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门就我一个普通人》
1. 第一章
宿朗仙尊要和云泽仙子举办道侣大典了!
这个消息甫一传出来一众女修不禁黯然神伤,暗恨自己没云泽仙子那般的好运气,恨不得以身代之。
而被所有人艳羡的云泽仙子,此刻正四顾茫然。
斑驳的树影撒在女子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无辜。
女子有着一张圆脸,是俏皮可爱的长相,可此刻双唇苍白,连小圆脸都莫名显出几分瘦削来。
无人发现,女子的双眸渐渐泛起了灵秀的神采。
几乎是瞬间便从双眸蔓延到全身,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才她不是还在自己的院子中小憩吗,为何一转眼就忽然换了个地方?
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却得不到解答,祈祝持着一双迷蒙的双眼,整个人茫然无措极了。
待发现面前有一大群人正虎视眈眈,祈祝实在没忍住双目微睁。
这些人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对自己动手?
大婚在即,谁人竟有这样的胆子竟敢私自绑架仙尊夫人?竟还要对她痛下杀手?
可面前的一幕又好似并非是她所想的这般。
思绪像是被搅进一团乱麻中,寻不到起始也看不到终末,祈祝头痛起来。
事情的严重还远不止此。
视线扫过自己身体之时祈祝顿时愣住。
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一瞬间因出现在陌生之地而出走的思绪瞬间回笼。
这具身躯不是她的!
这具身躯大约16、7岁的年纪,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16岁并不是这个模样!
而且这具身躯的天资很是一般,她能隐约感受到空气中的木灵之力和火灵之力,这代表着这具身体至少是双灵根。
而她原来的身躯是极佳的天灵根,通透灵秀,极适合修炼。
所以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具陌生的身体中?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原来的身躯呢?难不成她是被人夺舍了?
可究竟是谁竟有本事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一步!
面上无显,祈祝心中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宋星仪,你到底跪不跪下认错!只要你从公子的□□钻过去,我就放过你师妹,如何?”对面的灰衣扈从笑得恶意。
师妹?
祈祝预感这个‘师妹’正是自己。
她刚刚尝试调动体内的灵力,未果。
故而这幅身躯是完全的凡人之躯,身体中一丝灵力都无。
“你……你做梦!”出声的那人以趴在地上,他撑着几乎快要断裂的脸骨一字一顿道。
形景凄惨,见者无不升起几分怜惜哀痛。
不过此刻更应该怜惜的人是自己,祈祝心道。
即使不愿相信,祈祝此刻不得不承认那名被人踩在脚下的少年应该是她的师兄。
眼下情景所见,自己与‘师兄’是一起的。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则是敌对方,看模样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如今看来,师兄指望不上。怎么办,她要如何以这凡人之躯自救?
“卑贱!”
祈祝清楚地看见灰衣扈从口中的‘公子’使了个眼色。
于是灰衣扈从便继续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下手无情!宋星仪,你要记得是你害死了你师妹!”
祈祝瞪大双眼看着那扈从话音未落便向自己发出一道攻击。
不是,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牵连到自己这个无辜的人身上是几个意思?
而且这连带也太干脆了些,从醒来到现在根本没给自己反应的时间。
祈祝只得用尽全身力气往一侧翻滚,可脸上依然因为躲避不及划出一道血痕。
细细密密的小血珠自面上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没几个呼吸就凝成血滴顺着脸颊滴落。
祈祝忍着脸上丝丝缕缕传来的疼痛。
可这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仅仅是这种程度这些人怎么会罢休,此刻的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
当前之急是须得引气入体,只有引气入体她才能有反抗的能力。
至于等着别人来救?
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祈祝从16岁便知道这个道理了。
可这具身体的根骨实在是差,迟迟无法引气入体。
祈祝额上慢慢出现汗迹。
她不能死在这儿。
她还没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究竟身处在谁的计谋中。
平白要拿走她的命,总得让她知晓敌人是谁。
灰衣扈从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没想到祈祝竟能躲开自己的攻击,让他在公子面前留了个办事不力的印象!
忽的像是发现了什么,灰衣扈从夸张道:“公子,你看这个乞丐丫头该不会是想要引气入体吧?她怕不是在白日做梦!一个多灵根也敢如此妄想!”
‘公子’显然被这个荒诞的笑话取悦了,他冷笑了一声:“跳梁小丑罢了,和宋星仪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贱民就合该永远是贱民,可你永远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给我动手!今天不打断她的的脊骨不许给我停下来,宋星仪,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你不怕死,那你师妹呢,你师妹也愿被你牵连?
我今日就要看你能不能眼睁睁看你刚入门的小师妹被生生打死!”
“是,公子!”灰衣扈从得了‘公子’的首肯笑得越发狰狞。
弹指间灰衣扈从又发出另一道攻击。
这道攻击比方才的那道灵力要强横得多,以这具凡人之躯,这一击自己必然非死即伤,祈祝冷静地想道。
想她一刻钟前还在招摇山当着所谓的准仙尊夫人,万人敬仰。
此刻却手无缚鸡之力地为人鱼肉,甚至连命都快丢了,命运之无常,简直荒唐到了极致。
祈祝心中自嘲。
“不要!”地上的宋星仪目眦欲裂。
他后悔了。
早知傅松康竟这般狠辣他应该求饶的,也不会害师妹丢了命。
也是,在傅松康这种人眼里自己这些人的命算什么呢。
对不起,师妹,都是我害了你,宋星仪心中悲痛。
傅松康今日如此辱他,杀他师妹,只要他不死,来日定要让傅松康血债血偿!宋星仪此刻真正恨毒了傅松康。
眼见灰衣扈从的攻击就要落下,不少人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不知道这一击,这个乞丐丫头的身躯会不会化作一块破布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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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祈祝魂飞魄散之际,一道屏障骤然将祈祝整个人保护起来。
屏障中央,正是双手结印的祈祝,她一双眼睛晶亮的吓人。
额上滑落的冷汗同血水混在一起,祈祝整个人越发狼狈。
可此刻,没人再敢如方才一般小看这个乞丐一样的丫头。
攻击落在屏障上,很快屏障上便爬满了裂痕。
一声脆响,屏障化作碎片淅淅沥沥落到地上随后消弭于无形。
可灵力攻击也随之消散!
众人见了鬼一样地瞪大双眼,心中的震惊不可言喻。
祈祝撑起的灵力屏障竟阻挡了灰衣扈从近乎全力的一击,要知道她可才刚引气入体,几个呼吸前她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凡人!
难道这乞丐丫头竟是什么天纵奇才?
不,不可能,若她真是什么天纵奇才,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小门派中!
一旁的傅松康眼皮动了动,面上终于出现了些许惊讶。
“你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傅松康看着力竭的祈祝若有所思。
顷刻间就踏过了那道门槛脱离凡人之躯,倒也还算有几分天赋。
“站到我身边来,我会作保让你进入骊山宗,做个外门弟子你还是有希望的,若运气再好些,成为内门弟子也并非不能妄想。”傅松康居高临下道。
傅松康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追随的是脚下的宋星仪,以他的眼界还看不上这么个多灵根的资质。
即便顷刻间引气入体又如何?不过是巧合罢了,这世上幸运之人不在少数,她不可能永远幸运。
他不过想让宋星仪感受被抛弃的滋味罢了。
他方才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对宋星仪来说,弄死这个丫头的打击远比不上背叛来的更深刻痛苦。
而祈祝不答应的可能性他未曾想过,这世间一切皆为利驱动,有更好的机会他不信这丫头不心动。
他要让宋星仪失去一切,直到宋星仪重新变得孤立无援,变得像一条野狗一样毫无尊严。
“公子仁善!乞丐丫头,你运气可真好,多灵根的废物能进骊山派,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灰衣扈从语带艳羡,要知道连他现在还没成为骊山派正式的外门弟子呢,他巴着傅松康,也是想在年纪到了前得到一个加入骊山派的机会。
“还不赶快答应下来?若是傅公子反悔,可就错过了一个好机会!”有人嫉妒地说道。
“这丫头难道是不知道傅公子这句承诺的重量?竟还不千恩万谢!想来也是,小地方的乡野村姑,哪里知道修仙界的大门派,几人规模的小门派已是她能接触到的最高层次了吧。”
“真是不知好歹。”傅松康的扈从们嬉笑着,不时发出羡慕嫉妒的目光。
傅松康享受着吹捧面上带了一丝傲然,骊山派也算是二流门派中的翘楚,今日若不是为了打压宋星仪,他也不会给出这个承诺。
在他看来祈祝答应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答应才是她脑子出毛病了。
傅松康看向宋星仪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嘲弄,他已经等不及看宋星仪面如死灰的痛苦神情了。
祈祝的目光在傅松康与宋星仪身上流转片刻。
片刻后她轻笑一声:“我不愿意。”
空气瞬间凝滞。
2. 第二章
“我不愿意。”祈祝淡淡道。
众人的目光不停在傅松康和看着极为狼狈的祈祝身上打转。
这丫头看着是清醒的啊,可她竟拒绝了傅松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傅松康面上的笑容已然凝滞,目光中满是危险。
在当场的其他人满面诧异,宋星仪的这个小师妹怕不是个傻子吧。
傅松康开口邀请那几乎是板上钉钉能得到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她知不知道她拒绝的是多好的一个机会!
“我说,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进入什么骊山派,更不愿意站到你身边去,腌臜污秽之处,如何挨肩并足!”祈祝重复了一遍。
方才还要将她的小命当做戏耍的人,转头就加入他的门派,祈祝深觉自己还没这么大度不记仇。
“你敢耍我?”傅松康脸色很难看,这丫头话里话外都是骂他肮脏,所以连他的身边也满是脏污?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何出此言?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戏耍你?”祈祝耸肩。
无论是从前或是现在,自己似乎都没有必要去戏耍一个听都没听过名字的不入流门派中的弟子,这人着实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些。
她面上的疑惑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言语之真诚让人不忍再继续怀疑。
难道她真的不愿意?众人心中惊诧。
“你难道不知道骊山派的地位?骊山派可不是榆周山能比的!”傅松康压着心里的火气继续问道,再忍忍,或许是这丫头真的如扈从们说的根本不知道骊山派的地位呢。
如果不是为了折辱宋星仪,傅松康哪会有这么好的耐心,怕是早就动手了!
“知晓与否都不会改变我的答案,答案只有一个,我不愿意,耳朵有问题就去医治,我不是医修,没法治你的耳疾。”云泽仙子神色认真。
生气吧,越生气越好,对于如何惹怒旁人她熟练地无师自通。
或许她骨子里从来都是这么个恶劣的人。
不合时宜的笑声传来,那人似是没想到自己竟会笑出声,连忙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幸得傅松康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云泽仙子身上,只恼怒地扫了他一眼。
“你找死!”几乎是同时,傅松康身上的灵力升腾而起。
失去了傅松康的桎梏,宋星仪暂且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宿主,此刻正是反击的机会!是否接受支线任务,覆灭骊山派?
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只要你接受任务,我可以先给你部分任务奖励,剑杀阵!剑杀阵之下,此处不会有人是你的对手!此刻的危机立刻可迎刃而解!”脑海中那个名为‘系统’的声音在聒噪不停。
宋星仪却充耳不闻,他双目紧紧盯着傅松康的背影。
“傅松康,你要找的是我,有什么冲着我来便是,动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算什么本事!”宋星仪声音嘶哑。
“还真是感人啊,但很可惜,你这位师妹已彻底激怒了我,我先解决她再来处理你!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临死之前,我就给你一次报上大名的机会,我剑下不杀无名之人。”傅松康冷冷道。
“名字?”祈祝有些怔然。
很久没人问过自己的名字了,一些似乎早已遗忘的记忆翻涌而出。
她原本不姓傅,也根本不是什么云泽仙子,她也有自己的名字的,她叫做祈祝。
祈祝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尘女子,在神庙村安然活到16岁,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村落间的集市。
她有一眼便看得清的未来,她会与倾慕的少年执手,平凡又安稳地度过这一生。
可这一切都在傅宣朗出现后变了。
他说她有无上的修仙之资,要带她拜入门派,所以她的爹爹欢天喜地地将她送出了家门;他说要修仙便要斩断尘缘,所以她过往的一切就都烟消云散,就连名字都被摒弃。
16岁的小姑娘带着惶恐在爹爹殷切的目光之下踏出了自小生存的村子。
“那可是仙人啊!阿祝可要好好修炼!”爹爹万分激动,他们神庙村几百年前也曾出过修仙者的,没成想这一次的修仙者竟是自己的女儿!这是极大的机缘!定是他们祖上积了福!
可那是她进入囚笼的开始。
招摇山很大,大到她从来都认不清路,招摇山也很小,小到她被困在方寸之地无法挣脱。
她随傅宣朗拜入了他的师父名下,成为他的师妹,并被赐予了新的名字。
从那天起,招摇山的所有人都将她视作傅宣朗的人。
所有人都说她癞蛤蟆要吃天鹅肉了,说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入了傅宣朗的眼,说她这一辈子算是抱上了一条安稳的大腿了。
可她也是天灵根,她曾经也想要努力修炼,她也想听爹爹的话修炼有成的。
没人在乎她,所有人看到的就只是她依附于傅宣朗。
流言织出了一张张网,她被困在网上喘不过气来。
身处囹圄,她挣脱不了,也无法挣脱。
“你怎么了?为何这样一副不开心的模样?”那大约是一次傅宣朗与师父爆发了一次剧烈的争吵,傅宣朗的神色有些不稳,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傅宣朗生气的模样。
连带着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些怒气,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可他的眼中更多的是高高在上的睥睨。
在当时的他眼里,恐怕这么屈尊降贵地关心已是她的高攀了吧。
那时候的她大约是有些痛苦的,她也想找人倾诉,可当时的她只愣了愣便垂下头道了声‘无事’。
而后他继续做他的高贵仙尊,她做她的云泽仙子,他便再也未曾开口问过。
偌大的招摇山,供给她能喘息片刻竟连寸地也无,她在那座偌大的囚笼中日渐枯萎衰败。
等待的只有傅宣朗时不时施舍的‘关怀’,似乎是向外界证实她‘准仙尊夫人’的身份。
自那之后傅宣朗与师父二人的关系始终是不如往日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能察觉到师父对自己和傅宣朗是不一样的。
她本也天真笨拙,可有一天,她突然就能看懂了。
原来在师父眼里,她和傅宣朗终究是不同的,师父心中的徒弟从来都只有一人。
明明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她却依然过得像个事外之人,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形单影只着。
没离开神庙村之前她不知道原来仙人们也会见人下菜碟,可谁让她只一个人呢,或许世道本该如此。
她也曾对傅宣朗怀有希望,希望他能帮她摆脱那一切,可希望终究只是希望而已。
……
倒霉,回忆过往祈祝忍不住为自己叹一声。
可面前的情形却好似另一种选择,她大约是有了一次不做傅云烟不做云泽仙子的机会,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从此之后她是祈祝,也只是祈祝。
“记住了,我叫做祈祝。”祈祝的目光落在傅松康的脸上,她认真地说。
将这个名字宣之于口的瞬间,她便再也不是什么云泽仙子了。
“嗤!一个小卒,也配让我记住?不过今天你成功地惹怒了我,受死吧!”傅松康冷笑一声。
地上的宋星仪双拳紧握,面前的土壤被他吐出来的血液浸染,如负伤的恶狼一般伏在血色中死死地盯着仇人的背影。
他只有一次偷袭的机会,若偷袭失败傅松康定会警惕。
可他现在的修为的确距离傅松康甚远,就算偷袭也不一定能制服傅松康,就算制服了傅松康那剩下的人呢,他依然没办法,宋星仪心中一阵无力。
难道此刻他必须得接受‘系统’的剑杀阵?
可他心中还有不甘。
祈祝目光紧紧盯着傅松康的手臂动作,她必须根据傅松康的出招把控时机。
“你现在若是反悔我还有可能放你一条生路。”傅松康持着剑冷冷道。
他怎么可能饶过祈祝呢。
如果连一个贱民都能这般无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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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成了什么了?所以今天祈祝必须死。
祈祝的求饶只会让他更好地羞辱宋星仪。
“废话连篇,这点我师兄可比你强上千倍百倍,你该不会是因此才记恨上了吧?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蠢东西,即便是披上了人皮也依然难掩丑状。”祈祝笑意盈盈地说道,仿佛他们只是在说笑。
若是听不到声音,没人能想的出那张小巧的朱唇中吐出是这样的诛心之言。
这丫头到现在了居然还敢嘴硬!
扈从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丫头今天怕是连个全尸都难了!没看傅松康都气成什么样子了!
“找死!”傅松康的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不打算继续跟祈祝废话了,他一刻都不想停留地想解决这个伶牙俐齿的死丫头!
剑气向着祈祝所在之处袭去。
如果说心里没有惧意那是不可能的,但祈祝知道自己不能躲。
如方才一样的灵力屏障瞬间撑开,但显然这次的攻击和方才的不可一概而论。
几乎是瞬间面前的屏障便碎裂开来,强横无匹的剑气瞬间落到了躯体之上。
几乎是被击中的片刻,祈祝取出一张灵符,灵力瞬间席卷而上。
灵纸化作灰烬的刹那,祈祝吐出一口血软倒在地上。
或许这真是梦吧,梦醒了一切就又不得不恢复原样,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祈祝神智有些涣散。
离的近的两个扈从对视一眼后双目一亮,刚刚祈祝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如果他们没听错,大概是‘师父,快来救我,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公子!情况有些不妙!这丫头的师父恐怕快到了!”其中一名扈从连忙=抢功。
双眼满布血丝正准备启动剑杀阵的宋星仪动作一顿,双目尽是疑惑,师父要来了?可是师父不是云游去了吗?怎么会怎么快回来?
“这丫头的师父?你怎么知道?”傅松康停住动作。
“这丫头方才用了传音符,我听她催促师父快点到,幸得我们离得近些,双耳也灵敏,否则真就让她瞒过去了!”
“传音符?”傅松康皱眉。
有传音符为何一开始不用,而且这时机似乎有些巧合了。
可他看到祈祝身旁的确有符纸烧毁的灰烬,虽然那灰烬被风吹得几乎难以察觉。
“你方才的确听到了?”傅松康冷着脸问道。
“公子,我二人都听到了她的话。”
傅松康这才正视扈从的这番话。
难道祈祝一直在拖延时间?若从这个结论推断,祈祝所做的一切似乎也早有痕迹。
为何她一直有恃无恐,明明她不过刚踏入修仙的门槛。
若说是知道她师父快要到了就说得通了,想来她师父留下的传音符不止一张,早在刚开始他们不知晓的时候她已经将求救消息传了出去。
傅松康看了眼陷入昏迷的祈祝。
方才或许是她拖延失败这才急了又用了一张传音符,想来是想让自己等人被抓个现行?
傅松康皱了皱眉,他是骊山派的内门弟子没错,但若是被人抓了杀害别派弟子的现行,捅到外面去他也没理说的,或许祈祝就是希望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该死!宋星仪这个小师妹竟如此狡猾!竟想着这样害自己!
可惜啊,可惜她的打算注定会落空,谁让她即便再有意隐瞒也还是被自己的人听到了呢,傅松康冷笑一声。
“想算计我,做梦!今日算你好运气,我们走。”傅松康冷着脸带着扈从们离去。
片刻间此地就只余下宋星仪和昏迷不醒的祈祝二人。
“小师妹胆子可真大啊。”宋星仪喃喃道。
祈祝身上哪里会有什么传音符,师父从来没给过他们传音符,或者说他们门派根本从来都没有过这玩意。
她方才根本是故意要其他人听到的,这是诈傅松康他们离开。
这样拙劣的计划,没料想傅松康竟真的生出了退意,她成功了。
3. 第三章
又是这种感受,位于半梦半醒间,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偏偏她想要睁眼却又睁不开。
一幕幕光怪陆离的画面止不住地往脑海中钻,祈祝的脑袋差点炸开。
那些画面中,大约也有关于她的。
她看到‘自己’成婚后没多久就意外殒命,看到傅宣朗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看到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在傅宣朗面前成为了禁忌之词,看到所有人都赞叹傅宣朗的一片痴情。
或许是记忆成了高悬在天边的云间月,可望却不可即,久而久之‘自己’竟成了傅宣朗闻之色变的禁忌白月光。
众人心底鄙夷唾骂‘自己’走了狗屎运,却不得不小心敬重着那个尘封的名字。
祈祝没忍住嘴角一勾,露出个略带嘲讽的笑。
可既然‘自己’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画面来展现傅宣朗的痴情?
这个问题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自己’死后没多久,傅宣朗就收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入门弟子,那弟子不偏不倚长得有‘自己’六七分相像。
没人认不出那女子的容貌肖似谁,再加上傅宣朗对那女子明晃晃的偏爱,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女子在傅宣朗心中的特殊地位。
到了这里祈祝哪里还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心中有些作呕。
正欲强行转移注意力,那画面忽而一转,出现了些别的内容,这次画面中的主角是一名少年。
画面中的少年于家族受难后修为一路飙升,很快就拳打各大天才,脚踢各门派中隐世的老家伙们,可谓杀伐果决、一路高歌,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复仇的脚步,终成一方霸主。
然而到这里也还并不是结束,接下来的画面中又出现了一些人,有脾气好的小可怜被虐心虐身后黑化归来大杀四方的经历,有身负大气运的锦鲤团宠一路顺风顺水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祈祝看的啧啧称奇,少年大约是有什么奇遇,一路过关斩将,一路前行竟毫无败绩,每每被逼到绝境总会独辟蹊径获得胜利。
而小可怜出身本就显赫,可谓是在伊始就拿了一把最好的牌,却识人不清,任劳任怨一副好脾气,被人欺辱也只会自我责怪,生生地被欺负成了那副可怜模样,终是失去一切。
待心冷之后她便失去了所有的弱点黑化归来,夺回了本就属于自己的一切。
至于那名锦鲤团宠少女就更令人瞩目了,她自生下来就身负气运,无论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一路带着家族繁荣。
在她修仙途中,但凡有什么缺少的,没过多少时日便都会恰好会送上门来,简直是人形幸运光环,祈祝还未曾见过运气这么好的人。
等到这些画面全部展现完毕,祈祝已经有些恍惚,任谁看了这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都会有些分不清,而此时唯一的好处是她大概能睁开眼了。
也或许这一切都是一个梦,一睁开眼她就还在招摇山,还是将要与傅宣朗举行道侣大典的那个云泽仙子,她想道。
祈祝睁眼,入目的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顶,她眉眼弯了弯。
“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祈祝看向声音的主人。
这一看可不得了,此人可不正是梦境中的天才少年吗,也正是自己刚才被那个傅松康羞辱的大师兄!
可梦境中的他一路闯关升级从无败绩,所以刚才是什么情况?
忽而脑海中灵光一闪,祈祝一时无言。
感情刚才是自己自以为是了?没有自己说不定还能更快解除危机呢,自作多情可真是要命。
但就算是重来一次她也不敢将自己的命赌在别人身上。
宋星仪不知道祈祝内心所想,他关心道:“现在感觉如何?”
这个小师妹不仅胆子大还很奇怪,受了这么重的伤,一醒来面上没有痛色反而笑呵呵的。
难道小师妹以前经常受伤?
宋星仪心里一紧,小师妹从前可是个凡人,他今天亲眼看着她成为修仙者的。
而作为一个凡人,又经常受伤,几乎是片刻他就能想象出很多自家小师妹被虐待、欺凌的画面。
小师妹的身世似乎不太好,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宋星仪心里紧张起来,生怕自己会戳了祈祝的痛处。
“师兄不必担心,没什么大碍,总是死不了的。”祈祝笑着回答道。
宋星仪莫名松了一口气,随之就是更大的怜惜,能这样习以为常地不喊痛,还不知道是从前受了多少苦习惯了的呢。
明明心中多有怜惜宋星仪却依然一脸冷酷:“今天太冒险了,你应该赶快逃走的,否则若是计策失败,那你的命就没了!今日傅松康针对的是我,若你逃走,想必傅松康也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你叫祈祝是吗?”说教了一番后宋星仪干巴巴地问。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面皮一阵发烧,小师妹加入师门这么段时间,他居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这好像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可谁让师父只留下一句话就把小师妹丢在了榆周山,自己又刚巧正要闭关,他不知道小师妹的名字也是正常,正常……吧?
好像的确有些过分,宋星仪心中有些失落。
“是,祈愿的祈,祝福的祝。”祈祝愣了一下继续笑眯眯道。
宋星仪不知道名字更好,更方便自己用回‘祈祝’这个名字。
“哦。”说罢这两句寒暄的话,宋星仪就巴巴地坐着。
他不是个健谈的人,面对这还算陌生的小师妹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一时凝滞。
待他发现这古怪气氛的时候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来缓和局面,他尝试了好一会儿想要开口,可嗓子干涩到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祈祝也微笑着看着宋星仪,她倒是想看看自己不说话自己这个大师兄能沉默多久。
眼见宋星仪越来越局促,眼看着就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祈祝终于放弃了继续逗弄的心思。
“师兄啊,师父什么时候回来?难道是去参加什么重要的大会了吗?”祈祝旁敲侧击。
难道师父是去参加招摇山大婚了?
毕竟招摇山在这修仙界中也有几分名声,傅宣朗身为掌门之徒,未来的掌门候选人,相信大部分收到拜帖的人都不会不给招摇山面子,故而她猜测或许这师父是去参加大婚了。
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具陌生的躯体中,她亟需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恰如其时的一句问话,气氛总算不用再那么尴尬,宋星仪如遇甘霖,马上答道:“师父和好友去游历去了,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回不来,呃……”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题宋星仪双目大瞪。
师妹该不会是在想让师父指导她修炼吧?
作为大师兄,他本该说自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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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教导她。
可他想了想,此前师父似乎也没怎么教导他们,不过是将功法丢下来便不管了,以往他和其他师妹们都是这么被放养过来的,所以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教导旁人。
以前倒是没有觉得这种方式有什么不好,他反而觉得更自由,可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就抓瞎了。
这……要如何是好!
宋星仪一时犯了难。
良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既然师父不在,你就跟着我吧。”
不行也得硬着头皮应下了,小师妹刚刚才救了自己的命,总不能置她于不顾吧。
他决定等伤好了就带祈祝去历练,他的修为就是在历练中增长的,深觉这是增长修为最快最好的方式,此行必定不把小师妹的修为提升到登堂绝不罢休!
祈祝微微一笑:“好啊。”
虽然不知道宋星仪在心里脑补了些什么东西,但这话听起来对自己大约是没什么害处的。
“小师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宋星仪说罢便逃一样地离开了。
速度之快祈祝都怀疑再留下来一会儿他就会难以呼吸。
只是想继续从宋星仪这里探听消息的心思只能暂时停了。
祈祝的视线停留在桌上的丹药瓶上,这是宋星仪方才留下的,她垂下眸子轻笑了声。
这位大师兄、自己梦中的天才少年,竟是个如此腼腆的人,比起言语,他大约更喜欢用行动去做,这可和梦中的冷漠狠厉可有些偏差。
丹药瓶中装的是疗伤丹药,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用处,祈祝也没再矫情拒收。
打坐了一会儿体内翻涌的气血好的差不多了,祈祝便起身准备观察一下此处。
此先宋星仪走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让他给自己介绍一下人就跑没影儿了,于是现下只能自力更生了。
“站住!”刚下山没多久一声命令就传来。
祈祝低头,见到自己双脚上已被覆盖上灵力镣铐,祈祝眸中划过一道暗芒,对于还未看到面孔的这人心中已经存了厌恶。
再抬起头祈祝面上已经带着笑:“各位道友,这是有事?”
那几人一见祈祝被制住了却没有害怕和愤怒,反而态度温和,竟无由来地心中生出些心虚,但这点心虚很快被抛之脑后。
“我问你,你可知那宿朗仙尊和云泽仙子的成婚之地是在何处?”一名黑衣之人冷肃道。
问路的?还是去大婚之地的?祈祝心中一动。
不过面前这几人看着可不像是去祝贺的,但祈祝也并不觉得奇怪。
即使招摇山享有盛誉,想折辱傅宣朗、下招摇山面子的人也不在少数,得出这个结论祈祝心中一乐,很是想给他们指一条捷径。
但很可惜,即使她很愿意为他们指路,但她此刻连招摇山所在的方向都不知道,更别谈什么指路了,她自己如今还是一脸懵呢。
正巧此刻视线所及的不远处有光柱冲天而起,那光柱先是虚实变幻,随之光芒大盛。
是福泽柱,祈祝心道。
福泽柱是为这次道侣大典而立的,福泽柱所在之处,自然正是招摇山所在之地。
也是巧了,若不是这福泽柱升起的时机如此恰好,她是真不知道如何指路。
祈祝扫了一眼几人,这几人倒是有几分运气在身上。
既然她知道地点,那指路,她还是很愿意的。
4. 第四章
“几位可是去庆贺云泽仙子与宿朗仙尊的道侣大典的?大典今日午时就要开始,几位恐怕要快些赶路了。”祈祝笑眯眯地攀谈。
给招摇山找些麻烦,她自然是一点都不抵触的。
那几名黑衣人略有些不耐烦:“关你什么事?既然时间紧急,还不赶快指路?再多啰嗦一句我要了你的命!”
“几位道友可看到了那道光柱,听闻道侣大典会立起福泽柱,那福泽柱所在之地,正是大婚之地。”祈祝像是没听到几人威胁的话,依旧笑呵呵地说道。
几人见那光柱的确不远,便没再多说,解开祈祝脚上的镣铐便腾云而去。
时间紧急,若这小修士所说的时间不假,他们已经没时间可耽搁了。
祈祝望着几人的背影眯了眯眼,现下她确定这几人是去捣乱的了,大婚根本不是今日,那几人连时间都不清楚,不可能是收到请柬的宾客。
不过就这几人能翻起什么大浪来,祈祝对此不抱乐观。
*
小师妹不见了!
发现这件事宋星仪心中大惊。
难道小师妹遇到了什么危险?抑或是被人抓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宋星仪忍不住心中一紧,小师妹刚进师门没多久,怎么可能得罪人,只有可能是自己得罪的人抓走了小师妹!
说不定是傅松康知道昨日小师妹是在戏耍他,这才回来找麻烦了!
他赶忙下山找人。
“师妹!祈师妹!你在哪儿!”
宋星仪一边喊一边心中着急,他根本不知道祈祝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若是时间长了,恐怕小师妹已经遭到不测了。
“师兄?师兄!我在这儿!”
宋星仪刚下山就听到了有声音在叫喊。
他心中一喜,待见到全须全尾的祈祝后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
只是为何小师妹身上似乎有其他人的灵力痕迹?宋星仪心中一凛。
“师妹,天已经黑了,你为何不回去?”宋星仪疑惑道,此处距离师门并无多少距离,小师妹不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祈祝默,明明下山的时候路途看着并不复杂,但一实践她发现自己根本认不出来它们之间的区别,每一条路都好像长的差不多的样子。
这导致她刚才她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了,可该死的根本还是在原地打转,好像这里有什么迷阵一般,虽然这里根本没有任何阵法的气息。
她还是个凡人的时候就隐隐有不识路的趋势,不过那时候日常待着的地方少不显罢了。
但她能跟宋星仪说自己不识路吗?那必然是不能!
“师兄啊,我观这里是个吸收日月精华的好地方,一时修炼入了神,这才忘记回去了,让你担心了吧。”祈祝微微一笑。
“日月精华?”
日月精华要怎么吸收?宋星仪内心迷茫,他还没听过谁能吸收日月精华的呢。
“师兄,那是什么地方?”祈祝微笑转移话题。
“那里是有人要举行道侣大典,你想去看吗?若你想去我们明日就启程,想来应该来得及的。”宋星仪答道。
“好啊。”祈祝一口答应下来,她倒是很好奇新娘出事招摇山的道侣大典要怎么举办、还会不会举办。
而她也须得搞清楚这具身躯是什么情况,她并未在这具身体中探查到任何灵魂气息,难道是这具身体中的那个灵魂与她交换了躯体?
但猜测目前也只是猜测,若想得到更多信息这招摇山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一打岔宋星仪也没再继续问起祈祝刚才的问题,二人立即刻启程回去。
这回祈祝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宋星仪身后,没办法,万一走丢了,那她今天就别想走出这里了。
拥有新身体的第一日,祈祝的探查以迷路告终。
宋星仪所言果真不假,这里距离住处很近,没多久便到了。
宋星仪把祈祝领到了她的住处便离开了,一句话没多问。
祈祝感叹,不善言辞也是有些好处的。
第二日宋星仪果然一早就带着祈祝准备启程。
“师妹?”宋星仪奇怪地看向祈祝。
祈祝指着一边的包子摊:“师兄,我有个毛病,饿着肚子会晕剑。”
待香喷喷的包子塞进嘴巴里,祈祝快乐地眯了眯眼,好多年没吃过这种路边小食了,真好吃。
宋星仪尴尬一笑,他怎么忘了小师妹还没辟谷,小师妹昨日才踏入修仙之路,怎么可能就不用吃饭了。
在宋星仪的愧疚之下祈祝慢悠悠地吃了早饭后二人才出发。
宋星仪的御剑术修行的极好,一路上很是平稳了,但落地之后祈祝还是脸色苍白。
她太久没乘御剑飞行了,唯一的上次还是傅宣朗将她带回招摇山的那时候。
可后来她几乎没怎么出过临宜峰,御剑飞行更是见都没再见过了。
眼看着她那个‘冷漠狠厉’的大师兄已经开始手足无措,祈祝忙开口道:“老毛病,没什么大碍。”
宋星仪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祈祝抬眼看向巍峨耸立的招摇山,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昨日祈祝还在临宜峰做待嫁的新娘,今日却摇身一变成了来参宴的宾客,身份、身体都换了个遍,若是说出去恐怕会荒诞到无人愿意相信。
而以一个事外人的身份来看,这场道侣大典招摇山办的十分热闹。
几乎所有的弟子都被发动起来维护秩序,可见宾客的数量绝不可小觑。
被挡在招摇山外的人不知凡几,甚至于不少没收到请帖的人,在门口痴缠着想进去观礼,不过守门的弟子还算严格,没有随便放了人进去。
一时间弄得入口处吵吵嚷嚷地拥挤着。
宋星仪的呼吸莫名紧促起来。
祈祝戴着从街边小店中买来的帷帽,看着十分另类,好几束目光都往她身上瞥。
一见二人的妆扮好奇都变成了鄙夷。
呵!乡巴佬!定是哪个不知名的小门派弟子。
察觉到那些称得上恶意的目光后宋星仪周身默默散发寒意,不少人碍于宋星仪悻悻收回目光。
眼看着登记处还有人,二人只好排队。
队伍前方有人冷哼出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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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真是什么人都能来这里,也就是招摇山宽宏,这才没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赶出去!”
那人身着白衣,方才求了半天都没求到进去的资格,心下早就憋了不少气。
“你说谁不三不四?”宋星仪信心头怒气上涌,看向白衣人的目光冷的可怕。
白衣人阴阳怪气道:“谁上赶着认领说的就是谁喽,我可没指名,一群破落户,竟然还妄图参加宿朗仙尊的道侣大典,就算一辈子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地方也不能这么不知好歹啊。”
这两个一看就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小修士怎么可能有资格进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且谁让他们那般不幸运正好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这可怪不得谁。
“为你刚才的话道歉,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口不择言的后果。”宋星仪面色肃冷,厌恶地看向白衣人。
他不知道面前之人为何非要与自己为敌,但这样的场景他经历过不止一次。
好像总有人非要践踏他的尊严,非要把他踩入尘埃,仿佛天命都在让他放弃吧,不要抵抗了,可他偏不认命,凭什么地位低微就非要任人践踏,凭什么弱者就合该被剥皮削骨。
宋星仪握紧手中剑,总有一天,他定要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我道歉?”白衣人夸张道:“你是谁啊让我跟你道歉?真是见了鬼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模样,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道歉,还让我知道后果,怎么,你要动手啊,有本事你就来啊,我倒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道歉,呵呵。”
白衣人身边缀着不少人,想来是一起的,那些人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了防御的姿势,显然是想以人数致胜。
宋星仪的右手握上剑柄,若以战才能止战,他不会畏惧。
“你这人说话好生没道理,什么叫不知礼?什么又叫做嚣张跋扈?恐怕是无故对旁人冷嘲热讽,妄图以多欺少更贴近那番话吧,我怎么觉得你倒是说反了呢?”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清越含笑的声音传来。
众人的视线落到带着帏帽的祈祝身上,这小丫头,倒比他师兄能忍些,到现在才发作呢。
白衣人就差被指名道姓了,当下就恼羞成怒起来:“你又算是哪根葱?”
“自然是你无礼的对象,我观阁下倒是有些意思,在招摇山脚下竟敢如此嚣张,竟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仿佛招摇山都是你的足下之臣。
连招摇山都不放在眼中,不知阁下是哪方人士,竟如此威风?”祈祝平静地说道。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招摇山是我足下之臣了!”白衣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连招摇山的请柬都没收到,眼下只是来碰碰运气,怎么可能敢把招摇山当做他的足下之臣。
换言说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啊,招摇山一个脚指头都能把他碾死,他怎么敢不在乎招摇山!
可他刚才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这个死丫头竟然将他的所为论处到那般境地,真是其心可诛。
这时候他甚至都不敢看那守门之人,总觉得那边投射过来的目光一定是不满极了!
白衣人满嘴都是苦涩。
5. 第五章
祈祝微微一笑。
果然那守门的弟子很快就厉喝出声:“闲杂人等离开此处,若是挡了招摇山的宾客别怪我不客气!”
守门人虽为这些人的痴缠有几分自得。
但他不过是招摇山一普通弟子,待繁华散去他还是要在招摇山修行的。
道侣大典这般重要的事若是被他搞砸了,那被赶出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守门人越想越是冷汗不住地往外冒,若真到了那地步可真是后悔都没处后悔去。
守门人冷冷道:“还不快走?”
此人恐怕就是要来害他的,说不定就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看上了他这个差事而使出的阴招呢!真是可怖!
“是,是,在下这就离开,万不会影响您办差的。”白衣人陪着笑退到了远处。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祈祝,都是这个死丫头,要不然他也不会被怒斥,现下看这守门人是恨上了自己,这回自己想进去观礼可是一点机会都就没有了。
“你二人还不后退?若是扰了大人办事,有你们好看!哎呦难不成你们竟能有请柬吗?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在下误会了。
呵呵,看你二人方才义正严词的模样想必你二人是有请柬的吧,否则刚才那副模样就显得有些可笑了。”眼看着祈祝二人还没往后退白衣人嘲弄道。
他没有请柬难道这二人就能有了?既然他刚才都被训斥了,这二人焉能得到好。
这死丫头方才说起他来如此冠冕堂皇,现在自己却还没个动静,他倒是要看看是怎么一个说法!
至于他们有请柬这种事,他是想都没想过的,这二人想必是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小门派弟子,想必是偶然得知了招摇山的消息,这才巴巴地赶过来。
方才还敢拿招摇山来压他,现在可轮到他们二人倒霉了!
自己待会儿一定擦亮眼睛看这二人摇尾乞怜的模样!他心头畅快起来。
“拿不出来了吧?哼,我看你们还是尽快滚……”
说着说着白衣人的面容因为宋星仪拿出的东西呆滞起来。
他看到了什么?这小子手里的是什么东西?是请柬?
看清楚那东西的瞬间白衣人双目圆瞪,他怎么可能会有请柬!
为这样一个人耽搁了观礼,实在是不值得,因此白衣人话音还未落宋星仪便将请柬拿了出来。
师父离开前已留下了请柬。
他看了一眼祈祝。
方才如果不是小师妹,今日恐怕难免要一战,此刻那白衣人恐怕已是自己的剑下亡魂。
白衣人忽然察觉到一道阴冷的杀意凝在自己身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再去寻那视线的来处却寻不得。
他牙齿打着颤将自己往同行之人的身后藏了藏。
要了命了,果然不愧是招摇山,高人林立,幸好那道目光很快就被收了回去,他刚才恐怕是躲过了一次杀身之劫。
只是他不知道方才的杀身之劫的源头正是方才他出言讥讽的宋星仪,如果知道,他一定从一开始就老老实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紫色烫边请柬?”守门人有些惊讶,这紫色烫边请柬可是此次招摇山派发出去的最高规格的请柬,这少年竟有紫色烫边请柬,可见身份并不简单。
“二位道友请进!稍后便有人却前来离开接引您前往大婚场地。”守门人恭敬地说道。
在场的其他人即使没收到请柬,从守门人的表情中也看得出这紫色烫边请柬的不同寻常,众人看向宋星仪与祈祝二人的目光中顿时多了些热切。
人家看着不起眼,却是有着紫色烫边请柬的,实在是低调。
不像方才那人,自得慢慢,却不知道自己讽刺之人竟本就拥有他梦寐以求的请柬,真是滑稽可笑。
白衣人此刻心里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方才自己还口出狂言等着看这俩人的笑话,可没想到这二人竟真的有请柬!
有请柬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就非要让自己闹笑话吗!白衣人心里有几分悲愤,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这二人能拿出让守门人都尊敬的请柬来,想必身份不低。
他费尽心思想参加道侣大典是想来结识人的,而非来得罪人的。
但一想到自己刚才正正巧得罪了自己应当结识的人,白衣人心里就一阵憋屈,来了一趟没什么收获不说,这还没开始呢就得罪了人!
扮猪吃老虎他还没踏入修仙之途也喜欢这种桥段,看那些人前倨后恭,颇有一番打脸的苏爽。
可有朝一日他竟成了扮猪吃虎中的那个‘虎’,这一切就不那么美妙了,白衣人此刻心中糟糕极了。
“多谢。”祈祝对着守门人微微笑道。
宋星仪默默以护卫者的姿态站在祈祝身旁。
二人没等多久就有弟子乘着飞鸾来接人。
“二位是来参礼的吧,请跟我来。”
招摇山竟然还有飞鸾,祈祝颇为惊讶。
以往她还未曾在招摇山见过呢。
不过也是,此前在招摇山,临宜峰几乎是将她与峰外隔离了开来,除了重要的日子她很少见到其他人,每日常常面对的就只有洒扫的仆役,没见过飞鸾也大约算是正常?
而且招摇山好歹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门派中有什么都不算是稀奇,祈祝垂下眸子。
宋星仪本就是个话少的人,祈祝这边一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那来接人的小弟子察觉到这沉默的气氛,也闭了嘴。
“二位请,此处便到了,待你二人进去,便会有其他指引的弟子,我先告辞了。”接人的弟子行了个礼便乘坐飞鸾离开了,或许是又去接人了。
果然是人多,祈祝刚一走进就看到人头攒动,放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点,密集恐惧都要犯了,真是多年难得一见的盛大场面。
而虽然热闹却不见慌乱,此刻觥筹交错间来往人面上不见焦躁之色。
看来自己之事还未曾败露,祈祝想道。
或许是宾客太多,刚才那接他们过来的人说的指引之人并未出现。
宋星仪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周身散发出冷气,行人无不退避三舍。
“拽个屁啊,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嘁!不知道哪里来的乡巴佬,想必是被迷晕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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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
“此人想必不好相交,还是离的远些。”
“说的是,离得远些,莫要坏了观礼的好心情。”
细细密密的谈话音落入耳中,宋星仪周身的寒气越发冷凝。
祈祝失笑,这些人确定这宋星仪周身的寒意是不好接近?宋星仪此刻分明是无措要更多些。
不过这些人敢给宋星仪气受,估计也是打脸预备役,啧啧。祈祝乐呵呵地想道。
不过此时她确实觉得有些怪怪的,似乎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
祈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边,想找到那目光的主人。
那人大约也没想着掩饰,祈祝很快就找到自己感觉怪异的来源。
那是一个穿着绛红衣衫的人,在一众穿着素淡衣衫的修仙人士中显得格外扎眼。
这么高调。
不知情的人不知道会不会以为这人才是今日道侣大典的主角呢。
不过红喜服是她还尚在神庙村的时候凡俗中的习俗,不知道这修仙界要成婚,婚服究竟是什么颜色的,祈祝神色淡了下来。
不过这红衣小哥长得是还不错,一张脸惊心夺目的。
她可看到不少人都偷偷瞧他那张脸呢。
既然是那人先看自己,祈祝也大大方方地回看。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红衣小哥是真不知羞,看自己回望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依旧巍然不动。
祈祝莫名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察觉几分复杂斑驳的情绪。
啧,脑补真要命,这个毛病得改掉!祈祝摇摇头。
宋星仪似乎是察觉到祈祝的视线也扭头过去。
视线范围内几乎是片刻他便也锁定了红衣小哥,望过来的目光中还带了些攻击性,不是在挑衅又是在做什么?宋星仪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有他在的地方总有人凑上来找麻烦,称为处处被人针对也不为过。
他不是没因此吃过亏,可他学不会弯腰乞怜。
永远也别指望他会习以为常,即使再来一千次一万次,被打断了骨髓连着皮肉,他也不可能在那些人面前求饶。
宋星仪眉中闪过戾气。
那红衣人像是有些意外宋星仪浑身的尖刺,他轻扬眉尾露出个无所谓的笑。
宋星仪这下完全确定了这人就是挑衅了。
既然如此,他当然是没有后退的理由了。
祈祝莫名感觉到一股杀气升起。
转头一看这还了得,大师兄怎么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祈祝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果真的要动手,还是先动手,宋星仪怎么都讨不到什么好的,今日的道侣大典处处可见招摇山的重视,招摇山怎么会让人影响大典的正常进行。
“大师兄!小师妹!”祈祝还未想好要怎么安抚宋星仪,一道欢快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一时间祈祝与宋星仪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祈祝远远就望见一名黄衣少女蹦蹦跳跳地往此处奔来。
待离的近些那张脸渐渐清晰,却是一张熟悉的脸,祈祝见过的。
这是梦中那名锦鲤少女。
6. 第六章
她身着鹅黄衣衫,杏眼樱唇,明眸皓齿,好一副美人相。
“大师兄,小师妹!你们怎么在这里啊?”锦鲤少女看起来有些兴奋。
“哦,对了,小师妹,忘记跟你介绍了,我是你三师姐于芷薇。”
三师姐?祈祝维持着面上的微笑。
感情她昨儿梦到的几个主角有三分之二都是师门中人,这熟人比例简直惊人。
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说巧还是说巧了。
“师妹?”宋星仪惊讶地看着于芷薇。
于芷薇大约对宋星仪是熟悉的,似乎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疑惑。
于芷薇解释道:“我来凑个热闹,话说师兄,你和小师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宋星仪日常不是在历练就是在闭关,想想也不像是想来凑热闹的模样。
宋星仪看了一眼于芷薇又看了一眼祈祝。
于是于芷薇又知道了。
“哦,你是想问我怎么认识小师妹?我早就听师父说他又给我们收了个小师妹。
跟在你身边的女子,除了小师妹我想不到是谁了。
我刚刚还觉得有些无聊,正好你们就来了,真是幸运。”
于芷薇叽叽喳喳地看起来很是兴奋。
幸运?祈祝心道,可不就是幸运吗。
梦中的于芷薇可不是一般的幸运啊,说一句天道的私生子也不为过吧,那绝对是大气运者。
不过此处的大气运者也不止于芷薇一个。
祈祝看了一眼宋星仪。
祈祝都有些好奇原来这个身体的来头了,毕竟和两个大气运者同属一个门派,这本身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吧,难不成这具身体也又是什么不得了的身份?
于芷薇叽叽喳喳地和宋星仪交谈起来。
呃,一方说一方沉默的那种交谈,不过这种谈话方式二人看起来都挺习惯。
“厉害啊小师妹!”于芷薇面带惊叹:“我听师兄说你昨日一个瞬间就引气入体成功了!真是天才啊,不像我,我生生用了一天才成功!”
宋星仪话少,但于芷薇显然很了解他。
从宋星仪吐出的只字片语中很快就拼凑出了昨天的情况。
于芷薇满眼惊叹,肃然起敬。
祈祝礼貌微笑。
一天?于芷薇嘴里的一天是什么样的一天呢,是睡前看了口诀,在梦中不知不觉就引气入体成功的一天吗?
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啊,于芷薇睡梦中就引气入体成功了,哪像自己处于生死关头,不突破,就没命,那不是不得不突破嘛。
虽然知道宋星仪大概率是能反败为胜的,但她能不能活下来可不一定,她又不是什么气运者。
更何况她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命赌在别人身上。
但如果能选择,相信没人会想像自己这般突破。
“师姐最厉害。”祈祝真心实意地回道。
“害,哪有哪有。”于芷薇嘴里谦虚但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差点要笑开花。
她其实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如果说幸运也是一种天赋,她明显在这一途上天赋非凡。
不过这些话她平时不太好意思说罢了,毕竟靠运气这种事说起来很容易会变成是炫耀,难免有些引人生怨。
一时间于芷薇对自己这个贴心小师妹的印象分蹭蹭地往上涨。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我不知道会在这见到你,没给你准备见面礼。”于芷薇有些懊恼。
见面礼?他一点都没想到见面礼!宋星仪开始坐立难安。
“师姐以后多教导我,就是最好的馈赠了。”如果真要哄人的话祈祝的嘴也甜着呢。
不过哄个人罢了,谁还不会呢,多年前,她也曾是神庙村中最嘴甜的小姑娘。
再回想起往事,祈祝已无惘然。
“不行不行,我之后一定给你补上!”于芷薇赶忙回绝。
笑话,她哪有什么经验可以教导小师妹啊,她一路走来靠的全靠运气,可这玩意儿也没法复制啊。
万一给小师妹误入歧途了,那就真的是罪过了。
难得遇到这么顺畅的沟通,于芷薇还挺高兴,哪像她大师兄,一句话憋不出几个字。
于芷薇越看自己这个小师妹是越喜欢。
嘿嘿,以往她是师门中最晚进门的,从来都只有她听从师兄师姐们的话的份儿,现在她可也算是前辈了!
作为前辈给小师妹准备见面礼怎么了,那是心意,千万不能糊弄!
等道侣大典结束,她一定要选个最好的见面礼送给小师妹!
不过于芷薇来了也也有个好处,于芷薇话多,祈祝不时地回上一句,气氛很是其乐融融,宋星仪心里也松了口气。
三人正谈着话,一道含着薄怒的声音传来。
“别闹了,跟我回去。”
祈祝身形一滞。
她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即使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
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认出了自己?
不对,如果他是认出了自己,不会等到现在才来,而且还一副这般兴师问罪的语气。
这种语气,在临宜峰上她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可它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恐怕招摇山弟子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眼中宛如神邸、冷淡但最为伟光正的傅宣朗,其实私下里对名义上的未婚妻开口就是质问吧,若知道,恐怕滤镜都要碎一层喽。
于芷薇眨眨眼,看了一眼傅宣朗又看了一眼自家新鲜出炉的小师妹,总觉得其中有暗流在涌动。
这奇怪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于芷薇奇怪道:“宿朗仙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抓着我小师妹做什么?”
典礼都快开始了,主角之一的傅宣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抓着她小师妹的手?
宋星仪警觉地看着傅宣朗,身体做出防御的姿态。
“师妹?”傅宣朗眉头轻皱。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就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小师妹了?他微微眯着眼看向面前带着帏帽的女子。
“对啊,这是我小师妹祈祝,师父最近才收入门下的师妹,您找她有事?”于芷薇目光止不住地往傅宣朗抓着祈祝的手上瞥。
就算这是宿朗仙尊,也不好抓着人家姑娘的胳膊不放吧?
毕竟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宿朗仙尊没几刻钟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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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成婚了,这让人看到算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知道小师妹才踏入仙途才一天有余,她险些都要以为小师妹和宿朗仙尊早就相识了!
面前这幅场景真是越看越诡异。
“傅云烟,别闹了,现在就跟我回去。”
傅宣朗冷淡的目光落在祈祝的帏帽上,微微带了些怒气。
傅云烟,是傅宣朗给她的名字。
恐怕他也早忘了,多年前的那个小姑娘,她的名字叫做祈祝。
祈祝轻笑一声,看来傅宣朗并非是认出了她,而是在训斥那个‘云泽仙子’的壳子罢了。
他现在这幅行径不过是将这幅身躯认成了是‘云泽仙子’的那副壳子。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担忧了。
“宿朗仙尊可否放手?您抓疼我了。”祈祝声音含笑。
几乎是片刻,祈祝便察觉到手臂上忽然加大的力气。
傅宣朗目光灼然。
祈祝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觉得是他自己认错了人呢,他怎么会犯错。
因此即便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对,他也只会执拗地认为是自己使了什么手段,这就是傅宣朗,她多清楚他啊。
“仙尊这是何意?难不成我竟什么时候得罪了您?所以此刻才在所有人面前找我的麻烦?”祈祝的声音冷了下来,惶恐中夹杂着些许不满。
傅宣朗身子一僵,她是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的。
这这这……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于芷薇居然从其中感受到一点胆战心惊的氛围。
一切都怪异极了,但一下子却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周围有不少人都认出了傅宣朗,一个个心里称奇地瞪大双眼。
这女子难不成得罪了宿朗仙尊?不然宿朗仙尊怎么会平白无故抓着一个陌生女子。
可这看着又有点不像是在找麻烦。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宿朗仙尊单方面对这女子有什么感情?
说起这个所有人可就都不困了,一时间八卦之心骤起,无不擦亮双目竖起耳朵,更有甚者恨不得把整个人都靠过来,生怕一个走神错失了什么劲爆消息。
如果云泽仙子此刻出现在这里就绝了,那将是难得一见的修罗场。
就是不知道在这女子和云泽仙子中,宿朗仙尊会选择谁,众人在心里八卦的津津有味。
察觉到自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傅宣朗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没想到祈祝竟油盐不进,似乎真的丝毫都不心虚。
今天可是道侣大典的日子,为何偏偏要在此时闹起来,傅宣朗皱眉。
“她说了放开她,仙尊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回事?”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语气良好,但字句都是尖锐。
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是谁,竞对宿朗仙尊这般不客气?
且不说宿朗仙尊的修为高深,要知道这可是招摇山啊,是宿朗仙尊的主场,这人竟都敢这样的语气对宿朗仙尊。
一时间所有人对这声音的主人充满了十二万分的好奇。
这人,究竟是谁?
7. 第七章
竟有其他人也看不惯傅宣朗?祈祝心里一乐。
没想到这傅宣朗的敌人也不少啊。
再转眼一看,哎呀这不是刚才那红衣小哥吗。
没想到这红衣小哥也是个性情中人,祈祝对此人的印象又好上一层。
“你又是谁?”傅宣朗眉间差点能夹死苍蝇。
大典开始在即,他已经没什么时间在这里应付了。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我想此刻你最应该知道的是你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纠缠一名陌生女子?
招摇山家大势大,我等万万不是招摇山的一合之敌,但即便如此我也万不能看一个人渣骚扰一名女子的。”
红衣小哥字字珠玑,每个字都仿佛化作一把刀子故意往傅宣朗身上戳。
再配上他那副认真的态度,可谓绝杀。
似乎傅宣朗真真切切是大婚前几个时辰骚扰其他女子的大人渣。
傅宣朗胸口起伏,面上忍不住显出几分怒色。
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人对自己的针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人对自己会有敌意?
此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他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这样一个人。
对视间二人的目光连接处似乎有电光闪动。
“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与阁下没有任何干系。”傅宣朗面色沉了下来。
于芷薇在一边看得已经傻眼了。
不是这人是谁啊,行事这么莽的吗。
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因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宿朗仙尊为何要来纠缠小师妹啊。
可谁想到这人过来就是一顿输出,这是跟招摇山跟傅宣朗多大仇啊,才让他逮住机会就一顿输出。
哦吼!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围观人群的眼睛越来越亮,这看着显然有大瓜呀,这么一会儿就又掺和进来了一个人,打起来打起来!
“放手!”
红衣小哥面无表情起来还是很有威势的,围观的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这对峙的俩人看着竟不相上下!
能被评为与宿朗仙尊不相上下,已是很大的赞誉了。
傅宣朗额头青筋一跳。
此人究竟是谁?
“仙尊,仙尊!”正当傅宣朗试图从回忆中寻到些关于这人的蛛丝马迹之时一名弟子急匆匆地赶过来。
小弟子见傅宣朗似乎正与人对峙脸色微变,赶忙小跑过去。
小弟子在傅宣朗耳边低语几句,祈祝能感觉到傅宣朗的身躯有一丝僵硬。
“抱歉了姑娘,方才是我认错了人。”傅宣朗松开手,神色有些暗沉。
只他那微微发颤的双手诉说着他心中并非面上这般平静。
傅宣朗此人,自小就习惯了做天之骄子,也很是爱面子,这时候恐怕比捅他一刀还要难受吧,祈祝暗笑。
“无碍,确定了只是一场误会便也没什么大碍,若是仙尊早些说您是在做什么,想必事情早就能真相大白了,不过是我摘个帏帽的功夫罢了。”祈祝一边笑一边将帏帽收了起来。
这是一张和‘云泽仙子’谈不上半点关系的脸,傅宣朗的面色再也无法隐藏变得无比难看。
这无疑是在他脸上又狠狠打了一巴掌,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纠缠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抹除。
“今日之事是出于我错认,我就先告辞了,今日之后一定给各位致歉。”傅宣朗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微生硬。
可即便是这样的态度,依然教众人差点惊掉了眼球,那可是宿朗仙尊,他们何曾见过他这幅模样!真是让人称奇。
傅宣朗很快就疾步离去。
而既然主角之一都离开了,众人虽然很遗憾没听到什么劲爆的消息,但也只好四散开来。
一场蠢蠢欲动的大戏消弭于无形。
“多谢这位公子解围。”祈祝对着红衣小哥道谢。
自傅宣朗离开后,这红衣小哥就换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整个人看着没骨头一样懒散散的。
“不客气,我对事不对人,帮的是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关系。”红衣小哥似笑非笑道。
祈祝一噎。
虽这人说的是实话,听着却让人不那么舒服。
“呵呵,公子心肠可真是好。”祈祝笑的客气官方。
红衣小哥一掀眼皮散漫道:“怎么听到我不是特意来救你就换了个态度?虽说我看傅宣朗不顺眼在先,但好歹我也是真帮了你一把,总不能真的就这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祈祝差点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
她什么时候表现出了两副模样吗?
好吧虽然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祈祝客气笑笑:“公子误会了,我当然没有。”
“对啊,我们小师妹最是良善不过,怎么可能变个态度呢,一定是你方才看错了,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于芷薇在一边打着哈哈。
于芷薇心道这人可真是难搞,这是要对小师妹鸡蛋里挑骨头啊,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小师妹变了个态度呢。
小师妹明明就很礼貌地道谢啊。
“扶苏方。”红衣小哥这次很好脾气地回道。
“公子的名字好生特别,听着便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祈祝乐呵呵地赞叹。
本以为自己小小讨好一下扶苏方能和缓些神色,却没料到扶苏方大约不吃这一套,周身的温度像是突然降了下来一样,这下子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冷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看错了,祈祝竟然从扶苏方那张脸上看出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虽然转瞬即逝。
祈祝眨眨眼,大约是自己这两天刚到这具身体还有些不适应吧,总觉得眼睛不太好使了。
“公子可是跟随门派前来的?不如与我们一同落座?”于芷薇问道。
这一直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
她刚才已经看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视野角度非常之好。
“好啊。”扶苏方似乎无所谓。
“呃,也好,也好。”于芷薇尬笑着。
天知道她刚才不过是出于礼貌性地问上一句罢了,谁知道扶苏方竟然真的同意了。
但多个人也不算什么,她刚刚看到的位置不小,加一个扶苏方绰绰有余。
祈祝也有些惊讶于扶苏方的赞同。
而且有些奇怪的是她总觉得扶苏方的视线似乎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上。
不过好歹人家方才也真的帮了自己,祈祝便没多说什么,而且从这人的口中这人和傅宣朗似乎还有点仇。
这就更不用多说了,此人必是盟友无疑。
一行人刚落座便听到有人开口道:“喂,这是我们公子看上的位置,你们去别的地方!”
于芷薇本来心中觉得若是这人好好说话就是让给他们也没什么。
但这人这么说话她可就让不了了,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还没被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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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赤裸裸地抢夺走呢!
“道友这话说得可就没道理了,是我们先找到的这处,也是我们先到达的,凭什么要我们给你们让位?”于芷薇哼了一声。
“这是哪家不懂事的?呦,宋星仪你居然也在这里?难不成这些都是你师门中人?怪不得呢,一看过去就一股小家子气。”那人开口讥讽。
没错,倒是巧了,这一群人竟然正是昨日的傅松康一行人,还真是无巧不成书,祈祝面上笑容不变。
此刻傅松康看向对面的宋星仪双目满是阴沉。
一个晚上!不过是一个晚上,他能察觉到宋星仪身上的气息竟又强了不少!
宋星仪竟恐怖如斯!
脑海中一些不好的回忆硬生生地又逼上来。
他都差点忘了宋星仪曾是州城第一天才,州城中的同辈人包括他自己都没少被人拿着与宋星仪作比较,可无一人能与宋星仪争辉。
宋星仪曾经天赋卓群、聪明孝顺,是所有人的理想中的麒麟子。
“如果宋星仪能是我们的孩子该有多好啊。”他偶然听到过父亲母亲这么说过,之后还夹杂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很显然,那声叹息是留给他的。
他一瞬间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他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悄悄离开的。
自那之后他得知了一个事实,原来父亲母亲根本不想要自己这个儿子,比起自己这个天赋平平的亲生儿子他们更想要宋星仪。
如果宋星仪真的愿意当他们的儿子,自己恐怕立刻便会被抛弃吧。
心中好似有一颗隐蔽的名为嫉妒的种子悄悄发芽,自此他在黑暗中悄悄凝视着宋星仪。
或许是老天有眼,还没等他做什么,宋家一夜变了天。
除了修为尽失的宋星仪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活了下来,宋家无一活口。
宋家彻底完了。
宋星仪这个昔日的少年天才也瞬间凋落至尘埃。
以往高高在上的宋星仪成了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臭虫,没人敢接近他,接近他便意味着可能会被宋家灭门者盯上。
傅松康无法隐藏那股让自己战栗的畅快。
他试图去施舍宋星仪,可宋星仪似乎还和从前一般桀骜,态度依旧冷淡无比。
他怒了,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修为,失去了遮挡倚靠的家族,宋星仪竟还敢这般不知好歹,宋星仪凭什么!
所以他开始针对宋星仪,开始四处找宋星仪的麻烦,州城中厌恶宋星仪的人不在少数,很快就形成了一个专门以欺凌宋星仪为乐的小团体。
可是不够,还是不够!
为什么都成了那副样子宋星仪依然不知道向他下跪求饶?为什么宋星仪就不能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废物一样彻底腐烂!
他只想看到宋星仪腐烂在烂泥里,再也没有将来。
可为什么即便是在这样的对待中,宋星仪依然天赋超然,他竟然越挫越勇。
宋星仪今日的修为更是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没有任何时候傅松康会更加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像个小丑。
自己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对付宋星仪,却只能是他修行路上的尘埃,只能看着他越来越强,看着他逐渐凌驾于自己头上,看着他远远将自己甩在身后,看着他一骑绝尘。
凭什么!不该啊,一切不该如此啊!宋星仪分明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的贱民!傅松康的双目越发赤红。
8. 第八章
“都是朋友,分的那么清楚岂不见外?”傅松康道,目光紧紧盯着站在后侧的宋星仪:“你说是吧,宋星仪。”
“你认识我师兄?”于芷薇好奇问。
“怎么不算认识,昨日才刚见过呢。”傅松康阴恻恻地笑了笑。
这下就算是于芷薇再蠢笨也看得明白面前这人对师兄根本没什么好意,至于朋友是什么的,定是这人的信口雌黄。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把位置让给你?”于芷薇警惕地看向傅松康。
傅松康对这样的眼神怎么会不熟悉呢。
从前宋家还鼎盛的时候,每当他与宋星仪有争闹,或是私下里说出宋星仪的真实面目的时候,州城中的那些女子就是这样看着他的。
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仿佛那些都是他在为难宋星仪。
那群蠢货!想到过往傅松康呼吸又急促了些。
那些以貌取人的蠢货,眼睛里好像只有宋星仪,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宋家败落之后那些目光终于渐渐消失不见。
可今日他竟又见到了那些曾让他深恶痛绝的目光,那些因宋星仪而起的目光。
为什么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有人为宋星仪打抱不平!
宋星仪算什么东西,就算他天赋超群又如何,他比旁人少了近十年的修行,他怎么可能回到从前的位置!这样一个废物凭什么还有人为他说话!
傅松康没注意到自己看向宋星仪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怨毒,一如从前。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分明,没人会相信方才傅松康说二人是朋友的话。
这俩人,看着有仇,而且这仇恨还不是一星半点了。
宋星仪目光如炬握紧手中剑。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再遇到了傅松康,但这世上之事不可能永远给自己足够的准备时间才让去做,而他修为比之昨日也有进益,他怎会畏惧。
察觉到宋星仪身上越发浓烈的战意,于芷薇略微皱眉,天才总是招人嫉妒的,可像师兄这种状况的她只见过这么一个,真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典型炮灰,后排的祈祝心中腹诽。
这傅松康不正是梦中最典型的炮灰类型吗。
如此浓厚的怨恨,笃定要给宋星仪一个教训,自以为一定强过宋星仪,这几样标签挂在身上,傅松康此人明晃晃就是来送经验的。
昨日算是她没搞清楚状况,现在傅松康又出现显然就是把脸送到宋星仪面前来打。
祈祝稍稍后退了几步选了个最佳观景位置,为二人留出足够的距离,梦中见到宋星仪的情形大多是走马观花看个大概,如今能看个全程了。
傅松康要自取其辱,是谁都阻挡不了的。
“给你几句好话便你便真当做自己是个东西了?再多废话一句,我弄死你。”傅松康面容阴森。
傅松康包括他身边的人,都要死。
“你!”于芷薇气急。
这人竟这么嚣张?
这位置她今天还就不让了!
“走,我们先坐下了,这就是我们的位置,凭什么随便让给旁人。”于芷薇硬邦邦道。
她就不信这人能做什么。
“我看今天谁敢!”傅松康一剑扫过。
众人差点被剑气打中。
于芷薇快要被气死了,如果不是祈祝拉了一把恐怕此刻她的剑都要拔了出来。
“宋星仪,躲在女人背后做缩头乌龟这种事你是做惯了的,我看你今后找个修为高强的女修入赘算了,冠上妻姓,就全当从头做人,这样已经算得上你最好的结局了。”傅松康讥嘲道。
“来吧,我接受你的邀战。”宋星仪肃着脸冷冷道。
傅松康得逞地笑了笑,激将法果然管用,他就知道宋星仪受不了这种侮辱。
今天和昨天可不同,今天是宋星仪自己要和他打的,在比斗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没人能怪得了自己,傅松康快要压不住内心的喜悦。
宋星仪再天才又如何,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成长起来,再怎么说现在自己的修为可都是高过他的!死在自己手里也算是他死得其所了。
他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来了!祈祝精神一震,看这架势傅松康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送上他的经验了!
难道说昨天因为自己的缘故没送上,今天怎么着也得把这经验给送足了?
或许这缘法终究是有定数的,祈祝若有所思。
宋星仪用的是重剑,一上手立刻威势十足。
傅松康狞笑一声加入了战局。
二人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对战。
打着打着祈祝就看出了不对劲,宋星仪的修为不及傅松康,而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也正是他此刻处于下风的原因。
虽然傅松康的步伐虚浮战力根本无法匹配修为,但他依然压着宋星仪打,这就是境界的差距。
宋星仪被打的连连吐血。
祈祝双目一眯。
“再来啊,宋星仪,你该不会是怕了吧?”傅松康眉宇间都是快意。
每次看到宋星仪这个昔日州城中人人称颂的天才被自己踩在脚底下他都一阵舒爽,而这一切就快要结束了,就在今天!
他将彻底结束宋星仪的一生。
宋星仪一抹嘴角的血迹双手持剑以对。
他修行的法诀从没告诉他认输二字,只有一直向前。
“我看你这幅鬼样子还不如同你父母一同死在三年前呢,你活下来算是浪费了!承认吧宋星仪,你就是个废物!即使从前你是天才又如何,现在的你依然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祈祝看得出傅松康恐怕是对宋星仪嫉妒已久,一朝能压着宋星仪打很是得意忘形。
可方才这人说了什么?
宋星仪的父母死在了三年前?
那梦中所展示均是宋星仪的成功事迹,却并没有说宋星仪的父亲母亲,祈祝还以为是忽略了过去。
现下一想她梦中的主角们大多都是有和家人在一起的画面的,可宋星仪没有。
原来是父母已亡。
“怎么办怎么办……”于芷薇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这眼看着师兄都快被打出个好歹了,但她踏入修仙途也没多久,修为还不如师兄呢,怎么才能停止这场战斗。
“怎么办啊师妹。”于芷薇着急地说道。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上自己才是师姐,开始慌不择路地求救。
“别急,钟师兄会赢的。”祈祝平静地说道。
她知道宋星仪一定会赢的,在梦中宋星仪根本毫无败绩,昨日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干涉,可今日宋星仪不会再败了,也不该败。
“小师妹我知道你相信师兄,但师兄现如今落入了下风,可真不一定能赢!”于芷薇有些惊讶于祈祝竟如此相信宋星仪。
但事实如此,宋星仪此刻当真危险。
祈祝摇摇头退出于芷薇的视线。
后背似乎撞到了一堵墙,还挺疼!祈祝龇牙咧嘴。
“你有些奇怪。”
祈祝听见身后那堵墙道。
“什么奇怪?什么时候我相信我自己的师兄就是奇怪了?若说奇怪,我看阁下也不遑多让。”祈祝笑吟吟地回嘴。
“好一副伶牙俐齿。”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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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方笑弯了眼。
扶苏方笑起来更显清隽俊朗,倒当着像个清风朗月不知人间疾苦的世家小公子。
“彼此彼此。”祈祝面色如常。
人不可貌相,这扶苏方更是其中翘楚。
“那你我也算是同道中人,或许我们是一对奇怪的人?”扶苏方散漫道。
人不要脸果然就天下无敌,为了骂上自己他连他自己都骂进去了,可真是不拘一格呢,祈祝保持微笑。
“公子说笑了,说起怪异危险,谁人比得上阁下?”
扶苏方闻言神情一变。
祈祝心道不好,难不成这人竟如此小肚鸡肠要对自己动手?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以手挡在面前,早知便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了,扶苏方此人果真阴晴不定!
但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落在身上。
祈祝睁开眼见到扶苏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中猛然一跳。
“我说,要打就认真写,若是不小心折了我的衣角,可别怪我血溅三尺,那这比斗,恐怕是不想停也得停了。”扶苏方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看着没几分怒气,只那话音像是雪片飘扬着落入心上,一片冰寒。
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凛,看向扶苏方的目光带了些小心试探。
扶苏方此人不可谓不轻狂,可此刻压在自己等人身上的威势不是作假的!他有能力也有资格说这话!
此人实力绝非寻常。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疯子,特别还是似乎修为高深的疯子,众人默默离扶苏方远了些。
就连场中缠斗的傅松康没由来地也为这话打了个激灵。
他很是识相地没去反驳,只是注意些自己的剑气莫要再冲撞到外头去。
他骄狂也是有个度的,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而那红衣人就是他不能惹的人。
“多谢公子相救之恩。”祈祝很认真地道了个谢。
虽说这人是为了他自己的清静出的手,但怎么说也恰好庇护了自己。
如果不是扶苏方,依照方才袭过来的那道攻击,自己是很难应付的。
“这次道谢倒是真心不少。”扶苏方悠悠地说道。
祈祝抬眼望去,扶苏方的神情在迎面直视的光里看不分明。
好似他这个人一样,浑身上下都像是个谜。
祈祝笑了笑:“公子说笑了,自然都是真心。”
说罢这句话祈祝就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是没了继续交谈的意思。
扶苏方见状也不恼,只轻声笑了笑。
场中的宋星仪越战越勇,可依然在傅松康的攻击下节节退败。
傅松康的灵剑在宋星仪的身上划出一道大大的伤口,鲜血顿时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流出来。
“师兄!”于芷薇越发着急。
见状祈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对宋星仪来说这说不定正是机缘呢,这一战之后宋星仪的修为必然会有大进益,于芷薇怕是白着急了。
“师姐,你知道那些人是在做什么吗?”祈祝指了指不远处身着招摇山衣着的一人。
“招摇山,那是招摇山的人……”于芷薇喃喃道。
“对!招摇山的人一定不会放任这人击伤宾客的!我这就去找人!师妹这次你立了大功了!”于芷薇欣喜地说道。
说罢于芷薇便快步跑过去求助。
祈祝继续将目光投入到场中,和此前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同,宋星仪完全位于下势。
看来那梦,和现实也存在部分差异。
抑或是梦不过展现了部分,而眼下这幅场景,正是梦中并未展现的那部分现实。
9. 第九章
于芷薇搬来的救兵是招摇山一长老,见到二人打斗的场景一惊,连忙将二人分开。
若是其中一人真在这大婚之日有了个好歹,且不说坏了大婚的喜庆,更重要的是平白让人看了个笑话,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于芷薇气愤道:“是这人非要强占我们的位置,还一言不合就要和我师兄比斗!我师兄实在推辞不过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人的邀战!我们受邀前来参加大典,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对待吗?”
本来高高兴兴地过来参加道侣大典,谁能想到能遇到这事儿,这怎么能不让人生气。
“这位仙子此言差矣,我与宋兄之间不过是正常切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宋兄,你说是吧?
今日是宿朗仙尊和云泽仙子的大婚之礼,我想你也不想将这事闹大吧?”傅松康说道,脸上带着轻松,他一点都不觉得宋星仪会向招摇山的人告状。
自从前到现在,从天之骄子到无根可依,宋星仪从来就不是个爱打小报告的人,哪怕他再落魄。
他想此时宋星仪也不会那么做。
这是要威胁自己?宋星仪面上厉色一闪。
可今日就算他说出了事情的始末,他也并不觉得招摇山会惩治傅松康,而且他与傅松康之间的仇怨今日定是无法了结,宋星仪沉默。
“等等,我有话想说。”祈祝突然出声道。
众人的目光顿时转移到祈祝身上。
傅松康面上重新挂上阴沉。
“我师兄心胸宽广,但是刚才这位道友已经对我们下了狠手,我师兄为了保护其他人这才愿意比斗,难不成今日这委屈就这样受了?
我竟不知道招摇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长老若真是这般做派,我想我是无法分辨方才宿朗仙尊认错人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了。”祈祝说着说着还做出一副害怕的神情。
被于芷薇喊来的那名招摇山长老顿时脸上就黑了。
很显然刚才傅宣朗认错人一事他已经听说了。
没想到这一桩事竟又有方才波及到的那名女子。
此时事情该如何处理他心中已经完全有了决断。
“这位公子,还请武器交上来吧,待大婚之礼结束后还请公子到戒律堂好好清算了再将武器拿回去,否则我招摇山会遣人到贵门派交涉此事。”长老目光冷漠。
敢在招摇山动手,这人完全配得上这般惩戒。
傅松康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长老,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宋星仪,最终目光落在笑吟吟的祈祝身上。
“又是你。”傅松康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死死地盯着祈祝。
杂乱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为何昨日突然搞了个师父出来,为何时机竟然那样凑巧,原来这一切都是祈祝故意说与他听的!
为的便是让他退走,保住她的命。
“昨日你是在骗我?”傅松康神情激愤起来。
今日并没有看到宋星仪和她身边没有榆周山掌门的时候傅松康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这时候他还有哪里不清楚呢,这一切全都是祈祝的阴谋诡计!
昨日如果不是她故意诓骗,宋星仪应当是昨日就成了他的剑下亡魂了!
这番话如果祈祝知道真是要大叫冤枉。
如果昨日不是祈祝将他们几人骗走,这一行人怕是昨天都把经验送上喽,哪还有命活到今日,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算是救了傅松康呢。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祈祝激怒傅松康。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呢。”祈祝笑眯眯地说道。
那长老看了一眼祈祝没说什么。
祈祝对此不做意外,这长老祈祝也是知道一些的,极重脸面,此刻为了封自己的口,可不是得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傅松康刹那间浑身寒毛乍起。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宋星仪的这小师妹才是个最难啃的狠茬子。
他昨日将此人视作脚下的蝼蚁,却没想到被自己脚下的蝼蚁教训了一番!
“你!”傅松康怒气上涌。
“公子!还请自重,若还不将武器交予老夫,老夫就须得采取其他强硬的手段了,后果我已说的很清楚,届时就不要再怪老夫了。”长老冷冷地说道。
但这话的时机像极了在给祈祝撑腰。
傅松康的怒火突然被中断片刻。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有些不情愿地将自己手上的武器送了出去。
他将宋星仪一行人视作蝼蚁,那么在招摇山长老的眼中自己也完全可以是蝼蚁,这就是身份等级压制。
至于祈祝语宋星仪,他也绝不会放过他们的!待他们离开招摇山之时,就是他们的死期!
“贵客,今日是我招摇山招待不周,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另外一处。”收缴了傅松康等人的法宝长老转头温和地对祈祝等人说道。
说罢便为几人安排了新的位置。
“这老头安排的位置比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位置还好呢!招摇山这处置还算公道,对了师兄,你没什么大碍吧?”于芷薇高兴地说道。
“无碍,只伤到了皮肉。”宋星仪刚才已经服下了长老提供的疗伤丹药,只余下一些皮外伤,那点小伤几乎没什么影响。
“师妹,方才多谢了。”宋星仪郑重地说道。
若非方才于芷薇请来招摇山的长老,他恐怕要当场与傅松康决一生死,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他当场斩杀傅松康。
如此他首先便得罪了招摇山,其次傅松康的宗门也不会放过自己,这便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虽说他并不畏惧,但能免掉这番麻烦终究是好事,方才若非不得已,他也并不倾向于应下傅松康的邀战。
“都是小师妹的功劳,如果不是小师妹的提醒,我根本想不起来去找招摇山的长老来做主。”于芷薇摇摇头。
“啊?我只不过看那人和其他人不一样,这才好奇问了一句,谁知道竟然这么凑巧了,都是师姐请了长老过来,换做我,就算我知道那人是谁,我也是不敢去请人的。”祈祝一脸不好意思。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哼笑声,祈祝面不改色当做没听到。
这么爱笑,当真不是有毛病吗。
“今日多谢两位师妹了。”宋星仪重新致谢,神情中有股不容拒绝的执拗。
他对祈祝的话没有半分怀疑,小师妹刚踏入仙途,老老实实谨谨慎慎,怎么会说谎呢。
于芷薇耸耸肩没说什么,道谢而已,接受了也不会少一块肉,能让宋星仪心里舒服些,那就一举两得了。
于芷薇招呼着众人吃吃喝喝。
祈祝尝了尝觉得味道还不错,的确是下了功夫的。
时隔一天,距离进入这具新的身体一天有余,自己又以另一个身份来到了招摇山,这个角度看招摇山倒是新鲜。
只她必须得弄清自己被人夺舍究竟是阴谋还是意外,她现如今的身份还有谁知道,否则就算她在这具身体中活下去也不会安生,祈祝沉思。
*
她成功了!她真的成了云泽仙子了!
张月月兴奋得满脸通红。
她的目光中满是赞叹。
“天哪这就是招摇山吗,真是比书里描写的还要美啊。”她嘴里呢喃着。
天知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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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穿进这个世界的时候有多难受,而且她要穿越的身份竟还是一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小门派弟子。
该死的连穿越都不能给自己一个好身份!天理何在啊。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原来她竟然能更换一次自己穿越的身体!
她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她可是知道剧情的,能自己选身份那不是太好了吗。
这个世界是一个男主心有白月光的甜虐故事,一个女主因为长得像男主心头的白月光而拜入门派,最终和男主修成正果的故事。
看书的时候张月月就觉得这个女主天赋一般,做事又冒冒失失,除了一双眼睛因为像男主的白月光而出彩整个人都没什么称得上漂亮的地方,她根本配不上貌若谪仙的男主!
要知道如果白月光还在男主怎么可能会看上女主啊,毕竟女主可一点优点都没有!
这下好了自己竟然穿进了这本书的世界中,这样一比起来,在原世界出车祸似乎都不是什么太倒霉的事情了。
她决定好了,她要成为男主的那个白月光亡妻,她知道白月光的死因,只要能避开这个危机,她就能和男主永远在一起!
到时候自己这个白月光还在的话,女主又算的了什么,她们二人比起来女主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吧。
有男主护着,那她还不是能在这个世界如鱼得水?
虽然做了决定,但当她真的成为了云泽仙子的时候她仍然兴奋得不行。
天哪她真的成功了!
果然不愧穿越一场。
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自己在这本书中的男主傅宣朗了,张月月心中越发激动。
糟糕,一时兴奋忘记了时间,她应该早点回去的,要知道她今天穿越来的时机可正是道侣大典,可不能耽搁了。
这是多恰好的一个时机啊,和男主成婚的是自己,和男主在一起的也会是自己,她可不做什么替代品,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唯一的云泽仙子。
张月月刚回到房间中便被快急疯了的侍女拉了进去。
“仙子耽搁时间了。”侍女略带些埋怨。
张月月初来乍到,深刻遵守少说少错原则,一言不发地任凭侍女在面上涂涂画画。
侍女也没再怀疑。
张月月心中一喜,看来没错,这云泽仙子的确如书中所写的一般是个冷性子,只要自己不说话,也能模仿出个八分像了,待日后再慢慢改变便不会引起怀疑了。
到那时便再也无人知道这幅身体的芯子换过人,从头到尾,她都会是云泽仙子。
正当张月月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张月月被吓了一跳,可身后的侍女却依然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并无斥责。
谁啊,竟然敢乱闯自己的房间,这也太没规矩了吧。
张月月心中不满。
但当她转头的那瞬间,心中的不满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推门而入的俊朗男子不是傅宣朗又会是谁?
天哪连冷着脸都这么让人心动神驰,真不愧是男主!
张月月的心顿时激动起来。
她知道剧情中傅宣朗失去了妻子之后悲痛不已,这次就让她来拯救他吧。
这次他不会失去妻子,有了自己,这次他一定不会再那痛彻心扉了。
她那样知道他的好,一定不会冷面以对。
她会成为他最好的妻子。
一朝书中的完美纸片人男主出现在眼前,张月月忍不住心潮澎湃。
“你去了哪里。”正在张月月走神的时候傅宣朗开口了。
这声音太冷,张月月不禁打了个寒颤。
10. 第十章
张月月听出了那声音中的怒气。
“对不起,我迷路了。”她连忙解释。
但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糟糕!一时嘴快口不择言了,在待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迷路,真是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接口,张月月心里满是后悔。
“下次不要乱跑了。”那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但张月月似乎从中听出了些无奈,像是妥协。
这就信了?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向傅宣朗。
傅宣朗面容平静,面上却已不见怒气。
“你不怪我?”张月月惊喜地问道。
“动作快些,莫要耽搁了吉时。”傅宣朗未正面回答,只淡淡地说道。
眼见着傅宣朗没有责怪的心思,张月月松了一口气。
她对傅宣朗露出个浅浅的笑。
剧情里就是这么写的,书中的女主笑起来特别像傅宣朗那早逝的白月光,每次露出那副神情傅宣朗就什么都会答应下来。
傅宣朗似乎是有些愣神。
张月月心里一喜,看来这招是用对了。
“你好好准备。”说罢傅宣朗便转身离开。
张月月也没多想,估计是去准备了吧,毕竟傅宣朗身上穿着的还是常服呢。
但刚才得到的反应可是个好开始,她相信只要自己用对办法总能完全覆盖‘云泽仙子’过去的所有。
*
姻缘鼓的奏鸣之音响彻天地,道侣大典正式开始了。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两个人影在漫天的凤凰虚影中踏来。
这虚影总不可能是真的凤凰,只能是招摇山人为制造的,不过仅仅是这样也是大手笔了。
长阶上的二人身着玄色婚服,看起来极为登对。
‘云泽仙子’那张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那笑看起来实在是不像被逼迫,看来是真开心,祈祝心想。
或许是祈祝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台上之人心有所感地抬头看过来。
她的目光先是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没多留下一个目光。
只像个陌生人一般。
祈祝猜测现在台上那位‘云泽仙子’恐怕并不知道自己的事。
但祈祝没料到的是视线交汇的那瞬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从骨头里冒了出来。
很快冷汗就从额头上溢出。
大脑好似被一边撕裂一边缝补,丝丝缕缕的疼痛从骨髓中钻出,又散发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粉碎又重组,双重的痛苦。
极致的痛,那是从灵魂里渗出来的悲鸣。
这也是祈祝第一次在这具身体中感受到其他残破的灵魂之力。
祈祝紧紧捏着袖口,避免自己不小心痛呼出声。
或许,真相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
“别哭了,我会为你报仇。”祈祝低声道。
身体中另外的那股灵魂力量停顿了片刻,疼痛如潮水般退却。
祈祝面色苍白。
这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方才那道灵魂力量分明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正位于‘云泽仙子’那副躯壳中的灵魂根本就是个外来灵魂,她先是夺舍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又夺舍了自己。
是了,自己原来的身体可以被夺舍,那这具身体为什么不能被夺舍呢。
而就现在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比自己的处境要更糟些,她失去了身体,连灵魂也即将消散,方才的暴动恐怕是她灵魂消逝前的最后一瞬。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她为什么会落到那样的境地。
“我会信守承诺的。”祈祝喃喃道。
“你怎么了?”一侧的扶苏方问道。
“没事。”祈祝压低声音。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长阶上的那对新人身上,她没想到扶苏方竟能注意到自己刚才的不对劲,真是敏锐到可怕的感知力,此人果真深不可测。
祈祝在心中将此人的危险性又升了一个台阶。
“你刚才脸色不对,不要试图糊弄我,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谎。”扶苏方的声音有点凉。
“如果有什么严重的事,我此刻也没法子好好在这儿,方才真的不过是有些头疼。”祈祝有些无奈地拽拽扶苏方的袖口。
突然这么大声她都被吓了一跳,她可不想抢了那俩人的风头成为焦点,那并不是一件好事。
“永远不要对我说谎。”或许是相信了这个说法,扶苏方甩下这句话便没再追问下去,只那张脸依旧面无表情。
哎呦,这还气上了,祈祝被气笑了,自己还没说什么呢,这怎么搞的像刚才疼痛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只是祈祝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人群中便嘈杂起来。
“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什么!”有人惊呼道。
祈祝朝着长阶看去。
傅宣朗与张月月相携走过的红色长毯上慢慢洇出血色,那血色慢慢转化为黑色的雾气升腾而起。
众人的视野中一片死气沉沉。
“难不成这也是准备好的?”有人惊奇道。
“你傻了吧,这怎么可能是准备好的,谁家道侣大典搞得这么阴森森的,这不是自找晦气吗。”
这话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上面的张月月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明显这是她意料之外的发展。
“这是怎么了,阿朗。”张月月害怕地挽住傅宣朗的手臂。
她可刚穿来这个世界没多久,什么法术都还不会呢,就算这具身体里有修为也不会用啊。
傅宣朗看了一眼张月月抓着自己的手,而后拧眉:“看来检查的人都是糊弄了事。”
否则这种东西怎么会被带到大典现场来,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多人目睹,他眉心一阵隐痛。
他挥手试图驱散这些黑气,可那黑气竟然无法被完全驱散,可见闹事之人居心叵测。
紧接着另一处也有灵力向着那黑气袭去。
是掌门,傅宣朗眉头舒展了些。
在两道灵力的同时夹击之下,黑气才慢慢散开。
可未曾等众人松口气,空中莫名又出现了一道字迹。
‘无耻至极招摇山,虚伪之至傅宣朗’
绝对的挑衅,挑着在人家的道侣大典上弄这事儿,不是挑衅是什么。
众人的注意力被这道字迹吸引了过去,却没注意到消散的黑气越发蒸腾,那颜色渐渐等同于无,悄然钻进众人的身体中。
“不好,这黑气能让人产生幻觉!”有人惊呼出声。
因为他身边那名根本不认识的人一边呼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一边对着他举起了武器。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老贼!你竟然还活着!”短短几个呼吸台下不少人已经失去神智互相缠斗。
乱象频生。
那黑气竟能扰乱人的心智!
“背地里的道友若对我不满,便当众现身你我二人一战,何必要藏头露尾做如此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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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径!”傅宣朗厉声喝道。
无人回应。
这挑衅之人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回答不回应。
可宾客间的状况已愈演愈烈,这时候已经见了血,见血之后双方的情绪显然更加狂躁。
没时间等了。
“快去取清气散!”招摇山掌门于止厉喝道。
眼见着鲜少有清醒的弟子,傅宣朗还怎么还敢假手于人,清气散在药堂的方向,傅宣朗召唤来自己的灵剑立刻开始飞去。
祈祝一行人幸免于难,一道灵气保护罩将众人笼罩在其中。
宋星仪抱拳:“多谢扶公子。”
“无碍,无碍。”扶苏方很是好脾气地说道,一副于他来说举手之劳的模样。
可宋星仪知道,就算真是举手之劳,扶苏方又凭什么护着他们师兄妹几人,这份恩情不可泯灭。
忽而祈祝脚腕处又开始隐隐发疼,祈祝抬眼。
呦,原来是遇上了熟人,祈祝呵呵。
不远处正与其他人战斗的几人可不正是之前向自己问路的人吗,他们几人眉宇间可不像是失去了神智。
难道今天的事儿全都是这几人搞出来的?
若真是这样倒是自己小看了他们,还以为他们什么风浪都掀不起来呢。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那几人竟还暗地里给自己留了一道隐疾,她现如今修为低微,连识别力也变差了,竟没留意到。
“小师妹,那几人昨日对你动手了?”宋星仪的声音有些怒气。
祈祝惊讶地看向宋星仪。
宋星仪一看祈祝的反应哪还不知道真相,那几人用的灵力和昨日出现在祈祝身上的灵力一模一样。
宋星仪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愤怒,此前还只是他一人,怎么现在连刚入门的小师妹都受到了牵连,为什么他身边总是会遇到这种事,为何会这样。
“师兄,别冲动,那几人是清醒的。”祈祝阻止了宋星仪想要冲出去的念头。
那几人显然有办法保持清醒,可宋星仪一出去这个保护圈可就很难再保持清醒了。
彼盈我竭,对方在人数上还占优势,宋星仪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什么动手?”于芷薇好奇地问道。
“钟兄若想出去我自然要为你免除后顾之忧,钟兄放心,有我在,这黑气不可能会迷乱你的神智,人渣,就该死。”扶苏方冷岑岑的声音忽的响起。
“多谢公子。”说罢宋星仪便冲了出去。
“师兄!”祈祝无奈。
她现在倒是觉得宋星仪和梦中也并无二差,一样的杀伐果决,一样的从不憋屈。
不过罪魁祸首还是身边这位,刚才宋星仪都有点犹豫了,怎奈何这人一口说可以保护好宋星仪不受黑气侵袭。
那宋星仪还不立刻行动。
她看了一眼扶苏方。
单凭能给傅松康加上一层保护又让他的攻击不受影响,这人的修为绝对深不可测,最起码傅宣朗是绝对做不到的。
此人,绝对危险至极!
扶苏方见祈祝看过去露出一个无辜的神情。
祈祝还能怎么说呢,她只能:“多谢公子出手协助。”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啊?”于芷薇一脸懵逼。
这半天了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她觉得自己就像只迷失的小鹿,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能祈盼地看向战局中的宋星仪,期待着宋星仪赶快回来跟她说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于芷薇目光殷切。
11. 第十一章
那几人大概是没有想到宋星仪竟能保持神智,轻敌之下被宋星仪一下子打伤了好几人。
剩下还有战斗能力的两人修为和宋星仪也只是伯仲之间,可战力就天差地别了,很快就被宋星仪击败。
“再敢动我师妹,就不是今天这种警告了。”宋星仪冷冷道。
那几人被打的鬼哭狼嚎,差点没哭爹喊娘地求饶了,一听这话顿时就懵了。
师妹?什么师妹?他们什么时候动这人师妹了?
不是他们有任务在身,这一路都在急着赶路,哪有时间去惹上什么师妹啊,他们必定是被冤枉了啊!
几人茫无头绪地对视一眼,他们是真不知道什么师妹。
“你们快看!那……那是谁?是不是我们昨天问路的那个?”一人眼尖看到了保护圈里略显异类的几人。
那里头那名笑呵呵还在跟他们招手的少女不是昨天他们问路的那人又是谁。
明白了,这下他们可完全明白了,感情今日之事的源头在那少女身上啊。
这下还怎么狡辩,正主都在这儿,这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脱不了罪啊,谁让他们看人家修为低微就随便威胁拿捏了呢,几人欲哭无泪。
宋星仪冷哼一声,又给几人增加一些灵力鞭打,收拾了几人宋星仪立刻赶了回来。
不赶快回来恐怕不多时就要被人群缠上,双拳难敌四手,胜负且不好说。
宋星仪刚进保护圈,便有刀剑追随而来。
是傅松康,他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武器,赤红着双眼怒吼着要砍过来。
攻击落到保护圈上漾出波纹状的灵力痕迹,保护圈却毫发无损。
“师兄,这人和你有多大的仇啊,竟然把你当成是心里最恨的人。”于芷薇目瞪口呆。
实在是这人有点离谱了。
宋星仪皱眉看向外头的傅松康。
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不如……
“师兄。”
宋星仪转头。
祈祝一脸轻松:“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在此刻,先折辱他,后打上他门派,必让他给你当众下跪道歉。”
沉默,漫长的沉默。
宋星仪半天才找回了自己出声的能力。
“师……师妹,这么想是不对的,有时候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宋星仪干巴巴地说道,方才眉宇间的冷厉消失殆尽。
“有什么不好?他先不仁也怪不得我们不义,既然已经是仇人了,何必手下留情多留隐患呢。”祈祝耸肩。
“不是,还没到这一步……”宋星仪犯难了。
虽说他刚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祈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就有些不对了。
祈祝可才刚入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明明那么一个柔弱可怜的小师妹呢。
该不会是受到了今天的影响吧,宋星仪心中一凛。
如果按照这样继续下去,那今后小师妹还不得成长成一个暴戾嗜血的大魔头啊,这可要不得。
“师兄啊,这人对你是有杀心的,对仇敌过分心慈手软可不合适哦。”祈祝眨眨眼。
她说的也没错嘛,先不说梦里宋星仪就是这么做的,就说此刻,那傅松康明显是一次比一次更想致宋星仪于死地,这样看来,宋星仪要手下留情反而是奇怪呢。
保护圈外的傅松康像是找到了其他的‘宋星仪’,摇摇晃晃地跑过去缠斗起来。
宋星仪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手中法宝与理智都出走,傅松康一再被对方攻击到命害。
身上的伤越来越重,简直要成了个人形血包。
“活该!”于芷薇冷哼一声:“敢得罪姑奶奶,这个下场是你活该!”
可不是吗,祈祝小鸡啄米式点头。
于芷薇可是锦鲤少女,是天选之子,得罪了于芷薇可不就是全自动倒霉吗。
更别说傅松康心里还嫉恨着宋星仪。
双重buff了这不是,这下场不惨一点都不符合逻辑了。
正当祈祝看傅松康的热闹看的越发起劲的时候,正打斗的人群慢慢找回了些秩序。
大约是清气散起了作用。
或许是察觉到清气散的确是效果斐然,傅宣朗加强了灵力输出,一时间方圆一定范围的灵力都向着傅宣朗所在之处涌去。
与此同时,某个灵力盒上的禁制隐隐松动。
“你们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东西好像溜过去了?”一名侍女问道。
“什么东西?你看到了?”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二人嘀咕着离开。
待两侍女离开后,一条略显粗壮的红丝试试探探露出一截来,左右环顾了一番似乎是看到四下无人,便一溜烟地飞了出去。
有种好熟悉的感觉。
祈祝眼眸微转。
然而下一刻身上就传来一股异物感。
如果不是一直注意着,祈祝自己差点都没看到那往悄摸摸往身上爬的红线。
它爬呀爬,爬到了自己的手腕处便安心地化作一个图案状住下了。
祈祝哭笑不得。
相思引?这家伙怎么跑过来了。
这是她还在招摇山的时候的武器。
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她身边养着,只是她没想到自己都被夺舍换了个身躯了,这家伙居然还能找到自己的身边来。
说来倒是有些略显讽刺,她被夺舍了,曾经的‘师父’招摇山掌门没认出来,名义上的‘前未婚夫’傅宣朗没发现,招摇山更是没一个人发现。
可明明应该是灵性最弱的法宝相思引竟然认出了她,真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伤心。
视线扫过那个正畏畏缩缩躲在弟子们身后的‘云泽仙子’,估计那个外来灵魂根本察觉不到相思引已经丢了,或许她根本连相思引的存在都不知道。
那么相思引她是可以留下来的,只要她小心着别再人前使出它,祈祝心道。
“各位道友,今日之事惊扰了各位,为表歉意,不日招摇山会开启灵宝阁,各位可凭借缘分选择一件相合灵宝,便当做给大家的赔罪。”傅宣朗扬声道。
清醒过来的众人本欲发怒,听到这番话脸上的气愤顿了一顿。
事情已然发生,能白得一件法宝也是好的,甚至于有些人有些窃喜竟能薅到招摇山的羊毛。
人群暂且被安抚了下来。
招摇山掌门于止目光中带了些赞许。
能如此快速地决定大出血做出补偿,及时安抚住发怒的宾客,果真不愧是他的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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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点小恩小惠安抚得了散修和一些小门派,于大宗门来说这补偿还是浅薄了些。
“此外瑶山大比招摇山将不参与秘境名额的争夺。且不日招摇山便会启程前往大比现场,各位宾客可一同前往,全程的衣食住行招摇山会为各位安排妥当。”傅宣朗继续道。
秘境名额对于大宗门的意义并非只是名额,更有一展宗门之威的意义在。
招摇山在其中的竞争力非常大,若招摇山退出,各宗门名次上也能更好看些,这下子各大宗门面上也大多转晴。
而负责在场所有人前往瑶山的花费,对招摇山来说不过就九牛一毛而已,顺带还能收拢人心展现气度,何乐而不为呢,傅宣朗视线下移扫过人群,神情冷淡。
瑶山大比?祈祝眸光微闪。
瑶山大比是极重要的赛事,这次因着正是一方新秘境开启的日子,便定了大比的名次来决定剩余的名额。
而这么重要的赛事,傅宣朗是必定会前往的,那么‘云泽仙子’壳子里的那个外来灵魂定然不会缺席。
“师妹啊,我看我们还是自己过去吧,瑶山大比还有段日子呢,我家离瑶山不远,我先带你们去我家待段日子。”于芷薇爽朗道。
宋星仪转头看向祈祝征求意见。
“好啊。”祈祝笑笑。
这大比是一定要去的,怎么去倒是没太大关系。
正好这次回于芷薇家,可以见到于芷薇的日常作息,是不是如自己所想象中的无往不利,她可还真没见过于芷薇这种锦鲤体质呢。
“好耶!刚好前两天我偶然得到了一架飞鸾,我们可以乘飞鸾回去,很快就能到!”于芷薇一脸喜气。
好些日子没回家了,她也有些想家了。
“既如此,那各位就瑶山大比再见。”扶苏方懒散散地说道。
于芷薇也不惊讶,如果扶苏方要跟着她一起回家她才觉得奇怪呢,毕竟他们不过素昧平生。
道侣大典进行到这种程度上也是独一份了,但令人诧异的是招摇山并未就此推后大典的时间。
不知道到底是有多着急赶进度,不过一个时辰现场居然完全恢复了,于是方才未完成的道侣大典便又继续着。
与方才的大典相比,不同的恐怕只有众人的心境,众人面上的喜气不见,只有一脸严肃沉默。
这场道侣大典,可谓精彩又混乱。
“招摇山似乎有些着急为宿朗仙尊娶妻,真是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于芷薇嘀咕道。
祈祝轻笑。
事出反常则必有妖呗,这招摇山的成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众人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难不成是担心宿朗仙尊子嗣问题?”于芷薇面上惊疑不定。
祈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于芷薇的思维还真是跳脱,看这跳脱程度估计没少看话本子。
道侣大典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结束了。
扶苏方与一行人告别后前行到某一无人之处便停下脚步。
很快冒出了一名黑衣人。
“见过主子。”
扶苏方面无表情,全无此前众人见到那般状似好说话的神情。
他微微偏过头,视线却并未落在黑衣人身上,只淡淡吐出两个字:“迟了。”
12. 第十二章
“主子恕罪。”黑衣人立刻求饶。
“起来吧。”
黑衣人闻言心中一松,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了扶苏方的后半句话。
“我吩咐的事,尽快安排下去。”扶苏方淡淡道。
黑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主子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许久得不到回答的扶苏方皱眉。
黑衣人连忙答了声‘是’。
既主子坚持,自己也不得不做了,黑衣人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今日大典竟出了这么多变故,还好大典未受影响如期完成了,张月月松了口气。
此刻傅宣朗不知道在哪里,张月月闲来无事准备去瞧一瞧大典都收到了些什么好东西进来,好歹是她和傅宣朗的道侣大典,总不能太过寒酸吧。
成为仙尊夫人的第一步,这成婚贺礼可不能让人私吞了,这今后说不定还得还礼呢,张月月很代入身份。
这一看好东西还真不少,虽然说大部分张月月都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但也能感受到其中悠长的气韵与澎湃的灵力。
其中她感觉最为强烈的是一根长鞭,这长鞭通体赤红,鞭把处看起来流光溢彩,像是什么矿石制作的,虽然不认识,但当她握住鞭把的时候张月月便能察觉到这鞭子的不简单。
“触感温润,身如赤火,这不就是碧火鞭吗。”张月月喃喃道。
碧火鞭是女主的法宝,一直在女主身边,原来是这次道侣大典得到的啊。
张月月哼了一声。
这次有自己这碧火鞭可轮不到女主了,她把玩了下手中的碧火鞭,心中越发喜欢。
“这件法宝我先拿了去,我会亲自跟仙尊说的。”张月月对门口的管事道。
“不可,宾客送来的每一件宴礼都需要细细核对,这可是掌门亲自吩咐的,仙子不要坏了规矩。”管事摇了摇头。
“我是仙尊夫人,难道连拿一件灵宝的权利都没有吗?”张月月眉目间有些怒色。
她今天也算有些感触,这招摇山的人对她似乎不是那么回事,难不成是从前的那个‘云泽仙子’性子懦弱太好欺凌的原因?
总之无论是什么原因,现如今换了她来这里,这些人可别妄想再像从前那般放肆了。
成为仙尊夫人的第二步,要维护好仙尊夫人的尊严。
“既然自诩仙尊夫人,那就更应当注意身份,有哪家的仙尊夫人会这般为难一个看管的?真是贻笑大方!”管事的反唇相讥。
“你!你找死!”张月月快要被气炸了。
她可是仙尊夫人,区区一个管事的居然敢这么对她!真是找死。
张月月一把拿起手里的长鞭就往管事的身上抽过去。
该说这碧火鞭不愧是极品灵宝,虽然张月月没有使用灵力,但这一击仍然带着不小的威压。
长鞭抽到管事身上,管事发出一声惨叫。
张月月口中发出一句怪笑,敢惹她,那就别怪她动手了。
“仙尊救命啊!仙尊为我做主啊!”管事惨呼道。
傅宣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身姿挺拔,看着有几分凌厉,张月月莫名有些心虚。
“你在做什么!”傅宣朗的声音像是沁在寒冰里,寒气森森。
张月月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就是委屈。
明明受委屈的是她好嘛!
张月月委屈道:“阿朗,你别听这个老匹夫乱说,我怎么可能不分缘由就对人下手,明明是他先挑衅,我气不过才反击的!”
“请仙尊明鉴啊,我不过是略阻拦了夫人随意拿了宾客的宴礼,谁知道夫人竟然大怒,一言不合就对我动手。
天知道我当真只是遵守掌门留下的规矩而已啊!夫人这般行事,是将老夫的脸面往地上踩啊!”管事老泪纵横。
一副想要寻死的模样。
“你恶人先告状!刚才明明是你先对我出言不逊,先讽刺我行事不端,我这才气急了,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张月月不敢置信地看着管事。
没想到这老头子看着正常,心机却这么深沉。
“还望仙尊明察秋毫为老夫做主!若今日得不到一个公平的对待,老夫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里,也好过随意为人折辱!”管事继续哭诉。
“阿朗,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夫人,你难道不相信我要相信这么一个老头子吗?”张月月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她实在是不知道这老匹夫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傅宣朗面前搬弄是非,自己可是傅宣朗的夫人,他难道以为傅宣朗会不相信自己去相信他的胡言乱语吗!
“够了,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吧,你去丹阁领取一瓶补元丹和一瓶上等灵气丹,今日夫人不该对你动手。”傅宣朗拧眉。
“阿朗!”张月月不敢相信地看向傅宣朗,在她与管事之间,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然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好了,你不是想要这碧火鞭吗,这灵宝认主还需要先进行一番喂养,我亲自为你喂养,待完成后协助你认主灵宝。”傅宣朗安抚地拍了拍张月月的手。
“帮我认主吗?”张月月眼睛一亮。
傅宣朗愿意为自己护法是不是就代表着傅宣朗是愿意亲近现在的自己?这样一想她就又能多些时间和傅宣朗相处了。
而且刚刚傅宣朗可是牵了自己的手了!
“好吧。”张月月略有些不情愿地应下。
虽然对今日的处置不满,但能和傅宣朗多相处相处,也算是好事了。
“多谢仙尊,老夫这就告退了。”管事低垂着眼道。
虽不知为何今日云泽仙子如此反常,但那又如何,仙尊还是站在了自己这边。
什么仙子,什么夫人,不过是一小地方侥幸被带上山的凡人女子罢了,端看这招摇山可有人将她当个什么东西。
“见过仙尊,正巧仙尊在场,我就有话直说了,我奉我家主子之命,来收回今日准备的贺礼。”来人正是此前在傅宣朗面前的黑衣人。
“收回贺礼?这当真出自你家主子之口?”傅宣朗沉声问道。
“自然是,若非如此,就算给在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自撒出这样的弥天大谎。”黑衣人客气地说道。
就算这般客气的态度弄得傅宣朗发火也不合适同意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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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
一旁的张月月人已经傻了,贺礼都送了过来竟然还有收回的道理?
上辈子加这辈子她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种操作!这人真是不怕被笑话啊。
而且贺礼收回就是在打她的脸!
张月月道:“贺礼哪有收回的道理!”
黑衣人大约是刚看见傅宣朗身边的张月月。
“仙尊夫人,若我没看错想必您手上的碧火鞭也是贺礼中物,还请夫人物归原主,我家主人最是有洁癖,不是很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不是,你不想别人碰就别送过来当贺礼啊,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这碧火鞭不是后面女主的法宝吗,怎么还会被收回呢!
如果不是此次作为道侣大典的贺礼被送到了招摇山,张月月实在是想不出这东西能怎么落到女主手上,张月月瞪大双眼。
来人怎么会猜不到张月月心中所想,他嘴里有点发苦。
谁说不是呢,谁知道主子吃错了什么药突然要把他把所有的贺礼都要回去,而且还不止如此呢,还有更过分的话他还没说呢。
“放回去,过几日我为你选一件更合适你的法宝。”傅宣朗沉着脸对张月月道。
不过一件贺礼,他没想到竟有人这般小家子气,将还跑回来要回去,他招摇山也不缺这一件法宝!
张月月心里是不满的,但看傅宣朗的态度知道今天这东西是怎么也要还回去了,她只得憋屈着把碧火鞭放回去。
这可叫什么事儿啊。
“不知阁下是何方人,因何要取回贺礼,我好让管事登记在册。”傅宣朗问道。
究竟是谁,竟如此不给招摇山不给他脸面。
“离火宗扶家,至于原因,我家主人是给了答案的。”那人深吸了一口气道:“因为你不配。”
有人竟然说宿朗仙尊的道侣大典不配他的贺礼!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这事就传开了。
不少人惊诧之余心里竟然有一丝诡异的爽感。
这招摇山可是修仙界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现下被这么下面子,众人心中颇有种‘你也有今天啊’的你念头,但谁让今日之事的确是招摇山的问题呢。
不得不说,这大宗门的瓜就是好吃!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祈祝一行人正在前往于家的路上,祈祝没忍住很是大笑了一番,究竟是哪个神人做的,竟还把贺礼给收回去了,可真是个妙人。
“哎呦,怎么有这么有趣的人啊,竟然一点都不怕丢脸,送出去的贺礼都能收回来,真是绝了。”于芷薇一脸惊诧。
换做是她,无论送了多珍贵的礼物,她是无论怎样也没有那个勇气把东西要回来的。
“说不定是那人在今日宴会上受了委屈呢,谁人来参加道侣大典竟会遇到今日这样的事,将贺礼要回去大约也不为过?”祈祝道。
“这话说得好像也有道理。”于芷薇眨眨眼。
招摇山之上,招摇山掌门于止简直要气炸了,这事究竟是被哪个管不住嘴的听了去!
让他知道是谁将这事大肆宣扬了出去,他定要让那人吃不着兜着走!
13. 第十三章
“进了城马上就到了!”于芷薇兴奋地说道。
自从此前拜入榆周山,她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此次归程她简直归心似箭。
“好心的小姐,救救我,请救救我!”一个衣着破败的小乞丐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窜出来,他抓住于芷薇的衣裙苦苦哀求。
“你个小崽子!再不还钱我打死你!”另一名面上有疤痕的半大孩子凶神恶煞地朝着小乞丐举起了手中的棍棒。
小乞丐身子颤抖着往于芷薇的身后躲,口中不住地求救。
“住手!”于芷薇连忙制止。
开玩笑,这一棍子下去这小乞丐不断了腿也得丢了半条命。
“这位小姐,还请您莫要多管闲事,这小子欠了我的钱不还,我今日定要把这个钱要回来。”疤痕小子面部肌肉因为愤怒剧烈地抖动着。
“就算如此也不能下这般重的手打人啊,难不成你打了他就能拿到钱了?”于芷薇厉声喝道。
地上小乞丐目光有片刻闪烁,他视线悄悄地从几人身上扫过。
不期然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眸子,小乞丐立时顿住,僵硬地移开目光。
祈祝也面色如常地转过视线,全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看您身上的衣着定是不缺银子的,怎能知道银钱对我等穷苦人的可贵,不要回来难道让我的银钱白白打了水漂?
而您说的,打了他能不能拿回来银钱我并不能确定,但我只知道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我是定然拿不到一点银钱的!”疤痕小子似乎很激动。
于芷薇顺口道:“他欠你多少银钱?大不了我替他还了便是!”
小乞丐抓着于芷薇的手紧了紧,于芷薇全然注意着对面的疤痕小子,大概是没察觉到小乞丐的动作。
“三两七钱!”疤痕小子报出了一个数字。
于芷薇并未如祈祝预料的一般直接拿出银子,而是蹲下与小乞丐确认道:“你因何欠了他钱?具体又是多少钱?”
小乞丐低下头:“我娘亲病了,我实在没办法才借了银钱,银钱数量也是没错,但我只求小姐能再施舍我些银钱,待我娘亲身子好了之后,我定与娘亲赚钱还给您!”
说着说着小乞丐不住地在地上磕头,一声声脆响之下,额上很快就出现了红印。
于芷薇鼻子一酸,她叹了口气。
“好了你先起来,先别哭了,我不会不管你,也不会放任你被人欺辱的,我是于家的三小姐,在这州城中还有几分薄面,定会为你阿娘寻到最好的大夫的,莫要再伤心了。”
“于三小姐……”疤痕小子喃喃自语,忽而像是想起来什么神情一变。
这是反悔了,想把真相说出来?
“好了!别说了!于三小姐都答应了将银钱还给你,你还想说什么!我求求你别再闹了,我娘亲还在家中等着银钱回去治病呢!”小乞丐语气凄惨地痛斥道。
闻言疤痕小子神色一愣,“对……对不起,于三小姐,只要您给银子,我不会再找他的麻烦。”
疤痕小子的目光坚定起来。
“真的?”于芷薇一脸狐疑地看着疤痕小子,对这话的可信程度打了个折扣。
小乞丐连忙说道:“自然是真的,三小姐,我知道您最是好心了,若非我真的没法还钱,他定然也是不愿意这么对我的,他并不是那般坏心肠的人,否则此前就不会愿意借银子给我了。”
祈祝眉头轻挑,如果仔细观察,其实不难看出这二人的异常的。
只是于芷薇似乎太相信这他们的话了。
“那好吧。”于芷薇取出三块碎银递给疤痕小子。
至于地上的小乞丐,于芷薇柔声说道:“你一个孩子定是护不住银钱的,你带我去你家中,我帮你请大夫过去,定能治好你娘亲的病。”
“三小姐,请你还是给我银子吧,我已请了大夫为娘亲诊治了。”小乞丐攥着衣角紧张地盯着于芷薇。
于芷薇皱了皱眉只当做小乞丐不相信自己,只好从荷包中取出一块银子放到小乞丐手中。
罢了,现如今救人更要紧些,大不了时候再让于家派人去照顾些,于芷薇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也好在她离家之时带了不少银子出来,否则还真拿不出。
“三小姐?”一声略带惊讶的声音传来。
出声的一名中年样貌的男子,正欣喜地看着于芷薇。
“李叔?”于芷薇满是惊喜。
“三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李叔高兴地问。
“这事说来话长,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说,现在有件要紧事我希望你替我去办了,诶?人呢?”于芷薇一转头刚才还在这里的小乞丐和疤痕小子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于芷薇目瞪口呆,她刚才还想着让李叔帮这小乞丐找大夫呢,这没成想一个转眼,这人就不见了,而且连同那疤痕小子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李叔心道不好,忙问道:“三小姐,你是说刚才在这里的那两个孩子?你该不会被他们骗了银子了吧?
那两人在这里已经无人可骗,这才专门将心思打到外来人的身上,这次竟还骗到了您的身上!看我不让他们将这银子给吐出来!”
于芷薇问:“我被骗了?李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看方才那两人可怜的很并不像作假啊。”
‘李叔’此人大概是管家之流,但他对于芷薇的态度亲近有余尊敬不足,祈祝心道。
“那二人本是一家的兄弟,在城中专门骗心地善良的夫人小姐们的银钱,这次不知道他们又编出了什么谎言来骗人,小姐你被骗了多少银钱,我今日必须让他们一分不落地将银钱全部给我还回来!”李叔气愤道。
“一共八两七钱……”于芷薇心虚地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在自家的地域上被骗了,还是在大师兄和小师妹面前,简直不要太丢脸。
“这二位是?”李叔好似才看到一侧的宋星仪和祈祝。
“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于府管事李叔,这二位是我师门中人,这是我大师兄宋星仪,这位是小师妹祈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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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宋公子和祈小姐,失敬,敢问二位方才可见到那两个小骗子往哪里去了?
我得赶紧去将银钱追回来,否则这银钱说不准什么时间就被他们挥霍完了!
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这么些年我们于家对城中穷苦人家也算是多有照拂,没成想这两个骗子竟还敢骗到我于家身上!”李管家气道。
“算了吧李叔,也没多少银钱,万一他们是真的有难处呢,这次就算了吧。”于芷薇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行,三小姐,那两个小骗子骗的人可不只你一个,若就这么放任他们继续骗下去,岂不是为虎作伥!”管家义愤填膺,看模样已想好了要如何惩治那二人。
于芷薇下意识地想开口,可却不知自己应当说些什么。
李管家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虽然是孩子,也须得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师姐,我好像知道那两个人在哪里!”祈祝偏了偏头把脑袋凑过来。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于芷薇好奇道。
祈祝小鸡啄米式点头:“大概知道一些,不过还需要李管家带路。”
“我带路?祈小姐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那二人的行踪?”李叔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若知道,又怎会需要自己带路呢,这话说的好生没道理。
祈祝笑眯眯道:“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祈小姐,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若是不知道我便让小厮赶快去寻人,说不定还能早些寻到那二人找回些银子来,再晚些,说不定便什么都不剩了。”李叔无奈。
这可是有先例的,曾有被骗过的人追上门去讨要银钱,但一个子都没找回来,银钱早就被二人用了个精光,所以想找回银子必须得趁早。
于芷薇满不在乎道:“我来带路吧,若是真寻不回来此事就算了,不过一点银子而已,不算什么。况且我师妹很聪明的,说不定她真说对了呢。”
这点钱对于家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这,好吧。”李叔无奈应下。
心中对祈祝说的话却没几分信任,那两小骗子在何处怎么可能是祈祝随口一说就能说准了的。
现下答应下来全是因为于芷薇,于芷薇决定了的事便是笃定,很少改变主意。
他再次执意反对也只是浪费时间。
祈祝附耳在于芷薇耳边说了几句,于芷薇看了祈祝一眼,见祈祝点头,这才向祈祝口中的地点前行。
“三小姐回来了!”
“三小姐好!”
“三小姐我这菜可新鲜的呢,三小姐不如拿些回去吃!”
于芷薇人缘很不错,一路走过去不少人都高兴地打招呼。
于芷薇扬着一张笑脸,也恰如其时地回上几句。
场面很是其乐融融,身后的李叔乐呵呵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自于芷薇离开州城,他便未再见到这幅场景了,于芷薇,总是最得人心的。
果真是被所有人喜欢啊,祈祝眨眨眼。
14. 第十四章
几人行至一家药铺门口于芷薇便停下了脚步,见状李管事皱了皱眉。
方才不是说了那二人是骗子,说的话全都是假的吗。
为何于芷薇竟在这里停下了,难不成还以为那二人是真的要买药?
这是不相信被骗了所以想找回面子来?
李管事语气有些不善:“三小姐,这就是祈小姐口中所说的地方?我早说了那二人的话都是行骗的借口,每次还都不一样,怎能轻易相信呢!”
李管家看向祈祝的目光很是不满。
浪费了这么些时间,不知道那两个小骗子是不是把银子花光了!若用这段时间去找人,说不定还能挽回些损失呢。
于芷薇点点头:“没错,我师妹说的地点正是这里,城中最为实惠便宜的药铺。”
“那现在呢?人呢,根本没见到……”话还没说完李管事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方才许是视线被人挡住了,这会儿人一离开,所有人都分明瞧见了疤痕小子和小乞丐的模样!
趴在桌案上一脸殷切地盯着里头正抓药小伙计的不是小乞丐和疤痕小子又是谁!
还真让她给说准了!
李管事看祈祝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
难不成祈祝还真是一位修为高深能掐会算的仙子?
可一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李管事面皮就一阵发烧,自己方才上蹿下跳反对的话在此刻看来就像个小丑!
如果此刻地上有个裂缝,他都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钻进去。
不过好在祈祝未说什么风凉话来讥讽他,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与方才并无二样,李管事心里也好过些,但心中越发无地自容。
可从另一角度来想,若真如自己想象的一样,说不定那件事也能迎刃而解了!
毕竟宋星仪可是大师兄,本事应当是要比祈祝还要大些的!李管事的眼中划过一丝惊喜。
李管事忙吹捧道:“祈小姐果真有大能!方才是我有眼无珠,竟然不相信祈小姐的话!”
李管事一张老脸差点笑成花,全然没有方才不满的模样。
祈祝心中啧啧称奇,这人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
药铺中的疤痕小子和小乞丐听到几人交谈的声音面色一变,小乞丐抓着几副药便向往外跑。
李管事连忙说道:“给我抓住他!”
人就在面前,可断不能让人给跑了!要不然他老脸真没地方放了!
于府的几个小厮很快就将二人按住。
“于三小姐,请您饶了我,您给的银钱我真的是为我娘亲抓药的,这一点我绝对不是欺骗您的。”小乞丐涕泪横流地求饶。
“你还说谎!我在你眼中难道就这么蠢吗,就这么容易被蒙骗?”于芷薇有些生气。
这小乞丐竟然承认了刚才是在做局骗自己!
而如果刚才是在说谎,那现在的话就怎么能证明又是真的了呢。
她怎么知道这小乞丐不是用一个谎言去叠加于另一个谎言之上。
“我不敢了,不敢再骗您了,我说的全都是真的!”小乞丐哭道。
一旁的疤痕小子也同小乞丐一起磕头求饶。
祈祝凑近道:“师姐,我看此刻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了,若非是为了买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管家道:“祈小姐,您可不能轻信这两人,他们嘴里哪有一句真话,不能相信!”
心道这祈小姐同他们家小姐一样,都喜欢轻信他人的话,这心思太单纯可并不是好事啊。
“李管家,我方才说这二人在这里,可有说准?”祈祝气定神闲地xiaoxi。
李管家顿时哑口无言。
心中忍不住想难不成这其中还真有什么隐情?
这想法一出李管家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兄弟二人在城中多久了,难不成自己还不如祈祝知道的清楚?便是仙法也没有这般能耐吧,所以事实绝不可能是祈祝说的那般。
李管家晃了晃头,将这些思绪从脑海中赶出去。
于芷薇想了想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走一遭,若是他二人所言不假,那今日之事就既往不咎,若是所言为假,那就将银子全数要回来,这总行了吧。”
她仔细回想了刚见到这二人时候的场景,小乞丐的悲痛不似作假。
或许他们的娘亲真的病入膏肓急需银子,所以才通过欺骗去赚取医药费。
若真是如此,于芷薇觉得也算是情有可原。
“便听三小姐的吧。”李管家无奈道。
他知道于芷薇的秉性,如果今日之事不合她的意是不会轻易了结的,他只好答应下来。
他们家三小姐呦,就是太善良了,被骗了还把骗子好处想呢。
还有这位祈小姐,当真有些有些班门弄斧,难不成是方才说准了这二人的所在之处就骄狂了?
果真是当惯了天之骄子,年少轻狂。
“多谢几位好心的小姐公子,谢谢,谢谢!”疤痕小子和小乞丐连忙俯首道谢。
这会儿疤痕小子看起来比方才怯懦的多,想来方才的凶恶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装出来。
“李叔,这下你相信我小师妹的话了吧,我就说我师妹很聪明,我今日的银钱也没给错,这二人的确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他们总不能看着娘亲就这样病死。”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妇人于芷薇叹了一口气。
她自小就看不得这种事,可这世间这种事的确不少,即便她再尽力去帮也不能顾全所有人,帮得了一人却帮不了天下人,帮得了今日也帮不了来日。
“哇啊啊啊!各位大善人,求求你们不要将银子收回去,我娘亲等着药治病!
若不然她真的会没命的,今日我欠了于家的银钱,我定然会还回去的。”
小乞丐即使再冷静也还是个孩子,这会儿见了躺在床上的阿娘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哭了起来。
他也害怕也心慌过,可是除了行骗之外他想不出其他办法能救阿娘了。
没有银子大夫就不愿意来为阿娘看诊,没有银子就无法为阿娘抓药,没有银子他与哥哥就只能看着阿娘等死。
方才知晓于芷薇的身份的时候他知道哥哥后悔了。
于三小姐那样好的人,他们一家都曾受过她的恩惠的,他们不该骗她的。
可是不行,阿娘的病不能再拖了,此前骗来的银子也已经全用完了,他们别无他法了。
若哥哥不想做恶人,那就让自己来做,所以他没等哥哥开口就打断了他,只要能救阿娘,他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无论如何,他今日必须要将银子交到药铺中,没有药,他怕阿娘熬不过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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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阿娘好起来,他便去给于三小姐磕头赔罪,以求原谅。
小乞丐泪水流了满脸,一双眼睛中盛满凄惨惶恐。
“你娘亲吃了多久的药?大夫怎么说?是否需要再请大夫来瞧一瞧?”看了这副模样于芷薇心柔软几分。
终究还是个孩子,又是为了娘亲,她心中已经没了怪罪的心思。
疤痕小子带着满脸的泪珠摇了摇头:“大夫也诊断不清我娘亲的病情,他开了这副药说是要看看我娘亲的病情进展如何再做诊断。”
他不敢说大夫说他娘亲的病已经药石无医了。
那样于三小姐定然也会放弃自己的娘亲的。
他期盼地、虔诚地看向众人,期待有人能救救娘亲。
依李府的那位管家所言,这些人定是修仙的仙人,娘亲的病情她或许有其他法子。
只要能救娘亲,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交换。
祈祝端详床上躺着的妇人,片刻后出手打了一道灵力进去。
床上的夫人突然如回光返照一般轻咳起来。
“娘!”小乞丐和疤痕小子激动地抓着妇人的手。
妇人胸口起伏片刻竟是缓缓地睁开了眼,这幅画面在小乞丐与疤痕小子眼中宛如神迹一般!
阿娘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了!或许阿娘真的有救了!
小乞丐双目露出灼人的光亮,他朝着祈祝的方向重重一跪就要磕下去。
“先别急着感谢,这并非长久之计,我不过用了些法子暂时抑制住了你娘亲身体中的病症,若想你娘亲的病能好还需要寻医。”祈祝说道。
这是她在一本古籍中看过的法子,可也只能暂时缓解这妇人的痛苦。
于医修一道她并不擅长。
“如此也要谢过仙子。”小乞丐有些失望但依然道。
如此也已经很好了,这样的恩情自己磕头跪拜完全是足够的。
他不能也不敢奢求太多。
可阿娘的病症他已经寻遍了名医,那些人都已给阿娘判了死刑,再寻医,谈何容易。
小乞丐心中满是绝望。
于芷薇叹了口气对李管家说道:“李叔,这事还要麻烦你了。”
她们也做不了更多了,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请医术更为高深的大夫之上。
李管家还沉浸在祈祝一下子就把人救回来的惊叹中。
这就是修仙者的能耐吗,转瞬间将一个将死之人唤醒!怪不得那么许多人争着抢着要去修仙。
他越发觉得祈祝果真厉害!心中越发高兴起来,她们越厉害,于府的事就越有可能尽快解决!
“是,小姐。”李管家赶忙应下。
“对了李叔你今日要出城做什么?”于芷薇奇怪地问道。
初见之时李管家面上带着几分焦急,也不知是要去做什么。
“糟糕!”李管家面色一变,“小姐我还要去城门口接大师!就不送你回去了。”
李管家心中叫苦,怎么连正事都给忘了!
他今日可是奉了家主的命令来接大师的,家主对大师可是看重的紧,如果惹了大师不快,那就是真出大事了!
“你送小姐回家,其他人跟我走!”李管家吩咐了一番便风风火火地往城门口走去。
大师?府中找大师做什么?于芷薇满心疑惑。
15. 第十五章
这于府好像有点不对劲,祈祝眨了眨眼。
于府中有灵力波动,看来除了于芷薇,这于家还有修仙之人,可此前于芷薇所言,她是府中唯一的有仙缘之人。
宋星仪忽然道:“三师妹,府中有灵力波动。”
“灵力波动?”于芷薇愣了一下,随即大喜:“难道我不在这些时日,府中竟还有其他人踏入仙途?”
祈祝默,于芷薇这是完全没领悟到宋星仪言语中的警醒啊。
不过也说不准正是如此呢,说不定对于家对于芷薇来说,这真的是一件好事。
“薇薇回来了啊!这两位是……”一众人刚走进于府大门就与一行人迎面撞上。
以一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为首浩浩荡荡一群人,看模样大约是正要出门。
“大伯!我回来了!”于芷薇高兴道。
“这是我师门中人,大伯,府中出了什么事吗?我来的路上还碰到了李叔,他说去请什么大师的。”于芷薇开口问道。
“师门中人?”于家主眼睛一亮:“薇薇,你回来就好了,近些日子府中怪事频发,不知道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竟扰的全家不安生,你回来就有救了!”
“怪事?”于芷薇一惊,但说实话她这走了一路是真没看出这其中蹊跷。
而且她知道自己的修为一路走到现在靠的全是运气,就更不敢大包大揽了。
于芷薇道:“大伯,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但我师兄和师妹都很厉害的,他们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祈祝眨巴眨巴眼睛,把宋星仪放上去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也带上了呢,她可修了没几天仙法,这万一真碰上什么难搞的东西,那真是去送菜的无疑。
“薇薇啊,你是有所不知,这府中的怪事无比凶险,若你都没把握,那还是不要让二位冒险了吧。”于家主皱眉道,面上藏着淡淡的鄙夷之意。
于芷薇一副思考的模样,大约是没看出来于家主面上暗藏的鄙夷,只觉得于家主在忧虑他们的安全。
宋星仪对这种情况颇为习惯,闻言默默后退了几步,既然人家看不上自己,他也不会凑这个热闹,更何况他也并非全然有把握解决于府怪事。
“老爷,大师已然在外面了!”有家仆来禀报。
于家主大喜,“快,快请!我这就去请大师!薇薇,府中事多,又有客前来,我此时顾不上你,但你的院子是日日都有人打扫着的,随时可以住进去,待这边事毕,我再好好去看看你!”
“诶!大伯……”于芷薇的话还没说完于家主便疾步离开了。
“大伯也真是的,大师兄和小师妹也算是客人啊,算了不管了,师兄师妹,你们跟我去我的院子!我的院子是府里最大的,有不少客房,你们去挑选自己喜欢的!”于芷薇转头就高兴起来。
不管怎么说,回家总算是件高兴的事情。
“芷薇,我来带你过去吧。”
于芷薇转头又是惊喜:“阿寻?你还留在府中?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离开呢!”
那位于芷薇口中名为阿寻的女子眉眼清淡温婉,双颊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眼睛如新月般弯起来,瞧着便让人心生亲近。
“大约是因为我要寻找的人应该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我就留了下来。”她轻声道。
“那你等到那个人了吗?”于芷薇好奇地问道。
“还没有。”阿寻顿了几秒道。
“别担心,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那个人的。”于芷薇安慰道。
“嗯,说起来也是幸运,昨夜你院子里的海棠一夜之间全绽放了,我还道怪事,今日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你今日要回来了,连海棠都在欢贺。”阿寻眼睛弯起来,语气中带着笑意。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于芷薇高兴地说道,那株海棠是她幼时种下的,每年都开的满树的海棠花,很是漂亮。
阿寻缓缓说道:“对了近些日子晚上要少出门,听闻每到夜幕降临,府中便血月高悬,而且还有阵阵啼哭声,扰的人整夜不得而眠,府中已经有人被吓得失了魂,弄的人心惶惶,你刚回府更要注意些。”
“血月?这府中怪事总不可能是诅咒吧?”于芷薇喃喃自语。
这所谓的血月定然就是府中的异常了。
可她也未曾听说过出现血月是什么缘由。
于芷薇将目光投在宋星仪和祈祝身上,得到的结果都是摇头,看来只能晚上再亲眼看一看了。
将几人带到院落阿寻便离开了。
这个阿寻身上似乎有些奇特,不是灵力也不是什么邪恶力量,那是一股浅淡的、玄而又玄的气息,祈祝一时想不起那气息她曾在哪里见到过。
但于芷薇院子里的茶水是真不错,祈祝浅啜后双眸一亮。
“阿寻是我三年前救下的,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气息奄奄,和今天在街上的情况差不多。”于芷薇慢慢说道。
“阿寻不记得从前的事,只记得她在寻找一个人,所以我叫她阿寻。
她被我救下之后便执意要留在于府做丫鬟报恩,任凭我怎么说也不作罢,我也只好任由她了,但我本以为她早就该离开了的。”于芷薇道。
“师姐心地善良。”祈祝开始拍马屁。
“什么心地善良啊,我就是太笨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骗了呢。”于芷薇哭丧着脸。
“那今日若是师姐早知道那兄弟二人是骗子,可还会愿意给他们银钱?”祈祝好奇地问道。
“当然会给啊,虽然他们是说了谎,可也是为了救他们的娘亲,我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娘亲因为没钱治病而撒手人寰吧。
况且若被骗也不过损失些银子,可若是真的,那很可能就是一条命,拿几两银子和一条命相比较,高下立见。
更何况那疤痕小子听闻我是于家的三小姐好似有些意动想说出真相,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全然是恶人。”于芷薇随口说道。
看得出这的确是她心中所想,未经过多思考就说出的话,比什么誓言要来的更真实些。
“师姐这若不是心地善良,那就没有心地善良的人了。”祈祝笑眯眯地说道。
于芷薇觉得小师妹夸的自己快要飘上天了,她摆摆手没再说话。
“家主,三小姐那两个同门身怀神通,您看是否要好好招待一番?”李管家轻声说道。
“无碍,那二人我已经见过了,并没有什么奇特,瞧着也并无多大的能力,于府之事有大师在便可,其余人不必理会。”于家主道。
只是为了请大师前来他付出了一枚蓄灵果,那可是此前于芷薇拜师前宇宙山掌门留下的,很是珍贵,他一直没舍得给族中小辈使用,现下却不得不将它送出去了,想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心疼。
*
“三小姐,老爷请您到厅堂叙事。”有丫鬟来通报。
待几人到了便见到厅堂已有了人在等着了。
“这位是老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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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日子请来的大师席莫席公子。”阿寻也在其中,对几人笑了笑走过来低声道。
“大师?”祈祝的目光落在席莫身上。
此人一袭黑衣,眉眼冷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祈祝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禁心中感叹,跟在于芷薇和宋星仪身边果真容易遇到这种深不可测的高人,此前的扶苏方与此时的席莫,瞧着没一个好相与的。
席莫皱了皱眉,眉眼中有些不耐。
阿寻见状快步走过去,她本就是站在身边的。
“席公子,这茶刚沏出来,正好入口。”阿寻端着茶水温声说道。
席莫看了阿寻一眼,果然接过茶水。
于芷薇一脸惊奇,这席莫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本以为阿寻要遭到冷待了,没想到席莫竟然接过了茶杯,阿寻可真是厉害!
“大家都到了,哈哈哈,今日各位能聚在此地是我于家之幸啊,今晚还麻烦各位了。”于家主谈笑道。
“于家主,你请了别人我也不多说了,怎么连这些乳臭未干的丫头小子都叫了来充数啊,这让我可很难信任你的眼光!”一名长胡子老道撸着自己的胡子瓮声道。
“大师有所不知,这是我族中小辈,一年前已拜入仙门,如今也是修仙之人。而且这位小辈向来运气极佳,有了她的参与一定能为今晚的行动增加一臂之力。”于家主连忙道。
“于家主,我等修道之人,捉妖凭借的是真本事,焉能将成事与否悬挂在什么虚无缥缈的运气上,这也太荒唐了!
黄毛丫头和毛头小子还是莫要掺和进来,到时候打斗起来我可分不出精力来保护他们!”长虎子老道眼睛一厉。
“这位大师不用担心,我们会保护好自己,只是希望到时候莫要向我们求助才是。”于芷薇哼了一声。
这什么大师身上的灵力波动还不如自己呢,不过谅这老道修为不如自己恐怕也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灵力波动,恐怕是以为自己等人身上根本没有灵力吧。
就这还敢看轻自己等人?
况且就算自己不行那不还是有大师兄吗,大师兄的修为可比自己高多了!
“丫头,这可不是你逞强的时候,到时候丢了命你家中长辈还要找我麻烦,到时候无论你是如何我可不会管你!”长胡子老道不满道。
几个小年轻和自己一样平起平坐,这于家的家主是怎么回事,竟这样打自己的脸,想他也是有几分名号的。
早知道是这样的状况他就不来了,就让这于家继续受折磨算了,反正着急的是他们,又不是自己。
“好了好了,大师还请见谅,我今日向您保证,事关捉妖的事,您无需管这些小辈,若真是出了事我不会让其他人找上您。”于家主说道。
他不是没有看到长胡子老道眼中的不满,但那又如何,于芷薇在现场还是有些必要的,于芷薇气运之强盛,若是时机恰当说不定还能起到大作用。
这些外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是明镜的很。
“薇薇,我相信你,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也一定能逢凶化吉的,而且我们家薇薇不比别人差。”于家主咧着嘴笑道。
“我,我尽量吧。”于芷薇心虚啊,她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是清楚的,好在今日大师兄和小师妹都在场,要不然她连答应都不敢答应下来。
于家主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阿寻想说些什么却闭上了嘴。
16. 第十六章
席莫冷眼看着厅中阿谀奉承的场景。
这长胡子老道嘴上说的好,他可看得分明这老道身上的灵力波动根本比不上那个‘薇薇’,比起那名使重剑的少年就更不如了,也只有那位一直瞧着好脾气的少女灵力稍弱些。
这老道不知道有什么资本在这里充脸面?
眼见着于家主对长胡子老道推崇备至席莫嗤笑出声。
“这位公子,你是在笑什么?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意见?”长胡子老道神色倨傲。
“一见你便心中不虞,如何?”席莫低沉道,面上明明白白写着不屑。
他厌恶一个人,还不需要悄悄隐藏着。
“你竟敢对我不敬!”长虎子老道气得鼻子差点歪了,他手势一捏,一道灵力就往席莫袭去。
席莫甚至懒得抬手去阻挡,任凭那道袭击落在身上也不会动得了他分毫。
待那灵力渐渐消散后才懒懒打出一道灵力。
“找死。”席莫冷笑一声。
老道却大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于家主!这样的高手你怎么未曾引荐,有席公子这等人物你哪里还需要我!”长胡子老道神色变换几次随即斥责道。
他今日果真就不该来这里!无论酬劳有多丰厚也不能来,他的老脸都在今日都给丢尽了!
而且就算从安全性来说,席莫都打不过的妖怪,他是半分胜算都没有的!他来于府是为了那枚蓄灵果来的,可不是来丢命的!
“席公子并未找到妖怪的踪迹,因此才无所施展修为,不过这些天我终究是怠慢了席公子,席公子还请海涵。”于家主恭敬道。
这席莫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他哪里知道这席莫的武力值竟然这么高啊!
前些日子席莫挑剔的模样,身边服侍的人一个个的都入不了眼,若不是阿寻刚好符合他的标准,他都险些将席莫赶了出去!
早知道让席莫住进自己院子里,那不是再安全不过了。
不过席莫大约不会愿意。
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席莫给自己一个好脸色。
“许是席公子不擅捉妖罢了。”长胡子老道赔笑道,心里的气莫名顺了些许。
这席莫实力再高超又如何,找不到妖怪不就是有力气没处使,捉妖这一道还是不如自己。
“那今日就要麻烦大师了。”
“好说好说。”长胡子老道经过一番被打到吐血,倒是安分不少,这会儿语气神态也好了不少。
很快夜幕降临,正如阿寻口中所言,于府上空一轮血月缓缓升起,诡谲无比。
一种阴凉感袭来,祈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这里阴气很重。”祈祝说道。
“芷薇,你还是回房间去为好,老爷已经请了大师了,你应当是不需要再冒险了,若是你受伤了,那更是不值得了。”不远处阿寻提着一盏灯担忧地走来。
白日里她就想说,但碍于于家主等人都在场,自己若是这么说倒显得于家主不在乎自己的亲侄女,只得忍到现在。
“阿寻?你怎么在这里?你才是赶快离开这里才是,这里很危险,你是个普通人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为好。”于芷薇惊讶道。
“我怕你有危险。”阿寻叹了口气。
“没事,我大师兄很厉害,更何况还有席公子在呢,不用担心。”
“是啊,阿寻姑娘,相比我们你的处境更危险些,还是早些回去吧,万一被妖物挟持,那大师恐怕更放不开手脚了。”祈祝劝道。
一旁的长胡子老道瞪大双眼,他放不开手脚?这什么话都让这小妮子说了是吧,想劝这女子回去就算了,怎么他还得背这个黑锅?这是什么道理!
“哼!我去寻找妖物的踪迹,危险的很,几位莫要跟我离的太近,当然,席公子除外。”
长胡子老道哼了一声甩袖而去:“于家主,你们就待在房间中莫要出门,待我捉到这闹事的妖物再捉到你面前审问。”
“那就有劳大师了。”于家主连应声道。
席莫淡淡道:“若想留下,就跟在我身边,莫要离开片刻。”
祈祝看了席莫一眼,她没看出这席莫还是个热心人,竟然会主动说会护着阿寻?
只是有了席莫的保证,阿寻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席莫并不像是个信口雌黄的人。
阿寻面色一喜,连忙亦步亦趋地跟在席莫身后。
“有了!”于芷薇惊呼。
于芷薇手中的罗盘大约是检验阴气的罗盘,是在回来的路上祈祝眼睁睁看着她捡漏的。
那罗盘不知道被什么阵法封印了,刚被于芷薇买到手阵法似乎就年久失修了一样脱落开来,硬生生从一个只能普通罗盘变成一个能检测阴气的罗盘,价值飙升,让人不得不感叹运气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阴气指向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是于家大公子于重的房间。
“在那里!”
“那里是大公子的院落,前些日子于府刚开始闹鬼的时候先是害死了个丫鬟,后来连大公子也被吓得重病缠身,现下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阿寻在一旁补充道。
“妖物果然要害我重儿!薇薇,你哥哥的命就悬挂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保护你哥哥无恙啊。”于家主惊叫道,身子还在不住颤抖着。
他看向于芷薇的目光充满着疯狂。
于芷薇差点被吓了一跳:“大伯你放心,若我能救,我是一定不会让哥哥出事的。”
这么信任吗?不知道这于家主是真的有这么相信于芷薇还是其他原因。
总觉得这于家主对于芷薇过分信任了,就像是知道了她的锦鲤体质一样,祈祝心道。
等几人赶到的时候于重的房间内却只有于重一人,罗盘也坏掉了一样在房间内乱转,最终指向上空,而于重已经陷入了昏迷。
整个房间内潮湿又阴凉,让人怀疑是不是误入了冰窖。
而漆黑的夜色像正入侵这并不明亮的烛光,引得火光不住地摇曳。
与此同时鼻尖传来一股血腥味,此刻任谁来到这件房间内都能察觉的出不对劲。
“体内阴气过剩造成的昏迷,再这么继续下去他没几个时辰了。”宋星仪检查了一番说道。
“师兄可有办法救治?”于芷薇问道。
宋星仪摇了摇头,他对祛除阴气这方面未曾有研究。
于芷薇转向席莫的方向,席莫淡淡掀起眼皮不做声。
好嘛,看来席莫这里也没什么办法了,看这样子就算有什么办法也不乐意告诉自己。
“芷薇,席公子定也是没办法的,若是早有办法,大公子也不会躺到现在了。”阿寻连忙解释道。
席莫瞥了阿寻一眼。
“不要乱解释。”席莫冷冷道。
阿寻愣了一声道了声‘是’。
这席莫对阿寻的态度也有些奇怪,说是保护又有些冷漠,说是冷漠却愿意护着她,不过阿寻这么善良,想来是在于家的这些天多有受到阿寻的照拂吧,祈祝心道。
目前最为怪异之处便是这位于家大公子了。
一般情况来说阴气是无法在普通人体内长久停留的,可这位于家大公子身上的阴气几人过来这么段时间却没有消散的迹象。
能造成这般景象若不是妖物过于强大便应该是借助了什么外力,若不然不会久久不散。
“师姐啊,我好像在书里看到过阴气的祛除之法,好像是需要什么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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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之类的。”祈祝往前探探头。
但在场的众人身上有没有她可就不知道了,她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就算她还知道其他办法,可那些不是她一个刚踏入仙途的小小弟子能知晓的,再说的多可就不对劲了。
“清净符?我有啊!”于芷薇大喜,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符纸。
这还是她前段时间偶然得到的,当时还道不知这符有什么用呢,正想着再过些日子就转手出掉,谁想到今日就正巧用上了,正好!
“谢谢了,师妹!”
于芷薇输入灵力催动清净符,清净符触碰到于重身上的那一刻几乎凝聚成实质的阴气溢散开来,看得人胆颤,这于重身上的阴气竟然这么重!
如果再晚上片刻恐怕于重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好像有人在看自己,祈祝转头,是席莫。
但转瞬即逝,似乎那一眼的意味深长仿佛不过是错觉,再一看席莫耳观鼻鼻观心,好似从未看过她一般。
祈祝默默往后退了退,这人的修为跟扶苏方一样深不可测,一样危险,还是躲远点喽,她一个普普通通不知名门派的小弟子,最好的状态便是泯然众人,被注意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床上,于重体内的阴气被疏导出来,整个人的气色好了几分。
眼见着有睁眼的趋势。
可于重醒是醒了,但罪魁祸首可还没找到呢。
此刻罗盘失效,唯一的线索似乎就在于重身上了,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于重身上。
“大哥,你第一次受到阴气危害是何时?有察觉什么异常吗?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正在你身上。”于芷薇问。
“薇薇,你回来了。”于重的脸上因为惊喜酡红一片,“薇薇,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一定要救哥哥啊!”
“我现在正在找线索呢,只要你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罪魁祸首的。”于芷薇讪笑。
她本人虽然挺虚的,但此刻不还是有大师兄和小师妹吗,再说了可还有席莫呢,就按照席莫能把那长胡子老道一下子弄吐血了,这席莫的修为就深不可测。
“薇薇,你一定会保佑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的运气最好了,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只要你愿意帮我,一切都不是问题的!”于重急促道。
“于公子,还是先将事情的始末说个清楚,否则没人敢保证你的安全。”席莫冷冷地道。
“这位是?”于重愣神道。
“这位是席公子,修为很是高深,是大伯请来除妖的。”
“这样啊。”于重悻悻。
“我被袭击的那天并未发现什么异状,只是如寻常一般回自己的院子。
可突然一道影子就缠了上来,说着要杀了我,我被吓坏了,回到院子之后就开始生病,直到方才才有些清醒。
那一定是害人的妖,她要害我,要害死于家的大公子!薇薇,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啊!”说起那天的事于重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子不住地颤抖。
“那近期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于芷薇出声。
“没有啊,我就是很寻常的作息,谁知道那鬼东西是不是嫉妒我于家大公子的身份要害我。”于重满眼迷茫。
复又问了几句,于重的话却反反复复都是有人嫉妒他的身份要害他,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可就难办了,于芷薇有些为难。
“你说的当真是实话?没有隐藏什么事实?于公子,隐藏了什么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那么首当其冲的绝对是你,你可要想清楚了。”席莫冷然道。
“说谎!你说谎!”一道尖利凄苦的声音响起。
于重的脸色突然大变。
17. 第十七章
“你胡说!你这妖物,竟然想污蔑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有我师妹和席公子在,你焉想伤我分毫!”于重面色一片酡红。
于重一边放着狠话身子却不住地往于芷薇身边凑,可想而知内心不是不怕,而是觉得有靠山。
祈祝看的一脸惊奇,看来这于家人倒是对于芷薇甚是信任。
“我可从未说过会管你的死活。”席莫看向于重的眼神冷的可怕,看样子是真讨厌于重无疑。
不过也并不排除席莫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只不过对其他人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毕竟席莫一直冷冰冰一张脸呢,只对阿寻的话还有些反应,许是阿寻照顾他最得心应手,席莫也不好意思拉下脸吧。
这样想来这席莫倒也不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祈祝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看着席莫那张冷冰冰的脸,祈祝莫名为自己的脑补出的东西没忍住笑出声。
不过此刻众人的目光都在于重身上,倒是没人注意到祈祝的动作。
于重此时却没有心力也没有胆子去呛声,只闷声不吭地躲在于芷薇身后。
“朋友,既然选择在我于家,我便相信这并非是平白无故,念在你未曾真的害了人的面子上,我愿意给彼此一个和解的机会。
如果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能为你做的会尽量为你做,我于家在此处也是有几分薄面的,你若是本地之人,应当能知道我不会骗你。”于芷薇无奈道。
于重像是被吓破了胆子一样,只能她出声了。
“伤亡吗……”闻言阿寻脸色难看起来:“或许是有伤亡的。”
“什么!”于芷薇大惊。
要知道从回家到现在,于家主可一直没说过有人伤亡!正是因为如此她刚才才会提出那样的提议。
可若是有人因此受伤或失去性命,一切就就都不一样了。
“也许是我想错了,但我有种预感,这一切都是从府中那个侍女坠井而亡开始的。”阿寻叹了一口气慢慢道。
“那个侍女叫做襄垣,是府中最出挑的侍女,面容明艳性子也泼辣,眼见着襄垣快到了婚配的年纪即将放出府去。可有一日,她突然不见了,与她交好的侍女便将此事报了上来。
可等真正找到襄垣是在井中,她整个人已经不成样子了,在场的侍女们被吓得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而自那天起,府中的怪事便层出不穷,好似襄垣一事只是妖物对于家的警告,是个正式的开始。”阿寻语气低沉。
好好的一个正处于花季年华的少女就这样消逝了,没人不为此遗憾,更何况她也曾与襄垣说上几句话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似乎是理智被召回了些许,那声音低低啜泣着,房间中的阴气开始不稳。
“你是否对我于府的侍女下手了?襄垣的事,若有其中内幕还请你将事情的原委说个清楚,否则我只能认为是你害了她,那是一条人命,我不能让她在我于府枉死。”于芷薇说道。
宋星仪右手悄然握住剑柄,已做好若这声音不配合便动手的准备。
祈祝见状往宋星仪身后稍了稍,修为不够还是往后躲躲,还能给其他人减少点麻烦,祈祝是自认自己还是很有菜鸡的自觉的。
打不过怎么办?躲。
躲不了怎么办?那就跑。
命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
“我说,我都愿意说,三小姐,求您能为我做主!”
这话音刚落众人面前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一名面容哀婉的女子渐渐显现了容貌。
“你叫我三小姐?你认识我?”于芷薇疑惑地问道,可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人的样貌啊。
“奴婢一直在内院伺候,极少出院子,故而三小姐才未曾见过奴婢。”这声音此刻少了些攻击性,显出几分爽朗来。
只面上几分哀婉才让人察觉这时并非只是一场简单的认亲叙旧。
而藏在这幅面容之下的或许是一场怨恨、一场委屈、一场晚来的水落石出。
“芷薇,此人正是襄垣!”阿寻的脸色有些难看。
阿寻难过地问道:“襄垣姑娘,你遇见了什么事?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此前她与襄垣也曾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个性子极好的姑娘。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惨死,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襄垣惨然一笑:“阿寻姑娘,多谢你开口第一句话问的不是我为何要害于府,多谢你在担忧我的处境,更要多谢你还记得曾经的我。”
此前她死的那般凄惨,多少侍女对此都讳莫如深,畏惧说得多了那样的惨状便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像阿寻这般还愿意提起自己的,已是少数。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时清醒过来,认清面前之人是于家最善良正义的三小姐。
说罢襄垣便转向于芷薇,双眸中满是坚定,于她来说,未来已不可期,可往日却并非不能追溯,她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三小姐,我方才愿意直接现身是因为知晓您是个好人,还请您为我做主。”说罢这句话襄垣朝着众人遥遥一拜。
她继续说道:“我现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大公子于重!这个畜生玷污了我的身子,我找上门去求他给我一个名分,但他非但不同意,还几次三番将我拒之门外,让其他侍女孤立我、给我难堪。
那夜我约他见面详谈,可他赴约后只让我离开于府,我不愿意他竟将我推下了水井!
我在水中挣扎、呼喊,期盼着他能救下我,只要他愿意救下我,我便打算听信他的话语离开于府了,毕竟我还不想把命丢在于府。
可我没想到这个畜生根本不是人,他根本从来都没有要救我上来的心思,连喊人都不愿,他离开了!他想让我死!
而我就在漫天的、漆黑的水中慢慢沉了下去,我本也是家中娇宠的女儿,来于府做丫鬟,本打算的是挣一份银子给自己傍身,在那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窒息竟那般痛苦。”
最后一句话襄垣说的茫然又痛苦,她不知道自己最初的念想不过是想为自己挣一份嫁妆银子,这一切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
她没了命,再也梦不得所谓婚事与良人。
而直到如今她的尸骨都还未曾如入土,爹娘更是不知道她已不在人世,她的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于芷薇也越发气愤。
“胡说,她胡说!妹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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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哥哥,你可不能不相信我反而去相信一个外人啊。
这女人之前勾引我不说,还想借此作为要挟,我不愿,谁知她一时想不开就投了井,这与我可没关系啊。
薇薇,我只有你了,你可要相信我啊!”于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三小姐,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我相信您是能分辨出来的,若真如于重所说为何我还未现身他竟面色大变!为何他此刻如此害怕!而又为何这么多天来我只找上了他一人!三小姐,求您为我做主。”襄垣连连逼问,气势斐然。
于重的脸色越发苍白。
光是从这二人的表现来看,无人会分辨不出谁人是真话谁人是假话。
这姑娘即便是这种境地也不惊慌,反而言词清晰地为自己讨公道,这样的姑娘,怎么就落得这样一个境地呢,祈祝暗叹。
“哥哥,不是我不想相信你,实在是我无法相信你。”
于芷薇有点难过,她与于重虽不是亲生的兄妹,但也有着血缘关系,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可自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了呢。
毕竟依照襄垣所说,于重简直是禽兽一样的存在。
“薇薇!你可不能这般啊!我是你亲哥哥啊!她在说谎!是她在说谎!
是她得不到她想要的名分对我怀恨在心,连死了都要来找我的麻烦,薇薇,你救救我,救救我啊!”于重慌乱的不行。
可他越慌越发证明襄垣所言的真实性。
在场的其他人看于重的目光都充满着怒气,这人竟然这么禽兽,一条人命在他面前消失竟然能视而不见,简直是败类。
只一人似乎过于淡然了些。
自在这个身体中重生而来祈祝便会下意识地观察周围人的神情,这时候的席莫神情似乎太过平静了些,不像是才知道这件事。
或许是他本来也性情淡薄,对其他的人和事都不上心?
不,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他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襄垣所做的一切是他默许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此前自己给出唤醒于重的方法时,他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意味深长。
若你知道真相,你是否会后悔你如今的多嘴?那一眼他大约是在向自己说这些话。
想清楚的这一瞬祈祝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三小姐,您若是还不相信我,我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的包裹中还有一枚玉簪,那玉簪是于重哄骗我的时候送我的。
我承认我事先也起过搭上于重的心思,也用了些手段,可若非于重花言巧语答应娶我,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将身子交给他的,我襄垣还没有那么贱任人玩弄。”襄垣正色道。
听了这话于重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这么多证据与证词在场,他知道今日自己大势已去。
他是知道自己这个三妹妹的,她向来眼里揉不下沙子,是个正派到几乎固执死板的人,她从来都不知道变通。
现如今知道自己害了人,她定然是不会姑息自己的。
完了,自己今天要完了,此刻的于重满心都是绝望。
“等等!薇薇且慢!”匆忙赶来的于家主跟在长胡子老道身后连忙出声。
18. 第十八章
“薇薇,先停手!”于家主连走带跑终于赶上了。
于家主身后的长胡子老道深深看了一眼于芷薇,他当然看得出于芷薇刚才是想要大义灭亲。
他这么多年也到过不少地方,也见过不少这种事。
若是遇到今日这般情况,请他去的那些人家大多是会选择息事宁人的,毕竟就算是先沾染上了是非,那终究是他们亲近之人。
他对这种做法不置可否,但终归于芷薇这类才是少数。
长胡子老道出声道:“于家主,此时妖孽已经现身,您是否想愿意委托我除去妖孽?”
他既然受雇而来,自然是要揣摩雇主的心思,于家主显然不同于于芷薇,他是会保全自己亲人的那类。
若于芷薇不愿动手,那么自己动手便是。
襄垣眼里含着泪愤怒道:“我不是妖孽!”
她分明是被于重害成了这幅样子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于重,就应当是于重付出代价受到惩罚,她怎么成了什么妖孽了。
长胡子老道厉声喝道:“你既已非人类,那便是妖孽,若非如此,怎么会将于家大公子害成这副样子!若你现在束手就擒,我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妖孽!”
襄垣的双眸渐渐变得赤红,整个人都越发癫狂。
不好,看这模样,襄垣要失智了。
下一刻襄垣癫狂地向长胡子老道攻击而去。
而阿寻离长胡子老道太近,很可能会受伤!
现在提醒阿寻逃离定是来不及的。
祈祝看向席莫。
这席莫刚才说要护着阿寻,应该还作数吧。
她敢肯定席莫定是知道自己所想,可席莫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也没其他的动作,祈祝皱眉。
好在此时襄垣许是保留着几分理智,攻击到阿寻附近便转了个弯。
阿寻反应过来忙疾步往一旁躲开。
劫后余生,阿寻急促地喘息着,面上满是惊慌。
祈祝面上不显但心中不满,难不成是她看错了人,席莫此人并非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她不会受伤。” 席莫忽的开口道。
“你怎么保证襄垣会避开阿寻?”祈祝问。
“就算不会避开,我也会救下她。”
像是向谁证明一样,他又补充了一句:“既我答应了,就不会食言,她不会受伤,我会护住她。”
对自己解释这么多,又好似不是在向自己解释。
那道目光并不像只是在看自己,他好似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在与另一人对话。
真是怪人,祈祝心道。
待接下襄垣的一击,长胡子老道顿时神色大变。
这妖孽的力量竟在片刻间增加了好几倍!
他来不及怀疑,只能用上自己身上最好的防御法宝。
可依然在襄垣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长胡子老道面上阴晴不定,他不是这妖孽的对手!
“于三小姐,救我!”长胡子老道求救。
席莫肯定是不会出手的,而剩下的也就是于芷薇看着好说话些,方才又与这妖孽相谈甚欢,说不定还能唤醒这妖孽的理智,救自己于水火。
于芷薇皱了皱眉。
这人活该,刚才如果不是他一口一个妖孽让襄垣发了狂,现在也不会出现这种场面。
“薇薇,先让襄垣姑娘停手,我有话想说,我不会让襄垣姑娘白受了这场委屈的。”于家主忙道。
“对不起!方才是我一叶障目了,我向襄垣姑娘道歉!”长胡子老道见状也上道,连忙道歉。
眼见着攻击将要落在身上,长胡子老道双目圆瞪,难不成今天自己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于芷薇挡在长胡子老道面前。
直到破碎了两个防御法宝,才挡住襄垣的攻击。
于芷薇诚恳道:“襄垣,先停手吧,莫要为了这样一个人沾染上了杀孽,他还不配你的事我们于家不会就这样置之不理的。”
襄垣眼中的凶光才慢慢消失,理智的神采渐渐复原。
于芷薇松了一口气,对长胡子老道冷冷道:“大师,这次是襄垣愿意放过你,今后还请谨言慎行,若再惹了谁,可再没人救你了。更何况并非所有非人类都是妖孽。”
这是这么长时间来祈祝第一次见到于芷薇这么愤怒到甚至冷漠的模样,想是真的生气了。
长胡子老道没想到于芷薇竟然能挡住襄垣的攻击。
这下哪还不清楚初次见面是自己想岔了。
自己看不清这几人的修为并非是人家没有,而是人家的修为高于自己,因此自己才看不透!
一时间长胡子老道老脸通红,这回才是真的丢了脸面!
长胡子老道羞愧道:“我知晓的,多谢于三小姐警醒,是我有眼无珠。”
看见长胡子老道脱险,于家主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薇薇,你先听我说,杀了重儿并非是最好的法子。”
方才大师突然说找到了脏东西所在之处要请他过来,问起其他人只说是已经直面那脏东西,他一听便面色大变。
他最是清楚于芷薇的性子的。
于芷薇眼里揉不进沙子,她向来不说谎,从来都是一颗至纯之心。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晚来一会儿,便只能见到于重的尸体了!
于家主沉声道:“薇薇,我知道这个孽子死不足惜。
但是这位襄垣姑娘家中还有爹娘,还有一个小妹,他们还在家中翘首以盼等待女儿回家,他们定然不能接受女儿就这样突然没了命。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位襄垣姑娘这个孽子有肌肤之亲,我就此做主为他娶襄垣姑娘为正妻。
自此之后襄垣姑娘的爹娘便是这孽子的爹娘,他会终生留在襄垣姑娘家中代替襄垣姑娘尽孝,日日当牛做马做下人的活计,为襄垣姑娘的爹娘养老送终。
这个孽子,也该一辈子做做伺候人的活计才能理解做人奴仆的辛苦。
毕竟若是直接给银子,想来会惹来贼人惦念,有于家的保护,才可保全银子与襄垣姑娘的爹娘。
至于襄垣姑娘的小妹,我们于家也定会善待,只求还了这个孽子的债。
薇薇,这样的惩罚,既给了襄垣姑娘补偿,又让他一世经受那些他所厌恶之事,榨干他的利用价值,不是比直接杀了这个孽子要来的更好。”
于重早就被吓得没了脾气,他知道刚才如果不是自己亲爹过来了,自己恐怕是难逃一死。
什么娶一个死人为妻,什么认别人的爹娘为爹娘,什么做人奴仆都是小事,此刻只要能保住他的命,他什么都愿意做。
“大伯,你为何要这样做,你知道,于重即使死了也不足惜。”于芷薇脸色难看。
于家主面上闪过一丝僵硬,但仍语重心长道:“薇薇,我承认我对这个孽子活着还存在些幻想,他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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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想让他悔过之心也绝对是真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若他不真心悔过,于家不会再给他任何帮助,他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承受代价。”
“大伯,于重所做之事伤害的并非是我,你应当问当事人才是。”于芷薇摇了摇头。
于家主看起来很懊恼:“我竟忘了此事,襄垣姑娘,我代这个逆子向你道歉,我知道即使是万死也不足够偿还他的罪孽,我也并非想要姑息这个孽子的罪孽。
我所提出的是在二者取一个中间办法,毕竟虽你无法再孝敬父母,可这个孽子还有一双手脚,还有一副身体。
这般轻易地死去倒是轻饶了他,该让他在你父母面前好好偿还他的罪孽才是,孽子!还不向襄垣姑娘求得原谅!”
最后一句话于家主说的万分愤怒,好似真的怒极了。
于重被踢的直不起身子,但依然连滚带爬地爬到襄垣的前方磕头认罪。
“对不起襄垣,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沾染了你。
我不该在那天晚上见死不救,我不该碰了你却不对你负责,我也不该说谎妄图掩盖我自己的错事。
我真的错了,求你饶了我,我一定会好好侍奉你的父母的!”于重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挂在脸上。
可在场的人无人因为于重这幅模样而心生同情,光是他做的事,哪能是认认错就能抹消的。
襄垣身形晃动几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下意识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但于家主说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他说的是真的,自己没了命,没人照顾爹娘。
此刻自己想要的道歉得到了,父亲母亲和小妹也有了照应,这一切本该圆满了,可她为什么会如此难过呢。
她想不出来,可此时于家主所给出的条件已是她此刻能得到的最好的条件了,所以她好像必须要接受了。
她须得为自己还活着的爹娘和小妹做打算。
“我答应了。”襄垣坚定地说道:“你必须好好照顾我的父母和小妹,且我的死因绝不可让他们知晓!否则我就算化作厉鬼也要回来找你算账。”
于重身子颤了颤连忙道:“一定!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就算用上我这条命也要好好照顾他们!”
“襄垣!”于芷薇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襄垣愿意放放过于重。
襄垣露出一个淡笑,笑容中有苦涩有无奈。
不罢休能如何呢,现在已经是最好的了。
她朝着众人再次盈盈一拜:“多谢众位为襄垣平了冤屈,襄垣拜谢各位。”
方才一拜,是襄垣即将有处诉说自己的冤屈,此次一拜,却是离别。
话音未落,襄垣的身子便画作淡淡的烟雾,渐渐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至此于家怪事一事好似有了完美的结局。
可于芷薇心中好似如鲠在喉,很是不对劲。
襄垣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么消失在自己面前,她却不能做些什么。
她第一次对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大伯有了陌生感。
好似她从来都未曾看清过他一样。
祈祝拍了拍于芷薇的肩膀,表示安慰。
“谁!”宋星仪厉声喝道。
此刻本应归于平静的罗盘竟摇摆了片刻,随即才像是失去了作用一动不动。
可在场之人都清楚,这只是假象。
方才罗盘真真切切摇摆了片刻,所以他们好像并没有找到造成于家怪事的真正源头。
19. 第十九章
当众人真正到找到那股气息所在之地之时,于府上空的血月已经消失,真正的月光自头顶撒下,落下一地月华。
视线之内是一口几近荒废的枯井,井口竟隐约折射出月光,仿若水面。
寂静蝉鸣之音围绕在侧,与寻常似乎并无两样。
可没人觉得这一幕寻常,心中只觉诡谲。
于家主神色有些激动:“定是这个妖孽!我就说襄垣姑娘怎么会无故变成恶鬼!”
“大伯,于重的事是他罪有应得,无论如何他都该受着。”于芷薇语气有些冷硬。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于家主神色一僵。
“薇薇说的是,是我一时想岔了,只想着不能放过真正的幕后黑手了。于重犯下的罪过我一定让他好好偿还,否则对不起襄垣姑娘的宽容之心。”于家主赔笑。
于芷薇冷着的脸缓和了些许。
“薇薇,可是这口井有问题?若是如此,那就再简单不过了,这井同这院子一样,已经荒废了许久,平了便是。”
于家主十分积极地出谋划策,试图挽回自己在于芷薇心中的形象。
祈祝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幅场景,于芷薇的境遇倒是和梦中一般无二,所有人都把她放在心上宠爱。
恐怕对自己亲子,这位于家主都做不到如此吧。
于芷薇心中忧虑,若真是这口井有问题,那可不是平了这口井就能解决。
“好啊,大伯,明日你就找人平了这口井。”于芷薇道,同时给了宋星仪一个眼神。
这里除了席莫,修为最高的就是宋星仪了,由宋星仪偷袭自然是最好的做法。
于家主也为于芷薇的反应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将此事吩咐下去。
不期然间井口却发出一阵爆鸣,于家主的脸色顿时因惊吓而变得煞白。
是宋星仪,他一剑劈在井口,井口立时火花四溅,发出不属于寻常井口的哀嚎声。
于芷薇面上一喜,成了!
“救命!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借给她力量!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一道声音凭空响起。
事成,宋星仪默默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说,我都愿意说出来,我真的是无辜的,求你们放了我吧,把我埋了,我就再也出不去了,求你们饶我一命吧!”
那声音有些细嫩,又带着几分害怕可怜。
若放在平时长胡子老道早就上前威胁要收了这妖怪了,可此刻他只默默往身后退了几步。
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比自己更有资格上前。
“襄垣死后便一直被迫游荡在于府中,她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她说她心有冤屈,她想要报仇,所以我才将力量借给了她。
她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晓!但她答应了我的,答应我不会伤及无辜,不然我不会帮她的。”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襄垣忽然拥有那般强大的力量。
而失智应当是襄垣的身躯承受不了这股力量,被力量控制了身体,只趋于自己内心的本能,长胡子老道心中恍然大悟。
于芷薇继续问道:“只有这些吗?你再无隐藏了?”
那声音又怯懦道:“真的只有这些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于芷薇松了一口气,这才轻斥道:“念在你此次未曾伤人,又坦白从宽,这次便轻饶了你,只是不可再有下次。”
瞧着是相信了那声音的解释。
祈祝头痛起来。
于芷薇善良单纯,相信了这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话并不意外。
而宋星仪未来可是要成为一方大佬的人,竟也没注意到不对劲,这就有些令人意外了。
可若是它放任不管,难免将来有一日会被寻仇。
现在有机会能斩草除根何乐而不为。
祈祝忍不住插嘴道:“是吗?那我们其他两个人,被你弄到哪里去了?这里是幻境吧,还说你没骗人!”
众人仿佛当头被淋了一盆冷水一般恍然惊醒,此处竟不见席莫与阿寻的身影,可方才他们却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劲!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东西会影响他们的判断!
宋星仪心中一凛,若不是祈祝开口,连他都没发现其中的不对劲,这太古怪了!
自己竟如此大意!他警惕地盯着那口古怪的井。
井口大约停顿了片刻,这才将视线转向祈祝。
一行人面色凝重,唯独她笑眯眯的,一副老好人很好骗的模样,可这群人中,最讨厌最难缠的就是她了,井口思忖。
可看见祈祝的那一刻,它的视线里好似只剩下了祈祝一人,周遭的世界好像都变得安静下来。
终于等到她了!
它已经有些记不清了,记不清自己已经等了多久了,以至于它刚才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
“什么?你竟一直在骗我?”于芷薇生气地质问。
可她的声音在井口耳中变得蚊蝇一般,它再听不到其他人的话。
井口坚定道:“我愿意和盘托出一切!但我希望你能让我待在你身边!”
这时候说话倒是没有方才故作可怜的模样了。
下一刻,消失的席莫和阿寻出现在众人身边。
阿寻担忧地问道:“芷薇,你们怎么了,方才怎么对着空气说话?”
方才众人奇奇怪怪的举动将她吓了一跳,她差点想向席莫求助。
好在没等多久,众人就‘清醒’了过来。
众人一看哪里还不明白。
原来并非是席莫与阿寻消失,而是自己等人陷入了幻境之中,这才看不见阿寻与席莫二人。
于家主腿一软瘫软在地,他很后悔自己方才为何非要跟上来。
席莫面无表情,面上一点心虚都无。
如果不是知道席莫只将阿寻拽出幻境,众人还以为他是真的被这井口给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这席莫说会护着阿寻果真是只护着阿寻,其他人于他果然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无法入他的眼,若非阿寻因为贴心照顾得了几分相熟,恐怕也会陷入幻境,祈祝心中一阵无语。
“你们叫我琳琅便可,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唯一的隐瞒只有我的本体,那口井并非我的本体,我的本体是这面玄鉴镜,至于为何隐瞒,我有我的原因,我暂且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只能说我绝不会对你们不利。”
幻境散去,一面发光的镜子漂浮在众人面前。
于家主心里又是一哆嗦,心道这妖孽果真难缠的可怕,方才如果真的听了自己的只是将井口埋上,那于府才真的是完了。
“怎么样,我跟在你身边还可以保护你,有谁想欺负你还得掂量着。”琳琅积极推销。
可祈祝只‘哦’了一声,根本没有多余的情绪,琳琅期待的神情一僵。
“我很厉害的,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会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出最丑陋的一面!在我面前,没人有秘密,我本体是面镜子,勾连现实与虚幻,造出幻境就是随手的事!”
看着竭尽全力自我推销的镜妖,祈祝心里好笑。
为什么是自己呢,为何偏偏是自己?
万物有灵,这镜妖但凡聪明点,就知道该缠着于芷薇或者是宋星仪,这二人一个有锦鲤体质,一个将来会成为一方大佬,无不是大气运护体之人。
虽然是送上们来的灵宝,但这么笨的灵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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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要留在身边,说不定是麻烦还是帮手呢,祈祝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不要。”祈祝拒绝。
“为什么!”琳琅错愕万分。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要。”祈祝很认真。
一旁的长胡子老道睁大了眼睛,跃跃欲试地举起手来,这么送上门来的灵宝竟然还不要?不要给他啊,他可想要了!
但他用尽全身解数展现自己的存在感,可琳琅脸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一定是还不知道我有多厉害,我告诉你,我很强大的,我什么都能懂,对了,我还会医术!”琳琅绞尽脑汁终于想起自己好似还有这个技能。
它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祈祝。
“你说你懂就懂?要是你再骗人怎么办?毕竟你刚才可一直在骗我们,相信一个骗子的话,这风险似乎有些太大了。”祈祝表示不信。
“那……那你说怎么办才会相信嘛。”琳琅有些委屈道。
“这样吧,我知晓一患病之人,若你能治好那人,我便相信你真的懂医术。”祈祝道。
“我答应!”琳琅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至于能不能治好,那是之后的事情了,先答应下来再说。
否则它现在就要被抛弃了!
这一出于芷薇看的目瞪口呆。
这镜妖不知怎的竟然死缠烂打非要跟着小师妹!
这还是第一次呢,第一次有自己在场,灵宝却不是贴着自己,而是贴到别人身上,于芷薇感觉有些新鲜。
而这镜妖虽然战斗力看不出多少,但显然是个好的辅助灵宝,有它在,小师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于芷薇真心地为祈祝开心。
“小师妹!这镜妖方才还在说谎,它此刻的话,有几分真假还不一定,许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也说不定!”宋星仪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琳琅。
这种事情他历练之时经历的不少。
有些看似很好让人恨不得立刻拥有的诱惑,实则暗藏杀机。
那些诱惑大多耐心奇好,总能等到到主人放松时才发难。
虽他还未曾被暗算成功过,但也见过不少被蒙骗、反噬的人的凄惨下场,失去性命魂飞魄散只是常事。
因而这灵宝能不能收必须好好思虑,宋星仪心中的警惕随思绪节节攀升。
“放心啦师兄,有了琳琅,小师妹就不用再害怕啦!至少再遇到傅松康那群人便有能逃脱的机会了!”于芷薇连忙道。
这种事她从小到大遇到过不知道多少次,那么多贴上来的灵宝,她到如今还活的好好的,哪里有师兄说的这么严重。
况且有灵宝想为自己择一个主人贴上来,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因为猜忌要毁了它便是顾此失彼了。
再说这才一件灵宝而已,哪里用得着警惕。
听到于芷薇的话,宋星仪身形一顿。
于芷薇说的没错,有了它,若是再遇到自己的仇家,小师妹至少还有能不被自己牵连的倚仗,可万一这镜妖是要害人……
宋星仪皱眉陷入深思,权衡其中得失。
于芷薇则奇怪宋星仪如此坚持,分明只是一件普通灵宝嘛,贴上来什么的也再正常不过啦。
祈祝将二人的神情看的分明。
同样一件事,同样的场景,甚至是同一时刻,宋星仪觉得其中定有危险,于芷薇则司空见惯这种事,果真是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宋星仪不会理解一个锦鲤体质的人自小经历过多少诸如此类送上门来的宝贝、灵石。
而于芷薇也不会知道一个在所有人的恶待中咬牙成长之人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究竟要花多少力气,才能拥有如今的一切。
20. 第二十章
破旧不堪的小木屋,光是开门便已经发出凄厉的惨叫。
“阿娘,是仙子来了,仙子来救你了,你很快就能好了。”小乞丐轻轻用脸贴着阿娘的手,眸中充满了希冀。
他没想到前几日的孤注一掷竟骗到了祈祝等人身上,更没想到她们竟不计前嫌帮他救治阿娘。
那时他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她们绝不会再想见到自己这个骗子,可他没想到仙人竟一直记着他阿娘的病情!
这种事他只敢在梦中梦过,或许在梦中他也不敢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定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这才遣派了使者来救他的阿娘,这般神通广大又心肠好,必是神之使者无疑!
床上的妇人依然沉沉睡着,并没有其他反应。
又轻轻说了几句话后小乞丐便离开房间。
屋外是正等着的于芷薇一行人。
小乞丐面带希冀:“请仙子救救我阿娘,我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拿走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向几人点了点头祈祝便带着玄鉴镜走进屋中,概因琳琅说什么一定要她作为媒介才能救人。
将门好好地关好,祈祝问道:“要怎么做?”
琳琅连忙道:“你双手触碰那妇人便可,我可通过你的身体去查看妇人的病情。”
祈祝依言照做,众人都在屋外,倒不怕它使坏。
若是故弄玄虚,此时也必然会现形。
屋外,于芷薇有些担忧地问道:“师兄,你说琳琅能治好她吗?”
“我不知道。”宋星仪严肃地摇了摇头。
他面上没有表情的时候便显得冷酷。
“师兄,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能说些安慰的话来听听吗?”于芷薇有些幽怨。
不过宋星仪的性子她也清楚,也早料到可能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希望此行顺畅,希望师妹能真正掌控那只镜妖,这时候若有主仆契就好了。”于芷薇喃喃自语。
有主仆契就不必再担心镜妖会突然反水,只是那东西有些珍贵,她身上也并没有。
“会的,一定会顺畅的,我阿娘一定会好起来的!”一旁的小乞丐忽的出声。
于芷薇看了小乞丐一眼叹了口气。
她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希望你阿娘醒过来,只是我们也只能尽力,并非一定能治好你阿娘,若连玄鉴镜也束手无策,我们便也再无其他办法了,这事不能怪在我师妹身上。”
祈祝是好心救人,若是因为救人不得而被记恨上可就不美了,她必须将一切摊在这小乞丐面前。
“仙人肯救我娘,我与哥哥已经是感激涕零了,若是真的不行,也是万万不可能怪到仙人身上的,如今已经是最好的了。”小乞丐连忙说道。
他当然希望能成功,可若是不成功,那也不可能是仙人的过错。
他只能怪自己无法请更厉害的人来救阿娘,怪自己能力微薄。
将错过怪罪到别人身上,只是对自己的无能狂怒,无半分好处。
交谈间,房门从内打开。
或许过了许久,也或许没过多久。
祈祝出来时与进去时似乎并无两样。
“多谢仙人!”小乞丐和疤痕小子跪下就要磕头。
祈祝道:“别跪了,进去看看你娘吧,药方在桌上,喝上四十九日便可停药了。”
兄弟二人连忙跑进屋子,片刻后,一阵阵压抑的哭声从屋子里传来。
“那妇人还有的治?琳琅呢?”于芷薇连忙问道。
祈祝掀开腕上的衣衫,露出一个镜子模样的图案。
方才还与相思引为地盘打了一架,也不知是谁赢了,此刻她左右手腕一物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师妹,就算暂且答应了让它留下,也不能放松警惕。”宋星仪道。
“我记下了,师兄。”祈祝笑道。
说罢祈祝便往门外走去,见二人不动祈祝有些诧异。
“师兄,师姐,还不走吗?”
“不等他们出来再走吗?”于芷薇道。
“等他们出来再来一番感恩戴德吗?师姐,不妨带我与师兄在这州城中逛一逛?”祈祝笑着反问。
“也好。”于芷薇道。
这妇人的病症有了办法,他们再留在这里也的确再帮不上什么忙了。
“那今日想要什么只管开口说出来,银子都由于家出!”于芷薇豪气地说道。
于家也算是这州城中数一数二的家族,这点银子还是出的起的。
几人刚走了没多久,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喊。
是小乞丐。
于芷薇奇怪道:“你娘亲的病已经无大碍,你还有什么其他事要帮忙吗?”
小乞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我只是想告知各位恩人我的名字,我叫池争。阿娘的事我此时无法报答,但池争会记在心中,愿来日有机会报答各位恩人,万死不辞。”
说罢小乞丐便跑着离开了,回到那个一刻钟前还死气沉沉的家中。
此刻那里有他的阿娘,有他的哥哥,有生的希望。
所以即使再苦他们也终将获得新生,一如凤凰涅槃。
几日间,于芷薇带着二人将城中好好逛了一逛。
每日回府都是满手的物件。
大多是商家半卖半送的,甚至有些是硬塞过来的。
于芷薇一概接下,只待人不注意的时候再将银钱放过去。
经过这几日,祈祝有些明悟,其实于芷薇的锦鲤体质大约也与她本人有些关系的,她以真诚待人,旁人也以真心还之,若是这体质放在个索求无度之人身上,幸运也总有消耗殆尽的一日。
“三小姐!家主正找你们呢!你还是赶快过去吧。”刚进家门几人就被丫鬟叫到了厅堂。
“薇薇啊,大师临走前将这个留给了你,说是作为赔罪,你看要如何处置?”于家主问道。
于芷薇一时沉默,忽的又想起了襄垣的模样来。
这几日于重果然如于家主口中所言去了襄垣家中赎罪。
襄垣的爹娘、小妹也得到了妥善的照顾。
周围的邻居议论纷纷,嫉妒者大有人在,甚至有人说襄垣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从此时开始,整个家中都要改换门庭了。
可不是这样啊,是襄垣受了委屈,是于重罪大恶极。
他们每一句夸赞的话、嫉妒的言论都沾染着襄垣的血。
可没人知道,或许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于芷薇叹了口气,让自己从思绪中脱离开来。
待看到长胡子老道留下的东西时,于芷薇面上一喜。
是主仆契!
她晃了晃手上的卷轴惊喜道:“小师妹,有了这个,你就不用再担心了!真是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之前她还在想如何能给祈祝弄一个主仆契当做见面礼,现在好了,有了现成的主仆契了!
祈祝眨眨眼睛,片刻后略显矜持地点了点头。
虽说她很想有点骨气,但偏偏此刻的自己一穷二白,身上连半颗灵石都没有,只能先欠着了。
“薇薇,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于家主斟酌了片刻才继续道:“大师临别之前言明这卷轴是赠予你的,当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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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他一命的谢礼,此物珍贵异常。”
祈祝听明白了,这是舍不得了,想把主仆契留在于家?
只是这手段嘛,倒不是十分高明,祈祝笑眯眯地看着于家主表演。
那边于芷薇皱了皱眉:“大伯,于家的事我们都参与其中,而且这卷轴既然是留给我的,我想将它留给小师妹,这没什么不妥吧。”
自己这个大伯自小就对自己极好,她没有爹娘,家族中以大伯为首将自己宠上了天,所有人都说她冰雪可爱,都对她很是偏爱。
她也全然信任那些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们,可襄垣的事,让她第一次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再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忍不住思索一番。
于家主心中一跳。
以往于芷薇可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这一次回来,于芷薇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到底是修仙了出去闯荡了一番啊,于家主心沉了沉。
“薇薇说的是,我只是怕你不知晓此物的珍贵,临行前大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转告你,我这才不得以当众表明,这东西你想给谁,自然是你的自由。”于家主道。
只是可惜了这个主仆契,若是留在于家,便能有可能会为于家留下一个强有力的守护兽,真是可惜,于家主心中十分惋惜,他本已经想好要去外头高价请人弄一个呢。
但再可惜他也不能再表现出什么了,于芷薇为于家带来的可不止这些。
“比起大伯您,我自然是更清楚此物的珍贵,对了,此次捉妖的报酬,蓄灵果还请大伯早日送过来,想来大师是没有将这东西带走的。”于芷薇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厅堂中的于家主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于芷薇竟然当面要蓄灵果!可这蓄灵果本就是于芷薇为家族赚取的,于情还是于理他都不能拒绝。
但真是可惜!本以为这次能节省下这枚蓄灵果了呢!
对于主仆契这件事,琳琅有些不满。
“都说了不会对你们不利的,怎么就不相信我呢,真是浪费。”但一边嘟囔着一边很配合签订契约。
直到契约落定的那一刻,宋星仪心中绷着的那根弦才松开。
契约一成,若非祈祝主动解开契约,否则若祈祝出事,琳琅也决不能独活。
这样一来,琳琅反水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了。
“三小姐,这是您往日最爱吃的,今日才送来了一批,家主让我全都送了来。”丫鬟将水果放到桌上便告辞了。
于芷薇看着桌上的水果忍不住叹了口气。
于家有什么好东西吃的用的多是率先送到自己这里来的,事事都以自己为先。
所有人对自己都是极好的,只因为一件事就对大伯心生嫌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襄垣的事,许是她真的太敏感了吧。
又过了几日几人准备启程,可一个未曾想过的人站在了他们面前。
“我想跟你们一起走。”阿寻站在于芷薇面前。
“可我们是要去参加大比。”于芷薇道。
“我知道,预感告诉我,跟着你,我便能找到那个人,而且,我能保护自己。”
阿寻笑了笑,一小簇灵力火焰从指间冒出来,她也踏入了仙途。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于芷薇没有再阻拦的理由。
于是阿寻便与几人一同启程前往瑶山。
这次瑶山大比,‘师父’会来吧?
据宋星仪所言,‘师父’当初将她丢在了榆周山便出门云游去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师父’能否认出她并非原主,祈祝心中暗道。
21. 第二十一章
“祈姑娘何故一直盯着我?”许是察觉到祈祝的目光,阿寻疑惑道。
“席公子也去了瑶山?”祈祝问。
阿寻一惊,连忙抬头看向四周。
眼见着前方的于芷薇与宋星仪并未注意到祈祝的话,阿寻才松了口气。
“还请祈姑娘为我保密。”阿寻恳求道。
于芷薇性子坦率,若是知道了定会想办法帮自己。
但此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席莫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又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对席莫心生出了好感,这才误以为席莫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那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要找的那个人,也或许并非是爱慕之情。
她只记得那个人对自己非常重要,重要到她有些分不清那是爱慕之情还是亲缘之情。
祈祝轻声说道:“但是我看席公子似乎并无故人之姿,阿寻姑娘还请保护好自己。”
阿寻失忆了,她看席莫可不像失忆的样子。
席莫并不是一个会心慈手软之人,在于家的时候席莫或许还挂念着阿寻的照顾,可离开了她不觉得席莫会留什么情面。
“多谢祈姑娘关心,我会多加小心的。”阿寻神色平缓下来,语气带着些柔和。
知晓这是关心而非威胁,她全然放下心来。
于家的这么多天相处,她也知晓于芷薇的同行师兄妹与于芷薇一样,都有一副好脾性。
想到自己刚才的误会,阿寻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瑶山大比举办方是一没怎么听过的组织,名为无妄。
一行人刚到就受到了礼遇,而且规格还不低。
几人都有些惊讶。
“师父竟还有些人脉呢!”于芷薇有些震惊。
她本以为自己等人只会是最低等的待遇,只勉强住下罢了。
可事实让她再一次震惊了。
上一次招摇山也是,他们门派竟然能收到紫色烫金请柬。
于芷薇都差点怀疑自家师父是不是有什么隐藏身份了。
但一想起师父那副整日不着调的模样,于芷薇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道定是这无妄果财大气粗,对每人都是一样。
宋星仪也有些惊讶。
但住什么地方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很快就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阿寻眼睛弯弯,“我也是沾了你们的光了!”
若非跟着于芷薇一行人,说不定她此刻便会被拦在外头呢。
一行人安顿下来,祈祝便先行离开了,来的路上她可看到有个地方长着不少药草。
那些可都是炼丹的好东西啊,现在一穷二白,可不都得是什么都自力更生省着来。
只是注意到此处商机的好似不止祈祝一人。
祈祝才采了一小会儿药便又有不速之客。
还是一白胡子老头。
这就更让人打不得骂不得了。
祈祝朝对方投射一个友好的微笑。
这地方这么大,药草也不少,他们二人也采不完,何必争抢呢。
二人各采各的,谁也不打扰谁,这样最好不过了。
谁知那老头好像有点贪得无厌,时不时地往她背篓里瞅上一眼。
不知道是真认为她察觉不到还是横行霸道惯了根本不在乎。
祈祝没直接开口言明,只把背篓摘下来放在身前。
并同时回赠了个饱含警告的目光。
老头,若是懂点眼色的便能知道自己已洞悉他的目的,不如就此作罢,也算是维持点体面。
何必要闹到最后二人刀剑相向。
虽说她灵力是不高,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也不是什么纯白无害的小白兔。
“女娃娃,你今日采了什么药?我与你换一些如何?”白胡子老头像是终于憋不住一脸笑嘻嘻地开口。
哦?这是要开口明抢了?
祈祝微笑:“没采到什么值钱的药草呢。”
说真的,抢她这么一点小收获还不如赶快动手呢,这里的药草一时半会儿是采不完的吗,在这里动歪脑筋还不够浪费时间。
老头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也没关系,人老了就是懒得动弹,我想灵石换你的药草,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非要搞这一出?祈祝面上维持着微笑。
“那道友准备出多少灵石?”祈祝礼貌问价。
白胡子老头脸上浮现出喜意,“二十灵石?”
二十灵石?二十灵石超出这些药草的价值一倍有余。
这老头像是不懂市价还是脑子有包?
祈祝默,再一次确认了这老头果然是想空手套白狼骗药草。
许是见祈祝没回应,白胡子老头觉得她看不上这个价格,兀自加起价来:“五十下品灵石!”
这是演上瘾了?
“成交!”
祈祝把背篓往前一伸。
表情很明确,只要能拿出这么些灵石来,这药草随便拿。
反之要是拿不出或是不愿拿,这时候也该灰溜溜地离开了。
白胡子老头依然笑眯眯。
下一刻,祈祝手上边多了个物件。
五十灵石,不多不少。
祈祝意外,这老头竟然来真的?
但此时在自己手上的正是五十颗下品灵石没错。
忽然想起了什么,祈祝眼睛一亮。
“道友,这药草,你还收不收?”
里外可是十倍的利润啊,想起还欠着于芷薇的灵石,祈祝立刻觉得这钱不赚她心慌。
老头像是一愣,“呃,收!”
“还这个价?”
“还这个价!”
祈祝眼睛笑的眯起来。
这活儿能干!
无论这老头的目的是什么,她今天必须得薅到这老头心慌。
整整一下午,祈祝头都没抬,足足赚了这小老头五百灵石。
祈祝心情十分舒畅,连带着看老头都顺眼了起来。
这哪是什么横行霸道啊,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老头。
“今日天色已晚,道友你我就在此拜别吧,来日再见!”
祈祝这话说的无比真心。
可一定要再见啊,再遇到一个像这白胡子老头这样的,那说不定是什么时日了。
“小友请留步,我有一个建议,小友不妨听听?”眼见着人就要走,白胡子老头连忙道。
再说晚一步,这丫头甚至都能没人影了!白胡子老头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这是觉得亏想把灵石要回去?祈祝不动声色把储物袋往身后挪了挪。
都到自己手上了还想收回去?
而且这生意也不是她强逼着这老头做的,可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我观道友骨骼清奇,定是修行的好材料,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门下?我们师门,那可是资源丰富人才辈出!加入绝对不亏!”白胡子老头热情推销。
祈祝狐疑地瞥了一眼白胡子老头,深刻怀疑这番说辞这老头拿去骗了不少人,否则绝不会这么自然。
这不就是想让自己加入他宗门,然后顺理成章地将自己赚到的灵石充公!
这样他灵石右手出左手进,还白嫖道一堆药草。
果真居心叵测!
“不加,我已有师门,我很敬爱我的师父。”祈祝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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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落拒绝。
说完扭头就走。
“小友且留步!我没想到小友竟已有师门,这样如何,只要小友愿意,我不介意小友同时加入我的师门,若小友的师父不同意,我会去说服他!”
祈祝一边走,白胡子老头就在旁边不住地唠叨。
祈祝暗恨自己修为还不够御剑,只能忍着这老头的言语轰炸。
这老头修为也不低,身子甚至比她还矫健,祈祝头扭到左边老头就往祈祝左边凑,祈祝扭到右边就往右边凑,烦不胜烦。
“道友,我师门对我恩情似海,我绝对不会加入别的师门的。”不胜其烦之下,祈祝停下脚步一副认真的模样。
白胡子老头:……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就是在敷衍自己!
光是她眼里,哪有什么舍不得?恐怕只是觉得自己烦罢了。
不行,这小丫头软硬不吃,跟自己的前几个徒弟相比,也太难忽悠了点。
对这丫头得另辟蹊径,必须直击她的痛点!
“小友,从今日看来,想必你已经能看出我们师门财力雄厚吧?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师门,我会给你一万灵石作为修行基金!如何?”白胡子老头忍痛道。
一万灵石,可得把他积蓄都给掏空了,哎呦心好疼,早知道之前花钱的时候省着点了,白胡子老头面露痛色。
祈祝停下脚步认真地扫视了一眼这老头。
很怀疑自己若是答应加入便会立刻负债。
况且师门有这么一个花灵石如流水的师父,也早晚都免不了负债!
这师门,真的大可不必了!
祈祝赶忙加快脚步,说是说不清了,赶快离开才是上策!
好在那白胡子老头半路像是被谁拉住了,祈祝赶忙一路小跑,这才摆脱了那老头。
不回头祈祝似乎都能感受到白胡子老头那满含怨念的眼神!
但要让自己赚到手的灵石拿出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被拦下的严道气得不行,这一个下午他哄在旁边说话赔笑脸的。
眼看着这丫头都有点软化的迹象了,就在这临门一脚劝说这丫头答应做自己徒弟的时候,他竟然被拦住了!
那丫头也趁机跑得飞快!他这到哪儿说理去!
偏偏面前那人还一脸假惺惺地说起一堆听起来头疼的繁文缛节。
本来他就不大乐意与这人打交道,这时候更是一阵恼火。
“滚!”严老头一脸怒色。
如果不是这人,他今日必不能跟丢那丫头!
被斥责的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严老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遭到此等对待。
此前严老头是不大客气没错,但也未曾这么不留情面啊。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再不滚我打死你!”严老头开始发疯。
这跟丢了,他可到哪儿去找人啊,找不到人,那怎么让人做徒弟!
那人用颤抖的手指了指严老头,‘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从心地溜了。
无他,严老头是真能赶出来打人的事儿!
人是给骂走了,但那丫头也不见了影子,严老头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的状况呢。
可分明卦象显示他今日会在那里遇见他命定的徒弟啊。
但这会儿人都跑了,他徒弟呢,那么大一个徒弟呢,他到哪儿找他徒弟啊。
这下倒好了,徒弟没捞到,还留了个坏印象,那丫头绝对是把他当成什么人傻钱多的小老头了!
严老头眉头一皱,差点想再把刚才那人抓来狠狠揍一顿,坏了自己的事儿1,刚才就不该让他那么轻易就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