕迹,周祁川才停下来。 “阮阮,你腻了吗?” 林阮一愣:“什么?” “对我腻了吗?” 周祁川重复了一遍,嗓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未纾解的情欲。 林阮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和许雾刚才的谈话,周祁川全部都听到了。 “没腻。” “你别误会,许雾她就是随口一说,我俩经常这样开玩笑。” 周祁川黑眸直勾勾看着她,沉默了好久,从嗓间挤出几个晦涩的音节。 “这并不好笑。” 他无法接被她抛弃。 刚才在门外听到许雾那番话,周祁川身体都僵住了,心脏一寸寸的下坠,如果当时林阮再给了许雾肯定的回答,他想他肯定已经坠入地狱了。 林阮感受到他的不安,紧紧握住他的大手。 “假的!”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周祁川看着她认真的眼眸,心里的惊慌逐渐消散,沉沉地嗯了声。 …… 下午。 训练场上。 身穿军装的战士们顶着烈日训练了三个多小时。 太阳很大,晒得大家脸上汗津津的,但他们身躯依旧挺直,站姿标准。 列队前方。 周祁川一身严肃的军装,一张俊脸冷冰冰的,看着格外的不近人情。 男人的目光时不时往下,望向手臂撑在地上,做俯卧撑的周淮予。 周淮予觉得他哥今天在针对他。 他军姿站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被挑出过错。 但周祁川变态地扣细节,连他呼吸不稳都要指出来,罚他做俯卧撑。 短短三个小时,他被罚了四回。 周淮予这会力不从心,已经快要累趴下了。 “动作不标准。” 周祁川张嘴就是冰冷无情的话,听得周淮予头皮一阵阵发麻。 “再加十个。” 等周淮予做完俯卧撑,列队里的战士们已经解散,去一旁休息了。 他筋疲力尽,趴着喘气。 那道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幽灵般响起。 “最后一个不标准,再加十个。” 周淮予快哭出来了,趴在地上不动,生无可恋地看向周祁川。 “二哥,算我求你了,给我一条活路吧。” “你说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折腾我,我肯定改!” 周祁川看着他,大发慈悲地开口,嗓音无比沉冷。 “你回去以后,管管你媳妇儿。” “她要是嫌你腻了,不想和你过了,让她自己走,别拐带我媳妇儿。” 周淮予懵了:“什么腻了?” 周祁川言简意赅:“弟妹不想要你了。” “啊?!” 周淮予脸色煞白,声音都是抖的。 “哥,你开玩笑的吧?” 周祁川现在听不得‘开玩笑’这三个字。 那张俊脸又沉了几分,眼眸冰冷锐利,气场强大且不怒自威。 “起来。” “再加十个俯卧撑。” 周淮予本来身体就疲惫,接连听到两个噩耗,差点儿一口气没缓过来。 天都要塌了。 但是他了解周祁川的脾气,讨价还价只会更惨,哼哧哼哧做俯卧撑。 他等下一定要回屋里,告诉他媳妇儿这个谣言。 他才不相信这种冰冷无情的话会是他温柔体贴的媳妇说的呢! 过了好一会儿。 周淮予做完俯卧撑,直接回家属院了。 根据他的了解,许雾应该在学习。 但是他在家属院没找到人。 周淮予怀着忐忑的心情,去问了基地的人,最后得知许雾去了大门口。 同行的还有林阮。 许家人在外边等不耐烦了,就开始哭天喊地的闹腾。 门岗的战士只好去找许雾。 许家今天来的人还不少,许奶奶、许雾爹许有根和三个堂哥。 许奶奶一看见许雾,立马就冲过来,老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雾丫头啊,你嫁的男人这么有本事,怎么都不和家人说呢。” “上次你带孙女婿回门,待的时间太短了,你这几个堂哥都没和他说上话呢,你把他喊出来,让我们和他说说话。” 许雾没想到这老太太脸皮这么厚,竟然敢提那天回门的事。 她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我记得回门日那天,你们和他说‘别多管闲事’‘滚’,现在这是集体失忆了?” 闻言,许奶奶老脸僵了下,尴尬道:“这都是误会,误会。” 许有根虎着张脸,说教许雾:“你个当后辈的,对你奶奶说话客气点。” 许雾懒得搭腔,只想赶紧赶客。 “你们赶紧回去吧,天黑了,外边有野兽出没。” 许有根见许雾不搭理自己,觉得大家长的威严受到挑衅,瞬间就怒了。 “你个逆女!” “不就是嫁了个当兵的,还敢在老子面前装牛逼!” 说着,他扬起手掌,就要往许雾脸上打。 许雾目光一凌,先一步抬起手掌,给了许有根一巴掌。 林阮看的拍案叫好! 当时看书的时,林阮就对许有根这种家暴男很厌恶,想给他一巴掌。 还是她闺蜜给力,圆了她的心愿。 “你找死!” 许有根目光一横,带着三个堂哥,就要对许雾动手。 “救命啊!打人了!” 林阮拉着许雾就跑,边跑边大声喊。 门口的战士一直注意着外边,看到这情况,立马涌出来扣住许家人。 周淮予听到门口有动静,心里一紧,焦急地跑了过来。 得知事情经过后,周淮予那双桃花眼冷下来,警告地扫了许家人一眼。 “滚回去!” 许奶奶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周淮予厉声道:“蓄意殴打军属,再不滚,我就把你们送去公安局。” 许家人不想得罪周淮予,讪讪地说着是误会,然后光速逃离。 看着许家人走后。 周淮予抬脚走向许雾,确认她没有受伤后,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许雾蹙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周淮予拉住她的手:“媳妇儿,咱回家,我有事问你啊。” 晚上。 林阮换了许雾给她的战袍。 这衣服是许雾改的,风格十分大胆。 周祁川哪里受过这种考验,看了一眼,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林阮学着他的样子,把男人的双手扣住,俯身亲吻他。 修长细嫩的手指,解着他的衬衣纽扣。 大概是因为经验不太充足,林阮手指有点抖,好半天才解开两颗。 周祁川被她的大胆激到,额头上青筋泛起,哑着声:“阮阮……” “嘘。” 林阮食指抵着在周祁川唇上,媚眼如丝,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第93章 炙热的吻落在他残破的过去 林阮动作很慢,磨人得要命。 周祁川被压制着,也不敢动,肌肉越发紧绷。 好半晌,林阮终于把扣子解完,长长舒了口气。 她垂眸,对上男人侵略感极强的眼眸,身子发软,紧张得忘了下一步。 最后,周祁川的手臂搂住她的腰肢,调换了两人的位置。 看到她额头上沁满汗珠,男人低低地笑了声,炙热的吻落下去。 薄唇附在她耳边,嗓音低哑撩人。 “体力活还是会我来吧。” 林阮闻言立马躺平,抱着男人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 “你早说啊。” 吃了小半个月的素,两人难得观念一致,折腾到筋疲力尽。 相比对这边的和谐,隔壁今天打得火热。 下午那会儿。 周淮予把许雾带回屋,问她周祁川听到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许雾向来是不屑说谎的。 她确实和林阮说过,听话的男人腻了好甩,她无可辩驳。 所以在周淮予问她时,她就实话实说了。 周淮予的心当场碎成了八瓣,夺门而出,默默地去修补受伤的心了。 许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房间里静默了良久。 她谈了那么多次恋爱,头一次觉得心中有愧。 实在是,周淮予得知真相后那副破碎小狗样,和她哄骗了纯情男大似的,很有罪恶感。 许雾因此困扰了一下午,还打了自己的死嘴几下。 晚上,她说补偿周淮予。 周淮予的狐狸属性显露,把各种花样都使上了,磨着许雾说‘喜欢他’。 许雾内心:…… 早知道白天不心疼他了。 她老妈说的果然没错,心疼男人就是在给男人造作的资本。 …… 送走了许家没两天,周家也来人了。 不过这次是周广才。 家属院里。 周广才和周祁川相对而坐,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屋里气氛沉凝。 林阮从外边回来,被这气氛冷到了。 看着周祁川那张冷冰冰的脸,林阮知道指望不上,给周广才倒了水。 “爹,你喝水。” “诶。”周广才接过搪瓷缸。 “老二媳妇,你和老三媳妇因为慧兰的事忙前忙后的,辛苦你们了。” “我在国营商店买了些糕点,听说现在送礼兴送这个,你们两个拿着,就当是谢谢你们。” 周广才从桌角拎起一个袋子递给林阮,动作小心,看着有些局促不安。 “谢谢爹。”林阮笑着接过来。 闻言,周祁川眉心动了动,看向周广才:“你去看过大姐了?” 听见儿子和自己说话,周广才松了口气,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看他。 “我去看了,你大姐她……唉,命苦。” “你说她嫁了人,好好过日子多好,怎么就闹成了这样,现在还拖着个孩子,日子得多难过啊。” 林阮听到他话里暗藏的责怪,眉尖轻蹙,周慧兰真是他亲生的吗? 正常的父亲得知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恨不得把何志千刀万剐了吧,他倒是淡定,还把这一切归结为‘闹’,就好像这婚姻是周慧兰闹掰的。 周祁川脸色沉了沉,气场骇人,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周广才还在说:“你和老三也是,都多大年龄了还不懂事,你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这样我和春红也能过去照顾下。” “她和刘春红合不来,你带刘春红去,确定不是为了害她早死吗?” 周祁川冷嗤了一声,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至于你说的我不告诉你大姐的事,当时你一心在想怎么让周朝露进药材基地,还把我和老三喊回家耳提面命,你真的有闲心管大姐的事?” “我……”周广才张了张嘴,“你说了,我肯定先顾着你大姐。” 周祁川表情淡漠,完全不相信。 “那周朝露私吞你给大姐带的礼,你应该知道了吧,怎么处理的?” 周广才以为自己放低姿态,儿子肯定好言好语,没想到他会不依不饶。 他脸上的局促不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悦。 “小孩子家,犯点错很正常,改就好了,你不要这么不依不饶。” “爹,您说这话,也不觉得脸疼啊。” 周淮予这时从门外进来,摘下军帽,桃花眼笑眯眯的,说话格外犀利。 “你记不记得,我二哥十岁的时候不懂事,带着我偷了二婶家一个红薯吃,你把我哥绑起来打了半夜,那伤养了好久,现在身上还有疤痕呢。” “那周朝露,她偷了这么多东西卖钱,是不是得打好几天?” 周广才听完神情怔了几秒,像是已经忘了这事情,现在才回忆起来。 他感觉老脸挂不住,埋怨道:“都是些陈年往事,有什么可提的。朝露是你妹妹,小姑娘家的,你这张口闭口让我打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我们男孩子皮糙肉厚,就应该被打啊?” 周淮予似笑非笑,眼底泛着彻骨的冷漠:“爹,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我不和你们两个逆子说这些废话。” 周广才说不过两人,就板着一张脸发脾气,站起来往门外走。 “过两天是你奶奶的寿辰,你们要是不想被骂白眼狼,回家一趟吧。” 周祁川没搭腔,从兜里拿出烟盒,燃了根烟,面容冷淡疏离。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无所谓,毕竟在小时候,他是真切地期待过父爱的。 只是后来周广才娶了刘春红,有了周朝露,这份期待变成了遥遥无期的奢望。 周淮予知道他哥心里的怨恨更多。 毕竟,小时候周广才喝醉了,发酒疯,都是他哥帮着他挡下来的。 基地里人多眼杂,他不想传出关于他哥不孝的闲话,去送周广才离开。 房门关上。 林阮走到周祁川跟前,很自然地坐在他腿上。 周祁川怕烟头烫到她,连忙把烟按灭,抬眸看向她,嗓音闷闷的。 “怎么了?” 林阮闷声不说话,手指捏住他的领口,往旁边扯了扯。 男人的肩胛骨上有一道被绳子磨出的伤疤,七八厘米长,触目惊心。 “这个伤疤是小时候留下的?” 周祁川沉默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是。” “是不是很疼啊? 林阮的声音带着哭腔,娇娇软软的,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周祁川看到林阮眼底泛起的雾气,大手放在她背上,安抚地拍了几下。 “过去很多年了,不疼。” 林阮闷闷地哦了声,手臂环抱住男人,脑袋轻轻放在他颈窝。 周祁川看她今天这么乖,眉眼间也浮出欣喜。 突然,男人感觉到曾经难愈的伤疤上,多了一抹娇软、温热的触感。 第94章 你爹头顶好像有点绿 一个吻轻轻地落在那道伤疤上。 像蜻蜓点水,很快又移开。 林阮把男人的衣服扯好,脑袋埋在他颈窝,声音小小的,带着沉闷。 “周祁川,你小时候肯定很害怕吧。” “你那个爹那么坏,你还是不要在意他了,也不要因为他而难过。” 周祁川听着乖软的嗓音,圈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很轻地嗯了声。 这一刻,他感觉心里缺的某一块,突然被人补全了似的。 “你以后要多笑,你笑起来好看。”林阮继续说。 “好。” 周祁川的下颌抵在她脑袋上,动作很轻柔,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 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不掺杂任何欲望,就只是想抱得更紧一些,更真切地感受她在他身边。 …… 两天后。 周二叔家的院子摆了几张桌子,给周奶奶过九十大寿。 这年头物资匮乏,贺寿也不兴大办,都是自家人在一起聚聚。 周奶奶坐在主桌主位上,两边是两个儿子和儿媳妇。 这会儿没到开席时间,大家都在闲聊着。 周广才抽着旱烟,时不时往门外瞅一眼,有些心不在焉。 “大哥,你那两个有本事的儿子,不会不回来吧?”周二婶笑呵呵问。 周广才脸色一僵:“他们估计是临时有任务,在忙。” “从药材基地回来,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周二婶嗑着南瓜子,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她知道周广才和两个儿子都合不来,所以对这个大哥态度也不收敛。 “你们家那俩打小是跟着你家老大长大的,你没怎么管过,现在长大了,有主见了,你使唤不动那也不是稀奇事。” 对外人不好发脾气,周广才只能阴沉着脸。 “滴滴——” 外边响起小汽车的声音。 没多久,周慧兰抱着孩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秦荣。 “慧兰啊,你不是离婚了吗?这男的是……” 周慧兰脚步微顿,目光瞥向说话的亲戚,眼底带着淡淡的警告。 那亲戚立马就闭嘴了。 周慧兰没出嫁的时候,性格强硬彪悍,村里没几个人不害怕她的。 “我是周主任的司机,来帮忙提礼的。” 秦荣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看向周慧兰,脸上笑容很自然:“主任,我在外边等着,你这边结束了,我送你回了县城再下班。” 何志被周祁川处理后,周慧兰把工作拿回来,已经在上班了。 听见秦荣喊职称,周慧兰诧异了几秒,才淡淡地嗯了声。 “诶呦,慧兰离了个婚,反倒是更出息了,还有司机呢。” 周慧兰没理会亲戚的酸话,径直走到周奶奶跟前,笑着说了贺词。 “快让我看看小满。” 周奶奶抱过小满,稀罕地看了又看,脸上都是笑容。 “小丫头长得真漂亮,白嫩嫩、肥嘟嘟的,像你小时候。” “三弟说小满像我妈。”周慧兰顺势坐下。 “还真是,这大眼睛和苏梅一模一样,水灵灵的。”周奶奶仔细打量着,又看向那边的周广才:“老大,你这小外孙女有福气,还是隔辈像呢。” 周广才看了眼表情僵硬的刘春红,不太热切,只是敷衍地应了声。 “大好的日子提一个死人做什么。” 在小孩那桌上的周朝露,从周慧兰进来就没有好脸色,小声嘀咕着。 “我们还不能开饭吗?娘,我饿了。” 主桌的气氛本来就不太和谐,周朝露的话一出更是直接爆了。 周奶奶质问刘春红:“你这个当娘的是怎么教孩子的?这么大年龄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刘春红被说的老脸一红,连忙呵斥周朝露闭嘴。 周朝露不甘心地闭嘴,还愤愤地瞪了周奶奶一眼,眼神很恶毒。 这老虔婆就是故意找她事。 “滴滴——” 小汽车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一会儿,周家两兄弟带着媳妇儿走进院子,俊男靓女很养眼。 “奶奶。” 林阮看见周奶奶要站起来,连忙小跑着过去,把人扶着坐回椅子上。 她摸出来个红包,小脸上笑意灿烂。 “奶奶,祝您福寿安康,笑口常开。” “这个红包是孝敬您的。” “看见你来我就开心了。”周奶奶摸着林阮的手,眼神怜爱:“这红包你拿回去,你们年轻人过日子花钱的地方多,我老太婆用不上这些。” 周二婶盯着那个红包,眼底泛起精光。 “就九毛九,不多,您拿着,图个好兆头。”林阮强塞给她。 周奶奶只好收下红包。 周广才往两个儿子跟前看了看,期待着两个人给他打招呼。 谁料,两人只顾着给奶奶贺寿,完全当他不存在。 四世同堂。 周奶奶脸上笑意满足,招呼大家坐下开席。 “姐。” 林阮坐到了周慧兰旁边,把小满抱在怀里,笑着逗小姑娘玩儿。 饭菜上来后,周祁川把小满抱走,温声提醒林阮。 “你中午吃的少,先吃饭。” “哦。” 林阮看他抱孩子抱得像模像样的,没多说什么,专心解决碗里的食物。 酒过三巡。 桌上的人都不遮掩自己目的,想让周家兄弟帮忙介绍工作。 周淮予笑着回绝:“我和我哥马上要离开药材基地,做不了这个主。” “你们在基地待了这么久,总得认识些人吧?” “况且,我听说你二哥还是团长,团长是个大官吧。我记得你们爹当年退伍回来,说自己是个营长,你二哥比你爹有本事,都当上团长了。” 听见亲戚这话,周广才心情复杂,表情不太好看。 “祁川,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还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呢。” “你给我们安排个工作,我们会领情的。” 亲戚们说个没完没了。 周淮予应付了一会儿,也觉得有点烦,懒得维持脸上的笑容。 眼看着自己的寿宴变了味,周奶奶板着一张脸出面。 “药材基地隔一阵就会招人,你们要是真想去,靠自己的本事。” “老二老三小时候可怜,大冬天穿的裤子和鞋子破了洞,也没见你们哪个关心一下他们,现在倒是扯什么情分,你们一个个不觉得脸红吗?” 有亲戚小声道:“那裤子烂了,不是他后娘该管的么,关我们什么事。” “是啊,他们有后娘的。” 刘春红脸色尴尬,无力地解释:“家里孩子多,我照顾不过来。” “那也不能自己孩子穿的干净整齐,就老二老三穿的破。”周二婶道。 刘春红本来就和她不对付,闻言更是气得老脸一绿。 周广才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在那儿喝闷酒。 吃完饭。 林阮和周祁川去送周慧兰。 周二叔家门外地方小,秦荣把车停的远,走了一会儿才到。 秦荣站在车外边抽烟。 看见几人过来,连忙掐了烟,走到周慧兰跟前。 “孩子给我吧。” 周慧兰自然地把孩子给他,坐到驾驶位上开车。 送别两人后,林阮和周祁川也往回走。 现在的农村没有通电,晚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走了会儿。 林阮觉得这气氛很瘆人,往周祁川跟前靠了靠。 周祁川感受到她的不安,主动握住她的手,给足了她安全感。 “呜呜呜……” 前边人家突然传出阵阵哭泣声。 林阮脚步一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朝露是你女儿,你必须得管她!” “周朝阳那蠢货都进了药材基地,她进不去,现在每天都很不开心,今天晚上还被周家那老虔婆骂了一顿,你是当爹的,必须得心疼你女儿。” 女人的声音正是刘春红,但是男声明显不是周广才。 林阮偏头看向周祁川,眼神亮晶晶的,压抑着吃到瓜的喜悦。 “老公,你爹头顶是不是绿了?” 第95章 你要不困,我们做点别的? “我不听。” “你不是村支书吗?好歹算个官,你去了,他们不能不给你面子。” “你要是不管你女儿,我就把咱俩的事告诉你媳妇儿,让你也过不好!” 那边突然争执起来,吵得非常激烈。 很久后,等两人吵完,走远了。 周祁川伸手把蹲在墙角的林阮扶起来。 “回去吧。” 林阮哦了声,看向周祁川。 男人面色冷淡淡的,仿佛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不值得激起他的情绪。 林阮觉得要不是她想听八卦,周祁川可能早就离开了。 一路上。 林阮叹了十几次气。 “老公,你说我们要怎么委婉地告诉你爹,他头顶泛着绿光呢。” 周祁川眉心微动,沉着声:“你不用考虑这么多。” 林阮面露迟疑:“可是……直接说的话,爹会被气出病吧?” 最疼爱的闺女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凡是个人,都不能接受这种落差。 周祁川脚步一顿,看向她:“我的意思是,让他继续绿着。” 林阮啊了声,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的,心情越发复杂。 “老公。” “嗯?”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大儿啊。” 周祁川:…… 两人回到周二叔家。 周淮予坐在院子里,一眼就瞧见了两人。 “二嫂,奶奶找你。” 林阮去了奶奶房间。 屋里。 周奶奶正握着许雾的手说话。 看到林阮进来,许雾和老人道别离开。 临走时,林阮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眶有点红。 林阮心生诧异,许雾对待感情向来淡漠,怎么突然感性了。 “小阮,你过来,奶奶给你个东西。” “诶。”林阮调整好情绪,走到周奶奶身旁。 老人家笑容和蔼,摊开林阮的手掌,往掌心放了个东西。 林阮定睛一看,竟是个银戒指。 “奶奶,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虽然不晓得真假,但看周奶奶小心的动作,看得出她很珍视它。 周奶奶紧紧握住她的手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小阮,奶奶今年九十了,应该没多少日子了。” “奶奶不想死后,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藏的东西便宜了不肖子孙。只能趁还活着,把东西分给喜欢的小辈。你要是拒绝,奶奶会不安心的。” “奶奶……” 林阮想安慰周奶奶还能活很久,但看到她坦然的笑容,又觉得说不出口。 她是要帮同为炮灰的可怜人改变结局,但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意外死亡。 而周奶奶…… 她是生老病死啊,非人力所能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生命尽头。 “你和铁蛋还好吧?” “铁蛋他爹是个不靠谱的,他这个当哥哥的从小要看顾幼弟,过得苦,也没什么能交心的人,性子闷了些,但他心热着呢,也是真的喜欢你。” “奶奶走了以后,这世界上能给他偏爱的,也就你了,多爱他一点。” “你答应奶奶,好好过日子好吗?” 林阮怔怔地抬头,看到老人眼底真诚的期待,头一次觉得心虚。 她生活在名利场,从小就会说好话,哄人开心。 说出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她自己完全不在意,可这次她胆怯了。 “小阮?” 周奶奶的呼唤声拉回林阮的思绪,她很牵强地扯了扯唇角。 “如果我活着,会的。” 闻言,周奶奶眸光一顿,看她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没再多言。 “好孩子,你回去吧。” “你们离开这里前,再回来看看奶奶吧,说不定下次就看不到了。” “好。” 林阮重重点头,眼眶感性地泛起泪珠,很想哭。 离开周奶奶房间。 周祁川大步走向她,瞧见她眼眶通红,心狠狠一揪。 “怎么哭了?” “我没事。”林阮擦掉眼泪,唇角扬起一抹弧度,笑盈盈地看着周祁川。 “老公,你背着我回去好不好?我好喜欢……” 周祁川身体猛地僵住,眼神专注地看着她。 他在等她说‘喜欢他’。 “我好喜欢你背着我呀。” 林阮看出他的期待,很调皮地改了口。 接着,她跳到周祁川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语气轻快愉悦。 “回家吧。” 周祁川被林阮的转变整得一怔,但大手还是下意识环住她的腿。 担心她摔下去。 背着林阮走出院子后,周祁川才轻启薄唇,沉着声谴责起她。 “林阮阮,你故意逗我的吧。” “没呀。”林阮拒不承认,追问他:“奶奶说你喜欢我,你承认不?” 周祁川面色一顿,瞬间缄默。 “老公,你说话呀。” 林阮起了坏心思,伸出白嫩的手指,在他耳垂上蹭了蹭。 “再乱动,不背你了。” 周祁川语气淡漠无情,但林阮亲眼看到他的耳垂,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林阮心里轻哼了声,唇角止不住上扬。 口是心非的男人。 天黑了去山上不方便。 两人就没回药材基地,直接回了周家。 周广才坐在院子里,瞧见夫妻两人回来,才闷不作声回了屋。 林阮捕捉到他的身影,眸光微微闪了闪。 躺到床上。 林阮想起刘春红有姘头这瓜,心头很刺挠,最后还是没忍住喊了声。 “老公。” 周祁川掀开眼皮,看她:“怎么了?” 林阮试探道:“刘春红那事你真不打算和爹说啊?” “不说。” 周祁川倒也不是真的想坑爹,只是他太了解周广才了。 周广才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要是他过去说周朝露是刘春红和野男人生的,他有可能会为了面子瞒下这个消息,顺便把他给骂一顿。 这种没什么本事的男人,最爱在自家人面前横。 林阮叹气:“我还是觉得,这事得和爹说说,不然刘春红指不定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周祁川闷声不说话。 “你觉得呢?”林阮戳了戳他的腰窝,怕他不理她,用的力道还挺大。 “林阮阮。” 周祁川见不得林阮大半夜不睡觉,操心这种他懒得在意的事。 大手勾住她的细腰,把人按到自己身上,眼眸幽深如墨。 “你要是不困,咱们做点别的事?” 林阮感受到身下的炙热,僵硬地往后退,但又被男人强硬地捞回来。 “我和你说正事呢。” “夫妻之间,这也是正事。” 说话间,男人粗粝的手指划过腰间软肉,引得林阮身体轻轻颤栗。 第96章 不怕玩儿死我,以后守活寡? “这就受不了了?” 男人磁性低哑的声音灌进耳朵里。 林阮听得耳根发软,但心里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儿上来,不承认动情。 她按住那只作乱的大手。 林阮笑着看向周祁川,乖乖软软的嗓音中,带着肆意妄为的调侃。 “周祁川,你怎么又是这一招,不腻吗?” 腻? 周祁川表情倏然僵住,怔怔地望着林阮,他这是被嫌弃了? 正怀疑人生中,林阮突然俯身,脑袋凑到他颈窝。 娇软的唇瓣微微张开,在他喉结上轻轻磨了磨。 “嘶……” 周祁川身体突然绷紧,浑身肌肉硬邦邦的。 男人的大手抓住林阮的后颈,把人拽起来,漆黑的眼眸中情绪翻腾。 他想凑过去亲林阮。 但是林阮突然伸手,抵在他唇上。 周祁川黑眸眯起,哑着声问:“还没撩够?” 林阮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往下,意味深长地扫了某处一眼。 “你定力也不怎么样啊。” 周祁川脸色倏然黑了,恨不得好好教训她一番。 林阮一点不带怕的,唇角扬起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来事儿了。” 周祁川动作一僵:“什么?” “我月经来了,忘了和你说。” 话落,林阮掰开腰间的大手,往床上一滚,嗓音中满是轻快的笑意。 “老公,你自己玩儿吧。” 体内的火无处宣泄,周祁川额头上青筋绷起,黑眸紧盯着林阮。 “你就不怕玩儿死我,以后只能守活寡?” 林阮目光往下,快速瞥了眼,迟疑道:“……它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周祁川被气笑了,把林阮捉过来,狠狠亲了几下。 他嗓音克制沙哑,带着些咬牙切齿。 “总有你哭的时候。” 林阮表情一僵,立马摆出一副可怜要死的样子,水眸中雾气浮动。 “老公,你还要跟我记仇啊?” 说完,林阮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又好声好语地哄着。 周祁川哑了声,完全被拿捏了。 “不记仇。” “刘春红那事你不用管,我爹好面子,你说了,还容易弄巧成拙。” “我明白了。” …… 刚吃了刘春红的大瓜。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林阮时不时往她那里看,给刘春红都整郁闷了。 “老二媳妇儿,你老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林阮笑了笑:“突然觉得娘长得挺好看的,你年轻的时候很多人追吧?” 许雾瞳孔瞪大,一副见鬼的眼神看着林阮,她闺蜜疯了? 刘春红被问害臊了,横了林阮一眼。 “好好吃你的饭。” 吃完饭。 林阮一行人准备回药材基地,却被蹲守在门口的许家人拦下了。 “雾丫头。” “姐姐。” 许雾一眼扫过去看到七八个人。 除了许老太、许有根、几个堂哥,还有许雾的亲妹妹许招娣和许迎娣。 现在天已经冷了,两个小姑娘穿的还是单鞋,脚趾的位置破着洞。 许老太脸上笑意谄媚,一个劲儿说两个妹妹可怜,让许雾照顾照顾。 “你们两个进来。” 许雾把两个妹妹带进屋里,翻出了自己的旧衣服,递给她们。 许招娣和许迎娣对视了一眼。 最后,年龄小一点的许迎娣开口,不太开心地看着许雾。 “姐,你嫁的这么好,怎么还给我们旧衣服啊?” 许雾眸光一顿:“我没多余的新衣服怎么办?” 许迎娣笑着道:“那你给我俩点钱呗,有了钱,我们自己去买衣服。” 许雾打量着两人。 她们的眼神带着贪婪,像极了翻版的许老太。 许雾软化的心瞬间冻住,如冬月里的寒风,嘲笑她的烂好心。 “把旧衣服给我。” 两人把衣服递给她,眼巴巴等着她给钱。 许雾一声不吭,拿了把剪刀,将旧衣服全部剪破。 看着碎布掉落在地上。 许招娣和许迎娣愣住了,久久没有回神。 许雾没关注两人的情绪,冷着一张脸,直接下了逐客令。 “旧衣服也没有了,你们回去吧。” “姐,你怎么成这样了?”许迎娣不满地瞪着她,仿佛面前是自己最大的仇人,“你是我亲姐姐,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了,为什么不能帮衬我们?” 许雾没搭理她们,毫不留情地送客。 许招娣和许迎娣不情不愿出来。 见状,许老太狠狠剜了两人一眼,咒骂道:“废物。” 两人胆怯地低头。 许老太又想找许雾的事,被周淮予一个冷眼吓到了。 最后,许老太没办法,扬声威胁她。 “许雾,你就不怕我们许家和你断亲,以后你就没娘家了!” 许雾脚步一顿,看向他们,似笑非笑:“那我谢谢你们放过我。” 话落,她毫不留情,转身就走。 周淮予看着许雾冷漠的背影,抿了抿唇瓣,心里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他媳妇儿这性格,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干净利落地断掉,那他呢。 要是许雾以后真腻了,也会毫不留情走吧。 “祁川、淮予。” 几人上了越野车要离开,远远听到周二婶的呼喊声。 “我去看看。” 周祁川把林阮推上车,转身,大步走到周二婶跟前。 “这鸡蛋是好东西,你回去和淮予分分。” 周二婶端着一个碗,里边放了十来个鸡蛋,硬要往周祁川手里塞。 周祁川婉言拒绝:“二婶,你找我有事吗?” 周二婶也没再忸怩,笑着道:“是你堂弟想去那个药材基地,但是现在错过了面试时间,你那边有什么办法吗?” “我可以推荐他,能不能进去看他的能力。”周祁川道。 周二婶没想到周祁川答应的这么爽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帮忙呢,毕竟周朝露都没进去。” “二婶。”周祁川看着她:“淮予是你和奶奶救的,我一直记着。” 周二婶想起那件旧事,轻轻叹了口气。 “其他亲戚都说你白眼狼,不照顾自家人,但是二婶知道你心好着呢,是那些人搞不清楚情况。” 周朝露什么品性,周二婶了解,她进不了药材基地是活该。 但那个小的周朝阳,又乖巧又懂事,不是进去了么。 亲戚间求人办事,可以,但两个人之间得有情分在啊。 总不能平日里不往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听说哪一家发达了,就都想跑过去占点便宜,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周二婶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周祁川,语气中带着些迟疑。 “你还记得淮予出生那天什么情况吗?” 周祁川表情一顿,嗓音艰涩:“记得。” 当时周广才夜不归宿,怀孕七个月的苏梅去找人,在路上意外摔倒,要不是周奶奶当机立断把苏梅送到医院,估计连周淮予都活不下来。 “当天晚上,你二叔去牌桌那儿找人,发现你爹根本没在那儿。” “最后听说……人是在刘寡妇屋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