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替嫁后我成为硬汉心尖宠》 第一卷 第1章 穿书成悲惨炮灰女配 “疼!” 浑身如针刺般,周棉呻吟着从睡梦中醒来,入目是充满年代感的灰白色的墙壁和一个布满灰尘的老旧白炽灯泡。 周棉呆愣一秒,这是哪儿? 屋子里光线暗淡,光线来源是一堵没有到顶的墙壁。她偏头,依稀能看到伟人的照片放在书桌上。 周棉蹙眉,这间屋子竟然连一扇窗户也无! 炽热的体温突地烫到她的手臂,无数鸡皮疙瘩生起,她压制住想要尖叫的欲望,低头看向睡在身旁的人。 端正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若不是那一条从额头直至眼尾的蜈蚣状疤痕,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大帅哥! 陌生的恐惧升起,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伴涌入脑海。 这具身体的主人跟她一样,也叫周棉,却性子软弱,不受家人待见。 昨晚家里招待异父异母养妹的未婚夫顾城南,被逼着喝了一大杯酒,她便不省人事。 周家人,顾城南? 周棉立马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月前看的那本团宠年代文里的剧情吗? 她,这是穿书了? 因为和炮灰女配同名,周棉对那本书印象深刻。 在书里,原主是个惨死的炮灰女配,而女主角是她的妹妹周桐。周桐虽然是养女,却是整个周家团宠。 这段剧情是原主为周桐替嫁。 顾城南本来是军官,两家商量等周桐成年结婚。 不料在1975年,她 18岁没过几天,顾城南在一次任务中脑袋受伤,毁容不说,还留下后遗症,头疼治不好,只能退伍回大山里种地,更过分的是,他还要收养战友的两个遗孤! 出事后顾家生怕他们反悔,多出了三倍彩礼,还在三转一响的基础上增加了三开门立柜和周桐一直想要的梳妆台。 周家人舍不得还钱,又舍不得周桐,就逼着原主替嫁! 原主不肯。周父周母表面不逼她,却在顾城南过来商议婚礼的前一天,给她灌了几杯加料的酒,设计两人躺在一起。 两人只能领证。 也正是这天,周桐开启空间灵泉,顺遂一生。 原主和她大概都是酒精过敏体质,喝多了中毒下线,她才穿来? 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和木板门的轻微咯吱声,拉回周棉的思绪。 快要来不及了! 周桐马上就会进房间里叫顾城南起床,然后大叫吸引所有邻居,把两人抓奸在床! 那时候,她名声尽毁,只能替嫁。 周棉迅速起床穿衣,却发现穿在外面的衬衣胸口处有些褶皱和裂痕,还少了几颗纽扣。 很容易让人误解是被男人猛力撕开。 拉紧衣服,她顺便叫醒中了安眠药,还在沉睡的男人。 男人被叫醒后脑子仍旧昏沉,但或许是军人长久的训练使然,他的眸子几乎只几秒便恢复清明。 周棉催促他赶紧起床穿衣,然后压低声音解释,“我长话短说,周桐不想嫁,爸妈想让我替嫁,被我拒绝,才安排今天这事,马上,周桐会进来抓奸。” “相信你跟我一样,都不想失去名声,被逼着结婚。”说完,她环顾四周。 这间在筒子楼里被隔出来的小房间里,只摆得下一张一米二的床、一套桌椅和一个大箱子。 门在外面被锁上,屋里没有窗户,他们逃不掉;若要躲藏,箱子是藏不下人的,唯一能躲的,只有床底,可只要低头一看,就会暴露。 逃不了,藏不住,连解释两人只是在一起探讨伟人语录,都会因为衣衫不整被质疑! 她似乎只能顺着书里的情节名声扫地,被逼替嫁。 顾城南大概也想到了。 沉默着听周棉把话说完,他冷声道,“你不用太害怕。若真被抓到,我愿意负责!但,你也可以拒绝。” 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名声极为重要。 昨晚,酒里加了安眠药,他们赤身躺在一起。 如果男人耍赖不负责任,却愿意赔钱,以周家父母的性子,肯定会接受。 但周棉的名声就算毁了,严重点可能活不下去。 周棉望着他冷峻的面容,以及传言中毁容的伤疤。 别人或许会恐惧,可作为中药系学生的周棉却不会。 除了判断伤疤的新旧以及思考药方,她只会认为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是他当军人,保卫国家的凭证! 那道疤痕不止没有让男人变丑,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丝野性。 若真被抓奸,与其待在没有人在意她的家中,或许,还不如跟他去一个新环境! 至少,顾城南是个顶天立地,愿意考虑到她难处的好人。 而且顾城南在书里没碰过原主,大概率也是个不行的,她先答应着,见势不对立马跑路,也不会有损失。 虽这样安慰自己,可她仍旧不甘心被周家人算计成功。 又仔细回忆这段剧情,周棉灵光一闪! 在书里,这段抓奸剧情,周家人为了让周桐没有负罪感,什么都没告诉她。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周父负责叫顾城南起床,顺势撞破两人奸情。 可不知为何,周桐竟提前十来秒,代替了周父的角色。 周棉想利用这个时间差。 她低声冲着顾南城耳语几句,也正是此时,薄薄的门板上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第一卷 第2章 女主光环 “你们在干什么!” 拉开灯的周父周锦荣立刻大吼一声,生怕刚进门的邻居们不来看热闹。 很快,屋里就站满了人。 躺在床外侧的周棉眼神中闪过慌乱,“爸……” 周锦荣看着站在床边的顾城南,眼中闪过惊诧。 他们怎么没躺在一起?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装成痛心疾首的样子,“臭丫头!你怎么能睡在你妹夫的床上!” 听到这句话,不明所以的邻居们嘴巴全都合不上。 周棉小脸一白,“您,您胡说什么!昨晚顾同志没住这屋。爸,你们先出去好不好?” 好不容易布置好现场,就等着将两人抓奸,好名正言顺让周棉替嫁,周锦荣怎么可能让旁观者离开。 “你还要撒谎!”他捂住胸口,“你妹妹跟小顾马上就要结婚了,我知道你羡慕小顾退伍,国家给的补贴多,但你也不能做出这种腌臜事!” 顾城南有慢性病,还有两个孩子的事,其他人并不知道。 因此,就算是他脸上毁容,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也不算大事。 周锦荣这么说,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周棉是故意勾引妹夫! “爸!在您心中,我就是那种坏女人吗?顾同志只比您进门早几秒,刚刚才把我叫醒!俗话说抓奸在床,您怎么能凭空冤枉人!” 看戏的邻居们虽然也怀疑,但她说得有理,倒也愿意相信她。 跟周棉经常一起做饭的李婶就说了句公道话,“棉棉不是个坏孩子。” 周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周锦荣却以为抓到她漏洞,大声道,“周棉!你还敢撒谎!你让一个陌生男人叫你起床?还不开灯,还关门!” “农村没电灯,屋里风大。”顾城南淡淡的解释在屋内响起,没有太多情绪,却格外让人莫名信服。 大嗓门邻居开口,“顾同志一个农村娃,不知道城里拉绳子开关电灯多正常。” 周锦荣眼眸中满是愤怒。 臭丫头竟然敢顶嘴!让他下不来台? 哼!就算他们提前醒来又怎么样,他可是在她衣服上做了手脚! 只要大家看到,就肯定能懂! 那衣服没在,臭丫头又一直紧紧扯着被子,肯定藏在被子里。 “周棉,你敢不敢把被子拉起来给大伙儿看看!” 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他。 周棉更是眼眶含泪,“爸,我睡觉只穿了贴身衣物!你让我在众目睽睽下拉开被子?你还要不要我活了?” “老周,这是你亲闺女!”李婶看不过去。 周锦荣眼神示意一旁的妻子谢小红。 谢小红收到丈夫的指令,飞快走到床边! 她本可以让男人们退出去再掀开被子,可是! 周棉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反抗他们? 厂长儿子竟然夸小贱人的眼睛比周桐好看? 不可原谅! 敢抢桐桐的风头,勾引她看中的男人,她要让小贱人名声扫地,被左邻右舍的男人看光! 想到周棉被看光时露出的惊慌痛苦模样,她心中畅快极了! 她蛮横地抢过周棉紧紧抓住的被角,一把掀开被子! 细嫩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谢小红正想骂一句小贱人活该,却看到周桐沉睡的脸! 周棉上衣反穿,一丝肌肤未露。 周桐却只穿着贴身小背心,甚至没有穿裤子,即使周棉挡在前面,也挡不住外漏的春光。 屋里,口水吞咽声清晰可闻。 谢小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颤抖地拉上被子,用力将周棉推到一边后,她抱住周桐大叫,“不许看,谁都不许看!” 周棉也没想到,谢小红竟全然不顾母女情,要让她被这么多人看光! 这个年代,心理素质差点的女人,被逼死都有可能! 她真的是原主的亲生母亲吗? 愣了几秒后站起,她低声哭诉,“桐桐昨晚比我喝得还多,占着床不肯走,我只能留在这里照顾她!” “我们偷偷跟顾同志换了房间,又怕你们责备,才求他提前过来叫醒我们!” …… 周桐是她让顾城南打晕的,为了解释衣服上的痕迹,她还把周桐穿的布拉吉也撕开了一道口子。 毕竟,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即使没睡一张床,也会被质疑有奸情,可若房里有第三个人呢? 只是,她没想到谢小红竟是想毁了她! 李婶心疼地抱住她,“周主任,够了吧!事实摆在眼前,你为什么一定要冤枉棉棉跟顾同志有奸情?” 在看到周桐脸的那一刻,周锦荣的大脑就已经一片空白。 周棉在撒谎。 可是,他不能拆穿。 不然,要怎么解释周桐也睡在顾城南床上? “是我误会了……” 周棉还没缓口气,本应该继续晕着的周桐,竟慢慢睁开眼! 谢小红小声告诉她周棉的解释,周桐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周棉,眼泪却无声息下落, “姐姐冤枉人!我昨晚睡在自己屋里,刚刚本来想叫城南哥起床,可进门就被打晕……” 周桐一哭,在场所有人内心都涌出无限的怜爱,以及莫名信任。 就连周棉也是。 但只有一瞬间。 反应过来她竟然会对罪魁祸首生出怜爱后,她立即掐了手心一把,脑子也恢复清明。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主光环? 周棉刚刚没看过她睁眼,这会儿认真观察,只觉她不愧是女主。 她那小鹿般无辜又纯真的眼神,很容易让人升起保护欲。 周棉忽地有些沮丧,小白花女主怎么偏偏这时候醒来? 万一顾城南也怜爱她,承认她说的是实话,刚刚的安排不就白费了? 不止白费,还要加一样罪名,故意陷害善良的妹妹! 想到此处,她赶紧抬眸看向顾城南。 顾城南眼神坚毅,只眉头微微蹙起。 周棉的心忽地安定下来,他,没有被迷惑。 怪不得在书里,这人没有成为团宠周棉中的一员。 可其他人都被女主光环迷惑,李婶更是冷冷放开她。 周棉有些伤心,但很快振作,她一向只信人定胜天! 既然穿过来了,无论有多艰难,她都要改变原主的悲惨命运。 她不信,女主光环的威力会大到让所有人是非不分! “妹妹,你肯定是喝多了,把梦当成现实!” 周桐双目含泪,楚楚可怜,“姐姐,我知道你做错了事怕被大家知道。可你也不能拉我当挡箭牌!你可是个一杯倒,怎么可能喝了酒还照顾我?” 众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顾城南听罢,望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担忧。 周棉不知他的担忧是为了她的身体,还是担心她的处境。 不过总归都是好意,她对他笑笑后解释,“假设妹妹说的是实话,那我们打晕你以后直接逃跑不就行了?” “你们是怕外面有人。” “如果我没记错,你说你一进门就被打晕?那你应该什么都没看到,那你为什么笃定我和顾同志有奸情?” 刚刚她可晕着,也不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没人告诉她正抓奸,除非她早就知道。 “大家应该都会这么猜吧?” 众人纷纷点头。 周棉无语,这都能行? 这该死的女主光环! 周桐看向她的泪眼中带着坚强,“姐姐,你该早些告诉我对城南哥的心意,我们姐妹一场,我愿意成全你……” 她又可怜地哭起来。 谢小红心疼地抱着她,又大骂周棉,“小贱蹄子你好不要脸!抢妹妹未婚夫。” 周锦荣适时表现出惋惜和痛心,“周棉,你老实说,这些下三滥的做法是跟谁学的?给你妹妹道歉,当着左邻右舍的面,跪下直到桐桐原谅你!” 周棉心口竟是一痛。 “周棉没有做下三滥的事!是我……” 见顾城南竟然想开口替她揽下责任,周棉来不及感动,赶紧猛拉他袖子阻止! 第一卷 第3章 拆穿周家心思 两人的互动被其他人看在眼中。 周锦荣眼珠子一转,“小顾,你是不是想说周棉没有算计你?你们互相喜欢,所以昨晚才会犯错?” 顾城南刚想开口,一直沉默的周家老二周康年却抢先道,“怪不得你看周棉的眼神不一般,刚刚她敢拦住你说话。” “顾同志,你和桐桐虽有婚约,但国家鼓励自由恋爱,我们家能接受你和周棉两情相悦。” “但是,你不该在快要跟桐桐结婚前,跟周棉睡觉伤桐桐的心、丢我家的脸!” 周桐听罢,挂着泪却还为他们说话,“城南哥和姐姐肯定不是为了故意伤害我。他们一定是太喜欢对方,才会这样。” 她吸吸鼻子,故作坚强,“我退出!我成全他们。” 谢小红心疼地抱住她,“我的傻桐桐,你就是太善良!什么不是故意伤害你,我看这贱蹄子就是嫉妒你漂亮,有好姻缘!” 吴嫂子跟其他人直接骂周棉,“呸,不要脸!” 顾城南想开口,却被周棉用眼神阻止。 周棉看向周桐,“这么容易就退出,看来你根本就不喜欢顾同志。” 周桐不说话,又委屈落泪。 邻居们更怒了,“谁会喜欢跟姐姐睡的男人?” “周棉你怎么那么坏。还想把错推给你妹?” “顾城南根本配不上退伍军人四个字!我看,他就是作风不检点,被军队开除的!” …… 周棉没有理会,而是看着周锦荣,“我只要代替周桐嫁给顾同志就行了是吧?” 一抹欣喜闪过周锦荣眼睛,但他仍装作愤怒,“你这是什么态度!犯了错,你得给桐桐下跪!” 他又看向顾城南,“桐桐愿意成全你们。但你们也给我们周家带来了无法弥补的损失。” “你俩要想结婚,必须给我们家补偿 500块!还有,在桐桐结婚前,你每年得给她50块钱当做赔偿!” 围观众人皆是一惊。 500块是一个工人近 2年的工资。 每年50块钱,差不多是一个农民一年的收入。 顾城南并没有开口,那双深邃的眼睛只看着周棉。 “爸,您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 邻居们本来还觉得周棉太坏。可一听这话,心中都生出一个念头:难道还有隐情? 他们全都竖起耳朵,眼中满是吃瓜的兴奋。 周棉看到大家并没有一味沉浸在对女主的怜爱中,顿时又有了信心! “大家都知道我是个一杯倒!家里人又都说我喝了酒。” “所以,各位叔伯大婶,哥哥姐姐们,昨晚发生任何事,我都是无辜的!”说完,周棉还装模作样,擦了把眼泪。 众人愣住,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刚怎么没想到? 吴嫂心直口快,“可你之前说你喝了酒还照顾妹妹!” 周棉眼神一暗,又似下了极为坚定的决心般,“我这么说,我是为了我爸我妈!” 谢小红怒骂,“小娼妇你少逼逼赖赖!你就是跟姓顾的有奸情,你喝醉了顾城南可没醉!没准他就喜欢你在床上这样!” 还要给她泼脏水、造黄谣? 恨意涌入胸腔,她厉声,“在昨晚之前,我和顾城南不认识!” “几天前,爸妈要我给妹妹替嫁!我没答应,妈就打了我一巴掌。李婶,那天晚上做饭,你不是还问过我吗?” 李婶被点到名,想了几秒,“是有这事。” “周棉,不许胡说!”周锦荣有了不好的预感,赶忙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周棉冷笑一声,“我这善良的妹妹,听说未婚夫脑袋受伤,头疼治不好,还拖着两个孩子,死活不肯嫁!我爸妈便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围观众人都哗然,他们可不知道顾城南竟然还有病,竟然还要养两个孩子。 “我再傻,再恨嫁,也不可能抢这种人当对象!” 这话说到所有人心坎上,他们同情地看了顾城南一眼。 顾城南却好似周棉不是说他一样,神色如常。 “我不同意,他们便打我!他们后来没再提,我只以为他们终于心疼我一回。可原来,是想了抓奸在床的馊主意!” “我一开始不明白,伤我名声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听到赔偿五百块,我才懂了,爸妈不只是要逼我替嫁,还想讹人家顾同志!” 说完,她哭起来。 装可怜谁不会! 果然,围观众人看她的神色只剩同情。 本来么,邻居们在筒子楼,厨房厕所公用,低头不见抬头见,周家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可太知道。 做饭洗衣的是周棉,冬天生满冻疮的也是周棉,夏天满身汗水的还是周棉。 听周棉一说逼着替嫁,他们竟觉得特别合理。 看着周围人不善的目光,周锦荣厉声呵斥,“住口!你怎么能恶毒到陷害家里人。” 周桐惨白了脸,“姐姐,我只是看到信哭了一阵而已!我是哭城南哥受的苦,没有不想嫁他。爸妈肯定不会为我做这种事。” 她话一出口,不少邻居立刻倒戈。 李婶还有吴嫂等人,却并不受女主光环的迷惑。 周棉松了口气,女主光环的作用有限。 她嗤笑一声,“是是是,你只是哭了,爸妈立马就要我替嫁。他们都不问你的态度,还真是生怕两个女儿不打起来。” “昨晚我喝醉了没有意识。我和顾城南会睡在一间房的可能性只有两个。一是顾同志昨晚想对我不轨,二便是周家设计!” “大家想想,这里是周家!我二哥以往不住这里,可昨晚他偏偏在!我两个小弟未成年,他们就提前安排出去。” “周家那么多人,就顾城南一个外人,在门锁都完好的情况下,却能避开家里所有人,准确把我带到他床上。这个可能性真的存在吗?” “我爸妈就是把所有人当傻子!” 被当成傻子的邻居,如梦初醒,眼中都迸射出怒意。 他们被算计了! 李婶大怒,“你们好歹是当父母的,就算偏心,也不该这么离谱!” 周锦荣百口莫辩,却又不敢拿妇联主任李婶怎样。本能就想找周棉发泄。他冲过去作势要给周棉一巴掌,却被顾城南轻松抓住。 “啊!”瘆人的惨叫声从他嘴里不断涌出,众人感同身受,都是一抖,那些有同样想法的,也纷纷打消念头。 “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打她!”顾城南冷冷说完,一把将人推开。 一股暖流涌上周棉心头,虽然人家或许只是在给她撑场面,未必真对她上心,可被人保护的滋味,好像还不错。 周桐气得指甲都快嵌进肉里,顾城南竟然给周棉出头! 虽然她已经决定抛弃他,可她仍不爽。 她才是那个应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人! 周棉清了清嗓子,“顾同志可是退伍军人,是保卫国家的英雄!爸妈,陷害讹诈国家英雄的罪名,你们担得起吗?” 第一卷 第4章 赔偿 说完,周棉严肃地扫了眼在场众人。 大家这才意识到严重性,有些刚刚辱骂顾城南的,立马就慌了。 大嗓门邻居赶紧开口,“周家把我们叫过来是说吃汤圆,分享喜事,我们可不是故意冤枉顾同志的。” “就是啊,顾同志,我们也是被周家人骗了!” “顾同志,你要有需要,我们给你当证人!”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无疑都在表明他们都信了周棉的话。 周锦荣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万无一失的事,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是周棉! 如果周棉还跟以往一样不善言辞,胆小任他拿捏,无论顾城南是不是退伍军人,他都有信心,威胁他,达成目的。 吃里扒外的臭丫头! 周家计划被拆穿对她有什么好处! 万一顾城南真要追究? 那他们家真的要完了! 他一改刚刚抬头挺胸,胜券在握的姿态,低头冲顾城南和和气气道,“城南,无论你信不信,周家没有故意陷害你!你和我女儿昨晚也是真睡在一起了,你看……” 顾城南没有理他,转头看向周棉,“我答应过她,这事儿听她的。” 周锦荣表情顿时垮下来,顾城南的意思他明白,要周棉原谅他才行。 他不想对周棉低头。 周棉嘴边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顾城南撒谎了,可谎撒到她心坎上! “谢谢各位愿意为我们作证!公安局不远,我们马上……” “棉棉!”周锦荣腆着老脸,“是爸妈不好!都是误会!你和小顾也生米成了熟饭,都要成为一家人了,闹成这样多难看!” “您要赔偿的时候,可没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周锦荣咬紧后槽牙,“我赔你们两百块!” 吴嫂嘲讽,“哟,周主任,刚不是找人家顾同志要五百块?” 周锦荣臊得脸红,却硬着头皮求周棉,“你二哥就要结婚了,彩礼还没准备呢。” 若是以往的周棉,心疼兄弟又懂事,肯定就被忽悠着答应。 “顾同志还有伤在身,终身要治疗,还得养娃呢,你不也没考虑?” “就是!”邻居们也纷纷附和。 周锦荣脸上一黑,但一想到顾家的彩礼一共有六百块,给了五百还有得挣,只得忍痛答应。 “我们可说好了!赔你们五百,你就得跟小顾好好过日子!” 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五百,不只是赔偿,还让周棉保证替嫁! 可周棉不打算让他哄弄过去,“五百块是赔偿给顾同志的钱,要我替嫁,费用另算!还有,是你们说的,做错了事,得跪!” 为了指认他们讹诈顾城南,她算是变相承认跟他睡了。 先替嫁,摆脱这群吸血鬼家人也不错。 不过,该她的,她一分也不会少要。 周锦荣瞳孔一缩,“你还想让我们跪你?” “你们是我的父母,当然不用,但是……”周棉转头看向周桐,“她得跪!” 谢小红暴怒,“小贱人你想得美!” “刚刚说我错了,让我跪周桐的不是你们吗?怎么,轮到她跪我就不行!” 周桐小脸煞白,又开始流泪。 邻居们露出不忍的神色。 周棉蹙眉,女主光环怎么又开始起作用? 不过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周桐下跪。 她软下声音,似乎又恢复了以往柔弱顺从,“你不想跪也可以,把你戴着的木珠子手串送给我!” “不行,这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遗物!不可能给你!”周桐是真急了,都忘了装可怜。 周棉当然知道这是遗物,她还知道手串中最大的那颗木珠有空间和灵泉。 在书里,周桐就在今天开启。 她想要改变自己炮灰女配的悲惨命运,就必须抢了她的金手指! “那你就给我下跪!想要我替嫁,再补偿我五百块钱。”说这话,周棉并没有看向周桐,而是盯着周锦荣。 周锦荣才是周家能做主的人。 木头珠子不值五百块,也抵不上周桐的尊严。 他眼珠子眯了眯,最终不顾痛哭的周桐,把手串交给周棉。 戴上手串,周棉的心都在颤抖。 但是她很快压下激动,又对周锦荣道,“赔偿说完了,是不是该说说你们要给我多少嫁妆?”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有哪个出嫁女会这么主动提起嫁妆。 周锦荣已经压制不住怒意,“你还想要嫁妆?你讹了家里这么多钱,还想要嫁妆!你良心被狗吃了?” “一码归一码!我上班一年半,每月工资 23.5块,工资一共 423块!彩礼一共 600块,你们给我一半就行!我也不过分,就要 800块钱当嫁妆!剩下几十就当你们的爱女之情!” 这个数字是周棉考虑过的,给周家人最后的机会! 但凡他们真的把原主当做亲人,为她的未来考虑,心甘情愿把钱拿出来弥补,她就不会把事做绝。 否则,就别怪她心狠! 谢小红目眦欲裂,“小贱种,你以为你是谁!想钱想疯了?800块钱嫁妆,你怎么不去抢!” 哪个母亲会对用这样恶毒的语言骂自己的女儿! 可记忆中,这些辱骂是家常便饭。 周棉在这一刻与原主共情,最后一点对亲情的期待消失,心脏也在抽疼一秒后恢复如常。 原主也不要这群所谓的亲人了! 既然她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要给人家报仇! 他们欠原主的,她不止会拿回来,还要加倍讨回来! 想到此处,周棉眼神变得凌厉,“话不能这么说!四百多本就是我的工资!你们那时候可说了,是给我存的嫁妆钱!” “而且我未来可是要养两个娃!你们不得为我考虑?” 听到此话,李婶原本不赞同的眼神一变,“周主任,棉棉说得有道理,你们逼着她替嫁去乡下。不得为她后半生多做考虑?” 众目睽睽之下,周锦荣也只能点头答应。 当着大家的面,周锦荣给顾城南赔了50张大团结,周棉的嫁妆钱却先欠着,打了欠条,承诺过几天给。 周棉知道他是想赖账,但只要开启空间,她可以靠自己拿回来。 独自回到住的房间,周棉按照书里的方法,忍痛在长满老茧的手指上咬出一个口子,再将血滴在最大的那颗木珠上。 木珠发出淡淡的光芒,在看到木珠膨胀虚影的后一秒,周棉就站在了空间里。 空间有一个体育馆那么大,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气,左侧有一口灵泉。 可是,和书里不同的是,灵泉旁竟多了一间小屋! 第一卷 第5章 空间与身世 周棉好奇地走进小屋。 屋里供奉着一张古装美人画像,还有几个蒲团。 想到小说里的桥段,周棉兴奋地磕了三个响头,却失望地发现并没有出来任何秘籍。 她只能失望地站起身,掸掸膝盖,望了眼画像离开,去到灵泉旁边。 周棉用粗糙的手捧起一口泉水,痛快饮下。 泉水清甜,她忍不住喝了好几口,酒精中毒造成的痛意竟慢慢消散。 书里说过,灵泉水虽然会让身体变好,却并不能立刻让人百病全消。 比如在原主惨死后,周桐用灵泉水治疗顾城南,就花了整整两年时间。 可若是用灵泉配上合适的药方呢? 她之所以学中药学,就是想要找到或者种出最好的中药,让国人重视中医和中药。 可惜她那个年代最好的中药都出口到了国外,很多还被山火烧掉。 或许有了灵泉,除了抓住时代红利,富甲一方,她还能在这个时代完成梦想。 顾城南,便是她第一个实验对象。 畅想着未来,无意识地注视着水中的倒影,周棉突然意识到,她这双狐狸眼,竟然跟画中美人一模一样! 忽略发型打扮,两人的脸竟有六分相似。 联想到周家对原主的态度,她和周桐打开空间的差异,她生出一个念头: 难道周桐才是周家的亲生女儿,她们从出生起就被换了? 越想越觉合理,不然周家孩子那么多,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他们为什么还收养周桐,还把她当成团宠? 周家父母必然是知情的! 若真跟她想的一样,空间本就是属于她周棉的! 周桐继承的遗物,也该是她的! 周棉紧握拳头,在书里,周桐凭借原主身份,占了空间灵泉和一些原主父母人脉,让整个周家受益,却害得原主惨死! 周家人可以说是吸尽原主一家的血! 凭什么他们能富贵荣华,长命百岁! 越想越气,周棉决定,先搬空周家。 退出空间,在木箱子里翻出一件没有补丁的旧衣服,她才出门跟顾城南去领证。 两人独处时,顾城南认真地看着她,“周棉,你可以后悔!我之前没吭声只是不想打乱你的计划。” 周棉心头一暖,这个男人一直都在默默支持她。 她赶紧摇头,“顾城南,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治好你的头疼和伤疤,但是需要时间。我们先领证,但是不办婚礼。以后若一方有了爱人,再离婚行吗?” 他思考了几秒,点头同意。 领完证,看着那张印着伟人语录的红纸和革委会鲜章,周棉在心中感叹,在原来世界单身二十几年,没成想穿越才一天就结婚。 接下来,她又办了户口转移。 看着周家户口本上自己那页转到顾家,家庭出生从非农业转为农业,周棉心里又有了主意。 原主可是勤勤恳恳把家里人伺候得个个跟少爷小姐一样,若送他们去乡下劳动改造,他们还能活到长命百岁吗? 和书里不同的是,领证后,顾城南竟然没有立刻带着周棉回村里。 “我有事要单独去办,最多三天。你可以先搬去我战友家住。” 周棉立马拒绝,“我正好要在家里收拾行李。” 去其他地方怎么搬空周家? “你父母那边……” 周棉俏皮地眨眨眼,“有你在,他们不敢对我不好。” 顾城南瞳孔微缩,几秒后才答了声好。 离开前,他把五百块钱交给周棉,又敲打了周家父母一通。 周棉再度感动,顾城南虽然话少,却真的很体贴。 把钱扔进空间,又把顾城南送到了筒子楼门口后,她才回房。 周家住在三楼,因为孩子多,分配到一厅三户的房子。 四个房间分别用双层木板打了一个两米多高的隔层。 按理来说,隔层最好是放在窗子中间,这样才能保证两个房间都透光透气。 可是周家却没有。 周家父母的解释是带窗户的房间大,可以住两个人,这样家里能住下更多人。 周棉却知道,真实原因却是他们在隔层藏了不少金银财宝和文物! 周锦荣是一个富商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他爸死前把家里几乎所有的财物都偷偷转移给了他。 他爸原配带着儿子过得凄惨,前几年还被周锦荣这个不要脸地举报下乡。 周锦荣却因为没人知道身份,逃过一劫。 在书里,改革开放几年后,周锦荣才敲开这些木板,取出财物,成为周家发迹的第一桶金! 不过现在嘛,这些不义之财,她要了! 想到搬走这堆财物后,周家人的脸色,周棉就乐得不行。 没有工具就砸不开木板,周棉仔细回忆书里在哪能买到铁锤。 沉浸在回忆中的她不知道,周桐一直盯着她的房门。 在周棉进入空间那一刻,周桐莫名有种重要东西从她体内抽离的感觉。 周桐心头慌张,生出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拿回手串! 听到顾城南离开,她心下大喜,盘算着让小弟帮她要回手串。 小弟周康乐就是个混世小魔王,却偏偏很听周桐的话。 他一进门,周桐立马摆出一副伤心模样。 “姐姐怎么了?” 她把上午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告诉他。 周桐声音都有些颤抖,“我知道答应过的事就不该反悔。可我午睡的时候,梦到天上的爸妈生气。是我对不起他们。” 周康乐立马暴怒,“姐,这怎么能怪你!分明该怪周棉,她怎么能抢你父母的遗物!我马上找她!” 说完,他一边踢门板,一边大叫,“周棉你给我开门!赶紧把姐姐的东西还给她!” 门板震颤的幅度吓了周棉一跳。 回忆起聒噪声的主人,周棉气得立马撸起袖子冲到门口。 真当她周棉的棉,是棉花的棉? 周康乐越踢力气越大。 周棉躲在门旁边,暗找他踢门的规律,在他又一次猛踢门的瞬间,她猛地拉开门梢。 “砰!” 没有收住动作的周康乐一个没稳住,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周棉幸灾乐祸,“哟,这是干嘛呢,给姐姐行这么大礼?” 第一卷 第6章 让周桐偷鸡不成蚀把米 “啊啊啊……”周康乐痛呼出声,狼狈坐起来,随即吐出一口血。 周棉瞟了一眼,红中隐隐见白。 “啧啧啧,不会是把门牙给磕掉了吧?” 周康乐立马呆住,慌乱地在血里翻找。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把一家人都引了过来。 一片慌乱中,他们也顾不得责备周棉,周父骑着二八大杠就带周康乐去医院。 周棉站在一旁,干看着他们安慰的安慰,找钱的找钱,载人的载人,仿佛一个陌生人。 谢小红目送两人离开后,大声哭了起来。 周桐一边安慰,一边暗示,“康乐是在姐姐屋子里受伤,姐姐也吓到了吧?” 谢小红这才想到了什么,转头用吃人的眼神看着周棉,冲上来就要给她一巴掌! 周棉反手抓住她手臂,狠狠按下她的麻筋。 “啊!”杀猪般嚎叫声响起,谢小红震惊地看着她。 周棉放开她的手,“是周康乐自己踢门摔到门牙,跟我无关!” 谢小红脸上震惊已经化作愤怒,“小贱人!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害我家康乐摔倒!” 周棉冷下脸,谢小红对她到底有多恨,一口一个小贱人。 可是,为了这个争吵没有意义,她立马蹙眉,做出委屈的样子, “妈,你好奇怪!康乐是我弟弟,我为什么要故意害康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康乐是你儿子,难道我就不是你女儿?” 谢小红瞳孔中闪过心虚,声音都低了八度,“胡,胡说什么!你当然是我女儿!” 她又厉声呵斥,“作为姐姐,你怎么能干看着弟弟受伤?一点儿不心疼他!” 就这么一个小小试探,谢小红就那么慌张。 周棉确定,她肯定不是周家亲生的! 她凝视着她,“我还想问呢,康乐怎么突然踹门?还让我把手串还给周桐,你们把今天的事告诉他了?” 在记忆中,周康乐和他的双胞胎哥哥,小时候可都是周棉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可他们稍稍长大一点,没那么需要人时时带着时,他们却疏远甚至看不起周棉,转而都跟周桐亲亲热热,姐姐长姐姐短的。 周家父母也不教育,任由他们没大没小地直呼周棉名字。 原主为此伤透了心,却依然温柔待他们,宠溺他们,期待他们有一天想起她的好。 周棉却嗤之以鼻。 这么没有感恩之心的臭小鬼,没把他们塞尿桶闷死已经算她仁慈! 要她对周康乐心疼,除非她脑子被驴踢! 谢小红瞪了周桐一眼,“你把这种事告诉康乐了?” 周桐心头暗恨周康乐废物,本以为因着周棉对他的纵容和溺爱,要回手串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没开口,就直接落败! 还让这个老女人质问她。 “妈,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物!我真不能没有。”说着,大大的眼睛里挂着泪水,要掉不掉,好不可怜。 谢小红立马心疼,又转头斥责周棉,“臭丫头,你要不要脸!那是桐桐父母留给她的遗物,你也好意思拿!你弟弟还为此受伤了,你要还有良心,就把手串还给她。” 周棉有些无语,到底是谁不要脸! “我记得爸妈还欠我嫁妆钱?若要我还,把嫁妆钱给我!” 谢小红怒喝,“你还想找我们要嫁妆钱?反了天了你!” “不给?顾城南可全都听我的,我要是让他告你们……”周棉早料到他们会赖账。 “你个小贱人!”谢小红眼睛都气红了,却愣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恰在这时,周锦荣开门进来。 在门口就听到了她们的交谈,他冷着脸瞪了周棉一眼。 谢小红急切地问,“老周,你回来了,康乐……” “已经在治了。”周锦荣又转向周棉,“周棉,顾城南现在顺着你,难道会一辈子顺着你吗?别忘了,他可还有病,还有两个拖油瓶!后娘是好当的?” “你要是还想回娘家,还想以后在婆家吃亏,有父母兄弟撑腰,就把你妹妹的东西还给她!再把顾城南给你的五百块还回来!”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周锦荣用了出嫁女最恐惧的问题威胁她! 出于对未来的恐惧,女人们一般都需要家里人撑腰。 可惜她早知道周家人靠不住。 周桐笑得得意,她就知道,周锦荣绝对能拿捏周棉! 周棉能正大光明要走她的东西,她也能靠周家人把东西拿回来! 周锦荣很自信,“你看你把你妈都气成什么样子了!给你妈跪下,直到她消气!还有顾城南给你的钱,赶紧拿出来给你弟弟交医药费……” 周棉嗤笑一声,飞快打断他,“我看你真是饿了!这都饿得说胡话。” 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 周锦荣脸色晦暗,眼中的狠毒似要将周棉吞噬。 周棉笑着看向他,“我会过得很好!会比你们所有人都好!所以你就不必操心我结婚后还要你们撑腰了!” 说完,她也不理会众人的表情,“我劝你们也不要想赖掉我嫁妆,否则,周家人为了逼亲女儿替嫁,陷害讹诈退伍军人的事,就不止是邻居们知道。” “届时,爸你这个车间主任怕是要换个人当啰!” 周锦荣脸色立马铁青,却不敢再说话。 周桐握紧拳头,心头一阵失望。 连周锦荣都拿捏不了周棉了吗? 周棉却又看向她,“除了手串,你爸妈不是还留给你四样遗物吗?我吃点亏,每样抵我两百块嫁妆钱!” 周桐脸上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周棉转头看向谢小红,“你们之前不是说,我二哥彩礼还没准备?” 钱又没有标记,她的目的,是正大光明地拿回亲生父母的遗物。 她本来还没想到办法,周桐却自作孽。 她要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书里小番外为了表现周桐的团宠地位,还写了谢小红会吃醋周桐对那些遗物的重视。 她有把握,在钱和那些遗物之间,谢小红一定会选钱! 而她的选择,又无疑会在母女感情中,插入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第一卷 第7章 卖工作风波 谢小红怒瞪周棉,“你还要不要脸!净惦记人家父母的遗物。” “这不是看二哥要结婚了吗?我这做妹妹的,肯定得心疼他!我也不是非要周桐的东西,咱周家的传家宝手镯也能值两百!” 谢小红怒瞪着她,“你休想!” 周桐双目含泪,“姐姐,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生气,才会为难家里。那些东西是我对爸妈唯一的念想,你就当可怜我这个五岁就成了孤儿的人吧!” 往常她一说五岁就成为了孤儿,其他人就会不自觉怜悯她,再提条件基本都能达成。 周棉冷笑一声,“我爸妈养你这么多年,你还孤儿孤儿的!难道你在周家的日子过得不如亲生父母家?我爸妈对你可比对我都好!” 谢小红脸色一白。 周桐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我没那个意思!爸妈当然对我很好,但是……” “所以!”周棉打断她的话,“我爸妈对你那么好,你必须报答他们!这婚说到底,是我替你结的,你不出钱谁出钱!” 周棉眼底射出深深的恨意,周棉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那么会强词夺理了? 分明,顾家的六百块钱是周家父母收的,凭什么要她出钱! 可她还要在周家生活,还要寄人篱下,这话,她不能明说! 谢小红竟然也破天荒帮着周棉,“桐桐,你姐说得对!你爸妈那些东西,本来也不值什么钱。现在给你姐姐,我们以后再给你买!” 周棉知道,谢小红说这些话是有底气的。 墙里那些随便一件都比父母遗物值钱,可周桐不知道,只以为是谢小红忽悠她。 她决定加一把火,“你看你,怎么一副我们逼你的可怜样?欠债还钱不天经地义吗!你难道希望二哥打一辈子光棍吗?” 道德绑架这种事,当谁不会! 周锦荣给她使眼色,“桐桐,遗物不过是死物,哪有你和二哥的未来重要!嫁给顾城南,你以为值钱的东西还能保住?” 周桐停下眼泪,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剩下的四件遗物分别是,一对金子流苏耳环,一块普通玉质玉佩,一个金锁,一个玉吊坠。 它们现在的价值根本不值两百块,且只对她有纪念意义,周桐这时候想要,不过是为了报复她。 顾城南拖着两个孩子,自己还有病,能养得起家才怪! 把东西交给周棉,不过是替她保管一阵。 周棉早晚得把那些东西卖掉! 未来,她要周棉跪着求她买回来! 想到此处,她眼珠子一转,抽泣道,“我可以给!但是姐姐你必须跟我签订契约,要是想卖,只能卖给我!否则,你得按照卖出去的一百倍价值赔我!” 周棉转念一想,便明白她的想法。 亲生父母的遗物,卖是不可能卖的! 周桐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她嗤笑,“可以!” 交易完成,周桐看着周棉的签字,笑着叮嘱:“姐姐可得好好保管!不然它们可卖不上好价。” 周棉将东西小心放进包里,实际是放进空间,“不劳费心,我的东西,我想怎么保管怎么保管!” 说完,她快步向房间走去。 关门前,她又冲三人笑笑,“这几天就不用给我留饭。” 周家人做饭的手艺,也就原主还行,她又不想再给这些人做饭。 吃其他人做的饭,她这种吃货,起码少活十年! 听出她话里不会再做饭的意思,三人脸色铁青。 周棉可不管,她乐呵呵地吃着从国营大饭店花了两毛钱买的 14个饺子。 饺子各个真材实料,鲜嫩多汁,保持着刚进空间的状态。 这顿,竟比原主这些年吃过的所有的伙食都好! 吃完饺子,她决定抽时间把钱票全都换成物资,毕竟山里条件恶劣,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饱饭。 做好计划,她满足地躺在床上。 第二天,工厂家属院的起床广播刚响起,周棉就立马起身。 去买砸墙的大锤之前,她要先把原主在纺织厂当女工的工作处理了。 书里,她没想起来处理工作,被周桐理所当然占了。 周桐后来又把工作转给周康年媳妇,获得了他们一家的感激。 可笑的是,真正让出这份工作的原主,却并没得到周康年媳妇多少好脸色。 后来,周康年媳妇甚至直接将原主赶出周家…… 周棉握紧了拳头,她可不能把工作留给那些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至于转让的人选,她相中了原主唯一的朋友程红梅。 在书里,原主在家里受了很大委屈的时候,就会去找程红梅。 程红梅家境没她家好,只有她爸一个职工,继母是个家庭主妇。但她在家里的处境比原主好得多,只是再过半年,她亲爹就会生病过世。 在她爹过世后,她会被继母嫁给一个没有生育能力还会虐待她的钢铁厂小领导,换取同父异母弟弟的彩礼。 原主离婚后,本来是想去找她的,却不想程红梅竟然先她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 …… 在她亲爹去世前把工作便宜点卖给她,顺便提醒她后母不可信,渣男不能嫁,也算是替原主帮她一把。 来到程红梅家,她正一个人做早饭。 陪着她煮杂粮粥,周棉顺便把工作和替嫁的事挑挑拣拣告诉她。 程红梅脸上满是愤怒,“棉棉,你一个城里姑娘嫁到乡下去能适应吗?你才是你爸妈亲闺女,凭什么要给周桐替嫁!” 周棉有些感动,这世上还是有人心疼原主。 安慰她一番后,周棉才说明来意, “红梅,工作转让的事,我最先想到了你,要是你愿意买,我们今天上午就去办手续。” 程红梅感动地看着她。 城里的工作岗位十分紧俏,如果不是周棉,他们家根本没门路买到。 她忐忑地问,“那,棉棉你,打算卖多少钱?” “我同事卖了600多,红梅你,就给550就行!” 程红梅听完,一溜烟跑去告诉程家父母。 半晌,她却眼睛红红地回到厨房。 “我妈说家里只有三百块。她让我问,棉棉,能三百块卖成我吗?” 越说,她声音越低。 她自己也知道这价格太过分。 周棉沉默几秒,小声问:“红梅,你爸是老工人,每月给你妈的50块钱。我家每人每月生活费才6块钱,你家怎么可能才三百块存款?” 程红梅眼中满是迷茫,“啊?我不知道。” 不怪程红梅信赖她继母,面上,她继母十分会装,对她比对亲女儿更好。 心知改变她看法不易,周棉贴着她耳朵道,“红梅,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第一卷 第8章 搬空周家 交易谈崩,周棉离开程家,慢慢地向纺织厂走去。 在工厂门口不远处,她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 “周棉,我们谈谈!” 周棉带她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墙角。 “说吧程念,你找我干嘛?” 程红梅跟她继姐程念一个岁数,两人颇有些不和。 程念也不墨迹,“你的工作,卖给我吧!” 周棉假装疑惑,“你们家不是只有三百块吗?我不可能卖!” 程念高昂着脖子,“我妈说了,可以给你 550块!” “我凭什么信你!” 程念拍拍荷包,“钱就在我身上,你只要答应,今天就去厂里办手续,我立马交钱!” 周棉笑笑,“550块那是给红梅的价格!你嘛,要 700块!” 开玩笑,这人跟周桐关系好,平时对她可没个好脸色! 程念怒目瞪着她,“周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周棉冷下脸,“你才不要脸,钱的事,红梅和叔叔知道吗?” “关你屁事!钱都是我妈存的!周棉我劝你,要是识相,就把工作卖给我!否则,我让桐桐跟你爸妈告状,你这份工作一分钱都别想卖到!” 程念正得意地威胁周棉,却不想程红梅竟然从一旁冲了出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她早就等在此处,就等着周棉带人过来。 一开始周棉跟她打赌,继母有钱,只是想把工作留给程念的时候,她一万个不信。 可亲耳听到,她才相信,继母欺骗了她和父亲! 此地隐秘,再加上又是上班时间,除了他们三人外,根本没有其他人。 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 周棉难以置信地眨眼,平时温温柔柔的程红梅力气竟然那么大! 她看准时机加入战局,把程念压在地上。 程红梅从程念衣兜里搜出 550块钱才放开她。 程念头发已经乱了,她坐地上怒骂,“程红梅,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程红梅把钱数了一遍后交给周棉,“这是我爸挣的钱,你有什么资格独占!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我中午就告诉爸!” 程念脸色一白,身子抖了抖,一骨碌爬起来跑了。 周棉把钱扔进空间后,拍拍程红梅肩膀。 程红梅冲她勉强笑笑,两人便一起去厂里办了工作转让手续。 办完手续,刚离开工厂,程红梅轻叹一声,“我五岁的时候,她就带着程念来了我们家。我一直都真心叫她妈!可是……” “亲生的孩子都有可能偏心,更何况不是呢?”周棉拍拍她肩膀,“红梅,你以后别太信任她,尤其是结婚的事!你自己要擦亮眼!” 工作的事,让程红梅对继母寒了心。 她不是傻子,经此一遭也算看清楚继母的伪装,“你放心。我有了工作,也会听你的努力看书,准备高考。我不会那么快结婚。” 周棉终于安心,约定好晚上去她家吃饭后,改道去废品站。 昨晚回忆良久,她才终于想到,周桐去废品站捡漏的途中,顺便买了把旧的大锤。 废品站门口,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因为是上班时间,废品站人并不多。 周棉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来到旧家具区,找到了一把三条腿的破椅子。 她依稀记得,周桐就是在这张废弃的木头椅子腿里找到了黄金! 四周没人,她才敢敲一敲,确定是这把椅子后,又为了不惹人怀疑,她又找了张小桌子。 在结账的时候,她拖着一摞书和报纸并指了指门口的大锤和一根铁棍。 “两块!”老人抬眸瞟她一眼,才报出了价格。 周棉低头数出钱,拖着这堆东西向外走。 转身走进一条偏僻的街道,见左右无人,她直接把东西全部扔进空间。 大锤得手,周棉快步往家里赶。 她并不避开楼里人,反而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跟她想的一样,这时候家里其他人都不在,所有东西任她搬! 有大锤在手,房间的门脆弱得如同薯片。 周棉先来到谢小红和周锦荣房间。 原主每两天都会进来打扫一次,对这里不要太熟。 床底没藏什么,反倒是被子里、枕头里还有衣柜顶端的饼干盒子里藏了不少钱。 她大手一挥,床头柜、床上的床单被套等立马进了空间。 衣柜、床等大件消失太过奇幻,她不准备搬。 但她也不准备让两人好过,大锤轻轻一砸,几根床柱就有了一丝裂纹,却又不显眼。 处理完床,她又把衣柜里的衣服、布料全部收进空间。 衣柜收进空间,取出那两饼干盒,打开其中一个,整整三捆大团结就整整齐齐摆在里面。 周棉数了数,一捆整整是一百张,这里也就有三千块。 “抠门,这么有钱还不想给嫁妆!”周棉也没想到周家家底竟然这么厚,将钱放回盒子里,又放进空间,她又打开了另一个饼干盒。 里面也有些大团结,但都不成捆,目测大概也有五百块左右。其他都是一些票据,其中收音机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和手表券各有两张,想来是给儿子准备的彩礼。 不过,现在通通归她。 屋里基本没有其他能搬走的,周棉拖着大锤就来到那堵隔断墙边。 大锤一砸,墙面立马裂开一条缝。 周棉又猛砸几下,木板碎成几块开始下落。 在一片木头碎屑中,一整片墙的金条银元出现在她眼前。 周棉面上一喜,立马将金银收入空间。 放出衣柜,又砸开剩下几个房间的隔墙,里面分别是玉器、字画、古籍等。 将它们全部收入空间,她又如蝗虫过境般,将目之所及,除了大件,能搬走的都搬进空间。 虽说有了钱和黄金,她已经是一枚妥妥的小富婆,可谁让周家人害死了原主呢? 不管值不值钱,她都打算带走,不让周家人好过! 暖水壶、搪瓷杯、碗筷、食物、收音机、桌椅等物就不说了,就连她哥哥弟弟的旧衣服也不放过。 收获最大的还是周桐房间,不止有原主从未穿过的漂亮裙子衣服,一百块钱和票据,竟然还有两桶麦乳精! 其中一桶已经吃了一半。 周棉也不嫌弃,边吐槽她吃独食,边收进空间。 收完衣服,周棉才注意到床底那个紫檀木做的大箱子。 如果没记错,这个大箱子是周棉带进周家的。 箱子并没有上锁,她打开,一床新被,两张保存良好的黑白照片映入眼帘。 一张是年轻男女合照,一张一家三口合照。 照片里的女人和她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原主的亲生父母。 周棉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将照片连同箱子扔进空间。 把东西通通搬进空间后,她刚来到客厅,门口就传来说话声。 周棉咬牙,学顾城南一个手刀砍到脖子后面,可惜大概是力度不够,她没晕。 眼见着门马上就要打开,她赶紧趴在地上装晕。 第一卷 第9章 全没了 “啊啊啊!”尖锐又刻薄的女声响彻整栋楼。 周棉装作被惊醒的样子从地上爬起来。 她懵懂地看着一屁股坐在卧室门口的谢小红。 周桐从自己房间走出来,惨白的脸上满是无措,“妈,我房间里除了床和柜子,什么都没有了!” 谢小红这才从回过神来! 听到周桐的话,她却并没有如往常般第一时间安慰她,反而是猛力往门框上撞! 周棉和周桐都吓了一跳! 周桐赶紧抱住她,“妈,你这是做什么!” 谢小红头上都撞出一个印子,却没有晕过去。 “桐桐,我们刚刚是在做梦对不对?” 周桐猛的一滞,小声道,“妈,是真的。我们家真的遭贼了。” 谢小红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妈!”周桐抱着她又叫又晃,还是在门口的吴嫂看不过去,赶紧来掐谢小红人中。 门口看热闹的邻居见她醒来,纷纷松了口气。 弄清楚周家被偷以后,李婶看向周棉,“棉棉,你说你刚被打晕,晕之前有没有看到小偷的面貌?” 周棉捂着脖子抽泣,“我一进门就被打晕,没看到小偷的相貌。” 刚醒来的谢小红听到周棉的声音,本来还没精神的人瞬间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她怒喝,“周棉!是不是你?偷了家里的东西!” 周棉瞳孔震了震,“妈,你胡说什么!我回来的时候还跟大伙儿打招呼,怎么可能偷家里的东西。” 一个老人帮周棉作证,“小谢同志,棉棉才回来不到一个小时,也没带工具,她该怎么偷!” “就是她!要么她就是帮凶!否则,强盗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杀了,只是把她打晕!”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一变,李婶更是收起怜悯,“谢小红!强盗也只是求财,还没丧心病狂到要随意害人性命!” 谢小红怒瞪李婶,“关你屁事!” 她随后看向周棉,怨毒道,“就是你!你不是挺能的吗?为什么没护好家里,让贼进门!” 周棉颇为无语,这都能怪上她? 她垂眸不想搭理谢小红。 谢小红的怒火却越来越旺,冲过来抓住周棉,“小贱货,你就是故意的!因为替嫁的事,你恨上我们,故意害家里被偷!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给我去死!” 说着,她用力掐周棉的脖子。 李婶赶紧指挥人把她拉开。 谢小红目光通红,仍旧扭动着水桶腰想去抓她的脸。 周棉退开一步,满脸是泪,“妈!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你也不能冤枉人。你要是实在不信,那就报警抓我!公安同志肯定能证明我的清白!” “你少给老娘放屁!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没守住家里,就是你的错!东西找不回来,你就给老娘去死!” 邻居们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她。 李婶拉住周棉,“谢小红!你别太过分!棉棉要是死了你也得被枪毙。你要是还想抓到贼人,拿回钱财,就赶紧去警局报案!” 谢小红这才停住张牙舞爪,等大家放开,她突地仰天大叫,“老天爷,你不长眼!我的钱,我的票,我的宝贝,全没了,全没了!” 说完,她崩溃大哭。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令所有人都生出一股子同情。 李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软了声音,“大家伙帮帮忙报个案。小红,你也看看家里损失了多少钱。等公安同志来了,报个数。” 一个小伙子帮忙去找公安。 而恰在此时,周锦荣穿过人群,进到屋内。 “这是怎么了?谢小红,这么多人在,你哭啥?” 众人都同情地注视着他。 周桐小声道,“爸,家里遭贼了!” 周锦荣蹙起眉头,环顾一周后,拿出一家之主的派头训斥谢小红,“哭哭哭,就知道哭!家里被偷了就赶紧报警!钱财是身外物,你们都没事吧?” 邻居们赞许地看着他,更是有人直接夸他不愧是车间主任,见过大场面,临危不乱。 周棉为了省力,砸墙只砸了一边,因此客厅看着完好无损,只是少了些物品。 谢小红止住哭声,怒气冲冲瞪着他,“咱家隔墙都被砸了!” 周锦荣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待明白她的意思后,冷静斯文的表情立马皲裂,他抓住她衣领,一字一句问,“你,什,么,意,思?” “周锦荣!你特么还怪我只知道哭?你特么有本事把偷墙里宝贝的人抓到!” 周锦荣听到墙里宝贝几个字,瞳孔猛地放大,晕了过去。 这下邻居们傻眼了,刚还夸周锦荣,怎么竟然晕了过去! 七手八脚救人后,他们也算是明白,大概,周家的隔墙里面藏了东西。 就算傻子都知道,一般的东西不会藏在墙里。 邻居们看周家人的目光都带着探索。 很快,公安同志来了。 听到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讲述,公安又问过周棉后,确定她没有作案时间和工具,把案件定性为普通盗窃。 等只剩周家人,公安问了失窃金额。 周锦荣已经恢复理智,尽管他听到墙里的宝贝丢失那一瞬间,直接老了十岁。 但公安问话,他还是打起精神,只报了家里存的钱和票,以及物品的价值。 “听你们邻居的意思,你们在墙里藏了宝贝?” 周锦荣面色一变,“您别听他们胡说。墙里只是些我亡母用过的木头家具。我爱人不准我留,我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其实不值几个钱,但毕竟是遗物……” 公安虽然有怀疑,但也没继续追问。 等公安一走,周锦荣满脸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谢小红讽刺,“刚不是还训斥我?周锦荣,家里分钱没有,你说怎么办!” 周锦荣慢慢回神,瞪了她几眼,又偏头看向周棉,“顾城南不是把五百块给你了?周棉,家里出了事,你不能看着不管!” 又想打她的主意? 死老登! 周棉翻出空荡荡的几个荷包,“我身上的钱都被偷了!” “顾城南身上肯定还有钱!你找他要!他要是不给,你不准跟他走!”谢小红也反应过来,周棉还在家里,他们还能找她要! 第一卷 第10章 断亲 “若顾城南用强呢?他可是退伍军人,一身腱子肉!”周棉装作犹豫的样子。 谢小红怒骂,“你个白眼狼!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是想要我们都饿死吗?你就不知道求他,给他下跪吗?” 又要她跪? 敢情在周家,就她膝盖软? 周棉冷声道,“妈,我记得大舅经常找咱家借钱?咱家都这样了,是不是该让他们还?” 周锦荣瞥了谢小红一眼,又冷冷看向周棉,“怎么,刚嫁过去,就不认娘家?” 周棉也懒得跟他演父慈女孝的戏码,“家里那么多亲戚兄弟你们不去找,偏偏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未来我要去乡下过日子,我不信你们不知道有多艰难。” “更何况顾城南给的五百块也丢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代。你们却还要我去找他要钱?就我是冤大头?我到底是不是你们女儿?” 谢小红怒骂,“反了天了!老娘养你十八年,小贱人你良心被狗吃了!” 周棉冷冷看着她,“养我?我五岁以后,全家家务活都归我!有了工作后,我不止要做家务,还得把工资交给你们。到底谁养谁!” 眼见谢小红又要发怒,周锦荣开口,“棉棉,我和你妈也是为你好。让你做家务,也是怕你在婆家不受待见。你又不像周桐,凭那张漂亮脸蛋都能嫁得好。谁家父母不心疼亲生女儿?” “骂我小贱人也是为我好?”周棉冷笑,周锦荣还真不要脸,为她好这种话都能说出来,顺便还拉踩她不如周桐好看。 原主就是在谢小红辱骂,周锦荣长期地PUA下,对他们言听计从。 周锦荣瞪了谢小红一眼,平时就让她不要对周棉非打即骂,她偏偏不听。 “你妈,她性子急了点!但心肠不坏!” 周棉懒得再听他废话,“够了!我不是傻子。我以前听你们的话,期待着你们有一天像对周桐一样对我。可在你们用计要我给周桐替嫁,谢小红掐我脖子的时候,我就都明白了!” “心是偏的,无论如何努力,也长不正。” “我不会再对你们抱任何期待,你们也别指望我!” 谢小红打断她,“狗屁!你是我女儿,孝顺我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找顾城南要钱,就给我滚出去!以后周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周家也搬空了,周棉正愁没机会离开周家。 谢小红的话,正说到她心坎上。 她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好!从今天起,我跟你们恩断义绝!” 说完,她快步向门口走去。 谢小红怒吼,“有本事你登报断亲!” 周棉停住脚,竟然还可以这样? 谢小红得意一笑,她就知道周棉不敢做得那么绝。 谁料周棉根本不看她,只停一瞬后步子迈得更大,踏出周家大门前,她转头,“谁不登报谁孙子!” 谢小红傻眼,“小贱人怎么敢!” 可周棉已经离开,根本没听到她的怒骂。 周锦荣怒瞪着她,“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你逼她断亲,以后是彻底不能从她身上要钱了!” “哼!没了娘家就是没了根!你以为她真敢?”谢小红咬牙,“以后,她不给我500块,不,1000块,我绝不让她进周家门!” …… 离家的周棉没听到两人的谈话,她只觉畅快! 她飞奔到报社,花了5毛钱,在《晨报》上定好明天刊登断亲消息。 做完一切,周棉才去程红梅家。 程父热情地招待她,程母脸上一个巴掌印,跟她陪着小心。 程念更惨,被罚关在屋里,饿上一顿。 程父知道她跟家里吵架无家可归,直接把去外婆家住的小儿子房间给她住。 等到程家人全睡了,周棉才锁上门,进了空间。 空间已经跟初始的空荡荡完全不一样! 从周家搬来的东西摆在灵泉不远处,周棉喝了几口灵泉水,才兴奋地整理战利品。 金条和银圆装了整整八个盒子,起码有小十斤! 把谢小红传家手镯和周家的玉器放在一起,周棉寻思找个黑市卖了。 最后整理古籍的时候,她幸运地找到一份周家族谱和一封证明周锦荣是大资本家出身的信件。 用左手写完举报信,周棉才想起来,谢小红的二哥在相关部门当干事。 如果匿名举报,有可能被谢二舅隐瞒。 她迅速想到,必须找个关系更硬的人帮忙举报。 可原主根本不认识这种人。 不过她并未烦恼太久,在第三天,就找到了合适的人。 那天,她早早出门,却不小心拐进一条偏僻小道。 当她怀疑是不是走错路时,突然传来一阵女人尖锐的哭声和男人狠毒的骂声。 周棉怕有危险,迅速取出铁棍。 转过一个弯,她前面不远,一个狼狈的女孩坐在地上哭,而一个高胖的男人一边骂一边去拉她。 一旁围着十来个人,有四个站在男人身后,其余都看热闹般围着他们。 周棉向前走几步,才听清楚他们的话。 “他真不是我对象!我不认识他!”女孩歇斯底里嘶吼。 “你个死婆娘!都嫁给老子了,还想跟老情人私奔!还敢说不认识老子!” …… 周棉脑海里立刻警铃大作,这不就是现代人贩子拐人的经典话术吗? 此时恰好有个男的从对面走来,她立马抓住他并塞给他一毛钱,小声吩咐,“大哥,你帮我在十分钟以内找公安过来,事后我再给你一块钱!你就说有个姑娘在这里丢了100块钱,再找不到钱马上跳河!” 那个男人收下钱,连连答应,迅速向巷子外跑去。 周棉飞快向几人跑去。 那姑娘已经哭得快晕过去,被几个人贩子架起来,眼见马上就要脱离人群! 周棉见过太多被拐人家的悲惨,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姑娘被拐! “站住!”周棉拿着铁棍拦住他们去路,冲着人群道,“你说她是你媳妇她就是,有证据吗?万一你是人贩子呢?” 她这话一出,围观几人也生出警惕,其中一个大妈大声嚷: “这位同志说得有理!你不能带走她。” 为首那男人对着周棉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咬牙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威胁,“少管闲事!” 随后,男人却又大声冲围观众人解释,“这位女同志,你别被她的可怜样骗了!” 他又哽咽,“我为了娶她花了整整一千块钱,还让她吃好的穿好的!你们看,我衣服上还有补丁呢!她呢!却带着我所有的钱,在这里等着小白脸私奔!” 周棉这下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一定是拐子! 可其他人却不一样,他们都信了男人的话,同情他,对女孩流露或是鄙视或是愤怒的表情。 第一卷 第11章 东线电缆厂厂长女儿 周棉仍拦着他们,“这是你的一面之词!小白脸人呢?抓奸要抓双!” “那人逃了!”同伙里一个矮个子男道,“怂货看到我们就跑!” “女同志这下信了吧!家里老人家还在等消息呢,你赶紧让开!” “我怎么没看到?各位同志看到了吗?”周棉想要拖时间,等公安,只能祈求般看向围观的人。 他们互相看看,纷纷摇头。 周棉赶紧又道,“你说你是她对象,能说出她的特征吗?比方说背上有痣什么的,我可以检查!” 已经认命的女孩猛地抬头,希冀地看向周棉。 “滚滚滚!”为首的男人肉眼可见地慌乱,“老子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看!” 周棉把铁棍挡到身前,“那你根本没证据证明她是你对象。你就是人贩子!” 此话一出,众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们。 这个年代的人都淳朴,没经历过太多套路,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贩子这么大胆,大庭广众下还敢拐人。 为首的男人脸上挂不住,阴恻恻环视周围一圈,“臭丫头!你在胡说什么!你再不让开,信不信老子把你打一顿!就算进了局子,也是老子有理!” 他这话,成功地让围观众人又退了一步。 “那我们去找公安!如果是我误会了,我赔你钱,给你道歉!”周棉看向周围的人,“各位,错了我赔偿!可他若真是人贩子,这姑娘在咱们眼前被拐,咱们未来还能睡安生觉吗?” 围观的人们终于行动起来,拦着这群人不让走。 那几个男人眼见着被周棉坏了好事,竟整齐地从怀里掏出刀。 毕竟是普通民众,谁也不想为其他人丢命,拦住的人又齐齐后退。 周棉吞了口唾沫,腿脚发软,可她不想放弃! 铁棍比刀长,应该能坚持到公安来吧? 犹豫之际,突然冲上来一道人影,直接给了为首男人一脚! 那人竟直接躺到地上,昏死过去。 趁着他同伙还没反应过来,他赤手空拳,将男人同伙打翻在地。 周棉心跳如雷,这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好厉害! 一人徒手单挑五个手持利器的歹徒,还能取胜,还毫发未伤! 在清晨的阳光下,他的肌肉格外有型,迅速出拳的动作同时充满力量感和观赏性! 浑身的荷尔蒙气息! 解决掉几人过后,他缓缓转头。 或许是夏天的朝阳也绚烂,周棉竟觉得那人浑身都在发光,看不真切。 而那个被救的女人和其他的旁观者,却全都倒抽一口气,齐齐后退半步! 几乎是过了十几秒,周棉才看清楚男人的长相。 冷峻的面庞,高耸的山根,深邃的眉眼,从额头直至眼尾的伤疤,竟是顾城南! 可惜那道狰狞的疤痕太过明显,加上他不怒自威带着杀伐气息,明明是救人的英雄,却被所有人避如蛇蝎。 他应该会很难过吧? 顾城南敏锐地感受到她的视线,垂眸看她, “不怕我?” 周棉抬头,眼中满是坚定,“你是帮助群众脱险,勇斗恶徒的英雄!我怎么会怕英雄?” 顾南城瞳孔微缩,随后凝视着周棉,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话。 众人听了周棉的话,也赶紧围上来感谢顾城南。 被救的女孩抽噎着跟他们道谢。 公安们姗姗来迟,抓住歹徒后,让他们去警局做笔录。 在局子里,受害女孩的父母很快过来,母女俩抱头痛哭。 做完笔录,刚出警局,女孩刘莹的父亲便很郑重地向她道谢,“周小同志,我是东线电缆厂的厂长,以后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找我!” 东线电缆! 周棉想起来了。 在书里,东线电缆厂厂长女儿被拐走,厂长夫人受不住打击,有些神志不清。 而周桐,凭借着跟厂长女儿有六分相似的外貌,成功成为他们的干女儿,并获得他们助力。 周棉端详了刘莹一番,确实跟周桐挺像的。 她这是阴差阳错救了刘莹,破坏了周桐的一个机缘? 想到东线电缆厂厂长的关系,周棉提出请刘父帮忙将匿名举报材料交给相关部门负责人。 听到她和周家关系后,即使听了周棉从小受到的虐待,周母想掐死她,刘父眼中仍不赞同。 刘莹抱着他手臂,“周家人好坏!他们根本就没把姐姐当亲人!爸,你一定要帮姐姐!” 刘父听了自家宝贝女儿的话,满口答应。 刘莹告诉他们自家地址,并让他们有空一定要来找她后,才恋恋不舍地与他们道别。 等他们走远,周棉认真看着顾城南的眼睛,“你会不会认为我对父母太狠心?” “不会!”顾城南答得斩钉截铁,他又望向天空,声音有些低,“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配为人父母的。周家父母显然,不配。” 周棉松了口气,若是顾城南回答相反,她不会跟他过多接触。 她唇角微动,“你事情做完了?怎么会突然冲出来?” 顾城南点头,“我看那些人用刀对着你。” 他随即又有些严肃,“你只是个普通人,那种情况,你该退下!” 周棉知道他说得对,小声辩解,“可他们万一带走那个女孩……” “那也没有你重要!” 周棉脸上突地有些发烫,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暧|昧。 顾城南也停下,随后又低声解释,“我的意思是,没人比你的安全重要。” 周棉轻轻一“嗯”。 顾城南偏过头,不再看她。 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周棉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咽了咽唾沫,“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回你家?” “先去供销社买些东西,我们明天早上回去。” 周棉前一天去黑市买了不少药材和调料,还真没去过供销社。 这个时间点,工人们都在上班,供销社里的人并不多。 第一次进供销社的周棉扫过墙上“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八个大字,又看着琳琅满目的各个柜台。 顾城南来到食品区,“我给家里的孩子们买些糖。我手头还有三百块钱,剩下的你看看还要添置些什么。” 最便宜的橘子糖一分钱一颗,顾城南买了一块钱的。 什锦糖一块二一斤,他称了一斤。 买完糖,他们向成衣区走去。 周棉早想换衣服了,但明面上,她其他的衣服都被偷了。 天气渐热,她的目光很快被一条墨绿腰带的布拉吉裙子吸引。 “同志,麻烦你把那条裙子给我看看。” 女售货员上下打量她一番,翻了个白眼,“这裙子可要50块钱,你买得起吗?” 第一卷 第12章 笑看狗咬狗 周棉这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明白什么叫先敬罗衣后敬人。 她的衣服已经很旧,洗得发白,一看家庭情况就不好。 这个年代的50块钱买条裙子,也确实不值当,可售货员的态度让她非常不爽! “你少狗眼看人低!我是顾客,既然我要看裙子,你给我看就行了,费什么话!” 供销社货源紧张,哪个顾客不是和和气气跟她说话? 售货员王翠芳愤怒地瞪着周棉,“你要是看了不买,给我裙子摸坏了,我找谁说理去!” “你挺大一双眼睛是摆设吗?我摸烂了你不知道要我负责!” “你!”王翠芳气得说不出话,可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她一百万个不情愿把裙子给周棉看。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售货员同志,麻烦你把那条裙子给我看看。” 王翠芳顺着女孩的手指看过去,立马露出一个亲切的笑脸,“好的!” 周棉看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周桐,以及热情地把裙子递给她的售货员,心头满是无语。 王翠芳热情地夸周桐,顺便还阴阳她几句,“这裙子可就剩这一条!这位女同志穿上肯定好看。不像是某些人,一看不适合,还买不起!偏偏就要脸大!” 周桐冲周棉得意地笑笑。 周棉嗤笑一声,“周桐,这裙子可要50块,你买得起吗?” 周桐的笑容僵在脸上。 若是平时,她撒娇卖萌,周锦荣肯定能给她。 可现在,周家东西全部被盗,周家夫妇预支的两个月工钱,都要用来买生活必需品。 她确实拿不出50块钱。 王翠芳却没注意到她骤变的脸色。 “你以为人家是你?没钱还舔着脸要看!”她冲着周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位女同志,您说是吧?” 周桐摸着裙子的手顿住,“售货员同志,这裙子尺寸好像有些大。” “怎么会!”王翠花有些着急,“这位同志,尺寸肯定合适。就算大,缝几针收收腰就行。” 可周桐礼貌一笑,仍找理由拒绝。 王翠花立刻明白,这是买不起! 白瞎她那么多口水! 还害得她在那个穷鬼面前丢脸。 她脸色一变,飞快收起裙子,嘲讽道,“我看你穿的这么体面,怎么做事这么不地道?买不起就买不起,费什么话!” 周桐脸色一白,这该死的势利眼! 她刚才过来,分明为她解了围,现在却用这种态度对她。 “你怎么能这么对顾客?” 王翠芳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了?我给你讲半天,水都没喝一口,结果你不买!没钱就不要脸大,浪费别人的劳动!” 周桐被怼的说不出话,只能瞪了她一眼后跑开。 周棉看两人狗咬狗看够了,才拿出五张大团结在王翠芳面前摇了摇,“这回能把裙子给我看了吧?” 王翠芳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冷着脸把裙子放到她身前。 周棉看了两眼,却把钱放进荷包,“裙子是好裙子,可惜,被脏手碰过,我嫌脏!” “你!”知道被耍了,王翠芳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周棉却冲着她甜甜一笑,拉着顾城南去另外一个柜台。 顾城南颇为不解,“不买衣服了吗?” “现成的衣服太贵了,我们买布自己做吧!”原主可是十岁起就开始给家里人做衣服,她应该,能会吧? 布料比成衣便宜得多,周棉在周家也搬了不少布料,她买了些成色接近的,以后用完了方便接着用空间里的。 布料、针线买完,周棉又去粮油区买了各种豆类粮食,又买了四罐麦乳精,七七八八买下来,总共花了二百七十三块钱。 必要的东西买完,他们又在供销社内继续逛。 令周棉惊讶的是,供销社竟然还卖一些常规的中药材。 眼见着她两眼放光,顾城南无奈道,“咱们只有三百块。” 周棉笑着从兜里掏出五百块,“你忘了,之前还给了我钱!” “没被偷?” 周棉这才知道,他已经去过周家。 大概不想让她愧疚,他才没提起给她的五百块。 “我机灵着呢!没带在身上。” 来到中药柜台,周棉挑拣了些寻常能用得上的中药,又花出去两百块。 其间,顾城南挑出这个季节大山里还有的种类,周棉兴奋地问他,“你们那里很多药草吗?” “老艾山很多,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采。” 周棉越发期待跟他回家。 对于其他人来说进山意味着辛苦,可对她来说,一座药草丰富的大山,跟小老鼠掉进米缸有什么区别! 出了供销社,顾城南带她去了朋友家。 他的朋友是一个货车司机,叫余志勇。 余志勇特别热情,“团长,嫂子,你们把这儿当自己家,千万别跟我客气。明早我开车送你们。” 周棉惊讶地看着顾城南,他退伍前竟然是团长? “叫我顾哥就行。” 余志勇拍了下大腿,“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午饭他拉着顾城南喝酒,几杯下肚,一个高壮汉子哭得稀里哗啦。 “老五,小七,他们都不在了!要不是团长,我也没了!我想到那场战就难受。” 顾城南难得多了些话,低声安慰他。 周棉肃然起敬,原来他也是退伍军人。 余志勇稍微平静了些,才问,“团长,老五的娃咋样了?” 从他们对话里,周棉大概明白了顾城南为什么会收养那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爸牺牲以后,亲妈拿着补贴跑了,俩孩子又不受伯父伯母待见。 顾城南跟余志勇去看他们的时候,两小只竟然跟狗睡在一起。 顾城南实在不忍心,这才把他们收养在名下。 “嫂子,那俩孩子命苦,你就给他们一口饭吃就行!他们长大了,要敢对你不孝顺,我这个当叔叔的,把他们腿打断!”余志勇的神色,哪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第一卷 第13章 怎么证明我是你女儿 “余志勇!”顾城南厉声呵斥。 周棉算是听出来了。 回忆往昔是假,余志勇这是怕她嫌弃两个孩子,给他们撑腰。 虽然她不想当后娘,但她心又不黑,更何况他们还是烈士的孩子。 “放心,家里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到两娃。” 余志勇感激地朝她敬了一礼,“谢谢嫂子!” 他后来是真的喝醉了,他媳妇刘小慧忙前忙后照顾他,顾城南和她一起去院子里透气。 “抱歉,他不知道我们的约定,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生气。”周棉认真地看着他,“那两个孩子也确实可怜。只要我在你家一天,就会好好照顾他们。” 顾城南眼中闪过动容,半晌,他才动了动唇,“谢谢。” 两人在院中呆了一阵后,周棉主动提起,“治好你头痛和疤痕的药材,我就只差一味白僵蚕没找到。小慧让我去县医院附近的中药铺找找。等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顾城南摇头,“我下午还有事。你先借我100块钱。” 还没花完的五百块钱本就是他给的,周棉利索地把钱给他。 在中药铺里,周棉又买了多种药材,白僵蚕也有。 药店的人给她装了两大麻袋,周棉拎在手里,格外沉重。 她刚放在地上休息,周桐就扶着谢小红走了过来。 边走,谢小红嘴里还在叨叨,“杀千刀的小偷,害我从床上掉地上!可疼死我了!我的腰,哎哟……” 周棉心头一乐,看来她锤那几次床有效果! 她低头,不想跟这母女起冲突,却没想到周桐竟然认出了她。 “周棉,你在这里做什么!” 周桐本来回家求着谢小红给她钱买那条裙子,却被拒绝。 她对谢小红生出一股子怨气,在屋子里咒她倒大霉。 结果大中午的,睡午觉的谢小红竟真的砰一声掉到床下,还摔折了腰。 周桐有一瞬间的心虚,但更多的是兴奋。 难道,她的咒骂真的有效? 她又诅咒无数次周棉不得好死,才扶着谢小红过来治腰伤。 谢小红一听到周棉的名字,原本萎靡的神色立马变了! 她恶狠狠看向周棉,“小贱人你是不是知道我受伤,故意来看我笑话!” 周棉:…… 她招谁惹谁了! 谢小红却仍旧对她咒骂,还是骂她白眼狼之类的。 周棉实在忍不住,“大妈你谁!我又不是菜里加了太多盐,咸的!我干嘛浪费时间看你笑话?” 谢小红食指指着她,“小贱人!你叫你亲妈什么?你个不孝女!” 说着她又坐在地上哭诉,“我怎么那么命苦!辛苦养大的女儿不认我!我就该在她生下来的时候把她扔到茅厕淹死……” 药铺众人看向周棉的目光皆是一变。 周棉冷笑,“大妈!你能别胡说吗?亲妈能叫亲女儿小贱人?你敢对天发誓我是你亲女儿?” 她的话有理,药铺里的人也不自觉点头。 谢小红不敢发誓,却一把抱住她小腿,“我不管!我是被你这不孝女气的!家里的钱都被你卷走了,我现在腰痛,你必须给我付医药费!” 她就说嘛!谢小红怎么会无故叫住她,还丑态百出,敢情是想让她付药钱。 简直是无耻他妈给无耻开门,无耻到家! “口说无凭,大妈,你怎么证明我是你女儿?” 户口本她那页都不在了,有个屁的证明! 谢小红似乎也被问住,呆滞了几秒。 周棉趁机从她手里抽出腿,拎起两大袋药材就往外走。 谢小红本就有腰伤,刚刚那么大动作,平时还好,现在直接起不来。 她只能厉声呵斥,“小贱人!你不准走!” 周桐本来嫌弃她丢人,退到人群里,见她不给力,只能挡在周棉面前。 周棉根本不给她好脸色,“好狗不挡道!” 周桐小脸一白,落下泪来,“姐姐,我知道你生气。可妈都这样了,你还要抛弃她吗?” 她格外惹人怜惜,看热闹的人竟也帮她说话。 一个年轻男人直接挡住周棉去路,“这位女同志,那位阿姨好歹是你亲妈!你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对她!” 周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周棉心知周桐的女主光环又开始起作用,她不耐地看了他一眼,“好大儿,要不你给你奶付医药费?” 年轻男人先是一愣,随后暴怒,“你特么叫谁儿子!” 周棉冷笑,“好歹是你亲妈,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她这话,完全是年轻男人刚刚自己说的。 围观的众人都扑哧一声笑出来。 年轻男人也想到了,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怒瞪三人一眼,逃也似的离开。 周边在没人敢上前帮母女俩说话。 周棉毫不费力推开周桐,飞快离开中药店。 谢小红又想骂她,却发现腰椎往下没了知觉,这才心知不好。 她大声哭嚎着引来医生,本来揉些药酒就能搞定的病硬生生被她整成瘫痪。 不止药钱增加数倍,治疗痛苦也增加数倍。 这样大的花销对周家无疑是雪上加霜,周锦荣听后咬牙,“这钱周棉必须付!顾城南明早回去,我明早去回乡下的必经之路等他们!” 他当然想不到,顾城南有本事坐货车回家。 而离开中药铺的周棉,拐了几个弯才往余志勇家走去。 她不希望周家人找到人家这里闹。 刚到门口,顾城南就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你这是,等很久了?” “不久,我刚到家。” 周棉突地生出些许懊恼,他并没有专门等她。 两人进到屋内,顾城南把上午她看中的裙子交给她。 周棉抬眸看他,狐狸眼里满是疑惑。 “我买的时候,是另一个售货员。”顾城南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姑娘家家的,总该有一条喜欢的裙子。” 周棉心头一暖,已经太久没人关心过她。 这条裙子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是价格确实很贵,一向节俭的她习惯性地压制住想买的欲望,没想到,顾城南却注意到了。 他明知道这是当农民未来一年的收入,却什么也不说,把裙子买给她。 “谢谢。”她低头,掩饰眼眶里的泪意。 “你喜欢就好。”顾城南把裙子给她后,便向外走去。 晚上,她和刘小慧睡一个屋。 两人正聊天,突然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巨响,余志勇焦急的声音立马响起,“媳妇!你快出来,团长他头疼病犯了!” 第一卷 第14章 带着恨意的小男孩 刘小慧是个护士,对头痛有些了解。 她急匆匆起床过后,周棉从倒了些灵泉水在杯子里。 端着水去到他们屋,她看到了痛得青筋炸起,五官都扭曲的顾城南。 他整个脑袋用力靠在墙上,用意志力虚吐出几个字。 “我包里有药!” 刘小慧赶紧去找,而余志勇却紧紧拖住他,“团长,您可千万别用脑袋撞了!” 有些病人头疼发作会痛到撞墙,想来刚刚那声巨响就是他撞墙导致的。 顾城南没有回答他,只闭目养神,冷汗却从他额头冒出。 刘小慧找到了包里的西药,急匆匆走进来,周棉拦住她,“你告诉我吃几颗,我来喂他吧!” “两颗,不,这种情况加倍,吃四颗吧!” 周棉把药放到左手掌托住,右手端着一杯水来到床前。 余志勇自觉让开。 周棉放轻了语调,“城南,吃药了!” 顾城南虚弱地睁眼,微张着嘴。 周棉将手放到唇边,温柔地给他喂了进去,又托着水杯给他灌了杯灵泉水。 她拍拍枕头,“倒下来,我给你按摩,缓解疼痛。” 她声音温柔,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紧靠着墙壁的男人乖顺地躺下。 周棉一双手附在他脑袋上,轻柔地给他按摩。 男人的疼痛似乎真的在消散,他的脸很快恢复血色,闭着眼竟也慢慢睡着了。 余志勇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他们团长发病那几次,可从没那么安生过! 开始几次,几个人可都拉不住团长。 即使是吃了药,效果也就一般,尤其是后来,吃的次数越多,止疼效果越差! 团长后来干脆用酒精来麻痹。 可惜效果也不怎样。 刘小慧拉拉他衣服,眼神望向门外。 他愣愣地跟着她一起出去。 “今晚你就别跟你团长叙旧了,咱们先睡吧!” “啊?”余志勇挠挠后脑勺,“万一团长待会又发疯呢?” “傻不傻呀你?”刘小慧凑到他耳边,“你们团长什么时候睡过去又继续发病的?” “对哈!”余志勇傻笑几秒,又有些难以置信,“咱团长真那么顺利撑过这次头痛?” 刘小慧瞪了他一眼,“小嫂子看着有些本事!咱团长娶了她,福气在后头哩!” …… 又按摩了十来分钟,确定顾城南真的睡着后,周棉才停下。 喝了杯灵泉水补充体力,给顾城南擦了擦脸,她才向外走去。 她本是想继续回去跟刘小慧睡觉的,可门锁竟然从屋内锁上了。 周棉:…… 这两人实在太不靠谱! 她只能返回顾城南的屋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应该,没事吧? 她蹑手蹑脚关灯上床,却有些失眠。 初夏的夜晚,有些燥热,而男人的体温,也格外高。 她看着他的睡颜,心跳的频率有些快,脸上也有些发烫。 周棉干脆掀开被子,下床又灌了一杯灵泉水。 稍微稳住心神,她才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强制自己思考该怎么治疗。 过了许久,她才睡过去。 次日,她刚醒来,就看到刘小慧调笑的眼神。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起得太晚?” 刘小慧摇头,“不急!团长说让你睡到自然醒。” 周棉脸色发烫,“我马上起来。” 刘小慧又别有深意地笑笑,才出去。 周棉收拾一番,才出门。 刚到院子里,她就看到湿漉漉的地面,昨晚应是下雨了。 顾城南站在门边,“抱歉,昨晚吓到你了?” 周棉摇头,“没什么好道歉的!你只是病了,并不是故意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周棉问他,“你的病是不是下雨前犯?” 顾城南点头,“夏天的频率会高些。” “放心!等我们回了村子以后我就给你熬药,你肯定能痊愈!” 顾城南黑沉沉的眼珠子没有起一丝波澜。 但他大概是不想打击周棉,还是应了声“好”。 周棉明白他或许已经不抱希望,但她会用事实告诉他。 吃过早饭后,周棉坐到了货车副驾驶,而顾城南只能坐车厢。 余志勇边开车边跟周棉说些过去的事。 “嫂子,开货车的技术还是团长教我的!” “他也会开货车?” “不止货车,咱团长啥都会!他坦克开得最好!” 周棉想象着开着坦克,意气风发的顾城南。 想到他现在的消沉,她低声道,“他一定很喜欢在军队里吧?” “那肯定!可惜……” 车拐了一个弯,余志勇大概不想回顾这些,又说起其他趣事。 周棉心不在焉听着,余光却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锦荣站在路边,像是在等什么人。 周棉稍一想想,就了然他的目的。 昨天母女俩没要到钱,今天是想找顾城南再要一笔? 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不过可惜,他的打算注定是竹篮打水! 而站在路旁的周锦荣,和她想的一样,从早上六点半就在这儿等着。 货车经过,他一时没来得及避让,溅了一身的水! 他愤怒地看过去,副驾驶坐的人,竟然越看越像周棉。 肯定是看错了! 他擦擦眼睛,那个臭丫头哪有本事跟司机结交! 又等了一个小时,他才不得不离开。 却也不忘在心里把顾城南骂一顿。 还军人呢?居然撒谎! 没专心看路的结果就是,他在路上摔了一跤,唯一一套工装全都染上了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倒霉只是个开始。 周棉的举报材料已经递交到相关负责人手里,并引起了重视。 调查他的人,已经向他家走去…… 大货车开了两个小时,停在了一段山路前。 “嫂子,剩下的路,只有你们自己走了!” 顾城南生活的南河村,在一座没有修路的山后面,货车开不进去。 周棉和顾城南跟余志勇道别后,带着行李坚定地向他们未来的家园走去。 顾城南尽量避开小路,挑平坦的路走,只是这样一来,又多花了些时间。 半小时后,周棉手上已经空了,所有的行李都挂在顾城南身上。 她大口喘着粗气,腿脚却仍旧要往前迈。 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了回村的驴车。 坐上驴车,周棉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赶车的吴大爷对顾城南特别热情,听说周棉是他媳妇后,连夸他们般配。 “吴爷爷!”顾城南无奈叫住他,“村里这些天没出事吧?” “能出啥事!”吴大爷想了半天,“不过,你抱回来那个男娃昨天跟村子里的男娃娃们打架,撞到头……” “他没事吧?”顾城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能有啥事!小孩子摔摔打打的才皮实!流了点血,晕了半小时,去卫生室看了,啥事没有。” 顾城南这才肉眼可见的放心。 周棉听两人的对话,猜测顾城南收养的男娃大概是个调皮的。 看他那么着急,应当是十分重视那个孩子。 驴车停在顾家院外,顾城南刚把东西搬进家门,就立马带着周棉去看孩子。 他们本在屋里玩得开心,看到他们进来,小女孩立刻扑进背对着他们的小男孩怀里。 “小野,小晴,顾叔回来了。” 小男孩本来听到这个声音眼神不再透着防备,只轻拍女孩后背安抚,却在转头看到周棉后,眼中迸射出恨意。 就是这个女人的妹妹,害死了他! 第一卷 第15章 二嫂心思 周棉清楚地看到了那男孩眼中的恨意。 她对他无端的恨意有些莫名,书里对这两个孩子的介绍不多。 原主嫁到顾家以后,大概是心中有怨气,对顾家所有人都十分冷漠,跟这两孩子也不亲。 她死后,周桐曾来这里给顾城南治伤,跟这两个孩子接触过。 书里,她对男孩孟向野的评价是性子敏感孤僻古怪,眼神像野兽一样凶。 而孟向晚则是胆小怯懦木讷。 后来,孟向野在8岁时失踪,孟向晚也在不久后被人欺负,逃跑途中掉入山底而亡。 “小野、小晚,这是叔叔的爱人周阿姨。”确定过小家伙没事,顾城南向他们介绍起周棉。 他的声音拉回周棉的思绪,她低头冲两个小家伙笑笑,“小野、小晚,以后就由阿姨来照顾你们!” 孟向晚从孟向野怀里探出头,她小脸极瘦,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几乎占了整张脸一半。 她飞快望了周棉一眼后,转头拉拉孟向野衣角,紧张地看着他。 那意思很明显,问孟向野叫不叫? 孟向野眼中满是狐疑,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即使被周桐杀害的时候,他已经有八岁。 他完全弄不清楚,明明前世这个女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眼神中充满厌恶与冷漠,为什么这次却变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善意,说的话也温柔好听,一点都不像之前那样冷漠无情。 可,她是那个坏女人的姐姐,那个坏女人一开始不也这样对他和妹妹吗? 想到坏女人,他直接后退一步,护着妹妹防备地看着周棉。 顾城南蹙眉,“小野,跟周阿姨问好!” 孟向野却根本不听他的话,梗着脖子跟两人对峙。 顾城南脸色一沉,刚想说话,却被周棉打断,“孩子还小,一时怕生。等我们熟悉了,他们就愿意叫了。” 顾城南向她投来感激的一瞥。 沉默半晌,他温声问,“小野,你怎么跟村里的孩子们打起来了?” “这小狼崽子性子古怪,小孩子们就说了几句,他就要跟人拼命!”一道尖厉的女声从门外由远及近传来。 周棉望向门口,一个满眼透着精明的女人踏进屋内。 顾城南蹙眉,“二嫂。” 看到周棉,马春霞愣了一秒,随后,便换上一副笑脸,“哟,这就是三弟媳妇吧?我叫你桐桐行吗?” 周棉有些尴尬,“那个,我叫周棉。” 马春霞张大嘴巴看向顾城南。 “结婚换人的事我会跟婆婆解释。但二嫂,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那群小孩子到底说了些什么?欺负小野的领头人是谁?” 看着顾城南冷厉的脸,马春霞吞了口唾沫,“我怎么知道,小孩子嘛,无非就是说几句话。” “是吗?”顾城南看向孟向野,“他们怎么骂你?” 孟向野低头不吭声。 “孟向野!”顾城南声音拔高几度。 “呜呜呜~顾蜀黍不要凶,锅锅不是故意打架的。隔!他们骂妈妈小娼妇,说她跟别人跑了。说我们是没娘养的……” 孟向晚边哭边说,口齿不清,声音忽大忽小,不时还打嗝,可在场大人们都听懂了。 孟向野的眼眶也红了。 周棉心头不好受,虽然有些话是实话,可当着小孩子面说这些话,太过分,太残忍。 周棉抱起小丫头,轻拍她后背安抚。 小家伙轻极了,手碰到的全是骨头。 周棉有些心酸,这孩子也太瘦了。 顾城南冷冷看着马春霞,“二嫂,我记得孩子们的身世只在家里讲过,还叮嘱过让你们保密!” 马春霞先是后退一步,随后咬牙,“三弟,你什么意思!为了两个野孩子责备我?他们妈本来就跟人跑了,本来就是没娘养的!你还不让人说?” “你要是有钱,你就不能给你唯一的侄儿吗?养这俩白眼狼是什么意思?” 顾城南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养两孩子是婆婆同意的,没花你们的钱!” “既然已经上了我家里户口本,他们就是我的孩子!你家顾家宝要是再带人欺负小野跟小晚,我就吊起来抽他!” 马春霞怕得后退一步,“好你个黑心的顾三!我要告诉婆婆爷爷!” 等她离开,顾城南揉揉眉心。 小丫头已经安抚好停止了哭泣,周棉拍拍他肩膀。 顾城南苦笑,“抱歉,一回家就让你看到这些。” “又不是你的错。”周棉放下小丫头,“你家里似乎并没有完全接受他们。” 这年头,养活亲生的孩子都难。要多养两张嘴,其他人自然有怨气。 “我跟婆婆说好了,养孩子的钱,不从公中出。但我二嫂似乎认为,不养这两个孩子,我的钱就会花在她孩子身上。” 人心不足蛇吞象,周棉明白。 “孩子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对成长不好。” 顾城南垂眸,“我们结婚后,婆婆会主持分家。” 周棉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跟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 等等,她突然意识到,顾城南怎么瞧着有些心虚? 他不会是为了分家,才愿意负责,跟她结婚吧? “顾城南,你说实话!这么快就接受换个人结婚,是不是为了分家?” 顾城南轻叹一声,“我这种情况,本来不想拖累任何人。可婆婆一定要我结婚。去周家前,我跟周桐坦诚一切,让她选择。她告诉我,会继续履行婚约。” 周棉心头突然生出些不爽,“所以对你来说,跟谁结婚都没区别是吧?” 第一卷 第16章 商量分家 “那时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可……”顾城南似想到什么,猛地止住话头。 眼见着他不自在,周棉突然觉得自己没来由的不爽有些可笑。 若不是人家不介意结婚对象,替嫁的事他肯定不会接受。 搞不好那天揭穿周家阴谋的事也没那么顺利。 她又有什么好矫情的? “其实我也没想过会跟你结婚。过去的事我们都别提了!咱们一起好好把接下来的日子过起来!” 顾城南抬眸静静看她,过了几秒才答了声好。 周棉动动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太太进门打断,“三小子!” “婆婆!”顾城南声音里透着欣喜。 顾老太拍拍顾城南,又狐疑地看向周棉。 婚事是她亲自敲定,她是见过周桐的。 顾城南这才介绍了周棉,并把替嫁一事和盘托出。 顾老太怒骂,“杀千刀的周锦荣!枉我加了这么多彩礼。周桐那丫头,是半点不像她亲妈!” 转瞬却又叹息,“可惜了你妈跟谢家丫头的感情。” “婆婆!” “瞧我,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 毕竟是原主亲妈,周棉还是挺好奇,“您还认识周桐她妈?” 顾老太眼中闪过怀念,“我在谢丫头家里当过几年仆人,她是个好孩子,对我跟女儿……” 她猛地停下,握住周棉的手,“过去的事就算了,棉棉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三小子要是欺负你,你跟婆婆讲,婆婆给你做主!” 老人面容慈祥,周棉心头一暖,也学着顾城南甜甜叫了声婆婆。 顾老太开心地露出缺了几颗牙的笑容。 不久便是吃午饭时间。 顾老太带着周棉去了堂屋,把她介绍给顾家所有人。 顾家至今没有分家,顾老太和顾爷爷是这个家最高长辈。 他们生了三个儿子,分别是大壮、二壮和三壮。 三个儿子中,顾大壮腿瘸,顾三壮早亡。 顾大壮媳妇刘桂花,两人育有三女一子,女儿都嫁出去,儿子顾建军在孙辈排行老大,跟媳妇何淑芬生了个女儿顾圆圆。 顾二壮媳妇柳金兰,育有两子,大儿子顾建国,在孙辈排行老二,跟媳妇马春霞有一子一女。儿子顾家宝,女儿顾招娣。小儿子顾建华,在孙辈排行老四,才16岁,没有结婚。 顾三壮媳妇吴小草独自养大了两女一子。儿子就是顾城南,他的两个姐姐也都已经出嫁。 顾家人口多,每房媳妇得轮流煮饭。 今天的午饭红薯粥配腌黄瓜就是刘桂芳领着何淑芬做的。 周棉配着腌黄瓜咽了口杂粮粥,心底叹了声不够入味,粥熬煮时间不够,红薯甜香没煮进粥里。 可即使这样,顾家人也吃得很香。 吃完饭后,把孩子们赶出屋外,顾老太太开口,“家里人越来越多,快要住不下。我跟你们爸商量后,决定在收完早稻后,正式分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老太太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这个做饭都要靠柴火的年代,吃大锅饭,比分家省钱得多。 更何况顾老太太一贯公平,三房虽然时有摩擦,但表面还是和和气气。 顾二壮蹙眉,“妈,咱家里不还住得下吗?” 柳金兰大吼,“就是啊!咱家建华还没结婚呢?凭啥现在分家。” 顾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建华的彩礼,会单独留出来,你不用担心!” 柳金兰也不害臊,“为了给三小子娶妻,彩礼加上置办的大件,少说也有一千多。咱家建华也得按照这个配置来!” 顾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三小子娶妻,公中只出了200块,其他都是他自己的补贴。你儿子要有那个本事,超过他的配置也行!” “妈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之前又没分家,三小子挣的钱,就是咱顾家的钱!”柳金兰毫不妥协。 顾老太太并不理她,偏头看着顾二壮,“老二,你也觉得你媳妇说得对?” 顾二壮眼中闪过心虚,“妈,您不是说要一碗水端平吗?咱家大哥腿瘸,三弟没了,之前可一直都是我在支撑顾家!现在小辈些都能顶门立户,我却是不年轻了。” 周棉才进顾家,对顾家是两眼一抹黑,就碰上分家这种事,只能乖乖当个听众。 可饶是这样,她也听懂了,顾二壮早些年顶门立户,现在分家,心底是有些怨气的。 顾老太太冷下脸,“老二,你的意思好像是你养了顾家所有人一样!怎么,我和你爹那会儿是躺床上享福了?还是你哥没跟你下地,你弟妹没把自己当男人干活?” 顾二壮老脸一红,“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老太太冷哼一声,“没错!那几年为顾家出力最多!可是,那几年也就属你们二房过得最滋润!什么好东西不紧着你们?你和你媳妇把偷偷挣的钱藏起来我有说什么吗?” “十年前,三小子没能耐挣钱时候,不是你吵嚷着要分家?” “妈!”顾二壮大概没想到他妈啥都知道,羞愧低头。 柳金兰却仍梗着脖子,“妈,十年前不也没分吗?更何况我们挣的都是小钱,凭什么三小子挣的都归他自己?” “我之前就说过,你们挣的钱,只需交给公中一半。三小子当军人那些年,都乖乖交了一半工资。你们以为没有他交的钱,家里能还清债务?能给你们儿子风风光光娶上媳妇?” 顾老太太温柔地看了顾城南一眼,又厉声质问,“他才是家里贡献最大的!你们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想让他把挣来的钱全分给你们,哪里的脸!” 一番话怼得柳金兰哑口无言。 周棉诧异地看了顾城南一眼,他竟然把一半的钱都老实交回家里了吗? 如果是她,她可做不到。 同时,她也挺佩服顾老太太,有理有据,尽显公正,怪不得顾城南打心底听她的话。 眼见着自家婆子妈落败,马春霞不服气道,“婆婆,三弟的钱要花也该花到顾家人身上,他却花到外姓人身上是什么道理!” 顾老太太还没说话,老太爷直接给了她一烟筒。 “怎么跟你婆婆说话的!我有没有说过,进了咱家户头,就不许拿姓氏说话!” 马春霞再不敢吭声。 周棉心头生出几许好感,又听顾老太太道,“我们提前跟队里申请了宅基地,队里批了小河滩那边和老艾山山脚那块地。愿意养我们家老两口的,还住老宅。分出去两家,分别给400块钱建房!” 听到这话,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喜色。 顾大壮憨厚道,“妈,我是长子,肯定得给你们养老!” 吴小草看了顾城南一眼,他也开口,“婆婆,我们也愿意给您养老。” 顾二壮开始还垂头装鹌鹑,这会儿不得不开口,“妈,我们也愿意!” 顾老太太欣慰地看着他们,“你们都有孝心,我们很高兴。我们还是跟老大住,老二跟老三家,每个月把我们老两口的口粮给了就成!” “至于你们要怎么分那两块地,时间还长,你们商量好告诉我!” “剩下的钱和东西,等正式分家那天,我们再商量!” 第一卷 第17章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分家的事定下来,自己挣的钱就不用交给公中,每房也能正大光明开小灶。 周棉还挺开心的,她本来就是个吃货,要是给那么多人做好吃的,她得做到猴年马月去。 离开堂屋,两人一起陪着吴小草进屋。 周棉也跟着顾城南交叫了声妈,吴小草高兴地给了她一个红包。 她偷偷看了看,只有2块钱,不多,却好歹是个心意。 陪她说了会儿话,周棉才跟顾城南进了新房。 顾家的房子都是土坯房,这间屋子也不例外。 土黄色墙面在某些位置糊了报纸。一面墙放了张一米五的床和床头柜,另一面墙那两米左右的三开门黑色大衣柜格外显眼,旁边是同色系的梳妆台。 周棉有些庆幸,还好不是猪肝红色。 她摸了摸门边的缝纫机,“这些是给你结婚准备的,我能用吗?” “当然!”顾城南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上海牌手表,“不用紧张,这些家具做来就是用的。这表和院子里那辆自行车也是给你买的,只是在山里路不好骑,你要小心。” 周棉接过手表,暗自决定必须做点什么报答顾城南的善意。 “我今天下午会去地里挣工分,你才结婚,可以休息七天。” 周棉稍微松了口气,地里伙计很辛苦,她确实需要时间适应。 在顾城南午睡后,她把衣服和布料等,都放进衣柜。 她的宝贝药材,只放了小部分在外面,其他通通放进空间。 其他东西,暂时放在梳妆台上 好不容易整理完,下地的时间就要到了。 周棉又拿出买来的橘子糖,分给了各房人。 等到他们离开,她才倒在床上休息。 这一睡,她就睡了两个多小时。 顾家就连小孩子都去挣工分去了,周棉也不好意思偷懒,决定去找找有没有马齿苋。 这个季节的凉拌马齿苋下火又好吃。 她挎着个篮子,戴上顶破草帽就往外走。 喝了几天的灵泉水,周棉已经肉眼可见的白了些,手也没那么粗糙。 爱美之心她也有,她可不想再被晒黑。 山区不同于平原,平地成块的地没多少,农民们种的是山上的一片片梯田。 周棉沿着狭窄的道路来到山底,她运气好找到一片马齿苋,等她全部摘完往回走,却突然听到一片哭声。 这哭声,怎么那么像孟向晚的? 周棉快走几步,就看到孟向晚跌坐在地上哭,而地面则散着一些猪草和一个背篓。 孟向野正和几个小男孩打架。 为首那个正是顾家宝! “你们在干什么!”周棉快跑几步,大声喝止。 见大人过来,其他男孩子一溜烟跑开,只有顾家宝被孟向野抓着,没跑掉。 孟向野虽然有五岁,但他各方面营养没跟上,竟比小他几月的顾家宝矮一个头,即使这样,几人打架,他也没落下风。 周棉扶起孟向晚,又看向两人,“你们先放开!为什么打架?” 小孩子还不懂得掩饰恶意,顾家宝叉着腰,嫌恶地瞪了孟向野一眼,“哼!他们吃着我家的米,不听我的话,还不肯把猪草交给我!” 周棉听明白了,敢情这两孩子是在抢猪草。 顾家宝大概是听多了家里大人的话,认为孟向野兄妹就是赖在他家的人。 孟向野并不说话,只凶狠地盯着顾家宝。 周棉检查一遍孟向晚,发现她手上有处擦伤在流血,便吹了吹,“晚晚乖,先别哭了,姨姨待会儿给你抹药。” 孟向晚那双大眼睛含着泪,乖巧地点头。 周棉揉了把她的小脑袋,牵起她好的那只手来到两个男孩身边。 她温声道,“家宝!向晚和向野虽然不姓顾,但也是我和你三叔的孩子,并没有吃你家的米!你以后不许这么说。” 顾家宝怒瞪着她,“才不是!妈妈说了,要是没有他们,三叔家的钱都会给我!就是有他们抢了我家的钱!” 周棉突然有些生气,顾城南给家里那么多钱,他一生病,他们不关心不说,竟然还这么早就想着吃绝户? 她语气不再温和,“顾家宝!你三叔可是说了,你再找他们兄妹麻烦,就把你吊起来打!” 顾家宝突然猛力推了周棉一把,恶狠狠道,“坏女人!坏三叔!我要告诉我爸妈,让他们教训你!” 周棉没有准备,外加这小子有些胖,差点真被推倒。 她忍无可忍,一把抓起小崽子用力打了他几下屁股。 “你敢打我?”顾家宝难以置信地捂着屁股。 周棉冷冷道,“你都敢推我,还欺负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她心里可没有什么要让着小孩的观念。 顾家宝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撑腰,就想跑,却被周棉扯着衣领,“顾家宝!你下次再欺负我的孩子,就不止打这几下了!现在,把地上的猪草捡起来,再跟向野和向晚道歉!” 顾家宝一开始还不动,又被周棉打了几下后,才哭唧唧地行动。 可是他并没有服气,一道完歉,立马溜走。 周棉转头,就看到孟向晚星星眼望着自己。 她心头一软,“咱们回家!” 孟向晚主动伸出小手,周棉立马牵上,她又朝孟向野伸出另一只手。 孟向野背起背篓,却低头躲开她的手。 周棉也不介意,这小孩对她有敌意,不是那么好哄的。 不过没关系,相处久了,他会知道她对他并无恶意。 在离家不远处,孟向野背着比他高的背篓去换工分。 周棉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不该做这么重的活。 回到屋里,孟向晚乖乖地伸着小爪子任周棉擦药。 “还疼吗?”血已经止住,伤口面积还挺大。 “姨姨多吹吹,痛痛就飞走啦!” 孟向晚声音甜甜的,周棉的心软立时成一滩水。 她正想跟小家伙在说几句,一道尖锐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老三媳妇,你给老娘滚出来!” 第一卷 第18章 一筷子马齿苋征服顾家众人 马春霞带着顾家宝来找她了。 这倒不出周棉所料。 她带着孟向晚大大方方走出来。 顾家宝在一旁干嚎,主打一个光打雷不下雨。 周棉抿着唇忍住翻白眼冲动,“二嫂,你叫我?” “三弟媳妇!你干啥欺负我们家宝?”马春霞凶狠地看着她。 “二嫂,他抢晚晚兄妹的猪草,还欺负他们!瞧,晚晚的手都见血了!” 周棉边说,孟向晚乖乖伸出手向她们展示。 “三弟媳妇!你这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家宝才是你正经侄子,这俩就是野种!” 周棉冷下脸,“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就告诉爷爷去!” 马春霞大概也想到中午那一下,身子抖了抖,但她很快又愤愤地盯着她, “那你也不能打我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周棉冷声道,“二嫂,是他先打我!我要是不还手,就得受伤。我是正当防卫。” “你放屁!我才没打你。”顾家宝停止干嚎,委屈地大吼。 “我裤子上还有你儿子那两个黑爪子印呢!” 马春霞给了顾家宝一个眼神,“就算我儿子打你了,你受着就成!你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成!二嫂要真那么觉得,等向野回家,我让他打你,你可别反抗!” “凭什么!” “嚯,你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同样的话,周棉还给马春霞。 马春霞眼中的怒意越来越旺,竟然直接上手就要抓周棉的脸。 周棉灵巧地躲开。 哪曾想,她竟仗着比周棉壮,直接把周棉扑倒在地。 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一旁的顾家宝乐得直叫,“打死她!打死坏女人!” 有灵泉的滋养,外加周棉对人体的了解,她专往马春霞身上最痛的部位招呼。 开始还凭借一身肉处于强势的马春霞不久便发出痛叫。 周棉忍着痛坐在马春霞身上,狠狠压制住她双手压制,“服不服!” “周棉!你才嫁进我们顾家,就打我跟我儿子,你就是个搅家精!我要把这事儿告诉婆婆!” 周棉冷冷道,“二嫂尽管去!先不说先动手的是谁!你儿子说,城南的钱以后都会是他的。这话就是咒他绝户!看婆婆知道了,能不能饶过你!” 马春霞停下挣扎。 这话是她常常跟自家老公抱怨,没曾想却被儿子学了去。 老太婆逼着顾城南结婚,就是不想他绝户。 要是知道自己惦记他的钱,老太婆肯定要罚她! 万一,分家的时候,少分东西…… 她立马服软,“三弟媳妇!是二嫂的不是。二嫂我就是嘴贱,没真想让三弟绝户!你先放开我,我和儿子给你赔罪!” 周棉眼见着她服软,才放开她。 马春霞灰溜溜爬起来,又逼着顾家宝跟周棉道歉。 顾家宝一开始还不愿意,还是被马春霞威胁不给吃鸡蛋,才不情不愿道歉。 马春霞最后才小心翼翼问,“三弟媳妇,咱这事儿就算过了吧?家宝的话……” “二嫂,小孩子的话,我自然不会当真!但是,他以后若是再欺负晚晚和小野……” “他肯定不会!”马春霞笑道,“棉棉放心,我回去会好好教育他!” 周棉本就不想闹到婆婆爷爷那里去,毕竟顾家宝是他们唯一的曾孙子,他们肯定心疼。 等马春霞拽着顾家宝离开,周棉才轻嘶一声,她的肩膀…… 马春霞那体重,真不是闹着玩的! 她以后,一定要努力锻炼,把武力值提上去! 一偏头,她竟看到孟向野就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棉冲他招招手,他迟疑了几秒,才走过来。 “哥哥!”孟向晚惊喜地跑到他身边。 他看了看她受伤的手,才牵起她走到周棉身边。 “以后要是顾家宝再带人欺负你们,不要跟他硬碰硬。你们毕竟才两个人,打不过!要跑回来告诉我知道吗?” 孟向野眼神里依然有防备,更多的却是疑惑。 孟向晚甜甜地答了声好,又摇着他的手,“哥哥,哥哥!姨姨刚才好厉害呀!她打赢了胖胖婶!你看到了吗?” 孟向野愣了几秒,迟缓地点下头。 周棉有点想捂脸,她都被扑到地上了,厉害个屁! 她轻咳一声打断两人谈话,“你们知道厨房在哪儿吗?大人们下地快回来吃饭了,我先准备些晚饭。” 孟向野眼中的疑惑更深,但还是带她去了厨房。 把粥放到锅里煮上,周棉洗干净一篮子马齿苋,焯水过后,加入蒜末、盐和酱油调味,最后在将烧热的菜籽油泼在葱蒜和辣椒面上。 蒜香葱香混合着辣香弥漫整个厨房,孟向野咽了咽口水。 恰在此时,粥也比中午香软粘稠,周棉才把锅整个端进凉水里。 何淑芬正要做饭,却看到周棉将炒好的黄瓜炒鸡蛋盛进盘子里。 她呆在门口,“三弟媳妇,你怎么来厨房了。” 周棉对她笑笑,“大嫂,你们都下地了,就我没事。我也不好吃闲饭。” “我还以为,你们城里姑娘,不会烧柴呢!” 周棉扯扯嘴角,“我一开始是不大会,不过嘛!” 她偏头看向坐在灶前的孟向野。 何淑芬瞪圆了眼,“三弟媳妇,你竟然让一个五岁的娃子烧火?你就不怕他把灶房点了!” “我家向野可厉害了!还会调节火的大小!”周棉颇有几分自豪。 何淑芬一拍大腿,“挨千刀的孟老大!竟然让一个不足五岁的娃烧火……” 孟向野兄妹半年前才来顾家,那时还不足五岁,何淑芬想当然地以为是孟老大逼他的。 心理年龄8岁的孟向野有些心虚,他大伯虽然狗,但还是不敢拿灶房的安危开玩笑。 “我饿了。”他站起身提醒两人。 两人这才停止交谈,端菜上桌。 顾家人中午吃的粥,本来就不抵饿,这会儿提前开饭,大家都挺开心。 顾老太太夸了周棉几句。 看到桌上的马齿苋,柳金兰本来还有些不满。 可等到她见大家尝过一口后,筷子都往那盘菜伸,她也顾不得抢平时稀罕的鸡蛋。 一筷子凉拌马齿苋入口,咸鲜混合着微辣以及菜本身的微酸,在口腔中碰撞,简直不要太好吃! 她猛喝一口粥,正要再夹一筷子,那一大盆马齿苋却已经见了底。 最后一口恰好被他那看到鸡蛋就挪不开筷子的好大孙夹走。 她十分郁闷,正要转战鸡蛋,却见一贯苦夏,不吃一丝荤腥的老太太将最后一口鸡蛋夹进碗里。 柳金兰:…… 今晚的菜格外难抢! 不止是菜,粥似乎也格外香甜。 等到大家连锅都差点刮干净,何淑芬笑道:“棉棉可真厉害!同样的东西,你做出来怎么就那么好吃呢?” “大嫂如果想学,我们哪天一起做一次。”周棉也不藏私。 “那敢情好!” 这顿饭大家都吃的满足,周棉凭借着良好的厨艺,也算是在顾家人心中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周棉正想要外出消食,院里却突然走进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第一卷 第19章 听不懂话周康安 周棉疑惑地看着那陌生男人,一旁的顾建军却跟他打起招呼。 “周知青,你这是来找三弟媳妇吗?” 周棉这才想起,这不是她那个下乡三年的三哥周康安吗? 他比她记忆中黑瘦不少,难怪一时没认出来。 在书里,他可是顶级宠妹狂魔,对周桐的每个追求者都看不惯。 他这个时候来找她,肯定没好事。 顾家人很体贴,听到周康安想要跟周棉单独说话,立马识趣远离。 兄妹二人进了屋里,门一关,周康安立马露出一脸厌恶,“周棉,你怎么能抢桐桐的未婚夫!” 开口就是倒打一耙,周棉本就对周家人不多的耐心瞬间降到冰点。 “周康安,下乡三年,你脑子没跟着你来是不是?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抢了周桐未婚夫。” 周康安瞳孔猛缩,他想过自家妹妹会跟他解释,会跟他道歉,就是没想到她竟然会骂自己! 明明周棉在家里一向最乖顺,最懦弱! 她怎么敢! “桐桐都写信给我了,我一开始还不信,可你确实进了顾家!顾老大还叫你三弟媳妇!” 周棉冷笑,“我是跟顾城南结婚是事实!可我们是被你爸妈和周桐算计在一起的!” “不可能!”周康安想也不想否定,“桐桐那么善良单纯,我爸妈也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们以前同意,是因为顾城南是军官,长得也好。现在呢?周桐可不想要一个地里刨食的!” “我不准你污蔑桐桐!”周康安上下打量周棉一眼,“你就是嫉妒桐桐!” “我嫉妒她?”周棉都气笑了,“我嫉妒她什么?嫉妒她装可怜获取你们的疼爱?嫉妒她成绩不好也不准我读高中?嫉妒她力气不如我大,做饭不如我好吃,身材不如我好,五官不如我大气?” 周康安大张着嘴巴,似是没曾想到周棉能说出这些话。 平时在家里,父母最常说的就是周棉皮肤不好,性子不好,长得不好,而形容桐桐则是,长得漂亮,能干又会说话。 仿佛周棉没有任何优点,而她本人也越发畏缩,他就真的认为周棉不如桐桐。 可周棉这样的话一出口,周康安才惊觉,她竟然说的全是实话! 尤其是长相,几年不见,周棉气质没有那么懦弱,眉宇间充斥着自信,皮肤也比过去白了些,虽然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却隐隐有一股美人胚子的感觉。 周棉,竟然丝毫不输周桐! 他当然不愿意承认,周棉其实比周桐更美。 “就算你没嫉妒桐桐好了!”他说这话不如刚才理直气壮,“可跟顾城南结婚的你!享受这些彩礼的是你!退一万步来说,你就没有哪怕一点点错吗?” 周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长在脖子上的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的?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周棉!我忍你很久了!你怎么能这么粗俗、刻薄,说话这么难听,你就不能学学桐桐?” “我学周桐?”周棉觉得跟这人简直无法沟通,“周康安,你一直瞧不上我,嫌弃我!现在,你不用再嫌弃我了,因为我跟你们周家没关系!我已经登报跟你们断亲!” 周康安蹙眉,“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断亲是能随便出口的吗!放心,你是我妹妹。虽然你不讨喜,做错事,我也没想过不认你。” “你和顾城南既然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我也不会反对。” “我那儿有些衣服破了洞,你明天反正不用下地,去给我补了!” 周棉实在忍不了他,抄起木尺子就打在他身上。 “周棉!你疯了?”周康安怒视着她。 “你才疯了!你全家都疯了!”周棉把他往门外推,“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要跟你断绝关系!” “还让我给你补衣服!你多大脸!” “还你不抛弃我?谁稀罕!滚滚滚,以后不许来找我!” 周康安一把抓住木尺,目露凶光,“周棉,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 周棉力气不如他,一时拽不回尺子,正要说话,正进门的顾城南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看着周康安,“你在威胁谁?” 周康安立马怂了,“妹夫,我跟我妹开玩笑!” “呸!谁是你妹!”周棉并不给他面子。 顾城南冷冷看着他,“听到没有!以后,若你再靠近,棉棉,我见一次揍一次!” 周康安站起身,捂着被揍的部位,“你怎么能陪着周棉胡闹?她……” “滚!”顾城南并不给他机会,“再不滚我就动手!” 周康安连滚带爬跑了。 周棉看着他背影骂了声孬种。 顾城南转头看她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受伤了没?” 周棉摇摇手中的木尺,“放心,都是我打他!” “那就好!” 眼见着顾城南要走,周棉一把拉住他袖子,“我对村子里不熟,你能不能带我熟悉熟悉?” “走吧。” 周棉放下木尺,跟着他向村子里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顾城南话不多,每经过一处地方,他就给周棉介绍住的人家。 碰到人,他带她打招呼。 就这么绕村子转了一圈,周棉也算在村里人面前混了个脸熟。 他们也去看了宅基地那两块地,河边用水方便,山脚离老宅近,面积稍大些,但更偏僻。 周棉更中意山脚下,偏远无所谓,她可是时刻惦记要去山上寻宝。 顾城南也是,不过他是想住得离婆婆爷爷更近些。 两人正讨论要建什么样的房子,周棉突然瞟到离村口不远的大石磨。 她惊喜地走过去,“这石磨怕是最长有一米了吧?我们能用吗?” “这是整个村的共同财产,大家都能用。只是,这里离咱家远。” “那也没事!我看小娃娃们都挺瘦的,正想磨点豆浆给他们补充点营养。”周棉又有些惋惜,“要是有小些的石磨就好了!我可以拿来磨药粉。” 这个年代可没有破壁机,她药都配好了,却没法磨粉。 “李叔家就在前面,他家有碾槽!” 困扰多时的难题有了解决方案,周棉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满眼欣喜地望着他,“咱们快去借吧!” 顾城南身子一僵,耳根慢慢染上层薄红,“好!” 周棉后知后觉刚刚似乎太过忘我。 可,顾城南没有甩开她。 这手,是继续牵着呢,还是立马放开? 第一卷 第20章 我想要你相信我 正当周棉踌躇之际,一道清亮的女音在身后响起。 “哟!这就是城南你的新媳妇吧?” 周棉迅速抽回手。 “王婶!”顾城南声音平稳,似乎刚刚的牵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王婶好!”周棉对她甜甜一笑。 于秋菊笑容灿烂,“这闺女长得跟朵花似的,怪不得你小子那么喜欢,出门都要牵着!怎么的,在村里还能丢了去?” 周棉分明是个不那么保守的人,可在这个时代,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 顾城南无奈,“王婶,你行行好,就饶了我们吧。” “真不禁逗!这么俊的媳妇,你小子办酒那天,可得多喝几杯。” 顾城南自然是连连称是。 王婶又调侃了这两人一通,等她离开,两人都松了口气。 “王婶是大队长媳妇,她人很好,帮了我们很多。”顾城南给她介绍。 周棉早听出来了,也确定这个王婶肯定不一般,顾城南对其他人的打趣,可不会是这种表现。 只有对尊敬的长辈,他才会这么既无奈又听话。 去李叔家借了碾槽,两人加快速度走回家。 周棉拿出一比一配制的白僵蚕跟秦艽,慢慢磨成粉,再用灵泉水调配好,等顾城南洗完脸,再给他敷到伤痕处。 就是这味道,确实不咋好闻。 吴小草亲眼看着她取原料磨粉,又差点被白僵蚕吓到,这会儿看着她涂药就有些忐忑, “棉棉,这真能祛疤?” “妈你放心,我是从一本古籍里找到的方子,绝对有效。”至少灵泉水可是验证过有效果的。 周棉决定这几天把他们喝的水也换成灵泉水。 吴小草抹了抹眼角,“那就太好了。” 这几个月,她眼睁睁看着优秀的儿子退伍,因外貌被人们嫌弃、害怕,被头疼折磨得没个人样。 周棉要真能治好那道伤疤,她儿子是不是也能恢复些生气? “妈!”顾城南颇为无奈,“怎么又哭上了?” “男人身上有疤很正常!以前是我没想通,以后我不会再让您难过。” “怪我眼窝子太浅。”她笑笑,“妈信你,我还等着,你和棉棉再给我生两个孙子呢!” 周棉有些心虚,这怎么就又说到孙子上了? 还有,顾城南这话,明里是安慰他妈,怎么听着就不像是信她的药能去疤痕呢? 饶是知道他可能只是怕期望落空,周棉也不开心。 一个人郁闷地拿着碾槽去院里清洗,马春霞捂着鼻子离她半米远。 “三弟媳妇,你这是弄了啥,咋这么臭?” “去疤痕的药!”周棉没好气。 “哈哈哈!”马春霞竟大笑起来,“三弟媳妇,你不是被骗了吧?三弟可是在军队顶级医院看过,这疤不可能祛!” 接连被否定,周棉怒了,“都没试过,你凭什么觉得不行?” “人家最牛的医生都发话了,你难道比人家还牛?” “西医是不行,中医可没说不行!” 马春霞眼中透出不屑,“三弟媳妇,你还真以为就凭你那几条虫子就能祛疤成功?三弟不过是不想扫你兴致,才由得你胡闹!” “我要是祛疤成功呢?” “绝不可能!” “要不要跟我打赌?” 马春霞眼睛都亮了,“赌啥?” “如果两年内,我让顾城南脸上那道疤消去。你就得一年内,每天帮我推磨或者磨粉一个小时!反之,我给你一百块钱!” 这不是稳赚不赔吗? 马春霞是万万没想到,周棉竟然这么蠢,她眼中透出贪婪的光,“我要五百块!” “可以,但是你若输了,就得给我磨五年的粉!” “成交!” 说完,马春霞生怕她后悔,立马叫来了家里其他人,让他们当公证人。 何淑芬听了,赶紧拉着周棉劝,“三弟媳妇,你赶紧给大家说那是你说的气话!做不得数!” 马春霞瞪着她,“大嫂可别是嫉妒我能白拿五百块钱吧!” 周棉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大嫂,我有信心!” 大家听了却都摇头。 吴小草眼中满是担忧,柳金兰热络地挽着她,“三弟妹,我们都懂!你家棉棉那是看我们养家宝不容易,变着方儿给我们送钱!” 吴小草不给面子地松开她,“我相信棉棉!这孩子,不是个胡闹的。” 她又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棉棉,你尽管放手去做!” 周棉突然有些感动,她们才认识一天,连顾城南都不信,她却愿意信任她。 赌约就此立下,顾老太爷竟然识字。虽说没必要,马春霞还是求着他写了两份书面协议,一人一份。 回到房间里,周棉开口,“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必输无疑?” 顾城南抬眸,“你不用有太大压力!” “那你相信我吗?” 顾城南沉默了几秒,“重要吗?” “重要!我想要你相信我!”周棉认真地看着他,“你不相信我,我心里堵得慌!” 顾城南瞳孔微缩,片刻后,他点头,“好,我信你!” 周棉眼神描摹他的脸,“真想看到你祛疤后的模样,一定很好看。” 顾城南却在怔愣一瞬后垂眸,声音竟有些紧张与颤抖,“如果……” “没有如果!”周棉知道,他刚才并非真的信她,而是想安慰她,“顾城南,连你自己都不相信我能治好你,你又怎么可能真的痊愈?你是病了,病得最严重的却是内心。” 顾城南猛地抬眸看她,随后竟释然一笑,“说得没错!是我困住了自己。棉棉你,一定会是我的良医!” 周棉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 她看得愣住,恍惚又觉得面前的人似乎跟以前大不相同。 当晚,两人依旧睡在同一张床,盖着不同的被单。 次日早上,顾城南换药异常积极。 周棉也开心他的改变。 等顾家人都去地里,周棉拎着一个空桶去磨盘处。 她在路上竟碰到了周康安,但两人都没理对方。 周棉不知道,昨晚,周康安连夜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而他们都不知道,这封信到达周家那天,竟是周家人分崩离析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