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天道》
1. 第 1 章初见
有一城池名为昆定与北国毗邻是无主之地,来往商人众多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进入此地生死自负。
赵青慈来到昆定时正值金秋时节,一阵风吹过路旁的枫树沙沙作响,一片橙黄的叶子随着风的方向落到了赵青慈的头顶。
叶子轻飘,她并未察觉,只是懊恼地坐在石阶上,幸好主人家好心并未将她赶走。
赵青慈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和地图,小声嘀咕“洛云村究竟在哪啊?”自己来到昆定已经足足待了三日,问遍全城的探子和酒楼,就连说书先生也没放过,可,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回答。
赵青慈深深地叹了口气,打算吃完这顿再去找些车夫问问。
在旁人眼里看来就是一个穿的破破烂烂头顶片叶子,马上要吃看上去能噎死人的干粮,企图噎死自己的小乞丐。
赵青慈看着手中的馒头,每次都要作一番心理建设鼓足勇气再小心翼翼地咬下去,这是为了保护她的牙齿。
就在今天她准备下口时,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拍掉了她的午餐,赵青慈看着馒头孤零零的滚下阶梯沾满灰尘,还被过路人踩了一脚。
她怒气冲冲的抬头质问,话还未说出口便停住了,拍掉她馒头的是一位男子身穿月白色衣裳,面容俊朗,看着十分不好相处,不过男子面带温柔浅笑,充满关心的眼神,中和了他外貌上的锋利。
赵青慈看着他手中的剑,默默咽下了这口气,心里宽慰自己‘算了,就一顿饭罢了,看在你是个美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她回过神来,打算去捡馒头扔掉。
手腕突然被男子捉住无法挣脱,男子面带温柔笑意,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对面的金满堂酒楼,赵青慈睁大双眼努力呼救“喂,大侠哪位,放开我!”
赵青慈眼看自己就要进入酒楼,两眼一闭大喊“我很穷的,消费不起!”
话音刚落,屁股已经坐在金满堂贵宾特有的金丝鹅绒垫,门被关紧,赵青慈木这张脸想“自己的屁股貌似刚从满是灰尘的石阶上起来,何德何能能坐在这。”
男子轻轻地说“姑娘放心,这扇门除了我谁都开不了。”
赵青慈绝望了,她颤巍巍地求饶“大侠,饶小人一命吧。”
男子轻笑温柔地说“我叫邬清和,听说你在打听洛云村?”
赵青慈倏地抬头,目光游移“你想干嘛?”
邬清和没回答,倒了杯茶仔细品味后说“我可以帮你。”
“条件?”赵青慈眼神警惕,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邬清和舒适自然的坐姿与赵青慈拘谨形成反差,金碧辉煌的包间里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不断试探。
邬清和笑了“整个昆定城,只有我敢带你去。”
两人对峙,赵青慈明白自己位于下风她蹙眉思考,看着对面自大的样子内心翻了个白眼,表面还是乖巧地点头“听你的。”
邬清和毫不意外,他喜欢这种计划全局的感觉,一挥手又恢复了温柔的面孔说“刚刚把你的馒头打落真是不好意思,这些就作为赔偿。”
赵青慈看着一道道精美菜肴瞬间摆满全桌共二十四道,眼冒饿光,听到邬清和虚伪的话也毫不在意地表示不介意。
赵青慈开心的问“这些,都是我的吗?”见邬清和点头,她拿起筷子矜持而又不失速度解决一盘又一盘。
看着赵青慈的吃相明显是专人教导过的,邬清和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让她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又让邬清和觉得好笑,他想这位不管哪里来的小乞丐,最好别坏了他的计划。
赵青慈吃饱喝足后,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
邬清和说“现在你下去敲响那个锣鼓,然后我们在城门口见。”
‘金满堂’酒楼名副其实里面所见所得皆是用金或玉雕砌而成,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却能够在昆定这无主之地立足,背后的来头不容小觑。
当然,这不是赵青慈该考虑的事,她无视众人目光,径直走到镂空高台下接过了舞娘扔来的金棒并敲响了锣鼓,锣鼓声响彻整个酒楼。
金满堂有一约定俗成的规定,来者到镂空金丝台接过舞娘丢来的金棒,并敲响大堂中最大的锣鼓代表着愿意接受金满堂派给你的任务,任务完成后就代表金满堂欠你一个人情,从此以后,无论天涯海角,都会拼尽全力办到。
但没人知道任务是什么,这么多年敲响锣鼓的人很多,可真正做到的人只有两人,其余的都死了,于是,近几年来也越发没人敢敲响锣鼓。
“小姑娘,锣敲响了可就没有后悔路可走了。”从二楼走下一位身姿绰约,飘起的红丝带仿佛还带着丝玫瑰香。
赵青慈假装淡定地点头,耳尖却染起薄红。
“三娘,你怎么对着这个黄毛丫头笑,老子花了这么多钱……”醉醺醺的大汉试图冲过来拉住尧三娘的手。
只见她蹙眉,手中的花团扇像在赶什么恶心的虫子一般向前轻挥,男人便倒地被人抬了出去,很快就有人处理地面上的血迹。
周围从她进来那一刻的喧闹声终于停止了,强大的实力让她能够轻而易举就能夺人性命,威慑众人。
她们走进一间屋子,尧三娘递来一本书,很薄,很旧,赵青慈明白尧三娘并未将她看在眼里,也以为不过是来送死的。
赵青慈蹙眉看的很仔细,甚至用上了指读,尧三娘看她的模样,不禁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看错,或许这个年轻的姑娘真的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来历。
半响,赵青慈合上书籍,望向尧三娘充满一丝希冀的眼神认真地说“姐姐,有水的吗?我有点渴了。”
目光纯真,笑容腼腆。
尧三娘一下就噎住了,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等下。”赵青慈叫住了她,笑容满面地递给她一张纸条,说“准备好上面的东西,我马上就走。”
尧三娘闻言有些惊讶,很多来这的人大都明白自己不可能完成,于是好好享受一番折腾到最后一天才堪堪启程。
这字写的倒是好看笔锋凌厉,与小姑娘乖巧的外表不符,尧三娘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惜了。”
门被关上,赵青慈收起轻松的笑,再次拿起那本重要的书,这次的任务是前往位于昆定边缘的一个村庄,名叫洛云村,洛云村地处几国交界处,来往商队都必须经过此地,但在十年前村庄众人离奇死亡无一人生还,此后的时间里,被一股离奇的力量笼罩
曾经有商队闯入但全都死于此地,无法经过只能绕路,耗费不少,整个村庄都弥漫着死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死气渐渐地扩大,已经快要到达昆定的另一座小镇了。
赵青慈沉思“洛云村竟然是金满堂的任务。”她看向窗外飞过的大雁,望向天边“北月姐姐,你让我找的那个人现在还活着吗”
她的眼里透露出不符年纪的忧愁,又是一年秋,很久没有回云州,今年的冬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带着师傅回去过年,想到这里,赵青慈起身走向窗台,拿起窗边的叶子,喃喃道“都说万物皆有灵,你觉得我能找到师傅吗?”
赵青慈摸了摸叶子上的脉络停留片刻后,又将它扔下窗台,看它飘然,看它落下,久久不言语。
“吱呀。”门开了,赵青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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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接过水杯,一低头看见自己的头上貌似有什么东西,用手仔细摸摸,摸下来一片树叶,沉默。
……
赵青慈不可置信地询问“它什么时候在的!”
尧三娘比她更惊讶“我还以为是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的特殊喜好呢。”
赵青慈顿觉没脸见人,接过包袱便急匆匆告辞了,天色渐浓,夜晚的天空星光璀璨,她赶到城门口时,邬清和已经换了一套黑衣,若不是那张脸,看起来就与黑夜融为一体。
大漠黄沙袭来,赵青慈换上灰衣,全身包裹严实只留下一双眼睛,她问道“为什么洛云村附近都是沙漠啊,不是说以前是个很富饶的地方吗?”
因为蒙着面纱,声音有些闷闷的。
邬清和皱眉,他说“没看到村庄上面的黑气吗?方圆百里的生物谁敢在这?”
“我们啊。”赵青慈开朗的接过话被白了一眼,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邬清和冷静安排“接下来你去敲门,不用你做什么表现自然点就好,会有人来接你的。”
赵青慈左右看了看,然后指向自己惊讶“我去!”见邬清和理所当然地点头,她怂了,有些担心地问“我会不会死啊。”
邬清和看着她怂包的样子,心里的恶劣想法冒了出来嘴,角勾起浅笑,意味不明的回答“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会死吧。”
“啊。”赵青慈整张脸都因为纠结皱在一起。
邬清和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觉得好笑,清了清嗓,决定不再吓唬她,话还未说出口,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赵青慈“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风中还留下她的话“要是我死了,你就……”
风声太大,模糊了剩下的话。
邬清和看着手中的珍珠簪子,只觉得手心像火在燃烧,他目瞪口呆“这小乞丐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赵青慈望着破旧的木门只觉得荒谬,她轻拍木门喊道“有人吗!”
无人回应,赵青慈心想,邬清和不会是骗我的吧,她不信邪又大声喊了好几遍,至于那门,她怕倒了便没有再去敲。
喊到嗓子都累了,赵青慈刚坐下打算等会再喊,一阵狂风吹过,门倒了。
突然从里面窜出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人,赵青慈赶紧跑,却敌不过他们人多,被抓进村子里了。
赵青慈眼前的黑布被粗鲁的摘下,门被关上手脚被绑的死死的,她适应了黑暗,凭借微弱的光亮看出自己身处一间破败的寺庙里。
当她不经意抬头时,发现自己背靠一座佛像前,而自己正与之对视,赵青慈努力睁大眼睛,她好像看到这座佛像的眼里有泪。
正当她想要看得更仔细时,啜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悲伤的气氛瞬间弥漫房间。
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身旁柔弱的声音响起“姐姐,你们也是被金满堂骗过来的吗?”
赵青慈“!!!”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对啊对啊,我只是要来金满堂找份工而已。”
“怎么办啊,我爹娘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赵青慈静静的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金满堂和洛云村有勾结?她内心的震惊堪比第一次看见金满堂富贵的装横。
赵青慈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她强迫自己冷静,于是开始思考“洛云村究竟有什么秘密?刚刚把自己拖进来的村民不是早就死了吗?好冷啊?”
大漠里,邬清和睁开眼,又是一天夜晚,他看向正走向这里车队嘴角勾起冷笑‘猎物来了。’
剑光乍现,寒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这片土地。
2. 第 2 章枯井里的生命
破庙里,赵青慈突然开口了,她声音怯怯还带着哽咽声“所以他们把我们抓过来到底想要干嘛?”
场面陷入了安静,紧接着就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该不会是把我们卖去哪里吧?”
“还是说想要我们的命。”
“怎么办啊!”
赵青慈颇有耐心的试图解开身后被捆住的双手,绳子绑的很有技巧,她转移注意力艰难的说“你们都是什么时候绑来的?”
“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久。”
“这屋子不见光,谁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知道。”赵青慈感受到绳索的松动,面上表情不变,说道“我来的时候距离八月十五还差三日。”
屋内议论纷纷,赵青慈从她们口中得知这些人大都是这一年内绑来的,最早来这的是去年九月,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筹划一整年。
“是祭祀。”说话的是最早来这的姑娘。
赵青慈猛然抓住绳索,被这句话刺得一个激灵,她想起北月讲起的那个故事。
赵青慈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她深呼吸“我来的时候只有三日就是月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月圆……我必须撑到那个时候,祭祀……应该是某种以人的鲜血或者灵魂才能达成,村民拉住我的时候手掌处有明显的伤痕很深,他们是练习了什么功法吗?”
场面又陷入寂静,门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人感到不适,屋子里的女孩缩成一团眼睛紧闭,背光处走进来一位男子,邬清和。
赵青慈毫发无伤被人带进了另一个屋子,直到她走的时候那些姑娘还是没有睁开眼,她看向邬清和眼神询问。
邬清和身上血腥味浓烈,看来是经过一场恶战,他示意赵青慈说话。
赵青慈犹疑了下,她不知道现在先问哪个重要事件比较好,沉思了会挑了个不重要的,问道“你没事吧?”
这话是白问,看邬清和还有闲情雅致喝茶的样子,哪有半点受伤的痕迹,但赵青慈想这个村庄太过危险自己得抱好邬清和的大腿,于是客气地询问。
邬清和一口茶水含在口中,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最终还是把水咽了下去,目光怀疑地看着赵青慈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向我传递关心。”
他淡然回答“没事。”
赵青慈点头,虚伪的客套已经过去了,她问“你……怎么进来的。”
邬清和坐在桌旁,用手指轻敲桌面说道“这个村庄要办一场祭祀,而我恰巧会画点符咒。”
避重就轻的回答,赵青慈了然,看来是把真正来到这的人给……
邬清和轻咳一声,“你呢有什么线索吗?”
赵青慈坐下支手撑头“什么样的武功才能让人的手掌刀疤的痕迹那么重。”
邬清和沉思,随后摇头“没有,以手为武功者都会尽量避免。”
屋内只留下两人,赵青慈突然叹气“邬清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要是真的死在这,这个故事也多了一人知晓。”
邬清和挑眉,没理会这丧气话
赵青慈娓娓道来“以前这个地方叫云月村,村长是一位十分有能力且漂亮的女子,名叫云落,在她的领导下村子与各国商人,贵族子弟来往贸易密切,洛云就是她的爱慕者之一,在他持之以恒的行动下,云落被打动了,于是他们成婚了,生下了一个女儿,可好景不长,云落去世了,洛云一人女儿抚养成人,不久便随妻子一起逝去了,这也就成了生死相依的佳话。”
邬清和听完这个故事嘲讽道“老套。”
本以为赵青慈会愤怒反驳或者暗地里白他一眼,可她只是沉默。
良久,才轻声说“老套的故事里却是别人的一生。”
这下,邬清和有些坐立不安,他试图转移话题让气氛不再悲伤“所以,这个云落很有可能是被她的丈夫杀死的。”
看着赵青慈幽幽的眼神,邬清和自觉说错话,摆手不再言语。
“我来这里是受人所托就是为了找到她,把那珍珠簪子给她。”说到这里赵青慈看向邬清和,伸手“把我的簪子还给我吧!”
邬清和震惊“这簪子是给她的!”
“不然呢?”赵青慈比他更奇怪,随即看向邬清和的表情明白了,她稍显嫌弃的说“你也太自恋了吧!”
“谁稀罕,我是怕你真情错付!还想着如何拒绝你。”邬清和脸上挂不住,装作无所谓的把簪子放到中间。
“砰。”看着邬清和这么大力,赵青慈心疼死了,忙拿过检查,嘴里责怪道“你不知道轻点放吗,还好没问题。”
听着赵青慈的话,邬清和气的呼吸都有一瞬间不顺了,他自小众星捧月何时受过这样的嫌弃,邬清和眯眼威胁“小乞丐,你是想死吗?”
赵青慈心想完蛋,经过几天的相处她明白邬清和就是个纸老虎,但是纸老虎也是猫也是需要顺毛的,她赶紧把簪子贴身放好,哄道“我错了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完,还用手拉上嘴巴,手动闭嘴。
赵青慈小心询问“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邬清和冷哼“你不是要找那个云落吗?”
“可是你不是来画符的吗?”赵青慈说。
“你以为他们没看出来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蠢。”邬清和火力打开,嘲讽道。
看着邬清和那张嘴脸,赵青慈嘴上笑着附和“是是是。”心里吐槽‘自大狂就你不蠢,聪明上天了。’
邬清和看着赵青慈面服心不服的样子,消气了,他笑眯眯的说“本来我是要在他们祭祀那天把他们全都杀了。”看到赵青慈吓白的脸,心情舒畅“但是呢,我今天心情好陪你找找吧。”
于是他们出门了,看着守在门口的村民,赵青慈默默咽了口口水,走远后扯着邬清和的衣袖小声地问“不是说村民们都死了吗?”
邬清和说“是啊,都死了,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活人吗?”
眼神空洞,没有神智,有些脖颈处还有致命伤。赵青慈缩了缩身体朝邬清和靠去“这,这怎么称呼。”
还结巴了一下,邬清和冷漠地说“不知道,死人吧。”
两人走到枯井前,邬清和言简意赅“跳。”
“我先吗。”赵青慈不安。
邬清和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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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不然我先?”
赵青慈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枯井,然后试探摸了摸井口边缘,回头救助“我们俩……”
话还未说出口,邬清和一脚把她踹了下去冷冷地说了句“话真多。”然后跳了下去。
赵青慈下来的时候落在了一堆草垛里,软软的,一阵声响,她看见邬清和身姿挺拔面容俊俏如同黑夜中的明月般,站在一旁。
忍了忍,没忍住,正打算怒气冲冲地质问,却见他目光望向前方的山洞,那里面关着一位姑娘,手脚都被用铁链锁住,就连嘴巴都用布塞住,山洞被一道铁门拦住。
赵青慈攥紧拳头走到铁门前,小声呼喊“姑娘姑娘。”
小月眼睫轻颤醒来,想要拉动铁链,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灌了药浑身无力,想要呼救,嘴巴却塞满了布。
赵青慈看着小月绝望的眼神,十分不忍,她转头看向邬清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进去?”
邬清和观察四周,得出结论“没有,如果强行劈开整个地下都会坍塌。”
赵青慈在不大的地方寻找工具,看到地上的树枝灵机一动,邬清和看着她不安地问“你要干嘛?”
赵青慈说奇怪地说“帮她啊。”
“用这个?”邬清和挑眉不可思议,“赵青慈,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赵青慈现在救人心切,不耐烦“你别挡路。”说着,就打算绕开他往前走。
邬清和虽然同理心低下,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赵青慈拿着树枝往人家嘴里捅,他转头正要阻止却发现赵青慈整个人趴在地上把树枝伸进栏杆里,使劲地往铁链上的锁够。
邬清和蹲在旁边,怀疑地问“这样行吗?”
赵青慈艰难的说“别怀疑我。”
枯井太深,他们所在的位置看不见天色,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邬清和靠在墙边眼睛微闭,突然听到“咔擦”几声。
赵青慈累极了可是又开心极了,她瘫倒在地泪水和汗水打湿了地面,“锁开了。”
小月自由了,她用力抬起手将嘴里的布扯掉,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还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她看向那个始终不肯放弃的姑娘,看着她拿着树枝无数次抬起又放下,眼含泪水。
赵青慈开心地说“姑娘,你会说话吗?”
小月艰难的完成点头这个动作,她想笑,却只是动了动嘴角用沙哑的嗓音说“我,叫,小,月。”
“小月,小月。”赵青慈笑着喊道“我叫赵青慈。”她看着旁边的人,介绍“这个叫邬清和,他很厉害的,肯定能把你救出去。”
邬清和不满,“喂,小乞丐,少给我戴高帽。”
小月看着他们斗嘴,心里也对外面的天地充满希冀,自己也有十年没出去了。
赵青慈想起什么似的,边问边拿出簪子“小月,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云落的女人?”
小月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使劲张嘴想要说话,赵青慈安抚道“小月,你别着急,慢慢说。”
“她,是,我,娘。”
“天呐!”赵青慈捂嘴,她和邬清和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里都看到了震惊。
3. 第 3 章大漠中的小月
无尽黑暗的枯井下藏着一个人的生命,孤村的背后究竟是什么,看似美好的佳话里居然充满着谎言与死亡。
赵青慈义愤填膺“太过分了,所以洛云是你爹。”见小月点头,赵青慈恨不得冲出去杀了那个老不死。
邬清和冷静地说“可他为什么要把你锁在这里?”
小月断断续续地说出另一个故事“云落被丈夫的情深欺骗了,洛云只是一个想要私吞家产的无耻之徒,改名只是他伪装的一部分,他自大无能,不甘心妻子的能力高于他,于是在一个平常的夜晚,他杀害了怀孕的妻子,这一切都被他的女儿目睹,洛云害怕了,他想要杀了我,没想到我的母亲到死都在保护着我。”
小月说到最后,呼吸不稳,眼眶通红充斥着恨意。
赵青慈对洛云早有怀疑,却没想到背后的故事会是如此刻骨铭心,她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安慰小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赵青慈坐在铁栏前,平静地说“小月,我跟你说关于我的故事吧。”
小月望着她,赵青慈浅笑,这一刻她不想讨好任何人只想用自己的经历安慰这个女孩,她说“我自小无父无母是由师傅捡到抚养成人,虽然她让我喊她师傅可是她从来没有教过我武功,而是像我的亲人一般将我抚养长大,两年前,她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封信,说她在万剑宗等我。”
邬清和突然看向赵青慈,她并未察觉,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剑宗在哪,吃了很多苦头才拿到完整的地图,有一次在一座无名的雪山上,我因失血过多昏迷,那一次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舒适的床上,屋内是温暖的火焰,我再次获得了新生,救我的人叫做姜北月。”
“这次来到洛云村也是她拜托我,说有个礼物要给她多年的好友——云落。”赵青慈看向手中的发簪,再看向早已泪流满面的小月,诚恳地说“小月,我其实不会安慰别人,曾经的我也认为自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一个无名之地,可是我活下来了,生命是很伟大的,不要放弃,好吗。”
小月用力地点头。
邬清和拉住赵青慈说道“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了。”他避开小月的眼神,皱眉“我跟他说你只是我的侍女,需要好好的伺候我而已。”
赵青慈点头“我还得回去。”
“嗯。”邬清和安慰说道“不过你别担心,你不会死的。”
闻言,赵青慈诧异地看向他“你同情我?”
邬清和无言,良久,才郁闷的说“你本来就不会死,我当初骗你的。”
赵青慈对着小月说“小月,我会让他打开这扇门的,你放心。”
邬清和抱住赵青慈,运起轻功飞出,刚到地面就被团团围住了,洛云走了过来冷笑“你们想救她,这辈子都别想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她就别想出去。”
洛云抓过赵青慈对着邬清和阴恨地说说“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今晚的祭祀不能出错,你要是敢故意画错,你的相好可就没命了。”
赵青慈“?”
她挣扎开口“我跟他没关系,我是他侍女。”
洛云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把她扔进一个空房间就走了,赵青慈身上的东西都被拿走了除了那根簪子,就在她灵机一动,试图想要用簪子撬开门锁的时候。
门突然开了,来了一堆‘村民’僵硬地把东西放下,然后再僵硬地走了,他们来的突然,赵青慈赶忙把簪子戴到头上,目不斜视,看到他们真的走远了,才慢慢走到桌子旁。
黑色的衣服上画着奇怪的符文,当她穿好衣裳时,忽然觉得胸口不对劲,掏出一看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害怕。”
赵青慈把纸条撕碎,嘀咕“没想到这家伙字写的还不错。”
不知过了多久,赵青慈被盖上黑布推着走出了房门,狂风大作,将她头上的黑布吹跑了。
赵青慈和之前的女孩们一起被绑到高台上,她们的脚下还画着符文,不过,为什么自己的跟她们不一样,她看向脸色发青的邬清和,眼神询问,得到肯定的目光后放下心来,应该是某种保护我的吧。
今晚大漠的黑夜异常漆黑,月亮大的触手可得。
邬清和划破洛云的手掌,鲜血不停的滴落在地面快速流向各个符咒,天空雷声阵阵,隐约能看见云层深处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雷。
赵青慈看着看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雷怎么光在自己这个地方汇集,她又看了一眼邬清和,闭眼,心想“完蛋了,原来在这等我。”
当雷轰然一声劈下时,赵青慈身上一松被人快速推开,雷劈到了空地上,云层消散,邬清和一剑刺向洛云,赵青慈赶紧解开姑娘们的绳子,将她们安排进安全的房间里。
她再次跑到高台上时,洛云已经满是伤痕浑身鲜血被邬清和打倒在地了,赵青慈跑过去满是厌恶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
赵青慈看着洛云脸上狂妄的笑容,悲哀地想“或许,这种人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邬清和说“这些年来,他一直与金满堂合作将这些人绑过来,每年八月十五都会请人过来祭祀以这些人生命还换取他的长生不死。”
赵青慈皱眉“所以他该怎么办?”
邬清和说“昆定是无主之地,进入此地生死自负。”
良久,赵青慈缓缓开口“不如,就把他关进枯井里。”
邬清和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在他们讨论的期间,洛云暴起将袖中的剑砍向赵青慈,邬清和察觉挡在她面前。
在剑距离邬清和不过一尺,突然掉落,洛云口吐鲜血倒地,赵青慈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转头看向不远处倒地的身影。
“小月!”
赵青慈慌乱的扶起小月,无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小月感受到赵青慈的悲伤,说道“抱歉,青慈,我,说谎了,我娘为了保护我,临死前用了秘术将我与他的生命绑在了一起。”
赵青慈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留下,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摇头。
小月说“青慈,你能笑一下吗?我不想离开的时候还那么难过好吗?”
赵青慈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她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小月,我会救你的。”
小月抬起手用轻柔的力气按住了赵青慈的手“洛云必须死,而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我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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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耀眼的月光终于冲破层层乌云,照亮大地。
小月走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意,邬清和走到赵青慈身旁,抱住了她。
赵青慈放声哭泣“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小月她还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为什么会这样。”
赵青慈找到了云落的尸体,她被藏在古庙里的佛像中,赵青慈将她们母女的尸体埋葬在一起,她将头上的珍珠簪子与她们一起深埋在地下。
在云落死后的第十年,她的尸骨终于得以安息。
大漠下起了绵绵细雨,身后撑起了油纸伞,赵青慈说道“我们把那些女孩送回家,洛云的阴谋被击碎,以后过路的商人再也不必大费周章的绕路,可是那些逝去的生命再也不会回来了。”
邬清和站在她身旁,目光坚定“我们重新书写洛云村的故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嗯。”
昆定,酒楼说书人侃侃而谈“今日说云月村女侠小月,替天行道为母报仇的故事。”
赵青慈这回没坐在门口,她与邬清和在二楼处相视一笑。
邬清和举杯“那接下来你往哪里走。”
赵青慈一口饮下茶水,“万剑宗。”
邬清和点评“似牛饮”,接着他摩挲茶杯,试探道“我知道万剑宗怎么走。”
赵青慈奇怪“我也知道。”
“我是说我可以带你去。”邬清和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然后像是受不了尴尬一般,将茶水一饮而尽。
赵青慈学他,冷酷点评“似牛饮。”随后欣然接受。
这回,轮到邬清和奇怪,他讪讪道“我还以为你会嘲讽我呢。”
赵青慈说“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着,往外走去。
邬清和幽幽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在如何吐槽我的。”
两人吵吵闹闹的走进一间衣铺,赵青慈走进来才发觉奇怪“你带我走这里干嘛,我还以为要回客栈了。”
邬清和摸了摸鼻子,假装不经意将料子翻来看去,说“你不是我侍女吗,穿的这么破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
说完,将一堆衣服塞到她手上,“快去换。”眼神自始至终都没往赵青慈身上看一眼。
赵青慈在这个时候倒是听话懂事了起来,没再跟人犟嘴,只是嘴角的弧度始终在上扬。
窗外飞过一只鸽子,邬清和取走信条将鸽子放飞,纸上只有两个字“速回。”他捏了捏眉心,师傅如此紧急要他回去,究竟所为何事。
他麻烦店家将赵青慈叫出来,掏出金子说道“刚刚我拿出的衣服首饰全包起来送到天福客栈,速去。”
赵青慈出来时说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邬清和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大事,我们回客栈收拾一下就走。”
广阔无垠的天空,赵青慈跪在剑上紧紧抱住邬清和的大腿,眼紧闭着大喊“你慢点,我晕剑!”
万剑宗门外,赵青慈想吐吐不出来,蹲在一旁的草丛里深呼吸,但是貌似听到了什么“大师兄。”
她没多想站起身,跌跌撞撞冲向邬清和,刚说出第一个字“这”便吐了出来。
4. 第4章 天定姻缘!竟是他。
万剑宗以精妙的剑法闻名天下,不同于其他门派万剑宗虽位于北国但有镇山大阵加以隐蔽,其所在地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邬清和是宗主唯一的弟子,也是传言即将继承宗主衣钵。
宗门主峰一言堂内,一男子身着灰袍,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褶皱,可皱纹只是在他俊美的面庞上增添了几分韵味,此时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赵青慈和邬清和。
赵青慈自以为不经意地瞥了眼邬清和,心想完了,自己没撑住吐在了这大佛身上,且这尊大佛貌似还是这宗门的大弟子,得罪大了,她紧皱着眉头,愁容满面,突然叹了一口重重的气。
随即立马起身蹲在邬清和面前,面色凝重,态度严谨,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顺过来一根木棍双手奉上“清和兄,你打我吧。”
邬清和挑眉,手随意向前将她的木棍拿起,嘴角抽了抽,‘这家伙,从哪拿到这些入门弟子的练习道具。’他眯了眯眼,冷哼一声,假意询问道“那你觉得我打几下好呢?”
赵青慈想‘他不会是真的想在这里打我吧?那也太丢脸了,他师傅还在这呢。’一咬牙,闭眼抱住了邬清和的大腿哀嚎道“清和兄,清和兄,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求求你。”
说完,眨巴着大眼睛企图装可怜博取邬清和不多的同情心。
邬清和愣了一下,接着假装凶狠的说“你让我丢了这么大的脸,别想……,混过去。”邬清和说到最后的语气变扭极了,说完,便扭头不再看赵青慈。
赵青慈以为邬清和别扭的语气是不想原谅她了,这下原本只有八成的愧疚变成了十成十,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邬清和。
邬清和在这样的眼神攻势下,差点就要点头答应了,但转念一想,‘这个家伙除了刚开始会老老实实听话,到了后面就越来越放肆了,要是这次轻易的原谅她,以后……’
邬清和还想拿乔,刚要冷酷点头顺便再给赵青慈一点警告,就听见上方传来低沉的嗓音。
“清和,不要欺负青慈了。”方林铮笑着阻止。
赵青慈这才想起还有长辈在,于是乖巧地回到位置,双手抱拳“方宗主,晚辈前来是为找寻我的师傅郁思慕。”说完,将包袱中保存完好的书信递了上去。
方林铮接过看了两眼,说道“你与你师傅倒是很不一样。”
看着赵青慈疑惑的表情,他眼神和蔼“你的师傅年少时很是顽劣,被她的师傅教训过很多次。”
赵青慈好奇,她与师傅相处的时间已有十多年,郁思慕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形象,突然听到师傅年少时的故事,便十分新奇。
赵青慈抿唇,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眼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她迟疑地问“方宗主和我师傅是什么关系?”
“关系?”方林铮假意思考,笑了“大抵是师兄妹的关系吧。”
“师兄妹?!”两道声线不同的嗓音响起。
方林铮起身拍了拍衣袖走出去,看着眼前错落不齐的山峰,偶有弟子御剑的声响传来又或者是剑器碰撞摩擦的声响。
他闭上双眼,仿佛又重回到少年时代与一群同门相互切磋打闹的时候,时光荏苒,听着身后两人打闹的声音,方林铮不禁感慨自己或许真的老了。
赵青慈快给这挑剔的人跪下了,她来到万剑宗见到了师傅的师兄,明白师傅没有危险心情愉快,偏偏得罪了这麻烦精,她郁闷地问“这你也不满意,那你也不好,邬清和你想怎样?”
邬清和不满道“这是你道歉的态度吗?”
赵青慈不想理他,只想看着万剑宗的大好风景,眼前群山错落好似山水墨画中的场景。
邬清和气结,瞪着赵青慈留给他的后脑勺,心想‘做错事情的又不是我!’
方林铮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开口结束这寂静的场面“青慈,你不是想见你师傅吗?跟我来吧。”说完,拦住了想跟上来的邬清和,皱眉“人家是去见她的师傅,你去干嘛?忘了你宗门大师兄的责任了?去吧。”
邬清和来不及反驳,就被布置了任务,只能眼睁睁看着赵青慈被带走,面上不显仍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可浑身散发的冷气却骗不了人。
赵青慈站在方林铮的剑上内心充满期待,连不适感也被冲淡,他们来到一处山谷前,见方林铮将剑插入山谷中的缝隙处,随后山谷由中分出一条小路。
小路中央隐约站着一人,赵青慈迫不及待地朝前方奔去,她在期待着,距离越来越近,赵青慈的眼中满是开心她一把抱住郁思慕,亲昵的蹭了蹭郁思慕的肩头。
方林铮皱眉欲言又止,还是只说了一句“天气凉,师妹早些进去吧。”见郁思慕不动,又补了一句“别让青慈着凉了。”
赵青慈挽着师傅的手臂往深处走,分享着一路上的惊奇发现,师傅看起来还是和两年前没有两样,仍然那么强大美丽。
走进屋内,郁思慕含笑说道“院里有个秋千很结实,你到时候可以坐在上面玩。”
赵青慈使劲点头,充满好奇,方林铮只在屋外站着,静静的守着。
郁思慕仔细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温柔地说“师傅突然消失把你吓坏了吧?”
赵青慈一人找了两年本以为自己已然做到毫不在意,可听到师傅心疼的话语还是红了眼眶,小声回答“有点。”
不过,她又很快高兴起来,“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啦,我已经找到师傅了。”
郁思慕浅笑没有回答。
她拉住赵青慈的手,认真地说“青青,刚刚你说的那些为师听了,觉得你还是得有一门保命的功法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你怎么想呢?”
赵青慈认真思考了会,也点头表示赞同“师傅,我才知道这江湖中的高手比我在书中看到的还强,若没有强大的实力便会处处受制于人,而且……”赵青慈腼腆地笑了一下“我想变强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这么棒的师傅。”
虽然,郁思慕没说过她的往事,但,赵青慈隐约能明白师傅的曾经应该有所遗憾,她每次都能见到师傅拿起她的剑久久凝视后,又放下。
郁思慕愣住了,她慌乱的转移视线,突然站起身说“青青,为师已经准备好适合你的武器,三日后来这取吧。”
“三日后!”赵青慈激动地说“师傅,是我的生辰礼吗?”
郁思慕缓缓点头,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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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在赵青慈额前点了一下。
赵青慈摸了摸额头,疑惑问道“师傅?”
郁思慕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云淡风轻道“哦,青青啊,为师有没有跟你说过在你年幼时为师给你算过,你命中有一天定的姻缘。”
“什,什么!”赵青慈瞬间涨红了脸,脸蛋红红彤彤的像苹果,她大声反驳“什么天定,那都是假的。”话虽这么说,可她感觉浑身上下的热气都在脸上汇集。
郁思慕看着徒儿瞬间脸红的样子也很是惊讶,没好气地说“是真是假,你出去看看便知晓,与你有天定姻缘的人跟你相碰,你们的手腕处会有一根红线。”
看着赵青慈整个人快要红透了,郁思慕这才止住话,暗自摇头‘乖徒儿,你的天定姻缘早就出现了。’她假装不耐烦,挥挥手“好了好了快出去,为师要休息了。”
赵青慈不舍,想要撒娇哀求。
郁思慕看她这架势,暗叫不好,赶忙把她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了门,说道“三日后来。”
赵青慈只好往谷外走去,边走边喊“师傅您注意身体,三日后我再来啊。”
屋内,听到这话郁思慕欣慰的笑了,很快口吐鲜血,被方林铮扶到床上歇息。
屋内一片沉默,郁思慕闭目养神,良久,才听到方林铮略微沙哑的声音“真的不告诉她吗?”
郁思慕睁开双眼好一会才聚焦,其实她的眼睛已经接近瞎了,她难得迷茫“我不知道怎么说。”
说她强大的师傅早已脆弱不堪,快要死了,还是说她想象的美好生活都是假的。
方林铮说“如果当初我能拦着你……”
郁思慕冷冷地打断了他“师兄,我从来不后悔我的决定,今日是我自食其果可我心甘情愿,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青青。”她叹气“青青与我不同,可有一点和我很像,她太较真,太在乎公平正义,我怕,她会受伤。”
方林铮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麻烦师兄了。”郁思慕终于放下了心中一件大事,她又闭上了眼。
山谷里只有紫藤花盛开的香气,和渐弱的心跳声。
赵青慈走出山谷才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往哪走,她站在原地呆楞了一下,准备回去问师傅,回头发现小道已经关了。
赵青慈陷入沉思,她决定爬到最高处看看,于是她爬到了旁边老树的树枝上,刚要坐下喘口气,就听见熟悉的嗓音。
“小乞丐,你在干嘛?”
赵青慈吓了一跳,手一松,就往下落,恍惚间自己好像在某人的怀抱里,还听见粗重的喘息声,紧接着,双脚终于落到了实处。
邬清和刚刚看到赵青慈掉下来时,心脏猛地一缩,身体比大脑还快一步接住了她。
他紧张的问“没事吧?”见赵青慈恍惚,担忧“不会摔倒脑子了吧。”说着,想要上前看看赵青慈的头。
赵青慈猛然往后退,脸颊涨红,浑身冒热气,目瞪口呆地看着邬清和的手腕,都嗦半天才说出来“红,红,红线。”
说完,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空荡的草地上,只留“赵青慈,你怎么了!”的回声。
5. 第5章 交流月
最先苏醒的是听觉,模糊间看到有人身体前倾,伸手扒拉自己的眼皮,赵青慈彻底醒了,她疑惑地问“姑娘,你是?”
常溪若无其事地收回双手,解释道“我是医仙门的常溪,本来是要上山采药突然听到声音,跑过去就看见你晕倒了。”她将药箱收拾好。
温声对赵青慈说“你没事,只是情绪太过激动,我给你扎了几针接下来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赵青慈看了眼寒光凛凛的银针,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昏迷了,她起身向常溪道谢,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姑娘了。”
常溪摇头,顿了一下,笑道“我先走了,待会见。”
门打开又关上,赵青慈低头摆弄衣裳上的系带,突然感受到房间的气息不对,蹙眉抬头,发现邬清和倚靠在柱子前,双手交叉于胸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风吹进屋内,发丝飘动,赵青慈这才发现窗户被风吹开了,正要去关,邬清和已经抢先一步,然后朝着赵青慈走来,半强制的将她扶到床上,然后拿着被子就要往赵青慈身上盖。
赵青慈回过神发现不对劲,忙出言制止“哎,我不用。”
邬清和看着手中的被子掉落,他不解“刚刚医仙门的人叫你休息。”
“我觉得我已经休息的很好了。”赵青慈拒绝,为了防止邬清和再次给她盖被子,她试图转移话题,眼睛乱瞟,突然看到熟悉的剑,浑身一僵。
邬清和还在思索如何能劝说赵青慈好好休息,就听见耳边轻飘飘漫不经心的话“邬清和,这里是你的房间吗?”
“嗯。”邬清和随口答应,反应过来自己回答了什么后,耳尖染起薄红。
赵青慈听到肯定的回答后,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房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而邬清和可以指天发誓当初把赵青慈抱进自己屋内只是觉得方便罢了,现在的场面十分尴尬。
邬清和开口,试图缓解尴尬“我的屋子正好在山谷附近。”
赵青慈干巴巴地说“哦。”
……
赵青慈受不了这磨人的气氛,开口缓解“刚刚那个叫常溪的姑娘说待会见,是什么意思?”
邬清和蹙眉,言简意赅地回答“本月是北国各门派的交流月,每三年一次,今年的地点在万剑宗。”
赵青慈眼睛蹭的亮了,期待的看向邬清和。
邬清和见状挑眉,轻咳一声“想去?”见赵青慈点头,邬清和说“走吧,先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师傅给你安排了住处。”
赵青慈激动的从床边蹦起,几乎是催促着邬清和拿剑,让他赶快走。
赵青慈从屋子里出来时天气正好,阳光和煦,她身穿一袭淡绿色和桃夭色渐变衣裙,腰间挂着一个红绳金色铃铛,斜挎着一个月白色包包,只绑了个麻花辫,未施粉黛,可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是充满朝气的年纪,无论怎么打扮都好看。
赵青慈跑过来时,笑容满面,对着邬清和说道“久等了吧,这个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麻烦。”见邬清和久久不说话,盯着他的眼睛,眼里透着困惑。
邬清和看着赵青慈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赵青慈在跟自己说话,慌乱点头“哦,哦,我,我在想你的铃铛为什么不响。”
赵青慈低头拨弄了几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师傅给我的时候就是不响的。”
“是吗?”邬清和也是随便问的,他说“要走吗?”
赵青慈点头,眼里充满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赵青慈从天上往下看的时候,地上有许多不同颜色的小点,安全到达地面,她由衷称赞“平日里看你们的服饰总觉得过于单调,不是极致的白就是极致的黑,这样才好看。”说完,还满意的笑了。
邬清和瞥了一眼,冷漠拆穿“你不过是今天才来的,说的这么老练。”
赵青慈闻言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眼珠乱转,突然看到一个男子支着奇怪的摊子,神神秘秘的,她走到摊子面前,有些奇怪的问道“小友,你的摊子是干嘛的?”
男子本在假寐,闻言睁开眼看了一眼赵青慈,平静地说“你,我看不出来。”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赵青慈一脸迷茫,邬清和附耳补充“这人是天机阁弟子,天机阁能算天命,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知,偶尔也会有弟子摆摊算命来挣钱。”
赵青慈了然,也没太在意男子的话,很快就被不远处的打斗声吸引了。
待赵青慈走后,男子的眼睛睁开,用肯定的语气对着邬清和说“你喜欢她。”
邬清和按捺住自己想要拔剑的手,黑着脸说“石钰,我有没有说过不要算我。”石钰此人最爱算计人心,时不时就来一招看看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方法只对心中对你敞开心扉的人有用。
走之前,还似不解气般一脚把摊子旁边的旗帜踹倒了。
石钰毫不在乎,笑了,说道“清和,是你的喜欢太明显了。”
赵青慈看着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擂台上精彩的对决,以攻击为主的剑修和以防御为主的体修,攻击和防守打得有来有往,现在局面进入到白热化,剑修找到了对方的弱点,一击制胜。
双方点到为止,互相鞠躬后,下台了。
“哇。”场下响起一阵叫好,赵青慈在其中鼓掌手心都要拍红了,但她还是不解“为什么赢的人不开心输的人反而很兴奋。”
“赢者这场是险胜,输家,今年才过完十四生辰,未来可期。”旁边略微调侃的嗓音响起,紧接着问,“小友你是哪个门派的?”
赵青慈没想到自己自说自话还被听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她转头看去,男子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衣领微微敞开,看起来有种非良家的感觉。
她往后退了一步,礼貌的说“我也不知道。”
“哈,我知道了,你是要考考我吧?”男子自信开口,接着作思索状。
赵青慈“?”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要考他。
赵青慈踮脚在周围寻找邬清和的痕迹,可是周身太乱,人也越来越多,身旁的男子一把抓住赵青慈的手腕,把她拉到一处暂时安全的地方。
男子开口“你是音情阁的?”见赵青慈不说话,他又猜“难道是天机阁?御兽宗?”
还是没有回答,男子有些泄气“难不成你是万剑宗的?”
赵青慈不说话是实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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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回答,她诚实的答案已经被男子误解了,现在只能保持沉默。
邬清和凉凉的嗓音响起“反正不是你们合欢宗的。”他看着赵青慈被抓住的手腕,皱眉质问男子“还不松手。”
手松开了,邬清和不着痕迹地挡在赵青慈面前,他身形高大,赵青慈只到他的肩膀,被挡得严严实实。
沈晋渊挑眉,桃花眼里满是趣味,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慢悠悠摊开,再合拢,缓缓说道“邬清和,这位小友与你是何关系,你这么紧张她。”
邬清和眯眼冷笑,他看这人就是欠收拾,寒光现,长剑出,邬清和冷静地说“切磋一下。”
沈晋渊目瞪口呆,自己不过是调侃了一下,至于吗?跟邬清和打架,怕不是疯了,打完架自己这张漂亮脸蛋还能在吗?
他赶忙推辞“算了算了。”
就在这时,赵青慈扯了扯邬清和的衣袖,蹙眉说“很多人都在看这。”
邬清和看去已经有不少人朝这看来,知道赵青慈不喜欢太多人关注,于是点头收剑准备再往前逛逛。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后面朗声大喊“小友,我的名字叫沈晋渊,记住我!”
赵青慈脚步一停,假装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本想无视他却没成想沈晋渊一直在喊,直到感受不到背后火热的目光时,才撒开脚步使劲跑。
直到跑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小路上,才渐渐停下。
邬清和看着跑得喘不过气的赵青慈,默默地把给沈晋渊下挑战书这件事提上日程。
“我的天呐,这也太”赵青慈大喘气“热情了。”
邬清和从兜里掏出手帕,“擦擦汗。”
“谢谢。”赵青慈像想起什么“你刚刚是在开玩笑吧?”
邬清和似是没听懂“什么?”
赵青慈又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个你说要跟他切磋一下。”
邬清和摇头“没开玩笑。”
“为什么,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虽然话很多但是刚刚是他带我逃出人群的。”赵青慈说。
邬清和皱眉,没好气地说“你看谁不是好人?”
赵青慈脱口而出“你啊。”
……
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邬清和又震惊又生气又委屈“你觉得我不是好人吗!”
赵青慈急忙解释,连连摆手“我没有!只是看外表而已,我知道你内心特别好!”
邬清和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解释,细细诉说“我救你,给你买衣服,连你吐我身上这件事我都不计较了!”
赵青慈一听邬清和提起这件事,连反驳的勇气也消失了,自己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对,她也委屈,说“我不是说了给你洗衣服或者赔给你,可是你都不满意。”
赵青慈跑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早就累了,双腿慢慢下滑,快要坐在地上了,邬清和见状低头试图扯掉衣袖给她垫着,可衣服质量太好,怎么扯都不断。
赵青慈说不用,缓慢下滑中,还未坐到地上,突然听到一声怒喝,“邬清和,你在干嘛!”
惊得她嗖的一下站起,随后,便感受到自己貌似撞到了什么东西,还听到一声闷哼。
6. 第6章 郁思慕
“嘶。”邬清和揉了揉下巴,将摇摇晃晃的赵青慈扶好,才冷淡地回头说“常溪,你在大喊什么?”
常溪小跑过来,不怪她紧张,两人刚刚的姿势很是奇怪,从背面看像是邬清和逼迫赵青慈下跪,她跑到赵青慈面前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赵青慈摇头,她也明白常溪是误会了,解释道“我刚刚只是累了想要坐下。”
常溪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姑娘很有好感,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想要接触赵青慈,她邀请道“要去我们那看看吗?”
赵青慈有些开心的点头,她觉得自己好像又交到了朋友。
身旁的邬清和却低头看了眼闪烁不停的通讯符,说道“赵青慈,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去了。”说完,停顿了一下,将腰间的令牌递给了赵青慈嘱咐“你要回去了,就对着令牌说话,我来接你。”
赵青慈接过,新奇的翻来翻去,回答“知道了,别担心。”
常溪在旁边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心想“邬清和这么温柔的吗?”
待他走后,常溪主动挽起赵青慈的手臂,说“青慈,你是万剑宗的吗?”
赵青慈摇头微笑“我没有武功。”
常溪肯定“不会的,你这么厉害,将来就算不是万剑宗的弟子,也一定会被各大门派抢着要。”
赵青慈不解“常溪,你为什么这么说。”
常溪笑“我们学医的虽然不像天机阁那帮算命的能知晓万物。”她神秘一笑“但是,我把过你的脉,你浑身经脉被洗髓过,现在的身体已经非常人可及啦。”
赵青慈还是不理解,心想‘洗髓,可我从不知道啊。’
花瓣从天飘下像是一场花雨,落在手心却消失了,赵青慈看着消失的花瓣,说“幻境吗?”
“对啊,万剑宗也只会在这种时候才会想起要装饰一下宗门了。”常溪说,“你见过?”
赵青慈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怀念道“我师傅会在我每年的生辰给我制造出百花齐开的场景。”赵青慈的生辰在秋日,可偏偏她喜欢春天,于是,每年生辰郁思慕都会为她布下幻境,让她能在秋日看一场百花盛开,万物复苏的场景。
想到这里,突然有点想师傅了,赵青慈抿唇,也不知道师傅此时在做些什么。
山谷内,花依旧热闹的盛开,屋内的气氛却陷入了死寂。
郁思慕昏昏沉沉的醒来,这几日她苏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她睁开眼,看到愁容满面的师兄师姐,笑了,还宽慰起他们“好了,咳咳咳,又不是什么大事。”
楼重月先骂道“都快死了还不是大事,郁思慕你的眼里什么才是大事!”话虽这么说,眼眶却不争气的红了。
郁思慕虚弱的说“师姐,这种时候就别骂我了。”
旁边站着的方林铮终于忍不住了,说“我去找师傅,我不信他老人家还能看着你。”那个“死”字还是没有说出来,说完,他就准备冲出去。
“别去。”轻飘飘的两个字让方林铮停下了,“我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宗门肯收留我已经很好了,现在冒犯他老人家算什么。”
郁思慕云淡风轻的补充“再说了,要是真的有办法,也不至于让你们在外奔波,咳,这么久了。”
楼重月沉默,喉咙里好似被棉花堵住,良久,才哽咽说“小慕,难道要我们看着你死吗。”
郁思慕摇头,“师傅他没办法的。”又将手搭在楼重月手上,嘱咐“师姐,我的徒弟我想让她跟你学枪。”
楼重月看着那双手,眨眨眼将水雾憋了回去,说“你的徒弟我当然会照顾,只是你没跟她说,就不怕她恨你。”
郁思慕听到这话,反而欣慰“她要是能恨我,那是最好不过了,咳咳咳。”
看着郁思慕咳红的脸,楼重月赶紧扶着她的背,轻拍几下。
“就怕她不恨我。”郁思慕沉沉地叹了口气,在面临死亡前,她想了很多,想起当初肆意狂妄的自己,在宗门最无忧的日子,想起爹娘惨死满门被灭,被人追杀的日子。
最后想起赵青慈,那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孩子,她还是放心不下,想尽一切办法不愿让赵青慈陷入跟自己一样无望的人生里。
她空洞的眼神虚无的望向前方“明日,不要让青青看到我死的样子,就说我去修行了。”
待郁思慕昏睡去时,他们安静的走出了房间,小院处站着白发老者——玄清真人。
“师傅。”
楼重月急切“师傅,没有办法能让师妹活下来吗?”
玄清真人抚须,“或许有,但你师妹不会愿意的。”
楼重月与方林铮对视,两人眼中充满希冀“什么办法,无论刀山火海,我都会为师妹找到。”
玄清真人冷哼“假若让你师妹活着,代价却是变成废人,让人照顾一辈子呢!”
楼重月认真地说“我愿意照顾师妹一辈子。”
玄清真人表情无奈“你愿意,你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自己这个最小的徒弟,自小就主意大,说一不二,更是被誉为天才,她的骄傲不会让她这么活着的。
方林铮沉默后说“我们一起长大,做不到看着师妹她。”
玄清看向远方,沉思不语。
赵青慈是被自己强烈振动的心跳声惊醒的,摸了摸身后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透了,疑惑不解“明明没有做梦,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向窗外,天刚透出点亮,赵青慈无比期待着这一天,她来到衣柜前迫不及待地挑选起衣裳,等到天光大亮,等到邬清和来接她。
站在山谷前,剧烈的心跳声让赵青慈产生不适,可很快就被她忽视过去了,山谷大开,她望向身后的邬清和,笑着说“你也要进来吗?”
小屋门口站着方宗主和一位身着黑衣,面若冷霜的女子。
赵青慈礼貌的问好“方师伯好,这位?”
方林铮用沙哑的嗓音说“这是你师傅的师姐,叫楼重月。”
赵青慈连忙问好“楼师伯好。”
楼重月强扯出一丝笑意,轻声说“进去吧,你师傅在等你。”
赵青慈进去时,看见师傅闭眼躺在躺椅上,笑着跑过去坐在躺椅旁,将头靠在郁思慕的膝头,撒娇“师傅,我来了。”
郁思慕缓慢地睁开眼看着她,笑了,眼里满是自豪,抚摸着赵青慈的长发,说道“我们青青真的长大了啊,已经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真漂亮。”
赵青慈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害羞的掩面笑了。
郁思慕指着放在床上的礼盒,轻声说“这是今年给青青的生辰礼。”
赵青慈走过去打开,打开的瞬间红色的光芒闪耀了整个屋子,是一杆长枪,威风凌凌。
方林铮看到光芒,脸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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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师妹,竟然……”
“哇。”赵青慈爱惜的抚摸,兴奋地说“师傅,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练武,绝不会给您丢脸!”
郁思慕根本不在乎这件事,她招手,细细嘱托“这个屋子里有一间密室,就在书柜后面,里面有师傅给你的东西,你记得啊。”
赵青慈点头。
“还有,你平时修炼别太辛苦,太累就别练了,不要一流汗就脱衣这样会着凉,也别贪凉,到了冬日也不换棉被,吃饭,三餐都要吃明白吗?”
赵青慈越听越不对劲,笑容渐渐消失,她抓住郁思慕的手,心脏又剧烈的跳动“师傅,您不要了我吗?”
郁思慕垂眼,憋回眼泪,笑道“师傅怎么可能不要你,你是我的亲手养大的,师傅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只是,师傅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
赵青慈急切又不安“师傅要去哪,不能带上我吗?”
郁思慕安抚她“师傅此去是有要紧事,再说了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总是依赖师傅,乖,听话。”
赵青慈沉默,她不想和师傅分开,更不想让师傅为难,最终还是点头“那师傅我能去看您吗?”
郁思慕说“当然了,不过要在一年之后才行。”
“啊。”赵青慈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又与郁思慕待了很久,分享着新鲜事,还是郁思慕看天色不早,也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温柔地说“青青,你先回去然后把师伯他们叫进来好吗?”
赵青慈不舍“师傅,为什么我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郁思慕呼吸一窒,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催促赵青慈赶快出去。
赵青慈拿上枪,往外走去,郁思慕看着她的背影,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下。
一关门就听见师伯们问“怎么样了?”
她一头雾水“什么怎么样,师傅她叫师伯你们进去。”
楼重月点头“青青,你先回去吧。”
赵青慈和邬清和往外走的时候,心里还闷闷的。
突然,放开了手中的枪,“哐当。”
向小屋跑去,门大开着。
赵青慈手脚发麻,走到屋内,看着奄奄一息躺在躺椅上的郁思慕。
双腿发软,几乎是跪着来到郁思慕身边,她的手无措地停在半空中,郁思慕已经看不清徒弟的样子,可还是苦笑“还是没有瞒住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吗?不是说过得很好吗?”赵青慈此时此刻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的大脑早已空白一片。
看到郁思慕的笑容,眼泪决堤而下,哭道“师傅!师傅都怪我,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
郁思慕最怕的就是赵青慈此时的样子,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可还是用颤抖的手试图抚摸赵青慈的脸。
赵青慈想要抓住她的手,还是迟来一步,手无力的掉落,郁思慕死了。
赵青慈愣住了,可眼泪还在肆无忌惮地往下流,痛苦似乎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她的心脏一顿一顿的发疼。
赵青慈抱住她的师傅,痛苦地说“我该怎么救你,我该怎么救你啊!师傅!为什么!!!”
绝望地哭喊响彻整个山谷。
赵青慈此时无比不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
7. 第7章 出关!
这是郁思慕死后的第三个夜晚。
郁思慕的尸体并没有让她抱很久,因为很快就消散了。赵青慈一个人坐在屋内那张躺椅旁边,坐了很久,期间不管谁来劝说,都被无视。
她的眼睛红肿,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可总是会流泪的,因为一直在伤心。
赵青慈抱住自己默默地望向虚无的半空,在这个寂静的屋子里,有过短暂的欢乐,现在,就只剩下一人。
月光照进房间,邬清和坐在台阶上,他一直这么坐着。
突然,他说“下雨了,赵青慈,出来看看吧。”
赵青慈眼神聚焦,动了动,耳旁响起雨滴打落在房顶的脆响,她嗫喏“下雨了。”
“嗯,要出来看看吗?”邬清和温柔的问答。
赵青慈想要起身,却摔倒在地,被邬清和抱在台阶上。
感受到雨滴飘落在脸上的冰凉,赵青慈眨眼,随后陷入沉默。
雨越下越大,大到终于能轻而易举的把一个人说话的声音盖住时,赵青慈开口了“我很喜欢雨天,可云州只有在春天才会有那么多雨,师傅从不问我为什么,但她知道我喜欢,于是每年生辰都为我布下幻境。”
“师傅以前也不是经常在家,我总是会感到孤独只有下雨的时候不会,因为雨水落在的声音很吵,会让我觉得至少还有雨在陪我。”
赵青慈擦了擦眼泪,她不是轻易流泪的人,师傅的离去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连逃避都不知道往哪逃。
邬清和抬起手犹豫了一下,只轻轻地拍着她的肩。
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冲淡一切,两个孤独的人紧紧的靠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天地。
沉闷的哭声夹杂着雨声一起落在这片土地上。
赵青慈病倒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方林铮连夜把医仙门门主请了过来,看到赵青慈面色恢复,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玄清真人来了,眼神复杂地看着赵青慈,最终只是叹气,对着楼重月说“重月,小慕是不是让你教她枪法。”
楼重月点头,玄清真人说“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楼重月不解“为何?”她皱眉“我答应了师妹,况且这是她的徒弟。”
玄清真人淡淡道“我来教她。”
“师傅!?”两人震惊。
玄清却说“她的师傅还是郁思慕。”走之前,还嘱咐道“她现在整个人就像思慕之前一样,你们想想办法让她存有希望。”
赵青慈是被一阵食物的味道唤醒的,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她努力坐起,想要下床吃点东西,还未掀开被子,就被人按下。
“?”赵青慈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邬清和虚弱地说“你干嘛?”
邬清和还没回答就被挤开了,楼重月小心地把她扶靠在床边,使了个眼色给邬清和,然后端起米粥,喂赵青慈。
赵青慈连连摇头,拒绝了师伯的好意,自己端起碗喝了。
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赵青慈和楼重月两人,楼重月天生冷脸,常被误以为脾气不好。
此时面对赵青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宽慰她。
赵青慈垂眼,搅动手指,说“师伯,您不用安慰我。”
赵青慈并不是需要别人安慰的性格,她清楚地意识到除了她自己想通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她。
在某种程度上,她们师徒俩很像。
楼重月沉吟,过了一会坐在床边,嘴角扯出一丝笑,说道“那我给你讲讲你师傅之前的故事吧,你想听什么?”
“都行,您看您想讲什么。”赵青慈面色平静地回答,把空碗放在了地上。
楼重月想起玄清真人临走前说的话,有些头疼,她斟酌着开了口“青慈啊,你有没有听过北国郁家。”
赵青慈想了一会,蹙眉摇头。
“郁家是北国的大家族,不过在二十年前就因叛国罪被满门抄斩了。”
听到这话,赵青慈双手突然紧抓住被子,震惊“难道说?”
楼重月坦诚的点头,继续说道“郁思慕的父母是在这场案件开始前几天被人蓄意杀害,她不信家族会叛国,于是拼命找寻证据,终于搜集到准备上交朝廷的那天晚上,证据被人为破坏了。”
”怎么会这样,师傅从来没说过这些。”赵青慈松开手,表情不可置信极了。
楼重月摇头“她当然不会说,因为这些证据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证人都死了。”
她的记忆好似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万剑宗宗门外,郁思慕主动请求脱离宗门。
楼重月站了起来,走到窗外揉了揉眉心,说“第二日是除夕,她一人一剑将林氏一族灭门,却也因此被追杀至今,至此,两大家族就此销声匿迹。”
气氛有些凝重,楼重月笑道“也只有她信自己脱离宗门了,师傅也就是玄清真人,你叫师祖,他可是精明的很,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赵青慈完全没想过师傅竟背负了这么多,还未来得及深想,就听见楼重月说“你师傅送与你的那杆枪,珍贵无比,这世上有一种火焰叫地狱最是霸道,就连我也只在书中看到过,现在它被炼化与枪融为一体了。”
楼重月充满疼惜的眼神望着赵青慈“你师傅对你如同自己亲生的孩子,不要辜负了她。”
雨过天晴,蓝天白云显彩虹,赵青慈眼含泪水,从今往后,伤口被深埋。
赵青慈婉拒了其他人的好意,孤身一人在山谷中住了下来,除了每月玄清真人会来这检查她的功课外,山谷绝大部分都是安静的,而她也开始享受着被时间塞满的生活,无暇顾及其他。
赵青慈躺在床上听着熟悉又难听的笛声传来,很想冲到对面山头看看究竟是何人夜半吹笛,但她练了一整天的枪,累极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又会忘记,只有听到笛声的时候才会想起,后来,可能是时间久了,吹笛人的水平变高了,没那么难听了,也就罢了。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秋,大雁南飞。
赵青慈刚把书放回书架上,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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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哐”的一声,山谷的门开了,又到了玄清真人检查功课的日子,只是,这日头貌似有点早。
赵青慈像以往一般,被指点完毕后抛了抛枪,回头却发现玄清真人并没有走,询问“师祖?”
玄清坐下,沉思了会,说“青慈,此次四方大会你也跟着宗门弟子一同前往吧,你的武功我觉得已经到了瓶颈,此行说不定会让你有所收获。”
待玄清走后,赵青慈在密室里待了很久,这间密室很普通,有数不尽的衣裳首饰,灵丹妙药,金银财宝,还有师傅炼化的法器,这些年,她学会很多,长进的不仅是枪法。
赵青慈出谷那天,下起了绵绵细雨,她撑着一把油纸伞,看到低着头身着黑衣的邬清和。
他似是感受到目光,缓缓抬头,对视。
再次相见的场面堪称平静,没有赵青慈想象的惊心动魄,她本以为两人在四方大会上才能见到,邬清和眉眼沉着,朝她走来。
一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短到,赵青慈能轻而易举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莞尔一笑“好久不见了,清和兄。”
“嗯。”邬清和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包袱,赵青慈的视线跟了过去,这才发现邬清和不离身的佩剑竟然没带,只是好久没见,她不知道怎么去跟邬清和说话了。
邬清和看了她一眼,调笑道“小乞丐,一年未见还变的文静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赵青慈笑了,反驳“这次不能叫我小乞丐了。”
“那叫什么?”
“嗯……要叫我大侠!我这次出关就是为了打败你,害怕了吧。”
“嗯,害怕。”
赵青慈听到邬清和爽快地承认,内心还有点不痛快,嘴上不服气“等着吧!”
邬清和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嗯,我等着。”
不远处的方林铮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很是欣慰,对着旁边的楼重月说“这年轻人还是得和同龄人在一起,这次青慈出去就当是散散心了。”
楼重月面无表情地点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别是邬清和那小子,她迟疑地说“清和……”
“嗯?清和怎么了?”方林铮头也没回,点头“清和也越来越有大师兄的样子了,之前我还怕他太过冷漠,现在看来很好嘛。”
楼重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皱眉“这次北国派谁带队?”
方林铮不笑了,假装看四周景色,直到强烈的目光无法忽视才叹气,道“合欢宗,岁寒江。”
余光看到身旁的脸色不太好看,方林铮立马走到赵青慈身边笑眯眯说道“青慈,师伯给你准备了房间就是你之前住的那个,我们去那吧。”
赵青慈看着走得很急的楼重月,说“楼师伯不跟我们一起吗?”
“啊,她有事。”方林铮御剑,他们三人坐在剑上,赵青慈好奇“师伯,为何又淋不到雨了。”
方林铮说“我们万剑宗只有一个天气就是晴天,但是宗门中有弟子会画天气阵改变天气,不过阵法有时间和空间限制,耗费的精力也多,学的弟子也就少了。”
8. 第8章 四方大会(一)
关于天气的话题以方林铮答应教赵青慈阵法结束了。
屋内,淡淡的茉莉花香使人心情愉快,方林铮说“青慈,明日下午在宗门口准备出发别迟到了。”
赵青慈点头,在他们离开后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不知道四方大会,不过,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次日,本想一觉睡到中午的赵青慈被生物钟唤醒了,望着刚透亮的天色她又重新闭眼酝酿睡意,半响,绝望地发现自己是真的睡不着,于是,走到屋外老实的练起枪。
邬清和来的时候,长枪正擦着他的面过去,挑眉,慢悠悠地说“大侠,打败我是指要我的命吗?”
赵青慈看着一身青色衣,手拿食盒的邬清和站在原地不动,有些尴尬地跑过去,说“抱歉,我本来是要试试自己能扔多远的,你没受伤吧?”
话虽这么问,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邬清和自来熟的走到院中的石凳坐下,恶劣的说“有啊,我脆弱的心被吓到了。”
赵青慈拔起枪,闻言有些无语,半开玩笑地说“那要我怎么补偿你啊?”
“嗯……”邬清和托着下巴,沉思“我,还没想好,先欠着。”
赵青慈没把邬清和的话放在心上,自己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她点点头看着桌上丰富的早餐,对着邬清和说“就我们两个人要吃这么多吗?”
邬清和先盛了一碗粥递给赵青慈,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说“这可能是你往后一月里吃的最好的一餐了。”
赵青慈喝粥的动作一顿,抬头看见邬清和眼里意味深长的笑,突然觉得大事不妙。
位于北国的三大宗门分别是万剑宗,天机阁,合欢宗,这次四方大会是在古镜湖。
赵青慈踏上梦间舟,挥手与师伯们告别,她左看右看问道“常溪呢?”
许久未见,她很是想念那个说话温柔的姑娘。
邬清和低声解释“医仙门位于南国,到达古镜湖你们应该就能见到了。”
此时,天上掉下无数张雪花纸片,赵青慈伸手纸片施施然落在手心,上面写道“此次四方大会第一关为团体作战,人数最多不可超过六人,前十个出幻境的队伍晋级。”
周围不断发出惊呼,邬清和皱眉“团体,幻境?”
“这与往年的规则倒是大有不同啊。”沈晋渊摇着折扇走来,一双桃花眼不安分地向周围放电。
赵青慈问“往年的规则是什么?”她对四方大会的了解很少,现在看来今年很是不一样就连规则也有所改变,所以她很迫切。
沈晋渊眨了眨眼,神秘一笑“你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其实沈晋渊的相貌不错,而且跟邬清和带有锋利的面容不一样,他是柔和的看上去攻击性低,这也是他好人缘的原因之一。
‘噌。’赵青慈冷酷地将枪架在他脖颈“说不说?”
“呵。”邬清和双手叉腰,嘲讽的笑意掩饰不了。
沈晋渊小心推开旁边看起来威风凌凌的长枪,整理完衣冠,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别动不动就是打啊杀的,跟你旁边这个变态学坏了。”
赵青慈闻言笑了“你是想被他打吗?”
邬清和的脸色已经黑得不成样了,看起来好像按捺不住要找他打一架。
沈晋渊看着他这副模样就恼火,他小声同赵青慈说“去年交流月结束后,他非要找我打架,把我这都打破相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梁,赵青慈盯着看了很久还是没看出来哪破相了,连个小伤口都没有。
邬清和看不惯他这副样子冷冷地说“往年的规则就是大家进入秘境后,然后把别人打出秘境留到最后者胜。,可今年却是幻境,二者有很大不同。”
“听我师傅说,这次的幻境是自然形成的。比人为所制造的还要危险,所以才让我们组队。”沈晋渊两手一摊,无奈说。
赵青慈迟疑“这是只有你才知道的吗?”
沈晋渊反应很大,好似赵青慈污了他清白,瞪着大眼澄清“怎么可能!不过一会儿,我师傅就会告诉大家了。”
果然,天上又飘下了纸片,但是上面不仅写着沈晋渊刚刚说的,赵青慈念了出来“上一届四方大会前三甲不得在一个队伍,不得与同宗门弟子组队。”
话音未落,邬清和周身散发的冷气让沈晋渊后退一步,他撇了撇嘴站到了赵青慈身后,眼神幸灾乐祸地看着邬清和。
赵青慈还懵懵懂懂“上一届前三甲是谁?”
沈晋渊好心为她解答“第三是来自东境万金家族的剑修,第二是西域御兽宗少宗主,这第一嘛就是你眼前这位,北国第一剑修邬清和。”
赵青慈望去,梦间舟正好穿过云层,阳光偏爱的照在邬清和冷淡的眉眼上,不近人情的面容让他在此时有种神性。
身边还有着沈晋渊不服气的碎碎念“呵,上次让他得逞这次我一定把他踹下来。”
“这次要不要一起组队。”沈晋渊邀请。
“好啊。”赵青慈爽快的握住了他的手。
等赵青慈他们到的时候,距离大会开始只有一天时间,古镜湖不在属于一个国家也不在这片大陆,在时间未到的时,它的表面像蒙着一层白纱,好似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夜晚,距离大会开始还剩几个时辰,屋内坐着各大地域派来的带队长老。
天机阁阁主是个例外,他撑起手掌揉了揉眉头,迟疑地问“这次大会突然改变规则,也不知道那些小辈能不能……”。”
膀大腰粗浑身冒金光的薛金倒是豪爽挥手“哎,他们也不是小孩了,这次古镜湖的突然现世,刚好是考验他们的好机会。”
古镜湖是自上古就存在的危险之地只是不知为何在今年突显,各大宗门最后一致认为机会难得,危险的地方往往充满着机遇。
御兽宗长老笑笑,说道“也不知道这次魁首花落谁家?”
场面的气氛变得诡异,不少人明里暗里的看着那位北国派来的代表——岁寒江。
他似是没感受到刺眼的目光,或者是,不在意,只淡定的喝了口酒。
岁寒江,合欢宗的怪人,与合欢宗的修行路子大不相同,一副禁欲冰冷的模样跟他说句话能被冻死,也不像是调情的高手,偏偏武功高强,传闻他的弟子是最能继承他衣钵的人。
另一边,同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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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常溪穿过楼道,来到赵青慈的房门前,发现里面灯火通明,连门都没关,走进去高兴的说“青慈,我就知道你来了,上次匆匆一别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你组队了吗?加我一个。”
赵青慈也以同样热情的拥抱表达她的激动,“常溪你来了!”又说“我们这个队伍还有一个人就是他,沈晋渊。”
常溪这才发现他们两个在吃夜宵,沈晋渊友好的打招呼。
赵青慈邀请“要一起吃点吗。”
常溪犹豫,她觉得现在的时间不适合吃东西而且她吃过晚饭才来的,但,或许是灯光的作用,她竟然觉得饭菜看上去很可口诱人,于是,欣然接受。
次日,三人顶着硕大的熊猫眼亮相,他们太过激动一不小心就聊至天亮了,然后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邬清和无语地看着这三人,他早上去叫赵青慈的时候一看房间里有别人差点就拔剑,再一看,沈晋渊在桌子上睡着了,赵青慈和常溪两个趴在床边睡着了。
沈晋渊摸了摸脖子,表情痛苦“我感觉我的脖子好像落枕了。”
赵青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你就睡了一个时辰还能落枕啊?”
身旁的沈晋渊唉声叹气,扭来扭去,赵青慈不耐烦,说“要不让常溪给你扎几针?”
一扭头,发现常溪已经站着睡着了。
……
赵青慈选择无视沈晋渊,天机阁阁主面带微笑地宣布本次大会的比赛规则,“……最先走出幻境的前十支队伍晋级。各地域弟子请到带队长老处领取命石,遇到危险时捏碎它,代表放弃比赛但性命无忧。”
命石的表面看似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时不时的流光符文又表示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赵青慈小心地收进包包里。
找到队友手牵手,在一阵刺眼的光茫后全都进入到了古镜湖。
赵青慈是最先醒来的,睁开眼,揉了揉疼的厉害的头,她躺在草地上距离湖面只有不到十米,忙往后退。
湖面波光粼粼,散发出诱人的光泽,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风,“别看它!”
赵青慈被推开滚下了小山坡,好像压过了什么东西,就听见一声大叫“啊!”
她赶紧爬起来,将无辜躺枪的沈晋渊拉起,常溪跳下来严肃地说“刚刚的地方有使人致幻的东西。”
沈晋渊问“致幻粉?”
常溪摇头“应该不是,致幻粉是人为制造的。”
赵青慈将长枪立于地上,闭上双眼,“这附近没有危险,我们来讨论下如何出去。”
三人围坐,长久的沉默后,沈晋渊缓缓开口“所以,有什么办法?”
赵青慈哀嚎一声倒地,“完全没有头绪啊!”
常溪也紧皱眉头,说道“现在太被动了,要不我们出去找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等等。”赵青慈突然说道,睁大双眼望天,“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天有点诡异。”
沈晋渊,常溪闻言往上看,可天空是蓝色的偶尔还有一两朵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青慈沉默,缓慢起身握住枪,抬头说道“这天像不像眼睛?”
9. 第9章 四方大会(二)
常溪咽了咽,顿觉一股寒意在全身蔓延,双眼凝视着天空,缓缓说道“可是谁的眼睛会像天空一样?”
“所以,这里是幻境!”
赵青慈拉着他们往前跑,浑身冷汗直冒,可是已经太晚了,眼睛的主人已经发现他们了。
天空突显睁开的瞳孔,警惕而古怪地四处张望,一阵响彻云霄的鸟鸣声使赵青慈他们的耳朵流出鲜血,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看不清的黑色庞大鸟类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原来他们从苏醒就一直在这只鸟的身下。
山光水色的优美环境已成泡沫,现在脚下是一片荒芜,赵青慈努力抵挡着刺耳的声波现在的她已听不见任何,看着倒地的常溪,示意沈晋渊把常溪抱来放到她身后躲避。
翅膀扇动所带来的狂风,让赵青慈险些站不住脚,她深吸一口气紧握长枪,鲜血自体内涌出至长枪,随即点亮了平日隐藏于深处的符文。
赵青慈感觉体内有一股火焰在燃烧,睁开不含有任何情绪,冰冷的双眼,轻喝一声,念道“以吾之鲜血为引,万物,燃尽!。”
无尽的荒野中瞬间燃起烈火来势汹汹,火焰灼热,轻易的就爬到乌黑的鸟身上,可它竟没有半分变化,赵青慈握紧长枪正以不可阻止的姿态冲向半空中的敌人。
“铛。”长枪被打落在地,赵青慈一口鲜血吐出,强撑着头也不回冷静地说“沈晋渊,你带着常溪……”
话还未说完,一阵眩晕,沈晋渊急急忙忙地拉着她,背着常溪跑路,嘴里还骂骂咧咧“什么鬼运气,碰到这种怪物,得亏我当年没逃过空间移动课,不然,我们仨都得死在这。”
古镜湖外,岁寒江不动声色地松开放在椅子上的手,身后的弟子看着被捏碎的木料右眼不受控制地跳了,不大的会议堂一片寂静,突然传来弟子的问好声,楼重月来了。
沈晋渊不仅没有逃过这门课并且学的很好,赵青慈看了看四周,他们在一个山洞里,“呼”火星被点燃,黑暗的洞穴里有了光亮。
常溪醒来时还有点懵,“你们没事吧?”
见他们摇头,有点讪讪道“抱歉,拖你们的后腿了。”
赵青慈皱眉“我们是一个团体,不存在谁拖后腿。”
沈晋渊也发出不赞同的声音。
“金乌,上古神兽。”赵青慈突然说道“因为是幻境所以威力大减,但仍不容小觑。”
常溪说“长老们设置的难题应该也不在于我们是否能够打败神兽,同辈当中应该没有能够伤到它们的。”
沈晋渊沉思,摇头“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了,还是得主动出击。”
“多说无益,只有前十的队伍才能晋级,时间有限。”赵青慈收拾好,走出了山洞。
接下来的运气倒是很好,虽遇上了妖兽但好在都能解决,没有再次遇上上古神兽。
常溪掏出水壶走到小溪边,灌满水然后放了一颗药丸,摇散,递给赵青慈,说“小慈喝水。”
赵青慈笑着接过,随口问道“常溪你刚刚放了什么?”
“去毒丸,可去百毒,我刚刚用银针试了水,没毒,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常溪解释,然后把另一壶水递给了沈晋渊。
沈晋渊抱怨“走了这么多天,竟然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真是奇怪了。”说完,又觉得浑身不自在,起身向外走去“你们休息会,我想去洗澡,别偷看啊!”
“不是有清洁符吗?”
“我不喜欢那个!”
赵青慈和常溪对视,无奈地笑了。
赵青慈吐槽“这种时候离我们这么远,也不怕被抓了。”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却一点不担心,沈晋渊的武功在同辈中也是能够排得上名次的。
赵青慈觉得右眼一直在跳,揉了揉眼睛说道“沈晋渊怎么还没来,洗澡需要这么久吗?”不禁喃喃自语“不会给我说中了吧。”
还是不放心,决定前去查看,一路往前,只看到草地上潮湿的地面,却不见人影,常溪蹙眉说道“他应该是被拉上来的,这一块地面的水渍很深。”
赵青慈眼尖看见被压过的树枝,说“人很多,沈晋渊怕是应付不来。”说着,就要着急地往前走。
在这时,常溪拉住了她,赵青慈顺着常溪的目光迟疑地看向右边,发现那一侧也有走动的痕迹。
常溪苦笑“看来是有意要分开我们,小慈,我们兵分两路。”
赵青慈有些犹豫的望着她,思虑再三还是点头并从包里掏出传音石,嘱咐“保护好自己,遇到危险就跟我说。”
于是,她们便分头行动。
赵青慈穿过森林越走越是胆战心惊,人为的机关陷阱数不胜数,听到不远处有人声响起,赵青慈闪身躲进了草丛里。
就听见两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在闲聊。
“今天可真是收获大了,抓到这么大的肉。”
“是啊,好久没吃到新鲜肉了今晚可要大吃一顿。”
“也是咱们将军聪明,要不然能抓到吗?”
闲扯了几句他们就走了,看起来就像是来摸鱼的,赵青慈却陷入了思维怪圈,惊恐万状“他们要吃的不会是沈晋渊吧!以前的人类还吃人肉!?太恐怖了!!!”
传音石在此时响了起来,里面传来常溪的声音“小慈,找到沈晋渊了吗?我这里一无所获。”
赵青慈由着常溪喊了好几声,才醒过神来,抓着传音石喊道“常溪快来!沈晋渊要被煮了吃了!”
树枝上栖息的鸟类中不堪其扰,骂了几声飞走了。
赵青慈还是不敢相信会有吃人肉这种事情发生在军营,于是决定晚上亲眼目睹了再行动,只是不知常溪为何来的这么慢。
夜晚,月色挂枝头,赵青慈悄无声息地爬上距离军营最近的一棵树,夜色暗沉树影婆娑,再加上她一身黑衣,很好的隐蔽。
军营中央篝火点燃,来往士兵手上都端着点什么,在一阵吵闹声过后,主帐篷里走出来一个人,看不清脸,只能依稀看到身材魁梧,大抵是将军。
接着,就是沈晋渊走了出来,浑身都被五花大绑,然后被人抬着捆到了一根柱子上,底下是一堆柴火在燃烧。
“天呐。”赵青慈都能想象到沈晋渊的表情,一定是生无可恋。
眼看着火都快烧到沈晋渊了,赵青慈一咬牙,手持长枪冲向高台,一挥,绳索掉落,沈晋渊重获自由,但他们也被包围了。
沈晋渊先是腿软半跪在地,被赵青慈扶起来后着急的问“你看不出来这是个陷阱,你还来!”
赵青慈看出来沈晋渊应该是被喂了什么药,咬牙切齿地回答“不然呢,看着你被吃掉。”又疑惑地说“你不是去洗澡吗,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
沈晋渊闻言停顿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道“小事小事。”
赵青慈看着周围不断收拢的士兵,犹豫自己能不能带着一个伤患闯出去,更何况最具有威胁的应该是站在帐篷前的那个男子,赵青慈从他身上感受到威严的气息。
陈将军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个小孩窃窃私语,笑了,说道“来者皆是客,请吧。”说完,先一步进了帐篷里。
突然走来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手持羽扇笑眯眯说道“两位,随我一同进去吧。”
帐篷内不像赵青慈想象的具有严肃的肃杀之气,相反,很是温馨,昏黄的灯光,暖和的毛毯。
赵青慈不动声色的环视整个帐篷,然后垂下眼睑,老实的站在地毯上,陈将军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子。
长久的沉默后,响起厚重的声音,他问“你们来自何处?”
赵青慈和沈晋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说道。
“东境。”
“南国。”
他们扭头看向对方,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震惊,再次说道。
“南国。”
“东境。”
古镜湖外,岁寒江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心里骂道“等沈晋渊回来,让他日日去练武。”
陈将军笑了,是一种无奈的笑“你们觉得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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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慈用眼神恐吓沈晋渊示意他说,沈晋渊觉得自己被抓到这里已经够丢脸的了,还要承认自己骗术不精,自然不依。
赵青慈眯了眯眼,威胁。
沈晋渊无奈地说“好吧,我们是北国的弟子。”
“呵,两位若是不想说,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行骗。”说这话的是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他的不屑就比陈将军的要明显。
赵青慈嘟嘟囔囔“讲实话又不听,天生就喜欢别人骗你。”
“你!”男子看起来气愤极了,陈将军抬手,含笑说道“抱歉两位小友,这几日我们抓到了不少刺客,先入为主了。”
赵青慈了然,自己太弱了,不配当刺客。
陈将军好似看出赵青慈心里想的是什么,解释“你们与刺客的区别并非是武功是否高强的问题。。”
赵青慈还是疑惑“现在正处于两军交战之机,将军为何会随意的放过我们?”
陈将军的笑意加深,他喜欢与聪明人说话可还有一点需要纠正,“不是随意的放过你们,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
“愿闻其详。”
陈将军将他们两人安排在一个帐篷里,引路的小兵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军中物资紧缺,只余一顶帐篷了。”
赵青慈进去便叹了口气,她看着沈晋渊在四周立了保护障,二人沉思。
赵青慈说“说不定,这个将军会是线索。”
沈晋渊点头,“两军交战……,那,还有一队在哪?”
电光火石间,两人猛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出“常溪!”
沈晋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焦急的就要冲出去,却在门口停住了。
常溪正掀开门帘,往里走,还没进去就与沈晋渊对视,奇怪的气氛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
赵青慈看着他们的劲头仿佛要看到是到天荒地老,终于忍不住,用力咳嗽了一声,沈晋渊先一步回过神走到角落蹲着。
常溪的眼睫颤了颤,扬起笑容,朝赵青慈走去,看出她的疑惑后沉默摇头,良久,才说道“我打听过了这里驻扎着两队人马,分别是千初国的北府军和梁奇国玄甲军,我们所在的军队就是玄甲军。”
赵青慈思索,“这名字……好耳熟。”她突然灵光一闪,兴奋的说道“这不就是现在四域的前身吗。”
常溪点头“是的,当时两国实力旗鼓相当,边关常年战火不断,但……”
沈晋渊走来,直言说道“但最著名的还是那场幽州之战,本是拖延的战场因为玄甲军将军的意外死亡,导致梁奇国这场战败了,且死伤惨重,千初国一举吞并了梁奇国并一路畅通的成为了整个大陆的主宰,但,不过短短几年就因为统治者治理不当,国破了。”
赵青慈没想到背后居然是这么冗长的历史故事,她问“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沈晋渊心里估算了一下,不确定道“约莫几千年前,不过这些故事不在百姓中流传,大都都是将给皇室子弟避免他们重蹈覆辙,我们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古镜湖外,南国长老陶画若有所思“没想到,给他们闯到这关去了……”
岁寒江眉心一跳,终于说话了“此关,甚难。”
其他视角的弟子或深陷关卡或与兽搏斗,天机阁阁主石君叹息“今年这幻境给这些弟子难住了。”
薛金表示赞同“毕竟破除幻境光靠武力可不行。”
关于这段算不上好的历史,其实鲜少有人知道,毕竟当初两大国都覆灭了,能够存活下的人口口相传,传到最后这故事的真相也被淹没了。
赵青慈从体内吐出一口气,长久地叹息,听了这么多她都有些累了,帐篷顶灯火耀眼,她抬手遮住眼睛,顺势躺在地上,感受到身旁两侧有人躺下。
赵青慈说出自己心中的困惑“既然两国实力相当甚至不分伯仲,那为何千初国如此轻易的就吞并了奇梁国,吞并后,又为何轻易就灭国了,只因为统治者治理不当吗?那他之前是怎么治理千初国的?”
10. 第10章
“这……”沈晋渊听到赵青慈的连环困惑,也觉得不解,一个勇猛的将军为何会突然死亡。
常溪轻声说道“或许,这些困惑就是我们破除幻境的关键。”
“睡吧,我太困了,明天再想。”赵青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中的水雾说道。
常溪点头,在帐篷里到处撒无色无味的毒药,沈晋渊自觉走到帐篷口睡。
夜色渐深,外面只有士兵不断走动巡逻的声响。
突然,赵青慈坐起身,睡眼惺忪的说道“对了,陈将军要我们完成一件事。”
常溪还未清醒,正要询问的话被一阵号角声淹没,听到外面喊道“敌军来袭!”
三人立马走了出去,赵青慈拿起枪往前冲,半空中只留下一句“陈将军,要我们帮他击退敌军!”
沈晋渊抽出系在腰间的鞭子,正要转头嘱咐常溪找地方躲起来,就看见她一针插进敌军的致命处,轻微滚动了下喉结。
火光四处,常溪感受到他的目光,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赵青慈此时已完全清醒,她的枪劲带起一阵不算温柔的风,手持着枪身体在半空中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顺势钩住敌人的肩膀,再次腾空跃起,一挥枪扫荡周围使其人倒地。
“好枪法。”恰在这时,陈将军走了过来,称赞,继而问道“它有名字吗?”
敌军已被击退,周围的士兵正在清扫战场,皎洁的月光下血迹看得很清晰,赵青慈垂眼望着手中的长枪,说“它叫陌离。”
陈将军沉思,说道“听起来不像是武器的名字。”
赵青慈莞尔一笑,好似礼尚往来一般问道“陈将军,你的剑又叫什么?”
陈将军的双剑常随身于身旁两侧,寒光凛凛,剑身似弯月,剑柄处雕刻的花样精美别致,他向下看了一眼,抽出剑鞘,含笑说道“名鸳鸯,是由内子锻造后赠与我。”
赵青慈闻言,诧异“夫人竟是一位技艺高超的锻造师。”
陈将军面颊微微发烫,他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够黑,看不出来,话还未说完就有士兵前来,他略带歉意的朝赵青慈看去。
赵青慈识相地走开了,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空气中的血腥气并没有随着雨水的冲刷变淡,反而越来越浓烈,她有些受不了的捂住口鼻。
就在这时赵青慈若有所思地转头,望着陈将军的背影,良久,深吸了一口气,她有了重大发现必须马上跟常溪他们商量。
常溪刚做完给伤兵的治疗,虽然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医者仁心没法不管,而沈晋渊不知去哪游荡。
赵青慈回到帐篷,两人都到了,她虽然着急却还不忘设下保护障,他们看赵青慈神色凝重便知事情的严重性。
赵青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神色凝重诉说“我发现陈将军的死没那么简单,刚刚下了一场雨,我发觉血腥味越来越重便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那些士兵或多或少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有致命伤。”
常溪蹙眉,说道“所以他们都死了,浓重的血腥味不仅仅是刚刚那些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有他们的。”
“没错,可陈将军身上没有,没有一点伤口。”赵青慈强调。
帐篷内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赵青慈带来的消息震撼住了。
常溪喃喃自语“毒药,内伤亦或是秘术?”
沈晋渊摇头“这些都只是猜测。”
赵青慈揉了揉眉心,现在的一切都勾起她浓厚的好奇心,她越来越迫切的想要发现故事后的真相了。
天色微亮。陈将军派人表示歉意“军中事务繁忙,没办法亲自招待几位,由魏军师代为照料。”
魏军师就是那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名叫魏一,此时他虽然笑意盈盈但赵青慈还是敏感的看出他眼底的不耐烦。
赵青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为了得到更多的情报还是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那就麻烦魏大哥带路。”
他们漫无目的在军营四处闲逛,沈晋渊说“魏大哥,你们这什么时候打完仗啊?”
魏一回答“不知,要看战况。”
沈晋渊吊儿郎当地从旁边随手摘狗尾巴草叼在嘴边,含糊地问“害,陈将军这么牛,我看用不了多久仗就打完了,魏大哥,仗打完了你回去有什么心愿啊?”
魏一早已不耐烦,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将军派来领着这几个小屁孩闲逛,现在战事要紧,要不是听从将军的命令,他早就走了,此时听到沈晋渊的问题,随口回答“唔,或许是回去看望亲人。”
他看到不远处的主营帐,眼睛一亮,敷衍道“接下来几位小友慢慢逛吧,魏某先行一步。”
说完,也不给赵青慈他们反应的时间,大步向前。
几人看着魏一堪称落荒而逃的身影,沉默许久,常溪艰难的说“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讨人嫌吧?”
“呸。”沈晋渊吐掉嘴边的狗尾巴草,他烦这东西很久了,要不是为了装帅也不至于叼在嘴边,“这个魏一嘴巴太严,不如我们各自去套套话。”
主营帐内,陈将军沉默地站在沙盘前,突然,魏一走了进来,行礼“将军。”
陈将军颌首,说道“魏一,三日后太子殿下莅临,东西可准备好了?”
“回将军,都准备好了。”魏一有些迟疑地抬头小声询问“将军,太子殿下,为何会突然来到前线?该不会是皇……”
陈将军警告的眼神遏制住魏一未尽的话语,继而沉声说“皇室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妄议,我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太子此次前来不过是想来历练一番的。”
魏一小声蛐蛐“要历练有本事上前线,在后方算是什么?”
陈将军没再说话,确认完战术后,身体微微放松往椅背后靠,望着魏一认真的模样,笑道“魏一,这场仗打完,回去后有什么要做的事吗?”
魏一这次不像敷衍沈晋渊一般,认真的思考后说道“我好好孝敬祖父,我在外行军多年家里就他一人,此次回去要多陪陪他老人家。”
陈将军赞同的点头,说道“你有这份孝心很好,但,也该为你自己着想一点。”
“我自己?”魏一看到陈将军暗示的眼神,恍然,这下是真的笑出声。
陈将军不满挑眉,魏一挥手“饶了我吧,将军,我这样的,姑娘嫁与我岂不是受罪,一年到头都见不上我一面。”
陈将军还想在劝说他,魏一神色坚定,不容反驳的说道“当年要不是将军你,我也不可能活下来更别说如今还得到了一份正经行当,其他的,我不敢再想。”
要不是陈将军当年打胜仗回来,看他冻得可怜,好心将自己的衣物赠与他,自己与祖父恐怕就要冻死在那个冬天了,后来也是陈将军在背地默默的帮助,魏一会一直记住陈将军的恩情,直到死去。
三日后,梁奇国太子梁君珩来军营视察,赵青慈远远地看了一眼,面容苍白,穿金戴银,下轿时脚步略微虚浮。
常溪精准点评“将死之人。”
“为何,看他的样子我以为是纵欲过度呢。”赵青慈说道。
常溪咬一口包子,含糊说“印堂发黑,中毒很久了。”
晚上迎接太子的接风宴他们没去,陈将军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送了很多吃的,赵青慈吃饱了,坐在一旁推测起这个太子到来的意义。
赵青慈双手托脸“嗯,这个太子看上去没什么脑子啊,来到军营穿的这么富贵,还坐软轿,奢靡之风不要太明显。”
沈晋渊恶意揣测“说不定,这个太子跟陈将军的死有关。”
“话说,下一次打仗是不是就是梁奇国覆灭的关键。”赵青慈大胆地猜想。
常溪摇头“不确定,毕竟信息太少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太难受。”说完,接过旁边沈晋渊递来的水,咽下堵在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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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涩的包子。
沈晋渊见碗中水饮尽,满意地走了出去,赵青慈嘱咐他别走远了。
赵青慈见沈晋渊已经走远到看不见身影的时候,屁股挪挪挪挪到了常溪身边,虚假的讨好的笑容,捏捏常溪的肩膀,八卦的问“常溪,你跟沈晋渊怎么回事啊?”
常溪看着旁边赵青慈因八卦而熊熊燃烧的眼眸,第一次在人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不想着那太子的事啦?”
赵青慈见常溪态度有所松动,哪还能放过,连忙把头抵在常溪肩上,蹭蹭,撒娇道“哎呀,那太子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常溪姐姐你比较重要。”
说完,还企图眨眼用可怜的姿态打动常溪。
常溪确实被打动了,无奈的想为了知道八卦连姐姐都喊出来了,浅笑着娓娓道来“前几年,我下山义诊,有一个青楼女子特别可怜,为了等她的情郎给她赎身在雪地里几乎占了一整夜,本来她的身体就有暗伤还未治好,如此一来就更是严重,青楼的人见她快死了就将她随意丢到了大街上,我看到了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就将她接到我常去的医馆住下了”
常溪停顿了一下,无奈地笑道“后来,有一个男人在四处打听她,那人就是沈晋渊。”
“天呐。”
常溪继续说道“我以为他就是那位姑娘的情郎,刚开始我还打了他一顿,他没还手,我就稍微下手重了些。”说到此处,常溪还不好意思的笑了。
赵青慈眼里满是惊奇,催促“然后然后呢?”
“然后?自然就是误会解除,那位姑娘的情郎是沈晋渊关系较好的同门,沈晋渊受人嘱托前来为她赎身,不过大雪封山晚了几步,而他的同门是因为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才托付沈晋渊来的,那位姑娘听了,一时受不了,殉情了。”常溪至今想来还觉得震撼,惋惜。
常溪握住赵青慈微凉的手,一边试图搓暖一边说“后来,我们给他们办了葬礼,我在那里待了两个月也与他相处了两个月,我发觉自己喜欢上他了,于是向他表白。”
赵青慈紧张“那他……”
常溪淡淡说道“自然是拒绝,我不解,明明他也是喜欢我的可为何还要拒绝我,自尊心不允许我继续留下,所以我马上就走了,然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赵青慈问“那他没去找过你吗?”
常溪说“有,可他既然拒绝了我,就不该与我继续纠缠不清。”
赵青慈懊恼“天呐,那我当时还介绍你们认识,好蠢啊。”她悔恨的拍拍脑袋。
常溪被她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逗笑了,安慰说“好啦,都过去很久了,再说了这是比赛,沈晋渊的人品和实力还是不错的,选他做队友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赵青慈倒地望着篷顶,暗自开导自己,可,还是很郁闷。
常溪见她这副模样,眼珠一转,躺到赵青慈身旁,轻声说“小慈,你和邬清和是什么关系?”
赵青慈把手从眼睛上拿下,转头疑惑地问“朋友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常溪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在心里默默地为邬清和祈祷了一下,但不多,她家小慈这么可爱,不能随便就被他追到。
常溪笑了笑,整理了赵青慈脸颊旁的碎发,说道“小慈,你是怎么来到万剑宗的?”
漫漫长夜,星光点点,两颗温热的心慢慢靠拢。
古镜湖的不知名处,邬清和刚杀完一波妖兽,浑身都是血,整个人泡在湖边清洗,石钰在旁,闲来无事说道“你跟赵青慈怎么样了?”
邬清和擦拭的动作一停,没说话。
石钰有时候是真的对自己这好友服气,跟自己坦白的时候那么坦然,一到人家小姑娘面前,就唯唯诺诺,喜欢两字跟烫嘴似的。
石钰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这嘴就等着吃苦头吧。”
“哗啦。”邬清和穿好衣裳,面对自己的好友也不改毒舌本色“滚。”
11. 第11章 破幻境
太子的到来似乎并没有给军营带来什么变化,前线战事紧要,陈将军将在明日晌午领军出征。
赵青慈有预感,今夜一定是关键,说不定与那段故事中的将军之死有关,于是在晚饭的时候,顶着魏一快要把自己身上看穿的强烈眼神,硬是厚脸皮的坐在桌上,与他们一同用餐。
常溪看了一眼饭菜,对着赵青慈不着痕迹地摇头,表示饭菜没问题,沈晋渊此时颇有眼色的强拉着魏一走出去,好哥们儿似的勾肩搭背,试图闲聊“哎,魏大哥,你这衣服的花纹挺好看的……”
其实完全是瞎扯的,沈晋渊看着那盔甲睁眼说瞎话。
陈将军也没出言阻止,喝两口酒,叹息一般说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啊?”
赵青慈先为自己倒了碗酒,豪爽饮尽,又是连喝三大碗酒下肚,军营中的酒很烈,烈到赵青慈觉得自己的胃在烧,她脸颊酡红,结结巴巴地问道“陈大哥,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何对我们这么好。”
陈将军不答反问“好吗?”
常溪淡淡开口“这个问题困惑我们许久了,我们三人来路不明,武功高强,将军却像一个大善人一般收留我们,许我们四处闲逛,似乎不图什么。”
常溪轻轻将手搭在膝上,看向陈将军的眼里满是试探“可,这种善意最是可怕,不知将军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赵青慈眼含水光,似乎是不胜酒力,只迷糊地问“是啊,陈大哥直说,能办到的我尽量哈。”说完,还拍拍胸脯。
陈将军久久不言语,只一个尽的闷声喝酒,最后把酒坛往桌上一扔,哑声说道“现在不是时候,等到了时机我会让赵姑娘帮我一个忙,到时候不要请勿要托辞。”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赵青慈。
赵青慈似乎从里面感受到了一丝歉意,她以为自己吃醉了,想要再去观察的时候,陈将军已转身并将她们客气的请出去。
赵青慈抱着酒壶,常溪沉思,直到沈晋渊询问,两人来回过神来,赵青慈冷静说道“按计划行事,今夜我们三人守在主营帐附近,看看是谁不长眼。”
沈晋渊点头,有些稀奇的看着赵青慈,笑眯眯地说“原来你没醉啊。”
赵青慈举了举酒壶,淡笑说道“我的酒量可是很好的。”
午夜,眼看着赵青慈都打了三个哈欠,沈晋渊忍不住了,小声问道“怎么还没人来。”
“嘘。”常溪示意往下看。
赵青慈醒神,是那个太子走了进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又走了出来,他们偷偷潜入营帐,陈将军安详地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呼吸。
常溪抽出银针检查,点头“是毒药。”
就在这时,有人闯了进来,赵青慈神色紧张,三人也成防御状态,沈晋渊甚至烧掉了一张隔音符,怕节外生枝,可魏一似是没看到他们一般,面色平静地看向床上的尸体,整整半炷香。
随后,转身快速出了营帐,赵青慈他们立马跟了上去,他们发现不仅仅是魏一看不见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们了。
赵青慈思考了一会,迟疑地说“或许是因为陈将军身死,一切都会按照原本的历史走向前进,我们无法插手了。”
他们看着魏一单枪匹马走进太子的营帐,干净利落的杀了太子及其护卫,时间过得很快,天很快就亮了,魏一安顿好陈将军的尸体,随后上马带兵出征,没了陈将军的军队,自然威力不比从前,可这并不是战败的关键,赵青慈看着不少的将士一个接一个倒地,她认出来都是参与过接风宴的人。
这些人当中有人从军数十年为国立下无数功劳,有人旧伤未愈更添新伤,还有人才年仅十几岁怀抱着守卫家国的理想。
赵青慈双眼通红,拳头紧缩“真是混蛋!”
天空又开始下雨,无数人的热血,理想,都被掩埋在这场暴雨当中,他们甚至都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于一场阴谋诡计当中。
很快,梁奇国的人割地赔款,轻易的就将玄甲军苦守多年的城池拱手相让,果然民不聊生,可远在天边的皇室贵族还在歌舞齐声,大肆举办宴席,皇帝沉溺于长生之道,整个国家已经完了。
时光回溯,三人又回到了那个关乎命运的夜晚。
赵青慈思绪万千,冷眼看着这些皇室将自己的后路堵死,可她还是觉得不甘心“他们忠心耿耿,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常溪在旁深呼吸无数次,她觉得恶心,厌恶的说“毫无骨气!”
沈晋渊也被气得不轻,冷笑连连,但还是冷静地说“所以我们要阻止陈将军的死亡。”
常溪将去毒丸放入军营常用的水中,为以防万一还亲眼看着那日参与过宴席的喝下,才满意的走了。
又是同一个时辰,在太子刚走去时,赵青慈就将太子一脚踹翻,顺便将他手中的瓶子踹的远了,常溪走进来时,不经意的踩了几脚,沈晋渊毫不掩饰恶意,直接从太子的身体上踩了过去。
陈将军双目睁大,惊诧的看向他们,“你们……”
赵青慈义愤填膺“陈将军,您怎么可以随意的就去死,这个狗屁太子给你什么你都吃,他这是要害你!”
陈将军见他们知道了真相,原本半站起的身子坐下,用一贯沉稳的语气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姿态冷静,沉着,好似那个马上就要死的人不是自己。
赵青慈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感觉自己的喉咙有股涩感她使劲抬头忍住眼泪,颤抖地问“将军,您要抛弃您的家人和曾经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吗?”
陈将军浑身一震,随后沉默,苦笑“如果我不死,皇室不会放过他们的。”
沈晋渊激烈的说“可是早在之前,皇室就已经在军营中下毒了,他们是小人,做不到言而有信!”
“什么!”陈将军眉头紧蹙,拍案而起。
就在这时,魏一进来了,看到陈将军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跪在陈将军身前,身姿挺拔,语气坚定“将军,我们反了吧!”
此话一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魏一,有震惊,有敬佩,还有,平静。
魏一并不觉得自己说出了多少惊天骇俗的话,冷静说道“将军,我们玄武军英勇无比,所到之处无一不打了胜仗,那些高位者想要我们死,想要我们屈辱地死去,此时不反何时反,将军!”
常溪和沈晋渊对视一眼,都深知此时不是反的时机,皇城虽是一群酒囊饭袋,可此时内部乱那到时外敌入侵,内忧外患,梁奇国最后可能还是会落得个国破的局面,陈将军这关是死局啊。
更何况,关键很有可能就在于陈将军是否死在战场上,所以,陈将军不能回去。
沈晋渊想通利弊,正想出言相劝,就见赵青慈满脸通红,上头地喊道“魏大哥说的有道理,将军不然我们就杀回去,自己当皇帝,也不至于白白葬送这么多性命。”
沈晋渊满脸问号,小声同常溪说“她酒喝多了?”
常溪也是满心困惑,可看着赵青慈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低语“说不定这是小慈的方法,暂且试试,就算失败了也可以重新来过。”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行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失败将会被逐出本关。”
昏暗的帐篷里,赵青慈呼呼大睡,沈晋渊满脸愁容“怎么办?”
常溪也是沉默不语,这次四方大会对她们尤为重要,南国已经好几届没有榜上有名了,但还是叹声气,淡淡说道“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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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晋渊说“你们南国已经好几届没有前三甲了,你是种子选手,这么粗浅的道理,你……”
常溪浅笑“沈晋渊,我不是傻子,虽是种子选手可我的武功在四域中最多也就够上前十的末尾了,夺名次的希望从来不再我这。”
“再说,你觉得我们的猜测就一定是对的吗?未免太自信。”常溪不轻不重的声音,无端给人一种嘲讽的感觉。
沈晋渊没说话。
常溪望着黑夜,她生平第一次有了赌的感觉,不过这次她赌赵青慈,那个时刻都在给她带来惊喜的姑娘。
天亮了,玄甲军临时改道,直奔皇城,一路上不烧杀抢掠,只要城门打开,赵青慈跟在陈将军身后,目光沉沉,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几日奔波,到了皇城,护城军不堪一击,很快,军队就进了皇宫,陈将军让他们留守在外,只一人走进宫殿,他看着此时战战兢兢高坐的皇帝。
突然笑了,放肆大笑,甚至笑得弯不起身,他看着金尊玉贵的皇帝再想到军队闯进皇城时,歌舞升平的宴会悲哀地想“自己这么多年守着这个腐朽的国家,真的有意思吗?”
陈将军空洞的眼神环视宫殿,干脆利落的杀了皇帝,便觉得没意思极了,转头向外跑去。
皇城脚下,有一颗巨大的桃花树,传言那是将军为他的爱妻而种,桃花开时,就是他胜仗归来。
女人温柔的抚摸肚子,陈将军走到门口竟有些近乡情怯,女人看到了他,惊喜的跑过来,两人相拥,女人低声说道“是女孩。”声音里满是笑意。
陈将军小心翼翼地摸摸肚子,动作轻柔,虽是笑着可泪却流下,两人相视一笑,将军终于回家了。
桃花凋零,女人消失,天地间只剩下将军一人,他痴痴地望向自己的臂弯,仿佛还留着妻子的温度。
赵青慈不忍再看,却还是不得不说“将军,该醒了。”
陈义恍惚地想,是啊,早该醒来了,我死了,在那个帐篷里,所以她也没见到我最后一面吗?那我的死换回他们的生了吗?我的女儿长大了吗?
沈晋渊挡在前面,抽出腰间锁魂链,警惕地说道“不好,他走火入魔了。”
陈义双眼猩红,手持双剑朝他们砍来,沈晋渊锁链一挥捆住陈义的身体,喊道“谁会正心决。”
佛教的弟子经常会四处不断地向各大宗门子弟传授此类口诀,如正心决,清心法等,可惜,在场三人,一人是逃课典范,一人来到宗门的时候恰好错过。
常溪将无数跟银针插入陈义的身体,喝道“天地众生,化凶为吉,神智归位,破!”
银针自身体内飞出,陈义口吐鲜血后,眼神清明,赵青慈忙去扶起他。
沈晋渊问“你这是正心决?”
他虽然没听过,但想来也不会是这样。
常溪淡定回答“不是,这是我创的,有用就行。”
陈义看着赵青慈和蔼地说“我的女儿要是长大,应该也会像你一样。”
赵青慈的眼泪落下,抽泣道“陈将军。”
陈义此时已全然没了刚刚疯魔的样子,可也不像个威风凌凌的将军,就是个平常的男子,他说“我这一生愚忠,死去后,魂魄久久为散便被困在了这,我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了,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重复着我死去的日子。”
众人沉默,陈将军被困了几千年,他们不敢深想。
陈义似怀念一般,感慨道“也有人跟你们一般闯了进来,可从来没人能走出去,他们也被留了下来。”
赵青慈抿唇不语,只无声的哭泣。
陈义捡起剑微笑的递道赵青慈面前,平静地说“来吧,杀了我,幻境就破了。”
12. 第12章 集市
赵青慈泪眼朦胧的看着这双充满伤痕的手,不忍。
陈义却催促道“听到你们说,你们在参加比赛,一定要赢,别给我丢脸。”
赵青慈低着头,沈晋渊颤抖着嗓音尝试保持冷静“让我来吧。”
陈义摇头,目光沉着“只有她可以。”
赵青慈颤抖着手,慢慢的握紧剑柄,看向陈义。
陈义始终是那副稳重的模样,轻声安慰“我早就死了,在很以前,小慈,帮大哥这个忙吧,不许推辞。”
赵青慈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发出声响,陈义死了,笑着走向死亡,或许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他的妻子和兄弟了。
幻境一片片碎掉,像镜子一般,赵青慈跪倒在地上,晕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第三个队伍出来了!”
一股冷冽的清香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即使在睡梦中,赵青慈还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她醒了,睡眼惺忪,只看到床边人的背影。
邬清和拿起粥,一转头就看见赵青慈瞪眼抬头,他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一无所获,慢慢的将赵青慈扶起,然后将枕头垫在她的腰间。
端起粥试图喂她,说道“我怎么每次都看你躺在床上,心里就不舒服。”
赵青慈唇边刚被勺子触碰,浑身一抖,看着邬清和平淡无波的神色,说道“我自己来。”然后想了想回答“或许是你看不得我休息。”
邬清和瞥了她一眼,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快要气死。
就在他想要更进一步表达的时候,门口处的光突然暗下来,赵青慈看到石钰还以为是来找邬清和的,说了声“进。”
石钰感受到邬清和不友好的眼神还觉得奇怪,但他自认为兄弟的脑回路猜不透,石钰走了进来朗声恭喜“不错啊,没想到你们还能这么快出来。”
赵青慈笑了,谦虚地说“运气而已。”
“啧啧啧。”石钰自来熟的找了把椅子坐下,闲聊道“你们遇到了什么?”
赵青慈说“梁奇国的往事。”
“啊。”石钰恍然大悟,“原来是陈义将军,幸好你们遇到了他,要是像我们一样遇到那群……”
“石钰。”邬清和冷冷地打断“你很闲?”
石钰不以为然,站起身整理了衣袖,对着赵青慈说道“你们出来的早,现在才不过过去半月,附近有个集市还挺有意思的,要不要跟我们去逛逛?”
“好啊。”赵青慈自然是满口答应,她本身就很喜欢逛街,再说了出去放松放松心情也很好。
门被关上,石钰被邬清和拖了出去,现在的屋子只剩下她一人,窗外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雨声,赵青慈睡着了。
邬清和将手中的笔随意扔开,警告一般对着石钰说“你不要再她面前乱说。”
这个“她”是谁,他们两都心知肚明。
石钰纳闷“拜托,我是在替你博同情,帮你跟她创造机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没好气地吹了吹额前的发丝。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自己的院中,石钰忿忿不平“你做了这么多,总是要让她看到,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
邬清和在院中练起剑招来,身后是石钰喋喋不休的噪音,剑回到剑鞘,他拿起手帕擦汗,淡淡说道“我没有做很多,她现在只把我当作朋友。”
噪音制造者终于消停了,只坐在旁边用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邬清和蹙眉警告他“你以后别再她面前乱说话,现在她的心里没有这些想法,至于别人,呵。”
邬清和心里很明白,虽然现在的赵青慈看上去和从前并无两样,但他知道郁思慕的离去在赵青慈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创伤,至少现在还未痊愈,现在的赵青慈很脆弱,所以她不能接受邬清和身份上的转变,比起短暂的喜欢,永久的陪伴才是现在的赵青慈所需要的。
邬清和整理好思绪,抬眼平静地说“走吧。”
屋内,一片光亮,赵青慈正兴致昂扬地挑选出行的衣裳和配饰,一边翻找一边询问常溪意见。
常溪和沈晋渊在邬清和走后不久就来了,还告诉了赵青慈他们小队喜获第三名名次的大好消息,赵青慈的回笼觉也就没睡成。
赵青慈有些无奈地看着架子上的衣裳,客观来说很多衣服,款式多到挑花眼,但,颜色清一色的粉红,一看就是邬清和买的。
她左挑右选,终于选出一件粉中带白,没那么艳丽的颜色,赵青慈坐在镜子前,刚打算梳头,后面常溪接过了梳子,温柔地说“我帮你梳吧,给你梳一个好看的样式。”
“嗯。”
常溪梳头很轻柔像是生怕弄疼了她,赵青慈看着她灵活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拨弄那些发丝,只觉得惊叹,常溪也太有耐心了。
常溪将发分股,结鬟于顶,再插上珠翠流苏,少女的灵动可爱跃然展现。
赵青慈开心的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她没有这样的手,再加上练武,大多是麻花辫敷衍了事,她对着常溪笑道“常溪,你的手艺也太巧了,天呐,我都快要爱死我这头发了,晚上睡觉都舍不得拆了。”
“哪有那么夸张。”常溪轻笑,帮赵青慈理了理衣裳,说道“好了,跟他们出去玩吧。”
赵青慈愣住了,连忙握住常溪的手,说道“常溪,你不去吗?”
常溪的目光看向她们握住的双手,轻轻摇头“小慈,我还要要事要做,你先去,等你回来给我带份礼物好吗?”
明明是阳光正好的天气,可赵青慈却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师傅离世的那天,师傅也是这样的话术。
赵青慈冷静地说“那我不去集市,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次是常溪愣住了,她的笑容无奈极了,可看着赵青慈黯然的眼神,还是纵容地说“好,那这次集市我们一起去。”
赵青慈的眼睛亮了,可还是犹豫“可,常溪姐姐,你不是还有要事要做吗?逛集市不急于一时,下次也行。”十分懂事。
常溪拉住她的手,往外走,笑着回头“不是什么大事,哪有你重要。”
温暖和煦的阳光毫不吝啬洒向每个人,赵青慈看着院中的三人,内心激情澎湃,豪情壮志的指向天空,说道“出发,集市!”
距离古镜湖最近的小镇叫风铃镇,以风铃为特色,他们这的风铃不仅物美价廉而且不同于其他物品,他们这的风铃可以随意画上低阶符咒,因此生意十分火爆,远销四域。
此次古镜湖的出现,有不少人闻名而来,更是给小镇带来了不菲的收益,于是镇长便联合周边几座小镇趁热办了个集市——八方集市。
以上,都是石钰说的。
赵青慈越听越觉得有趣,她探头往站在最旁边的石钰看去“那都有那些镇?”
石钰正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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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瞥看到邬清和隐隐发黑的脸色,无语极了,默默吐槽,不是只当朋友?呵,虚伪。
见石钰没再说话,邬清和心里十分满意,正要说话,就听见旁边插入一道嗓音。
“哎,这里不是有吗?本次集市共有风铃镇,黄果镇,碧水镇……”沈晋渊一溜烟的念完,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满心得意地朝他们看去。
赵青慈没耐心,早就拉着常溪跑远了,根本没听到沈晋渊说的话,只有邬清和冷眼以待,冷哼一声走了,心中默默给沈晋渊记上一笔,石钰则是同情地拍拍沈晋渊的肩头。
直至夜幕降临,赵青慈的劲头才消停片刻,常溪抬眼看了天色,再望向旁边兴致勃勃的赵青慈,笑了,终究是没说话。
一行人逛到深夜,吃完夜宵才打道回府,期间邬清和还消失了一段时间,赵青慈很是不满,但幸好她忘性大,在路上一直念叨刚刚宵夜吃的那碗红油抄手,嚷着明天还有再去一次。
很快,就到了岔路口,几人分道扬镳各回住处。
赵青慈在今日在集市上买的东西逐一分好,利落的手指迅速分好,桌上只留下几串风铃,样式各不相同,但却是统一的可爱。
赵青慈有些懊恼“刚刚聊太开心了,忘记分给他们了。”在听石钰说完这风铃的特点后,她就一直在找机会,偷偷溜出去买几个。
铃声微响,赵青慈手指轻轻碰撞铃铛,眉头微微皱起,“不然,先将这串风铃送给常溪好了,顺便问问她的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月光照在小路上,赵青慈一路走到了常溪的小院中,正疑惑为何屋内烛火通明时,突然听见鞭子挥起的破风声。
目光一凛,踹开了房门,握住了即将打下来的鞭子,厉声说道“你是谁!凭什么打人。”
常溪站在中央,烛火映照下的脸,惨白,背后是一道长长的鞭痕,带着血迹,赵青慈见她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住她,手握鞭子的女人冷哼一声后,意味不明的在赵青慈身上转了一圈,走了。
“慢着,你凭什么走,打了人就想走!”赵青慈还想上前拦住她,常溪却轻轻抬手,拉住了赵青慈的衣袖,力道很轻,却轻易地将怒气上头的赵青慈止住了。
常溪趴在床上,任由身后的赵青慈用不熟练的手法给她上药,絮絮叨叨,义愤填膺,抽泣,常溪笑了,每次被打后都是自己来,这么多年,总算有人来到我身边。
赵青慈小心翼翼的包扎好伤口,那一鞭子再深点就见骨了,她还发现常溪的背上不止有一道伤疤,有些看上去还是陈年旧伤。
看见常溪还在笑,她哭道“有什么好笑的,不痛吗,那个人究竟是谁她凭什么这么打你!”
常溪的后背隐隐作痛,可她还是摇头,即使幅度不大,赵青慈泪眼朦胧的看见她痛苦的表情,连忙按住了她,说道“你别动了,我不问了,常溪姐姐,今晚,我在这里守着你。”
常溪眼含歉意,嘴巴动了动,赵青慈忙凑近,只听见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抱歉,小慈,没办法陪你去吃抄手了。”
那一刻,赵青慈泪如雨下,她说不出话,只能紧握住常溪的手笑着安慰说道“没事的,抄手哪有你重要。”声音颤巍巍的。
常溪终是受不住,晕了过去,赵青慈一夜未合眼,期间常溪有过一次发热,她手忙脚乱的喂药,擦汗,甚至连符咒都贴满了全身,直至天明,烧终于退了。
13. 第13章 未知的将来
常溪醒来时只觉得身上一片清爽,伤口也没那么疼,赵青慈端着食盒走进来,看到常溪醒了,把食盒放到桌子上,说道“常溪,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常溪摇头,笑着说“小慈做得很好,我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说着,就要起身。
赵青慈拦住她,垂头丧气“好啦,你别哄我了,我笨手笨脚,功劳都是早上那位医师的。”
“医师?”
赵青慈见常溪脸色不太好看,解释“我怕我这简陋的手法耽搁你的伤口,所以天亮就去请了医师,不过,常溪你放心,他只以为你是在幻境里受的伤,而且我给了他封口费的。”赵青慈强调,她还是比较相信金钱的力量。
常溪失笑,赵青慈端来粥慢慢地喂她。
岁月静好,常溪又疑惑的问“小慈,你用了什么药吗?我感觉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是吗!”赵青慈惊喜,努力思考“啊,我昨天看你高烧不退,就把包袱里的符咒都贴在你身上了。”
“什么?”常溪怀疑自己耳朵坏了,瞳孔微震,艰难的问“你,全贴了?!”
见赵青慈点头,常溪恨不得再晕过去,她绝望地想,那些都是自己好不容易绘制而成的“万病除”。
“万病除”顾名思义,绘制手法不算太难,但所需材料极其难寻。
赵青慈见常溪双眼空洞,又急忙说道“常溪姐姐,你别急,我那还有很多,到时候去我那拿就行。”
常溪摇头,自己虽然心疼,但也是为了自己,小慈不明白“万病除”的珍贵,自己却不能装糊涂坑害了她,大不了再去找就是了。
赵青慈看着常溪就知道她不信,没关系到时再找出来送给她便是,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吞咽食物的声音。
外面的邬清和却要急疯了,他早晨来找赵青慈,喊她没应以为是没睡醒,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都未见声响,一打开门床铺整整齐齐,显然是一夜未归。
邬清和跟石钰两人快把整个山头都翻遍了,石钰额头上的汗珠不停滴落,自己身旁这人跟疯了一样,他眨眼,看到赵青慈正不急不缓地从小路走过,转头正要与邬清和说。
就见邬清和早已先一步到了赵青慈身边。
石钰翻了个白眼,识趣的回去了。
赵青慈一脸迷茫地看着邬清和,眼看着他的汗珠快要落到眼睛里,她急忙递上手帕,邬清和没接,汗珠顺着眼睫滑落,像泪水,他喘着粗气,心中思绪万千,想问她有没有受伤?为什么不跟他说就走了?
但最后也只是平静的说了句“吃早饭没?”
赵青慈虽然粗神经,但她也感受到了现在的邬清和很难过,所以即使刚吃完肚子很撑,她还是摇头笑了笑“很饿,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邬清和已经迅速调整好思绪,平静地点头,然后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早上,你去哪了?”
“早上,我去常溪姐姐那了。”赵青慈眼神闪烁,话也是低着头说的,不敢看邬清和一眼,心中默默祈祷邬清和待会千万别问她为什么去常溪那,她答应常溪不把受伤的事情说出去的。
好在,今天的邬清和异常沉默,没有想要问下去的念头。
餐桌上,赵青慈喝了一小碗白粥,宣布自己吃饱了,邬清和疑惑“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
“因为,因为我昨天吃的很多!”
邬清和点头,将一根簪子递给她,赵青慈拿在手中,是一根镶嵌着珍珠和红宝石的簪子,做工精美。
邬清和言简意赅“送你。”随后不自然的低下头吃东西,余光看向赵青慈。
赵青慈很开心的看着簪子,夸了一百遍都不重复,当然主要是在夸送礼人,她看着对面不着痕迹的笑容,内心偷笑。
夸着夸着,赵青慈也仿佛上头了一般,扬言要做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头发每天都换一种新样式,全方面展示这根珍珠红宝石簪子。
邬清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吹牛,没说话,只在临走前嘱咐道“总之一定要贴身放着,知道了吗?”
赵青慈用力点头,没着调“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细心保管,我在它就在,争取让它做传家宝。”
邬清和走的时候,还收到了赵青慈给的两个神秘的篮子,上面分别写着他和石钰的名字,他有些酸溜溜地说“石钰也有?”
赵青慈笑眯眯地点头,推着邬清和好似生根的步伐往外走“对啊对啊,大家都有,啊好困好困。”
送走邬清和后,赵青慈简单收拾一下,头一沾枕头便睡得昏沉,她已经一夜未合眼了。
大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终是没有一起再去吃那碗红油抄手,赵青慈有次无事去了集市想要再去尝一尝,却觉得味道没有当时的好吃了。
初赛结束是在立冬的前一天,而晋级赛的比赛规则是在赵青慈吃水饺的时候,施施然落下的,其实说是晋级赛其实也就是决赛。
发光的字在空中简单粗暴的写着“抽签,一对一打擂台,下擂台者输,首轮输者有复活赛晋级,晋一人。”赵青慈吃完碗里的最后一个猪肉白菜馅饺子,闭眼在签筒里胡乱一摸,“红字”。
她傻乎乎地问“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么幸运?”话音刚落,空中的字就变成了“你的对手是—锻体门金戈。”
楼重月在一旁冷静分析“金戈似乎也是本次大会的热门,但以你的身手不足为惧。”
邬清和的结果也出来了“你的对手是—合欢宗沈晋渊。”
“天呐。”赵青慈默默替沈晋渊点根蜡,看来他打倒邬清和夺得第一的路上,有点困难啊。
比赛当天,天空下起了鹅毛雪,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人们的热情,不少赌庄都开设了关于此次魁首是谁的赌局,坐在看台上不仅有各大宗门长老还有皇室子弟,更有窥镜遍布整个赛场。
北国这次来的是太子殿下,身着黄袍,五官端正,听闻当今北国皇帝十分器重他让他来此大会也是为了看看有没有肯为皇室效力的子弟。
南国来的是太平长公主,南国的朝堂由她把持一半,南国隐约有一分为二的迹象,不过都是民间猜想,至少赵青慈看着这长公主端庄而又威严,大气而又高贵,与民间传说的蛇蝎心肠不太相符。
西域这次还是请来了卧佛寺中德高望重的寂善大师,这是西域最具有代表性也是最没有争议的存在,据说他已经活过百岁了。
至于东境,没有代表。
雪似乎有越来越小的迹象,赵青慈看了眼身旁的邬清和,好似从进场开始他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虽然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不太美妙。
时间紧迫,赵青慈安慰的拍拍肩,见他没反应,措不及防的扑上去给了邬清和一个大拥抱,声音小而快速地说“别紧张,输给我不丢人,回见。”
说完,撒腿就跑,好似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邬清和感受到一瞬间的清香扑鼻而又飞快离去,淡淡的香气仿佛还停留在他的怀抱,望着自己张开的双臂愣了一下,笑了。
感受到不断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又面无表情地抬眼望去,嘴角勾起嘲讽一笑,走了。
“殿下!”
“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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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上,锻体门金戈身穿背心,只穿薄裤,随着特有的咒语响起,金戈的浑身充斥着金光,身上的咒文若隐若现,每一块肌肉都很坚硬,他的武器是一对铁锤。
是力量占绝对优势的人,回想起做的调查,赵青慈轻盈一跃,身体向后呈弯月状,躲避了金戈的攻击,微微用力瞄准时机,“陌离”以势不可挡的力量穿过铁锤,擦过金戈的脸颊,落在距离他不远处。
赵青慈迅速握紧长枪,用了十足的力量踹向金戈的后心,金戈下擂台。
这一局,赵青慈胜。
周围响起不可思议的惊讶声和议论纷纷的讨论声,赵青慈面上云淡风轻,下擂台后将金戈扶起,抱拳“承让。”
金戈感受到面颊的血迹和后背现在的灼热感,他输得心服口服,“实力不如你。”
身旁的侍从大惊小怪起来“殿下,她不过就那么几下,就,就赢了。”
男子眼眸深沉,淡淡说道“她那把枪里有能烧世间万物的火焰,但她这局没用。”
“那她是怎么赢的?”
男子又说道“因为她很强,那个锻体门的弟子还用不上这么霸道的火焰。”这样的人才,他必须要得到,他的神情势在必得。
赵青慈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还不去调查他的话未免轻敌,今天的胜利,不可否认自己的实力很强,但金戈的轻敌也有原因,不然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这次大家都顺利晋级,夜晚,在沈晋渊的院子里冒出一股股白烟,桌上的锅子咕噜咕噜冒泡,只有他不嫌麻烦给自己院中的亭子布置的温暖又舒适,甚至还有一层保护罩。
赵青慈把白菜放入火锅中,笑着调侃道“沈晋渊,你不是还要打败邬清和,夺得宝座,怎么第一回合就落下风。”
沈晋渊不太优雅的翻了白眼“废话,谁知道手气这么臭。”又大喊“石钰你别吃我的肉!”
“小气。”石钰眼疾手快地将肉塞进嘴里,不过肉刚熟他宁愿在嘴里在“炒”一次,也不吐出来,良久,才说道“复活赛别输了,要不然真的给你们合欢宗丢脸。”
沈晋渊听到这话,顿觉人生没希望,他了无生气地说“我师傅已经打算这次大会结束后加练我了。”
常溪从清汤锅里捞出一个蘑菇,放入碗中,接着说“这次四方大会结束,你们作何打算啊。”
赵青慈积极抢答“我应该是先回去精进武功,然后下山,一直待在山上也没什么意思,这次出门感觉还挺好玩的。”
邬清和紧随其后,冷静回答“我跟她一样。”
石钰用一种好似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邬清和,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后,才缓缓说道“我这次要跟师傅去一趟西域,交流交流,西域有一座塔传言是距离天最近的,我师傅也就是我爹,很感兴趣。”
众人了然,天机阁阁主向来喜爱这种与天啊,命啊相关的,赵青慈转头看向常溪问道“你呢。”
常溪说“应该还是继续义诊。”
沈晋渊突然举起酒杯,豪情壮志“也不知道这次分开,何时才会再见,大家,碰一个!”
来自于不同地域,代表着不同门派的子弟,在这一刻五个酒杯相互碰撞,洒出来的酒水是他们这些日子所有的欢笑与眼泪,天涯海角,下一次我们还会是单纯的只属于某个宗门的弟子吗?
黑夜中又下起雪,声势浩大而急切,就像这群少年人的相遇,他们醉倒在亭中,横七竖八,没有规矩,没有体统,所以别有用心的姿势也无人在意,不过最大胆的也只是克制而又轻轻地触碰掌心。
14. 第14章 交心
“关于魁首”的赌局上赵青慈横空出世,以势不可挡的姿态一路冲进决赛圈,这次的黑马还有一位代表西域十八派系的姑娘,令人捉摸不透的术法使她击败了众多对手,却在最后一场与赵青慈的对决中,毫无预兆的退赛了。
时间来到本次大会的最后一场比赛,事关第一的比赛,赵青慈和邬清和对视间一个兴致昂扬一个平淡沉静,赵青慈听到声音响起,扬唇,先发起攻击刺向对面。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兴奋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和邬清和交手,长枪浑身包裹着火焰。
邬清和拔剑,寒光既出,极寒与极热之间碰撞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幸好周围被设下保护罩但围在身边的人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冲力。
高台处,陶画长老含笑“你们北国真是人才辈出啊,这场比赛精彩。”
薛金哈哈大笑“不如我们来赌一场如何?”
此时大局已定,魁首必然会花落北国因此其他几位长老大多都以轻松的语气调笑,气氛一片祥和。
赵青慈招式大开大放,那杆枪更是霸道,邬清和抵住,腰间发力一个转身,冰冷的剑气挥向对方。
只见一个恍惚间,赵青慈抓住了邬清和的衣袖手指用力,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赵青慈腾空而起,瞳孔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身后的天空瞬间出现点点星辰,耀眼夺目,刹那间,星辰陨落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和炽热向邬清和攻去。
邬清和目光一凛,长剑作笔,血作墨,凌空画符,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将所有攻击吞并。
常溪三人在一旁目瞪口呆,沈晋渊颤颤巍巍地指着擂台中的两人“这两个妖孽。”
两人旗鼓相当,赵青慈的攻击迅猛,邬清和的防守也是滴水不漏,眼看这场比赛已严重超时,石君皱眉,与众位长老一并商议后,暂停了比赛。
台上两人早已大汗淋漓,听到声音邬清和收起手中的剑,走到赵青慈身边,拿出手帕示意她擦汗。
石君沉声说道“这次比赛,长老们一致认为应该有两个第一。”
此话一出,台下议论纷纷。
石君继续说道“当然,会有人不服气,所有如果认为自己有能力打败他们两个的人可以上台来。”
……
他们两人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没人想要旧伤未愈就添新伤,反正第一的争夺与其他人无关。
比赛结束,赵青慈和邬清和两人被岁寒江单独叫到房间内,当然里面还有石君,他看出两人的疑惑解释道“这次比赛结束的草率,是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予你们去做。”
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人,是北国的太子殿下陈言酌,赵青慈感受到邬清和的身体一下子变得紧绷,她抬眼望去。
岁寒江和石君默默走出关门,陈言酌含笑“好久不见了,”剩下两个字音,被邬清和的怒喝掩盖住了,赵青慈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模样。
她沉默,挡在邬清和前面冷冷的说道“太子殿下,不知有何要事要与我们说。”
陈言酌挑眉,低头看着她,说道“你,来逞什么英雄?”话里话外恶意十足。
赵青慈冷笑“这么说,你是恶人。”
陈言酌噎住,赵青慈接着说“既然是正事,何需躲着人。”她将门打开,光照进屋内,石君惊讶地看着她的举动。
赵青慈扬声说道“说吧,何事。”
陈言酌气笑了,他目光狠厉的看着她,赵青慈眼神不躲不让,目光直视他说出气死人的话“如果你想要杀我,以你的实力做不到,你想要杀我的家人以此来威胁我的话,很抱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在哪。”
石君瞬间汗流满面,他是没想到这丫头胆子这么大,就在他想要开口解围的时候,邬清和说“有什么事,说吧,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说完,拉着赵青慈坐到一旁,自顾自的倒茶。
石君,石君无话可说,他擦了擦汗,心想这两个万剑宗的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只得自己给台阶下。
陈言酌说“就在几个月前,四域内不同时间发生了丢失人口事件,本来这次的会以普通的失踪人口案件处理,可就在刚刚侦察的人在西域发现,失踪的人里有许多年前死去的人。”
邬清和的瞳孔微缩,就在这时,陈言酌微笑的看过来“清和,有人说看到了你的母亲。”
大殿的气氛瞬间凝滞,邬清和的动作太快也让人无法预料,他的剑已经快要抵到陈言酌的喉咙,双眼猩红眼里全是恨意,士兵将大殿团团围住,陈言酌笑了一声,仰头喝尽茶水,无视周围人的喊声,用只有邬清和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猜,那个女人还活着吗,我觉得没有,毕竟你看到了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邬清和快要失控,脑中不停有着一个声音让他去杀掉面前这个人,突然,赵青慈冲过来用帕子一把将陈言酌的嘴巴堵住。
“?”
她言简意赅地说“多谢殿下告知,慢走不送。”如果不是场景不对,她都想揍这个伪君子一顿,赵青慈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所谓的人的嘴脸,什么失踪案件都是假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侮辱邬清和。
陈言酌铁青着张脸,阔步走了。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邬清和一言不发地回到院内,屋内是漆黑的,他一直都不喜欢光亮,太过耀眼的光芒会让他想起那场火灾和无尽的喊声。
邬清和闭眼周身满是孤寂,突然他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笛声,是初学者的笛声谈不上好听,但胜在熟练,他情不自禁地打开窗户,内心多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
月光下,赵青慈眉眼弯弯,桃粉色的衣裳衬得她面容娇美,她捧着玉笛眼眸如琥珀般清亮,邬清和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静静的听完了这首不成调的曲子,却觉得自己好似又要失控了。
赵青慈的眼睛笑起似月牙,她跑到窗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笑道“邬清和,出来吃饭啦。”
屋内灯火通明,食盒里是一碗超级大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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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菜有蛋有肉还有虾,十分丰富,邬清和擦完嘴,赵青慈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这可是我辛苦做的。”
邬清和矜持地点头,他很给面子,碗底一干二净,两人对视,邬清和忍不住问“你怎么会这首曲子?”
赵青慈笑嘻嘻“你在山谷外吹了这么久,听也听会了。”
“咳,咳。”明明吃完了,邬清和此时却像被呛到了一般,将拳头抵在嘴巴前掩饰的咳嗽起来,他扭捏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赵青慈说“除了你,还有谁,万剑宗我只与你相熟,难不成是师伯吹的?”
邬清和不说话,只偏头看向桌子,赵青慈却等不及她站起来坐在邬清和旁边,小声说“那个万剑宗的雨也是你弄的吧?”
看着邬清和红透的脸,赵青慈明白了,她也有点不太好意思“那你干嘛不说。”
邬清和诚实的回答“我当时做这些事情,只是想让你开心。”
赵青慈听到这话,脸也默默的红透了,两个人跟番茄似的,赵青慈说“那,我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那件事情。”
邬清和听到这句话,脸色煞白,赵青慈忙说“我没有想要逼你的意思,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但是如果你要去西域带上我。”
邬清和转头,与赵青慈对视,她的眼里一片坚定,温柔而又不失力量的说“邬清和,我很担心你。”突然的情绪失控,让我很担心,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我该怎么办?不想从他人的口中听到你的不好,所有我想来问你,想跟你绑在一根绳子上。
烛火摇曳,旧事如同画卷缓缓展开。
邬清和说“我的母亲是难得一见美人,过于艳丽的美貌并没有给她带来好处相反带给她的是无尽的麻烦,她与我的父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在她怀着我的时候,父亲战死沙场,父亲在世时还能护着她,不在了,皇帝便露出他丑恶的面容,强行将母亲接入宫中封她为妃,她在生下我后没几年就被人设计葬身火海,死了。”
邬清和的声音平稳,全然没有刚刚在大殿上的失态,赵青慈望着他,抿唇,突然用力抱住了邬清和,泪水滑落在他的衣裳,声音哽咽“你还有我。”
邬清和一愣,轻轻的沉默的抱住赵青慈,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会心疼他,担心他。
良久,赵青慈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推推他,才放开彼此,她接过手帕,双眼通红看向他说道“我也要去。”
邬清和为难地皱起眉头,正斟酌用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就听见赵青慈说“如果你不让我跟着你去,我就一个人去西域找你,总是能找到的。”
说完,赵青慈起身认真的说“明日午时见,你今晚睡觉记得用我送给你的风铃。”说完,也不给邬清和讲话的机会,转身跑了出去。
夜晚,邬清和躺在床上,旁边是铃兰花状的蓝色风铃,他侧身,嘴角露出不着痕迹的笑意,闭眼安静的睡着了。
15. 第15章 忘忧雪山
赵青慈一夜无眠,次日睁着一双熊猫眼醒来,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抿唇,手指点了点胭脂,好好的打扮了一番。
来到邬清和的院中时,院子里罕见的没有他练剑的身影,邬清和端着碗,语气自然的对赵青慈说“先来吃饭吧。”
赵青慈眨眼,将肩上的包袱放下,拿起放在面前的银耳红枣汤,浅喝一口,眼睛‘噌’的亮了,说道“今天的汤刚刚好。”
树影摇曳,微风吹起赵青慈耳边的碎发,她随意的将发丝别在耳后,邬清和出神地望着她,发现今天的赵青慈好像有点不一样。
赵青慈感受到邬清和灼热的目光,抬起头,眼神询问,邬清和瞬间将眼神转向桌上的银耳红枣汤,语气带着一丝慌乱“吃,吃饭。”
赵青慈想说自己一直在吃,是你不专心,但是看到邬清和耳尖的一抹红,还是仁慈的选择不说话。
小院里只剩下吞咽食物的声音,等赵青慈吃完,邬清和刚要说话,就听见一阵嘈杂声。
清晨的阳光此时恰到好处地照耀在小院的路上,常溪迎面走来发丝飘扬,神采动人,跟在身后的沈晋渊和石钰打打闹闹,他们的肩上都背着包袱。
赵青慈见到常溪,忙拉着她,沈晋渊自来熟的坐到桌前,瞅了一眼笑道“吃的不错啊。”
石钰双手抱臂听到这话也凑上前,倒是没说什么,玩味的眼神在赵青慈和邬清和之间游荡,良久,才说“你要出去,没有我们几个怎么能行?”
沈晋渊一脸嫌弃“别以为得了个并列第一,就以为天下无敌了,就你们两个去西域,啧啧啧。”
邬清和看到他们几个来到这里,便明白事情瞒不住,心中思绪万千嘴上依旧不饶人“那加上你们几个就有胜算了?”
石钰也冷冷的回答“加上我们几个,死了也有个伴。”
常溪的手臂被赵青慈挽住,闻言,“呸呸呸”了好几声,脸色一本正经地说“别说丧气话。”又转头看向邬清和,略微嫌弃“就凭你一人也能保护小慈?”
赵青慈询问的目光望向邬清和,他垂眸看不出神色。
邬清和紧握剑身,他喉结滚动,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良久只是点头,此事牵扯太多他本不欲拉上他人,可不愿辜负朋友们的一片好心。
小院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欢笑声,时不时还传出“沈晋渊,你的笑声怎么这么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奇形怪状的笑声不绝于耳。
总是会有人是带着无畏的勇气和热情出发也总有人正值年少。
无方镇,满月客栈内,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讲着此次四方大会双子星——赵青慈与邬清和,赵青慈这个名不见转的名字在短短数日已经彻底名扬天下,连带着生平往事也被添加上了传奇色彩。
常溪调侃“小慈,你这可真是名扬天下了。”
赵青慈浅笑,一口气喝完面前的那杯女儿红,今日店家的女儿出嫁他们有幸喝到一杯,酒入喉,太过辛辣,赵青慈的眼睛微红,名扬天下又如何,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已不在,女儿红,云州的树底下也有一坛。
见常溪的注意力被吸引,赵青慈闭眼,将那点泪意不着痕迹的吞下,再次睁眼,就见孔雀蓝色衣角站在眼前,邬清和很少穿颜色鲜艳的衣裳,赵青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大力夸赞“很好看。”
邬清和有些羞涩,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嗯。”一声后便坐在赵青慈身旁,然后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们包了一整个包间。
赵青慈的夸赞并不是盲目的,邬清和剑眉星目,往日穿着一身黑衣抱剑不说话的模样都能被夸一句“高冷。”穿着一身孔雀蓝,显得他整个人活泼了不少。
常溪问道“我让你们给我带的东西呢,买到了吗?”
“买了,买了,怎么敢不买。”石钰揉了揉手腕,指着堆满的货物,说道“你看看,对不对。”
赵青慈左看右看,菜都要上齐了,也不见沈晋渊,于是问道“沈晋渊人呢?”
话音刚落,骚包的声音响起“来了,别太想我啊,小慈。”还是不安分。
赵青慈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拳,“吃饭。”
饭桌上,碗筷碰撞声,邬清和说“北国侦察司的人在此处,与他们交接完后,明日,我们便前往忘忧雪山。”翻过雪山便是真正到达了西域的地界,既然决定去西域,和北国合作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对他们也是有利的,当然,朝廷的人不可能没有条件。
邬清和嘱咐道“忘忧雪山是座怪山,大家进山时一定切记不要分散。”
常溪也蹙眉“我们对于这座山的了解实在是太少,没有打听到什么吗?”
石钰接话“本地人没人肯说,无论是用什么办法,沈晋渊那张脸都豁出去了,若是时间充裕应该能得到什么信息。”
忘忧雪山,世人只称是座怪山,可怪在哪?为什么怪?却没人知道。出来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忘了,书籍中关于这座山的记录也是少之又少。
侦察司的人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一封书信,众人看完后不到一炷香便自我消失的干净,时间不等人,越是迟一分,希望可能就少一分。
他们围坐在一起,石钰蹙眉闭眼手上星盘转得飞快,众人的心也随着扑通扑通跳的猛烈。
“铛。”星盘停下,石钰缓缓睁眼,视线一片朦胧,面色沉静,说道“明日卯时出发。”
*
赵青慈和常溪回到房间收拾包袱,邬清和他们出去买了很多东西桌子上都放不下,有些还掉在了地上,赵青慈歪头看着上面的字条,偷笑,不着痕迹的放在常溪身后。
常溪收拾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快收尾了,手指一碰,一个精美的礼物盒映入眼帘,上面简单的写着“常溪。”字迹飘逸,她有些慌乱的垂下眼眸,偷偷看了眼赵青慈,见她专心收拾,于是打开盒子,是一个样式新颖图案灵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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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色包。
常溪将包挎在身前,抿唇笑了,于是收拾好的东西又被主人再一次拿了出来,幸好,这次搬到了一个更为精美的“家。”
前半夜寂静无声,甚至还有些燥热,后半夜突然下起滂沱大雨,早晨,睡眼朦胧的赵青慈站在客栈前,揉揉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这雨怎么还没停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此时的天才蒙蒙亮。
石钰看了眼星盘,眉头紧锁,说“我算过,这应该是最好的时辰才对。”他卜卦算命的能力绝对是同辈中的前几。
一时间无人说话,雨下太大,街上行人匆匆,四处躲雨,沈晋渊步履匆忙的拿着伞走过来,邬清和望着远处的雪山,说道“看来有人准备了一份大礼,大家跟牢若是走散就用传音石联系以及做好战斗的准备,有一场硬仗要打。”
闻言,大家的神色瞬间凝重,邬清和撑开伞,雨声浩大却没有盖过他的嗓音,他冷静地说“出发。”
山脚下还有几户人家,到达山脚时温度已经骤然下降,他们都是修练术法之人,当下的温度还不足畏惧,赵青慈耳朵微不可察的一动,警惕地说道“有妖气。”
邬清和的佩剑轻微颤动,他手指轻抬,示意安静。一贯干脆的他此时竟有些犹豫,轻声“我这有张符纸,可以送人千里,你们……”话还未说完,大家坚定而又不失力量的眼神打断了他。
赵青慈说“邬清和,我们不是小孩子,这次来就是为了你。”
整个雪山似在雾里看花,模模糊糊捉摸不清,在进山前,邬清和将走出雪山的路线给每人都讲了一遍,并且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块小型地图。
邬清和神色认真“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遇到打不过的马上跑,明白吗。”
大家点头,气氛有点凝重,这次不再是玩笑,面对前途的未知心里不打鼓是假的,可从没有人想过退缩,他们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大侠,只是有着一颗赤诚的心和无畏的勇气。
沈晋渊试图活跃气氛“这样一来我们也是同生死了,到时万一有人挖到我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五角恋呢!”
赵青慈听到他这无厘头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佯装嫌弃“谁要跟你五角恋。”
沈晋渊却像来劲了一般,兴奋的说道“我们这个五人组应该起个名字,这样吧,我勉为其难当个队长,我们就叫五角小队怎么样?”
“滚滚滚!”石钰听他说完一大堆,早就不耐烦了,毫不留情的吐槽“好土的名字,还有凭什么你是队长?”
沈晋渊面不改色“我年长。”
石钰懒得说他,看他得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了好几年。
就是再不愿意,“五角小队”也是这么成立了,沈晋渊的原话是“那你们取个更好的名字出来?”
没人能比他更有取名天赋,沈晋渊深吸一口气,五个拳头碰撞在一起,喊道“我们一定能活着出雪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