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假千金下乡，撩汉搞钱样样行》 第一章 重生七零 “陈野，你，放……过我吧。” 躺在床上的顾盼盼吃力地睁开暗淡双眸，浑身无力地发出一道气音，嘴角处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沫，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她已经是油尽灯枯。 陈野没有回答，搭在腿上的手缓缓收紧。 顾盼盼等不到他的回答，眼睛逐渐失去焦距，仿佛看向了无尽的远方，手无力地垂落在床边。 …… “盼盼，你发什么呆啊，周青德不是约你到小河边吗？”高中同学李梅推了下发愣的顾盼盼。 “嗯，知道。”顾盼盼一下子回过神来，这已是她重生而来的第三日，一切恍如隔世。 李梅停下脚步，侧头关切问道：“盼盼，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行就算了，别过去了。” 顾盼盼看着眼前这个陪自己一同长大上学的好友，眼睛又不自觉开始发酸。 上辈子，李梅身为好友和她走得很近，却被她所连累。 周青德设计她的时候，连带着李梅也遭了殃，有人欲对她行不轨之事，虽然最后贞洁保住了，但名声却是毁了。 后来，她被家里人嫁给了一个年纪大脾气坏的老男人，日日饱受家暴的折磨。 但在顾盼盼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李梅不仅站出来帮她，还拿出了她多年的积蓄给她。 对周青德的恨意蔓延开来，顾盼盼胸口闷得厉害，心头更是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她握紧拳头，发誓一定要让这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血债血偿。 顾盼盼这突如其来的恨意吓得一旁的李梅赶紧去扶她。 担心的问道：“盼盼，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顾盼盼敛去眼里的猩红之色，告诉李梅：“待会儿我一个人过去就好。” “可是……”李梅犹豫了下，她不放心顾盼盼现在的状态。 顾盼盼没给李梅再说话的机会，决定好她就离开了原地。 小河边。 今天，周青德打扮得是人模狗样，鼻梁上还特意戴了一副黑框眼镜，要不是那一肚子的坏水，还真能看出有几分斯文儒雅的气质。 周围有不少他和顾盼盼的同学朋友们。 “盼盼，你终于来了。”隔老远，周青德就瞧见顾盼盼的身影，连忙迎上前去。 顾盼盼冷眼看着眼前人面兽心的周青德，心里直泛恶心。 上辈子踩着她往上爬，在发现她没用之后，立马转头勾搭上顾慧琳，两人合起伙来给她下毒，设计陷害她。 害得她父母冒着大雨出去给她找大夫，却因为夜黑路滑摔成残疾，周青德还诱哄她懂事的儿子上山挖野菜，惨遭狼群围攻。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怎么能让她不恨。 “周青德，我记得你还欠我五十块钱，三张肉票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顾盼盼开门见山就让周青德还钱。 她会一步步，把他欠她的都给拿回来。 周青德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他尬笑着说道：“盼盼，你在说什么啊。” 当着那么多同学朋友的面，周青德怎么可能承认，打算就这么浑水摸鱼过去。 可顾盼盼并不打算放过周青德，她拿出字据，在周围人的眼前晃了一圈。 冷笑道：“周青德你平时不是自诩君子吗，怎么，现在是想赖账不还了？” 顾盼盼从来就没看上过周青德这人，要不是被他设计陷害，她一辈子都不会跟他扯上关系。 “顾盼盼，你别胡说八道。”这下，周青德坐不住了，他瞪着顾盼盼，想让她闭嘴。 周围平时就看不惯周青德的人，这下有好戏看了，纷纷站出来。 “周青德，你还会欠钱不还呀，可真让我们长见识。” “哼，你们看，我以前没说错吧。” “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可不能只看表面嘞。” 冷嘲热讽的话不绝于耳，周青德脸红一阵紫一阵，却也不敢跟他们闹翻。 毕竟这群人里，不乏家世好，有身份地位的人，周青德还想着去攀附，所以他现在人设不能塌。 顾盼盼一眼看穿周青德心里所想，她慢悠悠从兜里掏出纸笔，说道：“今天你看是要换钱呢，还是写下保证书来。” 她又扬了扬手中的字据。 周青德咬紧牙关，手偷偷塞到兜里摸了摸，他今天身上总共就带了几块钱，根本还不起。 他靠近顾盼盼，想跟她商量一下。 他不相信，平时对他态度还算不错的顾盼盼，真会对他紧紧相逼。 不过终究还是让周青德失望了，顾盼盼往后退开几步，疑似慌张的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手上护紧怀里的字据，眼神防备地看向周青德：“你想干嘛？” 这下，不等周青德开口辩解，旁边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站出来指责周青德，说道：“周青德，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不还钱还想动手啊。” “就是，欺负顾盼盼同志一个姑娘家，我都替你害臊得慌。” “就是。” “嗯。” …… 不少人都站出来附和道。 无奈，从长远考虑，周青德只得答应签下保证书。 “盼盼，刚刚对不起啊，我现在身上没带钱，保证书我签，回去我立马把钱还你。”到了这一刻，周青德还在想着维持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 顾盼盼根本不理周青德的话，自顾自把字据拿出来，就等着周青德签字。 她不怕他敢反悔，但凡周青德签了这个字，她就有办法让他把钱吐出来。 刚刚那张字据其实是她伪造的，周青德心一慌还真以为自己写过，毕竟他欠钱是真。 咬牙签上自己名字，周青德已经在计划着后面怎么把它给拿回来了。 字据的事解决完，顾盼盼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周青德，后面还有场好戏呢。 人群散开，周青德特意挑了个人少的时候，走过去找顾盼盼。 他就好似刚刚没发过任何事一样的开口：“盼盼，你能过去一下吗？我有私事跟你说，这里不太方便。” 重活一世，顾盼盼当然知道周青德想干嘛，她顺着他的意思走过去。 越走人就越少，最后他们来到了河边的一棵大树下，从远处来看，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第二章 手撕渣男 周青德走在顾盼盼身后，眼看着周围都没人了，他终于露出他的真面目来。 “盼盼”周青德嗓音阴沉的叫了一声，眼里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顾盼盼心知肚明的冷笑，她斜眼看向她在树下准备好的木棍。 趁周青德还来不及出手，顾盼盼蹲下拎起棍子握紧，回头对着周青德就是狠狠一敲。 “砰。”周青德只来得及瞪大眼，下一秒就被棍子往头上一敲，人晕过去了。 顾盼盼眯眼踢了下周青德这不堪一击的身材，亏得她还特地为他准备了刀呢。 刚刚要是他不晕过去，那打下去的这一棍就会变成捅进他身体的刀。 呵，要不是没办法收尾干净，顾盼盼还真想把这把刀现在就捅到他身体里去。 男主角有了，还差女主角呢，顾盼盼把周青德拖到树下暂时躲着。 她则是回到人多的地方，盯上里面一个穿着普通，长相秀气的姑娘，她叫张如意是周青德的青梅竹马，今天这场闹剧就是两人设计的。 顾盼盼走过去跟张如意搭话，她说：“张同志，刚刚欠了我钱的那位周同志好像去了河边，他不会出事吧？” 说着，顾盼盼脸上还慌张起来，给人一种她很善良的错觉。 河边?张如意听到这话，眼神往河边方向瞟了一眼，眼圈一动，没什么人，是个好动手的机会。 她说：“有可能，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说着，张如意就率先走了出去，生怕顾盼盼反悔。 顾盼盼走在后面，嘴角轻勾，她根本不担心张如意不上钩。 走在前面的张如意丝毫不知道危险在靠近她，还在暗自得意顾盼盼自己送上门来。 “人呢？”来到河边，张如意四处都没看见顾青德的身影，这才开始觉得异常。 她心头一跳有不详的预感，回头去看身后的顾盼盼。 顾盼盼哪里还会给她机会，把从顾青德身上搜来的迷药往张如意眼前一洒，她还来不及屏住呼吸，人就倒下去了。 松开捂住口鼻的手，顾盼盼蹲下在张如意身上到处搜，找到一包和她刚用过的相同的迷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盼盼把迷药打开，一股脑的全都洒到张如意嘴里，两份迷药的量足够她睡到明天去。 随后，顾盼盼把张如意拖到刚刚那边树下，和周青德并排放在一起。 两人前世就是给她下了迷药，其中，周青德还加了媚药在里面，想以此来坐实两人的关系。 一直到最后，顾盼盼都以为周青德得逞了，所以她才会最终选择嫁给他。 可后来他露出真面目的时候，顾盼盼才得知，原来当初另有其人，她当时被人给带走了。 而那个人是谁，她到死那天也不得而知。 重来一世，顾盼盼只想把这些全都还给两人，让他们也尝尝众人唾骂的滋味。 把人放在一起，顾盼盼站起来看了眼眉梢微皱，她蹲回去把张如意领口解开，露出里面的小衣。 衣服半脱半掩，给人营造出一种暧昧气氛，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遐想。 注意力全放在张如意身上的顾盼盼，没有发现身后晕倒的男人指尖轻颤，眼皮有微微掀开的趋势。 把这边弄好，顾盼盼就准备回头去扒周青德的衣服。 就在顾盼盼手刚碰上的那一刻，原本应该没意识的周青德赫然睁开双眼，一双大掌死死掐住顾盼盼脖颈。 “咳咳咳……咳咳…”顾盼盼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手放在周青德掐自己的胳膊上想把人拽开。 周青德哪里会给她机会，一个翻身直接把人压在身下，手背青筋突起，大有一种想把顾盼盼掐死的意思。 一瞬间，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顾盼盼面色发紫双眼翻白，浓烈的窒息感冲入她大脑。 她顾不上去拽周青德掐着自己的手，转而颤抖着手去摸衣服上的兜，里面有她之前准备的刀。 “还想算计我，你没这个机会了。” 还不等她摸到，周青德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两腿往上一压，顾盼盼的手就立马动弹不得。 混沌的思绪像是迷雾弥漫，顾盼盼脑袋陷入黑暗之中，就快要失去意识。 千钧一发之际，周青德只觉脸上一疼，再有意识时，他已经被踹飞到几米开外。 终于得到释放，顾盼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处弥漫着一丝血腥味。 因为呼吸得太急，她还被空气给呛到：“咳咳……咳…” 此时，一双带着温热的大掌轻抚在顾盼盼脊背上，嗓音冰冷：“别急。” 顾盼盼还来不及回头，只瞥见一只泛着古铜色光泽的手臂从眼前划过。 远处，男人闪现在周青德面前，出拳迅速，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 周青德都来不及惨叫，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他从树上滑下来就又晕过去了。 看清男人脸那一刻，顾盼盼脸色陡然一变，站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 陈野，怎么会是他。 …… “天了，这怎么回事，大家快过来。”河边突然爆发出一道惊呼。 起因是有人发现周青德和张如意都不见了，发动大家一起去找。 当然，这个提议的人也是周青德安排的，为的就是把所有人引过去。 结果，令所有人膛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河边周青德和张如意居然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 吓得率先发现的女同志惊呼一声，引来了寻找的其他人。 周围人看向还躺在地上的两人，目光鄙夷，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眼睛。 被外界的声音吵醒，周青德迷迷糊糊睁开眼，此刻他身上看不见的各处都还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一旁的张如意还是在昏睡，毕竟顾盼盼可是给她用了两倍的迷药。 这下，男的醒了，女的却还睡着，大家嫌恶的表情更甚。 周青德此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地，他拽过一旁的衣服赶紧穿上身，连带着扔了件衣服给旁边的张如意蔽体。 “周青德，你们还要不要脸了，青天白日的。” “啧，以后别说我认识这两人，太恶心了。” 顾盼盼冷眼旁观地站在人群后面，静静看着周青德的下场。 第三章 看透母亲凉薄，决定下乡 经此一遭，周青德攀龙附凤的梦也就该醒了。 周青德语无伦次的向所有人解释着，可没有一个人是还想听他说话的。 见他站起来，还有人嫌恶的上去就是一脚，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平视，恶心透了，给我们跪着。” “就是，太不要脸了吧。” 后续还发生了什么，顾盼盼就不得而知。 这仅仅只是开始罢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翌日。 “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盼盼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年母亲的人，心里只觉悲凉。 “盼盼啊。”顾母沈柔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女儿，犹豫再三才开口道：“有件事妈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是……” 顿了下，沈柔面露难色地从桌下拿出来一份报告单。 顾盼盼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清楚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所以呢？”她讽刺的问道。 现在正主找到了，她这个冒牌货就该滚蛋了，是吧。 看见顾盼盼脸上的冷淡，沈柔心一慌，急忙开口解释：“盼盼，你别这样，就算慧琳来了，你也永远都是妈的女儿。” 听完顾母的话，顾盼盼一反常态地笑了，笑她上辈子的天真。 上辈子，沈柔在发现亲生女儿另有其人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把顾慧琳接回来。 当时，沈柔也是这么告诉顾盼盼的，说她和顾慧琳都是她的女儿，她绝不会顾此失彼的，顾盼盼相信了。 可后来，顾慧琳回到这个家后，不仅各种挑衅欺负顾盼盼，过后还跑到顾母面前卖惨，说是她不满意她回到这个家，威胁她要让她滚出去。 可笑的是，她们二十几年的母女之情居然抵不过顾慧琳的几句挑拨，沈柔选择了站在亲生女儿那边。 最后，似是为了弥补对顾慧琳的亏欠，沈柔还亲自把顾盼盼的姓给改成李，不顾她重病在身卧床不起，瞒着所有人把她送回到乡下去。 想到这儿，顾盼盼再看沈柔此刻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觉虚伪。 “不用了。”顾盼盼站直起来，她的目光注视着沈柔时，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我已经报了下乡知青的名额，过几天就会离开。” “盼盼。”沈柔身体僵硬，站起来想去牵顾盼盼手：“你别冲动，听妈跟你解释。” 顾盼盼往后退却了半步，让顾母伸过来的手落空，两人之间多了一道虚幻的距离。 沈柔嘴唇喏喏，一时间竟也找不出话，母女两人相顾无言。 顾盼盼倒是不觉得伤心，反正她早已看穿一切。 当一个人攒够失望离开的时候，无论她再做什么，你都不会有感觉。 几天后。 顾盼盼收拾好行礼，带上这些年存的私房钱，毅然决然离开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不过她并不是像之前告诉沈柔那般，报名了下乡知青，而是她选择回到乡下她亲生父母的家。 那个即便贫穷却能够带给她温暖的家。 她已经打听过，沈柔在确定了她的身份后，就托人找到了她真正的女儿顾慧琳，安排她暂时住在她娘家。 现在她已经离开，恐怕沈柔很快就会迫不及待把顾慧琳接回家去。 但沈柔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顾盼盼设计的。 从她回来以后，除了解决周青德之外，顾盼盼就是在算计这件事。 她故意把亲生女儿另有其人的消息透露给沈柔，她知道沈柔一定会怀疑，也会去查清楚。 所以原本应该在几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顾盼盼硬是把他提前到现在，原因也很简单，她不想再跟沈柔扮什么母女情深的戏码。 同时，她也想早点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帮助他们避开祸端。 至于周慧琳，她也安排了惊喜在顾家等着她，希望她不要让她太失望。 火车换成驴车，驴车再换成牛车，辗转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顾盼盼才搭着牛车好不容易来到李家门口。 “谢谢大叔。”顾盼盼把行李搬下来，感谢路上顺路好心载她过来的大叔。 大叔也是李家村的人，见她站在李大华家门口，好奇问道：“小姑娘，你和这家人啥关系啊？” “他们是我爹娘。”顾盼盼一字一句说道。 “呀。”大叔一拍大腿，想起来了，他说：“你就是大华家丢了二十年的闺女吧。” “嗯。”顾盼盼点头，她并不奇怪村里人是怎么知道的。 沈柔之前来过，还把顾慧琳接走了，村子就那么大，谁家发生点事能不知道的。 “那你直接进去等吧，估摸着时间来看，这时候大家都还在地里面呢。”大叔抬头看了眼天说。 他今天是负责出去拉肥料了，不然现在肯定也还在地里面干活。 “好。”顾盼盼点头，但她还是先去敲了下门。 “咚咚咚……” “是谁啊？”听见有人敲门，院里坐在地上玩泥巴的小英歪头问了一声，站起身哒哒哒跑过来开门。 “姐姐，你找谁呀？”小英打开门，忽闪的大眼睛看着顾盼盼。 “小英啊，她是你姑姑，快叫人。”还不等顾盼盼开口，大叔就热情的上来替她解释。 小英嘟起嘴唇，秀气的眉毛皱起来疑惑不已，她说：“可俺有姑姑的啊。” 顾盼盼蹲到小英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才是你的真姑姑，知道吗？” 上辈子，顾慧琳在年纪尚小的小英面前胡诌编排她的坏话，导致后来小英一直对她充满敌意。 “不知道哎。”小英晃了晃脑袋，歪头问：“什么是真姑姑啊？” 小丫头才四岁，听不懂这些很正常，顾盼盼没再跟她解释。 在大叔的帮忙下，顾盼盼先把行李搬到院子里，等着李家人回来。 一直快到晌午的时间，外面才传来声音。 李父李母走在前面，李家两个儿子儿媳跟在后面。 “爹，娘。”顾盼盼看见那两道梦中无比熟悉的身影，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哽咽的叫出时隔几十年，终于能再次见到的爹娘。 第四章 大嫂挑事，顾盼盼轻松应对 “是盼盼吗？”李母张蓉一眼就认出院子里站着，和她外婆长得非常像的顾盼盼。 “嗯。”顾盼盼泪中带笑，喜极而泣地点头。 张蓉的情绪一下子也绷不住了，控制不住扑过来抱住顾盼盼，母女俩抱头痛哭。 “闺女啊，你总算回来了，娘好想你啊。” 站在后面的李父李大华看着这一幕，眼眶也是微微泛红，心中一股暖流在涌动。 “娘，小妹回来了是好事啊，你们别哭了。”二儿媳刘霞上前安慰哭得稀里哗啦的母女。 “对。”张蓉替顾盼盼擦着脸上的眼泪，破涕而笑道：“我们都不哭了，闺女我们回家。” 顾盼盼耸了下鼻头的酸意，眼里都是泪光，说：“娘，我好想你们。” 张蓉抚摸顾盼盼的头顶，平时大嗓门的声音此时放得是轻了又轻：“乖，回家了，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李大华在旁边点头附和：“嗯，永远在一起。” 团聚过后，张蓉带着顾盼盼去了房间，说道：“盼盼啊，这是之前慧琳住的房间，你介意吗？” 问这话的时候，张蓉小心翼翼地打量顾盼盼的神色，生怕她介意。 “小妹啊，你要是介意的话，不如和我们换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儿媳孙淑萌突然来了一句。 张蓉眉心一皱，瞪了眼这个最爱占便宜的大儿媳妇，干活的时候不见人，有点便宜可占跑得比狗还快。 “呸”一声，骂道：“一天天就知道惦记这点东西，赶紧滚去做饭。” 被骂了孙淑萌也不恼，厚着脸皮站在原地等顾盼盼的回答。 顾盼盼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她当然不会如孙淑萌的意，转头跟李母说道：“娘，我不介意，我就住这边吧。” “好嘞。”张蓉喜笑颜开，悬着的心落了地，闺女喜欢就成。 还等着顾盼盼把屋子让出来的孙淑萌脸黑成锅底，她的算计落空了。 闺女答应住下来，张蓉心情正好，转头一瞧大儿媳妇还站在这儿，气不过的抄起墙角的扫帚就往她身上招呼。 边抽边骂：“叫你滚听不懂是吧，非要老娘亲自动手。” “啊。”孙淑萌被打得跳脚，四处抱头逃窜：“娘，别打了。” 张蓉可不管孙淑萌求饶不求饶，她这人就是欠管教。 顾盼盼没管外面被打的大嫂，她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行李。 屋子一看就是被打扫过的，她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院子里，张蓉打累了，把人撵滚去做饭。 孙淑萌一脸不服气，但她又不敢和张蓉对着干，只得灰溜溜去干活。 等人走了，张蓉进顾盼盼的屋，跟她说道：“闺女，以后你别听你大嫂胡咧咧，要是她敢欺负你，你就来跟娘说，娘收拾她。” “好。”顾盼盼扬唇一笑，她娘这泼辣的劲还是没变。 张蓉被闺女这一笑，弄得身体一僵，回想刚刚自己那泼妇的样子，她赶紧解释一句：“盼盼你别怕啊，那是你大嫂欠收拾，娘平时不这样的。” 顾盼盼过来握住张蓉的手，摇头：“娘，以后还要你多教教我呢。” 顾盼盼就喜欢她娘泼辣的样子，一张嘴能骂得你抬不起头来。 见闺女不害怕，相反还很感兴趣的样子，张蓉嘴角笑得合不拢起来，不愧是她张蓉的闺女啊。 “闺女，你不用学，以后你想骂谁就找娘，娘非得教教他做人的道理不可。”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好。”这是重生以来，顾盼盼觉得最高兴的一天。 张蓉帮着顾盼盼收拾好房间后，两人去了堂屋。 大人小孩满满的围成一圈，张蓉把顾盼盼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踹了一脚大儿子：“滚开，也不知道让让你小妹。” 李志勇悻悻摸鼻，他也不知道小妹要坐这儿啊。 孙淑萌暗地里伸手捏了下自家男人的大腿，这没用的，叫他让他就让啊。 李志勇偷偷倒吸口气，莫名其妙的看着旁边的媳妇，低声问道：“你干嘛啊。” 孙淑萌白了眼他，转头不搭理人。 “行了，开饭吧。”人都到齐了，坐在主位的李大华开口说。 话音刚落，桌上的小崽子们狼吞虎咽，一个抢得比一个快。 今天因为顾盼盼回来，午饭做得格外的丰盛，难得一见的肉菜都上了桌。 “啪”张蓉筷子敲在碗上，吼了一嗓子：“平时饿着你们了？抢什么抢啊。” 张蓉发火，桌上的人都不敢再动，害怕的等着她发话。 张蓉把鸡腿夹到顾盼盼碗里，另一个夹给李大华，才慢悠悠开口道：“吃吧。” 得了允许，桌上的人才敢动筷，但吃饭明显安静了很多，也不敢再去抢肉。 坐在孙淑萌旁边的五岁小儿子胖虎小声开口：“娘，姑姑都有鸡腿吃，俺也要吃。” “儿子啊。”孙淑萌看了眼正吃着鸡腿的顾盼盼，跟自家儿子说道：“你奶奶偏心，娘也没办法。” 平时就被孙淑萌宠坏了的胖虎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也不怕张蓉了，嚎着嗓子就在饭桌上大哭道：“呜呜呜，俺要吃鸡腿，奶奶偏心。” 顾盼盼刚到嘴边的鸡腿瞬间不香了，她抬头扫了眼胖虎旁边的孙淑萌，知道肯定是她教的。 顾盼盼眼神看向孙淑萌，问：“大嫂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被问到话的孙淑萌手一顿，轻笑了下，抬头说道：“孩子小胡说八道呢，俺哪里敢这么想啊。” 嘴上说着不敢，语气里全是阴阳怪气。 “既然不敢，那大嫂以后可得好好管教孩子了。”顾盼盼脸色很平静，继续说：“毕竟，子不教父之过，换到大嫂这也是一个理，大嫂说呢？” 孙淑萌脸上的笑僵住，没想到这新来的小姑子是个硬茬，不好对付。 张蓉脸色很冷的看着胖虎，开口：“既然说你奶偏心，好啊，那这顿饭你就别吃了。” 五岁也不算小了，张蓉可不会娇惯孙子，该收拾就得收拾。 听见张蓉不让自己宝贝儿子吃饭，孙淑萌坐不住了，开口抗议道。 “娘，胖虎还小，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了。” 第五章 地里干活，遇混不吝男主 张蓉斜眼撇孙淑萌一眼，说道：“行啊，你心疼你儿子，那你就别吃了。” 说完，张蓉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不时给顾盼盼碗里夹肉，叮嘱她：“闺女，多吃点别客气，瞧你小脸瘦的。” 孙淑萌被张蓉的话一怼，吃进嘴里的饭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如梗在喉。 胖虎被张蓉一吓，立马也不敢再哭闹，鼻子一抽一抽的，胖乎乎的脸上还挂着两行鼻涕。 孙淑萌气不过，儿子舍不得，她就拿旁边的闺女出气：“活干完了吗？你就吃，不知道让着弟弟啊。” 被骂的小云身子一抖，一声不吭，默默放下手里的碗筷。 当爹的李志勇实在看不下去孙淑萌这么欺负闺女，他夹了块肉到小云碗里，说：“别听你娘的，小云吃。” “谢谢爹。”小云抿紧唇瓣，喏喏的抬头看了眼李志勇。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孙淑萌面色一直不太好外，其他人吃得都很满意。 午饭过后，大人小孩都回屋去休息，下午还要接着上工。 张蓉知道闺女从小在城里生活，肯定干不惯农活，所以午睡前去找了她一趟。 “盼盼啊，下午我和你爹他们去地里，你就留在家里面吧。” “娘，我和你们一起去，就当先适应一下。”顾盼盼摇头拒绝，她以后是要长久待在这儿的，农活肯定得干。 而且上辈子，她回到乡下后，在病重前也干过一段时间农活，还算有点经验。 “那好吧，要是不行了你就停下来啊。”既然闺女自己都提了，张蓉也不好再拦着。 家里还有两个儿媳妇在，她也不能太过分地宠着闺女，什么都不让她做。 说好后，张蓉回屋去了，顾盼盼也开始在屋里翻找旧衣服，下午要去地里，她身上穿的还是白衬衫和蓝裤子，全身看着就干干净净的。 拿出来一套有布丁的旧衣服放在床边，顾盼盼也开始睡午觉。 下午到了地里，顾盼盼被分到和她二嫂刘霞在一块。 对于这个二嫂，顾盼盼印象还是不错的，老实本分有孝心，上辈子李父李母卧病在床的时候，就是她一直不离不弃伺候在身边。 “盼盼，你先试着干干看，要是有不会的随时可以来问俺。”二嫂刘霞先给顾盼盼示范了下该怎么做，然后才去干自己的。 顾盼盼点头，道：“好，谢谢二嫂。” 她按照刘霞教她的方法去做，速度虽然慢了点，但好歹还是能做下去的。 但很快，顾盼盼体力就不行了，这副身体从来就没干过活根本坚持不住，二嫂已经甩开她一大截距离。 “城里来的娇小姐会干什么活啊，还是回去吧。” 就在顾盼盼气喘吁吁，满头冒大汗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非常欠的声音。 顾盼盼侧头看去，几天前才刚见过一面的陈野此时赫然就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眼神很欠的看着顾盼盼，眼底全是不屑。 看她一直盯着自己，陈野挑眉一笑，戏谑道：“咋了，一眼就爱上哥了？” 顾盼盼皱眉，她没想到年轻时的陈野居然是这种人，但她并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他是什么人也就不重要了。 顾盼盼眼神淡淡的开口：“你想多了，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老子?”陈野把眼瞪大，嘴里的狗尾巴草吐掉，说：“你那天可还叫出来老子名字了，你现在说不认识?” 被陈野一提，顾盼盼也回忆起那天的事，但她还是实在……很难把那天冷到掉喳的男人和现在这个混不吝的陈野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顾盼盼早就做好要远离陈野的打算了，她不搭理陈野的话，转头就走。 “嘶”陈野这下可不满意了，他摸摸下巴，实在是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说不认识他。 但既然想不通，那就去弄明白呗，陈野可不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 他抬眸一看，顾盼盼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小小的身子弯腰隐入苞谷地里，瞬间就消失不见。 陈野追上去，他问：“你爹娘让你来干活的?” 欠欠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不是。”顾盼盼是看出来了，她今天要不说话，陈野这个话唠能一直跟着她。 她站直身来，皱眉看着陈野问道：“你不用干活啊？老跟着我干嘛。” 陈野挑眉一笑，说道：“老子又没媳妇孩子热炕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活有什么好干的。” “……”顾盼盼竟无言以对。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次性说了吧，别影响我干活，你不干我还要干呢。” 顾盼盼只希望陈野赶紧离开。 “哦。”陈野想起他过来的目的，问：“你干嘛装作不认识我啊？老子之前可还救过你呢。” 顾盼盼顿了下，给了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说：“噢，我忘记了。” “还有问题吗？”随后，顾盼盼看了眼陈野，意思是：你要是没问题就可以离开了。 陈野快被她给气笑了，这种烂借口也亏得她说的出口，敷衍都不能好好找个理由。 “没问题了。”陈野哼笑一声，他当然看得出来她想让他离开。 “娇小姐不适合干这些活儿，以后别干了，地里的苞谷杆都快被你踩断了。” 临走前，陈野很欠的又来了一句。 顾盼盼低头一看，她哪里踩到苞谷杆了，陈野这个神经病。 终于盼到陈野离开，顾盼盼也休息了一阵，她接着干活。 中途，二嫂看她干得太慢了，还过来帮她，说：“第一次干都这样，盼盼你别灰心。” 刚刚顾盼盼埋头坐在田埂上，刘霞还以为她是在为干活慢难过呢。 殊不知，顾盼盼只是嫌太阳太热，埋头躲起来罢了。 “嗯，我知道了。”但二嫂也是关心自己，顾盼盼也不会拂她的意。 “家里还有你几个哥哥呢，盼盼，你也不用太拼了。”刘霞说。 相比前一个小姑子，刘霞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个小姑子，看见她就让她想起自己家里的妹妹。 第六章 收拾熊孩子 顾盼盼很想跟她二嫂说，她一点也不拼，在地里面干活也只是权宜之计。 “二嫂，我三哥呢？”顾盼盼突然问道。 从她来村里一直到现在，大半个下午过去，顾盼盼就没见着过她三哥李志远的人影。 提起这个小叔子，刘霞就是一阵头疼，她都不好意思跟小姑子说。 “别管他，估计又跑去给哪家小姑娘干活了。”刘霞无奈的说道。 “！！”顾盼盼被震惊到了，在她印象中她三哥李志远一直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怎么现在听二嫂的语气，好像在说她三哥很花心? 顾盼盼眨眨眼，她好像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 难道他三哥是年轻时太花心被女人给收拾了，因此患上了恐女症，所以后来就一直没成家。 “娘……她不管的吗？”顾盼盼试探着问道，按她娘那性子，不得把她三哥扒一层皮下来不可啊。 “唉。”刘霞又是一阵叹气，道：“也得管了有用才行啊，棍子都打断几次了，结果你三哥下次还是该怎样还怎样。” 顾盼盼默默点头，她三哥这头铁的性子倒是从来都没变过。 边聊天边干活，等把活全干完了，顾盼盼抬头一看，才发现太阳已经落山。 她直起身来，弯了一下午的腰就像被人打过一顿，稍微动到就开始泛起酸痛。 “嘶哈～”顾盼盼倒吸一口冷气，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这太过娇弱的身体。 刘霞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好心地提醒她，说：“你这还不算什么，等明早起床你会更痛。” 对此，顾盼盼深有体会，她也是走过一遍的人了。 但她也没办法，只能等时间长了身体自己去适应。 活干完登记出来，刘霞说要去给她二哥拿药，最近他二哥感冒嗓子都哑了。 “盼盼，你一个人能回去吗？”刘霞急着去拿药然后回去做饭，但又担心顾盼盼找不到路。 “可以的。”顾盼盼点头，在这里生活过几年，她对村里的路早就熟透了。 但这话她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好说：“二嫂你去吧，我到时候问问人就知道了。” “好。”听她那么一说，刘霞才放心离开。 和二嫂分开，走到半路的时候，顾盼盼遇见了一群村里的小孩，其中里面还有她的侄子胖虎。 小孩们纷纷盯着顾盼盼这个新面孔看，里面有个扎着冲天揪的小姑娘是李家隔壁的孙女，中午的时候见过顾盼盼。 她小声跟旁边的胖虎说：“胖虎，是你姑姑哦。” 旁边其他小孩羡慕地看着胖虎，说：“胖虎，你姑姑好漂亮啊，就像仙女一样唉。” “对啊，不像俺姑姑，人又凶脾气还坏，还经常打俺屁屁。” “哈哈哈，豆豆你又被你姑姑打了啊。” 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又把这事说出来了，叫豆豆的小孩赶紧捂住嘴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过。 被小孩们羡慕的胖虎并不高兴，他瞪着顾盼盼，大声说道：“她才不是俺姑姑，她就是个坏女人。” 听到这话，不远处的顾盼盼眉头一皱，胖虎这个侄子她是不打算认的，早就被孙淑萌教坏了，长大之后也和她娘一个德性。 但即便她不认，也不容许胖虎这么说她，她看着胖虎开口叫道：“胖虎，你过来。” “俺才不要过去，你这个坏女人。”胖虎朝顾盼盼做了个鬼脸，哼道。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见到姑姑都不会叫一声，看来是中午给你的教训还不够。”顾盼盼声音已经冷下来。 听见顾盼盼提起中午的事，想到就是因为她，奶奶才不让他吃饭的，胖虎小脸一怒，气呼呼的朝顾盼盼撞过去。 “砰。”顾盼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胖虎就撞上来了，胖虎这一身的肉重量可不算轻。 顾盼盼被撞得晃了晃，脚也往后退一步。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俺娘。”胖虎见自己目的成功，得意地偷笑，撞完人就想溜。 顾盼盼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顾盼盼一把薅住胖虎的衣领，朝他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手上的力道毫不留情。 “呜哇……”胖虎立马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他被孙淑萌一直宠着，还没有被人这么打过。 “哭，你哭也没用，做错事就要受罚。”顾盼盼才不理会胖虎的哭声，接连几巴掌落在他的屁股上。 屁股肉多，打也不会打出问题，顾盼盼摆明就是想给胖虎一个教训。 孙淑萌宠着他，她可不会惯着他。 被打得哇哇大叫的胖虎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嘴里哭喊道：“娘，快来救俺，坏女人打俺。” 顾盼盼还是不为所动，胖虎既然骂她是一个坏女人，那她今天就做一个坏女人给他看看。 嚎了半天也没见着自己娘的胖虎，心下一动停了哭声，猛地挣扎转过身，抓起顾盼盼的手就狠狠往上咬。 顾盼盼单手没抓牢胖虎，让他挣扎开来了，正准备把他的嘴扳开。 突然，手上一松，胖虎被一只大掌捏住后颈，提了起来。 “啊啊啊……”看不着人，脚也离开地面，胖虎这下是真被吓到了，胡乱大叫。 顾盼盼看向一只手就拎起胖虎的陈野，他此时不屑的看着手上的小屁孩，说道：“给你能的，还敢咬人，你来咬啊。” 说完，陈野一脚朝胖虎的屁股上踢过去。 胖虎捂住屁股，求饶道：“俺错了，赶紧把俺放开。” “给你姑姑道歉。”陈野又踢了胖虎一脚。 “姑姑，俺错了。”胖虎敢跟顾盼盼闹，但却没那个胆子挑衅陈野。 顾盼盼懒得再理会胖虎，见有人收拾他，她就打算离开。 “等等啊。”陈野把胖虎扔开，追上去。 顾盼盼今天是第二次遇到陈野，她才不相信会那么巧，不过她还是要跟他道谢，说：“刚刚谢谢你啊。” 胖虎那一嘴可没有留情，真让他咬下去，不出血也得破皮。 “一个小屁孩跟他啰嗦那么多干嘛，直接打一顿就完事了。”陈野朝顾盼盼翻了个白眼，看不起她还被一个小孩咬。 第七章 陈野扯辫子，大嫂又作妖 被陈野看不起，顾盼盼眼神抽了抽，她怎么感觉年轻时的陈野这么欠呢？ 见面几次，她就已经被他怼了好几次了。 “陈野，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顾盼盼怼了回去。 “哦，不行。”陈野眨眨眼睛，故意气顾盼盼，他说：“不会说那就更得说了，怎么能不说呢，对吧？” 顾盼盼心里疯狂翻白眼，陈野这个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她比不过他。 不想搭理他，顾盼盼转身往前走。 刚走几步，顾盼盼突然感觉发根一疼，辫子被人扯住，她生气地回头。 罪魁祸首陈野见顾盼盼转头，朝她嘿嘿一笑，麻溜地立马跑人。 跑着跑着还回头看了顾盼盼一眼，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还得意地咧开个大大的笑容。 顾盼盼站在原地，人都无语住了，她好想捶死陈野啊…… 怀着对陈野的无语，顾盼盼回到家里。 张蓉看见闺女回来，脸上一喜，看了看她身后，问：“你二嫂呢？” 上工的时候，张蓉特地交代刘霞看着点顾盼盼，现在闺女一个人回来，她脸色不是太好看，刘霞这是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啊。 “二嫂去给二哥拿药，我想娘了，就先回来了。”顾盼盼知道李母误会了，赶紧替她二嫂解释。 对于顾盼盼的话，张蓉还是很受用的，她没再去追究刘霞的事。 “厨房烧的有热水，盼盼，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张蓉看闺女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她问道。 “好，谢谢娘。”张蓉不提，顾盼盼也是打算去洗个澡的。 去厨房里接好热水提回房间，顾盼盼刚脱下衣服，就听见外面胖虎哭着回来的声音。 顾盼盼动作一顿，很快把这事抛之脑后，自顾自的开始洗澡。 洗完澡，顾盼盼全身都舒服多了，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房间。 院子里，孙淑萌眼神冒火的盯着顾盼盼，见她终于出来了，冲上去就要找她算账。 “顾盼盼，你什么意思啊，刚来就敢打我儿子。”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他呢？”顾盼盼淡淡回了一句。 孙淑萌才不管这么多，顾盼盼敢欺负他儿子就是欺负她。 “你一个做姑姑的，让着点怎么了，胖虎骂你一句，你能少块肉还是咋滴啊。” 孙淑萌理直气壮的指责顾盼盼。 顾盼盼被气笑了，她说：“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打他一顿，他少块肉了？” “你……”孙淑萌没想到顾盼盼这么牙尖嘴利，她无理取闹道：“我不管，胖虎屁股都被你打肿了，你必须负责。” “负个屁的责，老娘看他就是欠揍，肿了活该。”这边的声音引来厨房里正做着饭的刘霞和张蓉的注意。 张蓉提着菜刀出来看，一眼就瞧见孙淑萌这个女人在欺负自己闺女，她怒冲冲的上去就开骂。 一物降一物，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孙淑萌被张蓉一骂，气势瞬间被压低下来。 她畏惧的看着李母手里的菜刀，梗着脖子道：“娘，这次你可不能偏心，盼盼打了胖虎，现在胖虎还躺在床上哭呢。” 张蓉白了眼孙淑萌，刚刚两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可不傻。 “胖虎敢骂姑姑，难道不该打吗？小小年纪就不懂尊敬长辈，长大还得了啊。” 平日里，张蓉就见孙淑萌重男轻女，溺爱儿子打骂闺女，胖虎也是不把两个姐姐看在眼里，早该被收拾。 要不是她一个做奶奶的不好越过他父母去管教，胖虎早被她揍老实了。 “娘。”孙淑萌瞪大眼睛，她儿子被打了，李母居然还帮着她闺女说话。 这下，孙淑萌彻底不满了，她屁股往地上一坐，嗓子扯开喊：“没天理喽，你们李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们母子，这个家待不下去了，没有我们母子容身的地方，大家伙快来看看啊。” 被孙淑萌这么一嚎，把屋里本来就被胖虎哭得心烦的李志勇引了出来，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媳妇，无奈道：“你到底在闹什么啊？” 他小妹第一天回来，他媳妇就三番两次找小妹麻烦，他这个做大哥的都不好意思了。 “小妹，你大嫂就这人，大哥替她给你道歉啊。”李志勇脸色窘迫的看着顾盼盼。 “不用了。”顾盼盼摇头，她大哥这人啊，能吃苦耐劳，唯一的缺点就是耳根子软，又好面子，这才找了家是县城的孙淑萌做媳妇。 “李志勇，你是谁男人啊，今天你老婆儿子都被人欺负了，你还在旁边干站着。”孙淑萌见自家男人不站她这边，开始急了。 “你胡咧咧啥呢。”李志勇瞪了眼孙淑萌，要把她拽起来：“赶紧给小妹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志勇你还是不是男人，今天这个事不解决，哼，我还不起来了。” 孙淑萌一把甩开李志勇的手，男人没用，她就靠自己。 她可是给李家生了唯一的长孙，他们敢这么对她? “呸，真是给你脸了啊。”李志勇惯着她，张蓉可不惯着她，她把菜刀放下，转头想找个趁手的工具。 “奶，给你。”四岁的小英蹦跶着走过来，小手里拿着根擀面杖递给张蓉。 真是来了瞌睡送枕头，张蓉正愁没找到趁手的工具呢，她揉了把小英的头，说：“奶的乖孙女，去一边看着去。” 说完，张蓉握紧擀面杖，直直朝着孙淑萌过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老娘看你起不起来，不起来今天也别想起来了。”毫不留情的擀面杖落在孙淑萌腿上，胳膊上。 痛得孙淑萌跳脚，前面她刚说完不起来，这一下就被李母打得满院子乱窜。 刘霞在厨房里看得直摇头，真不知道大嫂整天在闹些什么。 “嘻嘻，娘，俺来帮你。”小英从院子拱到厨房刘霞身边，捂嘴偷笑。 大伯母老是欺负她娘，她最喜欢看奶奶收拾大伯母了。 “你个调皮的，下次不许这样做了哈。”刘霞看着古灵精怪的闺女也很是无奈，她为人老实本分，也不知道闺女是随了谁。 第八章 玉镯触发空间 小英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李志勇看他娘打了半天还没有停手的趋势，赶紧上去拦住，说：“娘，别打了，淑萌她知道错了。” 捂着胳膊跑掉的孙淑萌一听这话，嘴里又要开始嚷嚷，道：“谁说我错了，我没……唔唔……” 不等孙淑萌把话说完，李志勇上前就把她的嘴捂住，赶紧把人给拉回屋里去。 张蓉叉腰站在院子里，不成器的看着她大儿子，迟早要毁在这个搅事精身上。 “盼盼，娘委屈你了。”张蓉看着顾盼盼，她闺女才刚回来第一天，就被大儿媳三番两次找事。 “娘，你说什么话呢，你一直站在我这边，我没受委屈。”顾盼盼亲昵地挽住张蓉胳膊，撒娇般地蹭了下。 这才是她心目中母亲的样子。 张蓉心一下子就软了，生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软乎乎的闺女来得舒心。 以前顾慧琳在的时候，整天就知道嫌弃这个家穷，哪里会跟张蓉他们亲近。 张蓉自问，她把顾慧琳从医院抱回来，发现她不是自己亲闺女后，也尽心尽力的养了二十年，奈何终究还是养不熟，亲生母亲一来，就头也不回跟人走了。 张蓉的心一下子就寒透了。 “盼盼，以后在这个家你不用受任何委屈，谁给你气了就打回去，娘给你撑腰。”相比之下，张蓉是越看就越喜欢自家闺女。 “好，娘。”顾盼盼眼眶有点涩涩的感觉。 吃晚饭的时候，孙淑萌闹脾气待在屋里没出来，无奈李志勇只得打好饭端进去给她。 张蓉看了眼没说话，要不是看在明天还要人下地干工分的份上，她才不会同意李志勇送饭过去，不吃就饿着，惯的她。 晚饭过后，顾盼盼打算去洗碗，被张蓉拉住手，说道：“盼盼，你回屋歇息去，累一天了，这点碗交给他们就行。” 张蓉指了指旁边玩闹的一群孩子，最大的是孩子是大房的小莲，今年八岁了，平时已经能分担家里一些简单的家务活。 大房有三个孩子，分别是小莲，小云和胖虎；二房二哥二嫂结婚比较晚，现在就只有小英一个闺女。 也是因此，她大嫂孙淑萌才会占着自己给李家生了长孙，趁李母不在的时候在家里作威作福，还时常在刘霞面前挖苦她生不出来儿子。 顾盼盼看了小莲一眼，她不想小云那般唯唯诺诺，也不像胖虎那样蛮不讲理，看着倒是乖巧懂事，有一个做大姐姐的样子。 她转头问张蓉，说道：“娘，他们上学了吗？” 张蓉一个粗人不在意这些，随口答道：“小莲去了，小云还在家，至于小英和胖虎还小着呢不着急。” 顾盼盼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说：“娘，那我先回房间了？” “行，去吧。”张蓉挥了挥手，让闺女赶紧去休息，提醒她：“夜里还是比较凉的，你记得盖着被子啊。” “好。”顾盼盼应了一声，回屋。 农村就是这样，晚上吃完饭也没啥娱乐项目，大家都是吃饱了就早早地躺床上去。 夜里。 许芯露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好似又回到了前世那个被周青德设计的夜晚。 男人女人的衣物交叠散落一地，灯光下交相辉映着两道起起伏伏的身影。 男人女人鼻尖相贴，呼吸间弥漫着魅人的气息，男人灼热的气息慢慢往下移，喷洒在女人脖颈。 身下被压着的女人身体不自觉一颤，腰肢往上弓起，好似在迎合男人的动作。 男人双眼赤红，十指紧扣住女人纤细的手腕，抬起头噙住女人粉嫩的唇瓣，撬开她紧闭的双唇，长驱直入。 两人的喘息声点燃整个山洞，缱绻缠绵，难舍难分。 半昏半睡中，顾盼盼颤巍巍睁开双眸，模糊中看不清男人的身影，只能感觉到他往自己手里塞了块冰冰凉凉的物件。 凉意触身，顾盼盼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夜里自己嫌热把被子踢开，有冷风灌进来，她被冻醒了。 回想起刚刚的梦境，顾盼盼脸颊不禁一烫，捂脸，她这是在做什么梦啊。 不对，手上有东西，顾盼盼借着月光把手伸出来，一只光滑白皙的玉镯出现在她手腕上，在月光的照映下泛着浅浅的温润光泽。 顾盼盼想把它取下来，可无论如何她怎么弄，玉镯就像认主一般，死死地戴在她手腕上。 “呼～”顾盼盼越发着急的想把玉镯取下来，直觉告诉她，这个玉镯和刚刚那个梦境有关。 而且她记得，前世她手里后来也有个玉镯，不过是放在她掌心里的，而不是在她手腕上。 越想越不对劲，顾盼盼爬下床，举起手朝柜子的边缘往下一砸，想把玉镯砸碎。 “嘶～”玉镯没砸碎，顾盼盼的手倒是被柜子上的木屑擦伤了，她打开灯一看，皮被擦破了，不时有小血珠从里面冒出来。 顾盼盼正准备去找东西来擦一下，突然，小血珠就像被玉镯吸收了一样，慢慢和玉镯融入到一起，原先纯白的玉镯现在融合血色混杂在里面。 “怎么回事?”顾盼盼被这奇异的一幕震惊到了。 玉镯居然把她的血给吸收了，是怎么回事？ 顾盼盼把手搭在玉镯上面，轻轻抚摸着玉镯的边缘，突然，眼前就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顾盼盼又被震惊到了，她朝白雾深处慢慢走去，越往前，她的视野就变得慢慢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东西，令顾盼盼大吃一惊，她是既熟悉又陌生。 这个地方，不就是她前世后来住了数十年的别墅吗？ 也是她和陈野朝夕相处十年的地方。 往别墅里走去，房间的布置，东西的摆放，以及冰箱里的食物都和从前一般，就像回到了过去。 顾盼盼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这一切，有惆怅陌生，也有久别重逢的激动，这难道都是因为那个玉镯? 玉镯吸收了她的血，她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那么……顾盼盼尝试着把手再次搭在玉镯上。 第九章 陈野和新来的知青打架 正如她猜想得那般，周身环境一变，顾盼盼又回到了房间里。 她低头打量着这个玉镯，它就好似一把钥匙，连接着她和里面的别墅。 躺在床上，顾盼盼闭上双眸，脑海里都是刚刚别墅里的画面，一夜无眠。 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顾盼盼早早地起床了。 但等她走出房间，才发现居然还有人比她醒得早，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周围都是寂静的呼啸声。 循着动静过去，顾盼盼发现，此时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是她娘。 顾盼盼走过去，问道：“娘，你怎么起那么早?” 听到声音，张蓉扭头，看见原来是闺女起床了。 回道：“娘提前起来把早饭给做了，晚点你爹有事要早点出门。” “还早，你再回去睡会儿吧。”紧接着，张蓉偏头望了下天，时间还早着呢，她让闺女回去再睡会儿。 “不了。”顾盼盼摇头，醒了就睡不着了，她正好可以在这里给张蓉打打下手。 “娘，我来帮你吧。” 看了下需要干的活，顾盼盼不会做饭，她蹲下来打算帮忙烧火。 登时，顾盼盼大腿一酸，差点直接跪下去。 好在张蓉眼尖瞧见，一把抓住闺女胳膊，才让顾盼盼幸免于难。 张蓉又心疼又好笑的看着闺女，说道：“小心点，估计是昨天干活时间太长，还没适应过来。” 缓过那个劲来，顾盼盼感觉好了很多，她去外面搬了个小板凳进来，坐着就没那么难受了。 顾盼盼边往里加柴火，边跟李母说道：“娘，你去做你的事吧，我没事了。” “我闺女孝顺的哟，哪像那几个臭小子，只知道闷头大睡。”提起儿子，张蓉是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母女俩就这么在厨房里忙碌着，等她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放晴了。 此时，李父正好起床，他边穿外套边往厨房走，进来瞧见闺女也在里面。 还有点惊讶，他说：“闺女，你咋起那么早，快回去睡会儿吧。” 和李母如出一辙的话语，顾盼盼不知道是该说他们都关心她，还是说他们俩有默契。 “你不是要出门吗？先把早饭吃了吧。”张蓉端了碗野菜糊糊和几个窝窝头过来。 除开昨天中午那一顿，他们又变回了吃野菜粗粮的日子。 “哦。”张蓉不提起来，李父见到闺女后都快把这事给忘记了。 “盼盼，你饿吗?要不娘也去给你端一碗过来?”坐到院子里，母女俩看着李父吃，张蓉突然提起一句。 边说着，她边站起身来，准备往厨房里走。 顾盼盼没有拒绝，不过她没让张蓉去，而是自己到厨房里盛了一碗。 窝窝头她也拿了几个，不过都是给李母的，她吃一碗野菜糊糊就够了。 “娘，给你。”顾盼盼伸出手来。 “好，我们一起吃。”张蓉把窝窝头接过来，一家三口就在院子里的小桌上吃完了一顿早饭。 早饭吃好后，李父就如张蓉说的那般，出门去了。 顾盼盼回房间里待了会儿，才听见外面陆陆续续有人起床的声音。 哭了一晚的胖虎走到饭桌上一看，全都是素的，他不高兴了，撇嘴朝孙淑萌说道：“娘，俺要吃肉。” “乖”孙淑萌连忙哄着儿子，道：“胖虎先吃早饭，等中午娘给你煮鸡蛋吃哈。” 没有肉，有鸡蛋也不错，胖虎这才消停下来，乖乖吃早饭。 顾盼盼没出去，反正她早饭已经吃好了，就懒得出去看她大嫂的脸色。 约莫快到了晌午，李父才从县城里回来，他路过地里面，和张蓉打了声招呼。 顾盼盼今天被分到和张蓉一起，所以此刻她也站在旁边。 张蓉问李父：“这次咋那么晚回来啊？” “别提了。”李父一个头两个大，说道：“陈野那小子在村口和新来的知青打起来了。” 今天，李父被村里找去接新来的知青，一男两女，李父很顺利地就把人接回来了。 可谁知道，他们这才刚到村口呢，陈野那小子就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二话不说上去就跟他们村新来的男知青动起手来。 结果可想而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白脸一个，完全就不是陈野的对手，还没过一分钟呢，就被陈野压在地上框框打，毫无还手之力。 李父想上去拉，还差点被陈野的拳头打到呢。 无奈，他只能回来找村长支书去解决这事。 “啊。”张蓉也没想到人会打起来，她说：“那你先去找村长他们吧。” 顾盼盼在一旁也是听得迷迷糊糊，陈野看着虽然不着调，但也不像平白无故就找事的人啊。 张蓉对陈野倒是有一点了解，她看顾盼盼困惑的表情，跟闺女说：“陈野那小子虽然性子野了点，但是个好的，这事肯定有原因。” 虽然刚刚李父已经说了，是陈野先动手的，但张蓉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绝对错不了。 顾盼盼倒是不知道她娘居然对陈野还挺有好感的，就随便问了一句：“娘，你和陈野很熟吗？” “不熟。”张蓉摇摇头，转而又叹了口气，说：“陈野那孩子是个惨的，从小就成了孤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长到现在。” 这年头，哪家都穷，即便是知道陈野是孤儿，可谁家也拿不出多余的口粮分给他，他能活到现在，还真的就是凭他自己的本事。 可背后到底吃了多少苦，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顾盼盼是知道陈野是孤儿的，可没想到，他居然从小就是靠着自己活下来的。 难怪他的性子独来独往，不爱和人扎堆。 “娘，要不我们过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顾盼盼心里突然蹦出这么个想法来。 张蓉看了眼地里的活，都差不多了，于是点头，说：“行，把剩下这点弄完，咱就过去。” 等顾盼盼过去的时候，村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打架的两人也已经被村长找人拉开。 顾盼盼好奇陈野到底是和谁有这么大仇怨，能刚见到人就动起手来。 她侧头看向那边被陈野打成猪头的男人，只一眼，她身体就浑身发冷起来。 第十章 陈野嚣张，周青德成为众矢之的 周青德……他居然成了下乡知青，看来这一世没有她把工作让出来，他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 村长站在两人面前，问道：“咋了，为啥打架呢？” “看他不顺眼，想打就打了呗。”打了人，陈野也不替自己找借口，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他就这么干了。 “你小子。”年过半百的村长被陈野怼得吹胡子瞪眼，一张老脸气到通红。 平时这小子独来独往，也不跟村里人接触，没想到干起事来也太嚣张了。 挨揍的周青德捂着脸，认出陈野就是上次在河边打他的人，这下新仇加上旧恨，说什么他都不会放过他。 他向村长提出不满：“村长，我们知青是来支援建设，加强劳动的，这人刚来就给我揍成这样，你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听完周青德的话，还不等村长开口，周围围着的村民突然笑了。 有人说：“瘦不拉几的身材，能干嘛，别连孩子都干不过吧。” “谁说不是那样呢，支援建设说得是好听，结果人来了啥都不会干，还要村里借粮给他们。” 提起下乡的知青，村名们肚子里的怨气都不小。 这些个都是城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少爷小姐，刚来那两年都得要靠村里贴补他们，可这样一来，村民们能分到的自然也少了。 所以，周青德这么冠冕堂皇的一开口，那些原本还看着他挺惨的人，瞬间收回对他的同情。 “都安静点。”村长发话了，他跟周青德商量说：“陈野打了你是他不对，但看你也没伤到哪，这样吧，让陈野给你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成不?” 村长是个护短的，即便知道是陈野先动手打人，也有意无意的在维护他。 而且，周青德也就脸上看着惨点罢了，这不现在还有大把精力在这里嚷嚷呢。 “不行。”周青德当然不可能同意，他被打了一顿，到头来就道个歉就完事了?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他，必须赔我医药费。”周青德手指着陈野的方向。 “好啊，老子赔你。”陈野出其不意的挣脱开抓住他的人，上去就把周青德指着他的那根手指往下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赔你根手指头怎么样啊。” “啊……啊…”周青德痛苦地颤抖着胳膊，他怀疑他的手指头断了。 “陈野。”村长皱眉叫人，怕陈野把事情弄大，命令他：“赶紧把人松开。” 得了释放，周青德马不停蹄地赶紧检查自己手指，看是不是真的断了，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知觉。 “村长，你还管不管了，这人当着大家伙的面都敢动手。”说这话的时候，周青德躲到了村长背后。 他不相信，陈野敢对村长动手。 陈野轻蔑地翻了个白眼，瞧不起周青德这个怂包，嘲讽地说道：“有胆子说还怕呢？” 周青德俊秀斯文的脸一僵，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有多怂，但他还是不敢出去。 “陈野，你赶紧给人道歉，把事解决。”村长被他们弄得头大，他只想赶紧弄完回去睡午觉。 “不可能。”陈野桀骜不羁的下巴一抬。 周青德还在惦记医药费的事，他说：“村长，让他把医药费先给我啊。” 村长看着异想天开的周青德，只觉得他在做梦，不说陈野就是个穷光蛋，就算有那也不可能拿出来。 但为了安抚住他，村长又想了个办法，他说：“那给你三斤粗粮作为补偿，然后粮食就从陈野名下扣。” “村长。”就在此时，一直待在人群中看着的顾盼盼走出来了，她说：“这位新来的知青可还欠着我钱呢，这又该怎么算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村长看着从两个人的事变成三个人的事，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他就不该来摊这摊浑水的。 “盼盼。”周青德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热情的上去跟顾盼盼打招呼：“你也在这里啊，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说着说着，周青德还不自觉一笑，好似两人关系真不错一样。 顾盼盼才不给他恶心自己的机会，往后退开一步，当着所有村民的面，向周青德讨债：“周青德，我这还有你签过字的凭证呢，你该还了吧。” “哎呦，还知青呢，居然欠钱不还，好意思嘛。” “俺一个不识字的大老粗都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人可别来祸害咱们村了。” “看着挺斯文的呀，这真的假的啊？” 有人信有人不信，但听到还有签过字的凭证，大部分人都是信了的。 “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不管了。”事情越扯越乱，村长一摆手，不管了。 反正现在人是没打起来的，至于谁欠了谁的钱，就让他们自己慢慢去理论吧。 被村民们赤裸裸的点评，周青德满脸涨红。 但他现在还需要顾盼盼的帮忙，不能和她闹翻，只能舔着老脸解释：“盼盼啊，那钱我晚点就还，你先别生气。” 周青德自动把之前两人发生过的事给过滤掉。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顾盼盼才不吃他这一套，接着说：“别拖着拖着就不认账了吧。” 别说，顾盼盼还真猜中了周青德的小心思，只要他一直拖，那他就可以永远不用还。 陈野不给周青德再开口的机会，直接上手往他身上摸，吓得周青德以为自己又要挨一顿揍，浑身一颤。 “别打，别打……”周青德赶紧先求饶。 “嗤”陈野轻嗤一声，说道：“不想让我动手，行啊，就乖乖把钱都交出来。” 形势立转，刚刚还是周青德找陈野要医药费呢，现在就变成陈野来找周青德还钱。 让周青德把钱拿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他现在下乡可就靠那点钱来生活了。 “我没钱……包袱里也只有衣物生活用品。”周青德梗着脖子说道。 还好他把钱藏在内裤里了，不然刚刚铁定就被陈野搜出来。 顾盼盼站出来的最主要目的不是让周青德还钱，而是要让大家看清他的真面目。 第十一章 顾盼盼让村民看清渣男，陈野生气离开 “大家可要帮我看着啊，这人欠钱一直不还，要是哪天赖账还得靠大家帮我作证。”顾盼盼面对着周围的村民，她的眼神里此时布满了无奈与担忧。 村民们的正义感一下子被激发出来，纷纷点头，拍胸保证：“好，俺们一定给你作证。” 目的达到，让大家伙知晓周青德为人，以后他再怎么装道貌岸然，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顾盼盼眼底划过一丝畅快。 边上的陈野可不管那么多，拳头被他捏得“咯吱”响，步步逼近周青德，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啊。” 周青德牙齿打颤，脸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他认命的闭上眼。 就算是再被打一顿，钱他也不可能拿出来。 陈野舌尖抵了下腮帮，撸起袖子就要把人再揍一顿，这下没人拦着，看他怎么收拾他。 “陈野”顾盼盼脚步微微一挪，挡住陈野的动作，顿了下，说：“你不能打他。” 陈野原本还带着轻蔑的脸色蓦然一变，不敢相信这是从顾盼盼嘴里说出来的。 他眯眼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顾盼盼顶着面前陈野极具威慑力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重复了刚刚的话，说：“刚刚村长交代了，你不能再打人。” “如果我偏不呢？”此刻，陈野的脸色冷得快掉渣，周身都在冒着寒气。 顾盼盼看了眼陈野没说话，但她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陈野打周青德，就周青德这怂货，陈野要真动起手来，不出几分钟他就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但那份借据顾盼盼留着还有用，不能现在还给周青德。 “好啊，算老子瞎了眼的要帮忙。”陈野冷到极致的脸突然笑了，只是这笑很渗人罢了。 “陈野。”顾盼盼看出来陈野生气了，但是…… 不听顾盼盼想说什么，陈野大步径直上前，拽起周青德衣领，直接把人从地上提起来，斜睨了眼顾盼盼，不屑的开口道：“可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还轮不到谁来做老子的主。” 说完，陈野不理还想上来拦他的顾盼盼，身子一躲，紧接着拳头毫不留情落在周青德面门上。 “喔～”周青德惨叫一声，眼镜摔落在地上，左眼瞬间被一圈乌黑覆盖住。 “垃圾。”揍完人，陈野手一松，周青德就如死猪般趴倒在地上。 陈野活动了下手腕，一个眼神也懒得奉欠，就这么潇洒地走出人群。 好在他没有继续打下去，顾盼盼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陈野走了，那些围观的村民也就散了。 此时，趴倒在地上的周青德心里正暗暗窃喜着，他还以为顾盼盼是对他留有余情，刚刚才会在陈野面前护着他。 “盼盼，咳咳……咳…”周青德艰难爬起身来，想过去拉顾盼盼的胳膊。 顾盼盼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身形一闪，立马离他有几米远。 冷冷地道：“离我远点。” 刚刚被人拖住，现在才姗姗来迟的张蓉，一眼就瞧见一个猪头脸的男人对自家闺女动手动脚。 她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二话不说上来对着周青德就是一顿撕拉扯扭，常年干活练出来的手劲可不小，周青德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哪里来的疯婆子。”周青德眉头一拧，看着这个上来就打人的疯婆子。 被骂疯婆子张蓉也不生气，只是手上的劲越发大了起来。 “老娘这个疯婆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周青德气极，抬手想把人桎梏住，结果不知道被张蓉拧到哪个位置，他身体一软瞬间没了力气。 张蓉：“以为你是知青就了不得啊，落到老娘手上，照打不误。” 这回，顾盼盼没有拦着，就站在一边看张蓉是如何收拾人。 周青德单膝跪地，实在是不甘心被一个女人压着打，她试着反抗过，结果都被李母以武力给镇压住。 为了在顾盼盼面前维持自己良好的形象，周青德没有再大喊大叫。 “闺女，她碰你哪了？”张蓉把周青德压在地上，转过头来问顾盼盼。 “没碰到。”顾盼盼摇了下头，实话实说道。 “没碰到……那就是还想动手了?”张蓉自说自话，打人打得是越来越起劲。 打得周青德是捂脸到处狂奔，这一村的刁民。 那头。 被气跑的江屿一个人上了山，拿周围的东西出气。 “什么人啊，还敢拦着老子。”陈野一脚踢在树上。 “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老子早就……” 越想还是气不过，陈野一肚子的气根本发泄不出来，干脆又往山里跑。 拳头握紧，眼里都是狠意。 这一去，也导致一下午陈野都在旷工，不过好似周围人都习惯了，看两眼就没再说话。 顾盼盼还是和张蓉一起，她听见那些人的说话声，默默回想了下陈野离开的身影。 “闺女，你爹在城里给你带了点桃酥回来，就在你屋里，你悄悄吃别让人看见。” 干活干到一半的张蓉，想起还有事没交代，转头跟顾盼盼说道。 “好。”顾盼盼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思绪早已飘远。 “发什么呆呢？”注意到闺女的异常，张蓉推了下她的胳膊。 “啊。”顾盼盼被张蓉推得醒过神来，摇头：“娘，我没事。” 张蓉手举起放在顾盼盼额头上，感受了一会儿说：“也不烫啊，是不是这两天上工累到了啊。” 顾盼盼摇头，说道：“可能今天早上起太早了吧。” 这就是她随意的找一个理由敷衍。 “把东西放下来。”张蓉心疼地看着闺女，说：“你到旁边休息会儿吧。” “好。”顾盼盼点头，她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思考思考接下来的事。 “蓉啊，这就是你闺女了？”旁边有个大娘热情地上来问道。 听到是说自己闺女，张蓉的脸色那叫一个笑得灿烂，她说：“对啊，闺女来帮俺的忙。” “孝顺啊。”大娘一脸羡慕，说：“我家那几个臭小子哪天才能这么孝顺啊。” 第十二章 小云自卑，顾盼盼心疼她 “儿子都是讨债鬼，还得闺女贴心。” “那可不是嘛。”张蓉眉眼是止不住的上扬。 顾盼盼回过神来，听到旁边两人夸赞自己的话，嘴角抽了下。 她不过就是个打酱油的，望眼过去，大半的活都是她娘干的。 “小姑～”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奶乎乎的软萌嗓音。 顾盼盼扭头看去，是小云带着小英来给家里人送水了。 小云颔首低眉牵着妹妹的小手，也跟着喊了一声：“奶，小姑。” 相比于小云的沉闷，小英显得异常活泼，她挣脱开姐姐的手，活蹦乱跳跑到顾盼盼面前，叽叽喳喳的小嘴不停说着。 “小姑，云云姐姐和俺来给你们送水哦。” “你啊。”张蓉看了眼黏着闺女的小孙女，笑着开玩笑道：“一来就黏着你小姑，都看不见你奶喽。” 小英眨巴下大眼睛，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 奶声奶气的说道：“唔……奶，小姑好～” “哈哈哈哈……”张蓉开怀一笑，孙女喜欢闺女她自然是乐见其成。 望着这边的其乐融融，小云沮丧的头越来越往下垂，小手拘谨的不知道往哪放，眸底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羡慕。 注意到这边的顾盼盼皱眉看了下小云，为这孩子有孙淑萌这个母亲而感到悲哀。 “小云，到小姑这儿来。”顾盼盼朝小云招了下手。 “小姑。”突然被点名，小云身体抖了下，紧张的迈着步子朝小姑走过去。 察觉到她的紧张，顾盼盼刻意又放柔了下嗓音，轻声问道：“小云可以告诉小姑，今天你在家都干嘛了吗？” 小云紧张的揪了下衣服，手心里冒着细汗，老老实实一件一件的把事数出来：“喂鸡，洗衣服，带妹妹。” 说完，好似还怕顾盼盼生气，小小的眉头皱成一团，等待着她的审判。 “小云别怕。”顾盼盼都害怕她的声音稍微大点就能吓到这孩子，轻言细语的夸赞她：“你做的很棒哦。” 平常被孙淑萌打骂惯了，突然听到夸奖的话，小云愕然抬头，眼底都是希冀的光。 她真的做的很棒吗？ 母亲平时只会责骂她，说这些都是她该干的，不然就是白吃饭的赔钱货。 “小云是个好姐姐哦。”顾盼盼伸手揉了下小云的头。 手刚触碰到头顶的时候，小云突然应激的一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在察觉到顾盼盼那温柔的动作时，她才敢睁开眼睛，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她娘。 顾盼盼看着如惊弓之鸟般的小云，心里是止不住的叹气。 “盼盼，你带着小云小英先回去吧。”待了会儿，等小云小英要离开的时候，张蓉交代了句。 闺女那被晒得通红的小脸，张蓉看了就心疼。 “娘。”顾盼盼看了眼她娘。 张蓉摆手赶人，道：“就这点活了，等会儿你爹他们就过来了，赶紧回去吧。” “可是……”顾盼盼顿了下，不确定道：“那还有一会儿吧？” “赶紧走吧。”张蓉睨了眼这傻闺女，能捡轻松的还抢着干活呢。 “傻闺女，听娘的。” 张蓉都这么说了，顾盼盼只好离开。 走前，顾盼盼感觉衣服被扯了下。 她顿住脚步，低头一看，小英笑嘻嘻地看着她。 伸出手晃了晃，说：“小姑，牵手手哦～” 顾盼盼泯然一笑，弯腰把小英的手握在掌心。 后面的小云隐隐流露出一丝渴望，却不敢像小英那样表现出来。 顾盼盼回头瞧见，动了下小英的手，眼神示意她。 小英会意，松开顾盼盼的手，走到后面去抓姐姐的手，软声说道：“小云姐姐，我们一起回家吧。” 小云呆愣了下，不过还是回握住小英的手，被她带着往前走。 “小姑～”小英邀功般的把姐姐带到小姑面前，笑眯眯叫了声人。 顾盼盼蹲下身来，在两个孩子头上揉了揉，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语罢，顾盼盼站起身来，一左一右的牵着小云和小英的手，一行三人回了家。 路上，小云的嘴角始终轻轻地勾着，很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回到家，顾盼盼看见她大嫂孙淑萌已经回来了。 今天轮到她做饭，所以她提前了点时间回来的。 顾盼盼身形一顿，被她牵着的小云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稍握紧顾盼盼的手。 “回来了。”孙淑萌瞧见几人，目光淡淡。 吵了几次都没占到上风，孙淑萌也学乖了，但还是看顾盼盼不顺眼。 小英努了下嘴，叫道：“大伯母。” “娘。”小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胆怯。 孙淑萌的态度说不上热情，也谈不上冷淡，就只是“嗯”了一声。 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小云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顾盼盼和孙淑萌没什么话好说的，不带情绪的叫了声“大嫂”，然后松开两个孩子的手，说：“到家了，你们去玩吧。” 随后，也没理她大嫂在干嘛，就径自回了屋。 孙淑萌皱眉打量了下小姑子，这是完全不把她这个大嫂放眼里啊。 但昨晚她刚被她男人教训过一番，此时也不好再闹事，只得把气憋闷在心里。 小英早在顾盼盼松手的时候就跑人了，只有小云还留在原地站着，小声地说：“娘，俺来帮你。” 孙淑萌嫌弃的看了眼自己闺女，嗤笑一声，忍不住拿她出气，骂道：“什么叫帮，这就是你该做的，赶紧去把菜洗了。” 小云抖了下，低眉顺眼的赶紧去干活。 见她没有反抗，孙淑萌这才满意的舒眉。 顾盼盼在屋里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止不住地摇头。 她能帮小云一次又一次，但不能永远地帮她，还是要她自己学会反抗才行啊。 收回目光，顾盼盼开始思考着她自己的事。 周青德来了，那他的老相好张如意呢？ 这次李家村分到的知青是一男两女，那张如意会不会也在其中，刚刚人太多她也没来得及去看。 不过，最好是一起来了，也省得她去一一收拾。 上次的见面礼过后，他们可是有好几日不见了。 第十五章 三哥对她有敌意，大嫂幸灾乐祸 “?”顾盼盼之前要还是不确定，那现在她就完全能够确定他三哥对她的确是不喜，乃至还带有敌意。 “混小子，你怎么说话的呢？”张蓉一巴掌拍到李志远后脑勺上。 “还敢不认你小妹，老娘第一个先不认你。” 张蓉不知道这混小子哪根筋又搭错。 顾盼盼眼观鼻鼻观心，没去管被张蓉收拾的三哥李志远。 人家都不想认她了，她可没那热脸去贴冷屁股。 院子里的一群小屁孩见最喜欢的三叔被奶奶收拾了，没有帮着过来求情的意思，反而是站在原地捂嘴偷笑。 这样的场面隔个几天就要上演一次，他们都习惯了。 “娘，你打俺也没用，俺可不想再要一个狼心狗肺的小妹。” 这次，李志远没有躲，而是一反常态坚定自己的态度。 他不想到头来，再出现一个像顾慧琳的小妹，给了她最好的一切，结果还反过来咬一口，说是他们对不起她。 “志远。”张蓉没再动手打人，眉眼凝重的看着李志远，让他注意点别乱说话。 可李志远这次像是铁了心的要表明自己态度，根本不去看李母的脸色，眼神充满警告的瞪了下顾盼盼。 顾盼盼懵逼的被迫接受着这一切，一天之内，她连着被两个人给瞪了。 但她却也能理解她三哥的想法，顾慧琳离开这个家，虽然李父李母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还是难过的。 她三哥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受到的打击就更加不小了。 “娘，盼盼，你们回来了啊？”孙淑萌嘴带笑意，端着刚炒好的菜从厨房里出来，面上的好心情是遮也遮不住。 刚才孙淑萌在厨房里就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原本打算出来看一眼的她，在听见小叔子貌似也不满意顾盼盼的时候，脚步一顿，停下来听完了整个过程。 顾盼盼一眼就瞥见她大嫂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不免“嗤笑”一声，说：“大嫂，看来你很高兴啊。” 张蓉锋利的目光下一秒就落到孙淑萌身上，敢看她闺女的笑话，这个大儿媳真是越发欠收拾了啊。 “端菜去，一天天的，真是哪哪都有你。” 孙淑萌吃瘪，心里很不爽，在张蓉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瞪了眼顾盼盼。 顾盼盼可不忍孙淑萌，直接给她瞪回去，外带还翻了个白眼。 这一天天的，她招谁惹谁了，陈野和她三哥那她没机会瞪回去，这到了孙淑萌这儿，她可就忍不了了。 孙淑萌没想到顾盼盼还瞪回来了，心里一下子被她气得怄死。 可当着张蓉的面她又不能干嘛，只能憋着股气回厨房去端菜。 晚些时候，饭桌上算是这一大家子人，第一次整整齐齐地围在一起吃了顿饭。 吃完饭，李志远就想偷溜出门去，被张蓉给叫住了。 “娘，干嘛？”李志远肩膀瞬间塌下来，无奈转过身。 张蓉：“今晚不许出门，少出去沾花惹草。” “！”李志远一惊，她娘又发现了什么。 再开口，李志远的话里不免多了点心虚，他说：“娘，你说啥呢，俺就是吃多了，出门去消消食。” 张蓉哪里不知道这小子的尿性，信他个鬼。 搬了张椅子坐到门口，张蓉今晚是打定主意不让他出门。 警告他：“你要是敢给老娘翻墙，皮子先拉紧点。” 李志远屁股一凉，上次被他娘抽的屁股一沾凳子就痛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笑笑，举起手和张蓉保证：“娘，俺不出去了，你早点休息。” 张蓉也不知道是信了没信，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不说话。 李志远站在原地抓耳挠腮，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认命的回房间。 李志远刚走，顾盼盼就出现了。 张蓉倒是没有拦着她，只是叮嘱了一句：“天黑路滑，别走太远了。” 顾盼盼回了一声“好”之后，就出门了。 这一幕，被悄悄躲在门后还想找机会溜出去的李志远给瞧见了，气得他叉腰在屋里来回走。 他娘分明就是在针对他。 出了门的顾盼盼不像她跟张蓉说的那样只是随便走走，而是直奔村里知青院的位置去。 早些在山上的时候，顾盼盼原本是跟在李母身后的，突然她余光瞥见道身影，一看发现是张如意。 这次下乡的知青里，张如意也被分到了李家村，在他们来的第二天顾盼盼就去问过她爹。 此时，顾盼盼亲眼看见张如意往她自己的篮子里放进去一种叫牛肝菌的蘑菇。 别名也叫见手青，菌柄粗壮为桔红色，菌盖呈伞状，是可食用的，但刚刚张蓉却没有去采，她说这种蘑菇吃起来麻烦的很，容易中毒她们轻易是不会去采它的。 顾盼盼实在是没看懂张如意的意图，这一片有不少人在采蘑菇，但大家都避开了这种牛肝菌。 偏偏她还就挑着大家不采的去采，这一会儿时间，她的篮子已经被牛肝菌充填得满满当当。 提起篮子，张如意就和另一个新来的女知青一起下山去了。 走到知青院门口，顾盼盼隐隐约约还能闻到菌汤的味道，看来张如意是把那一篮子牛肝菌都给做了。 顾盼盼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院子，没多待往回走。 突然，鼻息间飘散出一股恶心的粪臭味，顾盼盼眉毛一拧，屏住呼吸往四周看去。 陈野健硕的身躯瞬间映入眼帘，男人浓眉紧皱，踏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朝顾盼盼过来。 “别动。”随着那股越来越浓郁的粪臭味袭来，顾盼盼赶紧把人叫停。 陈野看见她捂住口鼻，心中怒火更甚，居然这么嫌弃他。 “李志远那小子怎么回事，你还敢来这儿？”陈野一出门，就看见顾盼盼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这里。 “陈野，你掉茅坑了啊？好臭。”顾盼盼小脸瘪起，很是嫌弃的又往后退几步。 顾盼盼一提醒，陈野这才想起刚刚他去干了什么，顿时脚步停下来，知道顾盼盼捂住口鼻的原因。 他自觉的往后离远点，说：“这样总行了吧?” 第十六章 周青德掉粪坑，发生争吵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用手推，直接一脚把人踢下去，就不会被溅到一身的屎，陈野抠头开始有点懊悔。 就在顾盼盼来之前，陈野心情不爽，四处溜达，走着走着就到了知青院附近。 闲来无事，他摸了下下巴，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干。 眼瞅着院子里的人吃完晚饭各自后，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陈野盯上人迷迷糊糊的周青德。 跟着他到了后院的厕所，周青德裤子才刚脱下来，陈野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来，把人推下去。 周青德还来不及惊呼人就掉下去，这段时间知青院的厕所还没清理过。 “呕～”周青德一口大的直接进嘴，他瞪大眼干呕。 陈野干完坏事，还不打算溜，在周青德刚爬上来的时候，趁着夜黑又把人给踢下去。 “谁啊？”好在这次周青德早有准备，人虽然摔下去了，嘴倒是没有二次遭殃。 “谁啊？呕～”周青德怒吼一声，结果吸到那股味道入喉，再次干呕出来。 厕所外面的陈野悻悻摸鼻，赶紧溜走。 刚出了知青院，陈野就发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好奇走过去一瞧，发现是在往知青院里偷看的顾盼盼。 刚刚捉弄周青德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陈野眯眼看过去，这个笨女人。 “你刚干嘛去了？”顾盼盼一下没反应过来，熟稔的问话脱口而出。 “关你屁事。”陈野想也不想就怼回去，话出口才知道后悔。 但说都说了，陈野也不想再解释，舌尖抵着腮帮表情烦闷。 被陈野一怼，顾盼盼才意识到她刚刚的话太过亲近，她在那瞬间把陈野代入到了两人上辈子相处的十年时光。 话语一顿，顾盼盼还保持捂鼻的动作，问回陈野刚刚说过的话：“你刚才说我三哥什么事？” “没啥。”陈野耸肩，答道：“也就是让你三哥提醒你倒倒脑袋里的水，看来是没啥用啊。” “陈野，你”顾盼盼快无语死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三哥一回来就对她有这么大敌意。 陈野撇撇嘴，他没觉得自己哪做错了。 眼看着陈野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回，顾盼盼是真生气了，她质问陈野：“陈野，你凭什么挑拨我三哥和我的关系。” 重来一世，顾盼盼最看重的就是家人的关系，结果陈野一来就在她三哥面前说她坏话，让两人关系恶化。 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我什么时候挑拨了？”陈野一脸懵逼，他不过是让李志远去提醒她妹离周青德远点，什么时候去挑拨他们兄妹关系了。 眼瞅着陈野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顾盼盼脸色是彻底冷下来，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陈野，请你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不要逼我去讨厌你。” 陈野：“……” “你把话说清楚，我干嘛了？”陈野脸色也暗沉下来。 “你自己心里清楚。” “老子知道个屁。” 陈野忍不住爆粗，他还没被人这么冤枉过，快被她气疯了。 “以后离我远点，我的事你别管。”顾盼盼落下一句，冷冷转身离开。 “你”独留陈野气得站在原地指着顾盼盼，憋了半天心里积郁一口闷气。 最后陈野也吐出一句狠话，道：“狗才稀罕管你的事，你以为你是谁啊。” 可惜顾盼盼早已人去楼空，回应陈野的只有满村寂静。 默了默，陈野那口闷气释放出来，暗自嘀咕一句：“没人听见，那刚刚那句话可不能算啊。” 离开的顾盼盼在陈野看不见的地方，深深呼出一口气。 刚刚和陈野发火，她一方面是真的生气陈野做的事；另一方面，她也是真想和陈野就此划分界限。 重来一世，她不想再和陈野沾上关系，她只想和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男女间的那些事情她没有考虑过，也不愿再去触碰。 如果经此一遭，陈野能离她远点也挺好的，他的良人从来都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盼盼，你回来了？” 还守在院子里的张蓉，在顾盼盼回来的第一瞬间就发现人了。 “嗯。”顾盼盼的声音明显低落不少。 张蓉关心地询问道：“闺女，咋了？” “是不是还在想你三哥的事，别生气啊，他就是脑子一时还没转过来，过段时间他和你相处知道你的好，就会明白过来的。” 张蓉宽慰着闺女。 “娘，你也早点睡吧。”顾盼盼没回答是也没说不是，只开口劝她娘去休息。 “哎，还不是你三哥那臭小子嘛，盼盼你先去睡，娘再守会儿。” 提起李志远，张蓉就是一顿牢骚。 她这不安分的小儿子，一天尽会给她找麻烦。 “娘，你先去睡吧，我来守着。”想起李母守在这儿的目的，顾盼盼决定还是卖她三哥一个好。 “不用不用，闺女你去睡就成。”张蓉摆手，这点事哪还需要麻烦她闺女。 “没事，娘你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我保证不让三哥跑出去。”顾盼盼挽住张蓉的胳膊，带着一丝撒娇地说道。 果不其然，张蓉还是很吃这一招的，闺女一撒娇，她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行，那娘就回屋了，你等一会儿也去睡吧，别累到自己哈。” “好，娘你快回去吧。” 顾盼盼接替张蓉的位置，躺靠到院子里摆好的椅子上，盛夏夜晚，凉风吹拂过身体，也吹散了不少心里积攒的郁气。 等了一会儿，张蓉屋里的灯都熄了，顾盼盼才听见她三哥的屋有动静。 “出来了？”顾盼盼眼神淡淡的看着她三哥李志远走过来。 李志远别扭的来了一句：“你不许告诉娘，听见没有？” “谁？”顾盼盼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妹吗？你说的是谁的娘啊。” 李志远：“……” 被这丫头给将了一局。 “咱娘。”李志远囫囵着声音来了一句，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顾盼盼听出他的心不甘情不愿，知道凡事还是得要一步步来，没有再为难她三哥。 第十七章 知青院有人中毒了 把人放出去了，并且答应他不告诉李母。 顾盼盼知道她三哥本质上的人品还是没问题的，虽然现在看着很乱来，但顾盼盼还是放心他三哥做事是有分寸的。 李志远人是走出去了，但还是不放心回头看顾盼盼一眼。 这小妮子不会口头答应他，转过身就去找他娘告状吧。 顾盼盼无奈回了李志远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这点人品还是有的，好吗？ 李志远大概也是看出顾盼盼眼神里的无语，没再说话，转身走人了。 顾盼盼起身懒懒的打个哈欠，人已经走了，她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接下来，她就可以美美的回屋睡个好觉。 隔天一早。 顾盼盼还没起床呢，村里就发生了件大事。 知青院有人中毒了。 起因是，今天本来轮到知青院搭伙做饭的两个知青其中一个做早饭的，结果等另外一人起床了去厨房一看，还是冷锅冷灶。 那人立马不高兴了，就去找搭伙的那个知青。 可谁知道，进去叫人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又上手推了下还是没反应，来叫人的那个知青瞬间急了。 他赶紧出门去跟知青院负责人说这个情况，结果发现，知青院里还有不少人也是同样叫不醒，大伙儿都急了。 顾不上其他，赶紧去村里通知村长。 村长来看过情况，问了些发生过的事，得知他们是误食了牛肝菌，眉心一跳。 让人赶紧送医院，这中毒可不是小事。 最后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大家把那几个昏睡不醒的知青都给送到医院去了。 顾盼盼还是醒了才知道这些事的。 她没想到，知青院的人会有那么多遭殃，之前因为吃多吃少的问题，知青院的人都是分锅而食，大家各吃各的。 昨晚她看见院里的牛肝菌，就有怀疑过他们是不是给吃了，但毕竟没出事她也不好说。 不过…… 昨天在山上，除了村里那群妇女外，知青院的人就只有张如意和另一个女知青，这牛肝菌多半也是她们采回来的。 但她们为什么会把它分给其他知青吃呢？ 而且按理来说，知青院那么多人，不可能没人不认识牛肝菌，难道就没人站出来说过吗？ 还是说，大家都很自信，相信吃了牛肝菌一定会没事的。 顾盼盼正在回想着这件事。 “盼盼，先去洗漱吧。”突然，张蓉叫了一声。 知道这个事后，张蓉也是被吓了一跳，就是因为这个牛肝菌吃了容易中毒，所以他们基本上是不会去采它的。 没想到知青院的人还敢一堆人去吃，张蓉是想都不敢想，她一阵后怕的赶紧去检查昨天刚采回来的蘑菇，看看里面有没有掺杂了不能吃的。 还好都没有，但为了以防万一，她一早就跟家里人都交代了一遍，不要随意去吃不认识的和有毒的蘑菇。 “谁要是不听吃出问题，到时候别来找老娘。” 末了，张蓉还严厉警告一句。 顾盼盼洗漱完，没在院里看见他爹，问李母：“娘，爹还没起床吗？” “老毛病犯了，屋里躺着呢。”张蓉随口回了一句。 李大华年轻时候干活太用力，伤到腰椎留下一堆老毛病，现在年纪大了，三不五时的就要喊痛。 这不一大早，人就犯病不行了，搁屋里躺着呢。 顾盼盼眉头微皱，她爹这毛病可大可小，寻个机会她还是得要带她爹去城里检查一下。 “娘，那我把早饭端进去给爹。” “行，你去吧。” 张蓉现在手头还有事，也腾不出空来，就让顾盼盼去了。 “爹。”顾盼盼敲了下门：“咚咚咚……” “是盼盼吗，门没关进来吧。”里面传来李父说话的声音。 “吱呀”一声，顾盼盼推开虚掩着的门，李父脸朝下整个人就趴在炕上。 “爹，我给你送早饭过来。”顾盼盼把早饭放到桌上。 “好。”李大华缓慢撑起身来，面上表情有腰部刚好被扯到流露的痛苦。 顾盼盼走过去，把枕头垫在李父腰后，让他能坐得舒服点。 “谢谢闺女。”李大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应对闺女。 “爹，你今天就别去地里了吧。”在屋里待了会儿，顾盼盼看着她爹稍微动一下，就痛得皱眉，关心说道。 “没事的，盼盼，爹休息一早上，下午就能去。” 李大华摇头，耽误半天的工分已经算可以了，他可不能下午再接着休息。 “爹，不是还有哥他们吗？你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顾盼盼眉间隆起一道细纹。 家里有三个哥哥在，还都是壮劳力，她爹娘年纪都大了，完全没必要再这么拼命。 “你哥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家。”李大华叹气道，接着说：“俺们这些老的就别给他们添乱了。” 俗话说，养儿防老，可儿子大了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就得要开始养家，哪里还顾得上他们这些老的啊。 现在还没分家，大家吃在一起，有时粮食不够还得要他们俩老的去补贴呢。 让儿子养他们，李大华和张蓉是不指望这事了。 “不是还有三哥嘛，他可没结婚。”顾盼盼说。 提起这个儿子，李大华也是一阵头疼，他们根本管不住他。 “你三哥整天不见人影，谁知道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顾盼盼脸色一僵，她这三哥还真不靠谱，昨晚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话说这事她也有责任。 现在搞得她都没办法向爹娘交代了。 “爹，我去把三哥找回来，但你腰好之前就别干活了。” 李大华无奈一笑，实在是坳不过闺女的话，答应了。 “好，爹答应你。” 端着吃完的碗筷出来，顾盼盼眉毛轻轻蹙动，露出思索之色。 看来她得尽早去想挣钱的法子。 “吃完了?”张蓉走过来问了一句。 “嗯，娘。”顾盼盼向张蓉展示了下她手上的空碗。 张蓉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往常老头子犯病的时候，就会影响胃口，根本吃不了多少。 现在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底，张蓉满意地笑了下，说：“还得你出马才行啊。” 第十八章 李父腰伤犯，顾盼盼顶替干活 “娘，今天爹在家休息，他的活儿我去干。” 顿了下，顾盼盼开口道。 除了第一天她和二嫂干活累到第二天腿疼外，后面的几天张蓉都带着她，就让她做一些轻松的活，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休息。 现在李父身体不行，但还是惦记地里的那点活，顾盼盼过去做，虽然肯定是拿不到几个工分的，但聊胜于无，至少可以让李父安心在家好好歇息。 张蓉眉头一皱，不太想让闺女去，说：“盼盼，那活儿你干不下来的。” 第一天闺女干完活，腿都在打颤的模样让张蓉心疼不已，后面都舍不得她再去干重活。 “娘，我去试试看，实在不行我就不干了。”顾盼盼也不想为难自己，主要还是量力而行，要实在真不行，她也不会继续坚持。 张蓉还想再劝，被正好从屋里出来的孙淑萌听见，给打断了。 孙淑萌说：“娘，盼盼这是孝顺，你怎么还拦着不让呢？” 要是她脸上没有小人得志的笑容，顾盼盼都快信了她是真心的。 张蓉横了大儿媳一眼，好事见不着她来掺一脚，现在倒是来劲的很。 “你这么会说，那你去干，让盼盼干你的活儿。” 孙淑萌今天分到的是除草的活，和李父灌溉农田的活儿比起来不要太轻松。 孙淑萌哪里会愿意，眼睛瞪大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说：“我可不换，自己的活儿自己干去。” 她又不是蠢，为了多的那一点工分去为难自己，何况挣回来的还不是大家一起吃。 她才不干呢。 张蓉见她这副模样，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说她闺女起劲，轮到自己就不干了，好意思嘛。 “盼盼，你去干娘的活儿，你爹那边娘待会儿过去。”张蓉转过头来跟顾盼盼说道。 孙淑萌见不得顾盼盼落个轻松的活，故意说道：“盼盼，娘今天可是要去喂猪，你可要想好了啊。” 孙淑萌想的是，城里的姑娘肯定嫌弃脏和臭，顾盼盼才不会愿意去猪圈干活儿。 顾盼盼眯眼看着她大嫂，说道：“大嫂，你作为儿媳妇，是不是也该替娘分担点啊，我也不用你换，你就跟娘换一下吧。” “你”孙淑萌没想到会被这小丫头片子将一局，很不爽的瞪向她。 “娘都没说话，你给我闭嘴。” “呵”顾盼盼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或者说，你不用娘替你，你一个人就可以干两人的活，这样家里也不用你做饭，娘就负责待在家。” “！”孙淑萌气绝，直接当场翻脸。 “好了，你娘还没老到干不动活，大儿媳去喂猪，盼盼去除草，你爹那边俺负责。” 最后，张蓉做出了决定，让大儿媳去喂猪，目的是想给她长点教训。 “娘。”顾盼盼叫了一声张蓉，她自己答应的事，哪里好意思让她娘替她。 顾盼盼摇头，说：“娘，我待会儿自己去干爹的活儿，你去干大嫂那边就行。” “闺女，听娘的。”张蓉皱眉。 但顾盼盼语气也很坚决，最后，张蓉也只得答应顾盼盼让她去。 一旁的孙淑萌虽然还是不愿意，但想着最累的活儿是顾盼盼去干，她也就认了。 吃过早饭，顾盼盼去库房领挑水的工具，恰好遇上过来的陈野。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几秒，陈野率先收回下巴，转移视线，冷漠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顾盼盼指尖稍顿，略微颔首，侧身避让开，周身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走开一段距离的陈野，在顾盼盼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回头看了她一眼。 见顾盼盼还是无动于衷，好似对待陌生人的样子，气得陈野双唇紧抿，大力扯开衣领，周身都冒着浇不灭的火气。 被太阳晒得汗涔涔的肌肉微微起伏着，冷硬的下颌线紧紧绷住。 这段插曲过去，顾盼盼很快就将它给抛之脑后。 她从库房里拿了两只水桶和一根扁担出来，考虑到自己的力气问题，顾盼盼只打算装小半桶水。 “叔，最近的水井在哪个方向啊？”地里，顾盼盼正询问着身边的大叔。 地里离河边太远，所以一般他们挑水都是去附近的水井。 “盼盼啊，往那边去，走个两三百米就能看见。” 大叔刚跟顾盼盼聊过，知道她是来替她爹李大华干活的，孝顺孩子谁都喜欢，所以对她很热情。 “就一直直走就到了是吗？”顾盼盼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嗯。”大叔点头应道。 顾盼盼顺着大叔指的路走过去，大概过了个几分钟，她看见几个人站在前面，走近一瞧，发现就是她要找的水井。 “呀，是盼盼啊。” 旁边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顾盼盼一转头，原来是隔壁王婶。 “盼盼，还记得婶不?”王婶朝顾盼盼打了个招呼。 “记得。”顾盼盼点头，叫道：“王婶。” “哎。”王婶笑眯眯看她，问：“盼盼，就你一个人来啊？” 说着，王婶还看了下顾盼盼身后，确定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顾盼盼：“我爹腰不舒服，今天我来顶一天。” “?”王婶皱眉，这基本都是大老爷们干的活，怎么让一个小姑娘来，阿蓉她是咋想的啊。 “盼盼，你挑得动吗？”王婶关心道。 顾盼盼微笑，点头说：“可以，我少装点就行。” “好吧。”王婶看了眼顾盼盼那细胳膊细腿的，真是怎么看怎么勉强。 和王婶打过招呼，顾盼盼过去排队挑水，轮到她的时候，她两只水桶都只装了小半桶水。 用手掂量了下觉得还行，她把两只水桶各挂在扁担两头，身体微弯曲把肩膀放在扁担下面，站起身来。 “哎～”怎么和她想得不一样啊，顾盼盼感觉扁担要么往前倒要么往后倒，根本控制不住。 她也是第一次挑水，还以为只要撑住扁担中间就能平衡住，看来还是她想多了。 又尝试了几次，还是以失败告终，无奈顾盼盼只得放弃扁担，改为用两只手提水桶。 扁担她实在是驾驭不来啦。 第十九章 巧遇三哥和梅儿，两人关系不简单 哼哧哼哧费了半天力，顾盼盼才把水桶提回去。 就在她准备跑第二趟的时候，不经意间在路上看见了道熟悉的身影。 顾盼盼眯眼一瞧，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前面跟姑娘说得正高兴的男人，就是她消失了一晚上的三哥李志远。 顾盼盼停下脚步，撩起眼皮看过去。 前面不远处。 李志远围在梅儿身边，不停哄道：“梅儿，那天俺真没骗你，都怪那个新来的知青干活磨磨蹭蹭，所以俺才没时间过去帮你的。” 叫梅儿的姑娘小脸一板，一字一句跟李志远说清楚：“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遍，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需要你帮忙。” “梅儿，你这话的意思，不还是在生气嘛。”李志远苦着脸说道。 梅儿冷若冰霜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可这人就是听不懂。 “李志远，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你犯不着来帮我，懂吗？” “不懂。”李志远摇摇头，坚定着自己的想法，说：“梅儿，俺知道你就是生气了。” 梅儿：“……” 就是无语，梅儿转过身去干活，不想搭理这人。 李志远见此也不打算离开，梅儿生气不理他，那他就帮她干活等到她气消。 顾盼盼离的距离远了点，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只能看见她三哥一直追着人家姑娘，但姑娘不理他，他还舔着脸要去帮人家干活。 顾盼盼皱眉，想到因为腰疼还躺在炕上起不来的李父，对她三哥的行为有点生气。 她走过去，直呼其名道：“李志远。” 干活干得好好的，突然被点名，李志远愣了下才回头。 “你来干嘛？”看见来人，李志远不爽的问了句。 “爹现在还躺在炕上呢，你还有心情来招惹姑娘。” 顾盼盼是越想越生气，连带着看她三哥刚刚招惹的姑娘也不顺眼起来。 顾盼盼不认识梅儿，可梅儿却是认识她的，她娘王婶有给她说过。 对于顾盼盼略微不满的眼神，梅儿没有生气也没有去解释，旁若无人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爹咋了？”李志远还没回过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顾盼盼拧眉：说：“腰疼犯了起不来床。” “啊？”这事是李志远没想到的。 这下，李志远也顾不上去管他的什么梅儿姑娘了，头一扭抱怨顾盼盼一句：“你怎么不早说啊。” 话落，他把手上的工具一丢，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莫名被抱怨了的顾盼盼没有生气，反而是欣慰的看着她三哥离开，算他还有点良心。 要是她说完，他还是漠不关心的样子，顾盼盼都不想再认这个三哥了。 梅儿似是看穿顾盼盼心中所想，淡淡说了一句：“放心吧，他虽然不着调，但是个孝顺的人。” “?”顾盼盼疑惑转头，怎么听着感觉这个姑娘很了解她三哥的意思。 “你是?”顾盼盼问道。 梅儿：“你可以叫我梅儿。” 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啊，她好像在哪听过。 顾盼盼盯着梅儿的脸看了下，还是没什么印象。 “你和我三哥是什么关系？就是刚刚走掉的那个男人。”顾盼盼怕梅儿听不懂还解释了下。 “没有关系。”梅儿回答的语气很淡。 顾盼盼才不信，要真没关系，她三哥能一直往上贴吗？ 但接下来，梅儿也没有再解释她和李志远关系的打算，顾盼盼问不出来什么，只能离开。 来回提了几趟水，顾盼盼胳膊就酸软得根本提不起劲来了，抹了把额顶的汗，坐在地里田垄上。 她得休息会儿缓缓再干。 “盼盼，辛苦你了。”地里一同干活的大叔说道。 他们这些男人干了也得喊累，难为一个姑娘能坚持到现在。 大叔在心里默默羡慕起大华有这么个闺女。 顾盼盼迎着刺眼的阳光望过去，她现在是累得都不想说话，只能点点头表示她听到了。 歇了会儿时间，顾盼盼才拖起疲惫的身体接着去干。 转眼很快就到了晌午。 等顾盼盼最后一次提水回来的时候，地里面已经看不见人。 大家都干完活回家去了。 把桶里面的水浇完，顾盼盼一屁股就瘫软在地里，她好累啊。 想想下午还要继续，她都不想回去了，直接在地里睡午觉，醒来就可以接着干。 但没办法，地里的太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顾盼盼就感觉到她坐的这块地都在隐隐发烫。 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呼气，顾盼盼爬起来回家。 在她走后没过多久，陈野的身影出现在顾盼盼早上干过活的地里。 对着空无一人的旷田，陈野暗自嘀咕了句：“瞎逞强干嘛，搞得乱七八糟的。” 嘴上吐槽着，陈野的手上却是默默拿起被顾盼盼放到一旁的水桶和扁担。 担在肩上，大步朝不远处的水井走过去，阳刚硬朗的皮肤被日头晒得泛着古铜色光泽。 回到家的顾盼盼，发现菜都已经上桌，全家就等着她一个人了。 饭桌上，坐在孙淑萌旁边的胖虎小嘴撅的老高，都可以挂个油壶了，气鼓鼓的看着顾盼盼。 都怪她，奶奶不让他们先吃饭。 顾盼盼无视掉胖虎不满的表情，她现在很累，没力气也没精力说话。 张蓉从饭桌边走过来，把准备好的水盆端过来，说：“盼盼，洗把脸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顾盼盼把手伸到水盆里，刚想拧干帕子，一顿肌无力袭来。 她的胳膊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没有力气。 张蓉看得一阵心疼，她给闺女拧好帕子递给她。 说：“盼盼，下午别去了，你看这手都抬不起来了。” 顾盼盼擦了遍脸，感觉人都清爽很多。 她摇头，说：“没事，娘，我还能坚持。” “不行”可这回，张蓉是说什么都不同意，她没看见闺女这副模样前还能考虑一下，现在见到了哪里还忍心。 她把手搭在顾盼盼胳膊上，边给她揉边说道：“下午让你三哥过去干，省得他活轻松了就想去干些别的事。” 第二十章 周青德回来了 顾盼盼都快怀疑她娘有千里眼，她早上才刚看见她娘就知道了。 “行，娘。”顾盼盼笑眯眯点头，爽快应声。 她之前还以为是她娘，换成她三哥那是想都不用想。 哥就是用来坑的。 有了李志远去顶工，顾盼盼对下午又有了盼头，她去顶她三哥的活儿，和梅儿一起除草。 走之前，李志远还千叮咛万嘱咐道：“不许在梅儿面前说俺坏话，不然……”作势挥了挥拳头。 要不是看在这活儿是顾盼盼帮他爹干的，加上干活也还能时不时看见梅儿，李志远才不会答应。 但他还是要先叮嘱一番，免得这丫头在梅儿面前胡说八道，坏他名声。 顾盼盼：“……” 冲他三哥这番话，她不说点坏话都对不起他的威胁。 张蓉在后面踢了一脚李志远的屁股，赶人：“少废话，赶紧干活去。” 李志远捂住屁股，脸上飘过一抹粉红，他娘也太不给他面子。 不过，李志远还是暼了眼顾盼盼，才离开家。 顾盼盼无视她三哥的眼神，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盼盼，下午你要是累了就歇着，梅儿是个好姑娘，不会为难你的。” 张蓉担心顾盼盼早上累到，下午再干坚持不住，提前跟她说。 顾盼盼点头：“好。” 等顾盼盼到了地里的时候，梅儿已经开始在干活。 两人早上也是第一次见面，彼此都不熟，顾盼盼朝梅儿点了下头，两人就自顾自的干活。 与此同时，一大早因为中毒被拉去医院的几个知青回来了，周青德也在其中。 路过地里的时候，顾盼盼还没注意到人，周青德就双眼放光的扫过来。 一种如芒刺身的感觉落在身上，顾盼盼皱眉寻着目光看过去。 “盼盼，你累了吗？要不我来帮你。”周青德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顾盼盼面前，看似好心的伸手想要帮她忙。 他最近倒霉透了，做什么都不顺，必须赶紧搭上顾盼盼这条线，他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顾盼盼脸色一变，厌恶躲开周青德的触碰，厉声说道：“不需要，走开。” “什么味道？”旁边的梅儿捂鼻，嫌弃的来了一句。 顾盼盼也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就好似昨晚从陈野身上散发出来的粪味，不过味道没有那么浓就是了。 周青德脸一黑，这话他今天已经听过很多遍。 跟着周青德一路回来的村民听见他们这话，认同地点头，指着周青德说道：“不用看了，就是他身上的味道，俺们已经被熏一天了。” 早上，村长叫了他们几天去抬昏睡不醒的知青，他走慢一步刚好摊上没人要的周青德，结果刚靠近就闻到一股臭味，再看他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不少褐迹斑斑的可疑痕迹。 可没办法，其它人都被抬走了，就剩周青德一人，他也只得硬着头皮上。 被当众指出来，周青德面色一阵红一阵紫，十分难看。 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在他上厕所的时候踢了他一脚，后来回房间，他也不记得换衣服，脱了外套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面，周围都是嫌弃的目光，他咬牙忍一天了。 现在又被提起来，周青德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盼盼，你听我说……”周青德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想跟顾盼盼解释。 可顾盼盼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问后面的村民，说：“村长有说这事怎么处理吗？” 周青德刚想说出口的话僵在嘴边，不可置信的看向顾盼盼。 “盼盼，你……” 这事虽然跟周青德无关，但却与张如意脱不了关系，周青德不可能坐视不理。 “还没有，不过村长说了今天之内会给中毒的知青一个交代。” 有村民回了一句。 既然有交代，那顾盼盼就放心了，她看好戏的表情撇了眼周青德，她倒是要看看，他这回要怎么护着他的老情人。 听见村长要处理人，周青德心一慌，张如意她现在还不能出事。 “盼盼，不是，如意她不是故意的。”周青德着急替张如意辩解一句。 顾盼盼耸肩，回了一句：“周青德，这事你得去跟村长说，我可做不了主。” 听到这话，身旁的梅儿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惯冷的脸上多了几分愉悦之色，对顾盼盼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做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她喜欢。 顾盼盼听见梅儿这身笑，转过头看她，两人眼神莫名契合的对视上。 但对面的周青德就不一样了，他怒瞪梅儿，气冲冲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顾盼盼他还得罪不起，这个乡野女人他可不需要忍着，何况刚刚就是她第一个指出来自己身上有味道。 梅儿对视上周青德的眼神，也没有一丝惧意，和他迎面而上。 不过却是用不着梅儿出马，在远处看着的李志远就急捞捞冲上来了。 说：“周青德，你想干嘛？欺负女人啊。” 他刚刚看着周青德一直是围着顾盼盼转，就没在意，反正她要是遭欺负了他还高兴呢。 但现在周青德欺负的是梅儿，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李志远这下可就忍不住了。 周青德没想到中途还杀出个程咬金来，眉眼一皱，关键还是个他打不过的。 周青德一口气又被硬生生憋住，如梗在喉，脸色一时扭曲起来。 “梅儿，别怕，有俺保护你。”李志远健壮的身躯挡在梅儿面前。 顾盼盼嘴角抽了抽，这玩得是哪一出。 梅儿压根不领李志远的情，把人推开，说：“我不需要。” 周围还有不少人呢，压根用不到他。 霎时间，顾盼盼就很想笑，她三哥这热脸贴冷屁股，她看着就挺爽的，怎么办。 被推开了，李志远也不恼，但却把气撒在周青德身上。 “上次就看你不顺眼，这次又撞枪口上来，嗯？” 李志远活动手腕，发出“咯吱”的声音。 “大家都看着的，你想干嘛，你要是敢无故打我，我就去找村长来说理。” 周青德环顾周围一圈的人，理直气壮道。 第二十一章 齐怼周青德，陈野心梗了…… 周围的村民纷纷翻白眼，看不起他这告状行为。 李志远笑了笑，根本不屑周青德威胁，说：“好啊，俺等着你。” 然后，毫不留情一脚把人踹到地里去，面朝地屁股朝天，让周青德就像个王八般趴在地上。 “哈哈哈哈。” “周知青咋变乌龟啦呀。” “叫他还想去村长面前嚼舌根，活该。” “是不是过分了啊？周知青刚从医院回来。” …… 边上络绎不绝的取笑声，不时掺杂了一道小声替他打抱不平的嘟喃。 不过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大家忽略掉。 不过，顾盼盼倒是注意到了这个人，她穿着身藏青色中山装，两条麻花辫自然垂落在脸颊两侧，显得人小又乖巧。 顾盼盼暗暗观察了一阵，晃眼间，她从这个女知青眼里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眼光。 顺着这丝异样去探寻，顾盼盼发现她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落在周青德身上。 难道…… 周青德看过来的眼神正好和顾盼盼对视上，他心里一喜，她肯定还是在意他的。 都说女人总爱口是心非，顾盼盼一定是还在生气，才会老跟他唱反调。 “盼盼，我会一直等你的。” 周青德自我感动的来了一句。 顾盼盼嫌恶的移开目光，她真怀疑周青德脑子有毛病，她从来就没有看上过他。 李志远也被恶心到了，他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目光鄙夷地跟顾盼盼说道：“啧，你就这眼光?” 他有被膈应到。 顾盼盼：“……”关她什么事。 现在顾盼盼严重怀疑，陈野到底在她三哥面前还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把她和周青德放一起，拜托，快别来恶心她了好不好。 周青德也读懂了李志远话里的意思，气得咬牙切齿，这人已经三番两次和他作对。 顾盼盼：“周青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你只有债主关系，至于你等的是谁那就得问你了。” 又想借那句似是而非的话，来败坏她的名声，顾盼盼怎么可能会允许。 “嗤，周青德你还是想屁吃去吧。”不得不说，李志远虽然不喜欢顾盼盼，但还是赞同她刚刚那句话很解气。 还算她脑子没有完全坏掉，真搞不懂她之前怎么会和周青德这种人认识。 李志远叹气摇头。 接连遭遇打脸，周青德懵圈地看向顾盼盼，她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人太多不好意思？ 心里有了主意，周青德暗暗安慰自己，下次他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不知道周青德心里所想的众人，看向他的眼光是越发鄙夷，嫌弃的啧啧咂嘴。 等人散去后，顾盼盼双臂交叉在胸前，就这么看着还不打算离开的李志远。 她眯眼提醒道：“三哥，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不急。”李志远看都不看顾盼盼一眼，像条大狗狗般围到梅儿面前。 眼睛发亮，朝梅儿嘘寒问暖道：“梅儿，你累不累，我来帮你。” 梅儿：“……” “不累啊……那渴吗?我刚摘了点果子，酸酸甜甜味道还可以。” “不需要。” 梅儿直接把头扭向一边，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不耐烦，仿佛对李志远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忍着烦躁给他句忠告：“你要是不想再被你娘揍，就赶紧消失。” 背景板的顾盼盼都看出来梅儿目光中的不悦，但她三哥就像看不见一样，锲而不舍向梅儿大献殷勤。 “嘿嘿，梅儿你不用担心，活都干完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志远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得意。 “?”顾盼盼挑眉，这才开始多久，根本就不可能啊。 梅儿自然也是不信，嘴唇一抿，不说话。 “你们还别不信啊，俺说的都是真的。”李志远见梅儿面色冷漠，一下子就急了，赶紧解释：“梅儿，你不信和俺过去看。” 说着，李志远着急的就要去拉梅儿手，把人带过去。 不过，就在快碰到的前一秒，梅儿往后退，躲开了。 李志远捏了捏空落落的掌心，也意识到了刚刚举动不妥，他挠头给梅儿道歉：“梅儿，俺激动给忘了，刚刚不好意思啊。” “但你们真的要相信俺，俺可从来不骗人。” 记忆一下子回到她三哥昨晚为了溜出来骗李母出来消食的时候，顾盼盼忍不住笑了。 这句话的可信度为零。 “你”李志远的眼神立马瞪过来，灵光一闪，他有主意了。 “你跟俺过去，看看就知道俺没有骗人。”扯着顾盼盼的手就要走。 “哎”顾盼盼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被她三哥给带走了，跌跌撞撞，她还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下去。 “等等，我要摔了。”顾盼盼赶紧提醒道。 李志远脚步不停，他以为顾盼盼是故意在找借口。 顾盼盼磨牙翻白眼，她此刻好想骂人哦。 好不容易到了那块地的位置，顾盼盼才得空站稳，如履平地的感觉不要太好。 “快看。”李志远指了下他负责的地，叉腰说：“俺是不是没骗人，都干完了。” 顾盼盼：“???” 这怎么可能呢？ 她不敢相信的揉了下眼睛，又看了一遍。 还真的是干完了，怎么回事。 “是吧。”见她这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李志远洋洋得意。 “你赶紧去跟梅儿解释清楚，俺可没骗人。” 回去的路上，顾盼盼整个人还是处于懵圈中，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距离他们上工也才过了一个小时，她和她三哥也是一同从家里出来的，难道他找人帮忙了？ 顾盼盼疑惑了一路，都没有找到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野哥，咋了?”村里唯一能跟陈野说得上话的李建设，转眼就看见刚还睡着的男人“唰”一下睁开眼睛。 “李！志！远！”陈野虎眸瞪大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 突如袭来的火气，吓得李建设刚想开口的声音顿时卡在喉咙。 嗯！他野哥的脸是真绿了欸！ 陈野定定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垂下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只要一想起这事，陈野就呼吸不畅，他快心梗了…… 呸，他这就是在替李志远做嫁妆…… 第二十二章 村长敲打，给予处罚 不知道碰巧撞了陈野大运的李志远，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他抬手揉弄鼻子。 怎么回事，是谁在想他啊。 梅儿皱眉往后退一步，他的口水差点溅到她身上。 “哈哈，意外意外。”李志远尴尬地挠挠头。 晚些下了工。 大家去还农具的时候，被通知去村支部集合。 顾盼盼记起下午那个村民的话，知道村长是要说有关对张如意的处罚。 她把工具一放，肩膀耸了下，慢悠悠的抬步走过去。 而和她一起的梅儿早不知道被她三哥给拐到哪里去了。 下工的时候，顾盼盼在收拾东西，一转眼的功夫，她后面两人就不见身影。 用脚想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梅儿虽看着对她三哥很嫌弃不耐烦，但其实大部分时候，她还是默认她三哥做法的。 “盼盼，来娘这儿。”靠近村支部，顾盼盼就看见她娘在朝她挥手。 顾盼盼走过去，喊道：“娘。” “盼盼，今天咋样，累不？” “还行。” “晚点回家娘给你做鸡蛋羹吃。” 说着，张蓉悄咪咪从兜里掏出来几个拳头大小的鸡蛋给顾盼盼看。 环顾四周一眼，说：“娘今天在河边捡到的，你别说出去啊。” 顾盼盼配合地上前侧过身挡住，点头：“好，娘我不说，但鸡蛋羹我就不吃了，今天爹不舒服，给他吃吧。” 张蓉眼眶一花，说道：“俺闺女孝顺嘞。” 然后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边说道：“你爹留的有，这里有好几个呢，不缺俺闺女的份。” “好”顾盼盼忍俊不禁，她娘这戏精的模样眼泪说来就来，不过她就是觉得很暖心就是了。 村支部院子里，村长从里屋出来，站到大家面前。 “咳咳咳……” 清了下嗓子，道：“大家安静一下。” 底下叽里呱啦的说话声渐渐变弱下来。 “今天早上村里发生的事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在这里，我还是要再提醒一遍，大家平时会去山上采蘑菇，但也要注意安全。” “这次是侥幸，下一次还能不能有这么好运，谁也不知道，所以还是请大家都长个心眼，不要乱吃东西。” 村长连劝带吓的在前面给村民们说了一遍。 要是再来一次，他这把老骨头非得被弄散架不可。 下面的人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村长说得也是，以后可得小心点了。” “那可不是嘛，俺男人今天就是去帮忙把人送医院的。” “那人一个个都是抬出来的，看着可吓人了。” “但没吃的咋办，毒死也比饿死的好。” “你蠢不蠢啊，是说要小心，没让你不吃，真是活该毒死你。” “哦，俺没听明白嘛。” …… “安静，都听明白了吗？”村长大手一挥，厉声问道。 “听见了。”底下传来稀稀疏疏的小声附和。 村长不满意的眉头一皱，又问了一遍：“没吃饭啊，听明白了吗？” “听见了。”下面传来一声整齐大叫。 但总有几个喜欢唱反调的人，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撇嘴道：“本来就没吃饭嘛。” 村长横了那些人一眼，没搭理他们。 继续接着说：“知青院里有好几个知青都出现中毒情况，查清楚后发现是新来的张如意张知青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放进锅里的。” “作为罪魁祸首，张知青必须赔付给中毒的几位知青医药费，以及休息这几天耽误的工分也一并赔付。” “念在她是初犯，也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这次是小惩大诫，如果再发生这类事情，就要严惩不贷。” 大家鸦雀无声的站在下面，闭嘴不语。 敲打过众人一番，村长的任务也算完成，于是挥挥手让大家可以散了。 “闺女，咱走吧。”张蓉挽住顾盼盼的手，把人带离开。 顾盼盼随意应了声，心不在焉的，她刚刚好像在人群中看见了陈野。 但一转眼，他的身影就不见了。 知青院。 周青德下午回来后，就一屁股躺到床上去。 战战兢兢了一天的张如意，见他这屋没人，悄悄走进来。 问道：“阿德，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张如意已经提心吊胆一天，为着这事她连上工都不敢去，就怕真有人出事。 周青德撇了眼张如意这个蠢女人，立马撇干净道：“是你怎么办，跟我可没关系。” 知青院大家伙是轮着做饭的，昨天刚好轮到他们俩。 不过，周青德昨晚就说了那牛肝菌不能吃，可张如意呢，硬是为了省那点粮食，全给弄锅里去。 把牛肝菌撕烂混着粗粮和野菜熬成一锅，大家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啥，这才出事的。 “周青德，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为了给咱俩省点粮食吗？你现在居然把责任全推给我一个人。” 张如意脸色一变，不高兴了。 “再说了，过后我也跟你说了里面是牛肝菌，结果你咋回的，说什么出事了再说。” “那现在呢？”张如意是越说越激动，就差动起手来：“你把责任全推给我，好啊，那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 “别急嘛。”周青德眼见张如意越说越上头，面庞被气得都染上了酡红，赶紧站起来扶她。 “你先坐下来，小心气坏身子伤到他。” 周青德手意有所指的摸了下张如意肚子。 “哼”张如意摸了下扁平的小腹，作似还挺了下腰，现在这就是她拿捏周青德的砝码。 “你先听我说，这事就是你的……嗯，我们的错，所以等下村长给什么处罚，不是太过分我们都得认。” “现在村里我俩的名声就不太好，更加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得罪人。” “可是，我先说明了，我可没钱啊。”张如意一想到那几人被送去的是县城医院，她就觉得兜里的钱在哗哗往外流。 提起钱，对周青德来说，也是一个难事。 他咬咬牙，弯腰去勾地上摆放整齐的鞋，手径自伸进去掏。 粪味混杂着脚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张如意一个受不住，直接在原地干呕出来，“呕～” 第二十三章 张如意赔钱，大嫂谄媚 周青德脸色铁青，这一天天他不知道被多少人嫌弃过。 “你还想不想要钱了？” “要要，肯定得要。” 提起钱，张如意觉得那股味道也没那么难忍受了。 周青德从鞋垫下面磨磨蹭蹭半天掏出十几块钱，有零有整的，递给张如意：“呐，我就那么多了，我也没钱了，其他你自己想办法吧。” “唰”张如意一下把钱接过来，先拿到手再说，够不够就是后面的事了。 周青德肉疼的看着钱进了张如意兜里，他存了好久才有那么多。 “阿德，还是你对我好。”有了钱，张如意脸上表情不要太好看，她对着周青德抿唇一笑。 “呵呵……” 有钱她笑得是高兴了，周青德皮笑肉不笑的苦笑了下。 晚些时候，去了村支部回来的知青们，把他们听见的消息告诉那些被张如意害中毒的知青们，大家一听有赔偿，都坐不住了。 坐下来合计一番，一起找上张如意的门去。 “咚咚咚……”站在前面的人敲了下门，问：“张知青，你在吗？” 屋里的张如意身体一颤，刚刚还坐立不安如蚂蚁啃噬，现在听到声音，她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顿了下，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张如意双手抱拳，在屋里走了一圈，把她能值点钱的东西全都藏了起来。 这样一来，待会儿无论他们说啥，反正她是没钱赔的就是了。 “咚咚咚，张知青?”外面的声音开始不耐烦起来。 刚才有人亲眼看见张如意进屋了，现在她是打算装傻充愣? 中毒的知青们这回可不依，要是张如意不答应给钱，那他们可就得自掏腰包。 “干嘛。”张如意不给人心理准备，“砰”一下就把门打开。 “张知青，村长交代了，你要赔偿大家去医院的钱和耽误掉的工分。” 有知青站出来说道。 “！”张如意瞪大眼睛，不满喊道：“凭什么啊？” 赔钱就算了，凭啥她的工分也要赔进去。 “你找村长说理去。”脾气火爆的知青直接冲上来，伸手：“现在先把钱给还了。” 张如意捂紧衣兜，先试探着问道：“你们要多少？” 那人用手比了个数。 张如意在心里算了下，总的人数有五个，那加在一起不就得把钱全贴进去了嘛。 张如意这个守财奴哪里会愿意，她也用手比了个数，说：“这么多行不行，我没钱啊。” “不行。”知青们纷纷摇头，他们也没坑张如意故意多要她钱，这些就是他们在医院看病拿药所花的。 “那那么多呢？”张如意咬牙，又往上加了点。 “不行。”知青们还是摇头。 他们就只要他们花出去的钱，多了少了他们也都不要。 看着这群油盐不进的人，张如意还是想再挣扎一下，她说：“好，那总该给我筹钱的时间吧。” “可以，明天我们再来找你。”知青们给了她一天时间。 “我的钱啊。”几人走后，张如意瘫坐在床上，欲哭无泪。 她还想着能留下来一部分的啊。 孙淑萌自打李母一进屋，就盯上了她鼓鼓囊囊的衣兜。 躲得这么严实，肯定是有好东西。 张蓉用手小心护着护着兜里的鸡蛋，进了厨房。 孙淑萌眼尖瞧见，立马跟上去。 “娘，你要干嘛，我来帮你。” 张蓉斜眼睨了下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儿媳，不知道她又在算计啥，不过既然是她自己说的，张蓉就不客气了：“好啊，那你去烧壶热水吧，等会儿给盼盼洗澡用。” 又是小姑子，孙淑萌想甩手不干，不过她忍住了。 “好，娘，还有别的事吗？” “现在没了。” “真的?娘你再想想。” “想屁，滚去干活。” “哦。” 孙淑萌边在水缸里盛水，边打量着李母的小动作。 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她不可能让李母把好东西藏着全都给小姑子。 张蓉没注意到孙淑萌偷摸的小动作，她把碗拿出来，想着现在开始蒸，一会儿吃完饭鸡蛋羹就能做好了。 在张蓉掏出鸡蛋的第一秒，孙淑萌就两眼放光，谄媚的凑上前。 “娘，今天有鸡蛋吃啊。”孙淑萌咽了口口水，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荤腥。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张蓉还想咋她今天就变勤快了嘞。 不过她哪会如她的愿，淡淡来了一句：“给你爹做的，让他补补身体。” 孙淑萌撇了眼张蓉打在碗里的好几个鸡蛋，可不止爹一个人的份，不过这话她现在没说。 等做好端上饭桌，左右她儿子胖虎得有一碗吧。 “开饭了。” 二嫂刘霞在院里吆喝了一声。 大人小孩排排坐在凳子上，李父腰比早上要好点，也能下床了。 顾盼盼看见她爹扶着腰走出门，连忙迎上去扶着他。 “爹，你慢点走。” “装模作样。”对面孙淑萌怪里怪气的来了一句。 李志远用肩肘怼了下孙淑萌，提醒她：“少说几句。” “哼。”孙淑萌才不领情，抱臂头扭到一边去。 “好，爹休息一天，好差不多了。”李大华慈爱的看了眼他闺女。 随后，警告的眼神扫向大儿子，让他管好自己媳妇。 别以为他刚刚没听见。 李志勇被他爹一看，后背直冒冷汗，这个家最可怕的不是他娘，而是他爹。 平时看似都是他娘在做主骂人，可一旦他爹动起手来，能让你半死。 “爹，盼盼，过来坐。”刘霞把凳子拉开，方便李父不用再去弯腰。 “你娘呢？”李父坐下，没看见张蓉的身影，问了顾盼盼一句。 顾盼盼也看了桌上一圈没人，想了下说道：“在厨房。” 这时，张蓉刚好从厨房出来，手里端了个盆。 孙淑萌嘴角笑意加深，立马站起来走过去。 “娘，重不重，我来帮你吧。” 张蓉把手一侧躲开，说道：“不用，俺这把老骨头还有用。” 让她帮忙，怕不是来帮忙吃的吧。 被拒绝，孙淑萌悻悻收回手，不过还是跟在李母后面。 她刚刚已经看见盆里，有两碗做好的鸡蛋羹。 李父一碗，那另一碗不就是她宝贝儿子的嘛。 第二十四章 李父发火提分家 不过终究是让孙淑萌失望了，张蓉直接路过胖虎，坐到李大华和顾盼盼之间。 “来，盼盼，这是给你的。”张蓉把第一碗鸡蛋羹就先递给顾盼盼。 孙淑萌这下坐不住了，她“腾”一下从凳子上起来，说：“娘，你干嘛。” 张蓉撩眼皮白孙淑萌一眼，慢悠悠把剩下一碗鸡蛋羹推到李父面前。 “阿蓉，你吃吧。”李大华摇头，推回给张蓉。 张蓉抬手挡住，皱眉道：“又不是俺有毛病，赶紧吃。” 李大华：“……”话也不能那么说吧。 他只是腰疼，不是有毛病。 “娘”见没人理自己，孙淑萌赶紧把儿子提溜出来。 说：“你看胖虎整天吃这些清汤寡水，身上捏着都是骨头。” “哦”张蓉这次连眼都不抬一下，敷衍一声就完事。 孙淑萌没想到李母根本不接她话茬，只得厚脸皮说道：“所以，娘……那个鸡蛋羹能分俺们胖虎一碗吗？” 被推出来的胖虎舔了下嘴边口水，就等着他奶把鸡蛋羹送过来。 她娘说了，他是家里唯一的大孙子，好东西就该是他的。 “老头子，老大家的要你的鸡蛋羹，你看着办吧。”张蓉给了李大华一个眼神，然后就不管了。 “不是，不是”孙淑萌连忙摇头，她也很惧李父，根本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只意有所指的看向顾盼盼那边，小声说：“爹腰疼吃了是应该的，做小姑的不会这点东西也要跟侄子抢吧?” “那倒是不会。”顾盼盼把鸡蛋羹推到张蓉面前，斜眼戏谑看着孙淑萌，慢悠悠说道：“这碗是给娘的，做儿媳和做孙子的不会连这点孝道都没有，还来眼馋吧?” 她把孙淑萌的话还给她。 “盼盼”张蓉顿住，这是她给闺女做的，她怎么能吃。 孙淑萌刚准备好的话梗在喉头，她才不信这碗鸡蛋羹是给李母的。 她就一直在这儿看着，就不信抓不到她。 可顾盼盼的话还没说完，她话音一转，接着道：“大嫂，前几天我不是看你给胖虎煮鸡蛋吃嘛，怎么不拿出来大家尝尝啊。” “我今天这干一天活，瘦的不仅皮包骨头出来，前胸都快贴上后背了，大嫂应该会心疼小妹的吧？” 顾盼盼边说边捏了捏她本就扁平的肚子，由衷地叹气道：“呐，你看，肚子都扁了。” 一句接着一句，孙淑萌被顾盼盼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矢口否认：“那是我自己拿回来的鸡蛋，由我做主。” “哦”顾盼盼认同地点点头，歪头笑问着她大嫂，说：“所以刚刚这鸡蛋是大嫂出钱了?” “出屁，那是老娘拿回来的。”张蓉不等孙淑萌开口，就忍不住骂出来。 “老大媳妇，俺看你这一天天不闹事你是不安心，既然你老觉得俺们亏待你了，行啊，那分家吧。” “老娘一个唾沫一个钉，今天把这家分了，以后你们的事俺也不管，每年交点粮食和钱给俺们两老的，也算是不白养你们这么多年。” 李志勇大惊失色：“娘……” 老二李志刚闷声摇头：“娘，俺不分家，大哥要分就让他自个分。” 二嫂刘霞在桌下握住自家男人的手，她听他的。 “啪”李父一掌重重落在桌上，厉声呵斥：“都闹够了没有，老大家的，你们日子要是不想好好过，要分家就来找俺，现在闭嘴吃饭。” 孙淑萌被吓得一抖，心里有再多不满也不敢此时说出来。 李志勇侧头狠狠瞪了眼孙淑萌，上次闹事跟她说了多少遍，这才过了几天就又开始了。 孙淑萌委屈的瘪瘪嘴，她这都是为了谁啊，不知好歹。 顾盼盼也被李父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继续吃饭。 “娘，你快吃吧。”看她娘还不动筷，顾盼盼提醒一声。 鸡蛋羹这事不管孙淑萌闹不闹事，她原本都是打算给她娘吃的。 张蓉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全吃掉，她用勺子赶了一半出来，推给顾盼盼。 “闺女，咱俩都吃。” 顾盼盼莞尔一笑，点头回了声“好。”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朦胧的月光打落在大地。 村里某处小树林里，一男一女偷摸相聚到一块儿，做贼心虚的时不时就要往周围看，生怕被人发现。 周青德一脸不耐烦，他只想赶紧走人，所以让张如意有话快说。 “你约我出来到底想干嘛，下午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 张如意也不想大晚上把他叫出来，提心吊胆的她也害怕。 但事情必须要解决，她只有今天的时间，两人在知青院根本找不到独处的机会。 “下午那几个人来找我了，说要赔钱和工分，钱是够了，工分的事怎么办？” 周青德语气不耐：“钱我都替你出了，干活我也不行，你找别人去吧。” 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他早一脚把她踢了。 张如意没在乎周青德的态度，她想出来个办法，说：“我知道你干活不行，我就更不用说了，但你看……我们能不能用钱把工分抵了?” 反正工分干到最后也是为了粮食，那用钱去买粮食，不也一样的道理嘛。 “行啊”周青德想了想点头，随后耸肩来了一句：“可我钱是都给你了，现在你就得自己想办法喽。” 张如意咬牙，她找他出来就是想办法的，结果给她来这一句。 不过，她现在还得依靠着周青德，不能跟他翻脸，轻柔着嗓音撒娇道：“阿德，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嘛，你那么厉害聪明，人家还要你护着呢。” 张如意知道周青德就吃这一套，人没本事，还偏喜欢看别人崇拜他。 果然，张如意这嗲着嗓音连哄带吹的，很是满足了周青德的大男子主义，他眉眼间都透露出得意。 “阿德”张如意再接再厉，把身子贴过去，嘴唇轻轻附上周青德喉结，暧昧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 天雷勾地火，下一秒两人就紧紧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进行着你来我往。 “咳咳咳……” 一道咳嗽声打断即将上演不可描述的场面。 第二十五章 陈野半夜撞破相会 “谁？”两人一个激灵赶紧分开，周青德手忙脚乱的去扣领口，刚刚情迷意乱间，衬衫被解开大半。 张如意也被吓得连忙背过身去，她只祈祷刚刚那人没看清她的脸。 “老子在这睡得好好的，你们慕天席地也不嫌地上扎得慌啊。”陈野翘着二郎腿在树上说道。 今天他火气重，特地跑到树上来吹凉风散火，结果就听见这两人的声音。 他还想着不用管，等说完他们就离开了，结果谁知道，这聊的好好的，突然就开始…… “陈野?”周青德走近，借着月光看清了树上的人是谁。 “！”陈野在树上也看清了周青德，他刚刚只以为是哪对野鸳鸯大晚上来找刺激，谁知道居然是他。 那和周青德搞在一起的女人是? 陈野往周青德身后看，但因为天太黑，加上张如意是背对着的，陈野没认出来她。 周青德察觉到陈野的眼神，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陈野耸耸肩，那人是谁对他来说根本没用，他只需要知道周青德原来在知青院里有相好的就行。 虽然看不见脸，但陈野刚刚模糊中分辨出那个女人身上的中山装，村里也就知青院那些人会穿。 “周青德，你既然有相好的，那就离别的姑娘远点，听懂了吗？”陈野从树上跳下来，靠近周青德。 周青德还是很怵陈野的，见他走过来，立马就要往后退。 陈野才不给周青德这个机会，伸手一捞攥紧他的衣领，就把人拉回来。 视线相接间，陈野极具威慑力的眼神死死压制住周青德，手中力道缓缓收紧，周青德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陈野，你，你想干嘛？” 周青德防备的护住身体。 几次遇见，他不是被陈野揍，就是在挨揍的路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这个村夫。 “不想干嘛。”陈野空出来的手拍了拍周青德脸，一字一句道：“就是来问问，刚刚我说的那话你听清楚没有。” “毕竟啊，我这拳头可不长眼，上次有村长拦着，你说这大晚上的……这地方……嗯？” 陈野意有所指的用下颌点了下后面的女人，悠悠威胁道。 孤男寡女被他抓个正着，就算是他现在动手，周青德也不敢大声呼救。 周青德心“瞪”一下停住，不得不说，陈野抓住了他的死穴。 “听懂了，听懂了，我以后会离其他姑娘远点的。”周青德忙不迭点头。 “算你识相。”陈野冷呵一声，手一松周青德立马就摔到地上去。 陈野嫌恶的把抓过周青德的那只手放在衣服上擦拭，不屑说了一句：“怂包。” 敢和姑娘晚上约会，没胆子承认的怂包。 周青德捂住被摔痛的屁股墩，敢怒不敢言。 “还不打算走，要继续?” “走，走，马上走。” 周青德顾不上痛，着急忙慌爬起来，就怕待会儿陈野反悔，把人叫过来。 “我怎么办？”见周青德走过来，张如意声音压得极低的问他，要离开就必须经过陈野身边。 她不知道刚刚陈野看见她没有，现在她是一动不敢动。 周青德铁青着脸看张如意这个烫手山芋，还不是都怪她。 要不然他能被陈野威胁得死死的嘛。 “晦气”周青德毫不掩饰的低骂张如意一句，陈野他不敢惹，张如意他可不怕。 “你”张如意握紧拳头，现在敢怒不敢言的变成她了。 “把衣服脱了，赶紧的。” 周青德边看着陈野的方向，边催促张如意。 “?！！”张如意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怒了，带着火气的低吼道：“周青德你还要不要脸了，这时候还在想……” “闭嘴”周青德一听就知道她想歪了，也懒得解释，警告她：“你要是想离开就赶紧脱。” 语罢，见她还是不动，周青德抬手就要自己亲自给她脱。 “等等”张如意捂住领口，她脑袋这会儿也转过来了，脸色半红半黑的说道：“我自己来。” 陈野就看着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紧接着还要脱衣服，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还想不想走了。” “走，想走。”周青德立马反应极快的回了一句。 “你快点。” “你别急嘛。” 周青德见张如意解了半天扣子还没完，直接上手给她拽开，把脱下来的外套盖到她头顶，拉着人赶紧走。 “嘣”路过陈野身边的时候，他轻轻伸了只脚出来，完全没准备的两人直接被绊倒在地上。 盖在张如意头顶的衣服也飞了出去，陈野眯眸瞧清张如意的脸。 人他是不认识，但脸他倒是记住了。 周青德一抬眼就瞧见张如意的脸，心一慌，赶紧捡过外套给她盖上，拉着人从走变跑。 此刻，也顾不上陈野看见没有，他们得先赶紧离开。 就算过后陈野说啥，他们还可以来个死不认账。 从小树林离开，陈野的火气不仅丝毫未降，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漫无目的地在村里晃荡，走着走着就到了李家门前。 陈野一抬头瞧见屋里已经黑透，想想他这身火气的来处，就气不过叉腰瞪向院里某处屋子。 他这一身火气没处泄，她倒是睡得正香，哼，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叛逆心一下就被激起来，陈野脑袋瓜里想出来个点子。 他睡不着，她也别想睡。 “咚……咚…咚……” 睡梦中，顾盼盼正梦到自己在观看某个乐队的演出，恍惚间，一道轮廓硬朗分明的侧脸吸引住她，她情不自禁的就一直盯着他看。 可谁知道这人侧脸是好看，技术却不怎么样，好好的鼓硬是被他敲成了砸门声。 顾盼盼嫌弃咂嘴，想想人果然不能十全十美，就在这时，那个男鼓手突然转头。 眼神径自和顾盼盼的对视上，不过，那张脸……居然和陈野的一模一样！ “呼～”顾盼盼震惊，一下子从梦中醒来。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梦到陈野，顾盼盼懊恼地敲了下头。 这下睡意是彻底没了。 “咚……咚……咚…” 敲击的声音还在继续。 第二十六章 顾盼盼：“他好欠啊！” 顾盼盼皱眉，这声音好像是从窗户那边传来的。 她过去把窗户推开，一颗小石子直朝她面门而来。 “妈呀！” 幸亏顾盼盼一个激灵赶紧弯腰，才躲过去。 看见差点砸到人，作为罪魁祸首的陈野悻悻摸鼻，立马把手里还剩的石子扔掉，销毁证据。 不过顾盼盼想杀人的眼神已经看过来了，她怒目瞪向还趴在院里围墙上的陈野。 这人大晚上不睡觉，发神经跑过来吵她。 “陈！野！”顾盼盼咬牙切齿，他不仅毁了她的梦，刚还差点砸到她。 不知道为啥，陈野看着顾盼盼小脸瞪圆的模样，心里还有点美滋滋。 她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不过，他还记得昨晚两人吵过架，脸上的笑一下就收起来，欠欠地开口道：“喊老子干嘛。” 顾盼盼努力平息她想把陈野打一顿的冲动，假笑着说：“我要睡觉，你可以不要打扰我吗？” “不可以噢。”陈野眨眨眼，很正经的来了一句。 他摆明了就是要跟顾盼盼作对。 果然，陈野这话一出，顾盼盼连假笑都没了，她眯眼看向陈野，这人死缠烂打的毛病还是没变。 你越理他，他还就越来劲。 顾盼盼借着月光在屋里找了把椅子，摆到窗户边。 她就这么坐着，陈野也不敢朝她丢石头，她就不信她坐着还熬不过他在墙上趴着。 看她这副准备打持久战的样子，陈野顿时来了兴趣，把丢到旁边的石头捡回来，继续朝院里扔。 两人乐此不疲的僵持着。 隔天。 “闺女，瞅你这大黑眼圈的，昨晚没睡好啊。” 一大早起床，张蓉就被顾盼盼脸上的大黑眼圈吓了一跳。 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昨晚做贼去，一晚上没睡。 “娘”顾盼盼软绵绵地叫了一声人，她此刻感觉走路都是飘的，实在太困了。 她现在一想起陈野，就气得牙痒痒，他好欠啊。 张蓉心疼地看了眼她，说道：“待会儿吃完早饭你就回去睡吧。” 估计是昨天干活累的，晚上才睡不着。 “好”顾盼盼点头同意，她今天还有事要做呢，是得好好补个觉。 早饭桌上，她大嫂孙淑萌这次是格外的安静，说夹着尾巴做人也不为过。 连看见顾盼盼吃完就回屋，也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和不满。 孙淑萌这次是真怕了，自从昨晚李父提了分家的事，晚些回屋，一向顺着她的李志勇突然大发雷霆。 李志勇气得指着孙淑萌的鼻子骂：“说了多少遍，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到处找事，要实在不想过，那就别过了。” “什么叫别过了？”孙淑萌心一慌，但想到背后的娘家，一下底气又有了，她梗着脖子说道：“我都是为了咱们大房，要都像你二弟他们忍着，到头来啥都没有。” “咱们是一家人，你一口一个大房，难怪爹要提分家。”李志勇被气得叉腰。 “你有没有想过，分家了咱们吃啥，凭俺和你干的那点工分，养的活咱们一家五口人吗？” 李志勇也是有自己私心的，他们大房人口最多吃得也多，平时多少都是有爹娘和二弟他们贴补的，要分家了，他们根本就顾不过来。 因此，平时他再是纵容孙淑萌，听见他爹提分家，也不得不赶紧骂醒这个蠢女人。 提起这事，孙淑萌暗自在心里算计了下，的确他们干的根本不够吃的。 但想到还有胖虎这个儿子，她瘪嘴道：“你们李家长孙还在我们这呢，要真分家了，只怕你爹娘巴不得我们赶紧回去呢。” 毕竟，几年来，就他们大房出了个孙子。 “呸”李志勇看着目光狭隘的孙淑萌，警告她：“反正以后你不许再去找小妹麻烦和闹事，不然你就滚出这个家。” 李志勇这次是下了狠心，不收拾孙淑萌一下，她迟早得害死他们一家。 听出来李志勇语气里的认真，想到自己被赶出这个家的下场，孙淑萌这回是真怕了。 她只能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 一觉醒来，已然是临近下午，中午的时候张蓉见她实在太困也没叫她，不过给她留了饭。 最近她的活也全都让她三哥去干了，下工回来吃完饭，她二嫂刘霞端着盆衣服出去了。 从李母那里顾盼盼得知，一般晚上下了工，村里的人都会去河边洗衣服。 过了会儿，顾盼盼也从屋里找出几件衣服放盆里，准备出门。 与此同时，她身上挂着她刚刚特意进了手镯空间一趟，在别墅里找到的香薰包，还是百合花香味的。 临出门前，小英还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小姑，你身上好香啊。” 顾盼盼看了眼离她还有段距离的小英，还算满意，看来这个香薰包的作用还挺强。 她笑着跟小英说了句：“香就对了。” 离开家，顾盼盼端着盆直奔河边，平时她衣服少，都是在家院子里洗。 河边，零零散散蹲了不少人，大家都在一边洗衣服一边闲聊。 其中就有她二嫂的身影，她率先看见顾盼盼人，扯着嗓子叫道：“盼盼，你咋来了？” 实在是周围说话的人太多，加上地方宽阔，刘霞要不扯着嗓子根本听不见。 顾盼盼接收到她二嫂的呼喊，走过去。 等人到了身边，刘霞看她也端着衣服，想给她接过来。 “盼盼，都怪二嫂出门前忘了问你，衣服给俺吧，一起洗就成。” 平时顾盼盼衣服都是自己洗，也没来过河边，所以刘霞出门就没想到要叫她。 “没事”顾盼盼把盆放到另一边，跟她二嫂说：“二嫂我自己来就行，今天在屋里躺太久，正好出来吹吹风。” “好吧。” 刘霞只得作罢。 洗到一半，顾盼盼终于看见了她要找的人。 她端着盆起身，跟她二嫂说一声：“二嫂，那边人少，我去清一下衣服。” 刘霞看了眼她还有半盆的衣服，没法过去陪顾盼盼，叮嘱她：“别去水深的地方。” “好。” 端着盆，顾盼盼径自朝刚来的那几个人走去。 张如意斜眼撇见顾盼盼过来，就觉得她不怀好意。 第二十七章 张如意孕吐 “你想干嘛？”张如意防备的盯住顾盼盼。 毕竟，两人之间可是互相害过彼此的。 顾盼盼无辜耸肩，说道：“我洗衣服啊，你眼神不好吗？”她作似还晃了下手里的盆。 “你最好是这样。”张如意往边上挪了下，和顾盼盼拉开距离。 顾盼盼挑眉，也跟着往旁边挪了下。 张如意磨牙：“……” “你跟着我干嘛？” “你这边水清一点，我过来清衣服。”顾盼盼说得是振振有词。 “如意，赶紧洗吧，我们晚饭都还没吃。”和张如意一起来的女知青催促她。 她们下工晚，想趁着天黑前过来洗衣服，现在肚子还饿着呢。 没办法，张如意只得忽略掉旁边的顾盼盼，自顾自开始洗衣服。 不过，顾盼盼就像她说得那样，只是静静洗衣服，啥也没做。 这不得不让张如意怀疑，难道是她想错了？ 又过了几分钟，张如意见顾盼盼还是没动作，稍稍放下心来。 顾盼盼睨了眼张如意，看来快起效了。 只见上一秒衣服还洗得好好的张如意，下一秒就突然拧紧眉梢，喉间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感悄然袭来，仿佛胃部正被轻轻搅动。 顾盼盼故作关心的上前问道：“张知青，你脸色这么难看，没事吧？” 她一靠近，鼻尖那股百合花香味愈发浓郁，张如意喉咙发紧，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呕吐冲动涌上心头。 “呕～”张如意实在憋不住弯腰干呕出来。 顾盼盼捏着鼻子往后退，百合花香味普通人问了没事，可要是怀孕的人闻久了，就会想要恶心干呕。 周青德和张如意想瞒住这件事，她就偏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张如意怀孕。 到时候，就由不得周青德承不承认了。 “呀”顾盼盼故意大叫一声，想引来大家的关注。 她说：“张知青，你这怎么还恶心呕吐呢，身体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张如意对“恶心呕吐”的字眼很敏感，神经一绷担心被人看穿，努力想去控制那股恶心感。 可顾盼盼离她就近，只要张如意稍稍吸气，那股呕吐的欲望立马就要冲出来。 这边动静不小，旁边那些妇女一转头，就看见张如意吐得酸水都要出来了。 大多数都是过来人，一看张如意这情况，心里都不免有了猜测，但想到张如意还没结婚，又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不过刘霞不一样，她在收到小姑子的眼神示意后，朝她点点头，随后就开口说道：“吐成这样，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刘霞在前面做引子，后面的人也不怕了。 纷纷开始在人群里小声讨论。 甚至还有人观察起来张如意的小腹，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张如意脸色一边，赶紧蹲下来，生怕真被人瞧出来她的异常。 “顾盼盼，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就是吃坏肚子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顾盼盼往前几步，这下离张如意更近了，她说：“要不找村里大夫给你看看?” 村里的都是老中医，张如意怀没怀孕，把个脉就能知道。 张如意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她才不可能去。 有妇女好心提议道：“张知青，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吐成这样指不定可能真的哪里有问题。” “我好的很。”张如意不爽的看了那人一眼，下一秒恶心感又袭来。 张如意吞了口口水下去憋住，这地方真邪门，她不能再待下去。 端起木盆，张如意衣服也不洗了，跟和她一起来的知青说了声“我先回去了”就匆匆忙忙离开。 从背后看，还真有种落荒而逃的既视感。 顾盼盼挑眉止不住的摇头，这不是让人看了，只会觉得是她心虚嘛。 “盼盼，是怎么回事啊？”二嫂刘霞走过来问道。 刚刚她就顺着小姑子的意思说了，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 “二嫂，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顾盼盼没有明说，而是留了个悬念。 刘霞也不是八卦的人，小姑子不说，那她就不打听。 “行，那咱们回家吧。” “好”顾盼盼还在看张如意离开的方向。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就等着他生根发芽，最后长成参天大树。 “哎呦，这就是盼盼吧，长得真水灵嘞。” 刚进家门，顾盼盼就被一个陌生妇人扑上来，对着她的脸蛋一顿蹂躏。 顾盼盼甚至都来不及躲开。 刘霞在后面看清人，叫了一声：“大姨。” “盼盼，过来。”张蓉把顾盼盼从张莲手里解救出来，给她介绍道：“呐，这是大姨，来咱们家借住几天。” 顾盼盼皱眉，还要住下来? 那家里不就剩她的屋子有空位吗，难不成要和她一起睡。 顾盼盼是不太乐意的，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 张莲笑眯眯地看着顾盼盼，说：“盼盼啊，知道你回来，大姨就一直想来看看你，今天才找到机会。” 顾盼盼回了个制式笑容，尴尬地应付：“好的，多谢大姨的关心。” 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这种自来熟的热情。 对于和李母的相处，她还能因为上辈子生活过的关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姨”她还真不行。 而且，上辈子她也没听她娘有提过她还有个姐姐的事。 张蓉也看出来闺女的不适应，她上前把她姐拉过来。 “大姐，你刚不是还有事和俺说嘛，咱坐下来说。” “好啊。”张莲爽快应了一声，拉住顾盼盼的手却是没松开，说：“盼盼也过来坐。” 无奈加上无语，顾盼盼用眼神示意了下她端回来的木盆，假笑着说道：“抱歉啊大姨，我这衣服还没晒呢。” “好吧。”张莲只得依依不舍的放手。 顿了，又补充一句：“盼盼，一会儿你记得过来陪大姨哈。” 顾盼盼假装没听见，快步走到晾衣杆下面。 二嫂刘霞也在晾衣服，她同情地看了眼顾盼盼，说：“大姨难得来咱家一趟，以前也没见她对谁这么热情啊，就连娘也没有过这么夸张。” 顾盼盼无奈瘪嘴，这搞得她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第二十八章 热情大姨上门 刘霞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坚持几天就过去了。” “哎～”顾盼盼除了叹气也没别的办法。 晚些准备回屋的时候，张蓉过来跟顾盼盼提起这件事。 “盼盼，你大姨她最近有难处，来咱家住几天，这几天就和你一个屋，你担待一下哈。” 大姐来求助她，张蓉也不忍心拒绝。 所以暂时就只能委屈闺女啦。 虽然早知道结果，但现在听她娘亲口提出来，顾盼盼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终究她是逃不过啊。 顾盼盼生无可恋点头：“好的，娘。” “快去休息吧。”张蓉揉了下闺女的头。 进了屋。 大姨张莲已经爬上床，见顾盼盼进屋，朝她招手。 “盼盼，快过来。” 顾盼盼还是浑身不舒服，她从来没和不熟的人睡在一张床上过。 “大姨，你先睡吧，我看会儿书。” 说完，顾盼盼从包袱里翻出一本书，坐到椅子上。 “?”张莲撇了眼书，上面像小蚂蚁般的黑字她一个都不认得。 算了，张莲自觉无趣，拉过被子翻身睡觉。 看了会儿书，顾盼盼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悄悄回头瞧了眼，见张莲已然没了动静。 她才把书放下，熄灯轻手轻脚上床，掀开被子睡到张莲旁边。 睡意袭来，顾盼盼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她慢慢阖上双眸。 “咕嘟……咕嘟…” 一道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近在咫尺响起。 顾盼盼意识一下子被迫清醒过来，可眼皮还是疲倦的搭拉着，她好崩溃啊…… 躺到现在她好不容易才有困意，张莲带着节拍的呼噜声让她心神惧疲，可又无能为力。 顾盼盼试着往后用手推了下张莲的身子。 “嗯，咕嘟……咕嘟……” 张莲哼唧几声，翻过身又接着打呼噜。 忍住脱口而出想骂人的话，顾盼盼起身穿衣服出了房间。 她不想再来一次失眠。 找了个就算晚上起夜也不会有人过来的角落，顾盼盼抚摸手腕上的玉镯。 下一秒她人闪现到空间，顾盼盼打算今晚她就在别墅里睡了。 从前面几次的经验来看，别墅里的时间相对于外面来说，其实是静止状态。 无论她在里面待了多久，再出去也不过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打开空调，换上睡衣，顾盼盼美美地扑倒在两米大床上，幸福就是来得这么容易。 接连几天过去，张莲对顾盼盼的热情不见消退，反而是愈发热烈起来。 对此，顾盼盼是躲都来不及，不论她怎么去推脱找借口，她大姨总有更好的理由来贴着她。 顾盼盼有点窒息，正好赶上村里拖拉机去县城的日子，顾盼盼跟她爹娘说一声后，早早就出门了。 刚从厨房出来的张莲，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就看见顾盼盼要走。 她连忙叫住人，说：“盼盼，大姨刚做好的窝窝头，你先尝尝再走嘛。” “时间还早，别饿着肚子了。” 脊背一僵，顾盼盼走的速度更快了，假装没听见。 再晚一步，她还真怕张莲会追上来。 惹不起，她躲得起。 村口边，等着今天去县城的人还真不少，隔老远，顾盼盼就瞧见乌泱泱一群人。 梅儿也在人群里，她看见顾盼盼过来，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没说话。 相处几次下来，顾盼盼感受到梅儿冰美人的气质，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没主动搭话。 也就她三哥那种人才会喜欢梅儿这种冰美人，也不怕哪天冻死自个。 “轰隆隆……”等了会儿，拖拉机到村口边上，出气口还在冒着黑烟。 “别挤，俺还没上去呢。” “谁啊，踩到我的脚了，长个眼行不行啊。” “来，你拉俺一把。” 现场闹哄哄的乱成一团，大家都在往上面挤，都害怕落到后面去，这样的话，下一次就要再等几天了。 想到家里那个大姨，顾盼盼的斗志一下子上来了。 她撸起袖子，也加入到抢位置的队伍中。 “你们别挤啊，摔下去可不得了的。”负责开拖拉机的阿顺坐在前面喊道。 这拖拉机的高度可不低，要是谁一个不注意摔下去了，那很难说。 大家都在卯住了劲的往上挤，根本没人听阿顺的话。 没办法，阿顺只能下来，看着人以防他们掉下来。 说：“着啥急呢，过几天再去也一样，后面的人就等下次吧。” 挤到后面，眼见实在是塞不下人了，落到后面的人才偃旗息鼓，悻悻爬下来。 顾盼盼出了一身的汗，要不是看着她还算瘦不占位置，她刚刚差点就被某个大娘一把薅下去了。 虽然人是上来了，可顾盼盼却被前面的人挤到了车厢角落。 拖拉机经过坑坑洼洼的路的时候，总是车厢乱晃，顾盼盼只得赶紧抓住边上的东西。 生怕一个恍神间，她就被甩出去。 到了县城，村民们陆续下去，顾盼盼才有机会喘息。 她深深觉得，她刚来那会儿坐的牛车不要太好，慢是慢了点，至少不挤啊。 “下午四点前记得回来这里。”分开前，梅儿主动过来和顾盼盼说了句话。 “！”顾盼盼眨眨眼，出门前她娘已经跟她说过了。 但她没想到，一路上都没理过她的梅儿，这会儿会突然过来跟她说话。 顾盼盼：“好的，我知道了。” 离开这里，顾盼盼打算先去趟供销社，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挣钱的法子。 路过一个小巷口的时候，顾盼盼突然被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吸引住。 她转头往里走去，隔了她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大娘坐在凳子上，她前面摆了一小篮筐的瓜子板栗。 顾盼盼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嗯，味道就是从那飘来的。 “大娘，你这是干嘛啊？”顾盼盼好奇问道。 大娘看了看周围一眼，低声问她：“姑娘，你要来点瓜子吗？” 顾盼盼一下就听懂了大娘的话，脑袋瓜里霎时来了主意。 对啊，她也可以做东西来卖啊。 再过几年，国家政策逐渐放开，下海做生意的人比比皆是。 “大娘，你给我来瓜子板栗各一斤吧。”顾盼盼笑着朝大娘开口道。 第二十九章 再遇顾母 “好诶。”大娘笑眯了眼，她这守了一上午也没见个人，顾盼盼这一来，就大手笔的买走两斤。 她怎么会不高兴。 “姑娘，你放心，这都是大娘自家种的，味道可香了。” 买好东西，那这唠嗑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顾盼盼跟大娘打听道：“大娘，你在这儿卖了多久了啊？” “不久”大娘摇头，举出两个手指头，说：“也就两个月吧。” 两个月啊，那也是挺久的了，顾盼盼在心里默默想。 “大娘，你生意怎么样呢？每天。”顾盼盼接着问。 “时好时坏吧，也就挣点小钱补贴家用。”提起钱的事，大娘没有明说。 顾盼盼心里有了数，她也没追着问。 她换了个话题，说：“大娘，那你怎么不想着换个好点的地方呢，这里有点偏了，我刚刚过来，路上都没见着多少人。” “唉”说起这个啊，大娘愁眉苦脸的叹息摇头。 缓了会儿，才慢慢说道：“姑娘，你也瞧见大娘这腿了，想走远也走不远啊。” “而且呢，要是再遇见些什么人，还不就是只能等着被抓嘛。” 顾盼盼看了眼旁边放着的拐杖，大概理解了大娘的意思。 至于大娘嘴里提到的“什么人”，应该就是那些专门去抓投机倒把的人了。 “姑娘，你打听那么多，是也想干这个?”大娘和顾盼盼聊了挺长一段时间，她才不相信顾盼盼只是因为好奇。 “……嗯。”思索了会儿，顾盼盼点头，她没打算瞒着大娘。 “这个”听到她确定的回答，大娘眉头一皱，不是很看好。 劝道：“姑娘，你看着条件也挺不错的，去厂里当个工人多好啊，稳定又体面，以后夫家也不会看低你。” “大娘这是没办法啊，整天挣不到啥钱，还得提心吊胆的。” “大娘，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顾盼盼抿唇一笑，没反对大娘的话。 当个厂里工人，的确像大娘说的那样，体面稳定，但她的目标却远不止于此。 和大娘告别后，顾盼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她想过了，大娘既然卖瓜子板栗，那她也可以卖她最擅长的破酥包。 这还是上辈子相处的那几年时光里，陈野教她的，她也没搞懂陈野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去鼓捣这种东西。 不过她吃过一次就立马喜欢上，所以也就干脆学了是怎么做的。 到现在，她的手艺也算是如火纯青了。 等会儿，他就打算买好材料，回家先做出来试试看。 “你好，你有什么需要的吗？”供销社柜台前一个和顾盼盼年岁差不多的售货员问她。 “请问你们这里有酵母吗？”顾盼盼问道。 “酵母吗？”售货员想了下，因为这东西平时买的人不多，过了会儿她才点头，说：“有的。” 顾盼盼：“行，那给我来一包。” “好的，你等等。” “盼盼！！” 身后传来一道顾盼盼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她身体猛然一僵，因为她已经听出来了身后人是谁。 沈柔今天原本是带顾慧琳来买衣服的，她刚一踏进供销社，瞬间就看见了柜台前的人。 仅一个背影，她就认出来是她的女儿盼盼。 “妈”顾盼盼不带一丝情绪的喊人。 “盼盼，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沈柔关心地上前询问她。 她的目光落在顾盼盼身上，似是在打量她有没有瘦，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我很好。”顾盼盼拧眉，开口的嗓音依旧很冰冷。 沈柔似是被她的冷漠伤到了，再开口的嗓音已有一丝哽咽之意。 “盼盼，难道你不想妈吗？” 顾盼盼闭眸，她不想再去回答这种无谓的问题。 想与不想，从今以后再见，两人都只会是陌生人。 沈柔想跟她来母女情深这一套，抱歉，她不愿意。 “妈，你干嘛这么哄着她啊。”不等顾盼盼回答，旁边站着的顾慧琳就坐不住了。 从刚刚一进门，她瞧见沈柔看顾盼盼的眼神，她就深深有种地位被威胁了的感觉。 现在再看两人这久别重逢的样子，她脸色很不好看。 顾慧琳晃了晃沈柔的胳膊，瘪嘴委屈说道：“妈，我才是你的女儿，你管她干嘛啊。” 此刻才意识到亲生女儿还在旁边的沈柔，一时有点无措起来，此刻，她也顾不上顾盼盼，赶紧回头先哄着顾慧琳。 “乖，慧琳，你肯定是妈的女儿，你别难过，待会儿妈给你买好看的衣服鞋子。” 有顾盼盼在场，再好看的衣服鞋子都不能让顾慧琳满意，她赌气跟沈柔说了一句：“妈，我不喜欢她，我们回去吧。”手指了下顾盼盼的方向。 “这个…”沈柔一时有点犹豫起来，她看了看顾慧琳，又回头看了眼顾盼盼，两难抉择。 就在这时，从后面出来的售货员把东西递给顾盼盼，说：“你好，这是你要的酵母。” “好。”顾盼盼看了下确定没拿错，提上她还买了的白面，就准备离开这里。 “盼盼…”沈柔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走，几步追了上去。 “盼盼，你等等，妈还有话跟你说。” 顾盼盼不给她这个机会，步子越走越快，到了后面甚至还有小跑的趋势。 眼见距离越拉越大，沈柔穿着带跟的皮鞋小跑起来，边跑边叫道：“盼盼，你先停下来啊。” 突然，不知道是太急还是踩到了石头，沈柔脚一崴，摔在了地上。 “啊”她发出一声低吟，掌心的皮被石子给擦破了。 顾盼盼脚步停住，不过没有回头，顿了会儿，她才继续往前走。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再跟沈柔有任何牵扯。 过了会儿，追过来的顾慧琳看见沈柔摔倒在地，赶紧去扶：“妈，你没事吧。” 沈柔强扯出一抹笑容，摇摇头，道：“妈没事。” “那我们回去吧。” “好。” 顾慧琳扶着沈柔，两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街道上。 此时，本该已经离开的顾盼盼却从不远处的拐角走出来，她的眼神是异常的淡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