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相片》
1. 第一章
窗外的烟花声响个不停,男人透过窗户心想干完这单正好可以买上几大盒烟花讨新女友喜欢,他放下螺丝刀,用力摩擦双手几下,趁女人上厕所的工夫在房间里摸索起来。
抬眼望去,整个房间多由粉色饰品点缀,饭桌上,茶几上,冰箱上甚至床头上都放着红得发黑的玫瑰花。
男人把房里能放大件东西的箱子柜子都翻了一遍,床底下也没放过,就是没有找到东西,随即他把目光转移到地下室的入口上。
入口上了锁,不过这对男人来说不算事,他悄悄返回厨房,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根细丝,对着地下室的锁孔捅上几下,只听“啪”一声,锁开了。
打开门,亮光扑面而来,男人眯了眯眼,回头看女人没有出卫生间的样子,慢慢向下走去,抬头发现天花板上装了好几排日光灯,地上摆放着无数花盆,每一个花盆都种着茂密的玫瑰花。
而这些玫瑰花盆中央放着一个还在运行的巨大冰柜。
男人慢慢靠近冰柜,目光往下。
“在看什么?”清香袭来,一把尖刀从男人腰间出入,很快男人朝旁倒去。
“哐当。”
摔醒的周宁摸了摸后脑勺,重新爬上沙发。
【杉市本台消息,上月在杉市东区的虎鲸沙场附近发生的11杀人案件还未破获,根据本台记者调查,死者被发现时浑身赤裸,尸体被捆绑,而且身中数刀,记者初步调查采访发现受害者社会关系复杂,初步猜测可能是仇杀…】
“怪不得会做噩梦,电视台也真是的,哪有播完灰太狼和喜羊羊后放凶杀案的,还是本地未破获的,这不是吓人嘛。”
不知道是不是破旧的电视机听懂了周宁的抱怨,一阵雪花飘过后,周宁眼前只剩下滋滋声伴着满屏的雪花,无论周宁怎么棒打恐吓,电视都不再播放一句人言。
“有没有搞错,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连你也敢欺负我,我一会儿就把你扔垃圾桶去。”
没有电视可看,无业游民周宁没人崔工作进度,只能百无聊赖的翻看着自己手机,她正看到恐怖片最关键位置。
视频里独居的女主坐在沙发上,突然门口传来异样声音,女主缓缓回头。
“呲啦。”
“妈呀,有鬼!”大门忽地发出声音吓了周宁一跳,也把来人手中的东西吓飞了一地。
“吓死我了,小姑,你开门怎么不喊我?”周宁感觉自己尿都要吓出来了,赶紧跑去洗手间。
“我有钥匙叫你干嘛,明明是你一惊一乍的,还好意思说我。”
吓了一跳的周秀捂着自己的胸口,休息了好一会,对着客厅的灯饰拜了三下,才捡起地上的几袋肉菜。
“小姑,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菜?就咱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这菜也不能多放,要是吃不完多可惜。”
没有工作只有债务的周宁看着满满的冰箱,很是不好意思,想到自己二十多岁不仅闯祸得麻烦小姑,生活费还得小姑出,臊得不行。
“又不是让你一天吃完。”在厨房做饭的周秀回。
周秀动作麻利很快做好了几道菜还晾着一只盐焗鸡。
周宁看小姑也不把鸡撕来吃,就放在桌子一角,以为这是专门做给侄子顾衡的,就想去找饭盒。
“吃饭了,你找什么去?”周秀帮周宁打好饭,看周宁离开饭桌往厨房跑,问道。
周宁从厨房翻出一个饭盒,“找饭盒呀,盐焗鸡不是给顾衡做的嘛,我找饭盒装上你好带。我这饭盒还是上个月为那个贱男人送饭才买的,早知道要赔那么多钱我就不买了,好几十呢!”
周秀把饭盒放回去,让周宁赶紧吃饭,“顾衡住校一天三顿都吃食堂,不怎么吃外面的东西,高三最后一期,他们是重点学校,老师管得严,没时间出来拿东西,旁边大学不是已经开学了嘛,晚上新房主正式住进来,我提早弄得晚上给她吃。”
“算是谢谢她,要不是她愿意买你这房子,你这回就等着蹲局子吧。”
其实这套房子很多年没住人了,倒不是家里房子多,嫌弃这里偏僻才不住,而是这房子死过人,说这房子死过人也不准确,确切地说这块地死过人。
要不是周宁欠了巨款,不卖房就得坐牢,她还想不起这套房。
幸好前两年附近迁来一所艺术学院,附近的租户比以前多了一点。
不过周宁家在月亮街,这条街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房子又破,基本不在这群大学生的考虑范围。
好在有一个女学生看上了这条街清净,再经过周宁的忽悠,被那个有钱冤大头买了回去,虽然有附带条件,不过这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钱,有钱就行。
吃完饭,不太会做饭的周宁主动把碗洗了,洗的时候,她发现厨房卫生间和卧室都贴了符纸,吓得她赶紧把符纸收了,又跑到最近重新装修过的主卧看了看,见主卧没这东西才放下心来。
“小姑,你贴这些东西干吗?这块地已经从我妈手上转到我手上了,这房子又是重新修的,我家还住了几年才搬走,哪里有脏东西,用得上这些。你这样搞,万一让新房主起了疑心,知道这房子以前的事,她反悔了跟我打官司怎么办,就算法院最后判她给我房款,她等得起,我等不起呀,我那前男友一家可不是吃素的。”
周秀看着周宁手中的符纸,伸手扒开周宁的手,“你个死妮子,这东西我花了二百块钱求来的,你就这么糟蹋了?”
“早叫你找个好男人结婚,你非找那些不三不四的,现在倒好出事了吧。”周秀一想起周宁这些年找的那些黄毛红毛,爆炸头彩虹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找个头发颜色正常的,倒是给周宁自己染了个绿色。
越想越气不过,周秀指着周宁的额头骂道:“你看看你那堆男朋友,加起来的毛病都快顶一纸校规了,尽被一些坏男人占便宜,都二十四了,也不想好好找个人结婚。”周秀伸出手,食指中指夹住周宁胳膊上的一只手一拧。
“疼疼疼!”
“小姑,你这话我可不赞同,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好男人,你见过好男人没有,反正我没见过,男人嘛,玩玩就是啦,真结婚是会死人的。”
“你看我找的那些男人多好,高兴就在一起玩,不高兴就分手,哪里像找好男人那么多事,结婚生子说得简单,那可是玩命,你别逼我结婚呀,我不会结婚的,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你要真活得这么通透还会因为男友出轨跟人动手?”周秀才不听周宁那堆屁话,女人哪有不结婚的,结婚了哪有不嫉妒的,说得再好听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谎言。
周宁不服气辩解,“本来他要出轨我甩了他就是了,反正世上男人多的是,谁知那小子这么不上道,跟我的死对头上床。那床单还是我头一天洗的,这不是打我脸。那贱人还敢护着小三,不收拾他收拾谁,再说了,是他自己发脾气滚下楼受伤的,我又没有推他,关我什么事。”
“你再说,再说。”周秀两手一起出,周宁耳朵胳膊被拧得通红。
周宁连连求饶,她这位小姑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逼婚和迷信,她正想说些什么拯救自己,突然手机铃响把她从周秀手中解救下来。
周宁拿起手机一看,是她那个几年都不一定联系一回的奶奶。
“喂,奶奶,你身体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周宁想着奶奶在,周秀不敢对她动手,连忙打开扩音甜甜地问候起来。
不过对面那人明显不吃这套,语气跟骂街似的:
“好你.妈.个头,你个死丫头,一天不闯祸你会死是不是?老娘当年也不过骗骗男人钱,你她.妈牛.逼了,居然会放火烧人家房子了?”
“你说你怎么混的,连个男人都搞不定,居然让他在外面找女人,你看你奶平时怎么拿捏那些臭男人的,你爸是怎么拿捏那些富婆的,你怎么一点没遗传到呢,我看你脑袋有问题,他找女人你挠他几下就是了,下手这么狠,还把人打进医院,你这么凶是个男人也得往外找。”
“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周宁白了白眼。
周秀跟她那个重男轻女的妈说不上两句话,也就没发声,趁着周宁打电话又把符纸悄悄贴了回去,只是这回更隐蔽。
回来时,对面还在骂骂咧咧,周秀只好拿起拖把拖地,尽量不听对面的声音。
“让你炖个汤,跟你男人求求情,免得赔钱,你都能把人家房子烧了,现在好了,不仅得交罚款,还欠对方几十万,我们周家人从来都是从别人手里拿钱,哪有你这样的笨蛋倒欠别人钱的,你看不惯那贱人,你烧房子的时候挑个时间嘛,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被人逮个正着。”
“奶,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想让我跟你一样去吃几年国家饭你才满意?”周宁本不想说话,一听她奶教她做坏事,顿时怒不可遏。
“你打电话的意思是你筹到钱愿意帮我还钱?姓王那个老头愿意把他的存款给你?”周宁不想听她奶那番车轱辘话,故意掐住她奶的脖子问。
对面停顿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道:“王老头太抠门,他儿子女儿算得太精,我跟他过不下去,前段时间重新找了一个,以前当大老板的,刚满七十,那人身体正健康呢,一时半会拿不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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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钱。”
周宁知道她奶看钱看得牢,年纪大了后,手比以前捏得更紧,亲儿子女儿也别想从她手里拿走一两分,周宁这么说不过是不想听她奶唠叨,见她奶熄了火,主动道:“奶,罚款我已经交了,前男友那边的欠款我也还了一部分,暂时没啥问题了。”
“你哪来的钱?你小姑给的?那个死妮子,生她养她一场,分钱没看到,倒是把你当个大宝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妈呢。”
周宁有些尴尬地看了小姑一眼,见小姑没有说话的意思,解释道:
“奶,小姑家的钱都在姑父手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我妈留给我的房子卖了还的钱,新房东已经拿了20万给我,剩下10万明年三月给我,还剩3万债,我打几年工还了就是?”
“那破房子能卖30万?哪找的冤大头?我怎么没遇到!”
肉痛到尖叫的声音传来,周宁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哪这么好卖,我要给人家免费当一年保姆,人家才愿意给这价钱,奶,剩的三万你帮我出行不行?你找得上上个老头不是挺有钱的,他走的时候没给你留点东西?三万块你应该有的吧。”周宁看她奶又念叨起来,立马逼着她奶出钱。
“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哎哟,我这地偏,没信号,你说话我听不清。”
等奶喂喂半天后,周宁挂了电话,“小姑,你刚怎么不说话,我们跟奶好多年没见了,她肯定想你。”
周宁知道小姑看不惯她奶和她爸,要不是她欠了钱,小姑为了凑钱联系过一回奶奶,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联系,可惜她爸在国外,联系不上,这钱只能卖房打工还。
见小姑懒得回答,她也就不说这些了,转而问道:“小姑,这两天你教教我怎么做饭吧,等我学会了你就回去别来月亮街了,祸是我闯的,结果我来担,你天天帮我做家务,姑父和顾衡怎么办,姑父不是又升职了?顾衡又是高三,正是关键时候,不好在我这浪费时间。”
“怎么,嫌我管着你了。”周秀把拖把把手往周宁这边一推,“想给人当住家保姆,那你先拖个地给我看看。”
“我哪敢嫌你,我说的是实话,人家都说结了婚不能老顾着娘家,否则夫妻之间容易闹矛盾,你本来就没上班,生活费全靠姑父给,我可要在这房子里当一整年保姆,你总不能放着姑父顾衡不管,天天在这破房子里守着我,姑父没意见才怪,再说了,你不是怕这房子吗,你待这,不怕晚上睡不着?”
周宁扶住倒过来的拖把接着周秀刚刚拖过的地方接着拖,一边拖地一边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周秀脸色变了。
周秀别过脸,“你姑父最近调去外地去了,顾衡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到这还能跟你聊聊天。”
“再说了,你还要打工还钱,哪里有空在家做饭打扫卫生,既然答应了人家,还是尽量上点心,你那手艺,狗吃了都得挂三天水,等你练好了再撵我走也不迟,还有十万房款压在对方那,万一明年人家指责你做事不到位,没有尽到合同义务,不给你剩下的房款怎么办,你男朋友那边又不好惹。”
“前男友。”周宁具以力争。
“好好好,前男友。”周秀懒得跟周宁争,顺着周宁的毛说话,“总之你快找个工作,居家保姆的活你学着,我先干。”
“到了周末我把菜做好,回家打扫打扫卫生,你在这里帮着热热菜洗洗碗就行,我俩这一年的工作就是顺利拿到房子尾款,了结你那堆破事。”
周宁拖周秀跟前那块还算仔细,等拖到厨房周秀看不见的地方时就开始胡乱画符,背着周秀嘀咕“脾气怎么变这么大了,该不会到了更年期吧。”
“你才到更年期。”周秀拿着擦桌子的帕子进来,指着地上说道:“你这叫拖地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写字,给我去厕所洗洗拖把重拖。”
“喔。”周宁拿着拖把去了厕所,“耳朵还挺灵,看来还没更年期。”
这房子是自建房,拢共两层楼,二楼是三室二厅一厨一卫加一个小书房,一楼是套三格局,一个小的杂货间,一个连着二楼书房的画室,还有一个大的客厅。
新房主买下房子后让人在二楼书房和主卧之间开了个小门,把书房改成了厕所,把一楼客厅改为了车库,一楼是水泥地不用拖地,偶尔扫扫就行,平时主要打扫二楼。
周宁打扫完卫生,躺在沙发上,算算时间,她今年二十四岁,这房子已有十三年楼龄,其实重建新房的时候,画室修来干什么呢,她妈都不在了。
不过如今也多亏了这画室才让房子得以卖出去。
2. 第二章
周宁刚躺沙发没多久,楼下传来鸣笛声,久久不停,心头正抱怨是谁这么不讲公德心,把大路当KTV了嘛,刚抱怨完,她的手机响起。
“喂,我是搬家公司的,夏小姐说我到了就打这个电话,你们会下来搬东西,你们都不在家吗?我按了好久喇叭都没见着人?”
“搬家公司?”周宁跑到窗户边,看着楼下一辆硕大的卡车,连忙叫上小姑一起下去。
“师傅,就您一个人呀,搬东西的师傅呢?”周宁到了一楼没见着工人,看着开车师傅打开后门,咽了咽口水。
师傅点了根烟,“我可不负责搬家,夏小姐只付了装车和运输的钱,卸货搬进屋你们自己处理,要我帮忙除非加钱。”
这么多东西要是让师傅搬,得加多少钱!周宁一想到万一自己答应了,新房主不掏钱岂不是她得承担搬运费,钱,她没有,只能自己动手。
主卧和客厅的家具是家具城直接搬上去的,卡车上没有特别大件的东西,但密密麻麻的行李箱让周宁感觉头皮发麻。
“嘿呀。”
眼前这个箱子实在太重,周宁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箱子搬下来,搬的时候还因为动作太慢被司机嫌弃了。
“你们动作快点啦,我还有单子要接,你们这样磨磨蹭蹭地耽误我挣钱嘛。”
“师傅,这东西实在太重太多了,你要不帮我们卸一下,这样你也可以早点走。”周宁把行李箱往路边一放,喘着粗气说道。
司机嘴角叼着烟,靠在车头吹了吹气,“卸货是另外的价钱,你们家大小姐说的嘛,家里有保姆不需要卸货工,快点吧,只剩七个行李箱,加把劲就卸完了。”
周宁和周秀嘿呀嘿呀地把东西卸完,司机一溜烟上了车,留下尾气和二三十个行李箱。
“姑,你休息会儿,最后两个箱子我去。”
用了吃奶的劲周宁才把最后两个箱子弄到二楼,“什么大学生呀,这是上学还是搬家,该不会家里用的狗盆都搬来了吧。”
周宁正想打开几个箱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大开的门突然进了一位戴着墨镜的女生,看着客厅里孤零零的两个行李箱问道,“搬完了吗?辛苦你们了,这是奶茶,请你们的,对了,今晚不用做饭了,我请你们去宇阳百货吃海鲜。”
“应该的,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周秀周宁累得不行,口头上还是客气拒绝。
女子没说什么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周宁,周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把剩余两件行李推进了主卧。
回房前,夏初之摘下墨镜,看着周宁周秀说:“咱们毕竟要一起住一年,有些规矩我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你们好心干了错事,我这人特别注重个人隐私,所以我的房间你们绝对不能进去,我的房间你们也不用帮我收拾,如果有要洗的衣服我会每天拿出来,至于其他的事,你们只需要做做饭,打扫卫生,还有偶尔帮我洗一次车,我还是挺好说话的,希望我们这一年合作愉快。”
周宁,周秀刚刚坐下的身子又站起来:“好,好,合作愉快。”
听着“啪”的关门声,周宁恢复平日德行,冷着脸学了一句,“合作愉快,小姑你看那人,真把咱们当丫鬟了,大白天的,在屋里戴什么墨镜,要咱们干什么,连句话都不肯说,还要我们猜,真以为自己是古代大小姐哦。”
“行了。”周秀拉了周宁一把,“小声点,你也不怕她听到。”
“怕什么。”周宁声音越来越大,把周秀急得不行,就怕对方出来说房子不要了。
等周秀急着要掐她嘴了,周宁才说道:“哎呀,小姑,工人说主卧和书房重新装修的时候装了隔音板,别说我大声说话了,就是我在外面放歌她都听不到。”
“隔音板?我听说那东西按平方米算的,这主卧加书房得多少钱呀?”周秀看着主卧门口的电子锁,不敢想上午才见到的空房间此时会是什么样子。
周宁拿走沙发上的枕头,往沙发上一躺舒服地叫了声“娘”,价格高点的家具就是比便宜的舒服,“估摸是音乐系的学生,前段时间我来看的时候,发现书房连着一楼部分和画室的墙面都重新装了一遍,就差把天花板拆了,说不定刚刚那些行李箱里装的就是音乐器材,听说那些音乐器材老贵了。”
“要我说,有钱人就是钱多烧得慌,我看要不是一楼客厅她要当车库,估摸一楼全部都得装。”
“你管人家的,人家也是怕吵到咱们,我家隔壁有个小女孩练钢琴的,因为没装隔音板,被楼下楼上投诉好多回。”
周秀又看了眼主卧的电子锁,估计夏初之一时半会不会出来,锤了锤腰,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晚上夏初之载着周宁周秀两人开了半小时车到三环的罗生鲜吃海鲜,本来周宁对海鲜不怎么感兴趣的,进了店门拿了菜单她突然觉得想吃了。
趁夏初之上厕所洗手的工夫,周宁跑店门口拍了照发朋友圈,配文:【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吃海鲜,原来是因为没吃过这家,配上门店招牌大图和桌上的大龙虾照片以及“不小心”露出的结算单——1888元一位】
她正高兴着,前男友发来消息,“有钱吃大餐,没钱还钱?我告诉你周宁,以后每个月至少还我两千块,明年6月之前把剩下的一次还清,不然我就去派出所告你放火,让你吃牢饭。”
周宁才发现没屏蔽前男友,骂了句艹,发了几句软话还是没有改变前男友的心意,抱着桌上的大龙虾狂啃,嘴里塞了太多咽下有些困难,吃多了她又觉得这龙虾听着贵死人,吃起来也噎死人,还没有小姑做的红烧肉好吃,真真浪费钱。
周秀也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这些年老公职位越来越高,她被老公带出去应酬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十年前开始再也不用参加这种活动。
“小夏呀,这会不会太贵了。”周秀节约惯了,怕对方大手笔把钱花没了,后半个月没钱花。
夏初之看了看套餐内的东西,发现里面没有她喜欢的,又追加了一份套餐外的海鲜,“周姨没事,你放心大胆吃,我妈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够我花,不过我有钱这事你们可别跟别人说呀,你们的身份证复印件还在我妈那,你们要是在外面乱说话害我出了事,你们俩都跑不了。”
“你放心。”周宁使劲吞下嘴里的龙虾,“初之你放心,我们都懂,保证不乱说。”
“那就好。”夏初之喝了一杯现榨橙汁,“我这人不小气,你们跟着我不说别的,我吃什么你们吃什么,我不玩阶级那套我上桌你们厨房坐,大家一起桌上吃。”
夏初之说她不小气,周宁就问了,“初之,你这么有钱,搬家为什么不请两工人。”周秀给了周宁一肘子,这傻丫头,东西都搬完了现在说这话干嘛。
“那个,我不是不愿意搬,我是怕你的东西贵重,不小心给你摔坏了。”周宁被肘了后补上这话。
夏初之一脸理所当然,“你们不是在吗?我干吗请工人?我妈说了,请了人,就要把人用上,天天把人晾着不让人干活那是不尊重人。放心,我今天搬的东西不贵,摔了也没事。”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周宁口是心非,嘴上说那挺好,心里却想,你把我晾着呀,我就喜欢晾着,我就喜欢当废人,不尊重我也没事。
“对了,吃了饭,我们去楼上超市逛逛吧,以后每周三周六我们来超市把东西买好,这样就不用麻烦你们买菜记账了。”
夏初之喝了橙汁就不再吃东西,等着周秀周宁吃到自助餐结束。
三人出了餐厅往楼下的超市走去,走到电器店时,夏初之望了两眼柜台上摆着的液晶电视,守柜台的服务员一看就是刚刚进城打工的女孩,估计进店以来就没开过单,生怕被老板开了,看夏初之多瞧了两眼电视,立马磕磕巴巴地介绍起来。
这人介绍东西也不像样,别人介绍都是一串又一串听不懂的像素科技,她介绍起来是这样的。
“小姐,我们这款电视目前打折呢,你看这电视大气得很,买回家那些大明星大偶像脸上的斑都看得清清楚楚,屏幕绝对不花,而且还可以暂停放大画面,视频里的一根金针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卖电视的服务员见夏初之身旁还跟着一位抱小孩的老奶奶,以为是一伙的,又添了一句,“这电视声音大得很,奶奶绝对听得清。”
说着她调高了电视音量。
【本市2月11日发生的杀人案件还未侦破…】看电视里播报着杀人案件,服务员赶紧换了台。
服务员这推销方式不说周宁捂着嘴笑,就连一向不说人的周秀都替这女孩感到尴尬,哪有这样介绍东西的,还不如她呢。
周秀怕周宁撑不住笑出来不礼貌,连忙拉着周宁要走,也不知服务员哪句话戳中了夏初之的心思,夏初之不仅当场买了电视,还一口气买了两台。
周宁看着夏初之给钱心想有点臭钱了不起,瞎显摆什么,一个人还用得着两台电视,一只眼看一个嘛?等夏初之说一台放客厅她和小姑看时,她又觉得夏初之就是童话书中的白富美。
因夏初之请她们吃饭,给她们买了电视,在周宁心中,夏初之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恶魔变成了刚刚落入凡间不懂人际关系的女神,三人去超市的路上也主动搭些话闲聊几句。
今天是超市装修后的第一天开业,超市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周宁周秀熟练地冲向生鲜熟食区卖猪肉的区域。
周宁慢了一步,没挤进去,这会肉已经抢光了,好在小姑抢到了一块打折猪肉,刚要递给周宁,一个胖大妈屁股对着小姑一顶,小姑手中的肉掉回柜台,大妈火速拿起那块肉放到自己满满的推车中,对着小姑蔑视一笑,推着车走了。
敢推她小姑,周宁想上前打那个胖女人一顿,好在水果区域也在打折,听到售货员卖力的吆喝声,周宁立马投入新的抢购中。
上午买了许多菜,两人便没有抢菜,抢了许多鸡鸭鱼肉干蘑菇之类的,等两人抱着一堆打折商品汇合时,才想起这次买的食材是夏初之花钱买的,人家一个大小姐会吃打折商品?
夏初之看着抱着东西不往推车里放的两人,看了看只有牙膏牙刷的推车,“怎么不放进去?推车应该可以放得下吧?”
听夏初之没有嫌弃的意思,周宁立马觉得女神只是不爱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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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了凡间跟她一样照样是人,高兴地把东西放了进去,“我这不是怕你不吃打折的东西嘛。”
周秀在一旁保证,“初之你放心,这些东西都是好的,我做饭几十年了,肉好不好还是能看出来的。”
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夏初之解释道:“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也很一般,不是那种含着金汤勺出身的大小姐,这几年家里才好些,路边摊我也吃的。”
这么一解释,周宁和周秀觉得夏初之融入凡间了。
三人正准备去付钱,推车的周宁突然发现刚刚推小姑,抢小姑猪肉的胖婆娘车上掉了一块猪肉,看样子那肉就是小姑掉的那一块,她拿起一盒饼干悄悄弯腰装作系鞋带把肉捡了回来,正打算塞在水果下面,前面突然响起,“我的肉,我的肉不见了”。
周宁听到叫喊抬头一看居然是抢肉的大妈,塞肉的动作更快了。
刚把肉塞下去,就听到,“她的肉你拿了?”
周宁心头一惊,抬头发现说话的人是小姑,抚了抚胸,“小姑,你想吓死我?”
周秀狠狠地掐了周宁一把,掏出肉,小声骂道:“上次惹祸才多久,又想惹事?这里面都是监控,你也不怕被人抓去派出所。”
“又不是我偷的,是我捡的,刚刚那个死婆娘抢肉的时候多狠,她还推你,反正她没付款我捡到就是我的,这么一块肉,能省不少钱呢,我看夏初之的样子不是那种愿意当冤大头的人,有钱人外面光鲜内里抠着呢,咱帮她省点,她肯定愿意。”
周宁把肉夺了回去,看周宁不愿还,周秀也不敢嚷嚷,周宁读职高的时候因为亲爹,好几回小偷小摸,还被送去了派出所,当时还未成年警察只是批评教育,要是这回再去,警察说不定会把她当小偷处理。
周秀不想侄女跟她奶一样走老路,只能在一旁劝导,“我知道不是你拿的,是你捡的,但是这肉也不算少,快还给人家吧。”
俩人在那僵持不下,等不到推车结账的夏初之回来正好听到周秀说要还肉的话,回头看看前方地上那个打滚的大妈,立马明白了周秀的意思,看周宁的眼神一冷,“不是自己的东西别拿。”说完抢了周宁手中的肉,几步路还给了大妈。
周秀有些尴尬想解释又觉得一两句说不清,周宁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就你清高,我要有钱,我也清高,有什么了不起的。”
自助付款机那排队的人比人工通道还多,三人只能排队走人工,排队时谁都不说话,等夏初之结了账,周宁周秀拿着东西跟着夏初之去停车场回家。
这一路周宁也冷静下来了,她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跟夏初之解释清楚比较好,毕竟几人还要住一年,万一夏初之把她当贼了,以后日子怎么过。
刚到停车场,一辆车上下来几个女生,拿起桶就往夏初之身上泼。
女生一边泼一边骂人,“让你霸凌别人,让你牛,夏初之,别以为你从杉市理工转到杉市艺术大学大家就不知道你干的缺德事了,我告诉你,幸好小茹没事,否则你就是杀人犯。”
红通通的颜料把夏初之半边身子和附近的水泥地染成红色。
周宁周秀本想上前帮忙,被几个女生的话吓了一跳,“杀——杀人犯?”
夏初之除了最开始有些慌乱,发现身上是颜料后又淡定了下来,语气高高在上,声音带着不屑,“我什么时候霸凌她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她自杀关我什么事,怎么这年头当小三是什么光荣的事吗?”
女学生们看夏初之死性不改,破口大骂,“夏初之,小茹差一点就死了,你居然还说这种话污蔑小茹,做错事的明明是小茹的妈妈,关小茹什么事?”
“她的存在就是原罪!我是在拯救她,帮她学会明辨是非,免得她被她妈的罪孽污染。”夏初之说这话时,表情异常坚定庄严,像是批判人性的神灵。
“她明知她妈妈是小三,还跑到人家原配子女那去炫耀她得到的珠宝,说明她根本不觉得她妈做的事是错的,我不过是揭穿了她的谎言罢了,我在拯救她,你们这些坏人,这么迫切地批判我,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害她,你们是嫉妒她比你们有钱,想看着她学她妈走上不归路,还是你们羡慕她妈,想讨好她跟她妈取经?”
看那群女学生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只会“你胡说。”
夏初之一脸冷笑:“一群居心叵测之徒。”
听到这,周宁和周秀明白几位女学生什么意思了,学生吵架互揭隐私闹大了,这事情她们可不管,卖房而已,总不能要求新房主是个圣人。
夏初之不是杀人犯就好,否则房子就不好办了,两人心想。
“你胡说。”女学生见夏初之被泼了颜料被大家看笑话也不改言辞,又说不过她,决定抽身走人。
夏初之却不让她们走,反而让周宁打了报警电话,几人又去了趟附近的八一街派出所。
进了派出所周宁只庆幸刚刚那肉被夏初之还了,因为高中时期逮她的那个杨警察居然调到这里了,而且一眼就认出了她,
周宁站直了身体,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要是杨警官知道她捡了肉不还,非说她三天三夜不罢休。
3. 第三章
夏初之被泼颜料的事情很好解决,本来录完笔录拿到赔偿她们几人就可以走了,可是杨警官看到周宁也在,把她们三人带到一边好好叮嘱了一番。
周宁不会开车,周秀太久没有开车,不敢开夏初之的好车,好在已经三月份,天气不算太冷,夏初之脱了外套,借了几个黑色大垃圾袋套在身上,开了空调开车回家。
三人第一天见面就进了橘子尴尬得很,车里一片寂静,只剩夏初之开车时身上垃圾袋的摩擦声。
车开了一半,夏初之想起刚刚那个警察对周宁的刻意敲打,担忧自己到底跟什么样的人住在一起,她不想给自己以后的生活留下隐患,直接开口问道:“我刚刚看那个警察一直在敲打你,你是那里的常客?以前犯过大案?”
周宁坐在副驾驶,听到夏初之问这个问题,不自觉朝后面的小姑看了过去。
小姑,这我怎么回呀?她要是知道我的过去不会反悔退房吧?
周宁一时不知道如何为自己的过去开脱,周秀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汗,给了周宁一个眼神示意她来回答。
“小夏,是这样的,周宁以前确实犯过一些小错,但她本性是好的,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而且她已经改了,你想,周宁要真是什么罪恶滔天的罪犯警官哪里会这么苦口婆心地叮嘱她。”
车子刚出了三环,三环外的夜晚人烟稀少,路上没车,夏初之开得也随意,转弯时一个猛甩差点让周宁吐出来,周宁死扒着车门,头往窗外吐气。
“我倒是没听说过有小偷小摸把人家放外面的羊羔给偷来烤了吃的,要说恶习谁都有,不过小小年纪就偷东西,这应该是大人的问题吧,毕竟家教这种东西不是哪家都有的。”
夏初之不知道周宁容易晕车只当对方没脸看她,看周秀还替周宁说话,出口就把周宁和周秀嘲讽了一顿。
周秀听夏初之说这话只觉得脸红。
周宁她妈走了后,她爸她奶靠不住,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周秀在照顾她。
听夏初之嘲讽小姑,周宁忍不住辩驳,“那死老头暑假请我给他看羊,当初说得好好的一个月三百块钱,到了月末居然给我假.钱,害我差点吃了霸王餐还在朋友面前丢脸。”
“我去找他,他自己说的让我挑个羊羔带走,这我才拿了他的羊羔,我按市场价和斤数挑的羊羔,又没挑他的大羊,哪里算偷,等我走了,他又觉得给我羊羔他亏了,非要我还回去,我杀都杀了,怎么还,他不认账,把我告了,要不是他年纪大了,警察早把他抓进去了,这事情警察可是调查清楚了的,我没偷。”
“就算这事你有理,那你发现假.钱的时候怎么不报警?还有高中偷同学午餐的事呢?你要是实在饿得不行,没钱偷一份,后面还了也就罢了,你把全寝室的午饭都偷了,七份午饭呀,你吃得了这么多?不怕撑死?我看你就是偷东西上了瘾,不偷不舒服。”夏初之看周宁对自己的过往一点悔过都没有忍不住教育起来。
周宁深恨刚刚自己多嘴,要不是她让小姑充当夏初之的远房表姨处理事情,警察也不会把她们三当成一家人,也不会当着夏初之的面交代这么多。
“我偷她们午餐怎么了,她们还联合起来偷我的钱呢,总不能她们偷我的钱买饭吃,我在一旁饿肚子吧。”
“她们那么坏,不仅偷我的钱,还在我的沐浴露洗发水里撒尿,往我的床上作业上饭盒里倒水,我就偷她们的,她们害我吃不好睡不好,我就让她们一天三顿饿着,看她们还有力气排挤我。”
周秀想帮周宁证明周宁说得都是真的,周宁真不坏,可夏初之最讨厌这种不认错的人,在她看来学生时代的孩子们如果被人排挤,要么是特别优秀引人嫉妒,这种人一般有老师护着一般学生不敢欺负,要么是太过糟糕让人厌烦,还有一种是什么都普普通通但是过于自我喜欢高调做人做事自己给自己树敌。
在夏初之看来,周宁要么是第二种要么是第三种,属于不思悔改的类型,认为万事都是别人的错,火气更大了,“收了假.钱不报警,被人欺负了不报老师,该不会是你平日名声太差,知道自己报了也没用才不报的吧。”
这话一下点了周宁的火,她自嘲道:“你这种大小姐还真懂我们这些小市民的生活。你说得没错,我报了也没用,我奶坐过牢,我爸是当地知名的小白脸,我高中宿舍一共八个人,我爸替我开一次家长会,就睡了九个家长外加副校长老婆,其中三个学生父母因为他离了婚,事情闹得全校皆知。”
“人家爸妈因为我爸离了婚找不到我爸出气,捉弄我也正常,所以我不敢报警,也不会报老师。怎么你是不是怕了?怕我晚上把你卖了?我看你还是离我远远的,我这种犯罪传人,预备犯罪分子,你怎么敢让我坐你的车,停车。”
“我让你停车!”
夏初之哪里知道周宁还有这样的过往,刚想道歉。
周宁看夏初之不停车想抢方向盘,夏初之怕出事,不得已只能把车停在路边让周宁下了车。
她刚想下车去追,周秀把她拦了下来,“小夏,不用去追,这都到大学了,她一会消了气走回去就是。”
“对不起,周姨,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夏初之重新启动车子,跟了周宁一截,看周宁进了一家汉堡店才开始回家。
周秀叹了口气,觉得面前这个女孩是个好女孩,就是对是非对错过于执拗,她转头又想或许是她在人世间摸爬滚打太久,早就被生活磨得没了性子,才会觉得小夏的性格是不合群需要改正的。
一想到自家卖这个房子还骗了小夏,虽然附近的几个住户都是后头来的租户不了解当年的情况,万一小夏从别人那听到了,岂不是更尴尬。
她想这个女孩这么正直或许不会在乎什么鬼神之说,于是说了周宁因为发现男朋友劈腿不小心让男朋友住院,想要道歉不小心烧了男朋友家的事。
回到了家,周秀看夏初之十分善良对周宁不小心烧了前男友家的事表示理解,再三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叫住了马上要回房的夏初之。
夏初之全身都是颜料,即使在警局厕所已经清理过,但她依然感觉不舒服,正想回房洗澡,周秀却突然拦住她,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周姨,你这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好好地干吗下跪。”
夏初之心怀忐忑,她一贯喜欢把事情往最坏的情况想,周秀好端端地给她下跪,必有所求,该不会这人知道她有钱,想找她借钱吧。
周秀有一个那样的妈和哥哥其实从小到大没少被人欺负,察言观色不比他人差,只是她性情偏内向,知道什么也不喜欢往外说,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刚刚夏初之的表情她看在眼里,她知道夏初之讨厌小三于是以这方面为入口,凄凄惨惨地说道:“这地其实出过事故,周宁的妈妈就是因为她爸出轨气不过在这吊死的。”
周秀指了指客厅头顶的吊灯。
夏初之愣住了,抬起头望着周家两人卖房后唯一自主换过的东西,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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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买下了这房,心想这难道就是天意?
看着愣住的夏初之,周秀只当她吓住了,急忙说道:“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房子是周宁妈妈去世后重新修的,我和周宁住进来一点事都没有。要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周宁才会落得如今的样子。”
夏初之听到这里眼眸一黑,眼神幽暗起来,“周姨,该不会你哥的小三是你介绍的,你们一家合伙骗周宁她妈吧。”
泪水接连不断从周秀脸颊掉落,她低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夏初之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当年我有心脏病急需用钱,我妈就不会偷她男朋友的钱,如果我妈没有偷钱就不会坐牢,也不会在牢里遇上周宁的外婆,如果我妈没有对周宁外婆说谎,周宁外婆也不会把周宁她妈托付给我哥,周宁她妈要是没有嫁给我哥,她妈也不会死,周宁也不会落到无父无母的地步。”
这一串我妈她妈把夏初之搅得头晕,她细缕了一回,大概明白了是周宁外婆和周宁奶奶坐牢期间认识了,后来周宁外婆把女儿托付给周秀她哥,这周宁还真是罪案世家出身,怪不得警察见了她就敲打她,不过周宁外婆干吗把女儿托付给一个劳改犯的儿子?
事情到这一步,钱都给了一大半了,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好几十万元也不是随便能扔的,夏初之要想退房,就周家目前的情况,之前的房款她哪里拿的回来,只能寄希望周家人已经改邪归正了。
“周姨,说实话你们这房子卖的可不地道,就算法律站你们,你们也不能一句不提吧,我当初愿意多出一点钱就是想着有人照顾我,不一个人住,你看现在搞得,我买了你这房子该不会哪天你那些亲戚出狱了跑来找我吧,还有你们家里人犯的什么罪呀?要是那种杀人放火跟黄赌毒有关的,这房子我不要了,你们把钱还给我。”
夏初之这会也不管周秀是跪着还是趴着了,套着黑垃圾袋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这家人太奇葩了。
“不会,不会的,我妈说不上什么大好人,平日里也喜欢占便宜但是除了这件事情外,再没犯过法的,至于周宁的外婆,她也是个可怜人。”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周宁外婆是个大学教授,家里很有钱,又是独生女,结婚之后生了周宁她妈,可惜周宁外公实在心狠,出轨周宁外婆的表妹不说,还想谋财害命,结果被周宁外婆发现了,周宁外婆一气之下捅死了奸夫.淫.妇,判了无期,要是活着算年纪估计今年至少都70了,周宁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有这个外婆,说不定人早死了。”
周秀重点说了周宁外公出轨的事,想博得夏初之同情。
果然夏初之一听到出轨杀妻的事,脸上就阴沉起来。
“周宁外婆为什么要把女儿交给你哥托付?”夏初之问道。
“轰隆。”
屋外突然响起大雷吓了周秀一跳。
“因为周宁外婆杀了丈夫和表妹,婆家人娘家人都得罪了,周宁的祖外婆亲手抚养周宁外婆的表妹长大,其实也认为周宁外婆过于心狠,对周宁外婆不满,不怎么给周宁外婆去信,周宁外婆怕周宁妈妈被人苛待,想着女儿有人照顾不容易受欺负,还有她至少能更多的得到女儿消息。”
“周宁知道这些吗?”夏初之犹豫了一会问道。
周秀顿了顿,“她不知道,我希望你别告诉她,因为她奶和她爸周宁一直很自卑。”
“房子的事太突然,我想考虑一下。”夏初之关上房门,带起一片塑料摩擦声和叹息。
4. 第四章
雨水越下越大,周秀这才发觉周宁还没回来,赶紧拿着雨伞出去找人,好在周宁一直没离开汉堡店,周秀很快找到周宁带回了月亮街。
雨太大,打不到车,尽管有伞,两人回家时也成了落汤鸡,洗了澡,周秀躺在床上,想着周宁刚刚落寞无奈的神情,心疼万分。
都是她的错,是她偷走了周宁的大好未来,是她偷走周宁妈妈的生命,如果当初她肯认命就好了,一切都怪她。
听着外面的轰鸣声她思绪回到最初。
她是家里的小女儿,是妈妈跟第二任丈夫生的,因为生她时妈妈难产大出血,医生说妈妈以后不能再生了,所以她成了妈妈最后一个孩子。
妈妈第一任婚姻有一个孩子,本来结婚带了个拖油瓶,她爸就有点不满意她妈,哪知道婚后生了个女儿就不能生了,她爸对她妈就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等她五岁查出心脏病,她爸带着邻村的寡妇外出打工再也见不得身影。
她妈觉得一切的不顺都是她克的,看她怎么都不顺眼,好在她聪明读书好,又遇到好时候,九年义务教育让她顺利读完小学初中,为了早点减轻家里的负担,她不停跳级读完初中也不过十三岁。
本来她妈是不愿意她读高中的,即使她成绩很好学校愿意费用全包,只要交一点餐费,那一点点钱,在她妈看来也是浪费。
“二筒,女儿家家的,读什么书,读得再多也是别人的,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多挣点钱把老娘这些年养你的费用还了。”她妈坐在牌桌上骂骂咧咧。
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让妈妈喜欢的事实非常让她伤心,好在她有一个哥哥,世界上对她最好的哥哥,只要有哥哥,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那天矮小的她像往常一样缩在高大的哥哥身旁不敢说话,哥哥上前掀翻麻将桌,“你不供,我供,我家秀儿这么聪明,她一定要上大学,而且还是上个好大学,才不会像你一样,整天想着怎么伺候好男人,好从男人手中拿钱。”
她同母异父的哥哥周桔比她大好几岁,此时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
哥哥怒气冲冲地站在牌桌前,与妈妈同桌的茶坊老板也不想他在店里吵闹影响生意,只能帮着劝。
“周秀妈,周秀还小,个子又瘦又矮,她这个年纪这个身板出门打工都没人要,再说她读书聪明,学校啥都包了,读几年书餐费也花不了多少钱,你就让她读呗,万一考上个好大学你就发了,到时候嫁人彩礼比初中生高好几倍呢!”
“是呀,是呀,周秀妈,你就让周秀读嘛。”妈妈的牌友们看她可怜,也在一边帮着说了几句。
或者是妈妈觉得牌友说得有道理,或许是妈妈不想得罪唯一的儿子,妈妈不情不愿的同意了她继续读书的要求。
可惜高一读完,她的心脏病开始严重起来到了必须手术的地步。
哥哥是个好哥哥,但也是个整日混吃等死的小混混,初中毕业后也没个正经工作,没有钱替她治病。
为了活着,她求哥哥撒谎。
“妈,我求求你了,你跟崔叔说说借我2万块应急吧,再不还钱,我真的会被朱老大打断腿的!”为了她,哥哥跪着地上哭得泪雨婆娑。
为了哥哥,妈妈果然铤而走险,在崔叔不同意的情况下,偷了钱。
那可是1991年,买下杉市一间小套二不过6万块,崔叔报警后,很快妈妈坐了牢。
周宁的不幸也是从那一年开始的。
当年她跟着她哥去监狱看妈妈。
“妈,怎么办,交到医院的那笔钱已经被警察收来还给崔叔了,现在医院不肯给妹妹做手术,本来有好心人愿意帮忙的,一听说你是罪犯也不肯帮忙了。”
靠在哥哥身上,她怕得很,要是真没钱她做不了手术就只能等死了,可她不想死,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妈。
妈眉头紧蹙,听到钱已经被拿走自己还要坐牢时,怒气冲冲。
“我真是欠了你们的,阿秀你就是个心眼多的丧门星,居然让你哥骗我,说什么欠了高利贷,被别人追杀,现在好了,钱没了,你的手术做不了了,我还得做冤枉牢,你个死.贱.货,生下你老娘运气就没好过,没那个命就该认,害老娘跟你哥吃苦。”
“对不起,妈,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周秀知道是自己的错,不住道歉。
“妈,别说这么多了,现在怎么办呀,妹妹的病真的等不起了,还有崔叔说了,如果我们肯出钱,他们就愿意出谅解书,到时候咱可以上诉,这样你说不得可以判少点,你都坐了几月牢了,万一只判你一年,或者判你缓刑,你就不用坐那么久牢了。”
妈妈一听出钱就不用坐那么长时间牢,眼珠一转,“大儿,你去找王儿麻,让他把你放在他那的本科证书还你,下次穿套好点的衣服来看妈。”
“妈,你啥意思,我连高中都没上过哪里来的大学证书,现在什么时候了,你扯这些不相干的干吗?妹妹的命要紧。”
妈张了张口想骂人,最后望了一下狱警的位置,见离得远才小声说了。
“跟我同个监狱的大姐头是个有钱人,那个大姐头杀了她老公才坐的牢。听说大姐头入狱后女儿跟着她妈过日子。最近大家都在传大姐头她妈快死了,她女儿今年才十七,还有一年才能成年,她怕婆家因为恨她,故意抢她女儿的监护权虐待她女儿,甚至弄死她女儿。”
“她知道我是为了女儿偷钱坐牢的,看我不一般,你到时候表现好点,之后想办法接近她女儿。”
“妈,我接近她女儿又有什么用?我又拿不到监护权。”
“你傻呀。”妈妈听了哥哥的话气得想拍桌子,怕引来狱警,只能放下手,“她女儿都十七了,有你看着,只要她女儿顺利成年,不就没事了,她是无期,她妈她女儿都不要她的钱,她拿着钱也没地方用,为了女儿她肯定愿意掏钱。”
妈妈的打算很好,可哥哥不过是个长得帅气没读过什么书的毛头小子,戴上眼镜骗骗乡下人可以,骗一个大学老师,几句英语就让她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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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马脚。
为了活着,她出了一个馊主意,就是这个主意害了周宁妈妈也害了周宁。
“阿姨,您的女儿恨您是因为她没有体验过爱情,不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如果她知道被人欺骗,尤其是被两个信任的人欺骗是多么痛苦的事,即使她不能原谅您杀了她父亲,想来她多少会理解您当年是多么的痛苦。”
“您看,我哥长得确实很帅气不是吗?若是令千金深深爱上了我哥,最后知道我哥不仅不是什么大学生,接近她不过是为了耍她,您猜她会不会体会到您当年的心情?当然我哥不会真的和令千金发生什么,这点您可以放心。”
“至于令千金的学习您也不用担心,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已经上完高一,甚至高二高三的课程已经自学完了,只要我手术顺利,开学我休息一个月就可以直接上高三,到时候我就能和你女儿同一个班级。”
“我去年在全省开展的高中生作文大赛和奥数大赛上都得过奖牌,您要是有机会看报纸或者本地新闻的话,您可以在上面看到我的名字,我叫周秀,从来只考第一名的周秀。”
哥哥和妈妈的话显然不如她的话打动人心,这次看望不到一个星期,远在监狱的妈妈就打来电话,让周秀带着户口本学生证和银行卡号原件去监狱。
周秀一向自负,在她看来这计划双方都没有什么损失,除了刚开始哥哥的经验不多,不能讨性情清高傲气的周宁妈妈喜欢,不过犯罪分子的女儿为何还清高傲气这种心思哥哥不懂,她却懂,在她的帮助下,周宁妈妈沦陷了。
而她此时也顺利做完手术,跳级成为周宁妈妈的同学,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在周宁外婆的资助下,哥哥买了相机,她每过两周就可以向监狱寄去一张照片。
可她太小了,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爱情是不可控制的,当哥哥爱上周宁妈妈的那一刻,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
在与哥哥多次争吵过后,在高考生病未能考上大学后,她与最爱的哥哥开始分道扬镳。
最终,她妥协了,为了哥哥的爱情,她违背了承诺,选择把一切真相隐瞒到心底,不再往监狱去信,看着哥哥与周宁妈妈结婚生子,看着周宁妈妈发现真相离世,看着周宁因为长辈的过错自轻自贱,连个好男人都不敢找,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改正错误的,为什么一直没有说话呢,因为害怕哥哥失去幸福,因为故意怀孕嫁到不待见自己的夫家而感觉到了周宁妈妈的不屑?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走向,周宁妈妈怎么可以去死呢?她死了,犯下大错的她该如何活下去?
好在还有周宁!
她活了这么多年了,妈妈不爱她,哥哥为了爱情抛弃她,丈夫嫂嫂蔑视她,公公婆婆连带着她亲生的孩子都看不起她,只有周宁,她的小天使,只有这个孩子一如既往的爱着她,无论她做什么,都是这个孩子最亲近的人。
“我的孩子,我的小天使,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放心地睡觉吧。”
5. 第五章
窗外的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周秀起床上了个厕所,无意间扫到电视柜上的挂钟,发现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她正感叹她老了,都开始整宿整宿的忆往昔了。
再睡一会儿吧,睡到六点起床去三公里外的桐鸡婆那买几只鸡,桐鸡婆的鸡是散养走地鸡,虽然也喂一些饲料,但比其他饲料鸡好多了。
昨儿周宁一直盯着桌上的鸡不放,早知道晚上小夏要请客,她中午就让周宁把鸡撕开吃了。
不知道桐鸡婆她公公还在上班没有,今天11号,以往她公公每月10号发了工资,晚上都会请工友喝酒,喝完酒几人就去鸡棚折腾鸡,所以每到11号早上,桐鸡婆那总是有上百只缺毛鸡打折,为了省钱,即使不住这里,她也总坐公交车到这里买鸡。
明天去碰碰运气吧,要是便宜多买几只鸡,给周宁前男友的妈妈姐姐送去,让她们求求情,缓几个月再每月还钱。
其实每月2000块她也拿得出来,不过要是对方要什么就爽快给会给对方造成她们很有钱的错觉,还是缓缓比较好。
刚上完厕所,她还想着明天把弄好的盐焗鸡半边撕开吃了,半边给儿子送去,新买的做辣子鸡吃。
也不知道小夏喜不喜欢吃辣子鸡,喜欢的话,超市买的鸡做辣子鸡,自己买的炖汤,以后要一起住这么久,她们两个人住这算起来已经占了小夏便宜,总不好天天都是小夏掏钱买菜。
正打算回房,周秀突然惊醒,今天11号?
她打开客厅的灯,大门居然打开着,心头一惊,急忙跑到周宁房间打开灯。
人了?
周宁又不见了,桌上还放着她上个月送的电子表和手机。
她匆匆忙忙往外跑,刚出了门,发现自己带的东西不齐全,又回头在睡衣的外面套了一件长款外套,拿着电筒手机赶出门。
周宁有梦游症,是周宁妈妈走的那年开始有的,医生说周宁这是吓着了,心病,药物起不了什么作用。
周宁妈妈是1月11日号走的,走的那年周宁经常在家梦游,到了11号更加严重,会离家跑很远。
那年许多个晚上她妈一上厕所就能被周宁吓一跳,房子推倒重建也治不好病,她妈吓得厉害,找了个外地男人同居再也没回来。
她哥受不了老婆死了女儿有病,把周宁送到她家,也不怎么管孩子。
好在周宁搬到她家后梦游开始慢慢好转,初三时一次都没有梦游过,高中住宿也没再发生这种问题。
这回是今年第二次发病,还是上月周宁不小心烧了房子闯了祸惊吓到了。
上回周宁梦游至少还带了手机,这回手机都没带,周秀没有定位,出门了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找,只能随意挑了一个方向摸过去。
“观世音菩萨,太上老君,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保佑我家周宁,保佑保佑。”
“周宁!”
走了两公里左右,空荡荡的大路前方出现一个身影,是个女子,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
周秀刚想喊,突然想起梦游病人是不能惊醒的,她急速走了过去,看周宁浑身是血,左手拿着一根由于禾秆编成的粗绳,右手拿着一把尖刀,眼睛瞪着,直挺挺的往前走。
周秀脑子一片空白,等周宁走过她,她才反应过来。
又,又杀人了?
周秀脑中突然浮现上月周宁烧了前男友家后,害怕之下跑虎鲸沙场那边藏起来睡着梦游的事。
那天周秀一直忙着安抚周宁前男友一家人,求着她们告诉消防人员这是家事,是意外,替周宁签收了罚款单,约定了赔偿金额,折腾到半夜才发现周宁消失了。
打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好不容易通过手机定位找到周宁时,周宁也是这个样子,一身血迹,手里拿着干禾编成了粗绳和一把破旧的尖刀,当时周秀还以为周宁受到了欺负,仔细检查才发现周宁除了手上膝盖有擦伤,其他部位并没有事。
当时周秀也没有多想,毕竟虎鲸沙场是杉市著名的废弃杀猪厂,多年没人管理,东边的住户白天用那地方杀鱼杀鸡甚至杀猪。
天一黑虎鲸沙场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一些废旧的刀子绑猪的绳子在角落里随处可见,周宁一个梦游患者,摔了粘上一些血,捡了人家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直到第二天早上虎鲸沙场附近发现一具被捆绑的男尸,听说那男尸身上到处都是刀伤,周秀才发现周宁可能闯了大祸。
她什么都没说,不着痕迹地处理了一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很庆幸,虎鲸沙场地处偏僻,庆幸当天她开了车,庆幸老公孩子出门走亲戚去了。
她很庆幸那个死去的男人是个坏男人,他□□女人,毒打老婆,欠钱不还,他是个坏人,一个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坐牢的坏人。
她的小天使杀的是坏人,这不是杀人,这是惩恶,所以小天使是无罪的。
周秀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事情又发生了,这回还能这么庆幸吗?
这回是谁?这回是坏人吗?有没有人看见?
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
如果被人发现了,不,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小天使永远是小天使,而她才是恶魔。
如果有人发现,她会站出来承认真相的。
一切都是她的错!
左右望了望,周秀发现周宁是从更为偏僻的路过来的,这条路没有红绿灯,没有监控,没有汽车,只有几辆报废的单车和三轮车停在路边。
想到这周秀放下心来,她把大衣脱了下来,月亮街路口有一个监控,还有几辆汽车,她必须把周宁身上的血迹遮掩住。
“周宁,我是小姑呀,还记得吗?每年过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小姑。”
以前周宁发病跑出去,都是周秀追回来的,她不能强行改变发病时周宁要做的事,但是可以用周宁的弱点诱导周宁。
“小姑用鸡腿跟你换你手中的东西好不好?”
很快周宁把手伸出来,周秀接过绳子和刀,“周宁,你怎么穿的如此单薄,万一感冒了,你就要吃药,吃药不能吃盐焗鸡腿喔,你要吃盐焗鸡腿还是原味鸡腿呀?”
“要吃盐焗鸡腿的话,就要听话,乖乖穿衣服,小姑帮你把衣服穿上,跟小姑去吃盐焗鸡腿怎么样。”
周宁张开双臂,周秀知道对方答应了,于是急忙脱下大衣,周秀与周宁体型差不多,这款大衣本就偏长,周宁穿上后,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血迹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乖,跟我走,回家吃鸡腿。”
周宁跟着走几步。
到了路口周宁想转弯。
周秀:“再跟我走一截就到家了,回家跟我吃鸡翅。”
周宁又跟着走几步,路过一棵无花树,又想爬树。
周秀:“周宁,那个果子还没熟不好吃,咱们回家吃鸡,再给你一对鸡脚好不好?”
……
“对,跟我走,鸡脖子也给你。”
……
好不容易把周宁哄回了家,周秀从柜子里拿出盐焗鸡撕了一个鸡腿给周宁,想哄周宁去厕所把身上的血迹洗掉。
没想到周宁拿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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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腿并不配合,直溜溜的盯着周秀手中的鸡,周秀又撕一块鸡翅,周宁移了一下脚,又不动了,周秀又撕了鸡脖子给周宁,周宁往厕所那边走了两步,周秀还想再撕,看着手上撕来撕去乱的不成样的盐焗鸡,觉得留下乱糟糟的鸡身,明天更难解释,直接把剩下的都塞给了周宁。
这回周宁愿意动了,把撕出来的鸡腿鸡脖子留给了周秀,抱着大半只鸡进了浴室,还主动开了热水。
气的周秀骂了一句,“抠门丫头,做梦都爱讨价还价。”
然后认命地走进浴室给周宁洗头洗澡,热水打湿了盐焗鸡周宁满不在意,配着热水啃的香喷喷的。
冲过盐焗鸡的油掉在周宁的腿上,周宁没感觉,周秀也不在意,她只要周宁明早起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血就行。
不过她相信周宁不会怀疑的,毕竟周宁又不知道自己有梦游证。
等帮周宁洗完澡,从自己的衣柜找出一件同款睡衣给周宁穿上。幸好她和周宁都是节约的人,看到东西两件打折就绝对不买一件,小到睡衣大到手机都是一模一样的。
又收拾了一下自己,把周宁的睡衣和带回来的粗绳带到附近一个废弃的房屋烧掉,刀被她用消毒水泡了,又用石头敲掉了手柄,敲弯了刀片,分别埋在几个废弃房子后院。
等做完这一切,她把剩下的盐焗鸡吃了,去菜市场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刀,又去桐鸡婆那买鸡。
果然桐鸡婆的公公还没有退休,今天的鸡打折,她到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不过熟悉桐鸡婆家事的人不止她一个,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邻居熟客等着买打折鸡了,摊子后面全是拔了部分毛的鸡,看起来病恹恹的,这鸡,只有她们这种知道实情的老客户敢买,一般人看了还以为这鸡有病。
“桐姐,今天怎么这么多,看来你公公升职了,连酒友都多了不少。”
一个熟客打趣道。
“嗨,他一个看大门的升什么级,那堆被拔了毛的,今儿七折,打折完一斤42,姐姐要几只鸡,我这可是散养鸡,大家都看着的,要不是被拔了毛,你们又是熟客,一般散客我绝对不卖这价。”桐鸡婆相当讨厌打折,损失多少钱呀,但是鸡已经这样了,还是笑脸迎人。
“知道你大方,来两只。”熟客回。
等前面的客人买了,周秀也买了四只,两只让周宁送人,一鸡放冰箱冻着,还有一只做盐焗鸡,昨天那鸡被周宁吃了,为了不让周宁怀疑,她必须再做一只补上。
买鸡的时候她借口朋友送了很多鱼,不想晾家里铁架上,怕染味,要一点干禾回去晒鱼干,桐鸡婆看她是老客户,直接拿了一根老长的干禾粗绳给她。
“大妹子,这么长够吧,别说晒鱼,捆猪都合适。”
周秀想了想电视台播放的死者图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姿势确实像绑猪的样子,连连点头。
“够了,够了,桐姐,还是你大方,下次我还来照顾你生意。”
“客气,不过大妹子,这天气还不太热,最近又多雨,你要晒鱼,怕得多加点盐码一会,不然容易坏,话说你要晒什么鱼呀,我老家姐姐也有鱼塘,你要是喜欢吃鱼,以后可以找我……”
周秀想起那不知道在哪的案发现场,心想,我也不知道那“鱼”叫什么名字,等哪天电视台“晒”出来了,再看能不能加点盐码码吧。
一会去买两个监控摄像头吧,一个安在客厅,一个安在周宁卧室。
有了这个东西,加上电子手表,万一下次还有鱼,至少在鱼上岸前把渔夫拉回来,孽债已经够多了,再有她就撑不下去了。
6. 第六章
等周秀处理好一切,天都大亮了,看周宁还没起床,她舒了口气。
周宁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觉得身体有些累,又睡了一会,直到小姑叫她。
“快起床,一天天的,懒死你,人家小夏这会说不定都上了两节课了。”
“桌上有包子油条豆浆,你吃了,把厨房那两只鸡送给你前男友姐姐和妈妈。”
听到要给前男友家送鸡,周宁一下坐了起来,“小姑,你疯了吧,他家讹了我这么多钱,我还给他们送礼,我不去。”
周秀走进房间,拉开窗帘,一拥而入的阳光熏得周宁睁不开眼睛。
“谁让你烧人家房子的,还挑人家姐姐结婚前几天烧,刚刚粉刷好的房子被你熏得黢黑,厨房电器全被你毁了,连挂阳台的婚纱都被你的火烧坏了。”
“幸好你前男友家是自建房,又不在市中心,不然你以为这件事罚款能解决。”
“那也要不了这么多钱。”周宁不情不愿的起来穿衣,她头大,脖子长就喜欢穿进口带领的毛衣,每次穿的时候又觉得麻烦,好像不把脑袋挤小一点都穿不进去。
看着周宁都快把一件正常毛衣拉成连衣裙了,周秀赶紧上前帮忙。
“你就是犟,明知道自己脑袋大还非穿这种款的衣服。”
“你赶紧把鸡送过去,今儿11号,桐鸡婆打折,两只鸡花不了多少钱,花小钱省大钱,你现在工作都没有,每月的2000怎么还,拿两只鸡去求求情,让你前男友多给你一点时间找工作。”
“等周宁穿好又在她背上拍打几下,“以后看你还敢不敢找这种男人,要不是你先把人弄进了医院,我也不会这么被动,你看看那家人的嘴脸,为了要钱非诬陷你是因为男友劈腿故意纵火。”
“小姑,真是他自己脚滑才摔着的。”
周宁气得跳脚,她可真是冤枉死了。
等周宁穿好衣服,周秀就在一旁收拾床铺,“你跟我跳脚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早点把这事了结才这样的嘛,万一他们真报警,这事怎么说得清,到最后还不是要赔钱,都跟你说了,今年是你本命年,让你小心点,把红裤子穿上,你非不穿,现在好了吧,这赔的钱都够你穿一辈子红裤子的呢。”
“小姑,你这是封建迷信,红裤子你留着自己穿吧,反正你也是本命年,不浪费。”
“你这丫头,小心我揍你。”
周秀作势要打人,周宁一溜烟跑到厨房拿起装好的鸡,又拿了一根油条跑出门去了。
周秀已经习惯周宁风风火火的样子,看她走的时候拿了油条,也懒得管她,回房补觉去了。
因为要送人,周秀不仅买了鸡,还买了桐鸡婆的礼盒,桐鸡婆的鸡在本地还是挺有名气的,本地饲料活鸡一般也就18元左右一斤,桐鸡婆家的鸡一斤60元,即使打折也要42元一斤。
这一只鸡至少五六斤,送两只那不是700元,周宁越想越觉得吃亏,她想起离前男友家两个站的地方有个鑫鑫菜市场,里面有一家卖肉鸡的,便想把手中的走地鸡卖了,去买便宜的肉鸡。
下了车,穿过一个小巷时,她忽然记起前面就是虎鲸沙场,上个月还有个男人在那死了,想到这,她顿时全身汗毛直立,慢慢地退出巷子。
不走这条路的话,去菜市场还得坐地铁,回来也得坐地铁,一来一回车费都要十块钱。
不去的话,又太便宜哪家人,周宁在路口思考怎么最划算。
“咦,这不是周宁吗?怎么提着鸡站这,是要给谁送礼吗?”
听到声音有些熟悉,周宁抬头,“露露姐,是你呀。”
不经意间,一个绝佳的主意在她头脑闪过,“露露姐,我记得你婆婆快过生日了,有没有兴趣买只鸡送你婆婆,你婆婆不是最喜欢养生吗?这可是走地鸡,桐鸡婆家的,我便宜点卖你。”
“你这么大方?这鸡不会有问题吧。”露露表示怀疑,“上个月鑫鑫菜市场卖鸡那家店突然打折,我买了好几只鸡,还没吃完呢,家里暂时不缺鸡。”
“不过你这要真是桐鸡婆的鸡,你便宜多少?真便宜我就拿下炖汤给我婆婆喝。”
周宁把手搭在露露的肩上,“鸡肯定是没有问题。不过收礼的人就很有问题了,我小姑要我把鸡送给我前男友一家,这鸡多贵,凭什么给她们吃,咱俩可是拼兮兮好搭子,便宜她们不如便宜你,不过礼盒不能给你,我还要借一下你的厨房,把另一只分两半装俩盒子送过去。”
有便宜不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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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露露的风格,她立马热情地邀请周宁回她家。
路上露露八卦道:“周宁,我跟你说,之前揪你脖子要你赔100万房钱那个男的,就是你前男友妈妈的大哥,居然死了。”
“什么?”这可着实让周宁吃了一惊,当初她把房子烧了,前男友的妈妈把娘家哥哥找来狠狠把周宁吓了一顿,周宁当时觉得自己下一秒拿不出钱就得被咔嚓。
死的好。
不对,不对,不能这样想,死者为大,无缘的大舅舅您安息,安息。
“怎么死的?”心理建设完后,周宁开始好奇起来。
露露的家就在前男友附近,到了门口,露露掏出钥匙打开门,让周宁进去,“你没看新闻呀,上个月被人杀的,发现的时候身子绑的跟猪一样,加个担子就能挑起来,身上还被划了十几刀,听说那里都被割了?”
“那里,哪里?”周宁一刀下去,鸡被分成两半。
露露被周宁麻利的刀法吓了一跳,等周宁问她才打趣起来,“那里呀,还能是哪里!”
周宁张大的嘴巴,指着鸡肚里的阴蛋说道:“这个没了?”
露露点头。
周宁吃了好大一个瓜,收了露露260块钱,带着减量的礼盒走到前男友家时收敛情绪,免得对方以为自己是来看笑话的。
前男友姐姐的家也在附近,因为前男友姐姐本就不喜欢老公姐姐设计的那件婚纱,周宁赔了钱让她买到更心仪的婚纱,还不得罪大姑姐,所以收了礼后答应帮周宁说好话。
至于前男友的妈,可能是哥哥惨死让她心性平和起来,也可能是因为周宁前面那笔钱足够填补损失,也没有过多计较,答应宽限三个月。
不知道是不是好运来了,走出前男友家的周宁居然收到面试通知,是一家网吧招网管,条件还可以,只是有晚班,不过熬夜对于周宁不是问题。
这里是东区,网吧在北区,不能坐公交直达,需要在鑫鑫菜市场前面的公交站转车,周宁穿过菜市场时,菜市场的鸡肉涨价了,她摸了摸钱包,心情更高兴了,上公共汽车时,她低头发现自己脚底沾了一张黄符,左右脚一踩,用脚把黄符叠起来,等叠成一小团,往垃圾桶一踢。
“哈哈,完美。”
7. 第七章
周宁下午有面试没有回月亮街吃饭,夏初之倒是回来吃饭了,也把她的决定告诉周秀。
“周姨,房子我既然买了就不退了,就按我们原来的合同办吧,不过若是你家里有人来这找麻烦,那这房子我还是不能买,你们得退我钱。”
“还有对不起,是我狂妄自大了,我向您和周宁道歉,我知道学校附近打算新开一家君诚酒吧,里面的领班是我大学同学的哥哥,周宁欠的钱不是比房款还多吗?若是周宁不嫌弃酒吧服务员的工作我愿意帮忙,再次向你和周宁道歉。”
“看吧,我就说人家小夏不是坏人。”周秀把夏初之的话转达给晚上才回来的周宁。
周宁洗完澡,摸了摸吹得半干的头发,往床上一躺,“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坏人,不然我能答应给她当一年保姆。”
“我就是气自己不争气,没一样出息的,要是当初我没闯祸没烧房子,小姑你也不用受我连累。”
“头发没干就往床上躺,白瞎我洗的被单,坐起来,我帮你吹。”
吹风的声音渐渐响起,周宁靠在周秀的怀里像个被人吸干黑色素的黄毛睡美人。
吹风停下的时候周宁已经睡着了,周秀帮她移了一下位置盖上被子关灯出了门,路过夏初之房门的时候周秀庆幸不已。
幸好夏初之容易糊弄,昨晚的事,她应该没察觉。
回了房周秀拿出藏好的格子包,里面装着一根粗绳一把尖刀和一纸合同。
她把合同拿出来,放进抽屉最下层锁好。把包包藏在衣柜背后,用一个挂钩挂着。
房子卖了,债务问题解决,这个合同应该用不上了。
周宁的问题解决了,常年盘踞此屋的老鼠一家不得不搬家,作为一窝之中的老大,老鼠王承担了大部分搬家工作。
抽屉门关上时,头顶的老鼠王正踮着脚尖含着自家的存粮从窗顶缝隙出去,转身下滑时它在月光中看到抽屉里的保险二字。
人类果然太狡猾了。
老实的老鼠王已经是它们家族第160代子孙,它的老祖宗在这栋房子还没修建的时候就在这了,听说以前这里是一片粮地,老祖宗们在这里吃饱喝足后还能在晚间时分跳交际舞,自这房子建立之后,它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通过打架赢得了这套房子的居住权,多代的祖宗给它留下无数珍宝,可惜它不争气斗不过这些人类,只能落魄到要另觅他处。
将嘴里的东西放回刚刚从舅舅那借来的破屋里,老鼠王又悄咪咪回到了周家。
周秀的房里的空调管道是它进入“藏宝室”(厨房顶部阁间)的必经之路,老鼠王打量了一下周秀,发现她的呼吸稳定,想来是睡着了,又大摇大摆的进了周家搬起储备粮来。
将将天亮时老鼠王不过才搬走千分之一财宝,躺在空调管道歇息时,床上的女人突然起身,吓得它慢慢后退,消失于黑暗之中。
今日是上学日,周秀早早地起了床,虽然儿子早说过不用她送东西去,但周秀想着马上就是四月,天气热了,之前的衣服可能穿着会热,便想送两套衣服去学校。
她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去几百米处的早餐摊子买了豆浆油条,拿回来后放桌上用菜笼子罩住,又热了昨天炖好放冰箱的鸡汤打算一起送去学校。
骑着电动车回到楼下,周秀就看到顾衡他爸的车正停在车位上,她几步上了电梯,想着人应该还没出门,这会儿上去还能说上几句话。
推开门一抹紅色的高跟鞋映入眼帘,周秀刚刚还不住快走的小腿像踩了刹车。
穿着这鞋做饭洗衣服会累的吧,周秀的思绪不知飘向何处,邻居小孩出门上学的关门声让她回过神来。
她踮着脚尖来到儿子的房间,拿了几件放在外面的衣服,看儿子房里没有行李包,只能把自己平日用来逛超市的帆布包拿了出来,装上衣服出了门。
关门时她特意看了看主卧,见没人出来又进了一趟书房,从书房出来垫着脚尖轻轻关门走了。
虽然高三学生课程紧张,尤其是这种重点高中,大部分学生为了节约时间都选择住校,只有少部分成绩实在优秀已经保送的学生或者家庭条件很好已经决定出国的学生才会在这种时刻选择走读。
顾衡的成绩不错,考个本科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顾衡他爸和顾衡要求高,只想读重本大学,周秀一个高中生连大学都没读过,在这种大事上也说不上话,只能争取当个优秀的后勤。
电动车刚开到一半就下起了小雨,不过还好,周秀的帆布包里放着伞,她习惯每日都带着,小雨不成问题。
“儿子,这是妈炖的鸡汤,还是滚烫的,一会下了早读课你喝正合适,还有你的衣服,天气热了点,我给你找了两件薄的。”
“知道了。这是换下来的衣服,你拿回去洗一下,那个MLE的外套,算了,跟你说了,你也认不来,里面有一件紅色边的外套下次再给我带过来,我要穿。”
“行。”
周秀还想多说两句,顾衡已经不耐烦了要走,周秀把撑在顾衡头上的伞递给顾衡,“下雨了,这离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把伞拿着,正是关键时期,不要感冒了。”
顾衡接过雨伞就要走,一辆豪车以远超城里时速的速度停在两人面前,车上的司机拿着雨伞下了楼,从后座迎出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
女学生接过伞看向顾衡之,“我还以为今天只有我迟到了,顾衡,你家的阿姨来给你送衣服吗?”
周秀正想跟顾衡的同学打个招呼客气几句,闻言尴尬起来。
顾衡看了看一身中年孕妇装背着灰不溜秋的帆布包的周秀,“嗯”了一声,对着女学生道:“上课了,今天早课是老班守,他特严,快进去吧。”
女学生应邀进校,走的时侯客气的朝校门口的周秀打了个招呼,“阿姨再见。对了王叔,车里是不是有多的伞,借一把给阿姨吧。”
“不用不用。”周秀摆手客气拒绝。
女学生没说什么,甜甜笑了一下走了。
同学都打招呼了,顾衡也不好什么都不说让人回去,只能低头说了句,“阿姨再见。”
周秀扯着一张笑脸,“同学再见,儿,顾衡再见。”
“你家阿姨长得真好看,要是打扮一番说不得我家司机都得上前要电话号码。”
细雨中周秀接过女学生司机送来的雨伞,道过谢后,抱着雨伞回了家。
回到家时,家里的紅色高跟鞋已经走了,男人从房里出来,看到周秀湿漉漉的样子,训斥道:“让你开车你不开,你要是开车还会湿成落汤鸡。”
周秀懒得理男人,进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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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衣服就想入卫生间洗澡,男人并没有像平日那样批评两句就走,反而问起他平日从不关心的问题,“你今早是不是回来过?”
周秀回头用一双死鱼眼盯着男人,不知是不是雨太小,鱼儿的水不够足,周秀的黑眼瞳像濒临死亡的鱼儿在扩散,直到盯得男人的头皮都快发麻了,她才说道:“对不起,我今儿太赶,拿了儿子的衣服就走,也没进房看看你是不是回来了。”
听周秀这么说男人松了口气,“也就是我不介意你这样,你看哪家的老公会容忍老婆不把老公当回事,连自家老公出差回来了都不知道,对了,你不是说你最近要住你侄女家不回来吗?怎么回来了?”
周秀把干净衣服拿进卫生间,“衣服没带够,回来拿几件,你不是要出差两年吗?怎么回来了没说一声。”
“临时回来开个会,对了,既然儿子住校不回来,我也不回来,生活费我就不给那么多了,最近公司效益不好,我这边开拓新市场开销大,以后每月给你一千块,你一个人买菜做饭够用了,你要想贴补你侄女你自己挣钱,我可没这义务,走了,我还要上班。”
花洒淋出的热水冲刷走满身的咸雨,热与冷之间,七点的高跟鞋和八点的帆布包,在这共同的洗手间,在水与雨的相融的瞬间敲起交响乐的前奏。
【这里插播一条紧急资讯。】
【本市北区九点十分,有路人在垃圾桶身旁发现一具男尸,該男子浑身赤裸一身刀伤,尸体被人捆绑,与上月……】
“吱呀”声吓了周宁一跳,回头才发现是周秀回来了,“小姑,你看到新闻了吗?咱们家附近有个男的被杀了,吓死人了。”
周秀手一抖,她悄悄观察周宁,发现周宁一点异样也没有?
难道只是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也是?梦游症真的连自己杀了人都不知道?
“小姑,你知道吗?上个月虎鲸沙场死的那个人居然是我男友的舅舅,就大花臂那个,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可恶,做了那么多坏事,幸好当初咱们没跟他硬碰硬,不然说不得怎么弄我们呢。”
“你不知道,我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时,差点笑出声了,好不容易才憋回去。”
怎么是他,难道真是周宁做的?梦游症患者还会做梦的时候寻仇?
那昨晚死的跟周宁有仇嘛?
昨晚她做的收尾有没有遗漏?衣服绳子刀都处理了,应该没有问题。
厕所地板,周宁在那洗了澡,万一地漏或者水管沾了血。
必须用漂白液。
周秀把厕所的垃圾收拾出来,下楼倒垃圾的时候道:“周宁,我看到家里有老鼠蟑螂,那些东西脏得很,家里还有没有漂白液?晚上我用漂白液消消毒吧。”
“搬进来不是消过了嘛?洗手池下面应该还有半瓶,等晚上夏初之睡了再来消毒吧,那东西味道大,她应该不喜欢。”周宁不甚在意道。
厕所的问题得以解决,周秀依然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在她没看到的地方还有多少漏洞,夺过遥控器换了个台。
“你不是说你有去面试吗?结果怎么样?你还有欠款呢,别不把债务当回事。”
一提到钱和工作周秀就不敢说话,只能拿别人当挡箭牌,“小姑,快11:30了,初之要放学了,咱做饭吧,我来打下手。”
8. 第八章
滚烫的锅子倒入菜油,左右摇晃锅子,等整个锅子都被菜油滑过,发出烟气,再倒入鸡蛋液,待鸡蛋液化成白黄色的厚云,拿起铁勺快速翻炒,倒入切好的番茄和食盐鸡精加入少量的水,几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炒蛋就可以出锅了。
周秀把菜端上桌,夏初之和周宁正在看刚开播的偶像剧,正好演到小三跟女主哭诉她才是男人的真爱。
“真爱?我看是真贱吧。”夏初之脱口而出。
周宁表示赞同,“渣男渣女嘛,不就那样,明明是自己没有道德非扯上什么爱呀情的,有爱就能不道德了?贱人之间的爱情有什么值得表扬的。”
周秀有些诧异夏初之三观这么强的人能说出这么尖锐的话,心头思量好像没听夏初之说起过她爸爸,难道她们家……
这可不好问,于是当没听到两人的话,“小夏,周宁吃饭了。”
“周姨,你炒的番茄炒蛋真好吃。”夏初之很喜欢这道菜的味道,桌上的炒肉烧菜她都没怎么动筷子多半都是吃这菜下的饭。
周秀把番茄炒蛋移到夏初之面前,“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常做。”
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周宁吃得喷香,“我小姑做饭那是一等一的好,要不然姑父也不会在那么多女子中看上我小姑,我姑父可有本事了,如今都当上分公司总经理了,就是太忙,一个月至少有半个月在出差,这两年官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忙了。”
一身名牌的夏初之挺喜欢这种吃饭聊天的氛围,她稍微有些挑食,不喜欢吃土豆萝卜和茄子黄瓜,肉类她倒是不挑,一盘番茄炒蛋让她吃得津津有味,连不太喜欢吃蛋的周宁都舀了一勺吃。
看夏初之饭吃得差不多了,周宁怕她下桌直接回学校,殷勤地给夏初之倒了杯水,“初之,来喝水。”
“谢谢。”夏初之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来。
周宁筷子和碗边磨蹭来磨蹭去就是不好意思说话,还是周秀帮着问了句,“小夏,你不是说你同学的哥哥是君诚酒吧的经理吗?他们酒吧招到人没有?周宁这不正找工作,要是他们那还缺人,你帮忙问问呗。”
“行呀,周姨,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着夏初之就掏出手机。
“不用这么急,吃完饭再说。”周秀看夏初之这么热心忙让她先吃饭。
周宁急忙把刚刚夏初之多夹过两筷子的肉丝也放到夏初之面前。
很快夏初之就挂了电话,“那边说没问题,正好今天老板也在,让周宁2点去面试,也不算面试就是走个过程,毕竟人家老板在,面试完培训一个星期。”
“太好了。”周秀高兴得不行。周宁对着周秀比了个耶。
看到她们这么高兴夏初之也不想扫兴,不过她还是提前打了招呼,“周姨,周宁,之前我只说有工作也没跟你们说清楚,君临酒吧说是清吧,乱七八糟的事少,但是卖酒的地方难免有客人喝醉闹事,而且基本上夜班的,工作时间你们能接受吗?”
周宁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示意夏初之,夏初之摆手不要,周宁自己开了喝了一口,爽的浑身激灵,“夜班不算事,以前在厂里经常都是夜班,领导要是不安排上夜班就是不给钱,姐妹们还闹呢。”
周秀也帮腔道:“是呀,小夏,我这几天走那过,工作地点离咱们这近,她们贴的招聘信息我都看了,上班时间下午六点到凌晨两点,一个月买社保不说,还是单双休,工资还有四千五,一线二线城市可能瞧不上这工资,但杉市毕竟小地方,有这工资可以了。”
“我还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实力大得很,在城里有好几家店,周宁要是聘上了不用担心做几天店就没了。”
“再说这时间正适合这死妮子,周宁这丫头经常熬夜,别说凌晨两点有时候就是三点,只要打她房间门过就知道她还在玩手机,既然她睡不着,就让她去上班,这工作比流水线上自由多了。”
“哎哟,你个死妮子,还喝,你想一身酒味去面试吗?还不快去换身衣服。”
听了周秀的话,周宁才想起她穿的是睡衣,急忙回房间找衣服。
吃完饭周宁帮忙收了碗,周秀在厨房洗碗,等洗完出来时,周宁已经换好了衣服,电视机播放的台夏初之不喜欢于是换了台,换到本地台时正好在播新闻。
【本市最新消息,本月11日去世的男尸已经确认与2月份的11案男尸死于同一人之手,据本台了解,案情暂时还没有进展,请本市所有居民注意人身安全,尽量不要夜间出行,不要独自前往偏僻的地方……】
“妈耶,现在才发现都是11号死的,加起来岂不是211?这才三月份,这死亡率比咱们市里每年上青呗大学的录取率都高,也太吓人了吧。”
换好衣服的周宁看到电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初之想着周宁要是去了酒吧,天天上夜班万一出事岂不是她好心办坏事,到时候还会被人埋怨,于是劝道:“周宁,要不这酒吧工作不要了吧,这上夜班多不安全,你要是实在着急,我给你介绍一个兼职吧。”
“听说我们音乐老师的婆婆前段时间生病了,她孩子才一岁,忙不过来,保姆只帮忙照顾白天,正想找一个兼职,工作时间不长,晚上七点到十点,不包吃住,一个月两千,你要是急,我帮你介绍一下,她们租的房子在学校西门,坐学校大巴两个站再走一截路也就半个小时路程,上下班方便。”
“不行不行。”
周宁吓得连连摆手,“小孩子什么的最可怕了,我可顾不来。放心吧小夏,网上都说了,那些人是社会上混的,说不得惹了谁被人杀了,我最大的仇家就是我前男友,他可舍不得杀我,他还等着我打工还他钱。至于我爸我奶,前几年她们就学精明了,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现在不嚯嚯本地人,一个出了国,一个出了省,那两人一个比一个奸,就算跟人结了仇,仇家也找不过来。”
周秀看到电视也有些担忧,就是不知道为谁担忧,但是一想到每月周宁要还的钱,也不能说什么,只说,“这样吧,我把家里那个不用的面包车开过来,到时候我每天接周宁,等这人被抓了,周宁就自己回来。”
“小姑,你对我真好。mua。”周宁抱着周秀发嗲。
周秀皱眉,“刚穿的衣服又皱了。”
周宁:“哪里,我刚刚看了好好的。”
“那是你刚刚没在我身上打滚。”
“小姑~”
看着周宁跟周秀撒娇,夏初之主动回了房等过一会去上课。
下午2.15第一节课,夏初之和周宁一起出了门,路过酒吧时,酒吧的老板正在跟一个员工在交代什么。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化着浓妆身材十分姣好的女人,散发出的浓厚女人味让路过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两眼。
夏初之带着周宁上前跟同学哥哥打了个招呼,因为要上课也没说几句就走了。
晚上回来时,她发现一楼车库停了辆杂牌面包车,看款式应该有好些年了,不过刚刚清洗过,干干净净的。
“周姨,车库里的面包车是你的吗?”
“对,以前我公公买的,他走了我偶尔用他送我儿子上学,这两年儿子大了也用不着我送,就放在乡下老家吃灰,还好没坏,能开。”
夏初之客气几句就想回房,周秀走到她身边问道:“小夏,你要不要吃夜宵?我帮忙做点?”
“不用了周姨我怕胖,一般不吃宵夜,你累了一天了早点歇息吧。”
夏初之解了房门的锁。
“小夏,那你要不要吃点水果,我买了西瓜苹果,我给你切俩?”周秀又问。
“不用了周姨,我不吃了,你吃吧。”
夏初之打开房门。
“那个小夏,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我学过按摩的,手艺还可以。”
再次被叫住,夏初之也反应过来了,她转过身问道,“周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嗨。”周秀咽了咽唾沫,“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中午不是说你音乐老师想找一个兼职?我想着我有空,要是能做个兼职周宁欠的钱也能早点还完。”
夏初之松了口气,还以为对方发现了什么,转头一想周秀出去兼职正好,到时候家里一个人没有,人才好弄回来。
“行呀周姨,我一会问问我们音乐老师,不过我们音乐老师忙,可能一时半会看不到信息,等她回我了,我给你说。”
周宁的工作没问题。
周秀兼职的事情很顺利,周秀脾气好又会照顾人,夏初之老师的孩子很喜欢她,结婚二十几年后她又有了一份工作。不过周秀怕周宁多想,兼职这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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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瞒着她。
3月29号,周五,夏初之回家给妈妈庆祝生日,周秀便带着周宁去了她家,到家时周秀看到她老公的车正在停车位上,身子一僵。
“咦,这不是姑父的车吗?姑姑你怎么没跟我说姑父回来了。”周宁拿着明天要送给顾衡的水果下了车,围着姑父的车子打转,看小姑不说话,周宁还以为自己是记错了,又看了一下车牌,“6578,小姑,我应该没认错吧。”
周秀回过神,“你的记性可是幼儿园的老师们都夸得好,怎么会记错,走吧,上楼吧。”
上楼的时候周秀使劲咳了两下,跺了跺脚,“我们这楼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楼灯老是不亮,非得让人吼几句蹬几下。”
“是吗?这小区十年前也算中高档小区了吧,居然也这样?”周宁看着头顶明亮亮的电灯感叹。
回到小姑家,姑父果然在家,正在睡觉,听到开门声,光着膀子就出来了,看到周宁也在又快速退回房间。
凌晨三点,周宁听着关门声,想起进门时窗帘后面的那双高跟鞋,越想越气,最后实在忍不了,来到车库,捡起抵楼梯门的砖头来到“6578”面前就想砸,又想起前两天才答应小姑不惹事,只能放过这车,走之前对着车胎踢了一脚,正好被送完人回来的姑父看到。
“周宁你在干什么?又想闯什么祸。”
周宁都想把气咽下去了,毕竟小姑这么聪明,不可能没看到,她知道小姑不想在晚辈面前跟姑父吵架,没想到姑父先提起这事,她再也控制不住脾气,当即回怼,“我想干什么,姑父我倒要问你,你想干什么,你对得起我小姑吗?我小姑二十岁就跟了你,从你大二开始你的大学费用还是我小姑打工出的,这么多年小姑对你一点外心都没有,你居然在外面这么乱来。”
男人本来有些心虚,看到周宁手边的砖头,和周宁脸上你是负心汉的表情,拿起手机就报了警。
挂了电话指着周宁鼻子骂,“你小姑还没外心,要是她没有外心,你初中能在我家住三年,要是她没外心,她能给你收拾这么多烂摊子?”
“我娶了你小姑每个月给那么多生活费,那些钱是给我爸我妈用的,是给我儿子用的,哪有给你用的份?”
“我爸是掏了生活费的。”周宁不愿意男人这么欺负小姑,让小姑成为男人口中挖婆家补娘家的女人。
“掏了生活费,啊呸。”男人相当不屑,“那才多少钱,怎么照顾你不要钱呀,一个月就出俩菜钱,做饭洗衣服都是免费的?你在外面打听打听,请个保姆每月多少钱,要是你姑出去干活,这么多年,我家都能在郊区买一套房了。你自己说你姑为了照顾你是不是就没那么多精力照顾我爸妈和我儿子,你小姑吃我的喝我的,你凭什么说我,凭什么砸我车。”
“凭我说的。”周秀从门后走出来。
“小姑,你怎么醒了。”
“老婆。”男人没想到老婆也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小区外警笛声响个不停,周秀捡起车头上的砖头又往车窗上狠狠砸了几下,直到车窗破裂。
“老婆你干什么,这车可要一百万!”
“怎么,你怕把你藏在副座的高跟鞋砸坏了?”
周秀这么一说男人就不开腔了。男人外面玩的花,离婚的意愿倒不大,周秀是孩子的亲妈,他爸他妈多年病患也是周秀伺候走的,外面那些女人不过是冲着他钱来的,不是能共苦的女人,这他分得清。
他可不是同公司的前上司,为了情人,老婆儿子都不要了,跟情人结婚没两年就躺床上,结果情人裹着钱跑了,儿子老婆也不管他,蠢得蛇都不吃。
有警必出,男人报了警,几人只能去警局做笔录,因为周秀说车子是她砸的,这只能算家事,警察批评一顿也就放了他们。
男人怕了周秀周宁,出了警局想着周秀虽然好欺负但是周宁是个烈性子,听说前阵子还烧了她男友的房子,万一回去一言不合给他开了瓢多不划算,痛不说,裹着纱布到了公司,传出夫妻不和的谣言,必惹得董事长不喜,想了想他让情人给他打了个电话,借口有应酬跑了。
到了酒店,他想了半天发现儿子那还没有打电话,于是给儿子转了六千块,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又给周秀转了两万块让她拿去修车。
9. 第九章
男人的打算周秀很清楚,第二天周秀也准备好衣服吃食要送给儿子。
知道儿子虚荣,她让周宁帮她化个淡妆。
周宁把炖猪蹄放进饭盒,洗了手,拿出自己的化妆包说:“幸好我带了补妆的工具,虽然工具不太全,不过勉强也能画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就用你那个素颜霜抹一下就行。”周秀看周宁拿出好几个工具怕周宁给她画上一小时,连忙强调简单点。
抬起小姑的小脸,周宁仔细端详了一阵,“眉毛还行,正好没有眉刀眉笔,就不画了,打底妆,画个眼影,涂个口红,保准让小姑你美美地去学校。”
“不用,不用,都快五十的人了,还化什么妆,涂个宝宝霜就行。”
“什么不用,小姑你这模样不比酒吧老板娘模样差,化了妆指定比她还好看,要不是当年我姑父能——”周宁真想啪啪给自己两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怕再说错话,她拿着粉扑啪啪给周秀打底。
周秀勉强笑笑,感觉自己的面皮成了工地,周宁就是那说一不二的施工方。
“你轻点。你呀,越大越喜欢胡说八道,人家老板娘还不到四十岁,多漂亮呀,那身段那气质,哪里是我一个家庭主妇可以比的,你刚刚那话要是让人听到了,人家非得生气。”
周秀强打精神聊起天,想起酒吧老板娘的模样,感叹她以前也希望自己能拥有一番事业的,偶尔看到老板娘总觉得能在她身上看到熟悉的样子。
底妆上好,周宁把粉扑扔回盒子,叉着腰噘着嘴,“我哪里胡说了,老板娘天天紧身裙当然看着身材好,要我说人好还得数你,我们老板娘那脾气,一言不合就让你扫厕所。”
“这么坏?要不要换个工作?”周秀虽然希望周宁有个固定工作但是也不想她天天扫厕所。
“嗨,也没那么严重,只是规矩多了些,听说老板娘以前也不这样。”
“好像是去年还是前年,老板娘的女儿,在国外留学时,突然死了,听说死得惨,她一个当妈的,遇到这些事情绪肯定不稳定。她容易发火就发呗,反正她那脾气发起火来也不凶,只要不打人不扣工资随便她发。”
听周宁这么说,周秀也不再说什么,上完底妆挎着帆布包就要走,刚要出门又想起什么,转身把几年前老公给她买的名牌包找了出来,换了新包出门。
“你因为爸爸养情人砸了爸爸的车?”周秀刚下车,就被儿子拉到了后门隐蔽处。
周秀没想到儿子这么直白,一时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解释。
“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说说你,多大年纪了,还拈酸吃醋,爸爸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大公司的经理,如今年收入也快百万,你天天在家也不提升提升自己,就知道这个超市的菜便宜,那个菜市场的鸡蛋有折扣,哪个男人喜欢你这样的。”
“妈,以前我不想说,过不了几个月我就要去外地上大学了,你年纪也大了,干嘛不睁只眼闭只眼,非戳破窗户纸干吗?你又没钱又没工作,连个社保都没有,你敢离婚吗?”
“你知道?”周秀十分震惊,“你爸告诉你的?”
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巧舌如簧污蔑我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做,顾衡可是她们的儿子。
“爸没说,他只说你们吵架,但我又不傻,能猜不到?我爸那人每次出包就给我转钱,从初中到现在,我都懒得数有多少次了。”
“你看你那震惊的样子,奶奶说得果然没错,这娶媳妇果然不能娶学历太低的,光漂亮有什么用,笨得很,要是我爸当初也找个大学生,说不得我这会也保送了,哪用得着这么辛苦,都是你拖累我。”
“东西呢,给我,我要上课了。”顾衡抢过周秀手中的包,把装脏衣服的包往周秀那一踢,“换下来的,帮我洗了,还有周宁是不是在家里,让她走,我不喜欢她,那不是她家,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顾衡蔑视的眼光刺痛的周秀的心,学校保安催促她把车移开,她神不守舍的一路开着,直到周宁来了电话。
她借口今日要给顾衡开家长会打发了周宁,等仔细观察周围时才发现她早已经出了城,来到了顾衡老家。
走了几步,来到顾衡爷爷奶奶的坟墓前,她狠狠的在她们的墓碑上踢了几脚,“伪君子,白眼狼,一家子禽兽,然后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算是报应吗?当年她明知道男人只是和她玩玩而已,但是她看中男人的潜力认定对方是能帮自己改变穷苦命运的人,于是耍起手段,知道公公脑溢血故意去男人公司报信假装晕倒。
在医院时,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婆婆和男人的对话。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早不晕晚不晕非得这会晕,现在好了,你们全公司都知道你女朋友怀孕了。叫你早点把那些钱还她,甩了她多好,我刚刚看你们公司的女孩子,条件个顶个的好,咱家干吗要娶这样一个女人,大学没读过,家里还是那样的情况。”
“儿子,就非得娶她嘛?多亏呀。”
“妈,这事情董事长都知道了,我们董事长年轻时因为没钱被老婆抛弃过,做生意又被朋友背叛过,最讨厌没有忠诚的男人,为了我的前途你忍忍吧,说不定她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她家那种基因能生出什么种,要是真生了还的我来带,免得被她带坏了。”
“那是自然。”
也许上天对她的惩罚,第一个孩子医生说胎相不好,听到这消息男人又不肯结婚了,想拖到她放弃,于是她利用了这个不能出生的孩子,让男人公司所有人看到男人推倒她,害她流产。
男人没有察觉一切是阴谋,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有些内疚,在大家的祝福中娶了她。然后在公司步步高升,她的社会地位也水涨船高。
当然在公公婆婆眼里她依然是那个心机深沉的狐狸精,无论怎么讨好都无济于事,男人也在儿子出生之后开始夜不归宿。
家庭的变故和周宁妈妈的去世带走了她争强夺胜的心,她开始不再算计,不再收拾自己,成为一名普普通通没有人生目标没有自我的家庭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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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1案的来临。
老公,这么多年,我算计过你,但是我帮你照顾生病的父母,替你给他们养老送终养育孩子,隐忍你的多次出轨,受尽你的PUA,现在是你还账的时候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你我夫妻一体,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放心,孩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走的痛快点的。
现代科技太发达了,周秀不认为周宁能一辈子不被抓,她要做好一切准备,等待那天来临。
回到月亮街,周秀本想给上次的那家保险公司打电话,又怕在同一家公司投保会引人怀疑,从手机短信中翻出另外一家保险公司,打去了电话,对面很快答应一会送来保险合同。
她拿着顾衡她爸扔在书房的信用卡去提款机旁取了五万块钱。把其中四万快存进自己的银行,一万块拿去百货大楼买了一套化妆品和几件衣服。
保险公司的推销员就约在百货大楼彩妆店对面的咖啡店,这会咖啡店人不多,两人挑了个角落看合同。
“周小姐选择我们保险公司实在是明智的选择,我们公司这份意外人身险是公司这几年推出的最为划算的保险,你只需要投入2万元就能保3年,只要受伤住院都能赔。”
周秀没有兴趣听这些,打断了销售员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看你们这份意外险,只要是意外身亡就能赔200万?”
“是这样没错,不过自杀可不赔,保险费也不退喔!”销售员怕这女人想走绝路,提醒了一下。
“你误会了。”周秀表情冷漠,“我给我老公买的,我老公卖酒的,需要天天在外面应酬。”
“您想得对,天天喝酒对身体不好,买个保险对您的未来更有保障,我给您说,我们公司有一个员工就是买了自己的保险才……,这个保险我也买了的,我老——”
“合同带来了吗?哪里付款?”
“带了带了。”
销售人员没想到这么快能成交,看来这个月终于可以还了房贷后和老公去吃一顿自助餐了。
处理完一切,周秀安心回到月亮街。
电视里叽里呱啦地讨论着这一届足球比赛,周宁没什么兴趣,拿起遥控器换台。
【喜羊羊,美羊羊】
【治肾亏,用肾宝】
【甜蜜安龙护肤霜,宝宝们最好的选择】
一连换了好几个台,周宁都觉得不好看,正想关掉电视,手一抖按到上键,调到本地电视台。
此时播放的是电视台的民间采访,主要问的是大家最关心的本地话题,而目前市里最大的热门话题就是211连环杀人案。
大家私下议论纷纷,到了镜头前,即使打了码大家也不想在镜头面前多说太多,就怕被杀人犯盯上。
主持人只能把话题转到受害人的背景介绍上。
【目前我们已经知道两名受害者都是四十五岁左右有家室的男性,职业上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互相之间不认识…】
10. 第十章
4月1号,周一,夏初之回到月亮街,准备放下东西去上学。
进门时周宁正在抱怨周秀在家里杀鸽子,把她刚拖好的地弄脏了。
看夏初之回来了,周宁放下拖把问,“初之你回来了,今天早上吃面,你喜欢吃面吗?小姑昨晚做了鸡杂酱可香啦,你要是不喜欢,我下去给你买包子油条?”
“可以呀,鸡杂面我挺喜欢的,周姨麻烦你帮我也下一碗。”夏初之说道。
周秀乐呵呵的应了,“行,咱们早上都吃面,中午吃鸽子。”
夏初之从左手的大礼品袋中拿出一个小袋子,把剩余的大礼品袋放在桌上道:“周姨这是我妈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让我带给你和周宁的,说谢谢你们照顾我。”
看着桌上老大的袋子,周秀推让道:“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哪里这么客气,小夏还是你留着吃吧。”
“没事周姨,我这还有,这个吃不完记得放冰箱,天热容易化,我去洗个澡一会还要上学。”
“行,那你快去,上学重要。”
吃完鸡杂面,夏初之就去上学了。
夏初之不在周宁也就随意了很多,打开刚刚移到电视柜旁边的袋子,夸张的叫道:“哇哇哇,小姑,名牌巧克力呢,这么一袋子至少两三斤了,怎么着也要七八百钱吧。”
“这么贵!”周秀吃不来巧克力,也不懂这东西的价值,想着刚刚怎么没多推辞一下,冷不丁就收下了。
“周宁,这东西你拿几个出来吃吃,剩下的还是还给小夏吧,这东西太贵了,咱两平时吃的饭菜基本都是小夏买的菜,不好老占别人便宜。”
到手的东西周宁才不愿意往外吐,她半真半假的说道:“小姑你不懂,这有钱人她有自己的规则,她们喜欢听话的,她不给你的,你不能惦记,她给你的,你也不能不收,不然就是不给面子,你要非不收人家还觉得我们图谋更多,还是收好。”
“你要实在过不去,这样,最近一个大牌出了一款针织开衫,你不是会织衣服吗,你去市场买点好点的线,照着款式织一个,不过图案不要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容易被人当A货,你改改花色之类的,我看夏初之不是那种非名牌不穿的人,你送她这个她肯定领情。”
周宁这样一说周秀也觉得东西收了退回去不好,也就不退了,“行了,那你吃吧,不过别吃太多,免得吃不下饭。”
周宁拿出一个袋子,抓了一小半放冰箱,指着礼品袋说:“我哪里吃的了这么多,小姑剩下的你拿给顾衡,顾衡那家伙跟他们顾家人一样一样的,最爱炫耀了,这东西可是名牌,你拿给他,他分给同班同学肯定长脸。我看平日顾衡一点都不向着你,肯定就是被他爸那些糖衣炮弹收买了,你拿去,收买收买他。”
周宁说得话周秀深有体会,儿子年纪越大越看不起她,这些年连家长会都不让她去开了,之前她还以为上了高中不开家长会了。
直到在菜市场碰到顾衡一起升高中的同学家长,人家询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国的,是不是身体好了,她才知道这些年都是顾衡她爸的秘书去开的家长会,顾衡对外说她病了,在国外养病。
周秀最近一直在看时尚杂志,也在网上买了一套她们这个年纪的网红服装,只是她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今儿她穿上了还让惊讶的周宁给她画了一个妆,最好变化大一点,免得遇到之前那个女学生认出来。
周宁使出浑身解数,从头到脚给小姑收拾了一下,等有几分美貌贵妇的样子了,说道:“小姑,神态也得变一下,头抬高点,对,再高点,肩膀外扩,别内缩,就这样,我给你找副墨镜,你带着,你去了学校门口,顾衡都不一定能认出你。”
“墨镜就没必要了吧。”周秀觉得这个天气带墨镜有点装,不过周宁坚持,她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变化很大,也就答应了,拿着巧克力,充满期待的打了车去学校。
看到她这个样子,儿子一定会很惊讶吧。
刚到学校门口,周秀就看到门口汇集的密密麻麻的家长,问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是高三同学的家长会,她正想来得巧。儿子就从她面前走过,拉着刚刚从几十万的车子下来的女人说道:“青妈妈,这次又要麻烦你呢。”
女人则笑嘻嘻的说道:“宝贝儿子,青妈妈不帮你谁帮你。”
那个女人她认识,顾衡她爸的秘书,顾衡和秘书手拉着手进了学校,完全没有认出周秀来。
周秀带着雄心壮志的去,失魂落魄回的,周宁白天有培训不在家,夏初之跟她不熟,她强打着精神撑过了白天,等到了夜晚,她实在气不过发了短信给儿子。
顾衡回的消息更是让她如临深渊。
“妈,你都成年了,就不能用成年人的思想看待问题吗?以我爸如今的身家他的长相,他有可能为你守身如玉吗?”
“那个秘书是爸爸的得力助手,能力强不说,她还不能生你懂吗?她不能生!爸爸有那么多女朋友,找她比找其他女人好一千好一万,关键是她没有让我爸离婚的想法,难道你希望我爸找其他人然后在小三的撒娇下跟你离婚吗?”
“妈,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你要是能忍就忍,不能忍要离婚我也不能勉强你。我爸已经变心了,他回不到你当年喜欢的那个状态。”
“钱才是你第一要考虑的,如今也是你唯一能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
“如果你不稀罕钱,你就当为我考虑考虑,妈你没怎么上过班,你可能不懂,钱真的很重要。如果你想离婚,我愿你幸福,但我希望你为了我的未来,能要求爸,她的结婚对象必须由你同意,这样爸爸如果想娶其他人你可以反对,万一她要娶青秘书,我希望你能大度一点同意,就算为了我。妈,爸爸只能有我一个孩子,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周秀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今天晚上小夏和周宁都不回来吃饭,她也懒得做,懒得吃。
她知道儿子一向凉薄,却没想到儿子如此凉,简直跟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这件事让她更加坚定是神灵在处罚她,因为她的罪过,因为她手上沾满罪孽,神灵罚她失去一切。
她已经失去老公儿子,不能在失去周宁了,为了留住最后的爱,她将不惜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晚上她照常去上班,第二天准时7点起床做早饭。
夏初之刚刚走了没多久,她的老师给她打来了电话,说夏初之在学校惹了人被人打了,学校要求家长到学校去。
她和周宁匆匆忙忙赶到学校,看到夏初之头上缠着纱布吓了一大跳,“小夏,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缠上纱布了。”
夏初之有些不好意思,她妈出国了也不方便来,只能把周秀叫来了,“对不起呀周姨,还麻烦你跑一趟。”
“说这话干什么。”周秀把夏初之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是怎么回事,老师呢?你被人打成这样,老师就这样把你放一边?”
待夏初之解释过后,周宁气愤说道:“初之,你们辅导员也太奇葩了,你被人打了,她不说安慰你,居然要给你处分,那个打人的闹腾两下,她居然先安慰那个打人的女学生去了,真是没天理。”
周宁最护短,虽然她跟夏初之不算很熟,但她对另一个人更不熟,她恶狠狠道:“分明是那个女学生不对,咱们初之在学生群里说得都是正经道理,那女学生凭什么打人。”
“这样,周宁,你先带小夏去公立医院看看问题严不严重,一定要保管好医生的诊断报告,要没有医生的医疗报告,等时间长了小夏好了,咱没有证据,我去找老师,小夏你先回去休息,这事情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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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两人叫回去,周秀就去了夏初之辅导员的办公室,那个打人的女同学家长正在那闹,嚷着要让夏初之退学,否则他们决不罢休。
周秀也不怕,她知道学校领导都是欺软怕硬的,撒泼打滚的恶妇,他们最怕了,于是她把袖子拉到胳膊处,一脚踹开门就骂,“这什么破学校呀,原来不支持学生好好上学,到支持学生怎么当情妇?”
“有些学生年纪轻轻不学好也就罢了,还在群里教人家怎么抬高身价,阿呸,你家女儿是人人可上的公家车,我家好好的丫头可不愿意和你这种人一个班,哪位是负责人?这种道德败坏的学生什么时候开除?”
“我们丫头发的消息我看了,句句都是正能量,也没有指名道姓,要是有人敢耍浑,那我就把从头到尾的消息都发到网上去,让大家看看,有些人家的女儿是怎么跟男人要钱要金的,反正我家不丢人。”
“妈?我不要?老师,那些话我都是开玩笑说的,我真没做过这种事,是夏初之看我开玩笑,在群里阴阳我。”
刚刚还要死要活的女大学生这会拉着她妈的手求救,她可是要当明星的人,这事闹大了可得不到好。
女学生的妈见周秀不是善茬,硬碰硬说不定自家女儿损失更大,掏出一把钱放桌上,“这是医药费,这次的事双方都有错,就这么算了,再有下次,我决不罢休,咱们走。”
女学生的家长们一走,办公室的老师们都松了一口气,周秀并没有因此就停下呛人的口气,质问起夏初之的辅导员,“老师,听说你要给我们小夏处分。”
辅导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看刚才的表现知道周秀不好惹,说话十分客气,“家长快坐,夏初之同学确实违反了咱们学校的纪律,处分是按学校规定来的。”
“打她的那个女生会不会被开除?我们小夏的头都破了。”周秀懒得听老师讲官话,直接了当。
辅导员擦了擦汗,“那个女学生其实也没做那些事,就是口头爱吹牛而已。我们学校还是要给学生改正的机会的,开除有些过,学校的意思是记大过。”
“哼。”周秀就知道那女学生不会怎么样,看她妈那气派的样子,估计家里也是有钱的,就是不知道家里这么有钱还当什么小三,听说娱乐圈不好进,估计对象是个什么导演编剧,真下贱。
“老师,学生有这种风气不好吧,我家小夏在群里讲得可是正能量,按理应该是值得表扬的事,现在不仅被打了,还落个处分,学校这样做符合教书育人的原则?”
“家长别急,处分一说还没定呢。”
班导湿漉漉的手给周秀倒了杯茶,接着说道:“我今儿叫您来也不是为了处分的事,夏初之同学是转校过来的,她之前在学校也出过这事,我是觉得夏同学在处理这件事情上过于极端了,如果刚刚那个学生真的做了傻事怎么办呢?当然我知道夏同学的想法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小三什么的绝对不道德,但是咱们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嘛。”
“其实之前还有几件小事,音乐系的学生反应有人动过他们的器材,而且是在月考的时候,一个画画的女学生要交的涂鸦也被人悄悄乱涂过,好些人反应是夏初之同学做的。”
周秀不信小夏会做这事。
辅导员补充道:“那些事大家都没证据,我也不是要把这事按在夏初之同学身上,只是那几个学生都有那方面的传闻,所以同学们都说可能是夏初之同学做的。我叫您来是希望家长能开解一下学生,让她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不要这么偏激,免得……”
扯了一下午,把学校的校领导都扯来了,等他们再三保证这事情不会给夏初之处分,只让夏初之写检讨,周秀才放心离开学校。
回到月亮街,周秀一边炖着牛肉一边想夏初之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
11. 第十一章
十年前,红苹果孤儿院。
“哈哈哈,破烂货来了。”一群小孩围着另一个小孩哈哈大笑。
“夏桃,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叫夏桃,我听养育员说你妈是桃叶,桃叶你知道吗?古代一个大书法家养的一个小妾就叫桃叶,这在古代小妾就是小三,放现代是破鞋,你是破鞋的女儿,所以你爸才给你取名叫夏桃。”
“哈哈哈,哈哈哈。”
孤儿院的孩子们年纪有大有小,什么样性格的都有,很多孩子在大人不在的时候说话特别刻薄,其实她们有些并不是很明白这些词汇的意思,只知道这是骂人的话,于是当有新人来时,必然会展示一盘前辈的威风。
“我不是,你们胡说。”小夏桃五指紧握,“你们才是破鞋,你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父母不详的孩子,你们嫉妒我,你们瞎说。”
小女孩的话激怒的这些小孩,他们想收拾小女孩一顿,可惜一个养育员端着衣服走过,他们不敢当着大人的面惹事。
“阿姨我来帮你。”那群小孩中大些的急忙跑到养育员面前表现。
小夏桃遇到的这种情况在刚刚入院的孩子们身上经常出现,只要不过分,养育员只当孩子们打闹。
而小夏桃不肯认输的性格让她入院近一年了,还总被欺负,每次被欺负了,她就哭兮兮的跑到最温柔的院长面前。
“院长,你不是说我乖我听话,你就收养我吗?你什么时候才能办好收养手续呀?大家都欺负我,他们没有人要,知道你要我,就欺负我,你快点收养我好不好,我不要叫夏桃了,我跟你姓,你给我重新取个新名字好不好。”
院长和蔼的摸了摸夏桃的头,“小桃子,院长也想快点收养你,可是你身上还带着你妈妈的罪孽,没有把罪孽洗清之前院长不敢收养你的,院长还有其他孩子,你不把罪孽洗清,这罪孽可是会传染的?罪孽就跟利器一样会让身边的人痛苦,让人伤心,你也不希望别人因为你伤心痛苦吧。”
“那要怎么才能洗清罪孽呢?院长,我感到很不公平,因为我没有做错事。”天真的小夏桃瞪着一双无邪的眼睛问道。
院长把小夏桃搂在怀里轻声道:“你妈妈偷了别人的福气,让别人受了罪,你是你妈妈的亲生女儿,也沾染了你妈妈的罪孽,不过你还小,罪孽不多,只要你吃足了苦头,保证以后看到有人在‘犯罪’,积极阻止“罪案”发生,你的罪孽就会被消除,不过不要告诉别人你在赎罪喔,这世上坏人很多,如果让人知道了,会被坏人破坏的。”
坏人?小夏桃觉得孤儿院除了院长其他人全部都是坏人。
养育员们都不喜欢她,在她背后说她爸爸妈妈坏话,还说院长坏话,养育员们也是坏人。
为了洗清罪孽,夜晚,小夏桃哆哆嗦嗦的走进了孩子们迎接“新生”时才会聚集的房间,她知道孩子们在那等她,为了成为院长的女儿,她愿意走进去。
第二天,迟迟没有看到小夏桃来吃饭的养育员在床上发现了小夏桃,她一身伤痕,发着高烧,叫着妈妈,被养育员抱上车送进了医院。
病床前,慈祥的院长温柔摸着小夏桃的额头说道:“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你身上的罪孽已经有松动的迹象,只要你坚持下去,再过几年,就该你帮助别人洗清罪孽积攒功德了。”
小夏桃很高兴,她看到了希望,在时光中,院长真真正正代替了妈妈,小夏桃已经记不得那个给她带来罪孽的女人长什么样了,院长成为她最为亲近和相信的人。
几年后,小夏桃又又一次受伤了。
这回小夏桃浑身疼的难受,她努力想发出声音,可是说出的话语只是咿咿呜呜,一个字也说不清楚,急的她流泪。
院长嫣然一笑,“别急,我明天就去办你的收养手续,你的新名字我也取好了,桃字改为初之怎么样,初之,寓意初生的孩子,干净无瑕,苏初之,这个名字你满意吗?”
得到新名字的苏初之满意的昏睡过去。
时间回转到2024年,夏初之19岁了。
还有一个月,她打开手机看着日历簿,还有两个月她就满二十岁,只要在这之前“拯救”一个堕落的灵魂,她就能成为苏初之,得到真真正正的解脱。
神明呀!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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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一样保佑我吧!
打开链接,找到院长发来的照片,夏初之露出满意的笑容。
正好这几天她受了伤,周秀周宁为了照顾她一定会留在这里,等晚上她们睡觉了,她再悄悄出门,没有人会知道是她下的手。
“小夏醒了没,小夏?”周秀敲了敲门,突然想起夏初之的房间隔音,又给夏初之发了消息,让她醒了出来吃饭,吃完饭好把药吃了。
夏初之正在盘算那人的出行日期,看到周秀发来消息,为了制造她特别严重的模样,她微微等了一阵捂着头出去了。
“哎呀,小夏,是不是还很疼,我看你脸色好苍白的。”周秀急忙把夏初之扶到桌旁,给她舀了碗汤放在面前。
“多喝点汤,我专门炖的,你放心这个汤不油腻,医生说可以吃的,不影响你吃药。”
“谢谢周姨,麻烦你了,炖汤这么麻烦一定花了你不少时间。”
夏初之为了卖惨又说了几句小时候的情况,“小时候我妈忙,经常都是阿姨做什么我吃什么,炖汤这种费时费力的功夫阿姨是不肯做的。”
听夏初之这么说,周秀心想夏初之的妈是个生意场上的女强人,女强人顾不上家里,夏初之又没有爸爸年纪又小,受人委屈也是有可能的。
她连忙安慰道:“小夏妈妈是个能干人,这人总不能十全十美,有些疏忽也是有的,周姨跟你说真心话,我可从没指望周宁当个贤妻良母,我就指望她当个女强人,扛的起家,扛的起事。”
“小夏,等你以后成家生子了,最好也要有自己的事业,不一定是立马工作,但绝不能因为有了小孩就不再学习社会的技能,孩子会长大的,老公也有可能会离开你,虽然很残酷,但事实就是拥有挣钱能力的女人在家庭中比完完全全的家庭主妇更有话语权,不要像周姨一样老了只会煲汤。”
“周姨,我知道的,我没有怪我妈妈。”
周秀说完觉得自己说多了,急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汤应该不烫了,快喝吧,喝了吃点药回房休息。”
夏初之:我只是不记得她,以及想摆脱她!
12. 第十二章
砸车事件后,周宁知道小姑在顾家过得比她想象的更不好,只是她嘴笨不知道该如何劝小姑。
看着小姑日日把自己忙得像陀螺,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想劝小姑离婚,但一想到自己不仅工作不稳定,还欠着款。
小姑也没有工作,如果离婚,以那个渣男的本事说不得还会往家里弄出大笔欠款,要是那个渣男不离两相闹腾,顾衡又会很难,高三可是关键时期呀。
“周宁我去荷花池买点针线,你那天不是说可以织点衣服送小夏吗,这几天我翻了一下网上教程,挑了几款样式,到时候给你也织一个。”
周宁看着小姑背着新买的时尚包包要出门,也想跟上去,被小姑留了下来,“你在家里看着,万一小夏需要点什么,你好帮忙。”
周宁一想夏初之头上的伤,也就答应了。
虽然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姑父了,但姑父那张嘴脸一旦想起依然让她感觉恶心。
以前她只以为姑父瞧不上她,现在她才发现姑父就跟她那个小白脸爸一样。
当年她妈发现她爸出轨的时候,她爸居然敢大言不惭对着她妈说:
“杨言初,你应该相信我,我没有出轨,我知道是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大学生,也不是什么大公司的经理,可我是真心爱你的,外面那些女人不过是我的客户,我跟她们不过是肉.体关系,我的心只有你一个。”
多么可笑的辩解,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被这种理由说服,反正她妈是不信的,可欺骗和自尊心让她妈吊死在了她头顶的玻璃灯饰上。
周宁躺在沙发上啃着手指头看着头顶的灯饰,越看越觉得这后面买的灯饰跟前面买的那款相像,明明当初已经换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款,为什么躺下之后感觉跟十几年前那款灯饰相同呢?就是不知道这个灯饰能不能扛下一个人的分量。
有些时候东西质量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周宁包了一嘴的指甲壳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甲已经不像样了,她赶紧起来找指甲刀。
指甲刀哪去了,今天老板娘要过来,万一让老板娘看到她那狗啃的指甲肯定打发她去洗厕所搬酒箱。
她在客厅翻箱倒柜也没找到指甲刀,看到夏初之从卧房出来接水吃药。
“初之,你有指甲刀吗?借我用用。”
夏初之本想说有,看着周宁伸出来的那手,不知怎的,有些嫌弃,说了声,“正好弄丢了,要不你去楼下附近的小卖铺买一个吧。”
周宁也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想到小卖铺七元一个的挖耳勺,就不愿意去,她又不好对着夏初之嫌贵,只能说,“行,那我等会去买。”
买是不可能去买的,她又想到小姑,小姑的房里说不定有,小姑的房是不锁的,她进了房,翻开床边柜子的第一层抽屉,里面都是些化妆品,第二层是零钱,翻到第三层时,抽屉好像卡住了,她用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打开。
正想放弃时,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她脚背跑过,她惊吓之下用力抽出抽屉往老鼠方面一砸,等尘埃消散,老鼠尸体没看到,只看到四分五裂的抽屉和一纸合同。
周宁捡起合同一看,居然是人身意外险,保险人周秀,受益人——周宁。
好好的怎么买保险?难道——难道小姑生病了?
周宁把小姑房里的柜子全部撬开,不仅床底下看了,连床垫下面都没有放过,就是没看到小姑的体检报告,她越想越觉得小姑肯定有事,不然不会花钱买什么意外险。
她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拳头打在衣柜上,突然“咚”的一声,周宁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她趴在地上一瞧,发现才瞧过的衣柜下面突然出现一个格子包。
她伸手把包拖了出来,打开一瞧,里面居然是一根绳子,一把尖刀。
小姑衣柜后面怎么会藏着这些东西,拿来捆猪吗?
“周宁,你拿刀干什么?”
周秀被周宁手中的刀吓到了,慌忙丢下东西,进房抢过周宁手中的刀。
周宁指着地面的包,眼含热泪地问道:“小姑,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要死了?”
周秀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我好好的,怎么会死?”
听到周秀否定,周宁才放下提着的一颗心,突然她又想到那份保险,“那你藏着绳子和刀干什么,还有保险,小姑,我看到你买的保险了,你跟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病了,你是不是想着我欠了钱,想骗保?”
“没有。”周秀还想忽悠过去。
周宁不信,拉着周秀往外走,“那你跟我去医院,我们去做个检查。”
“好好好,我跟你说实话。”周秀见周宁不信只能半真半假道:“是,我之前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那时我发现你姑父出轨了,你又欠了这么大一笔钱,本想着死了算了,还能给你留点钱,哪知道你这房子卖出去了,你房子卖了我肯定不死了呀,那保险我都买了,人家也不给退。这绳子和刀我也不敢扔,万一被人捡到了,说我是杀人犯,那我怎么说得清。”
“真是这样,你真没病。”周宁抺泪。
“我有什么病,我看你才有病,病得不轻,四个月前你陪我去医院做的体检你忘了。”
经周秀这么一提醒周宁想起来了,好像刚刚小姑才做过体检身体健康得很,她一想到刚刚的事,吓得搂住小姑的腰,“小姑,你以后可不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我不能没有你。”
周秀气得推开周宁,把东西往包里塞,“知道我对你好,你也不让我少操点心,一天到晚尽闯祸。”
“嘻嘻,我知道错了嘛。”周宁走到门口捡起周秀刚刚丢下的包问道:“小姑,这些线是你买来织针织衫的吗?怎么买这么多,这线看着好漂亮?值不少钱吧!”
“那可不。”周秀把格子包塞回床底,“拿沙发上去,我们把线理一下。”
周秀坐在沙发上,从装线的口袋里掏出一条带着银丝的细线,套在周宁的双手上,自己拿了一头把细线裹成圆球,跟周宁炫耀。
“我跟你说,这线值大发了,听说这卷银丝细线本来是某个高定品牌向咱们市里的布料厂里订的,定来给一个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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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高定礼服。”
“恰好我买毛线的那个商家是厂长的儿媳妇,经常到厂里拿货,这线是厂里怕不够交货多生产的,这么一小截又不好卖,就被厂长儿媳妇要过来了,人家本来不打算卖给我的,还是我会说,把那人夸得合不拢嘴,人才愿意卖我。”
“我看中了几个款式,你也帮我挑挑,我打算做三款,咱俩还有小夏一人一件,咱们穿不起大牌,咱们自个量身定做,不算高定也算个周定是不是?”
“那可不。”周宁一边放线一说傲气地说:“就小姑的手艺不比那些成百上千的牌子货差,咱这就叫私人周氏高定。”
“行,就叫周氏高定。”
把线卷好,周秀去厨房做饭,周宁给自己挑款式,本来周宁是想让夏初之自己挑个款的,但想着夏初之万一不好意思扯来扯去还麻烦,索性给她挑了一款开衫样式,自己挑了一款套头款的。
周秀也给自己挑了一款开衫,这些开衫都是四五月份穿的衣服,不像冬天的毛衣需要织得结结实实,而且三个款都是简单带点镂空的样式,花样少,织法简单,加上周秀手快,没几天就把衣服织好了。
夏初之收到衣服那天着实有些诧异,“周姨,你也太客气了,我还没穿过别人特意为我织的衣服。”
“小姑,我就说初之会喜欢。”周宁高兴不已,“初之,我小姑还怕你不喜欢,不好意思送你,我就说你肯定喜欢,你看这个款式,是我亲手挑选的,快穿上试试大小合不合适。”
周宁说完就把自己的那件套了上去,她自己头大,却选了一件小口带点领子的针织衫,好在她脖子细长,穿上去还挺合适。
“哎呀,你也不说把里面的衣服脱了再穿,你瞧瞧这样套起来难看死了。”周秀看周宁好好的新衣服乱折腾,弄得皱巴巴的,心疼地骂周宁。
“这可是银线织得,全市就咱三有,不是你说的周氏高定吗?哪有这么对待高定的,你也不怕你头上的鲨鱼夹把衣服钩破了。”周秀帮着周宁理衣服,气不过拍了她几下。
“呵呵,别生气嘛小姑,我这不是马上要去上班了吗,时间紧,今天老板娘又要来检查,要是她发现我没穿工作服,肯定又要扣我工资。”
等衣服理好了,夏初之也换上了新衣服,看着周宁在她面前左转右转显摆衣服,夏初之也转起来。
“周姨,好看不?”
周秀还是第一次看夏初之这样,当即竖起大拇指,“要是咱们市要办什么选秀大会,我看你们包揽冠亚军。”
“小姑,有眼光。”
周宁还想吹两句,她调的出门手机闹铃响了,只好赶紧把衣服脱了上班。
“哎唉,这衣服怎么这么难脱,快快快,小姑,初之,帮我一把,我脱不下来了。”
等衣服脱下来,周宁塞回衣柜火急火燎地往酒吧赶,气得周秀在她背后说以后再不给她做衣服。
可惜周宁把腿甩成了小马达依然迟到了还跟老板娘撞了个满怀,老板娘捂着一手的鼻血扣了周宁半天工资,罚她扫一周厕所加搬货整理库房。
13. 第十三章
最近酒吧来了一个年轻人,周宁是在夏初之和同学来酒吧聚会时注意到的,长得高高瘦瘦,带个眼镜,书生气十足,听说夏初之说还是个研究生,周宁有些心动。
之前那桩祸事周宁吸取教训,找男人还是要找个好点的,不图结婚只图人帅,周宁一想到对方穿着白衣戴着眼镜斯文的样子,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穿着的打扮。
翻遍了衣柜,周宁也没有找到一件漂亮淑女的衣服,早知道以往就不该买这么多朋克风。
看到旁边的工作服,又觉得自己刚刚是白忙活一场,她只能在酒吧遇到他,既然是工作时间,都穿工作服了,还找什么衣服。
换上工作服来到客厅,厨房传来小姑做饭的叮当声,周宁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
【昨夜杉市北区困成街附近发现一具女尸,女子浑身赤裸全身伤口,双手双脚被捆绑,极有可能是11案凶手持续作案】
困成街?那不就离他们这三条街?怎么杀人犯犯案距离离她们越来越近了,这回死的还是个女人。
周宁正感觉害怕,突然屏幕调到女尸死者的画面,虽然打了马赛克,但周宁依然从没有被马赛克遮住的女尸手臂认出女尸的身份。
周宁按下暂停键,大叫道:“小姑,小姑,你快来看,这个女人是不是那个打夏初之的女同学?”
锅里正热着油,周秀看冰箱里有半只鸭子,今天打算做柠檬鸭,听到周宁大叫,只能关了火出来,“怎么了,大喊大叫的,我锅里正开着火,离不得人。”
周宁顾不得周秀埋怨,把周秀拉到电视机前,指着女尸手上的纹身说道:“小姑,211凶手又犯案了,而且犯罪地点就在困成街,你说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呀,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夏初之的同学,她手上的纹身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样的。”
这怎么可能!
周宁昨天压根没有出过门,昨天零点过后就是11号,她守了周宁一晚上直到早上5点才睡,起来后又看了监控,周宁压根没有出过门,既然周宁没有出门那211凶手怎么会再次犯案。
难道她搞错了,周宁压根没有杀人,一切都是巧合?
周秀思绪乱七八糟,周宁非让她看女尸是不是夏初之的同学,周秀仔细看了看女尸没有打马赛克的手,想着那天女学生抬手抹泪的样子,感觉是有点像,“是有点像,不过现在年轻人爱纹身,也不一定就是她吧,她就和小夏打了一架,咱别咒她。”
“哎呀小姑,什么我咒她,你等我一会,我把她放大。”周宁翻出茶几抽屉里的说明书,找到教程把画面放大,“我记得夏初之说过那个女生叫宣星,你看她手上的名字是不是里面一个宣字外面加一圈小星星。”
“不会吧,这孩子还这么年轻,太可惜了,怪不得小夏说今天中午学校有事不回来吃饭,怕就是因为这事吧。”
周秀想着她当时见到女学生的样子,很是惋惜。
“小姑。”周宁见周秀没领悟到她的意思,急得跳脚,“你怎么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死法跟前面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死法,网上不是说了吗,之前死的那两个人都是抛妻弃子的混蛋,这个女的也是因为当小三跟夏初之起的矛盾,她还打破了夏初之的头。”
“你想呀,夏初之去年就是因为差点逼死小三的女儿退学的,说不得退学之后她越来越疯,慢慢就变成了杀人犯,要不然她怎么会买咱们家的房子?”
“这附近这么多老破小,数咱们的最破,要价也不算便宜,她这么精明,搬家连搬家人员都不请,会愿意买咱们房?说不定她就是看中咱们房子的书房可以直通一楼,还说什么自己怕一个人住,买房就不讲价了,要咱当一年保姆就行,她才大一,怕一个人住,干嘛不多留咱们几年,她就是想把咱们框在家里当她的时间证人,晚上偷偷从一楼出去杀人。”
“不,不能吧!”
周秀一想到家里有两个杀人犯有些脚软,拿起手机就想报警,输出11两字又想到万一夏初之真是杀人犯,警察来了肯定会仔细搜查,万一夏初之是个模仿犯呢?万一前两个是周宁杀的呢?不能报警,她得先确定夏初之到底是不是杀人犯,再决定后面的行动。
“小姑,你怎么了,快报警呀。”周宁看周秀站那不动以为周秀是吓到了,拿过手机就要按拨号键,却被周秀抢了过去,“不能报。”
看到周宁吃惊的样子,周秀赶紧解释道:“只凭这个就报警,万一冤枉了小夏怎么办?你忘了你的欠款还没还完,我看这事情就是误会,说不得死的不是那个女学生,现在纹身的人那么多,说不定这个图案是现在的流行图大家都纹着玩。”
“再说那个女学生我也见过,说话阴阳怪气的,她做事又不讲究,说不得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有可能是她出轨的那个男人的原配杀的呢,小夏对你多好,怎么她同学死了你第一个怀疑她,人家多正直呀。”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周宁觉得是自己莽撞了,正想关闭图片,失误把图片又放大十倍,一条带着白绒的银线赫然出现在她和小姑面前。
周宁僵着脖子转头问道:“小姑,这也是巧合吗?”
周秀看着那线勉强笑了笑,“嗨,肯定是那个卖毛线的老板骗我,我就说哪有这么好的事便宜我,原来都是她们的话术,行了行了,看这些干嘛,跟咱们又没有关系。”
周秀夺过遥控板关了电视,往厨房那边走,“刚刚看了那个,不想吃鸭子了,咱们今天吃素。”
周宁一想到这些巧合,想到自己身边可能有个杀人犯,摸了摸胳膊,对着头顶的吊灯拜了三下,“妈你晚上别睡那么死,偶尔也起来溜达溜达,保佑保佑我。”
拜完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夏初之就一个普通大学生,女死者也就算了,之前还有两个壮汉,夏初之哪里有力气杀他们。
周宁觉得小姑有些奇怪不像以往那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想多了,想太多。周宁拍拍脑袋,安慰自己。
到了晚饭时分夏初之正常回来吃晚饭,不过她吃完就开车去了警局,说是警方问了话,但是还有一些情况要了解,让她再去一趟,因为周宁和周秀都要上班,所以两人都没陪她去。
周宁此时觉得自己是想象力太丰富了,毕竟还有警察在,要真是夏初之做了什么警察肯定能发现,也不会放夏初之回家吃饭。
虽然她这样宽慰自己,但总是不自觉思量着夏初之最近的一举一动,结果一不小心把啤酒洒在了客人身上,又被老板娘赶去库房清货。
刚把货物点完,她也不想马上出去,躲在库房外的过道抽烟,被进来拿酒的同事看到了。
对方笑着调侃她:“周宁,你说老板娘是不是也看上了那个研究生,所以回回研究生来就打发你洗厕所搬库房?”
周宁灭了烟回道: “怎么可能,老板娘看着年轻,怎么也快四十岁了,研究生最多不过三十,我看老板娘就是记恨我昨天撞伤她的事,她也太小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用鲨鱼夹弄伤她的,还不是她太高,走路太快了,就为这点事,还弄个不准带鲨鱼夹的店规。”
“这你就不懂了,压根不是那事,还是因为男人。”
同事的声音从库房深处传来,“听说老板娘最爱书生气的帅哥,年轻时还甩了有钱老公跟情人玩私奔,连孩子都没要,十足的恋爱脑,我看老板肯定看上那个研究生了,不信你一会自己看。”
周宁核对完库房数目后,把清单整理好,回到吧台交差时果然看到老板娘在和研究生说说笑笑,心里骂老板娘老牛吃嫩草,一点不怕肠堵。
等周宁上班去了,周秀就打电话跟夏初之的音乐老师辞了职,她虽然拦下周宁的报警电话,但是她也认为夏初之很有嫌疑,不敢放任夏初之随意乱杀人。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计划,她打算监控夏初之的一举一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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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之被锁上的房门,周秀在房里转了几圈后,开车去市场买了个小型家用监控摄像头,又买了几张大的粘鼠板,最后去她常常光顾的桐鸡婆那拿了几个鸡屁股,带着这一堆东西回了月亮街。
最近月亮街天天有人,老鼠王搬家的速度都慢了许多,本来朝九晚五的作息时间,硬是变成了晚十二早七。
今天老鼠王见房子主人都不在,大摇大摆的搬着自己的家当,突然它鼻子一动。
今天这家人又吃鸡了?它怎么闻到鸡屁股的味道。真是暴殄天物,鸡屁股这么好吃的东西她们都不吃,怪不得年纪这么大了还得卖房还债,连个固定资产都没有的穷逼,还是他老鼠王会过日子。
老鼠王随着香味来到鸡屁股旁,欢快地就要叼走。
咦,怎么动不了?怎么回事?
老鼠王越反抗在粘鼠板上沾的越牢,周秀通过手机监控看到老鼠已经沾到了,慢慢走进房。
老鼠王以为今儿就是自己的忌日,哭的泪唧唧,没想到那个奇怪的女人没有用滚水烫它,也没有踩死它,而是帮它把身上的黏液冲干净了,在它的后腿上绑上一根线,线上拴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然后把它放在一楼的画室通风口,在它的屁股后面狠狠打了一下。
察觉到痛觉的老鼠王立马往通道里跑,绑在它身后的东西随着它的跑动在后面发出叮叮咚咚声,吓得老鼠王跑的更快了。
直到老鼠王穿过铁栏进了画室,绑在它身上的东西因为体格太大卡在了通道边缘,老鼠王使劲逃跑挣断绳子后,身上一轻,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等发现没危险了,老鼠王回头打量那个绑在它身上的东西到底是啥,能不能吃,盯了半天后,那个东西突然发出红光然后动了一下,吓得老鼠王急忙窜到二楼,从二楼书房跑新家去了。
看着老鼠王逃跑的背影,视频后面的周秀流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监控装好没多久夏初之就回来了,为了防止夏初之在客厅装有监控清楚她的一举一动,周秀故意告诉夏初之她在客厅装了监控,还有抓到老鼠的事。
“小夏,你回来啦,对了,最近咱们附近发生了命案,前面小卖部的老板还说最近搬来那个小伙子手脚不太干净,我在客厅装了监控,我把那个App和密码写在桌子上的说明书上了,你一会也下一个,咱们几个都是弱女子,这样安全一些。”
“还有,家里有老鼠,我买了几个粘鼠板,两个放在厨房,剩下的放茶几柜子里,我买得多,你要用的话拿几个去。”
夏初之没有怀疑,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应了。
“怎么了,这么累?”周秀用微波炉热了一碗汤端给夏初之。
夏初之起身说,“谢谢周姨,我吃不下,太吓人了,周姨,你知道吗,今天发现的那个女尸居然就是宣星,警察还让我认了尸体,宣星身上都是刀伤,可吓人了。”
周秀装作惊讶的样子,“真是她呀,今天我和周宁还在说呢,那女死者手上的纹身有点眼熟,我还说应该是巧合,真没想到,怎么这样,太可惜了。”
“可不是。”夏初之接话道:“我虽然看不惯宣星,但也不至于想她死,她这突然死了,我心头怪不好受的,对了,周姨,周宁可是天天凌晨才下班,你一个人去接她也不安全,还是我跟你一起去接人吧。”
周秀巴不得夏初之二十四小时和她在一起,免得夏初之抽空去杀人,不过就这样答应显得跟她平时性格不一样,她提着心客气道:“这怎么好,周宁两点才下班,太晚了耽误你休息。”
“没事,没事,夏初之摆摆手,我一个人在家可睡不着,咱们附近死了两人,万一那个杀人犯跑咱们这条街了怎么办?我晚上可不敢一个人待这。”
“那行吧,这样你在沙发上躺一会,一会我叫你,肉汤你喝不下的话,我给你热杯牛奶吧。”周秀内心窃喜,贴心地拿了一条毯子让夏初之盖着休息。
14. 第十四章
从宣星发现死亡的那天起,周秀白日基本和夏初之形影不离,本来周秀还担心夏初之会借口上课独自行动,没想到学校因为宣星的事情,暂时封闭了学校,夏初之作为非住校生也不能进学校,只能在家上网课。
这让周秀放下心来,一连几天夏初之都没有任何特别的行动,让周秀产生错觉,或许从一开始她的猜测就是错的,夏初之压根不是杀人犯。
周宁自那天小姑说是巧合之后就没把这事放心上,看着夏初之每天非要来接她,都不敢一个人待家里,她想夏初之要能杀人,那她肯定是连环杀人犯。
今天周宁照常去酒吧上班,夏初之叫住了她。
“周宁,等等我,我也去,天天待家里太闷了。”
周秀一看夏初之要跟周宁一起出门,心提起来,她怕夏初之对周宁下手,于是摸着手臂问道:“小夏,你是约了人吗?没约人话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不想一个人待家里。”
“好呀,咱俩一起去,正好有个伴。”夏初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酒吧离这不远,走路过去一般也就半小时,周宁一般都是扫一个共享单车或者快走过去,晚上再坐小姑的车回来。
今天三人一起出门,周宁本想坐小姑的车的,夏初之却开玩笑说:“坐我的车吧,周宁,说不得今儿你坐着我的车出现在研究生面前,人家就鼓起勇气追你来了!”
“什么研究生?”周秀开门的手一顿,看周宁满脸通红,明白了什么,也不坚持。
周宁看了看小姑那个虽然干净但十足报废样的面包车,再看看夏初之这辆虽然不算豪,但还可以的车,一时虚荣心起,拉开夏初之的车门坐了上去,“什么研究生,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看周宁不肯说,夏初之神秘一笑,对着周秀笑道:“每次我去酒吧,周宁都问我,研究生来不来,周姨你说周宁大美女是什么意思?”
“小丫头,你才几岁,净瞎说。”周宁嘟囔几句不敢再说话,闭着眼睛装睡,夏初之看周宁实在害羞也就放过她。
三人到了酒吧,周宁给周秀夏初之点了两杯果汁,自己上班去了。
可惜周宁喜欢的那个研究生也被学校的规矩关住了,她们在酒吧待到十二点对方都没来,反倒是酒吧的老板娘一连敬了她们三回酒,感谢她们到店消费,害得夏初之不好意思点了店里最贵的几款酒回馈老板的好意。
夏初之喝了酒,周秀借口夏初之喝了她不能喝,否则等会儿没人开车,夏初之就替周秀点了一壶果汁和几盘小吃。
周秀看着桌上的东西不敢多吃,就怕喝多了,或者吃坏了肚子一会上厕所看不住夏初之。
没想到果汁酒水没有把周秀逼近厕所,反倒是两条短信让周秀躲进厕所哭了起来。
一条是银行的到账短信,另一条则是她儿子发来的。
“妈,你缺钱怎么不跟我说呢,爸爸跟我说了你刷她信用卡的事,刚刚我给你转了十五万,是我这些年跟爸爸要的钱,你先拿着,不够你再跟我说,我在找借口跟爸爸要,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打算给自己置点产业我也支持,爸爸这几年确实越来越过分了,你早日为自己打算也好,对了,生日快乐。”
这条消息让周秀泪流满面,她一直以为她在儿子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如今有了这条消息她又想活了。
周秀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这些年她一直蹉跎自己为过往赎罪,所以明明知道儿子瞧不起她,老公出轨,她也不在乎。
当周宁烧了房子欠钱凑不到钱,老公也不愿意借钱时,她想干脆自杀骗保险为周宁还钱,这样她也可以解脱了。
当周宁卖出房子凑到钱后,她又打算苟活下去,可当周宁涉嫌杀人时,她赎罪的心又起来,她想把杀人罪名揽到自己身上,甚至打算杀死老公扰乱警方视线。
当她看到短信时,她突然发现除了周宁,还是有人爱她的,虽然那个孩子的三观在她的放任下已经扭曲,但她感受到一丝爱意时,她不想这样赎罪了。
或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比起杀死老公再添罪孽,还不如从老公手中拿到一笔钱,带着周宁远赴国外,把杉市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整理好了容颜,她才想起她自己离开夏初之半个多小时了。
夏初之不会趁机杀人吧,周秀急忙离开厕所。
“小姑。”
周秀身子一抖,发现是周宁。
周宁抱着一箱啤酒站在库房外面,她把啤酒放在地上,从屁股包里掏出一串红色的水晶手链,“今年也是你的本命年,本来想给你放屋里,没想到你也来酒吧玩,现在送给你,免得过了12点,就不是生日当天了,小姑,生日快乐,我专门去玉林观里求来的,你不是最喜欢去哪里,道长说你今年带红色最好了。”
厕所的旁边就是库房,幽暗的灯光下周宁完全没有注意到周秀看到珠串时脸上的晦暗。
她送了礼物就搬东西去了,免得一会老板娘看到她偷懒扣她钱。
出国,一定要出国。
夏初之应该是杀人犯,至少宣星是她杀的,如果她和周宁不能顺利出国,那夏初之就是连环杀人犯,如果她不是,那就让她是。
周秀慢慢拨动手中的珠子,看来夏初之是把生活恢复正常的关键。
周秀回到大厅的时候,夏初之正好不在位置上,刚想打电话,听到舞台传来熟悉的声音。
等歌声结束,夏初之半带醉意地回到桌上,抱着对面的周秀问道,“周姨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呃,我都想去厕所找你了。”
看着夏初之喝醉后乖乖巧巧的样子,周秀又犹豫了,夏初之真是杀人犯吗?
如果夏初之一个人都没杀过,把罪名推到一个无辜的人头上,这简直是造孽。
夏初之醉酒后天真的状态,让周秀有些犹豫不决,她决定把这事放一下,先把老公解决。
第二天,她打扮一番,背上那个过时的名牌包包去了一趟西区的菜市场,她知道她老公董事长家原来的老保姆经常在这里买菜。
那个老保姆是董事长夫人的亲戚,自从董事长的公司越来越大,家里的保姆也越来越多,这几年老保姆的年纪大了,基本不怎么干活了,只是她儿子也在董事长公司上班,所以她经常去董事长家串门。
周秀利用保姆老眼昏花和角度问题拍了一张两人在同一个摊位买菜的照片。
拍完照片后,她来到男人公司楼下。
“你什么意思?我一回来你就给我搞事?”男人不敢承认自己没有调到外地去,只说自己刚好到公司开会。
男人看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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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他与其他女人搂搂抱抱的照片,质问周秀,“你弄这些干什么,难不成你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想跟我离婚?拿着我的钱财跟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栖?我告诉你周秀你休想,你要是想离婚,那你就拿着你的衣服自己滚,房子车子票子儿子我一个都不会给你,那些都是我挣的。”
大概男人都是这德行,自己出了轨,老婆要离婚,第一反应是对方也出轨了,周秀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拿出她和老保姆一起买菜的照片。
“我记得以前董事长家开年会的时候,你带我参加时专门叮嘱我,董事长家的保姆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而且相当八卦,让我注意一点,别因为人家是保姆就乱说话,你说要是我告诉她你在外面不停的出轨,她会不会告诉董事长夫人?董事长要是知道了,你还会得到重用?”
“你!”男人被周秀厄住了手脚,保姆的儿子正在跟他争地盘争业绩,万一周秀打算跟他来真的。
不行,得先稳住她。
“老婆。”男人一把跪在地上,“都是我鬼迷心窍,我也是不得已,那些女人都是公司的客户,我要是不答应她们,我就签不下单子,我对她们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有你才是我的真爱。”
男人保养还算得宜,跪在地上哭不像被抓奸的男人倒是很像苦情剧男主角。
或许就是因为他这张面皮和名牌大学生的身份让周秀当年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是个火坑,毅然跳了下去,当时她太想脱离她妈那个永不见底的泥潭了。
“行了,我可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我要两百万,房子车子孩子都给你。”
“亲爱的。”男人还想争取。
“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年八十万不过是你明面上的工资,你私底下怕有不少收入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两百万可不算多,不同意我就打电话把你做的事全部抖出去!你想好了,只要你同意我的条件,离婚原因你随便编,哪怕你跟你同事说是我出轨我也不澄清。”
“真这么绝情,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男人试探道。
周秀:“快签吧,签了你就是单身钻石王老五,以后你想着怎么样就怎么样。”
左右衡量后,男人签了离婚协议,转了账,又跟周秀去了一趟民政局,出了民政局男人感觉那些照片放在周秀手机里实在不放心,就想抢周秀的手机,可惜周秀个子小小的力气却不小,男人压根不是她对手,外加保安在,被周秀挖了几爪子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周秀其实可以要更多,但是男人嗜钱如命,多了肯定跟她耍心眼,说不定还会找人调查她,万一查出周宁的事反倒坏事,
不如提出一个男人随时能拿出的价格,一次性一刀两断,两人顺利离婚,约定离婚的消息等儿子高考过后再告诉她。
十几年的婚姻结束,周秀感到可悲的同时也觉得畅快,看着窗外的车流她觉得她应该换个好车了。
拿起手机看时间,她发现刚刚与男人争执时,不慎打开了手机的监控APP,而监控中正是夏初之楼下的画室,画室里趴着一个被绑着的女人,虽然看不到正面,但周秀看那个女人完全没有动作,想来是被下了药晕过去了。
周秀第一反应是报警,刚想返回主界面,监控里夏初之的目光看向她。
她发现了?!!!
15. 第十五章
幼年的夏桃是幸福快乐的,爸爸在他们这个小县城也算有钱人,妈妈则是附近出名的美人,因为爸爸个子矮小长得显老,妈妈年轻漂亮,大家都说她们一家是美女野兽小公主组合,爸爸性情豁达也从来不介意别人的调侃,直到夏桃6岁那年。
那年爸爸接了一个大项目经常外地出差,无聊在家的妈妈开始迷上打麻将,然后认识了一个帅气叔叔。
童年的毁灭是从爸爸突然回家开始的。
在经历无数次的争吵过后,妈妈不见了,无论小夏桃如何哭喊也没有回来,而爸爸也开始一蹶不振,直到公司破产醉酒身亡,这场闹剧才终于结束。
8岁那年,没人收养的夏桃被人送进了孤儿院。
孤儿院真吵呀,夏桃再也没有洋娃娃和又大又漂亮的房间了。
孤儿院里,一个大房间里面放着十几架上下铁床,夏桃带来的衣服在进院的第一天就被同院的小孩们半哄半骗的拿光了,要不是院长阻止,连最后的几套都留不下来。
院里的饭菜也特别难吃,天天都是白菜萝卜青菜,茄子成熟的季节,院里也会做点炒茄子。
黑乎乎的茄子半点油水都没有,是夏桃最讨厌的食物,比起妈妈做的油焖茄子实在差太远。
“妈妈,你去哪里了,我想你。”夏桃想妈妈了,她躺在下床呜呜哭起来,没一会儿就遭到了同房室友的殴打。
“哭什么哭,你妈跟野男人跑了,不要你了,我告诉你,进了这里的孩子都是没妈的,那些女人都是贱货,你要是再敢哭妈,老娘听到一回揍你一回。”
孤儿院的小孩多半是从小被人遗弃的,大部分的孩子都不知道父母到底长什么样。
而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大多是学历不高的中老年阿姨,她们并不太懂如何教育孩子们,总觉得照顾好孩子们衣食住行就好,所以说话做事都硬邦邦的,有时候开起玩笑来什么话都在孩子们面前说。
孤儿院的孩子时常听到工作人员当着她们的面议论那些遗弃孩子的父母有多缺德,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会如何宝贝,两相对比,孩子们对父母的恨意日渐增加。
所以她们讨厌有过父母的夏桃,到新地方一开始的日子总是很难过,她“挑食”的问题让她的体重远远低于同龄人,身体也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孤儿院的工作阿姨们也觉得她麻烦。
好在院长很温柔,她总是悄悄地把夏桃拉到办公室,喂她零食,哄她吃药,虽然次数多了孩子们会发现,更加排挤她,但是她感觉自己很幸福,因为院长就像妈妈一样的温柔。
直到孤儿院里开始谣传她妈妈的事,直到院长跟工作人员说想收养她。
嫉妒的孩子们已经不满足于孤立她,而是开始动手打她,想办法弄脏她的衣服床铺,让她睡不着觉,让她被洗衣服的阿姨讨厌,当时她不明白孩子们为什么这样对她,她曾经大着胆子问过孩子们为什么这样,孩子们跟她说:
“你妈是破鞋,是个杀人犯,她破坏别人的家庭,还气死了别人的妈妈,夏桃,你妈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她还怀了小弟弟,你妈不要你啦。”
“这不可能。”小夏桃举起拳头打了过去,说话的孩子被她打倒在地,但很快她也被那个倒地孩子的同伙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那日上班的阿姨正是洗衣房的阿姨,她很不高兴,在院长面前把小夏桃说成挑事精,不爱干净的懒货,院长没有骂孩子们,教育一番后罚孩子们不许吃晚饭。
这个惩罚让小夏桃在以后一段时间没有被欺负过,不过小夏桃那时最在乎的不是能不能吃上晚饭,等人都走了,小夏桃哭的泪雨婆娑,“院长,她们说得是真的吗?我妈真的把别人的妈妈气死了吗?她真的已经结婚怀了小宝宝了吗?她不要我了吗?”
“唉,夏桃,你妈妈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即使罪孽深重她也不后悔。你要为自己打算了,如果你能在二十岁之前洗清罪孽,你以后的人生就能顺畅。”院长怜惜地抱着小夏桃说道。
“院长,什么是罪孽?”
“罪孽是过错,过错多了就会变成霉运,会给人带来不幸,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小夏桃抬头望着院长,“所以伯伯们是因为罪孽才不能收养我的吗,不是因为我不乖吗。”
大手从小夏桃的肩膀摸到后背,慈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当然不是,大家都很喜欢你,是你身上的罪孽太深重了,大家害怕。”
“那有没有洗清罪孽的方法呢,院长你帮帮我好不好,你这么聪明,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好,院长一定帮你。”
此后的两年夏桃一直在洗清罪孽,努力成为苏初之。
即将成为苏初之当天,病床上的她听到院长出车祸的时候心脏都快骤停了,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真是她罪孽深重所以才让院长在给她上户口的路上出车祸的?
院长的住院给她带来破灭性的消息,因为她的妈妈还有妈妈生下的孩子在人间不断作孽,院长不能收养她了,除非她能在二十岁之前洗清罪孽。
夏初之一直按照院长的安排拯救那些误入歧途的女人,挽救她们的孩子,她一直做得很好,只剩下最后一个任务。
夏初之来到院长说的月亮街,本来她担心院长指定的那套房子房东不卖,没想到过程十分顺利,就连保姆的事对方也一口答应了。
这年夏初之已经19岁,院长当年的罪孽理论早就骗不了她。
在她看来,院长就是一个被男人伤害过的发了疯的老太婆。
愿意听老太婆的话,不过是为了钱,只要戳穿小三的谎言,宣扬原配才是正道的理论就能从老太婆那拿到无数钱财包包。
去年的事甚至让老太婆给她买了房子,加上月亮街这套,她都有两套房子了。
只是这回老太婆的要求让她感到为难,可她不得不做,她上次回去就发现院长得了癌症,没两年可活了,如果不能在老太婆活着的时候过继到她名下,那老太婆的财产就跟她再也没有关系。
不过真要听从老太婆的话杀了开酒吧的那个蠢女人吗?会不会代价太大了,尤其是这个时候。
夏初之一直很犹豫,市里的连环杀人案闹得厉害,其中一个死者居然是跟她发生过矛盾的宣星,宣星一死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就连和她住的那两个女人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好像她就是杀人犯,这分明就是胡扯,她要杀的人还活蹦乱跳的,她顶多算个预备犯。
无意间看到老太婆的定期存折后,夏初之下定决心杀掉老板娘。
当夏初之察觉到周秀在怀疑她是杀人犯时,一个绝佳的计划在她的心里浮现,她要在周秀的眼皮底下把那个女人绑回来。
毕竟二楼的监控摄像头可看不到一楼的情况。
果然当她一说要去酒吧时,周秀立刻提出她也要去,她点了许多酒水和薯片吃了容易口渴的东西,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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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周秀一会吃多了喝多了跑厕所。
等周秀一走,她就以研究生的名头把老板娘叫了出去,在老板娘期待的目光中把老板娘迷晕塞进了后备箱。
蠢货,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研究生不过是跟你暧昧一下,难道真以为他会带着一车的玫瑰等着你吗?
不过周家两姑侄为什么认定她是杀人犯呢?就因为她和宣星吵过架?
夏初之查看着客厅的监控录像,想知道周秀为什么这么笃定她是杀人犯。
翻到某一天的记录时,她突然在监控里听到周秀说。
“周宁,小姑没生病,买保险是因为你当时欠了那么多钱,小姑拿不出来,又遇到你姑父出轨不肯给钱,所以一时想左了,想自杀骗保。因为自杀保险不赔,我想车祸走,但又怕连累无辜司机,就想用刀子和绳子伪造命案,哪知道房子居然卖出去了,钱能还了,现在小姑不死了,只是市里发生了命案,这些东西不敢丢,怕被人当成杀人犯。”
夏初之捂着嘴巴,没想到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周姨居然还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手指在监控APP中滑动,“这是什么?周姨大晚上的洗什么衣服,还拿漂白水?”
“3月11号?绳子,刀子,血,漂白水,出轨,当小三的宣星!”
“不会吧!”
夏初之吓得手机掉落,“周姨居然是连环杀人犯!是她杀的,她的男人出轨,所以讨厌小三,讨厌出轨男,她在用漂白水毁灭痕迹!”
报警,夏初之捡起手机就要报警。
不能报,万一警察搜查家里怎么办?杨笑笑还被她藏在画室。
不对呀,如果周姨是杀人犯,她为什么要在客厅安装监控,她不知道监控即使看不到她自己的房间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吗?
难道,这一切都是周姨的阴谋,她杀宣星是为了陷害我?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杀人,知道我不敢报警?她知道宣星跟我有仇故意杀了宣星好把案子推到我头上?
这个可恶女人,贱人,敢把我耍得团团转,监控,房间里面一定有监控,在哪里?
夏初之浑身充满怒火,把主卧厕所画室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终于在画室天花板处的通风口找到监控。
跳下凳子,看着还在昏睡的女人,夏初之打了一个电话,“院长,出事了,跟我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311案件的连环杀人犯,我找到她杀人的工具了,她也知道我绑架杨笑笑的事。”
事情的走向让电话对面的院长感到诧异,她停顿了好一会才说:“小夏,你别怕,你不是说她的杀人工具都在你手里吗?这样,你跟她做个交易,让她来动这个手。”
夏初之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院长,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我们应该可以用其他方法净化她的罪孽的,就像以前一样,利用舆论逼她们回到正途,院长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好好劝劝她,她一定会悔改的。”
“小夏!”
电话那头传来训斥: “你还想不想洗清罪孽了,还想不想当我的女儿了,你马上就要二十岁了,你也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过了这个时间你就再也不能叫我妈妈了。”
“你就不想叫我一声妈妈吗?小夏?”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下来,带着阵阵诱惑,“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这个任务或许对你还说艰难了一点,可是你可以交给别人来做,让那个杀人犯来吧。”
16. 第十六章
“我要报警。”
“你报呀,不过刀子在你手上,钱也在你的账户,你说等警察来了,抓你还是抓我?”
对面百货大楼播放的大屏电影预告让周秀想起来,她不能报警,至少现在不能报,否则警察会发现她偷偷在画室装监控,还有她藏在床底的绳子尖刀,她必须马上回去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另外找借口报警。
手机没电了,看不到夏初之举动的周秀心头更加慌乱。
不能慌张,不能打草惊蛇,周宁还在家里,刚刚夏初之应该没有发现画室里的监控,她和周宁还有用,不会有事的,她不能报警,否则夏初之狗急跳墙周宁就死定了。
当周秀匆匆忙忙赶回家时,发现藏在床底下的包包不见了,她冲出房间想问问周宁是不是把东西拿走了,却发现夏初之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把尖刀削水果。
“找什么呢?周姨,找刀吗?不好意思,刚刚我没找到水果刀,就去你的房间里拿了一把,周姨,原来你这么有趣呀,我在你房里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呢。”
周秀看了一眼好好放在水果篮里的水果刀。
她发现了什么?她知道周宁是杀人犯了?不对,她不知道是周宁,否则不会这样说。
监控,是我和周宁的对话,她以为是我?她猜到多少?
周秀如临大敌,忐忑不安上前想把刀拿回来。
夏初之把刀放到背后,“你不问问我怎么发现的?”
周秀勉强笑了笑,“小夏,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夏初之猛地起身三两步打开房门,把身子藏进门背后,对着周秀笑道:“周姨,你也太复杂了,不过你好像不太懂电子设备,你忘了,咱们客厅可是有监控的,你和周宁房间的事我也能听到呢。”
咱们这偏僻,好像没有小偷愿意光顾,不过也还好,小偷不来警察也不会来不是嘛,咱们都可以睡个好觉。
周秀顿时魂亡胆落,她为什么告诉我,她想干什么?
周秀把手机充上电,开机之后发现画室的监控已经坏了,她瞬间明白,夏初之在威胁她,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周秀心惊胆战地看着夏初之拿着刀回了屋。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居然真的杀人。
夏初之肯定早就谋划好了,她把我的刀收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把杀人的罪名嫁祸到我的头上?
怎么办,难道看着画室那个女人去死?不行,身上已经有人命了,这辈子不能再造孽,可是我总不能为了那个女人去坐牢吧,万一夏初之鱼死网破把周宁的事情一起交代了,那可是谋杀罪,是死刑。
我得想办法把夏初之偷走的东西拿回来,周秀把客厅的监控拆下毁了。拿出手机,把夏初之在画室囚禁女人的视频保存下来,以防哪天有用。
这里不能住了,周秀收拾好东西就想走,她走出房门要叫周宁时,夏初之正好在客厅等着她。
“周姨,杀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呀,我好怕怕喔!”
“你会怕?”周秀冷笑,“你会怕还绑架别人?”
“哈哈哈,周姨,我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不比你,经验丰富,您可是实打实的实干派,怪不得杀鸡宰鹅这么顺手,要不,画室里那个我送你了,算我孝敬你的,你把她收拾了,我就走,房子我也不要了,尾款我照样给你。”
这个可恶的连环杀人犯,她居然想用钱诱惑我杀人。
“周姨,你怎么不说话。”夏初之露出一个乖学生的表情,瞪着大眼求教道:“咱们合作不是更好吗?各取所需,谁都不吃亏,答应我,周宁我帮你解决,你帮我解决一个不是更好?”
真以为我会上当,她怕是等我杀了人再把我杀了,拿我杀人的视频去报案吧。
以为我会这么蠢?周秀对夏初之的算计了如指掌,当即拒绝,“杀鸡我在行,杀人我可没经验,画室里的女人你自己留着吧。”
她为什么不同意,夏初之不解,难道周秀杀人有什么规矩?之前不是杀了宣星吗?
还是说她怕这是我设置的陷阱,或者她还在画室装了其他监控,她想等我杀了杨笑笑,再把我杀人的视频交给警察,把连环杀人犯的罪名安到我头上?
夏初之和周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在脑海中飘出一句话。
好歹毒的女人!!!
但愿警察早点抓住她。
醉酒醒来的周宁把客厅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她踢着拖鞋打着哈欠出来,“小姑,你在帮初之排练话剧嘛?什么剧呀,又是杀人又是杀鸡的?”
听到周宁的话,周秀和夏初之吓了一跳。
“啊,对,小夏之前参加了话剧社团,排练一个悬疑剧,还是外国的,过段时间就要参赛了,可惜小夏不能回学校跟同学一起排练,就找我帮忙,你要不要听听?”
周秀反应快知道周宁学生时代最讨厌学习外语,读书时好几个外语老师都是严厉型的,导致周宁一听到外国的东西脑袋就疼。
果然宿醉的周宁捂着脑袋摇头,我不听,外国有什么好的,我就喜欢国内的,对了,小姑,初之,咱们中午吃烧烤吧,我点外卖。
夏初之看周秀把事情糊弄过去了,感慨幸好周宁智商不高,“你不是每个月要还钱吗?还是我请吧。”
“不行不行。”周宁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喝了一口才开始解释。
“我来请,昨晚上你点的酒基本是我喝的,一顿烧烤怎么还让你请。”
“再说了,我前男友刚刚发来消息,他说他因为打架斗殴要关一年,让我把钱存着,等他出来了再给他,所以我的工资暂时保住了。”
“狗.日.的贱男人当初联合家人逼我小姑签了那么贵的欠条,他家那个破厨房加一点客厅哪里损失那么多,要不是他在家里放那么多瓶菜油,火势哪能这么大,当初把一切责任都怪我头上,我看他现在就是遭报应了。”
周宁把汽水都喝完了,才想起还没刷牙,跑厕所刷牙洗脸去了。
留下夏初之和周秀两人思索她们会遭什么样的报应。
管她呢,就算天打雷劈也得等下雨不是。
夏初之周秀两人互有把柄不敢动弹。
夏初之不敢放人也不敢杀人,如今周秀又发现了她绑架的事,她只能待在客厅刺探周秀的下一步行动。
周宁点外卖的方式正合她的心意,如今她是不敢吃周秀做的饭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放了药。
周秀也因为周宁点外卖的因为松了一口气,家里已经没什么菜了,如果夏初之不和她一起出门买菜,说不得她买菜的功夫,画室里那个可怜的女人就没命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几天她得警醒点,时刻观察着夏初之的一举一动,直到想出办法。
很快外卖员把烧烤送了过来。
周宁从冰箱中拿出大瓶可乐,一人倒了一杯,“快吃呀,烧烤冷了就不好吃了,听说这家店是今年新开的,味道好得很。”
“来,一人一个大鸡翅,一人一个烤腰子,烤鱼有点大,我只点了一条,初之,别客气,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吃的,反正每样都点了,想吃什么自己拿。”
因为吃的是烧烤,几人也没有去饭桌上吃,而是开了电视,把烧烤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周宁点了满满一桌的烧烤,为了让三人吃得舒服,她不仅开了饮料,还拿了几瓶啤酒,把沙发也弄成凹形,把茶几移得离沙发近一点,她坐在中间,小姑和夏初之对坐。
夏初之脱了鞋蜷缩在沙发上,拿起一串大腰子,对着周宁笑道:“周宁,你该不会中彩票了吧,你看这一桌子,我们三个人能吃得完?”
“哎哟。”周宁一拍大腿,“我那个黑心前男友坐牢了,这不比中彩票还好?”
“再说了,我可喜欢吃烧烤了,以前跟那个狗男人在一起的时候,那男人可抠门了,每回就点那么一点点,还跟我抢,就没吃爽过,这两个月为了还钱,我可一次烧烤都没吃过,这回不得补回来。”
周秀不喜欢羊腰子,她嫌腥味大,于是拿了烤鸡腿吃,听周宁抱怨好久没吃烧烤,她道:“本来这烧烤就不能多吃,偶尔吃一次也就是了,哪像你这样的,恨不得一天三顿都吃烧烤。”
周宁“呵呵”一笑,“这不是小时候家里穷吗,初之你怕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烧烤,有一回冬天太冷,我妈就买了一个可以烤火的小太阳,唉,小太阳你见过没?模样就跟电风扇一样,只不过插上电,里面的铁丝不出风,发热。”
“见过。”夏初之点头说道。
见夏初之知道小太阳是什么,周宁又摆起来。
“那时候我爸我妈白天都不在家,我奶出去打牌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我就一边烤火一边看电视,到了中午我就闻见了烤肉的味道,那家伙把我馋的,我还以为是我爸给我带烧烤回来了。”
“下楼逛了一圈也没看到哪家在烧烤,等晚上睡觉脱裤子时才发现自己的小腿有部分皮肉烤焦了,其实烤的时候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笑死我了,要不是自己干的蠢事,我都不敢相信有人能把自己烤焦的,当时我真以为哪家在烤猪肉呐。”
“鹅鹅鹅鹅。”
周宁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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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鹅叫,夏初之看着手里的猪肉串一时没了食欲,放到自己的餐盒中,假装口渴喝水。
周秀也把拿猪肉串的手伸了回去,起身去冰箱拿了杯苏打水。
吃得嘎嘎香的周宁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笑话让夏初之和小姑对猪肉串退避三舍,换了个姿势端起啤酒大口大口喝起来。
【杉市的311连环杀人案件至今未破,据悉省里已经在抽调干警成立专案组奔赴杉市,现在让我们回顾一下几位受害者的情况】
“再不破,过几月新闻就会是411,511,611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
周宁看着电视感叹。
受害者的照片在电视上播放,夏初之一眼看到宣星手上缠着的银线,她想起周秀之前说过这线全市只有这一团。
“周姨,周宁,不如我们拍个合照吧,都穿上周姨织的衣服,大好的日子咱们纪念一下。”
“好呀。”周宁梭下沙发跑到房里换衣服化妆。
周秀也想起银线的事,这倒是好机会,如果夏初之身上的衣服有破损,那就说明夏初之就是连环杀人犯,画室里的女人不是她第一回犯案,把东西偷回来,再报警指认夏初之的衣服有问题,让警方进行比对,夏初之就完了。
回房拿衣服的两人都不敢先行动,就怕另外一个人趁机在食物里下药,于是两人跟蜗牛一样,比划对方离卧室门口有多远,自己的步子会不会太大,等周秀走到卧室门口时,夏初之也打开了房门。
怕关了房门夏初之听不到客厅的声音,夏初之就没有关门,拿了衣服就出来,准备在客厅换衣服。
她刚出房门,周秀也拿着衣服走到房门口,想来周秀也是同样的想法。
看夏初之低头扣纽扣,周秀把提前准备好的粗鱼线踢到夏初之门口,果然夏初之关门的时候,门被卡住了,没有关上,只是看起来合上了,但夏初之并没有察觉。
夏初之见周秀的衣服并无缺失,又绕到周秀背后的冰箱处,打开冰箱随意拿出一瓶苏打水,看着周秀背后完好的衣服思量起来。
怎么可能?她的衣服为什么一点问题都没有,难道她还藏了一卷线,后来补上了?
夏初之打量周秀的同时,周秀也在打量夏初之。
为什么夏初之的衣服是完整的?难道宣星不是她杀的?这是她第一次犯案?不可能,如果她是第一次犯案怎么可能这么稳重,换了别的犯人早就跑了,她一定是杀人犯。
化好妆的周宁,穿着针织衫,搭配了一袭白裙,披着长发蹦蹦跳跳的出来了。
周宁拿着她的手机,把两人拉到她后面,“把你们手中的水杯放下,我们来拍几张,这还是我们第一回合照,拍完了我要发个朋友圈。”
“开始啦,茄子,好,再来一张。”
拍完照,周宁发现烤串有些冷了,把空气炸锅搬了出来,又把烤串加热了一下。
“你们都不吃了吗?”周宁把加热的烤串放回桌上,夏初之和小姑都表示自己吃饱了,她一个人幸福地拿着一大把串啃起来。
周秀看着夏初之端起桌上的苏打水喝了一口,水杯后面的嘴角慢慢上扬,而夏初之看着周秀喝水,也浮起笑容。
烤串加热以后,周宁吃得浑身冒汗,她用皮筋把头发拧成一团绑在头顶,喝了口啤酒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夏初之和周秀在一场场对视中猜测对方的下一步行动,一无所知的周宁吃饱喝足准备去洗手间上个厕所。
披着的头发高高绑起,周宁的后背全露了出来,夏初之看着周宁后领口一块不细看看不出的脱线地方,张大了嘴巴。
发觉异样的周秀随着夏初之的目光看过去,无声大叫:“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夏初之同样张嘴不发声,“是你说得那银线只有我们三人有,你的衣服和我的衣服都是完好的,第一起11案发生前,她被人劈了腿还欠了渣男巨款,一时气愤之下杀了一个负心汉,这很有可能不是吗?”
周秀刚想站起来替自己的侄女辩解,突然身子一软,瘫到沙发上。
周秀看向夏初之,“你居然给我下毒!”
察觉出异样的夏初之刚想笑,她站起身,忽然发现自己也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到地上。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中毒?明明她一直盯着周秀,周秀应该没有机会给她下毒的,究竟什么时候给她下的,下的什么毒?”
而在洗手间的周宁拿着一把水果刀,脸色阴沉地走了出来,“小姑,初之,杀鸡我不会,但是杀人我还是很有经验的,你们今天要不要试试我的手法?”
17. 第十七章
上完厕所,周宁发现洗手台放着清洗后忘记放回客厅的水果刀,忽地想起上午小姑和夏初之排练的台词,准备跟夏初之和小姑开个玩笑。
她对着镜子做了几个恐怖的表情,挑了一个最合适的,拿着刀阴沉着一张脸,念着词走出了洗手间。
“小姑,初之,杀鸡我不会,但是杀人我还是很有经验的,你们今天要不要试试我的手法?”
瞪着眼念完词,她才发现小姑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她快跑上前,哪知小姑看到她前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小姑,这是怎么了?”
周宁看到小姑晕过去了,看向一脸煞白靠在电视柜旁想往房间移动的夏初之。
夏初之看到周宁看向自己,就想往房间爬。
“初之,你们怎么了?”周宁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该不会是食物中毒吧?初之,你是要上厕所吗,这时候就别讲究了,我扶你上外边的厕所吧。”
“早跟你们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们就是太讲究,你看我吃了就一点事没有。”
周宁把小姑拖到沙发上,又想上前扶夏初之,周宁离夏初之越近,发现夏初之的眼睛瞪的越大,眼珠子都快扩散了,“初之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这什么烧烤,怎么把你弄的跟鬼片里的女鬼一样!”
夏初之扭曲的表情让周秀不敢上前,突然一个持尖刀的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夏初之的房里冲了出来,对着夏初之就是一刀,夏初之随即倒地。
“啊啊啊啊。”
周宁吓得尖叫起来,惊慌中,把手中的水果刀往女人的方向一扔,女人抬手一挡,水果刀变向砍向墙壁,鲜血从女人手臂流出,女人从发缝中看到扔刀的周宁,转身打开大门下楼跑了,留下周宁哆哆嗦嗦的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很快警察和救护车赶来,周宁跟着警察做笔录,受伤的夏初之和周秀则被救护车拉到了不远处的三医院。
“姓名。”
“周宁。”
“年龄。”
“24.”
“性别。”
周宁听到这个问题相当无语,“警官,我不是已经做了笔录了吗,怎么还要做?为什么还不让我走,是那个疯婆子闯了我家,砍伤了我的室友,我才朝她扔刀的,我这是正当防卫,你们不抓那个疯婆子,抓我干吗?”
问话的警察放下笔看向周宁,“你的室友夏初之和周宁醒了。”
“真的?”周宁大喜,“那你关着我干吗?我是个好人,不幸你问初之,那个疯婆子是突然出现的,是疯婆子先砍了初之,我才扔刀的。”
问话的警官不置可否,“夏初之说她的伤确实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砍的,不过她指认你是311连环杀人案件的嫌疑人,请配合我们调查。”
周宁顿感五雷轰顶,她明白了,这是夏初之的阴谋,夏初之绑架了那个女人陷害她,只是因为“不干净”的烧烤坏了夏初之的计划,她大叫道:
“这是诬陷,夏初之才有可能是连环杀人犯,那个疯婆子就是她绑的,她要陷害我。”
“要不是我点的烧烤吃坏了她和小姑的肚子,她就成功了。警官我跟你们说,她跟那个死去的女学生宣星有仇,之前宣星打过她,结果没几天宣星就死了,而且我从电视上看到宣星的尸体上有一丝银线,银线是我姑姑在市场上花高价买的,老板说只有那一团。”
“我姑姑把那团银线织在三件衣服里,我,我姑姑,还有夏初之一人一件,宣星手中的那根银线肯定是夏初之作案时留下来的。”
“当初我就想报警,是我小姑善良,不相信夏初之会做这样的事说是巧合,我想她一个女学生,应该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杀人,才没报警的。”
周宁冤枉极了,把她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警官,那个夏初之才奇奇怪怪的,第一起11案发生前,我不小心把前男友房子烧了,前男友要我赔钱不然就告我故意纵火,我当时急得不得了,哪里有空杀人。”
“月亮街那房子你们也知道,没有我们区的户口不能买,哪有资格买我们房子的都往城里搬家,我那房子压根卖不出去,那夏初之有艺术学校的户口倒是能买,可是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买我的房子,她只看了一眼房子,说画室改音乐室方便就买了,还花了大价钱装隔音板,我看她就是看我们那偏僻,她瞧画室杀人方便才买的。”
听到周宁的话,问话的两位警官对视一眼,暂停问话,两人一起出了审讯室。
省里调来的干警刘队刚和得力手下宾川审问完周宁,到办公室讨论起案情。
“宾川,夏初之和周秀的血液检查报告出来了吗?我觉得这个案子不对劲,如果周宁是311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为什么要今天行凶?今天是4月16号,距离上一次案子还不到10天,不符合她的作案条件呀。”
刘队摸着下巴思索311案凶手的犯罪模式,第一起2月11日,第二起是3月11日,第三起是4月11日,如果周宁是连环杀犯,为什么这次不按11案的规则?
宾川摊手,“还没有出来,王科说化验要时间,再说你不是让王科把现场的血迹都采集回来跟连环杀人犯的血迹做对照吗,她忙着呢,说至少要明天去了。”
此时有警员拿来夏初之的详细口供。
宾川接过警员从医院带回家的口供仔细看起来,看到一半觉得不对,“刘队,我感觉这个夏初之的口供不太对呀,她跟警察说的是她和周秀被周宁下了药,看到周宁拿着一把刀要杀她和周秀,结果她先被杨笑笑捅伤了。”
“周宁说她以为周秀和夏初之是吃坏了肚子不舒服,拿刀只是想开个玩笑吓唬吓唬她们,还说人是从夏初之卧室出来的。”
“我们已经确定杨笑笑在画室至少待了一天一夜,如果人是周宁绑的,她为什么要把人藏到画室?画室跟厕所可是连着的,难道她不怕夏初之发现报警吗?”
“而且夏初之一个要晕倒的人居然能说出被绑的人是谁,周宁作为酒吧的员工居然不知道自己伤到了谁,这不可能吧,还有夏初之说周宁是凶手,绑人的绳子却在她的卧室找到,而且她和周秀晕过去时,周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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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医务人员说得是食物中毒,周宁会这么蠢,以为医生连食物中毒和安眠药都分不清?”
“周宁的小姑周秀就更奇怪了,醒来之后就一直说什么报应,谁问话都不回答。刘队,你说她们三个该不会是什么犯罪团伙因为分赃不均在互相陷害吧?”
目前的线索不够多,大家只能从宣星的案子留下的线索分析犯人是个B型血的女子。
刘队又想起那个被绑的酒吧老板娘,说不定能在她那里得到更多线索,“你打电话问问杨笑笑找到没有?她受了伤,周宁说可能是伤了手,派人去医院调查的人回话没,一定要确保受害者已经顺利就医了。”
宾川听了吩咐果断去联系相关警员,不一会神色凝重地回来了。
“刘队,杨笑笑消失了,酒吧医院,还有她的家都没有找到人,会不会人已经被周宁给。”宾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队听了宾川的话,面色一惊,“时间这么紧张,你觉得周宁能动作这么快杀人毁尸不留痕迹?她们那栋小楼你可是亲自搜查的,她能在咱们眼皮下藏一个死人吗?我看杨笑笑有问题,不然她为什么不敢去医院,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接到她报案电话,让王科抓紧点时间,她们四个通通比对一下,我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魑魅魍魉。”
刘队这边势要把她们几个的底查清楚,审问室内的周宁吓得心惊胆战。
早知道就不点什么烧烤了。
这个天杀的夏初之,她实在太狠了,居然敢暗算我,不行我得找找我不是杀人犯的证据。
三起杀人案都是11号发现的,但是没有法医出具的报告,也不能确定人就是11号被杀的,没有具体时间怎么为自己辩解。
如果人真是11号晚上死的,人真是我杀的?难道我的梦游症又发作了?
虽然小姑与爸爸奶奶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有梦游症的事,但其实我一早就知道我会梦游。
我记得上初中后,我寄住小姑家,那时顾衡已经6岁,夜间已经可以自己上厕所,他曾经被我梦游时的症状吓到,虽然小姑一直哄着顾衡不要告诉我梦游的事,但是小姑的婆婆十分不满意我吓到顾衡,趁小姑有事不在家时,拉着我和顾衡去找神婆,然后让神婆给我治夜游病。
当时我并不懂什么是夜游病,但是我知道小姑婆婆并不是很喜欢小姑,我寄人篱下已经让小姑很为难了,这些小事没有必要让小姑知道。
我把事情压在心里,直到无意间看到小说书上梦游患者的剧情,才明白小姑为什么要求自己睡觉都得带小孩才会带的电子手表。
周宁抬起手看向第一起11案后,小姑给她买的手表。
难道我真是个连环杀手?我在梦中杀人了?
周宁头脑一转突然想到小姑床底下的绳子和尖刀,该不会我杀了人小姑替我善后吧,以小姑的智商她确实可以完美善后。
不对不对,小姑这么善良,她怎么会帮我办这种事,一定是夏初之干的。
夏初之讨厌出轨,夏初之讨厌小三,夏初之还绑架了人,她才是杀人犯。
18. 第十八章
睁眼的那一刻,夏初之以为自己完蛋了,因为警察在一旁看着她,可是警察告诉她周秀已经醒来但是精神出现问题,无法问话时,夏初之号啕大哭。
“警官,我还可以活多久,我究竟被人下了什么药?”
当警察说只是吃了安眠药后,夏初之计上心头。
“我居然活下来了,警官,周宁和周秀是杀人犯,她们绑架我,拍了我不穿衣服的照片,逼我买下她们的老房子,又不让过户,还说一年后再给她们一笔钱才能过户,我说房子我不要,她们也不答应,非逼我住在里面,除了上学时刻,其余时间都用电子锁把我锁在家里。”
“我本来想报警的,但是我怕她们在我手机里装了监控,周宁跟我说她们杀过人,11案就是她们做的,我好害怕,什么都不敢说,我本来想利用跟同学的纠纷引来警察,没想到她们察觉到我的想法,居然把我的同学宣星杀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宣星。”
夏初之把自己的备用机递了出去,然后故意憋气,把自己涨得满脸通红,头晕脑花,顺势晕了过去。
不能再多说了,否则容易露馅。
等警察走了,夏初之慢慢睁开眼睛,思索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事到如今,要想不坐牢,只能把周秀和杨笑笑解决。
都怪那个该死的老太婆,好端端地让我杀什么人。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初还不如一刀杀了杨笑笑,现如今倒好了,不仅要杀人,还怕不能及时杀死。
死老太婆,等这事情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不愿意收养我是吧,无所谓,我直接让你写遗书,既然逼我杀人,那你就给我一起去死。
周秀就在医院,而且已经疯了,想来我有的是机会下手,可是杨笑笑……
夏初之给院长发去短信,这件事情是院长叫她做的,两人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院长必须帮她。
“初之,你的消息我已经收到,周秀就留给你,杨笑笑我会为你解决的。对了,记得把手机处理了,千万不要留下证据。”
收到消息的夏初之捂着腹部来到周秀的病房,看周秀还在睡觉,夏初之拿走周秀的手机偷偷在公共厕所毁了。
只要毁了她和周秀的手机,警方就算猜到她有问题也没有证据。现在就看院长那边了。
夏初之念叨的杨笑笑此时已经落在院长手中,说起来也是好笑,苏秋娜没有去找杨笑笑的麻烦,杨笑笑倒是先上门了。
杨笑笑一脸仇恨的来,刚敲开苏秋娜的门就闻到一股甜香迷晕在地。
醒来的杨笑笑睁眼望向前方,这是一座老式木质的小楼房,一眼望去书桌上墙壁上无数虫眼,房子以前她来过许多回。
以前她只觉得院长为了孩子们宁愿委屈自己,这个房子即使老旧依然散发着生命的光辉,如今杨笑笑只觉得整个房间散发出腐朽气息,犹如她凄凉的人生。
“为什么。”
杨笑笑半靠在椅子上,浑身没有力气,她恨恨地看着一把年纪但依然身姿挺拔的苏秋娜。
“苏秋娜,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是孤儿院的院长,当初你把我的女儿交给了别人抚养,因为对方是好人,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就算对方生意失败破产,我也不过是求你帮我转账给我女儿的养父母,女儿在国外遇上渣男不幸去世,我也没有怨恨你,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不要狡辩,我知道是你让那个女生来绑架我的,我都听到你们打电话的声音了。”
苏秋娜搬来一张凳子放在杨笑笑的对面,仔细端详着杨笑笑的脸。
“像,真像,像极了她。”
“什么?”杨笑笑愕然。
苏秋娜走到书桌前,俯视着杨笑笑,“我听说你捅伤了那个绑你的女生。”
“你下手太轻了,你为什么不重一点,一刀捅死她,或者多给她几刀?”苏秋娜绕到杨笑笑身边恨铁不成钢道。
“你什么意思,她不是你的人吗?你希望我杀了她?”杨笑笑看着苏秋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感觉莫名其妙。
“当然,我当然希望你杀了她,或者她杀了你,不然我干吗费尽功夫把她送到你身边,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面熟吗?”
苏秋娜拿起一条丝巾在杨笑笑身上比画了一下,“真是像。”
杨笑笑看着苏秋娜一脸快问我的笑容,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你问呀,你不问,我怎么回你?”苏秋娜一脸期盼。
“你知道吗?当年我在这,一刀结果了一对贱人,她们当时流出的血溅了我一身。”苏秋娜拿着刀对着空气砍了几刀,笑容满面,随后她好奇地看向杨笑笑。
“你捅那女生的时候出血多吗?血迹是怎么样的?喷射?还是慢慢沁出来的?”
苏秋娜至今怀念着当时的痛快,若是杨笑笑能重现她当初的光芒就更好了。
杨笑笑挣扎着想要逃跑,“你疯了!”
“好可惜呀,你捅的女生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她没事!”苏秋娜理了理头发说。
“你真的疯了!”杨笑笑看着自言自语的苏秋娜,“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希望借我的手杀了那个女生吗?”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放过我吧,你要杀那个女生的话,我可以帮忙,你放了我,我帮你杀了她。”杨笑笑并没有听懂苏秋娜的意思,为了活下来,她试图跟苏秋娜谈判。
没想到这话惹得苏秋娜大怒,苏秋娜穿着跟鞋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重重的鞋跟仿佛能把破旧的地板戳穿,“无冤无仇,好一个无冤无仇,我女儿也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抢她老公,你为什么要逼死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女儿?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母女?”
苏秋娜拿着尖刀在杨笑笑的脸上划来划去,吓得杨笑笑瑟瑟发抖。
“放心,我不杀你。”苏秋娜笑道:“这样杀了你,游戏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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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
“什么游戏,什么抢男人?”
杨笑笑头脑一震,“你是周桔老婆的妈妈?我不是故意害死你女儿的,是周桔骗了我,是他跟我说他没有老婆,我才跟他好的。”
“可是你有老公不是吗?你不担心你老公上吊?你明知道周桔有老婆了不也没有分手。”
“我是真的爱他。”杨笑笑一想到周桔戴着眼镜拿着书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哭泣道:“我真的真的真的好爱他,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一看到他,整个天地整个眼里就只有他,其他的就都顾不上了。”
苏秋娜很想撕烂杨笑笑的嘴,划花她的脸,可是她忍住了,低吼道:“我的女儿也是真的真的爱她,甚至为她付出了生命,你要为我女儿的死付出代价。”
杨笑笑顿时明白了,一切都是苏秋娜的阴谋,她大喊大叫道:“我的女儿呢,那我女儿在哪?她真的被人领养了吗?还是,还是你早就——”
“你女儿的事先别急,我们先来谈谈爱情。”
“当年在这里也有爱情,可惜相信爱情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你认为周桔爱你吗?周桔不过是个小白脸,他这辈子最大的高光就是爱上我的女儿,娶了我的女儿,她最爱的也是我的女儿,他睡过那么多女人,不过是想要钱而已,你们送他的钱最后都成了我女儿的金项链,金手镯。”
“当我告诉他,如果他跟其他人生下孩子就是彻底背叛我女儿时,他给你下了药,对吗?”
“是你?”杨笑笑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咬牙切齿地吼道:“是你杀死了我的孩子,是你让我一怒之下杀了他,都是你。”
“哈哈哈,只是杀了他吗?我本来还想利用你的女儿报复你,没想到你这么能干,哈哈哈。”
苏秋娜从旧书桌抽屉中拿出杨笑笑女儿小时候穿的衣服,用力撕破,“你不是想知道你女儿的情况吗,有本事你来打我,你打得到我,我就告诉你,哈哈哈。”
杨笑笑借着椅子的力想要起身,她感觉药效已经过去,站起来歪歪斜斜的像苏秋娜扑去。
苏秋娜见杨笑笑可以走动了,看准方向慢慢后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女儿没死,不过你差点把她捅死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女儿比你更厉害呢,为了你送给我的财产,不惜杀了你,就为了讨我欢心能过继到我名下,你看看你也不说为她考虑一下,明明你一死,她就可以跟我姓了,哈哈哈哈哈哈。”
“苏秋娜,我要杀了你。”杨笑笑用力往前一扑,不堪承受的地板骤然裂开,她整个人从二楼掉了下去。
看着杨笑笑还在扑腾的身体,苏秋娜数起了秒针,等数到645时,杨笑笑终于不动了,苏秋娜把擦干净指纹的刀子染上杨笑笑指纹,扔到杨笑笑尸体旁边,扯乱自己的衣服头发,把丝巾绑在手上,拿出手机抽泣起来。
“喂,我要报案,有人要杀我,结果那人掉下楼死了,我是谁?我是孤儿院的苏院长,我住在……”
19. 第十九章
苏秋娜住在杉市下面的笙县,笙县地方不大,很快警方就根据她的报案地址来到她家。
“警官,杨笑笑是自己掉下楼的,是她拿着刀跑来逼我,逼我领养她的女儿,想继承我的财产,我不同意,她就拿出刀来威胁我,还说她和她女儿在市里杀过人,不差我一个,我跑的时候,她扑过来追我,我这房子太老,她一跳就把地板踩破了。”
“警官,你们可要查清楚,这真是个意外,不是我杀的她。”
杨笑笑原籍也是笙县人,绑架案发生后,杉市警方一直没有找到杨笑笑,于是杉市警方通知笙县警方留意一下杨笑笑是否回了笙县。
当苏秋娜提起杨笑笑的死亡过程,还说杨笑笑死前说过在市里杀过人时,笙县警方立即把这个消息报到市里。
苏秋娜这套房子今年三月份就划成危楼,划成危楼后,苏秋娜本人也就不住这,只是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搬走,杨笑笑的死因初步调查没有问题,加上苏秋娜今年已经过了70岁,笙县警方就暂时没把苏秋娜拘留起来。
等杨笑笑死亡的消息报到杉市警方后,这起案子也移交到杉市警局,因为杨笑笑的案子以及夏初之的问题,苏秋娜也被警方请去了杉市警局。
拿到消息的宾川急忙找到刘队,“刘队,杨笑笑死在了笙县,笙县警方说杨笑笑威胁笙县孤儿院的院长收养夏初之,不小心摔死了。”
刘队被宾川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杨笑笑让孤儿院的院长收养夏初之?她为什么这么做?她的死确定是意外?”
宾川也觉得震惊,把笙县警方的原话说了,“孤儿院院长说夏初之是杨笑笑的女儿。”
“什么?”刘队猛地抬头看向检验科,“走,让王科先做杨笑笑和夏初之的亲子鉴定。”
“我已经让王科抓紧时间比对杨笑笑和夏初之的DNA。”宾川追上刘队,“还有刚刚王科说,宣星手指甲里面的血液跟杨笑笑的DNA比对结果一致。”
宾川把刘队带到办公桌旁,挤开电脑旁边的同事,调出杨笑笑的户籍,“刘队,杨笑笑原名杨丽颖,年轻时抛夫弃子跟男人跑了,女儿夏桃在杨笑笑老公死后送到孤儿院。”
“孤儿院院长苏秋娜说,她女儿死得早,看夏桃跟她女儿杨言初长得像,改了夏桃的名字,利用孤儿院院长的权利,经常把夏初之接到她家里住,还出钱送夏初之上私立学校,没想到把夏初之的胃口养大了。”
“苏秋娜还说,几年前杨笑笑因为多次流产生不了孩子,男人又跑了,起过心思,想把夏初之接回去,还在市里给夏初之买了房子,后来意外得知苏秋娜有钱,就没再提把夏初之接回去的事,还怂恿苏秋娜和她一起做生意,一直劝苏秋娜把夏初之收养了,想借夏初之霸占苏秋娜的财产。”
“刘队,你知道夏初之为什么转学,还偏偏买了周宁的房子吗?”宾川卖了一回关子。
刘队瞪了宾川一眼,“什么时候还玩。”他沉思一会后问道:“你的意思是夏初之是为了周宁才转到杉市艺术大学?一切都是她们预谋好的,周宁跟苏秋娜有关系?”
宾川坏笑,“你——”
“我不猜,说重点。”
“你看你急得。”宾川五指在键盘上移动,点开苏秋娜的资料,“重点来了,苏秋娜坐过牢,她出狱时女儿杨言初因为老公出轨上吊死了,不过杨言初给她留下一个外孙女,那个外孙女就是周宁。”
“苏秋娜跟我说,周宁在,夏初之即使过继也很有可能拿不到苏秋娜的资产,可如果周宁突然死了,苏秋娜会怀疑夏初之杨笑笑母女为了她的财产杀人。”
“假设周宁犯了死罪,那苏秋娜就想不到她们身上,说不得还会把所有情感寄托在夏初之身上。苏秋娜的父亲给苏秋娜留下一块地,这两年一直在传要开发那边,估值在三千万以上。”
“队长,苏秋娜不留余地地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杨笑笑和夏初之的阴谋。”
“但我觉得有些问题说不通,比如杨笑笑捅伤夏初之的事,这事实在太奇怪了。”
“刘队,我觉得苏秋娜和夏初之以及周家人都有问题。”宾川斩钉截铁道。
“不好。”听着宾川的分析,刘队想到医院,立即道:“夏初之跟周秀还在医院,周秀昏迷前可能看到什么了,说不定周秀知道什么,夏初之有可能对周秀下手,宾川你带着人去医院把夏初之抓回来。”
“我去提审周宁前男友,周宁不是说过她之所以会卖房,是因为欠了钱吗?如果这钱是杨笑笑设计之下欠的呢?”
“还有小尚,去一趟杨笑笑和夏初之家,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众人:“是”
宾川赶往医院的路上,周秀站在医院楼顶,她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听着背后传来动静,她深吸了口气。
其实周秀送到医院不久就醒了,只是周宁拿刀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受到了冲击,等缓和过来,才发现夏初之也看到了一切,她正想怎么把周宁从案件中撇清,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即使对方戴着口罩周秀依然一下认出她。
“好久不见,周秀,你不想周宁坐牢吧,不想你就听我的,一会医生来了,你就装疯,什么都别说,我会帮你把一切都解决的。”那个女人说完话就走了。
那个女人应该可以相信吧,毕竟她是周宁的外婆,即使她不喜欢哥哥的血液,应该会施以援手吧。
周秀慢慢靠近楼顶边缘。
没关系的周秀,就当是赎罪,如果夏初之在这里把你推了下去,夏初之就是连环杀人犯了,这样周宁就安全了。
为了周宁,一切都是值得的。周秀闭上眼睛。
推力突然袭来,她往前一栽,掉下楼时,又想再看一遍这个世界,于是她睁开了眼。
“撑住,我拉你上来。”
周秀看着对方的警服。
得救了。
在被拉上的一刻,她看到夏初之被押走,脑袋故意往地上一撞,晕了过去。
苏醒过后,她顺理成章恢复记忆,不再疯言疯语。
只是不知周宁的嫌疑是否顺利洗脱。
被关起来的周宁还想着下一次警察问话时,怎么为自己辩解,警察就来了。
“龚易?对,他是我前男友,房子是我炖汤时睡着了不小心烧的,警官,那房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怎么又重新提起,我真不是故意放火的。”
“什么,是龚易烧的房子,他是别人派来勾引我的?不是,警官怎么可能呢,我一没钱二没色的,龚易为什么这样做?”
周宁的心神完全被龚易是骗子的事占据,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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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用被拘留了。
出警局时,警方给她引荐了一个人,她跟随警方来到警局门口,一个花白头发气质高雅的老妇人抱着她哭道:
“周宁,我是你外婆,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记恨你爸爸,都没来看过你。”
“但是我一直有关注你的情况,我听说你欠了钱,所以才让夏初之给你送钱,没想到她居然盯上了我的钱财,想要谋害你,我的儿,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罪,你打我吧,骂我吧。”
原来是这样?要陷害我的人是夏初之,是她让龚易来陷害我的,周宁脑袋一下清明起来,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解开疑惑的周宁感觉神清气爽,但是看到抱着她哭泣的老太又有些手足无措。
苏秋娜把周宁抱得死紧,周宁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好在有警官安慰,苏秋娜才能冷静一些,苏秋娜很想跟周宁多说几句,但看周宁憔悴得很,杨笑笑和夏初之的事情还需要她跟杉市警方说明,于是留下联系方式让周宁先回去休息。
周宁本想打电话给小姑问问情况,突然想起手机还在警局,又回去拿。
证物处的年轻警察忙得不得了,不过性子十分乐观,把手机还给周宁的时候还开玩笑说,“还好你来得早,要是晚一步你手机里的秘密我就全知道了。”
打开手机,周宁发现界面和通讯录全变了,通讯录里多了好多不认识的人,小姑的电话也没有找到,不过她没多想,只当警察用电脑导数据的时候把几个人的手机记录弄混了,毕竟那个警察的年纪还没她大,一看就知道是实习生。
周宁记不住小姑的电话,警察又说小姑刚刚伤到了头,周宁在医院附近买了鸡汤带给小姑。
“小姑,你没事吧,吓死我了,警方好端端地把我关起来,我都不能及时来看你,对了,我给你买了鸡汤。”
“周宁!”周秀看到周宁完好站在她面前,顾不得头疼,一下坐起来,“你被放出来了?”
周宁打开饭盒,一股鸡汤香味传来,“小姑,什么叫放出来了,我本来就不应该待在那里,来,喝鸡汤。”
等周宁喂完周秀鸡汤,她才吐槽道:“小姑,你知道吗?夏初之压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她居然是孤儿,还是我外婆孤儿院里的孤儿,她是看上了我外婆的钱,才故意接近我的,那个龚易就是她找来追我的,龚易的房子居然是他自己烧的,我说这件事情这么奇怪,我看那个夏初之就是杀人犯,她想杀我,结果被我精湛的演技吓坏了,不慎露出马脚,我真是聪明。”
“你见到你外婆了?”周秀拉住周宁的手急切问道。
“小姑,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我太惊讶了。”周秀掩饰道:“小夏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还有你外婆,我以为她已经死在牢里了。”
周宁张大了嘴巴,“小姑,什么叫你以为外婆死在牢里了?”
周宁看到周秀一副说错话不肯再说的样子,非让周秀告诉她实情,周秀只能在周宁的多番肯求下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当年你外婆杀了你外公和小三,坐了牢,你奶奶因为我的病偷钱坐了牢,我为了苟且偷生,跟你外婆合伙骗了你妈妈,只是没想到你爸爸和你妈妈……”
“周宁,都是小姑的错,你原谅小姑好不好。”
20. 第二十章
周秀的话让周宁陷入痛苦中,多年来她一直鄙视为爱自杀的妈妈,看不起当小白脸过活的爸爸,也讨厌势力刻薄的奶奶,在她心里小姑是唯一的光。
现在突然告诉她,小姑设计了妈妈,外婆是杀人犯?为什么她的人生中总是充满无数意外。
要恨小姑?小姑那么好,宁愿自杀骗保也要帮我还债。
虽然错误的计划是小姑提出的,可是当计划偏移的时候,小姑有尝试阻止的,是爸爸的错,是他固执的改变原有的计划,是爸爸害死了妈妈。
妈妈虽然生下我,可是在她心中爸爸才是一切,当妈妈站上凳子时,她忘记了我还是孩子,妈妈没有为我活下去的决心,而小姑却有为我死去的勇气。
妈妈早已死去,爸爸仿佛逝去,即使现在接到爸爸去世的消息,想来也不如此刻发现小姑身上的不完美让我痛苦。
如果我恨小姑,那我还剩下什么呢?
能不能让过去成为过去,睡一觉到了明天是不是就好了,到了明天,想来今天的一切也会过去的。
医院人满为患,周秀的伤口并不严重,等医生复查过后,火速安排她出院,好为下一位病人腾病床。
随着龚易的自首,月亮街的房子又回到周宁手中,现在警方正在督促龚家还钱,苏秋娜表示这钱是她给周宁的,她不要,所以警方要求龚家把钱还给周宁。
虽然周宁不知道小姑已经离了婚,但是为了照顾小姑,她依然把小姑带回了月亮街,只是整个人变得比以往沉默,大约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从警局出来的人脸上不带丝毫喜悦,被押进警局的夏初之此时已经成了咆哮的母狮子,超出她信息量的证据一件一件压在她身上,让她顾不得隐藏自己犯罪的证据。
毕竟,贪婪的人是不可能分不清绑架罪和杀人罪的区别的。
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五官,泪水鼻涕糊满整脸,面色潮红,说话语无伦次,每一句都在狮吼。
“放你.妈的屁,我是杀人犯?我只不过绑了杨笑笑,你们查的什么破案子。”
“我怎么可能是杨笑笑的女儿,我是绑架,苏秋娜陷害我。”
“我压根不认识什么姓龚的,房子是苏秋娜买来送我的,还房子里藏着手机,我又不是脑袋进水了,还把手机放家里让你们查。”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苏秋娜,收买姓龚地追周宁,我脑子有病钱多得没地方花嘛?”
“我杀那些人干什么,又没有好处,苏秋娜又不给钱,她只让我杀杨笑笑。”
“苏秋娜,你这个贱人,你到底想干什么,杨笑笑跟你有仇,跟我妈扯得上什么事,我妈早死了,她想给奸夫生儿子死的,她罪孽深重被人咒死的。”
“是苏秋娜让我这样做的,你们去抓她,不信你们问杨笑笑,是我绑了她,我压根没有杀人,我有证据的,2月11日我有人证,我压根没有时间杀第一个死者。”
桌上的水杯早已经杯夏初之打落在地,她发红的双眼邓着警察,“你们坐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查,我没有杀人。”
自从夏初之看到杨笑笑和夏初之的DNA报告就发了狂,警察设想了夏初之无数的辩解,也猜到夏初之会说她不认识杨笑笑,却从来没有想到夏初之会真的不知道杨笑笑是她妈。
“刘队,你觉得夏初之刚刚说的是假的还是真的,她入孤儿院的时候也快8岁了吧,一点不记得她妈长什么样?”走出审讯室的宾川透过玻璃看着夏初之发疯的样子,觉得不像假话。
刘队看着多年医美后的杨笑笑与年轻时的杨笑笑简直变若两人,还改过名字,正想说话,电话响起。
“什么,杨笑笑的房里发现一具男尸?好,你让人封锁现场,我马上让法医过来,什么,冰箱?”
周宁打开冰箱,把今天吃剩的饭菜放了进去,铃声响起,她随手接了起来。
“周女士吗?这边是通知周宁女士和你来杉市警局一趟,刚刚周宁女士的电话没有办法打通,麻烦你通知她一下好吗。”
周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拿下手机,看到电话号码确实显示杉市警局,她回道:“我是周宁,请问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去警局?11案你们不是说我已经没有嫌疑了。”
“不是的,不是关于11案的事,是关于您的父亲……”
小姑哭的不省人事,周宁心头有些空闹闹的,不过她没有哭意,还有精神麻烦法医暂时不要尸检,奶奶还没回来,至少得让奶奶看爸爸最后一眼。
周宁不知道她爸什么时候回国的,但警察通知她认尸,想来不会有假。她拿起手机,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奶奶的电话,于是在通讯录中找到一个亲戚的电话,问了一下亲戚,拨通了奶奶的电话。
“喂。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奶奶嘹亮的声音随着震耳的歌声传来,周宁不自觉抬高了音量,“奶奶你快回来吧,我爸被人杀了!”
“什么,沙沙,什么沙沙舞,老娘跳的荷塘月色,你TM谁呀,打电话找骂嘛?”
周宁额头青筋直冒,扯开嗓子喊道:“去你M的,荷你M的色,你儿子死了,你儿子周桔死了,现在还在警局里放着,马上就要大卸八块了,你到底回不回来。”
周宁听到对面歌声一停,话筒中还有喇叭倒地的砰砰声,“跳什么跳,笑什么笑,我儿子都死了,跳个屁,都给我哭。哎哟,我的儿,你不是在国外潇洒的乐不思蜀嘛,怎么死国内了呀,早知道这几年就不咒你了,我的儿,你怎么真死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不知道是不是跟爸爸不够亲近,当法医把周宁领到一台冰柜面前时,周宁还想开玩笑问法医是不是要给她一根冰棍,法医掀开冰柜,一张大脸出现在她面前。
不是说热胀冷缩吗?看到冰棍里那张脸的时候,周宁脑海中第一浮现的就是这个。
警方认错人了吧。
“呜呜呜,哥,哥。”小姑的哭声传来。
看小姑的样子,周宁想应该没错了,是我爸,不过肿了点,皮肤跟泡了福尔马林一样雪白,难道是死之前日子太好了,长胖了?
“我的儿呀,我的儿,是谁,是谁杀了她。”奶奶抱着警官,咬牙切齿地追问,“杀人偿命,警官你们一定要为我儿子伸张正义呀。”
周宁一家人到警局认尸的时候,周宁外婆苏秋娜也在,听说周桔死了,知道周家人会伤心,专门来帮忙的。
苏秋娜没有见过周桔,但认尸时可靠近冰柜瞧了瞧,不知道是不是人冻在冰柜里过于恐怖,她取下脖子上的丝巾捂住嘴,怕吐出来。
周宁奶奶拉着警官的手不停哭闹,“警官你快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我要问问他,为什么杀了我儿子,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孩子。”为了不妨碍法医验尸,警官只能把周宁一家人请到办公室。
“周宁奶奶,我们警方一定会为周桔抓住凶手的,为了准确抓到凶手,还需要你们家属配合。”
“我知道的,你问。有什么你都问。”周宁奶奶双手胡乱抹了一下脸,整理一下情绪,然后又哭了起来,“我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我都五六年没见过他了,也就过年收到他的拜年短信,我一直以为他在国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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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和周秀也表示好几年没有见过周桔,只收到过短信。
“那你们知道杨笑笑这个人吗?”宾川问道。
“知道呀,我们酒吧老板娘就这名,你说的是不是这人?”周宁周秀并不知道杨笑笑涉及杀人案,对警官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宾川顿了顿,心想这周桔就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家人不知道他的金主是谁也正常,随即他又想,依据杨笑笑的日记,她跟周桔好了许多年,周宁妈妈都是因为她死的,说不定周家人知道她这个人,只是没见过她,说不定是杨笑笑改了名字才没认出来,于是又问道:“杨丽颖这个名字你们知道吗?”
“杨丽颖?是杨丽颖杀了我儿子?”周宁奶奶猛地站起来满眼恨意看向宾川。
宾川连忙站起来,想要安抚周宁奶奶,“目前还不是特别确定,只是周桔的尸体是在杨丽颖的房子里发现的,不过杨丽颖已经意外身亡,所以……”
“都是你,周秀,都是你害死你哥的,要不是因为你,你哥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周宁不知道杨丽颖跟小姑是什么关系,只看到奶奶听到这个名字后,立马向周秀扑来,“是你,你这个丧门星,不仅克我,还克死了你哥。”
听到周宁奶奶的话,宾川审视的目光看向周秀。
周秀全身发抖,牙齿打战,嘴巴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旁边的苏秋娜用力扶住周秀,对着周宁奶奶说道:“亲家母,这怎么能怪阿秀呢,明明是杨丽颖当小三上位不成,才做下如此恶事,你怎么怪得到阿秀身上。”
周宁奶奶不停扒开挡在身前的周宁想要打周秀,周秀神不守舍,几人都没察觉苏秋娜话的异样,宾川一眼盯上了苏秋娜。
她怎么知道杨丽颖是周桔的小三,还想上位?她不是说出狱后知道女儿死了,从来没有跟周家人联系过,今年查出癌症才开始打听周宁的消息吗?
看周宁已经快拉不住她奶奶,宾川把周宁奶奶和周秀分开来,周宁和周宁奶奶一边问话,苏秋娜照顾的周秀接受警方问话。
周桔的尸检很简单,第二天结果就出来了,头部受到撞击而死,跟杨笑笑日记中的描述相同,这是一场意外。
尸检结束,周桔的尸体送到了火化场,这时周宁收到了前男友一家退来的20万。
周宁奶奶抱着周桔的骨灰把20万转到自己卡中,对着周秀道:“周秀,你的命是你哥嫂换来的,你哥嫂死了,他们的女儿你来养,这20万是你欠我的,以后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又看着周宁,“周宁,别怪奶奶心狠,这一切都是你小姑造成的,要怪你就怪她吧。”
说完,周宁奶奶抱着骨灰坐上车走了。
周宁扶着小姑回到月亮街,给小姑拿药的时候她在想,这钱原本应该退给苏秋娜,毕竟房子没有过户,钱可是苏秋娜让夏初之送的,可是现在哪里来的钱,再卖一回房?
周秀坐在床上,周宁去给她端水吃药,周宁手机一响,周秀本想叫人,发现是四张照片,前三张是两男一女三人的照片,照片中的人□□着,看样子已经死了,他们都被绳子绑着,身上被划了数刀,像是马上要被架上烤炉的猪。
“啊!”
周秀捂住嘴,把手机丢了出去,手机落在床上被床底的席梦思弹起来又落到床边随着床单滑到地上,屏幕在她的眼前熄灭,还没等她喘口气,刚刚熄灭的屏幕突然又亮了起来,这回是两句话。
“周秀,你有仔细看过你杀的人长什么样吗?当年你给我一个选择,今天我也给你一个选择,你会怎么选择呢?”
21. 第二十一章
爸爸的骨灰被奶奶拿走了,周宁连葬礼都不用处理,失魂落魄的和小姑回了月亮街。
大白天的两人没有事做,随便在附近吃了碗面,回了家,各自回了自己的房。
周宁换上睡衣,躺在床上,不想打游戏,不想看视频,就那样躺着。
她习惯悲伤烦躁时扯睡衣衣角,这件常穿的睡衣是她最好的出气筒,睡衣左下角有一个她戳出来的洞。
可是今天戳了两回都没把手戳进去,翻过身一看,发现洞口不见了。
穿反了?
她起身一看,胸前还是那个萝卜图,没穿反,可是之前滴上的梨子汁已经没了。
姑姑把她洗干净了?不可能,那梨子汁她洗过几回都没洗干净,照旧放弃了,过了这么久怎么洗得干净,她又找了一圈洞口,还是没找着,想起这睡衣小姑也有一件,最近小姑在这也穿过这睡衣,应该是晾完衣服拿错了。
周宁想起身跟小姑说。想起小姑伤心的模样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没良心,亲爹死了,还有心情管睡衣是谁的,不过一件睡衣穿错了又有什么要紧的。
她觉得她应该大哭,应该难受得完全没有其他心思,就像电视里那些失去父母吃喝不下的儿女们,可她只是有点难受,只有一点点,好像死的只是一个亲戚,参加完葬礼就应该吃吃喝喝恢复正常。
不对,她爹没有葬礼,因为她都没有她爹的骨灰。弄个衣冠冢?应该不用吧,人都死了,再说她没钱,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她那个没见两回的外婆交代20万的事。
这个时间还早,也不是睡觉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周宁研究起自己的手机来,自从进入警局过后,这手机就莫名其妙的,不仅通讯员里的人奇奇怪怪的,还出现了很多她没安装过的APP。
周宁点开一个APP,里面居然是自己坐在床上的视频,她动了一下,视频里的自己也随之而动。
怎么回事?我被监控了,我房间有监控器?谁在监视我?
周宁跑出卧室,举起手就要敲小姑的房门。她想跟小姑说她被人监视了,她想把手机拿给小姑看,突然响起手机的通讯录,她打开通讯录,拨通的“儿子”的电话。
“喂,妈,我在学校,你给我打什么电话,上课铃响了,你有事给我发消息,我上课了。”
窗外吹起大风,下起小雨,门窗被吹得咿呀咿呀响,凉风从门窗的缝隙中偷袭而来,激得周宁全身冒起虚汗。
她拿起手机,小姑说她的手机不见了,难道——这个手机是小姑的?
周宁不敢敲门,她回房随意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逃一般地出了门。
出门后无处可去的她,拿着手机随处游荡,她去学校附近的超市买几包巧克力,一支烟,几瓶啤酒,一股脑地塞下肚子,才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打开了小姑的手机。
她想知道小姑到底为什么要在她的房间装监控。
看到客厅的画面,周宁简直不敢置信,为什么家里有那么多监控摄像头她都不知道,她想到事发那天,夏初之和小姑出现在屏幕里。
“找什么呢?周姨,找刀吗?不好意思,刚刚我没找到水果刀,就去你的房间里拿了一把,周姨,原来你这么有趣呀,我在你房里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呢。”
“周姨,杀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呀,我好怕怕喔!”
“你会怕?”周秀冷笑,“你会怕还绑架别人?”
“哈哈哈,周姨,我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不比你,经验丰富,您可是实打实的实干派,怪不得杀鸡宰鹅这么顺手,要不,画室里那个我送你了,算我孝敬你的,你把她收拾了,我就走,房子我也不要了,尾款我照样给你。”
“咱们合作不是更好吗?各取所需,谁都不吃亏,答应我,周宁的事我帮你解决,你帮我解决一个不是更好?”
周宁感觉头皮发麻,喉咙被人捂紧,这是什么,不是话剧吗?
小姑早上就知道夏初之绑了人,小姑杀了谁?为什么不报案?合作是什么意思?解决我是什么意思?
难道小姑想杀了我?为什么,为了保险,为了钱?
不,不可能,一定是误会,小姑不可能这么对我,我要问她,为什么不说。
这时雨有些大了,周宁顾不得其他,把手机塞在包里往月亮街跑去,刚到楼底,手机一阵震动,她掏出一看,有人发来三张图片。
一张是小姑烧睡裙的照片,一张是小姑拿着刀子和绳子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小姑在旁边废弃老宅埋东西的照片。
雨越来越大,周宁不得不时刻用袖口抹去手机屏幕上的雨水,她按着照片的角度找到了小姑埋东西的地方,捡起附近的玻璃碎片把东西挖了出来。
看到沾满泥土砸到变形的刀片露出,周宁匍匐在地崩溃大哭,这一刻她终于知道死了亲爹妈是什么感觉了。
大风刮过,废弃老宅的玻璃窗显然扛不住这股邪风,吱呀吱呀反抗,周宁只听到目前咔嚓几声,面前死了一地碎尸。
玻璃的碎片反弹到她身上,疼痛惊醒了她,她拿起手机搜索杀人案件犯人自首减刑条件。
“夏初之,你还是不肯老实交代吗?现在你要是如实交代我还可以当你自首,过了这个时间,你就等着死定吧!”
宾川正在审讯室审问夏初之,门外传来三声敲门声,宾川知道是案件有了新消息,起身大步走出审讯室。
“刘队,王科,怎么了,有什么新消息?”
王科拿出报告,“之前我不是说实习生可能把夏初之杨笑笑周宁周秀几人的血液样本搞错了,重新做人嘛,昨天我根据新的采样样本做了一回,发现最初的样本没错。”
最初的样本王科压根没有跟检验科以外的人说过,刘队和宾川压根没听懂王科的意思。
“王科,是出什么问题了吗?”刘队皱着眉毛问道。
王科摆摆手,“实习生刚来的,听我说要做DNA,一时好奇,就把周宁周秀夏初之和杨笑笑几人的DNA都比对了一遍,结果发现杨笑笑夏初之和周宁是近亲,从DNA来看,杨笑笑跟周宁的妈妈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关系,你们不是说过,周宁的外婆苏秋娜因为丈夫出轨杀人坐过牢,会不会,苏秋娜杀的人就是杨笑笑的母亲?”
宾川想了想,“杨笑笑是被收养的,户籍记录看不出她的生父是谁。”
这个问题刘队给了思路,“杨笑笑这个年纪,又是女孩,那个年代家里都穷,杨笑笑是城里长大的,收养她的如果跟她没有血缘关系肯定不会收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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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川你去查查当初收养杨笑笑的哪家人。”
如今都是电子档案,查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的户籍亲戚还是很方便的,宾川查到杨笑笑的养父杨母早就过世,在世的近亲就剩一个堂孙杨家岭,巧的是杨笑笑的这个堂孙居然是杉市某个派出所的民警。
宾川很快打电话过去了解情况。
原来当年杨笑笑她爸妈被苏秋娜杀害后无人抚养,杨笑笑她爷爷奶奶就把她收养了,为不被她人说三道四,没两年就带着杨笑笑搬离了笙县。
杨笑笑本人压根不知道收养自己的父母是自己的爷爷奶奶,所以她不知道苏秋娜是她什么人。
反倒是苏秋娜出狱之后通过在派出所实习的杨家岭知道女儿已经去世的消息,并且苏秋娜通过杨家岭知道杨笑笑被老公父母收养的事。
“刘队,我看所有的事情都是苏秋娜一手策划的,你看,苏秋娜的老公被杨笑笑她妈抢了,自己做了十几年牢,好不容易出狱,又听说女儿死了,而且害死自己女儿的还是杨笑笑,她最恨的女人的孩子,她能不起杀心嘛,说不定周桔的死跟苏秋娜也有关系。”
宾川按照现在的线索猜测起来。
刘队觉得宾川说得有道理,不过,“为什么是现在?苏秋娜为什么不早点报仇?按照杨笑笑的日记,周桔死于2018年,苏秋娜不可能是等周桔死了才知道当年女儿去世的真相吧。”
“当年杨言初是上吊自杀,警察肯定是调查过的,苏秋娜应该在她出狱那年就知道女儿是因为谁死的,为什么要等这么多年?”
“这个我知道。”王科收回报告,“周家人来认尸那天,苏秋娜也在,她看到她的药瓶了,抗癌药和止痛药,那两款药基本是医院开给脑癌晚期患者的,她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想在死前为女儿报仇。”
宾川摇了摇头,他想起夏初之的话,“我见过杨笑笑年轻时候的照片,跟苏秋娜有几分相似,想来杨笑笑跟她妈,也就是苏秋娜的表妹更像。
苏秋娜自己说的,杨笑笑很早之前就找到她想把女儿接回去,我看当时苏秋娜就认出杨笑笑是谁了,故意没让杨笑笑把孩子接走,甚至欺骗夏初之她妈已经死了,把夏初之送去私立学校也是为了避免杨笑笑与夏初之碰上,如果是这样,那夏初之说的都是真的,苏秋娜是打算让夏初之杀了杨笑笑,至于为什么是现在,不是因为苏秋娜快死了,而是因为夏初之成年了。”
“她特意挑了月亮街的老房子,就是要用两条命祭奠她的女儿。”
话落,王科起了一身冷汗,“好一招借刀杀人,不管死的是谁,都是她的仇人,若是她真的成功了,也不知杨言初看到房子里多出的新魂会怎么想。”
周宁脱了外衣把挖出的刀片裹在里面,淋着雨回到月亮街,打开房门。
亮堂的吊灯上,年幼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在那双脚下还放着一封遗书。
“周宁,我走了,杀了那么多人,我该结束自己的罪孽了。”
周宁只感觉天旋地转,偌大的老鼠从她脚边跑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鼠王兴奋地跳到孩子们面前手舞足蹈地吼道:“孩子们,我们的祖宅又死人了,咱们的房子保住了,不用搬家了。”
22. 第二十二章
北坡派出所的新民警小夏吃了晚饭开始回到位置值班,自从她们辖区内的月亮街发生绑架伤人案后,他们派出所的值班人员开始从两人提到四人。
北坡附近居民较少,白天还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处理,到了六七点所里是清净得很,也就有一两个喝了酒闹事的年轻人在所里醒酒,等着接受处罚。
他看了眼外面的大雨,心想今儿晚上这班怕是要安安静静坐到天亮,突然雨中闯出一个背着人的女人。
看女人拿着一把伞,帮背上的人遮雨,自己却淋得一身雨水。
女人满头湿发,脚步踉踉跄跄不堪重负,小夏急忙跑了过去,“您好,您这是怎么了?是需要去医院打不到车吗?”
附近都是老小区,老年人居多,下着雨,要是家里有人生病,又没有车,就可能来最近的派出所寻求帮助。
“我不去医院,我姑死了。”女人哽咽地回道。
此时小夏和女人已经进了派出所,旁边的民警看女人湿漉漉的,急忙拿来毛巾和吹风,两个醒酒的年轻人在一旁看稀奇,小夏正帮女人把她背上的人抱下来放到椅子上,听到女人说有人死了。
小夏心头一惊,“你姑是谁,怎么死的?”
拿着吹风和毛巾的民警也心头一紧,最近她们辖区内出了绑架案已经够让人紧张的,怎么又出事了,看热闹的两个年轻人也收回戏谑的目光,他们都是这个辖区的住户,接二连三出事,他们也担心。
女人指着安置在椅子上的人说道:“我小姑,周秀,她死了,上吊吊死的。”
“上吊,自己吊的?还是别人吊的?”小夏有些结巴,他没想到刚刚自己抱的是个死人,除了拿毛巾的民警其他两位民警也围了过来,自杀可不用家属亲自来警局,打个电话医护人员和警员就能上门勘查现场,若是没有他杀线索,开了死亡证明火化就是了,这个女人居然把死者背到警局了,该不会是什么他杀案件,家暴?情杀?仇杀?
女人有些没听明白,看了小夏一眼,呜呜咽咽道:“别人吊不是谋杀吗?我姑是自己上吊,自杀,我小姑这种情况不是要送警局查验吗?”
小夏几人连忙放下心来,遇着个缺心眼的了,随即两名民警走回自己的岗位。
醒酒的两个年轻人也放下心来,又摊在椅子上。
“那你打个报警电话呀,我们会上门的。”拿吹风的民警把插电板往女人方向扯了扯,把吹风插上,拿着毛巾给女人擦头发,女人又说话了。
“可是我本来就要来警局自首呀,打电话你们还白跑一趟,没必要这么麻烦。”
“你犯了什么事,要自首?”小夏在旁边的饮水机那接了杯热水要递给女人,随口问道。
女人伸出手,“我是前两件11案的杀人犯!”
醒酒的两个年轻人一听这话彻底醒酒了,连忙掏手机,刚刚回到工位的两名警察又围了过来。
很快女人被送到了杉市总局。
“怎么会是她?”宾川看着审问室的周宁疑惑不解。
拿着周秀书写的遗书走到宾川身边的小尚觉得这些倒也不是不可能,“我们之前一直盯着苏秋娜,因为苏秋娜交代的很多事情说不通,之前我们认为苏秋娜是为了报复杨笑笑才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策划了一切,但如果是周宁杀了人,苏秋娜无意之中发现了,利用夏初之帮周宁洗脱罪名,这样不是很合理嘛。”
“对了,周秀的遗书已经吹干了,话说她的脑袋是不是有点毛病。”小尚指了指自己脑袋,“哪有背着死者带着死者遗书跑派出所自首自己杀了其他人的。”
宾川没有理会小尚,他看着审讯室,这回的周宁与上次被关进审问室抓耳挠腮完全坐不住的周宁截然不同,她安坐在那,眼神直视前方,但眼里空无一物,没有害怕,没有悲伤,像个行尸。
宾川接过周秀的遗书,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不信梦游能杀人,凡是称自己梦游杀人的犯罪嫌疑人都是为了逃脱法律的惩罚。”
说完拿起周秀的遗书看了起来。
周宁,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结束我罪孽的一生,留你一个人在世上我很抱歉,但是我实在撑不住了,我没有想到我会让这么多人因我而死。
接下来我将告诉你我丑陋不堪的真相。
你奶奶是个靠男人生存的女人,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寄人篱下,不过我聪明勤快嘴又甜,即使寄人篱下我也能获得亲戚们的赞扬,当时的我相信人定胜天,而读书考上好的大学是我摆脱糟糕家庭最好的选择。
高一时,我的心脏病到了不得不手术的地步,为了得到手术费,我和你外婆约定利用你爸爸让你妈妈体会到你外婆当年的痛苦。
你外婆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她愿意出钱医治我的病,但是要求你奶奶和你爸爸签下欠条,我提出由我签字,但是你外婆以我还是未成年欠条不能生效拒绝了。
达成协议后,我们开始收集你妈妈的信息。
或许是因为你妈妈目睹过你外公和你表姨婆被杀的现场,她对人十分防备,而且个性孤高,并不太好相处,你爸爸几番追求不仅没有迎来你妈妈的欢心反而让她格外讨厌你爸爸。
几次失败后,我的手术已经顺利完成,此时你爸爸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计划,毕竟当初是为了我的手术才答应这个计划的,而且你爸爸也不喜欢你妈妈,他总觉得你妈妈是假正经,故作姿态。
我看计划不顺利,心想既然这事不成,就算了,大不了上学后我好好辅导你妈妈考个好大学,以后再把你外婆的钱还了就是了,没想到你外婆见我们想赖账,把你奶奶收拾了一顿,还派了一个叫武德海的男人来威胁我们。
“宾哥,武德海不是第二起11案的死者吗?”小尚指着遗书一脸兴奋地说道。
他们之前已经找到第一起凶杀案和第三起凶杀案与杨笑笑苏秋娜夏初之周宁这几人的关系,偏偏第二名死者怎么查都查不到与她们几人有什么关系,这下终于有线索了。
宾川“嗯”了一下。皱着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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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先看完信再说,周宁进警局后除了说自己梦中杀人外,其他什么都说不知道,说不定遗书能给我们答案。”
他们接着往下看去。
你爸爸本来打算带着我跑的,可是我不愿意,跑能跑哪里去,我的户籍学籍都在杉市,如果跑了,我的大学怎么办,我的未来怎么办,为了这些,我联合你在监狱的奶奶逼着你爸爸学习怎么讨女人欢心,为了锻炼你爸爸追女人的手段,我还选定了一个三十多岁读过许多书,有很多钱,但是对人生充满幻想的女人作为练习对象。
这是我犯的第一个错误,把明明有机会走上正道的哥哥引上了一条不归路。
与此同时学校开学了,成绩优异的我很顺利从县里转到了市里你妈妈的学校,开学那天,我向寄住家庭的表姐借来了她前几年的衣服鞋子。
我穿了一件白底带着红斑点的漂亮连衣裙,脚踩的是一双红色皮鞋,连衣裙和红皮鞋是表姐的外婆几年前从大城市带回来的,表姐很是爱惜,只在重要场合穿过几回,可惜表姐长得快,鞋子和裙子过了一年就穿不得了,只能收起来。
穿着这一套衣服,梳着整洁的高马尾,还在头上绑了朵红花,我感觉自己第一回像个小公主,我想象着我穿着这一身走到一个愤世嫉俗多愁善感外表孤高其实内心极度自卑的女学生面前,然后伸出友善的手,我想象着你那个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母亲会因为我的笑容我的虚伪被我掌控,成为我的提线木偶。
我太自负了,我觉得以我的聪明,对付一个未经世事的高中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惜老天就是爱开玩笑,你妈妈读的学校家境富裕的学生偏多,像我这样过时的穿着还没有进校门就惹来学生们的耻笑。
虽然学生们并没有像现在短剧里那样直接拦下我,对我的穿着指指点点,可是他们经过我时不约而同捂住的嘴让我浑身不自在,我想赶快把入学手续办好回家换衣服,脚上的那双红色皮鞋底就像粘在下田的农夫脚上的泥土,晒干后随着我的走动脱落,刚刚还捂着嘴的学生们再也忍不住,指着我大声笑了出来。
我站在原地,回头望着一路脱落的块状黑色橡胶底部涨红了脸,生平头一回,我遇到了聪明也无法解决的事情——不是贫穷,是明明很穷,却想伪装富有而且失败了。
作为全市最好的高中,嘲笑我的学生有,想要帮助我的学生当然也有,其中一个长相打扮都不错的女生上前帮了我,她呵斥那些嘲笑我的女生,还把她的最新款公主鞋脱下来帮我穿上,然后脚踩着水泥地进了学校,像一个在田间采风的大小姐。
她的行为受到了学生们的大力鼓掌,大家尖叫道:“不愧是学生会主席,杨言初好样的。”
这么多年过去,我依然不理解你的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做,她明明也只有一双鞋,想要塑造自己和善的形象?可怜我?
难道她不知道穿着旧衣服套上新款公主鞋的我比原先更可笑了吗?那一刻嫉妒像汹涌澎湃的潮水,一个浪花打来湮灭了我。
23. 第 二十三章
我以为我将拯救一个可怜的女人,但嫉妒让我毁了自己。
你妈妈是学生会会长和班里的纪律委员,我是转学生,又是班里最小的学生,老师便把我安排在你妈妈的座位旁边。
一来可以帮我更快融入班级,二来可以帮你妈妈提高成绩。
说实话,周宁,你妈妈虽然是学生会会长,但她的成绩实在很勉强,就算用尽了全力,也不过年级前二十名。而我不同,即使跳级,开学不久的月考,我就能拿下全年级第一,若不是我英语听力不算特别好,第二名怕是得差我好多分。
说实话,当年的我一直以我的成绩为傲,高三学生只要是想考大学的,基本会和我打好关系,你妈妈也不例外,所以开学没多久,我和你妈妈就熟悉起来。
到了第一学期期末的时候,你爸爸已经脱胎换骨,他在年长的那个女人那,不仅学道了怎么讨好女人,还因那个女人舍得给钱,学会了一切爱花钱的毛病。
当他骑着最时兴的摩托车,穿着时髦的衣服,花着大笔的钱,带我们去市里高级的餐厅吃饭,嘴里全是梦想自由和未来时,你年轻的妈妈显然是抵挡不住的。
我看着你妈妈越陷越深,内心窃喜不已,我想象着高考过后,你妈妈拿着不如我的通知书,听着哥哥口中的真相崩溃时的场景,每每想到此,我都激动的颤抖,盼望着那天早日来临。
我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学习上,高中的习题不知做了多少遍,完全不知道你爸爸的心态早已发生变化。
高考时,我和你妈妈被分到同一个考场,因为你妈妈的外婆已经去世,你妈妈的房子离考场更近,于是考试前一天我和你爸爸也住到了你妈妈的房里。
第一天考试就很不顺利,天还未亮就下起了大雨,没有打到车的我们只能靠你爸爸的摩托车去考场。
那天的雨很大,风也很大,你妈妈家只有两件雨衣,一把雨伞。
你妈妈穿着雨衣坐在摩托车的最前面,你爸爸穿着雨衣在中间骑车,而我打着小伞坐在后面。
风太大了,我的伞被大风吹着晃来晃去,大半个身子都被打湿了。
车开到一半路程,你爸爸停了下来,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说,小妹,你干脆别打伞,直接躲在我的雨衣下吧,雨太大了,你打湿了会生病的。
他的确说了这话,却不是对我。
“言初,你坐我后面,躲在我雨衣里,这马上要上考场了,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你妈妈一脸羞涩,不过高考在即,她没想那么多,直接答应了下来。
到了考场。你妈妈身上基本还是干干净净的,本身体弱又委屈的我在当天过后发起了高烧,直接错过了第二天的考试,其结果当然是我没有考上任何学校,而你的妈妈却在我的辅助下考上了省里一所不错的大学。
我满腔的怒火,不过我安慰自己,没事的,我还小,明年还可以复读,你妈妈高兴不了几分钟,因为你爸爸马上要对你妈妈摊牌了。
“小妹,对不起,我爱上杨言初了,我们能不能当没有欺骗约定那回事,我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
我脑中全是耳鸣声,“哥,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以爱上她,她妈不会同意的。”
“她妈不同意又能怎么样,杨言初最讨厌她妈了,而且她妈是无期徒刑,出不来的,只要你不说,就算杨言初她妈找上门来,咱们不承认,杨言初肯定会信我。”
“再说了,杨言初都考上大学了,你哥我娶一个大学生不好吗?你看看你哥以前的朋友们,还有家里那些堂兄表哥们娶的老婆,个个都是乡下干活的,大字都不识几个,杨言初可是大学生,说不定以后还能分配个好工作。”
“妹子,你今年没考上大学,还有明年,你哥我又没学历,又没技术的怎么办,你结婚前我靠着你,你结婚后呢,你有了孩子呢?”
我不甘心不能看到你妈妈崩溃的样子,愤愤道:“那个女人给你的钱你快用完了吧?以后怎么办?你怎么在杨言初面前维持你大公司销售人员的身份?要是杨言初察觉你是个穷光蛋,还会嫁你?”
你爸爸早不是一年前那个有点小混但关心家人的男人呢,他把对付女人的那一套也用在我身上,很过气,用亲情说服了我。
“小妹,你放心,到了省里,还怕没有有钱又空虚的女人吗?钱的事我会解决的,再说了,这女人生了孩子就不值钱了,等我和她结了婚,有了娃,她还能跑咋的。”
你爸爸十足的自信,可省城的女人不像小地方的女人好对付,省里的花费又高,你妈妈早就用光了她外婆留下的钱,又不肯跟她妈开口,所有的一切开销都靠着你爸爸支持。
而你爸爸这个吃不了苦头,又没找到金主的大男人,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给我打电话要钱,我从最开始的半工半读,到最后先辍学存钱在读。
在一年又一年的存钱失败后,我也不是没想过拒绝你爸爸,可是他总说:“周秀,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护了你这么多年,你支持支持哥哥几年娶个老婆怎么了?还有你的心脏病是不是我卖身替你挣的钱,这钱还是言初的妈妈出的,我和她妈救了你的命,你替言初出几年学费生活费怎么了!我警告你,快点把钱转过来,言初报名了学校的联欢晚会,晚会上的裙子还没着落,就等着你的钱了。”
我就这样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你妈妈大学毕业,开始就业,又失业,又就业,直到高中资料都换了两茬,直到你奶奶出狱。
只要我去学校,你奶奶就在学校门口打滚,说我一大把年纪,不打工不挣钱养她,闹到学校都不敢收我,三番几次下来,我就知道我再也上不了大学了。
当时我已经快二十岁了,你奶奶天天给我相亲,瘸腿但有钱的寡夫,家暴但舍得给彩礼的瞎眼男,不瞎不瘸但愿意出彩礼的离异带娃男。
所以我挑中了你姑父,一个有未来但缺钱的大学生,然后用尽了手段嫁给你姑父。
我本就记恨你妈妈,当年若不是她的存在,你爸爸不会忽略我,我就不会上不了大学,后来也是因为她,我一直没有机会复读。
她上了大学后,就开始瞧不起我,我曾写信拜托她给我找一些高考资料,她从来没给我回过信,每次回来都跟我炫耀大学有多好,她越炫耀,我越恨她,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好男人可以过得好些,她看我的眼神像一个自甘堕落的妓女,充满不屑。
我知道她鄙视我未婚先孕,知道她鄙视我没有上过大学,我一直在忍耐,直到那年我听到你妈妈教育你,如果不努力读书,将来就会像我一样靠男人养活时,我再也无法忍耐,我发疯一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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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她。
我知道我结婚后,你爸爸又开始找有钱女人挣钱,于是我跟踪他,知道他在和洛县一个姓杨的女人交往,我用那个女人的名义写了一封信寄给了你妈妈。
在信中我不仅告诉你妈妈,你爸爸就是个卖身挣钱的小白脸,学历工作全是假的。
周宁,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的嫉妒,是我心中的恶魔蒙蔽了我的眼睛,我只知道自己的痛苦,却没有想过事情的后果,我真的没有想过你妈妈会死,我太后悔了。
这么多年,我总在夜中醒来,拜再多的佛,请再多的符都压不下我心中的罪孽。
我以为我做的孽,受害者只有你妈妈,你爸爸还有你,我没有想到,这件事还牵连到了别人。
当年你妈妈死后不久,你外婆找上门来,我以为她是想带你走,没想到她只是看了你几眼,我当时想如果她把你带走也好,毕竟你爸爸和你奶奶都不是好的抚养人,可她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妈妈怎么死的。
我太害怕了,我害怕你外婆知道是我害死了你妈,会杀了我,于是我又撒了谎,我说:“苏阿姨,都是洛县那个姓杨的女人惹的祸,她看上了我哥,非死皮赖脸跟我哥好,还趁我哥喝醉酒拍了照片寄给了言初,言初一气之下才做了傻事。”
等她走了,我立马给你爸爸打去电话,我以为没有听到杀人的消息就是你外婆放弃报仇了。
当你去酒吧工作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杨笑笑居然就是你爸爸当年好的那个女人。我更没想到,你外婆这么能忍,她没有杀死杨笑笑,居然利用杨笑笑杀死了你爸爸。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比起外面的女人,我们周家才是她最想报复的对象,我也明白了,她当年为什么没有带你走。
我记得你外婆当年说过,她之所以杀了你外公和表姨婆,不仅是因为她们背叛了她,想要杀她,更重要的是,县里很多人都知道你外公和表姨婆搞在了一起,比起背叛和生命的威胁,她更在乎自己的脸面和人生履历上出现了污点。
周宁,我走了,你奶奶恐怕今后不会再联系你,我想告诉你,即使你再寂寞,也不要相信你外婆,她是来报复我们周家的,包括你,在她眼中,你也是周家血脉,是她当年一个错误的选择留下的污点。
不仅如此,她还掌握了你杀人的罪证,不信你看手机回收站,她早就知道你是前两起11案的杀人凶手,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想先借你的罪证把杨笑笑和夏初之两母女弄死。
第一起案发那天……
周宁,不要为失去所有的亲人伤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咱们杉市的女儿是活不到成年的,凡是成年的女儿都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你记住你永远是我们最爱的孩子,因为我们走在你结婚前面,所以你永远不会有被父母抛弃的一天。
如果哪天你羡慕别人家的父母健在的时候,你就这样想吧。
周宁,对不起,我走了,有一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前段时间我跟你姑父离了婚,他给了我两百万,这钱你和顾衡一人一半。
我希望你能去自首,你别怕,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杀人的,法官会给你公正的判决,你只要听话,乖乖治病就好,勇敢点,不要像我撒了一辈子谎,一辈子活在罪孽当中。
最后,欠你的,下辈子小姑再来还吧!
24. 第 二十四章
周秀的遗书中把她如何处理凶案工具以及发现周宁是凶手的过程写得清清楚楚,加上周宁上交的手机照片,周宁被正式以两起11案的嫌疑人刑拘。
震惊杉市的三起11案,最后一名受害者依据证据基本可以确定是杨笑笑做的。
后两起,只要宾川把苏秋娜带回来,证实了是周宁杀的人,那杉市警方紧绷的神经也可以休息会儿了。
苏秋娜有癌症,需要去医院透析,今天是她做透析的日子,宾川等人不得不等苏秋娜做完透析再带回警局审讯。警局里小尚刘队等人吃着盒饭盼着宾川早点把苏秋娜带回来。
“来来来,哥哥姐姐们,一人一碗鸡汤,今儿这鸡汤可是好鸡炖的,桐鸡婆家买的鸡,都别剩呀。”
新进警局的小警察袁杜杜捧着一个泡沫箱进来,一人面前发了一个玻璃碗,里面是满满一碗鸡汤。
人家都带来了,大家也不能浪费,不过这不是袁杜杜第一回送鸡肉,送鸡汤了,不能总占人便宜,于是刘队说道:“小袁,下次别让你妈来送鸡汤了,你看这隔三岔五的,不是凉拌鸡,就是紅烧鸡,多费钱费事呀,你妈妈的心意咱领了,以后别让阿姨忙活了。最近咱们食堂的大爷都向我抱怨,说是不是咱们一组嫌弃他手艺不好,要真嫌弃,他趁早辞职起人。”
袁肚肚知道他妈这是送东西送得太勤有些打眼了,于是实话道:“队长,我也想劝我妈,可我劝不住呀,我妈这人,一看到打折的东西就走不动道,也不知道她运气怎么这么好,这几个月买鸡总碰上打折,这打折的东西,我妈她不买难受呀。”
“不说别的,就说过年那两天,你说哪个地方过年那鸡鸭鱼肉不得涨涨价呀,我妈她就运气好,三十块钱就能买一只五六斤的鸡,那卖鸡的老板长年菜市场卖鸡的,平日一只鸡怎么着也要一百多,那天就这么便宜,我妈一口气买了五十只鸡,你说我家就两口人,亲戚多半不在市里,怎么造得完,可不得让你们帮忙悄化悄化。”
“三十块钱?”小尚看了看鸡汤,那鸡没问题吧。
大约是察觉到自己话语的不周全,袁肚肚立马补充道:“大家放心,鸡没问题,是鸡场老板得了重病,他们家迷信,找了个高人,说是家里常年杀鸡造孽太多,需要多做好事才行,鸡场老板怕死,就趁着过年把鸡卖得便宜点,问大家要句吉祥话,说是挣寿命。”
“再说今儿这鸡是桐鸡婆的,桐鸡婆的鸡有多好大家能不知道,放心喝,回头我跟我妈说说,让她别送了,反正她收了个那么大的冰柜,冻得下。”
听了袁肚肚的解释大家才放下心喝起鸡汤来,小尚喝了口鸡汤,不愧是桐鸡婆家的鸡,味道确实不错,“小袁,阿姨手艺可真好,不愧是桐鸡婆的鸡,这鸡汤味道可真不错。”
突然想起小袁说他妈喜欢买打折的鸡,难道桐鸡婆的鸡也打折?要是便宜他也买一只算了,他爸最近天天加班,给他买只鸡补补,于是问道:“小袁,这离过年才三个多月,你妈之前买了五十只鸡都吃完了?怎么又买桐鸡婆的鸡,他们家的鸡也打折吗?打几折,你帮我问问呗,回头我也买一只。”
袁肚肚抱着饭盒坐在工位上,十分无奈地挥了挥手,“哪能这么快,我天天吃食堂,我妈那饭量,一顿顶多一个鸡腿,之前菜场买那么多只鸡,家里冰箱塞都塞不下。也是她运气好,我家不是开了个收废品的店吗,上午刚买了鸡还想着要不抹了盐晒干好放,下午就收了一个基本全新的大冰柜,也不知道谁这么舍得,好好的冰柜,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看那冰柜别说鸡了,放两个人都放得下。”
“反正我妈今年运气好得很,前两天还捡了别人的结婚戒指,还给那人的时候,那人非塞了五百块给我妈,这不前几天11号,桐鸡婆那有打折的鸡,她又拿着那钱去买鸡了,我看呀,我今年得淹死在鸡肉堆里,也不知道杉市是不是有什么鸡肉联盟,每次鸡肉打折都是11号,2月11日,3月11日,4月11日,昨儿5月11日桐鸡婆那也打折了,可惜我妈去—”
袁肚肚这几个月喝够了鸡汤,吃够了鸡肉,一提起这话有无数牢骚,话还没说完,就被刘队打断了。
刘队一脸严肃,“小袁,我记得你家好像在虎鲸沙场附近,你妈妈第一次买鸡肉是在哪个菜场买的,你确定买鸡的日子和收冰柜的日子是2月11号?”
看刘队突然板起的脸,袁肚肚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谨慎道:“我家是住虎鲸沙场附近没错,买鸡的菜场就附近的鑫鑫菜市场,那里面有一家李氏肉鸡铺,我家常常去买。买鸡的日子和收到冰柜的日子肯定没错,大年初二,我们家大年三十和初一休息,开工第一天收到的,我妈天天说她今年运气好,开门红。”
袁肚肚越说越多小尚也反应过来了,她立马起身请示:“队长,我带人去李氏肉鸡铺和桐鸡婆那问问,让小袁和王科去看看他家收的新冰柜,你看行不?”
“你去李氏肉鸡铺,我去桐鸡婆那,小袁你带着王科洛克几人把你家新收的冰柜搬回来,那冰柜有问题。”苏秋娜一会儿就到警局,刘队不想等太久,决定他亲自去桐鸡婆那。
袁肚肚不知道冰柜有什么问题,只能跟着小尚等人道:“是。”
“既然你们已经找到证据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苏秋娜满脸憔悴,即使上了妆也能看到她比之前两次见面的气色萎靡很多,她深吸了口气,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说起她是如何发现周宁杀人的。
“我出监狱后,就听说我的女儿已经死了,因为记恨周桔,所以连带着周宁我也不太喜欢,可是去年我查出癌症,大概是人快死了,怕自己留下遗憾,我又想起周宁来了,于是我找人调查周宁。”
刘队:“你说的是第二名死者武德海?”
“是,是我找的他。”苏秋娜爽快承认了,“本来好好的,有一天武德海打电话告诉我,周宁无意中杀人了,问我怎么办?我用钱收买了武德海,让他剥光了周那天的衣服,割了他的下半身,再把他绑起来,周那天本来就是道上混的,这样大家就会怀疑情杀或者仇杀,不会怀疑到周宁身上。
后来我让夏初之替我送钱给周宁,没想到夏初之杨笑笑起了坏心思。”
刘队:“那武德海呢,他又怎么会死?”
苏秋娜叹了口气,“人嘛,总是贪得无厌的,武得海收了我的钱还不知足,过后他利用拍下的证据去威胁周宁,周宁当然不会放过他。”
“听你的意思,周宁不是梦游杀人,而是有意识的杀人咯?”宾川听出苏秋娜的意思。
梦游的人可不会知道别人在威胁她。
苏秋娜一脸震惊,“那孩子说她是梦游杀人?怪不得,我看她杀人时的神情不对,警官,周宁不是故意杀人的,你们不能起诉她谋杀,她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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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犯案时属于无行为能力控制人,无法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她需要治疗。”
“所以你认为我们应该把周宁送去精神病关起来?”刘队放在桌下的手捏紧,吐出这句话。
苏秋娜对这个问题闭口不谈,转而哀号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呀,我可怜的孙女呀,你们的命怎么这么苦,都是那些贱男人的错,是他们害了我们祖孙三代呀。”
“够了苏秋娜,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狠毒的妇人,周宁可是你的亲外孙女。”
宾川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在审讯室大吼。
苏秋娜被宾川的吼声吓了一跳,很快她又恢复冷静,一脸迷茫地问道:“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自己犯了大罪,可我什么时候陷害周宁了,她是我的亲外孙女,我女儿唯一的后代,我一直在帮她。”
刘队也懒得再跟苏秋娜废话,他知道这个女人要死了,不拿出真凭实据,苏秋娜不会说实话的,他甩出证据。
“我们找到了周那天的秘密女友,知道你让周那天跟踪杨笑笑很多年,我们也找到了你让武德海丢的冰柜,知道周那天不是死于2月11日而是死于2月9日。”
“根据法医推断周桔死于2018年,你知道周桔没有出国,看他这么久没出现,怕是早就猜到周桔已经死了。”
“2月9日那天是除夕,你知道杨笑笑的酒吧会搞活动,于是让周那天撬了杨笑笑家的门去找周桔的尸体,我猜你原本的计划是打发周那天在门口等你,可周那天为人十分贪财,肯定是趁你不注意私自行动发现了周桔的尸体,你为了不影响计划,只能杀了她,杀了人的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让在电器行工作的武德海搬来新冰柜,把尸体装进冰柜运到了你在杉市的房子。”
“你那栋房子是栋好房子,几百平米的别墅,又宽敞又方便,有钱人多一个冰柜,电费高一些也正常,可惜那房子你不常住,10号那天又闹出小偷偷住别墅的事件,你怕你的房子被小偷光顾,只能让武得海带着你在2月11日那天凌晨把尸体扔去人少的虎鲸沙场。”
“然后你在虎鲸沙场看到梦游的周宁,于是开启一剑三雕的计划,我说得对不对,苏秋娜。”
苏秋娜愣愣地看了一眼刘队,刚刚来无知妇人的表情,倏地冷冷一笑,“刘队刚刚还说周宁才是杀人犯?还说有照片有周秀的遗书为证,难道这些照片和周秀的遗书是我作假的?”
刘队再次扔出证据,“这是2月11日凌晨周宁梦游时去鸡棚的照片,周宁压根没有杀人,她去了鸡鹏拔了鸡的毛,还活啃了两只鸡,因为她一身白裙子,又浑身鸡血,啃着生鸡,被鸡场老板当成了吸血鬼。”
“鸡场老板觉得那些鸡被诅咒了,又不想白丢钱,为了处理鸡,才没有把事情说出来。”
“3月11号那天,周宁去了桐鸡婆家拔鸡毛,因为桐鸡婆有个喝酒闹事的公公,所以她没发现,才让你钻了空子。周宁两次梦游,是你故意把刀子绳子塞到了周宁手上,故意误导周秀,还发照片逼死了她。”
“苏秋娜,真相你我都清楚,你陷害不了周宁,你都快死了,还是老实交代吧。”刘队寒声道。
“哼。”苏秋娜冷哼一声,“第一次见她,我就知道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再高贵的血脉,一旦混入了脏东西,势必会变得下流。”
25. 第二十五章
都结束了,无论是我的生命,还是我的计划,对面那个警官说得对,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
这么多年过去,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杀了那对狗男女,只是可怜我的老母亲和我的女儿。
我母亲对那个女人那么好,把她当女儿一样,我女儿把那个女人当成亲阿姨尊重,她死的时候我妈我女儿哭得多伤心呀,即使她抢了我老公,还想杀了我,她们依然为她的死痛心。
我知道母亲和女儿会埋怨我,但是我没有想到会跟她们断了联系。
其实刚入狱的时候,母亲没有带女儿来看我,我对她们是埋怨的,我不理解,我才是她们最亲密的女儿,一个是生我的女人,一个是我生的女儿,她们应该向着我才对,怎么会这么恨我?
后来,我收到了母亲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
母亲的重病,让我为女儿担忧到发狂,不停花钱找人打探女儿的情况,最后昏了头跟一个小丫头做起交易。
刚开始一切还好,可不久我就没了女儿的消息,找人威胁周家一番后才恢复正常,等女儿去了省城读大学,我又没了消息,只知道周桔依然缠着我的女儿。
国家发展很快,当初我爸给我的钱过了这么多年,又花了些,剩下的钱已经没办法再请武德海帮我做事。
我就这样熬呀熬,终于熬到出狱,可我还是没有见到我的女儿,女儿就像当年看到我拿刀杀人时说的一样,即使是死也再也不想见我,最终,女儿死在了我出狱的前几个月。
女儿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回到了从前住的那套老房子,和两个死鬼同住在一房,休息了近一个月才恢复。
我听说我女儿是因为周桔出轨才自杀的,我还有个外孙女,精神又好了不少。
常年的监狱生活已经磨平了我的脾气,我并没有杀了周桔给我女儿报仇的想法,我只想从周家夺回我的外孙女,毕竟周家那种坑蒙拐骗之人哪里会教育孩子。
我的外孙女还是我亲自带安心。
为了夺回抚养权,我找了份翻译的工作,收入还不错,几个月后我穿着一身名牌来到了周家。
周家住在城边上,附近都是自建房,这里的住户也不讲究,居然在马路上牵线晒起铺盖衣服,香肠腊肉,大太阳晒的香肠腊肉吱吱冒油。
一个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站在线下面抬头紧盯着头顶上的香肠腊肉,嘴巴还不住吧嗒。
“周宁,看什么呢,快回来,小姑给你买了卤鸭子。”
我看着小女孩欢快跑向那个呼唤的女人,心头一惊,“这就是周宁?”
一想到我要和这样肮脏的女孩住在一起,我全身发痒,头皮上像有万只虱子。
天,这种女孩哪里带的出门,这不是丢咱们苏家的脸!
等周宁提着鸭子上了楼,我鼓足勇气远远地叫住了周秀,谢绝了上楼谈话的邀请,“周秀,好久不见,我女儿怎么死的,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周秀的说法跟我知道的差不多,我的精气神又垮了下来,若不是因为我,女儿也不会遇上周桔这家人。
说到底女儿是我害死的。
为了赎罪,我将全身的精力投入到了孤儿院上。
孤儿院没啥油水,我又有学历,不到一年我就从孤儿院的普通帮工做到了院长位置。
这时夏桃入院了,我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因为她很像我的女儿,可是一个女人的到来让我对夏桃的感情由爱转恨。
杨笑笑,那个跟她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一样的自私,一样的狠毒,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知道夏桃是她女儿的那一刻,我决定报复她,“杨女士,您来晚了,您女儿已经被人领养走了。”
“你问领养她的人是谁?”我随手说了一个前几天来孤儿院领养女孩的外地富商名字。
为了怕她把孩子追回来,暴露我的计划,我还跟她说,“杨女士,那个富商家没有孩子,最喜欢小孩了,人家不只有钱,还是外国人,以后您女儿万一想出国读书,可方便呢,再说了,人家办理了正规领养手续的,你要想要孩子,万一人家把小孩往国外一带,您以后怕是看都看不到。”
那时我国的发展不像这几年,国人都觉得国外的月亮比较圆,我这样一说,杨笑笑就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女儿接回来。
而我要的就是她这个反应,我失去了孩子,她凭什么能和女儿过其乐融融的日子,她应该跟我一样痛苦。
在孤儿院里,我多次当着其他孩子的面偏爱夏桃,还改了她的名字,放出要收养她的消息,没多久,夏桃就受到了整个孤儿院孩子的排挤,甚至工作人员也不喜欢她。
至于杨笑笑那边我没有管,毕竟她是大人,又不在县里生活,我没有精力,也没有钱财找人报复她。
没想到她自己带着报纸和大笔的钱找上门来,“苏院长,怎么办,我女儿的养父母她们破产了,我女儿的日子可怎么过,院长你帮帮我,替我捐笔钱给她们好不好,我本来想自己捐,但是我怕她们知道我是夏桃她妈,误会我想抢女儿,你帮我捐好不好。”
那可是三百万呀,我都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了。当即我就起了心,匿下这笔钱。
我联系上富商,借口她们领养了孩子,捐了三十万,又花了几千块钱让人把转账凭证P了图,等杨笑笑察觉不对用凭证应付她,没想到那个富商熬过了这截,杨笑笑当然没有怀疑我偷了钱。
从此之后富商的公司一有谣言,我就借机找杨笑笑拿钱。
没几年我手中又有了一大笔钱,我又可以当挥金如土的大小姐。
日子要是能这样过下去也不错,毕竟花仇人的钱实在是爽快的事。
可是去年富商领养的女孩在国外被人害死了,还上了热搜,杨笑笑以为女儿死了,我再没有借口找她要钱,偏偏这时我查出癌症,一想到死亡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办,在别墅里翻来覆去我想到了。
死之前,我要让杨笑笑母女之间互相残杀。
我知道杨笑笑准备在杉市艺术大学附近开个新酒吧,心想这是天意,让杨笑笑死在我女儿死去的房子里,也算为我女儿复仇了。
我给夏桃买了房子,用杨笑笑和夏桃的名义开通了电话卡,伪装了聊天记录,打算把电话藏在她们的房里。
我伪装了存折,故意让夏桃看到,诱导夏桃替我杀人。又买通了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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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侄子,把周宁追到手,给周宁下药,让周宁以为自己烧了房子,欠下巨款,再让夏桃买下月亮街的房子。
夏桃还没有正式转到杉市艺术大学,我就在杨笑笑的房子里发现了周桔的尸体。
周桔死了在我的意料之中,其实我去杨笑笑家,主要是藏我伪造的杨笑笑的日记本和手机
没想到周那天发现了周桔的尸体,那个见钱眼开的贱人,听我说我是想找东西,就以为房里有什么值钱的古董,趁我拉肚子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翻了房子。
为了不影响我的计划,我只能杀了他,周那天身高一米九,体重两百斤,我实在弄不动,只能打电话给愿意做脏事的武德海,让武德海帮我把周那天的尸体运到我的别墅冻起来,没想到别墅区居然闹贼,没办法我只能把尸体处理掉。
丢尸体的时候,我和武德海遇到了犯病的周宁,我当时的第一想法是有救了,她不是我的外孙女,而是我的替罪羊。
周那天的死亡并没有查到我身上,毕竟我从来不跟他电话联系,就是武德海不太安定,不到一个月,问我要了两回钱,我决定像解决周那天那样解决他。
武德海死后一个月。
我看到宣星在杨笑笑的酒吧闹事,被杨笑笑酒吧的员工赶跑后,拿着棒球棍鬼鬼祟祟的埋伏在杨笑笑的楼下,可是她体力不如杨笑笑,被杨笑笑一推,居然撞到头死了。
杨笑笑偷偷把宣星伪装成周那天武德海的死法,扔到了虎鲸沙场,而我跟在她后面,等她走了,又把宣星扔到了酒吧附近。
我想,杨笑笑比周宁更适合当替罪羊。
看着杨笑笑每天心惊胆颤来酒吧打探消息的样子,我乐得不行。
现场应该很精彩吧,一个房子住了三人,跑了一个,抬出来两副担架,拷走了周宁。
可惜夏桃不争气,居然没有杀死杨笑笑,不过这样也不错。
若是这个世界真有灵魂这回事,那贱人看到她的女儿死在我手上,那哀哀戚戚的声音该多么让人愉悦。
那个贱人不是说她跟言初爸爸是真爱嘛,看看她们爱的结晶,一个放着好好的家庭不要,偏爱小白脸的恋爱脑,这是出轨男和小三的报应。
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们,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了她们,不过我会选择一个更隐蔽的方式。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疲惫了,医生说我的身体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化疗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过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即使用处不大,我依然要求医生帮我化疗。
我催着夏桃处理杨笑笑,我期待她们两母女厮杀起来,反正无论死的是谁,另一个人也活不了。
对了,还有一个人,周秀,她是我女儿不幸的源头,怎么能忘了她呢?
“苏姨,你是希望你女儿受到伤害后体谅你,还是你女儿一直恨你呢?”
周秀,看到我发给你的照片,你是选择杀了我替周宁保密还是劝周宁自首?周宁明明没有杀人,你选择杀了我就是给周宁扣上一顶杀人犯的帽子,选择让周宁自首,或许还能还她清白。
你会怎么选择?,
你选择去死?那就都去死吧!成为我的随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