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醒》 导读：关于世界地图，等级设定，源石等级请看这里 因本书设定和地图有些复杂，很多朋友留言希望能将这些内容列出来，作者菌大致总结了一下，今天发送出来。 当然，有些地点剧情尚未涉及，只进行简单描述，设定也是一样的。 第一，世界及历史部分 罗迪尼亚大陆： 一块四面环海的泛大陆，西北角有铁民起源之岛艾耶尔库拉岛。 艾耶尔库拉岛： 由四块独立的岛屿组成，为流放之岛，守护之岛，潘多拉总部所在的希望之岛，以及最后一块神秘之岛（目前剧情尚未涉及，先公布了）。 关于“长生”： 联邦历史记载，赵长生为古时潘多拉（智慧教团）首领，带领铁民冲破艾耶尔库拉岛的禁锢，使铁民登上罗迪尼亚大陆。 至今，赵长生雕像屹立于联邦各大城市。 九大行省： 首阳行省...主角出生地，大陆最东侧，毗邻东海，西北角与艾耶尔库拉岛临海相望，首府是东城市，主角所在的热泉市为第二大城市； 北方行省...北部行省，只有三个城市，目前剧情已经涉及到其中一个城市铁山市。北方行省与首阳行省中间间隔东青古拉山，首府为雪堡。 九州行省...联邦政府直辖，首府九州市所在地，行省东临首阳行省，北靠北部行省的东青古拉山...北方行省南部东西侧各有东青古拉山与西青古拉山，连同大陆的唯一通道连同九州行省。 北河行省...首府塞勒斯市（音译），目前剧情尚未涉及，北面是九州行省，东部接壤首阳行省。 黑海行省...首府墨城市，墨城市为南部海港城市，靠近黑海湾，与黑海群岛隔海相望，黑海行省在大陆东南角，北面接壤首阳行省，西部接壤清湖行省...ps.黑海湾是度假胜地。 清湖行省...东临黑海行省，东北与北河行省接壤一小部分，北面是联邦最大内陆湖“青湖”，首府青苍市，在青湖南侧...清湖正是与北面中央行省的分界线。PS，清湖也是度假胜地。 中央行省...大陆地理中央，南邻青湖，南部是青湖行省，东部是九州行省，北部是北方行省，西部是西贡行省，首府中京市。（目前剧情尚未涉及） 西贡行省...大陆最西侧行省，西海岸便是禁忌之海，首府克利达尔市（本地人称呼阿勒贝市），西贡行省北部与北方行省接壤，东部是中央行省，南部是巴林行省...ps.后面剧情会有关键剧情涉及，提示：阿勒贝市是音译哦。 巴林行省...北接西贡行省，东临青湖，南方接壤南方行省，首府莫罕达斯（音译...精灵之城），莫罕达斯被称为大陆最古老城市...西侧海岸被称为碧蓝海岸。 南方行省...这个大家应该已经比较熟悉，首府为班卡罗尔市，北面从西至东分别与巴林行省，青湖行省，黑海行省接壤，赫塞人聚集地，最为贫穷的一个行省，被大陆称为贫瘠之地（剧情尚未涉及这部分内容，先说了哈）。 其实...作者菌很想做个地图的，只是时间太紧张，没时间弄。 ......... 第二部分，源石等级： 作为契约能力的核心，源石共计二十八种，列表如下... 白级源石五种： 1圆饼硬币阿利夫缩写：Alif 2圆柱体巴尔ba 3三角锥泽尔ta 4四角锥舍尔tha 5五角锥吉姆jim 红级源石四种： 6六角锥赫尔ha 7七角锥浩尔xha 8八角锥达鲁dull 9九角锥泽勒thull 橙级源石四种： 1010面体勒尔ra 1111面体泽郎zayn 1212面体塞因sin 1313面体辛shin 黄级源石三种： 1414面体斯沃德Sawd 1515面体鲍得Dawd 1616面体波Taw 绿级源石三种： 1717面体造尔THaw 1818面体艾因an 1919面体欧因ghan 青级源石三种： 2020面体伐faw 2121面体高夫gawf 2222面体盖夫kef 蓝级源石两种： 2323面体莱姆lam 2424面体米姆mim 紫级源石两种： 2525面体努恩nun 2626面体瓦物waw 传说中的神级源石两种（不可获取之物...目前剧情尚未涉及）： 2727面体海艾haa 2828面体亚尔ya ......... 第三部分，关于契约者设定以及等级设定 关于异能（契约能力）：一切超过人类极限的能力，都可称之为超凡能力...异能的本质源于源石搭配。 关于源石：契约者死后会析出自己能力的相应源石，白级是白色，红级至少有一块是红色，橙级至少有一块是橙色...以此类推。 关于符源：源石能量本质，契约者使用契约能力的额介质...(相当于游戏中的“蓝”，小说中的魂力之类的概念) 关于符源之语：源石固定编号形成的契约能力，将固定的符源之语编入物体中，会使物体具有非凡能力，而契约者......只是一个“活着”的符源之语。 关于原罪：多数是疾病，契约者每次使用能力后要承担相应痛苦，只有支付代价之后才能终止原罪的痛苦。 关于代价：分为禁止类代价，一般代价，持续型代价等等......使用契约能力后必须要做的或者不做的种种事情，如果契约者不做，将会被原罪折磨致死（或变成灵偶） 关于灵偶：契约者无法支付代价后的产物，没有复杂思维和主观意识，只有仅满足生理的基本机械思维...目前剧情已经涉及的灵偶能力：1，可以探查相应级别的符源称号，契约者与契约物品皆可；2，使用天眼系统，释放“灵”（相当于灵魂），监控街道以及室内的场景（无人机功能）；3，在不使用天眼系统的情况下，扩散符源后，相当于能够掌握符源范围内所有的事物（雷达功能）。 对于灵偶的颜值，书里没明说，但是大家可以带入一个概念，灵偶=完美的人类（容颜方面）。 契约能力习惯化：总是使用契约能力，相当于增加了一种行为...这种行为不断重复而形成的某些习惯就是契约能力习惯化，比如，主角就产生了察言观色的习惯。 契约者颜值定律：契约者随着等级的提升，容颜方面都会发生变化——变的越来越好看，等级越高，颜值越高。 情绪执念：因为契约能力习惯化的积累，契约者会在心理上形成某种偏执的情绪，这是契约者必然产生的心理偏激......级别越高的契约者执念越强烈，直至疯狂......有一句话对此有形容，只是书里没写，在这里公布给大家：如果契约者没有最终死去，那么他们一定会变成疯子——越疯越强，越强越疯。 情绪执念的发作有疾病症状，大部分人感受到剧烈的心悸，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强烈的眩晕等等，而且，处于某个契约者等级后，一旦情绪执念发作，代表着改契约者可以尝试提升等级...情绪执念相当于一个衡量契约能力习惯化的指标，达到这个指标，说明契约者已经习惯了契约能力，此时晋升的成功率最高——死亡或者变成灵偶的概率相对较低。 契约者等级： 以颜色标记，由低到高：白级，红级，橙，黄，绿，青，蓝，紫，金。 白级，红级，橙级，黄级为初级契约者，也就是低级契约者。 绿级，青级，蓝级，为中级契约者，达到绿级以后，将会有神灵的一部分属性，故被称为“半灵”。 紫级，金级...传说中的高级契约者。 ................. 目前，大概就先写这么多吧。 前后查看了一下，目前的剧情就大概阐述了上述的设定，当然，其实设定不止这些，只是现在公布的话会剧透...... 以后随着剧情的发展，会一直在这里补充的。 谢谢各位支持正版阅读！ 老睡不胜感激！ 第一章 穿越？头痛！（内投已过请放心投资） 陌生的房间… 刚睡醒的朦胧困意，被突如其来的惊愕全部驱散。 这是哪？！！ 沈谧从床上坐起，推开身上的被子，触手腻滑…柔软的被褥是丝绸材质，还带着身体的温热。 墙壁是淡黄色的，有种雍容的暖意，除了床，房间内只有木质的衣柜、书桌以及墙上的老式挂钟，简约的家具布局并没影响的品味，良好的漆面光泽透露出不菲的价值，只是风格…有些混杂——明显的中式家具形制，却又带有一些欧式的元素，比如桌角的圆润和桌沿的弧度。 淡雅而不失和谐，让人下意识的联想房间主人的格调。 当目光落在地面上，沈谧大跌眼镜… 木地板上满是乱七八糟的果壳和认不出种类的食物残渣，还有不少的碎纸屑、纸团和包装袋，一滩斑驳的粘稠液体就在床边，散发着浓烈的气息。 脏、乱、差…比自己800块一个月租的隔断间还要狼藉！ “隔断间…我应该在出租屋才对！”沈谧想起自己应该在却没在的地方，隐约猜测发生了什么…… “难道，穿越了？” 作为一个扑街作家，穿越故事的缔造者，沈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成为主角，迅速起身… 刚刚站起，大脑中猛然传来一阵刺痛。 头痛！ 就像有人用针刺入眼睛深处。 沈谧吸气，扶住桌子才没让身体跌倒，连忙闭眼保持静止。 头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稍微恢复一下就好…持续的刺痛感如同海浪一般绵绵袭来，丝毫没有减弱的倾向。 …适应了一会，沈谧这才重新睁开眼睛，忍着头痛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再次打量房间。 当目光再次落在墙上的木质挂钟时，他全身一凝，如被冷水泼在头上。 这是一个老式挂钟，很像民国时期的那种风格，自己曾在外公的藏品中见过类似的，老人视若珍宝… 金属的钟摆正在规律的摇晃，弧形的玻璃表盘散发着朦胧的淡黄色光芒，里面是依次排列的阿拉伯数字——整整有二十八个！ 28个小时的钟？ 所有数字整齐的分成四排，组成了一个没有四角的正方形，上面一排正中是28，此时最短的指针在20附近，其次的指向13左边，最长指针有节律的不断跳动… 规则和地球上差不多，只是进制的变化让沈谧一时无法解读，竟然认不出钟表上的时间！ 一天28个小时的世界！之所以没认为是56个小时的世界，是因为指针点有横线和竖线延伸，将整个表盘分成四个区域，分别标注上午，下午，上半夜，下半夜... “这里不是地球…真穿越了？” 钟表上的刻度让他不得不接受事实。 转头看向同样木质的玻璃窗，外面是一片安静郁郁葱葱，林木间数座两层的白色小楼，分散围绕在荡漾湖水的岸边，阳光柔和洒在水面上，已是黄昏。 公园般的别墅区！ 自己在其中一栋…沈谧意识到自己所在，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门前，只是头痛随着脚步挪动阵阵加剧，让他不得不一边按揉太阳穴，一边将耳朵贴紧厚重门板，倾听外面的声音。 这是小说缔造者的经验——没弄明白穿越到何方，最好保持足够的小心。 保持姿势，沈谧快速回想穿越前的记忆… 码完四千字，睡前吃了一把鸡，怀着惬意的满足感见到周公，醒来就在这里了…思来想去，对于离奇穿越的原因毫无头绪，难道是…今天下楼买烟忘戴口罩，违反公德被天谴了？ 十几个呼吸后，门外没有任何动静，家里应该没人…轻轻的拧动把手，沈谧探头看了出去。 这的确是栋别墅，自己的房间在一层，正对中间的大厅，位置在门口的侧面，有点像电视剧中的管家房。 整栋别墅装修风格一致，简约而不简单，深色的家具和淡黄色的墙壁相得益彰，凝实又温暖；大厅角落的盆栽和竹架错落有致，清新而又规整…品质的感觉油然而生。 除去餐厅和厨房，一楼共计五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储藏室，一个浴室，当沈谧走进最后的一个卫生间后，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二十岁左右，脸色苍白，眼袋浮肿，略显臃肿的身材一看就缺乏运动和光照，满脸油腻，好像很久没洗，浓厚的头发如同鸟窝，蓬松的胡子更是差点成功欺骗年龄… 回想起房间地板上的脏乱，一个词汇从沈谧心底涌现出来——死宅。 魂穿…这就是我？！ 沈谧对镜中的形象表示无语，邋遢的形象让人一阵绝望，头痛都因此加剧，像被人用锤子猛敲额头。 平静，平静，平静…… 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这才勉强抵抗住头痛，沈谧不得不尽快找理由安慰自己…… 还好，不算肥！ 很想继续努力挑出些加分颜值，只是此时脑力明显不够——头疼越来越厉害了。 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找到些线索，沈谧强忍痛苦，沿着旋转的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中间一个会客厅，同样五个房间，只有一间书房开着门。 房间里真的只有自己… 放下些心来，沈谧先被茶几上的相框吸引，老式黑白照片上一家四口，同样温暖的笑容洋溢在所有人脸上，两个大人应该是身体原主的父母，旧时代文化青年的感觉，还有一个十多岁的齐肩发女孩，一个六七岁的圆脸男孩。 男孩自然就是身体原主，脸蛋圆润，虎头虎脑，这让沈谧一阵无语： “果然，长残了…小时候长得好，大未必佳。” 移步书房，这里充斥着文化氛围，方正的转角书桌上是写满文字的纸张，侧面有台带转盘的老式有线电话，这在抗倭神剧中经常出现。 满满的书架让沈谧更是一阵惊讶……《基础心理学》、《本我、自我、超我》、《谎言》、《心理学的十大陷阱》、《铁民情感的要素组成》… 几乎都是心理学相关的书籍。 书桌上的纸张，满是密密麻麻的娟秀字体，最上面的一页标题是《对于出轨女人的心理疏导方式总结》。 熟悉的文字说明了更为关键的信息——这个陌生的世界用汉语！ 穿越实锤了，看似是魂穿，但是却没有原主的记忆…沈谧没找到关于房间主人和自己的任何信息，缓缓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梳理一下当前的情况。 揉了揉太阳穴，少许缓解头痛，思路马上灵活了起来： “穿越分很多类的…首先，从形式上分为身穿和魂穿，然后…加上时间、空间两维度。” “身穿在网文流行的早期较多，现在并不多见，如果空间不变，身穿时间，不论过去还是未来，都叫时间旅行…我完全排除这种情况。” “我很可能是魂穿，这里不是地球，时间没参照没法确定，至于这个世界…”沈谧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玻璃吊灯和桌上的老式摇柄电话，回想在房间上的二十八小时挂钟： “科技水平在大概四五十年代的样子，就像电影里那样…” “魂穿复杂很多…魂穿到过去的自己，这叫重生，我显然也不是，魂穿到其他人身上，会形成所谓的‘夺舍’，就是我现在的情况…幸好，没夺舍什么奇怪的生物，至少是一个人，虽然不肥而宅。” “……” 纷乱的思绪并没有任何帮助，沈谧仍然是一头雾水，头痛却越来越厉害了… 仿佛有一把小刀，对眼睛深处的大脑不断玩“插入又拔出”游戏…小刀还TM涂着润滑油，刺痛来的毫无阻滞！ 沈谧痛的一声低吼，靠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按住太阳穴，试图缓解大脑深处的痛苦，只是按压连带的触觉不可避免的牵引痛点，让烈度再次加剧。 头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穿越后遗症！ 就在这时，大脑深处似乎发生了爆炸，有什么类似屏障的东西猛然碎裂了。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沈谧眼前一黑，几欲晕厥，意识似乎随着爆炸的气浪蔓延到整个书房，穿过整栋别墅，覆盖了外面的区域…冷汗从额头和后背上快速散发。 痛死了！ 精神高度紧张中，记忆碎片却从屏障的裂隙中浮了上来，沈谧在痛苦中欣喜的发现，这是一些原主的记忆… 越来越多的碎片缓缓汇聚，勉强凑成一副副真切的影像，信息逐渐清晰。 原主…叫莫测…二十二岁，联邦第四大学心理学专业; 父母是联邦自然科学院的工作者，在莫测四岁时收养过来一个姐姐； 父母在中学时突然失踪…和姐姐相依为命，或者说…全靠姐姐照顾； 她是…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成绩优秀，半工半读抚养弟弟直到大学毕业，独自开起一家心理诊所； 事业发展很好，赚了…购买这间别墅，从原来的房子搬了出来； 这里不是地球…这里叫热泉市，地处罗迪尼亚大陆…好奇怪的名字，中西混杂； 时间…无法确定； …… 信息越来越多，如同风暴一般在大脑中翻涌，头痛已经难以忍受。 沈谧挣扎着起身，回想老式摇柄电话使用的方法——不上医院不行了…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个世界同样有医院，有医院就有急救。 疼痛让身体不稳，伸手摘下听筒的瞬间，沈谧手肘一不小心碰翻了书桌上的墨水瓶，墨迹迅速印透了桌上的纸张。 “你在干什么？！”愠怒的声音突兀传来。 沈谧转头，穿着棕色大衣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斜刘海，眉清目秀，斜搭的围巾透出时尚气息，与整体的知性文雅毫无违和… 唯一不协调的是满脸寒霜！ 姐姐，骆笙… 沈谧顿时愣住…注意力都在头痛上，居然没发现骆笙回来。 骆笙没理会沈谧的呆滞，怒冲冲的走到书桌前，伸出细长的手指捻起被墨水浸透的纸张。 是标题为《对于出轨现象的心理疏导方式总结》的几页，一多半已经被黑色的墨水覆盖，还有几滴墨汁从纸角掉落下来。 “这是今晚给市议员夫人心理按摩用的资料…我写了整个上半夜！” 骆笙眼中是想要杀人的冲动，转头看向沈谧：“莫测！！！” …… （新书起航，请大家多多支持！ 这是一个新的故事，总体上的设定其实更像一本玄幻或者都市异能。 节奏还是会有些慢的，前十五章几乎都在磨磨唧唧，到了第十五章差不多出现主线，到了第二十章才开始正题......唉，改不了慢热的毛病！ 总觉得如果缺少前面的铺垫，会导致后续的故事不完整，所以各位读者老爷们见谅，还是多攒一些章节再看。 不过嘛，这本书是准备要好好写的，合同上写了至少要两百万字，所以，随着字数越来越多，前面五万字慢热还是可以忍受的。 或许吧！ 还是那句话，会保证完本！） 第二章 心魇 “我不是故意的…” 独生子女的沈谧并没有应付姐姐的经验，更缺乏陌生的姐弟情感，从歉意的角度匆忙解释： “我头疼，不小心打翻了。” 眼见手中的几页纸已经报废，骆笙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纸篓，一边抽出桌布擦拭桌面的墨汁，一边打量沈谧… “手不自然的扶额头，有些羞愧…姑且当做是歉意吧！” 骆笙声音很轻，语速却很快，马上盯着沈谧做出一番解读： “眉毛上扬，嘴巴和鼻孔不自然的张开，是惊讶和恐惧…” “嗯，更多是恐惧…你这么害怕我吗？哦，眼皮收紧了，现在是惊讶多一些了…” “惊讶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解读你的微表情。” ……… 沈谧的确目瞪口呆，惊到连头痛都减轻了少许，搜刮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这才想起作为心理医生的姐姐很善于解读微表情。 原主曾经因此吃了不少苦头，在姐姐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 只是…沈谧不知道该哭该笑……自己手扶额头是因为头痛，至于惊讶，是因为骆笙的颜值好不好——气质不错，温婉端庄，仿佛从旧时代的电视剧中走出来的文化女性，连生气的样子都矜持…的可爱。 似乎察觉到弟弟的“恐惧”，骆笙凝固在脸上的怒气消散一些，将手中的抹布也一起扔进了纸篓，叹了口气道： “要是真这么怕我，听我的话，你也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不过，语气却再次熟练的转为说教： “说多少遍了，你都二十二岁了，有点生活能力好不好，至少把自己收拾干净！” “我两天没在家，你看你的卧室…像一个垃圾场！” “不要总躺在床上看那些言情小说，多出去锻炼锻炼，至少来书房温习一下功课也是好的…” “你马上就要毕业了，继续深造是注定没戏…虽然毕业能来我的诊所工作，但是你什么都不会干，光领工资吗？” …… 沈谧感觉耳朵一阵轰鸣，有头疼，也有被突如其来的训斥惊到。 忍着头疼搜索记忆，结合陌生姐姐脸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很快明白了过去的姐弟关系。 莫测从小沉默寡言，几乎不能和别人正常沟通交流…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骆笙被父母收养很可能也是出于这个目的——给莫测找个伴，相互交流能够改变心理状态。 不过，也幸亏找了个姐姐…… 父母失踪后，骆笙真正承担起责任，挑起了家庭的大梁，同时照顾两人的生活。 尝试过各种办法，仍然没能让缺根弦的莫测恢复正常，骆笙最终不得不放弃，只是仍然保留着姐姐的关爱，一直照顾这个“大龄巨婴”。 只是时间长了，莫测却越来越自闭，每天沉浸在小说中不知自拔，甚至…连打扫房间都不会。 或多或少，骆笙现在应该已经有些嫌弃了……可能吧！ 回忆让沈谧的头痛再次加剧，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骆笙。 骆笙这才发现沈谧神色不对，停止了唠叨，想起来好像遗漏了一些信息… “你说…你头痛！”骆笙问道：“没有出现过撒谎的表情…你真头痛？” 你都自问自答了，还问我做什么……沈谧头痛欲裂，勉强点了点头。 骆笙一手按住老式电话，一手摇动上面的手柄，一番充电后拿起话筒说道：“给我接热泉市中心医院，让它们派车过来……我弟弟头痛……地址是东郊的花半里街5号，岸芷汀兰别墅区27号。” 挂断电话，骆笙直接走到旁边的卫生间，片刻拿回一条白色的毛巾，上面还腾腾冒着热气。 “头痛热敷，加速血液循环…” 毛巾搭在沈谧的额头，热量直接透入大脑… 却…更加刺激疼痛的烈度，沈谧感觉大脑深处再次爆炸，双眼一黑，痛昏过去。 …… 意识这回真的飘散了… 沈谧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猛烈的头痛消失了不少，而自己似乎融化了… 意识扩散到周围很大一片区域，仿佛身体变成这片天地，一直延伸到屋外。 别墅外的草地上，不知名的虫子正在快速的爬向杂草顶端，希望尽快品尝枝尖上新长出的嫩叶…虫子是红色与橙色的交织，沈谧感觉自己能体会虫子的兴奋和热烈。 地下，一窝老鼠潜伏在洞穴中，正要趁着夜色出去觅食…老鼠身体是蓝色的，这是行动前的冷静颜色。 一只小鸟落在篱笆上，却被旁边蛰伏的蛇一口咬住——在被吞入腹中时，小鸟是黑色的，透露出黑色的绝望，而蛇是橙色的，这是满足… 沈谧感觉自己好像能够读懂这片天地的情绪色彩…包括其中的一切生物，都变成了情绪的色彩。 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好像变成了一团空气。 视角拉近，别墅内，姐姐骆笙正扶着倒地的身体，焦急的一遍遍喊着： “莫测？” “莫测！” …… 骆笙的身体满是滚动的深红，这代表着焦急，同时还掺杂着不少的灰白色，显示出无力感… 骆笙是真着急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骆笙以为医院的车到了，身体的颜色出现一丝淡橙色，这是庆幸、兴奋的颜色，庆幸于刚才打电话联系了医院，兴奋是因为莫测得救了… 她连忙起身跑下楼梯。 沈谧在意识的世界里看的分明，门外是四个人，却并不是医生。 三个人的身体都是黑色的，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这种黑色并不代表恶意，更多的是严肃和认真。 沈谧注意到跟在三人身后的女生，看上去很年轻，却意外的没有任何颜色。 没有颜色…是不是意味着不是活物？！跳出的念头把沈谧自己吓了一跳。 门开了，看到眼前的四人不是医生，骆笙焦急的神色转为惊讶：“你们是谁？！” “热泉市治安署！”为首的高个女人保持着黑色，熟练的向骆笙回复： “你弟弟莫测，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他犯罪了”骆笙下意识的疑惑问道… 这很出乎意料，像莫测这样的死宅，犯罪的概率几乎为零…飘散在房间内外的沈谧对骆笙一阵腹诽，别人问你就答，不自己思考一下吗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骆笙从对面高个女人脸上没读出任何撒谎和伪装的微表情，却也马上想起来弟弟正在头疼，本能的张开双手，阻挡几人进入： “他昏过去了…医院的人一会就到！” 骆笙用纤细的手臂死死的把住门框，用身体堵在门口，再次强调： “他正在头疼！很严重！现在跟你们走会出事的。” 高个女人略一沉吟，略带笑意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能治他的头痛…他现在需要的是我们，而不是医生。” “相信我们。” 警察会看病？骆笙根本不用思考，不为所动，仍然死死守在门口：“就算你们是警官，也要等他病好了再说！” 沉默了两个呼吸，高个女人叹了口气，对旁边的人说道：“没办法了，打晕吧…” 骆笙和飘散的沈谧同时被对方的话吓了一跳，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高个女人身边的纤瘦人影已经出手，手刀直接落在骆笙的脖子上。 软软的瘫倒，纤瘦人影侧身将骆笙抱起来，带着其余的同伴直接进入别墅。 虽然没从四人身上读出恶意，沈谧却从疑惑转为焦急，他们打晕了骆笙！现在自己的意识如同脱离的灵魂，身体还在书房里，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就在四人沿着楼梯走上二楼的途中，最后面那个女人，没有任何情绪色彩的女人似乎发现了沈谧的所在，转头看向沈谧意识的方向… 四目相对，沈谧却完全看不出对方的样子，此时所有的生物都是情绪色彩，而且这个女人根本没有颜色，几乎如同透明。 透明女人一边走，一边提醒其余三个纯黑色的同伴： “快点…” 声音空灵，很好听… 带头的高个女人嗯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二楼，透过半掩的门看到里面昏坐的沈谧。 纤瘦人影将骆笙放在客厅沙发上，几个人共同来到昏死的身体旁。 “你们要干什么？”沈谧心中大喊，很想挣扎，很想呼救，可惜徒劳。 透明女人再次转头看向沈谧意识的方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们没有恶意…” 对方没有说话，但是沈谧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对方的表达，一阵惊悚。 不光能看到我？ 还能听见我心里想什么？ 能对话？这些都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疑问冲散了焦急，却让沈谧稍稍的安心下来，对方可能真的没什么恶意… 至少，没见过要伤人的，还有再骗人的必要。 透明女人走到身体旁边，伸出手按在沈谧的胸口，像是举行仪式般沉默了许久，这才转头向三个黑人说道： “觉醒了…” “称号是心魇…” ……没等沈谧再次尝试与没颜色女人沟通，领头的高个女人说道：“先带回去吧。” 紧接着，透明女人身上散发出如同天使般的白光，让沈谧五彩斑斓的视野缓缓消失。 身体回来了，沈谧重新获得支配身体的自由。 只是…剧烈的头痛再一次袭来，大脑如同被巨锤沉闷的重击… 这次真的痛晕了。 第三章 能力与代价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反正沈谧一直感觉头痛，直到醒来。 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类似审讯室，自己正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手铐锁在桌子上，明亮的灯光下，对面是把自己弄到这里的四个“元凶”。 头疼仍然强烈无比，几乎让人窒息… 沈谧用尽了力气，才将眼前的四个人打量一遍，并和之前的黑色人影进行联系。 高个的领头女性一身黑色风衣，身材很好，这个身材好并不是常规意义的宅男审美，而是更多的健美范畴…海蓝色的双眼，瀑布般的金发被盘在脑后，白皙的皮肤几乎能反射灯光，是一个白人女性。 她靠在沈谧对面的墙上，环抱双臂，姣好的脸庞和身材形成了天使和魔鬼的结合，只是左眼下一道狰狞的伤疤打破了和谐，平添了许多凶悍的气息。 见沈谧醒来，她用纯正的汉语说道：“这里是热泉市监察署，我是惩罚者队长，薇拉·亚历山德拉。” 惩罚者是什么？沈谧搜刮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确认这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没给沈谧发问的机会，她又指着离沈谧最近的两个人说：“队员，罗青，丽贝卡…” 丽贝卡同样是白人女性，脸色苍白如同营养不良，黑色卷发，听到队长介绍后没说话，只是盯着沈谧舔了舔嘴唇，用手抚摸了一下怀里抱着的猫。 很肥的一只长毛猫，棕黄色的… 罗青看上去亲切很多，可能因为他是熟悉的黄种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有些像学生式的腼腆，正对着自己微笑。 就是这个家伙打晕了骆笙…骆笙还好吧？应该在家里？沈谧快速的恢复思考。 当目光落在最后那个女人身上时，沈谧目光顿住，这是一个分不清人种的女孩，毫无疑问是那个没有情绪色彩的透明人！ 纯黑色的监察制服并不合身，要比女孩大一整套，却丝毫不能掩饰让人心惊的纯美，双眼如同宝石一般明亮。 如果目光不是那么呆滞，简直可以问鼎沈谧见过的最美异性，不，就算目光涣散，也是沈谧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她叫小白…”薇拉看到沈谧的呆滞，笑道：“无论什么男人第一次看到灵偶，都是这幅德行。” 灵偶…仍然是陌生的词汇。 薇拉的提醒让沈谧回想到自己被带来这里的目的，心中不禁一阵打鼓。 “刚穿越，就被铐住了…”沈谧抬手看了看亮晶晶的手铐，心中猜测：“难道穿越被发现了？不，应该不是…” “首先，欢迎…”薇拉轻笑，笑容牵动脸上的疤痕，打断了沈谧的胡思乱想：“欢迎来到契约者的世界。” 契约者？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薇拉没有解释，而是转头示意罗青，后者清了清喉咙，拿起了手上的纸张… 「队长，交给我就可以了…」 一声突兀的声音突然从沈谧心中响起。 这差点让他惊呼，以至于略过罗青接下来的念诵内容： “莫测，二十二岁，寄宿在姐姐家里，住址是岸芷汀兰别墅区27号……联盟第四大学心理学专业大三学生，信息没错吧。” 沈谧完全忘记了回答，仍然处在惊异的状态中，那声突兀的声音明显就是罗青发出的，刚才对方读了半天自己的信息，音色语调完全可以现场核对，绝对是同一个人。 只是…那声突兀的话语，沈谧确定罗青绝对没有说。 难道…沈谧双眼顿时睁大。 「快回答啊…发什么呆！」 「已经凌晨1点钟了…队长连续工作好几天了，看上去都憔悴了…」 「哎…就说我来处理就好了，薇拉可以早点回家休息，该死的工作制度…明天我给薇拉带早饭吧，这样能让她多睡会。」 连续的三句话先后在心中响起，沈谧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罗青，再次确认对方并没有说这三句话。 事实再次让沈谧确信，他居然…有了读心术，也就是——心灵感应。 结合当时小白说的“觉醒了”，还有薇拉说的“欢迎来到契约者世界”，沈谧很快将这些信息联系到一起——契约者是异能觉醒的人，我觉醒了…觉醒了心灵感应！ 这个世界，居然有异能！？ “情况对不对…”罗青催促的声音再次传来。 沈谧茫然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惩罚者队长薇拉·亚历山德拉，对方仍然依靠在墙壁上，微笑着看向自己。 “这里都是契约者。”薇拉明显知道沈谧发现了什么，解释说道：“惩罚者队伍属于潘多拉机构，是管理契约者世界的执法者，包括对于新觉醒的契约者引导…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引导还用锁着？”沈谧抬了抬手上的手铐，不满的问道。 “那是因为有一定危险，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们，尤其是刚刚觉醒的契约者。”薇拉仍然微笑着说：“最好配合我们，这样才能让你头疼尽快好。” 罗青似乎有些介意队长的插话，因为沈谧又听到了他心声： 「队长，交给我就可以了…怎么又抢我话说。」 沈谧对面前的情况有些迷茫… 不过，他听到了“潘多拉机构”这个词汇，虽然原主莫测的记忆对于契约者、惩罚者、灵偶这些词汇陌生，但是对于大名鼎鼎的潘多拉还是知道的。 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科研组织，为罗迪尼亚大陆的人们，不，这个世界的人类自称“铁民”带来了现代化的科技，无论是现在使用的电灯，还是书房的电话，大到火车和城市中的有轨电车，都是潘多拉机构的发明… 只是，潘多拉怎么成为薇拉口中的“契约者”管理机构？ 虽然仅仅略做思索，原主对于这个世界的信息如同井喷一般相互联系起来，再次引发强烈的头痛，让沈谧不得不中断联想。 薇拉语气如常：“你的契约能力已经被灵偶测定出来了，是心灵感应。” “我们现在对你做的事情，是为了测试你能力的发动方式，以及…代价。” “代价？”沈谧反问… 虽然有些惊讶对方知道异能，但是好在没怀疑穿越的事情，沈谧倒是放下一些戒备。 “代价是终结你头痛的方式！”薇拉语气平缓的解释道： “契约者的世界是公平的，使用异能必须付出代价。” “每当使用异能的时候，就会产生原罪…所谓原罪，大多数是疾病…你的原罪是头痛，只有支付代价后，原罪才会消失。” 大概理解了.….. 沈谧思索了几个呼吸，这才想明白薇拉刚才所说的话，开口问道：“我怎么样才能知道…如何支付代价？” 罗青刚要说话，却被薇拉挥手打断：“没必要按照流程了，他刚才已经发动了异能，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 罗青对此明显意外，听到薇拉继续对沈谧问道：“刚才你听了谁的心声？” “他…”沈谧转头示意罗青，因为双手被手铐锁在桌子上，无法抬起。 罗青白皙的脸上顿时腾起一片红云，呆若木鸡。 “有对他做什么的冲动吗？”薇拉继续问道：“这种冲动，往往就是代价的支付方式，也是中止你原罪的唯一办法。” 沈谧转头看向罗青，说有做什么的冲动，还真没发现… 直到听到罗青复读机一般的心声： 「不要说…」 「不要说…」 「不要说…」 …… 这是罗青的心声，不要说…是要我不要说么？不要说什么？ 冲动来的如此突然，回想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心声，看到对方脸上一片涨红，沈谧几乎下意识的得出一个结论，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 “他好像暗恋你，薇拉队长…” 沈谧说的声音很轻，但是整个房间为之一凝… 丽贝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转头打量身边的罗青，仿佛像刚认识这个人； 罗青脸上更红了，飞快的瞟了一眼薇拉，匆忙低下头，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一样，狡辩说道：“别胡说…” 队长薇拉仍然保持着笑容，瞟了一眼罗青，并没说话，重新将目光锁定在沈谧身上； 只有被称为精灵人偶的小白仍然看向沈谧，涣散的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像个机器娃娃… 沈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语中的，而且明白了罗青的确在暗恋薇拉，只是他此时丝毫没心思八卦对面几个人的事情，因为现在… 头痛消失了！ 他飞快的理清了逻辑——自己的契约能力是读取对方的心中所想，一旦发动能力后，原罪就会启动，就会头疼，只有以说出对方心中所想…这作为代价支付契约能力，头疼才会停止… 同时，可能也就结束了契约能力——心灵感应，因为他此时听不到罗青的任何心思，而对方现在满脸涨红，不断的搓手，心思肯定异常活跃。 使用超自然的能力，就必须为此支付代价，这就是薇拉所说的“公平”… 原来如此… “头痛消失了。”沈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向周围几人说道。 第四章 红与黑 魇醒热泉风云第四章红与黑十几秒钟后，薇拉瞟了一眼仍然脸上青红的罗青，缓缓做出了解读： “心灵感应的发动方式，应该是接触…他在昏迷中是罗青抱上车的，而且是被罗青戴上的手铐，这中间两人一定有接触。” “所以…因为新觉醒者不能很好的控制能力，在我们没注意的情况下就已经发动，这导致心灵感应的目标已经是罗青。” “然后，至于代价…”薇拉的眉头紧锁，环视众人：“契约能力是读出别人的心声，代价是将别人的心声说出来？” “不…”一直观察沈谧的小白突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空灵： “窥探了他人隐秘的心思，就要向他人吐露世界的真实。” 这句话完整的翻译了薇拉的猜测，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深思… 沈谧一时间还有点想不明白，不断默念小白说出的这句话。 薇拉自言自语的说道： “窥探了隐秘的代价是吐露真实……这还真是…真是奇怪的支付逻辑。” “如果目标只是在想真实的情况，那么代价是什么？比如…我正在想一天有28个小时，莫测重复这句话就可以了？” 没人回答… 薇拉脸上露出期盼的笑容：“咱们测试一下呗。”说完，他直接走到沈谧身前，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示意沈谧。 沈谧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手掌放在薇拉的手上。 刚一接触，一种灵性的感觉突然出现在沈谧意识中，仿佛灵魂的延伸，马上就有向薇拉流动的倾向。 沈谧小心的控制着这种奇妙的感觉，发现自己可以控制灵性的延伸，只是不太熟练，导致灵性有点不听使唤…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迟，灵性越来越灵活，越来越易于被操纵。 沈谧心中一喜，这说明可以操纵心灵感应的收发，并不会出现碰到谁都会立即触发心灵感应能力…主观意识能够控制，远比被动触发要好，这样能省去很多麻烦和失控的情况。 旁边的罗青看到两人手掌紧密接触，有些不满的嘟囔： “快点开始吧！” 说完，他马上意识到这好像又给“暗恋”增加了证据，脸上再次一红。 沈谧放开灵性，让它沿着手掌流入薇拉的身体… 这是在说莫测… 沈谧把手掌抽回，仍然能够听到薇拉的后文： 果然，后面只是复读机了… 沈谧没着急支付代价，因为如同预料的那样，原罪果然出现了，轻微的头疼正在丝丝传来，如同自己最开始头疼的程度，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 这就是原罪吗？ 重新体验了头痛的原罪，沈谧抬起头来，对仍在复读的薇拉回复微笑： “你嫌弃我脏。” 头痛戛然而止！ 薇拉脸上满是惊讶，带着一丝歉意，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旁边的罗青却笑了起来，看上去消散了不少紧张感。 沈谧撇了撇嘴…通过刚才的第二次尝试得到印证——果然，代价是对目标说出心中所想的事实，刚才薇拉心中所想的结论，就是她情绪上的真实倾向…她有点嫌弃莫测脏。 事实，真实，都是代价的支付方式！ “额…你拖延的太久了，没达到测试的目的。”薇拉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是想太阳东升西落的，只是你用了太久时间，让我心思发散了…” “再来一次…” 薇拉再次伸出手掌，沈谧如法炮制，马上听到了回音： 头疼再次来临，沈谧这次没有任何停留：“你在想‘现在是夜间两点钟…又在熬夜’。”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头痛消失了。” “果然!”薇拉转头看了看罗青和丽贝卡，笑道：“重复心中所想的话，也是陈述事实，也可以作为支付方式。” “弄清楚代价了，最重要的问题就解决了…”旁边的丽贝卡也打了个哈欠，提醒说道：“这保证他不会头痛而死。” …… 的确，头痛消失了，沈谧感觉一阵轻松。 “好！罗青，后面的内容你继续吧…”薇拉向罗青点了点头。 还要继续…… 沈谧突然对后面的测试有所期待，这来源于成为异能者的新鲜感和兴奋，不过理智告诉自己还是要小心，不要透露出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 一个充满异能的世界，肯定不会太简单… 罗青没给沈谧过多发散思维的机会，来了精神，先是将拿起纸张继续念道： “你的契约称号是‘心魇’，每个新觉醒者都会被潘多拉赋予称号，由灵偶测量得知…” “作为契约者，你需要谨慎使用能力，宣誓不用契约能力伤害普通的铁民，并保证以此作为隐秘，不让普通铁民知晓…” 说完，他将手中的两本册子摆到沈谧面前。 “心魇…”先是咂摸了几遍这个词汇，却没有太多的联想，沈谧低头观察两本册子。 一本是红色的，上面的钢钉闪闪发光，庄严而又肃穆，封面上的凹凸形成一幅两把直剑交叉穿透心脏的图案，顶端是醒目的五个大字——《契约者公约》。 另一本是纯黑色的册子，同样凹凸的封面中央形成两把交叉的死神镰刀，交叉点的正下方滴落一颗硕大的水滴，这应该是代表鲜血，顶端同样有两个字——《天罚》。 翻开《契约者公约》，上面是如同鲜血书写的红色小字： “契约者宣誓约定： 第一、遵守铁民的法律。 第二、以契约能力，并以越过铁民法律为代价的非法所得，将被潘多拉收归所有，并按照《天罚》相关条例论处… 第三……” 另一本《天罚》则是： “立法宗旨，为惩罚罪犯，保护铁民，根据《契约者公约》，参照并结合罗迪尼亚大陆铁民唯一政府机构——联盟政府制定《铁民刑法》，以本法作为契约者的犯罪惩罚标准。 第一、本法任务…同一切契约者犯罪行为斗争，保证联盟政府、潘多拉机构，以及所有铁民的安全… 第二、罪行法定、人人平等…… 第三、罪责刑相适应…… 第四、犯罪概念，犯罪分类为过失、故意、适用年龄…… …… 第八、相应内容 1.必须遵守潘多拉机构的管理。 2.觉醒契约后，新契约者必须遵守潘多拉机构的测试、鉴定、归档，且必须服从当地潘多拉监察署的安排…如果违抗，将视情况给与处罚，三个月至一年监禁。 ……… 7．...情节特别恶劣的，将以违反天罚其他条例论处，同时判定为流亡契约者。 …… 25.契约者无故伤害人类，造成轻伤的……判处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监禁，情节恶劣可以适当增加刑期，最高五年。 …… 38.故意杀人罪……最高判处死刑。 ……” 这尼玛…相当契约者世界的《宪章》和《刑罚》！ 沈谧大感意外，抬头看了看罗青，发现对方一脸的威严和肃穆，腼腆的神态丝毫不在。 “宣誓：新契约者，心魇，将接受《契约者公约》和《天罚》的条例…”罗青的声音低沉严肃，注视沈谧。 沈谧有一种鸡皮疙瘩起来的感觉，努力保持自然的应道：“我接受。” 能不接受么…沈谧腹诽，第一条就是“新契约者必须遵守潘多拉机构的测试、鉴定、归档…”——违背者将判处三个月到一年的不定期监禁！ “请依次大声宣读《契约者公约》与《天罚》所有条例！”罗青一丝不苟的引导。 眼神中满是坚定，仿佛像是膜拜…沈谧抬头看了一眼罗青，见对方如同雕刻的石像一般，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红与黑两个册子上。 这两本册子就是契约者的法律了，面前的几个人对此越崇敬，越证明他们作为契约者是有社会规则，并遵守规则的… 这是其实是好事…如果没有规则，超能力会造成很大程度的社会混乱…读就读吧，反正我也是个遵法守法的人，莫测心里不停琢磨。 只是……. 两本书加起来足足上百页，随便估算也有几万字… 不是想要早点休息吗？ 这么正式… 幸好，不是码字而是诵读，码几万字估计头发都能掉光，即使用抄的…沈谧一边发散思维，一边拿起《红》与《黑》，在四人的注视下翻开第一页，开始朗诵。 有种小学时在老师面前朗诵课文的感觉！ 趁这个不耗费脑子的功夫，沈谧终于放松下来，机械的按照书册上的文字一字一句的阅读起来，模仿在地球上幼儿教育常用的点读笔，竟然能够读的有模有样。 心思渐渐活络起来，沈谧一边读一边从原主莫测的记忆中尽快回顾这个世界—— 罗迪尼亚大陆。 这个世界已经证明是颗星球，罗迪尼亚大陆被海洋包围… 大陆人类自称为“铁民”，繁衍至今…据说，铁民文明源自于罗迪尼亚大陆的东北角的巨大海岛，艾耶尔库拉岛。 铁民同样有人种的区分，有被称为唐人的黄皮肤人，有高大强壮的东斯人，有皮肤白皙的欧罗巴人，还有接近棕黑色皮肤的赫塞人…所有人同时从艾耶尔库拉岛走出，成为罗迪尼亚大陆的主宰。 唐人…毫无疑问有黄种人特征；眼前的队长薇拉，其实应该属于东斯人，高大强壮…东斯人…东斯拉夫人？ 第五章 导师 沈谧被自己联想到的事实震动，心中翻起惊涛，以至于中断了机械的阅读… 连忙报以歉意的眼神后，这才继续“点读”。 唐人…亚洲人; 东斯人…东斯拉夫人; 欧罗巴这个词汇熟悉，就是高加索人，也就是常规意义上的白种人… 这个世界的铁民，必然和地球人有关！ 即使不是后裔，肯定也有莫大的关联，毕竟所有人都说汉语，这就很能说明问题…莫测几乎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所有人在一起交流，所以语言逐渐统一为汉语？姑且这么认为吧，所以使用汉语的同时也有西文的音译名称——比如罗迪尼亚大陆，比如艾耶尔库拉岛。 记忆中显示…铁民的官方机构，被称为联邦政府，就是常规意义上的铁民国家机构，除此以外，还有著名的潘多拉——这个古老的机构几乎可以追溯到铁民诞生之初，崇信科学，是铁民心中的智慧与科学的代表，一直伴随着铁民征服整个罗迪尼亚大陆。 潘多拉下辖联邦自然科学院，据说已经开始研究核能！ 核能… 作为一名理科生，沈谧不由自主的联想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发现果然是歪的，而且很快找到原因——原主的记忆中没有石油的概念。 这个世界没有石油! 没有石油，应该会产生很大的问题，毕竟石油是工业文明的基础…沈谧没有工科的背景，只能大概推测上面的结论，至于石油与工业发展的具体联系则不甚了解…不过，他还是从这个结论莫名的联想到小学课本上的错误——煤炭和石油并不是远古植物变成的！ 收敛心思，用余光再次打量眼前的四人，沈谧发现这个世界已经有枪——眼前的自称惩罚者队伍的所有人都佩戴手枪。 记忆中显示，这个世界已经有连发的冲锋枪！没有化石燃料，并不影响枪械的出现，这能说的通…但是电呢？ 这个世界有电！ 地球上的人类至今，仍然以热电为主要电力来源，这个世界没有石油，电能为什么如此普及 从原主的记忆中深挖，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电能来源于潘多拉研究的神秘“符源能量”，符源能量用途广泛，最有代表的就是产生电能，甚至出现了电话、电灯等设施…就连汽车都是电力催动的。 这种符源能量的使用，正是现在铁民生活变化日新月异的根源——潘多拉早就向民众公开，目前的电力供应来源于符源能量。 潘多拉虽然作为一个自然科学机构，但是却异常神秘，原主的记忆中并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队长薇拉说的监察署，也就是惩罚者队伍分属潘多拉机构，他们明显是契约者世界的“警察”机构，职责是维护着本市契约者世界的安全，打击犯罪，还有…帮助新觉醒的契约者找到代价支付方式。 这说明……潘多拉机构对于契约者也是有研究的，而且有很大关联。 这是否意味着，契约者和符源能量有关？ 潘多拉机构如同蒙上了一层浓厚的迷雾，让沈谧觉得这个机构的真实情况，要比原主所代表的铁民，也就是普通人所认为的自然科学研究机构复杂的多。 关于符源能量这种东西是否与契约者相关，一会可以问问眼前的几个人… 沈谧看到自己已经读到最后一页，胜利几乎就在眼前。 至于内容…那就只能呵呵了——对于穿越到来的新世界，沈谧自然缺乏归属感，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仍然在以旁观者身份，观察并审视这个世界，而不是作为一员参与其中。 …如果能回到地球，还是要回到地球的…虽然作为一名扑街作家，生活凄苦而又艰辛自然不用说，还要经常被白嫖的读者怼到质疑人生，但是…至少那里才是自己的家，有父母的亲情，朋友的友谊… 就算成为了契约者，有了超能力，但是…哪里能比家更好呢？ 想老妈做的红烧肉了… 就在美食引起沈谧肚子一阵咕噜的时候，马拉松式的阅读终于结束了，《天罚》的最后一句话被僵硬的复述出来后，沈谧不好意思的环视众人，用神情无声问道： “这样可以了吧…” 其实他很担心，对面虔诚听自己念诵的几尊庄严“石像”，会刻板的向自己说道： “读的不够诚心，需要再来一遍…” 好在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薇拉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向沈谧： “无论哪个新觉醒的契约者，在这个环节都是敷衍了事…” “等到你们再次见到我们，以罪犯的身份面对惩罚者队伍的时候，才会后悔莫及…” 沈谧老脸一红，好像上课出神被老师当场捉住….. “算了…”薇拉队长示意罗青，后者将《红》与《黑》两本册子直接放在沈谧面前，并把他锁在桌上的手铐打开，这才说道： “这两本书收好，将伴随你作为契约者的漫长人生。” 听到对方祷告般的劝导，沈谧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可以回家了吧。” 罗青的目光转移过来，腼腆说道：“还有最后一个环节。” “还有？”沈谧瞪大了眼睛。 …… 最后一个环节，是心理测试。 共计三百多道题，铺满了整张考卷… 据罗青介绍，这是需要测试新契约者是否有心态健康，是否有危险的心理倾向…当然，心理问题是和反社会反人类，不，反潘多拉反铁民划等号的。 只有通过这个环节的测试，才会被发送一本《热泉市契约者手册》，上面有一些对契约者的管理条例，以及在契约者在热泉市的一些生活指南——契约者需要在普通铁民面前保持隐秘，具有不让普通铁民知晓契约者存在的责任……如果违背，是要接受《天罚》处罚的。 所以，在每个城市中，都有一些固定的场所是专门对契约者开放的，比如酒吧，比如交易场所，娱乐场所等等…这些场所都被记录在《手册》中，相当于契约者在热泉市的生活区域规划。 罗青介绍，即使所有的测试结束后，也会派一名惩罚者队员成为沈谧的契约者导师，有为期一个月的共同生活，这样一方面能够传授经验，另一方面能避免新觉醒的契约者发生意外。 惩罚者队伍倒是尽职尽责… 沈谧不禁期盼，如果是小白最好——队长薇拉估计不会做这种工作，小白不行的话，同为女性的丽贝卡也可以将就。 一定不要是罗青！ 千万不要是罗青！ 谁要跟男的同居…那可是整整一个月！ 对于最后的测试，沈谧身体原主可是心理学专业的大学生，以莫测的水平，对付这种心理问卷还是驾轻就熟的，虽然莫测有些“呆”，并不属于好学生，但是每次上课还是按时听的——反正都是宅，宅在教师里还是宅在床上并没有太大分别… 总是宅在床上不好，总归是要去教室听听课的，这相当于做运动…原主记忆中如是说。 即使仅是天天熏陶，还是能给原主熏出一些心理学的概念的，至少，沈谧觉得对于眼前这份试卷，恐怕面前的惩罚者小队四人并没有自己专业… 没出现任何的意外，在最后加分减分计算之后，得出了沈谧心理健康的结果… 为了这个结果，一直折腾到天亮。 终于完结了所有的测试。 这可是28个小时的世界，熬一夜相当于在网吧通宵一夜加个早场，沈谧筋疲力尽，满眼都是困意。 薇拉这才伸个懒腰，叹道：“终于结束了…可以送你回家了。” 沈谧起身…活动一下因为久坐的身体酸痛，被几人一起带出了建筑。 黑洞洞的楼道并没开灯，沈谧直到走出门口，才回首坐了一夜的三层小楼，楼门口的标志写着“热泉市监察署”几个大字，而旁边不远处，就是记忆中熟悉的热泉市治安署的大楼。 “我们常常借用治安署的身份行动…”薇拉解释说道：“这样在铁民的社会比较利于行动，毕竟，治安署才是铁民社会的执法机构。” 这倒是很合理…筋疲力尽的沈谧对这些事情难以思考，只想尽快回家，把自己扔到床上。 罗青将一辆汽车开了过来，同样类似旧时代的黑色老式汽车，只是没有烟囱。 打开车门，沈谧发现其他人并没上车的意思，顿时一阵失望——还真是罗青做我的导师？ 情况突然发生了反转…… 就在沈谧悲愤不已的时候，丽贝卡将怀中抱着的大黄猫直接放在后座上，沈谧的身边… “这是？”沈谧疑惑的问道：“几个意思？” “你这一个月的契约者导师…”薇拉微笑着说。 “猫？” 沈谧顿时愣住：“不是罗青吗？怎么会是一只猫？” “我今天还有外勤任务，哪有空陪你一个月？”坐在驾驶座上的罗青小声嘀咕道。 罗青的回答并没解答沈谧的疑问，他仍然不可思议的看向车外的几人，伸手指向旁边的大肥黄猫： “你们确定…它能做导师？” 疯了吧！ 薇拉微笑着没有回答，旁边猫却伸出猫爪捋了一下胡子，神奇的露出的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口吐汉语： “年轻人，别小看猫啊…” WOC! ！！！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惊的沈谧汗毛炸裂。 猫说话了！ 第六章 故事 薇拉笑了笑：“这也是惩罚者小队成员，你认识一下，猫·凯特。” 沈谧仍然不可思议的看看大肥黄猫，确定对方脸上露出的的确是人类表情，仿佛在向沈谧说道： “我没问题的，小伙子…” “它确实是惩罚者队伍一员，而且我们中最早的一位…我觉得，猫叔最适合做你的契约者导师，因为经验足够丰富。”薇拉耐心的解释道：“从我们目前的工作安排上看，猫大叔也是比较合适的，它最近外勤任务不多，正好有时间陪你…” 驾驶座上的罗青抿着嘴唇说道：“派个人去还得负担伙食…恐怕队长是为了节省猫粮吧？猫大叔送到你那里，能节省猫粮的经费…” 薇拉耸了耸肩膀，没表示反驳… 沈谧再次打量了一下旁边的胖猫，感觉…惩罚者小队一夜时间建立起来的契约者专业形象，正在眼前烟消云散。 “我也是一名契约者，能力是附身而已…”肥猫伸出爪子舔了舔，不屑的说道：“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沈谧麻木的点了点头…你说的都对！ 的确，这是一个异能的世界，出现各种奇怪的能力不值得惊讶，只是这一人一猫在汽车后排并立而坐，四目相对，让沈谧仍然感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这只猫还在不断做出各种人类表情。 在薇拉摆手告别后，电动汽车缓缓发动，速度带来的推背感油然而生。 “对于契约者新人来说，这是刚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不知道是否有意对沈谧言传身教，罗青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 天已经亮了，明亮的太阳从远方跳出地平线，向万物尽情挥洒光芒。 整个热泉市像是从沉睡中苏醒，已经有人陆续从中西混搭风格的建筑中出来，迎接新的一天。 有西装革履欧罗巴人，正夹着公文包匆匆赶向有轨电车站；有黄皮肤的唐人站在快餐店前，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拿着杯子，狼吞虎咽的享用早餐；更有几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多数是棕色皮肤的赫塞人穿着清洁人员制服，将路边的铁皮垃圾桶依次回收，将垃圾全部倒在车上，运出城外… 各色人种毫无违和的一起生活，让沈谧再次产生了浓重的不真实感，仿佛身处一部老电影中。 很快到达了热泉市中心广场，这里莫测曾经来过无数次…汽车沿着环岛公路穿梭，环岛内则是巨大的广场，中间是手持巨斧和盾牌的人物雕像——长生。 记忆中的“长生”是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是潘多拉机构的当时首领，带领铁民冲出艾耶尔库拉岛，是重新回归罗迪尼亚大陆的先驱者…所以，在漫长的历史中受铁民尊敬，并以象征“自由”被世代朝拜。 此时的沈谧再次将目光落在“长生”的脸上，却看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座受人敬仰的雕塑有更为平坦的面部和细直的毛发，典型的唐人特征… 沈谧心思一动，转头看向正在舔前爪的肥喵，对方似乎一直留意着沈谧的视线… 被一只喵注视，让原本困倦无比的睡意完全消散。 “你平时一直附身在猫身上？”车上眯一会的计划是没戏了，沈谧决定和自己的契约者导师聊聊。 黄色肥喵坐了起来，两个前爪伸向两边，做了一个平摊双手的姿势，猫脸上的长胡须开始颤动，开口说道： “我也不想这样，没办法啊…” 喵声喵语，音色却融合这中年大叔的厚重感，让沈谧对猫·凯特的年龄和性别做出了几分猜测… 只是，和猫对话的怪异感觉更强烈了。 “不要试图了解别人的秘密…”肥喵满脸神秘的说道：“了解我并不属于教导你的范围…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额…这是介意问个人隐私的问题，被猫教育了!沈谧把握住“导师”的情绪，低头沉思一直没得到答案的几个疑问，现在正是交流的机会。 顿了一顿，沈谧用谦虚的口气向猫请教：“契约者如果不支付代价…最终会怎么样？” “好问题…”肥喵似乎很满意沈谧的态度，居然直起身子，背靠在汽车座椅上，露出毛茸茸的白色肚皮，猫爪环抱做思考状…… 这特么是一副大学教授的逼格：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因为原罪是痛苦的，没人能一直坚持，眼巴巴看着痛苦和疾病越来越强…但是，总有特殊情况，当支付无法完成的时候，原罪的痛苦会大到让契约者失去意识，最终痛苦致死，或者…有一部分概率会失去自我意识，变成灵偶!” 灵偶…第二次听到“灵偶”这个词汇，沈谧的脑海中浮现出小白的完美脸庞——目光呆滞，却美的让人窒息。 从样子上来看，小白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孩，只是一直眼神空洞，目光涣散，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自己觉醒时的情绪色彩世界中，小白也是没有任何生物的情绪色彩… “对，就是灵偶，你已经见过小白了…”猫已经猜测到沈谧在联想什么，继续说道：“灵偶就是契约者没能支付代价，失去自我意识的产物，他们只有简单的机械思维，甚至难以生活自理，他们仿佛脱去了智慧的灵性，变成这个世界中的一部分…喵…我说的这个一部分，和空气，水，大地的意思是一样的…” “失去高等生命的智慧思维，变成没有思维的低等生物”沈谧为肥喵的话做了个总结，叹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这有些残酷…这说明小白原来也是一个契约者，只是因为没有支付代价，最终失去了自我意识，变成了灵偶——她原来是一个人，一个具有超能力的人类，而现在只是一个植物人…觉醒当时小白曾经对话，向自己说明没有恶意，这种行为仅仅是来源于她的机械思维，就像机器在工作一样。 沈谧的最后一句话却引起了肥猫的误会，它以为沈谧在问灵偶是如何产生的，不禁眉头紧皱，绞尽脑汁的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连两颗滚圆的瞳孔都变成了两道细纹… 就在沈谧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肥猫突然用右爪砸在左爪上，做出一副人类“有办法啦”的砸拳动作，笑眯眯的向沈谧说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 “在最初，铁民最初是没有契约者的，超自然的能力来源于大陆上的另一种生物，精灵…..” 肥猫像是给小朋友讲故事一般，用谆谆教诲的语调开始叙述，让沈谧产生了一种错觉——小时候，妈妈拿着图画书，温柔的讲起“从很久很久以前…” 沈谧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听着肥猫自顾自的继续讲述： “精灵是完美的生物，他们和大自然和谐相处，几乎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他们具有完美的容颜和温柔的天性，额，也就是说，每一位精灵都是无与伦比的美女，它们简直是铁神眷顾的完美生物，不仅仅赋予了他们完美的外表，还同时…具有各种神奇的魔力…” 铁神是这个世界虚幻出来的神，是最初的智慧生物造物主，地位相当于东方神话中的女娲，西方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沈谧把握到其中的关键词汇，反问道：“魔力？” “对！就是魔力！”看到沈谧认真的思考，肥猫明显略有得色，胡须颤动的更加厉害，猫爪摆动： “贪婪的铁民觊觎这种神奇的力量，派人去精灵的国度学习这种力量，不，不是学习，是偷取更合适，就是偷…于是，铁民的族群成功了，他们获得了操纵神秘力量的方法，后代开始出现了异能者…” “只是，偷取意味着惩罚，高高在上的铁神不让平庸的铁民平白获得神秘力量，于是降下神罚，让铁民在使用超自然能力后，必须支付代价！” 说到这里，肥喵脸上表演出凶残的表情，仿佛在模仿铁神的偏激和高傲，露出尖锐的四颗犬齿… “于是，代价和原罪出现了，契约者出现了！一旦契约者只是使用力量而不支付代价，原罪就会将铁民变成无意识的精灵——也就是精灵人偶，我们现在称为灵偶。” “这几乎如同诅咒，一直伴随铁民至今……灵偶没有自主意识，如同精灵一般具有和天地和谐共存的力量，和天空，大地，风，水一样，是世界的组成部分…” “更加讽刺的是，当契约者变成灵偶后，无论长的多么丑，都会变化成精灵般的完美容颜，漂亮至极…” 猫用生动的语言和丰富的动作讲述了一个神话般的动人故事，沈谧却感觉五味杂陈…这是一个诅咒的故事，如果是真的，那么… “力量和风险是等价的。” 肥猫做了一个总结：“不然，你以为惩罚者队伍的工作是什么？就是帮助新契约者能够顺利的支付代价，直至熟练…我做你的导师就是为了这个。” …… 第七章 游行 沈谧凝重的点了点头，这的确蕴藏着风险——如果经常使用契约能力，万一哪次出现什么意外不能支付契约代价，结果注定悲剧——或者头痛致死，或者身死道消，变成一副完美的躯壳。 常在河边走，谁能保证一直干爽？ 前面开车的罗青一直听着两人对话，不禁笑出声来，头也不回的轻声提醒：“猫大叔编神话故事的能力一流…以后有小猫不缺幼时教育了。” “滚开，谁要生小猫…老子是人。”肥猫不满对方戳破。 罗青同情的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身后的沈谧，提醒说道：“不要被猫大叔编的故事认真，他随口乱说的…精灵这东西并不存在，只是传说中才有。” 原来只是传说，肥猫自编的…沈谧不得不重新回忆“精灵”这个词汇，发现在印象中果然只存在传说中和当代小说家的笔下，不禁猜测刚才的故事中哪些是传说，哪些是猫在传说的基础上杜撰的。 肥猫却一脸骄傲的对罗青说道：“这叫想象力好不好！你有这么好的想象力吗？” “我是一只作家猫！” 看到肥猫傲娇的样子，沈谧轻笑了一声，低头沉思几秒后，提出了第二个问题：“肥猫导师，觉醒成为契约者是随机的吗？潘多拉机构为什么向普通铁民隐藏契约者存在的事实？” “首先…喵…不要叫我肥猫。”肥猫不满的打量一下沈谧，然后用猫爪指着开车的罗青说道：“你和他年龄差不多大，和他一样叫我猫叔。” 之后，猫叔才肯定的点了点头：“是随机的…全看运气，运气好，就会成为契约者。” 只是说完之后，猫又似乎联想到什么，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才出神的喃喃说道： “运气不好，就会成为契约者…这样说也对。” 觉醒成为契约者这件事，运气好和不好都说的通…沈谧若有所思。 “至于潘多拉机构为什么隐瞒契约者的存在，你应该能想得到的…铁民是追求自由和公平的，虽然这些东西从来都没存在过…嘿嘿，一旦公布有人具有超能力，契约者很容易被人敌视，凭什么你拥有异能…喵…我却没有！” “铁民本身就是既保守又疯狂的残忍物种，他们不会认同有人先天就比自己强的，结果必然是契约者会变成异类——如果铁民真的能包容这一切，那么远古传说中的精灵，为什么会在当今的大陆上销声匿迹…” 果然，这和自己的推测一样，一旦出现超凡能力，超凡与普通的对立不可避免…沈谧顿了一顿，这才问出第三个问题： “潘多拉掌握的符源能量是不是和契约者有关？” 听到这个问题，罗青不由自主的回头，和猫叔对了一眼… “喵…”猫叔伸了个懒腰，同时长长的猫叫一声：“不知道。” 不知道？！ 看到猫叔抬起身来转头看车外的情景，罗青也恢复了腼腆的样子，似乎完全略过了自己的问题，沈谧暗暗觉的两个人似乎有种默契——不能告诉自己…不知道的背后，除了真的不清楚以外，还有不能说，不敢说等等情况，而现在猫叔和罗青表现出来的样子，明显是后者。 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沈谧突然对这种刻意的隐瞒产生了兴趣，心中感叹：“要是能有骆笙阅读微表情的能力就好了，这样可以直接看穿两人在说谎。”…一念及此，沈谧几乎被自己蠢的笑出声来—— 阅读微表情不就是为了识破真实想法么，自己已经觉醒了，具有心灵感应的超能力，比什么微表情可是更直接更强大……看来，还没有适应契约者的身份，居然先想到的是骆笙，而不是自己的异能。 不过，还是不要尝试偷听两人的心声得到答案了，两个人可都是契约者世界的执法者，而自己只是一个不满24小时，不，是28小时的新人，沈谧果断的放弃用能力得到答案的想法——发动能力需要接触两个人身体，这样意图太过于明显… 而且，这个问题并没什么非要不可的必要性，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冒险追寻答案的动力稍显不足。 罗青沿着街道转过一个弯，和后面的一人一猫闲聊： “符源能量产生的电力倒是极大推动了科技的发展，铁民的生活正在快速改变…电动汽车，电话，电灯，这些东西在最近几十年得到了普及…我爷爷经常念叨小时候的使用鱼油灯，进城都是坐牛车…天啊。” “那个时代的确太无趣了…”猫叔轻松的团成一团，很舒服的样子：“电灯是我小时候出现的，不过，即使到了现在，还有穷人只能使用鱼油或者羊油灯…” “我觉得最大的进步是夜店和歌厅，这简直是划时代的创举！”说到这个，猫叔重新恢复了神采，兴奋的说道： “你们两个小孩还没去过吧！喵~~~丰富的夜生活，里面很多漂亮的年轻女孩，热情而且奔放。” “我是一只夜店猫！” “别急，小青，下次带你去，喵…等我结束这家伙的教导工作。” 罗青似乎明白了老猫话里的隐藏含义，腼腆的他脸上顿时红了一片，沈谧正好能从后视镜看到。 只是沈谧却忍不住心里吐槽…别急，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进入信息时代了，那可比现在精彩多了，你们根本无法理解网络游戏有多大魅力！ 说话间，沈谧对猫的年龄产生了兴趣，问道：“猫叔，你今年多大了？” “38…”肥喵还没从夜店的憧憬中回过神来，随口说道：“猫叔三八一朵花…” ……… 热泉市治安署位于西郊，到沈谧居住的东郊区富人区几乎横穿了整个城市，走走停停，电动汽车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这才进入东郊。 罗青看了看二十八小时刻度的手表，说再有半个钟就到了。 富人区人口密度并不算大，道路上的车流却明显增多了不少，只是当电动汽车转弯之后，道路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铁民。 这些人身着服装各异，各种肤色的人都有，浩浩荡荡的堵满了整条道路，前面的人拉起横幅，后面的人则跟着，手里面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门，木棍、菜刀、扁担、铁锹、钢叉、扳手…应有尽有。 有身穿白色衬衣的女青年举着喇叭高声呼喊，每喊一句，后面的人都跟着齐声高呼，很有声势… 离得近了，沈谧这才看清横幅上的大字—— “我们要符源能量，我们反对核能！” “核力量是魔鬼，是铁民的灾难！” 而所有人齐声呼喊的则是: “反对联盟政府继续开展核试验，我们不需要核能！” “铁民的未来在于符源能量!” “符源能量才是安全的!” 这是…游行！反对联盟政府开发核能？沈谧大概猜测眼前的情景。 游行的铁民声势浩荡，已经有上千人，基本没什么人敢阻挡他们，远处已经有一些治安署的警察出现，但是只有十几个人，根本不敢靠近，只能驱车远远跟随着游行的民众… “又来了…”开车的罗青不得不减慢速度，将车辆停在路边，等待游行的这些人走过，不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这已经是连续第八天了…”猫叔满不在乎的继续靠在后座上：“不过，热泉市政厅早就应该想到今天游行会比较严重的，为什么不早做准备？” “市政厅也为难啊，这么大规模的游行。”罗青念叨着。 “为什么今天会比较严重”沈谧向猫叔请教。 “很简单啊…”猫叔正了正身子：“昨天联盟自然科学院在北部行省的铁山市做核试验，炸了，消息没封锁住，被报纸登出来了…” “自从一周前联盟政府和潘多拉联合发表声明，准备依托联盟自然科学院开展核能方面的尝试，民众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恐慌，整个联盟几乎所有的城市都在自发的组织游行，抵抗核能的使用——昨天的爆炸更是催化了抵抗的浪潮。” “哦！原来是这样…”沈谧点头，这是铁民对于新鲜事物的恐惧… 无论在什么年代，民间都有对科学技术发展的恐惧，这倒是容易理解。 联想到惩罚者队伍所在的监察署几乎相当于治安署的特种部队，沈谧问道：“监察署不参与维护治安吗？” “当然不!铁民社会的管理是联盟政府的事情，我们监察署只负责契约者相关的事情…”猫叔笑了笑，说完，眼神突然一凛：“比如，监察署可能会找出煽动的元凶！” “元凶？”罗青不解的问道。 “民众为什么游行？游行的目的是为了抵抗核试验，抵抗核试验是因为什么？因为铁民恐惧核能带来的危害…你们好好想想。”猫叔的双眼再次眯成一条线：“铁民们是怎么知道核能的危险性的？声明才发表一天，连我们监察署的人都不了解核能到底是什么，民众为什么会对核能感觉到恐惧？他们哪来的这些对于核能的认识。” “你是说…”罗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有人故意向铁民散播核能危险的言论？” 第八章 回家 “当然。”猫叔点了点头：“不通过官方的广播和媒体渠道，整个联邦所有的城市却同时受到煽动，说明是有组织的行动，而且，这可能有契约者参与……” “会是谁？”罗青已经完全明白过来，猜测问道：“南部落那边？或者巫毒？黑水公司？” 沈谧从原主的记忆中大概了解罗青所说的三个名词，这个大陆上恐怕每个铁民都知道一些，南部落是指联邦政府的南方行省，整个行省的经济相对落后，而且棕褐色皮肤的赫塞人占据多数，也同样因为赫塞人经常受到歧视，所以南部行省一直有脱离联邦的倾向。 而巫毒，是罗迪尼亚大陆上知名的地下组织，传承了很久，甚至可以追溯到长生的时代； 至于黑水公司，是大陆上最大的佣兵公司和赏金猎人组织，就连联邦政府都经常雇佣黑水公司的武装人员，组成临时的雇佣军…当然，对于巫毒和黑水公司，原主记忆中的信息并不多，这可能因为离生活比较远，而南部落的事情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报纸上出现。 “不要动不动就南部落…”猫叔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猫脸：“事实没弄清楚前，谁能说的清呢？” 罗青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猫叔转头向沈谧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有契约者参与这样的事情，也属于惩罚者的工作…当然，要联邦政府向潘多拉申请，才能让我们契约者帮忙做事。” 沈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记忆中确认有“间谍”这个词汇后，才叹声感慨：“有点像间谍，特种任务。” “当然…”猫叔又骄傲起来：“作为一只猫，获取情报的能力可是无与伦比的…” “所以你不要小看我，我可是一只间谍猫！” 这只喵又傲娇！ 沈谧无语的笑了笑。 起初，他还疑惑为什么猫叔会成为惩罚者队伍的一员，不过现在理解了。 惩罚者队伍恐怕会有不少情报收集的工作，以一只猫作为身体的猫叔在这个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其实…”罗青听到猫叔的自傲，转头向沈谧说道：“我觉得，队长原本想让你加入惩罚者队伍的。” “我？”沈谧有些意外…自己这幅臃肿的身材，缺乏锻炼的宅男体质？ 无论怎么想也和印象中的007相去甚远！ “在小白测出你的能力是心灵感应时，队长应该就有这个意思…”罗青转头看了看车窗外仍然漫长的游行人群，双手抱头靠在驾驶座上，继续说道： “对了，你还不知道灵偶具有测定契约能力的事情…灵偶有这个能力，至于后来没让你加入，可能是因为你的代价…让人比较失望。” 我知道灵偶能测定契约能力，而且我当时看到了，沈谧思考起罗青的后半句话，有些难以理解… 猫导师很快给与了解释：“读心术对于惩罚者队伍有很大的价值，无论是情报收集还是审训方面，只是…你这代价太搞笑了，试想一下，如果给你一个潜伏任务，你费尽力气潜入目标组织，好不容易偷取到了目标的心思，却又得马上支付代价，把偷取到的心思对目标说出去……喵喵…哈哈哈哈。” 额…好像是的…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沈谧一阵怪诞的感觉——支付代价会出卖身份，简直是个死循环… 这有点像超能力是预知未来，正要用这个能力去预知明天彩票的号码，结果代价是忘记预知的内容……而原罪是严重的帕金森综合征，让你连记录下来答案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一猫静静的在车里等待，直到游行的队伍全部经过街道，前面的道路上留下一片空旷，以及地面上不少的垃圾… “可以走了…”罗青再次发动汽车，直奔东郊而去。 因为游行的队伍经过，前面的道路上连车都变少，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达了岸芷汀兰别墅区。 汽车沿着湖边的公路深入，连猫叔都一阵感慨：“不错啊，这里的环境真好，没看出来心魇你小子是个富二代。” “心魇…”沈谧对这个称呼仍然感觉陌生，沉吟几秒后，随意的说道：“不，我是富一代。” “富一代？”猫和罗青同时惊讶。 财富是姐姐骆笙的，自己和姐姐平辈，不是富一代是什么…沈谧心中暗笑，恐怕猫叔和罗青想破脑袋，也理解不了这个富一代的真实意思… 果然，猫叔自言自语的喃喃念叨： “怎么会…喵…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我看过你资料，你还没结婚…难道被包养？” “不像啊…又脏又丑，那个女人能看的上？” …… 没理会老猫的碎碎念，汽车直接停到27号别墅门口，两人一猫下车。 沈谧是第一次在门外看到自己的新家，两层的别墅带着阁楼，后方被绿树和草坪环绕，前方则是不小的篱笆庭院，骆笙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外面毗邻环湖柏油路，路的另一侧就是湖畔，木质的长廊在湖水上延伸… 着实好风光！ “我走了…”罗青告了别，向沈谧和猫叔说道。 “再见！”沈谧对这个腼腆小白脸印象不错。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罗青笑了笑：“最好别见，下次见到我，很可能是你被捕。”说完，直接驱车离去。 沈谧摘下脖子上挂着到钥匙——这是骆笙怕莫测忘记，专门做的防忘措施… 刚要开门，沈谧想起昨晚的事情，向猫叔问道： “姐姐昨晚看到薇拉他们四个人了，要是问起怎么办？” “不用担心…”猫叔满不在乎的说道：“已经被消除那段记忆了。” 消除记忆，当时薇拉好像这么说过…沈谧将信将疑的开门，走进大厅。 “莫测！”熟悉的愠怒声音传来。 沈谧抬头，看见骆笙穿着睡衣从楼梯上走下来，正撞见自己进门。 还没等说话，连珠炮已经响起： “说多少遍了，你都二十二岁了，有点生活能力好不好，至少把自己收拾干净！” “我两天没在家，你看你的卧室…像一个垃圾场！” “不要总躺在床上看那些言情小说，多出去锻炼锻炼，至少来书房温习一下功课也是好的…” “你马上就要毕业了，继续深造是注定没戏…虽然毕业能来我的诊所工作，但是你什么都不会干，光领工资吗？” 额…好熟悉，仿佛如同重播。 沈谧讪笑，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骆笙对沈谧的举动一愣，顿时嗔怒，再次开火： “学会捂脸了，怕我看你微表情？” “你就不能长大一点，替我分担一些吗？我昨天工作累的发昏，回来倒在沙发上就睡了，连市副议长夫人的见面都爽约了…” “现在还学会彻夜不归了，你昨晚去哪鬼混了？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额…出新词了… 像小时候的老妈，训人的时候和习惯的温柔完全背道而驰。 不过，从训斥的话语中，沈谧把握到姐姐的记忆果然删除了，起点是在昨天见到自己前… 心下安定，沈谧笑着说道： “我昨晚头痛，去解决头痛的问题了。” 可能是因为离的比较远，骆笙看不清楚沈谧的微表情，也可能是因为这句话本身八分真，骆笙这才停止了火力，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没吃饭吧，你去餐厅吃吧，我做好了。” 哎…这个骆笙，沈谧想摇头苦笑，每次训斥弟弟的时候都不顾形象，从淑女变成母夜叉，但是结果永远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没任何作用——这是亲情，也是无数母亲失败教育的典范。 沈谧正要转身去餐厅，骆笙却皱眉问道： “你身后是什么东西？毛茸茸的？” 哦…沈谧这才想起猫叔，这家伙似乎被骆笙的火力吓住了，一直躲在自己身后，便伸出一条脚，将老猫从后面踢了出来。 “你居然带回一只猫！野猫携带很多病菌的，不知道吗！”骆笙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只是目光落在大胖肥猫身上后，语气突然转柔： “猫…猫呀……这只胖猫好萌啊！” 猫叔原本被踢出来后满脸不快，但是听到骆笙的话语后瞬间入戏，拖着长音撒娇： “喵~~~~~~~” “快来！快来，我要抱抱…”骆笙沿着楼梯小跑下来。 老猫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骆笙，直接从地面上跳起，扑到骆笙怀里，用头摩擦骆笙的睡衣，脸上满是幸福。 沈谧已经石化…. 姐啊...你的节操呢？ 刚刚明明说猫有病菌的... 果然……女人对带毛的东西没有任何抵抗力，大叔对美女没有任何抵抗力——就算他变成一只猫。 看到老猫一脸坏笑的表情看向自己，沈谧有种想上去勒死他的冲动。 这老色胚！ 只是还没等沈谧发作，骆笙突然说道：“哎呀，忘记它是野猫了…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 飞快的抬头看了看时间，骆笙向沈谧说道：“你先去吃饭，我还有一个小时才上班，去给胖猫洗个澡。” 这回，换猫叔在沈谧的注视下当场石化! “喵~~~” 猫叔叫的撕心裂肺，想要逃离，只是奈何骆笙抱得很紧，根本无法挣脱。 报应！ 猫最怕水！ 不会有猫喜欢洗澡的！ 而且猫叔不能说话，这违反《天罚》！ 看到猫叔绝望的求助眼神，沈谧发现自己的愤怒消散，忽然感觉清爽… 第九章 理发 沈谧走到餐厅，桌上是姐姐留好的饭菜。 有粘稠的粥，有不知什么绿叶蔬菜炝的小菜，还有一个夹着培根的面包…仍然是中西合璧。 肚子早就造反，沈谧顾不上其他，一顿狼吞虎咽… 味道不算好，但是饿极了吃什么都觉得美味。 填饱肚子，沈谧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床上，然后…就能听到楼上吹风机的轰鸣和猫叔的惨叫此起彼伏。 困意阵阵的袭来，沈谧看了看二十八小时的挂钟，仍然感觉身处梦幻中… 只是，当这个梦无法醒来时，注定是噩梦。 一想到这里…朦朦胧胧之间，沈谧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地球，回到了熟悉温暖的家，可是潜意识里，似乎像是有个声音在不停呐喊——你回不去了！ 爸妈会着急的，会伤心……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回不去了，至少现在没什么办法… 莫测……看来暂时要以这个身份活下去了！ ………..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挂钟上的时针准确的指向正下方——14的位置。 二十八个小时的时钟。 翻了个身…丝绸材质的高级被褥的确有助于睡眠，让莫测感觉精神十足，只是细腻的触感让人不想离开，只想在上面融化。 盯着时钟上的秒针跳动一圈，莫测意识到必须尽快熟悉这个世界的时间。 当然，这可以参照原主的记忆。 因为二十八没办法整除，所以铁民直接以五十六进制自成一套时间体系，既秒针跳动两下经过一个数字，转一圈共计跳动56次后分针跳动一下，分针跳动的距离和秒针一样，也就是说，分针跳动56下，也就是一圈之后，时针跳动一个数字… 比如现在，时针指向14与15之间，分针指向8和9之间，秒针指向12，那么现在的时间计算应该是14点8*2分12*2秒…读法自然是14点16分24秒。 而这个世界的一秒…按照原主这种缺乏运动的体质，大致可以设定为一分钟心跳75下，这是以地球的一分钟计算，而在这个世界，心跳七十五下秒针共计跳动了50下。 那么这个罗迪尼亚大陆的一秒相当于地球上一秒的60/50倍，也就是1.2秒，比地球秒长了一些…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一小时等于56*56*1.2=3763地球秒，比地球一个小时略长一些，但是只相差100多地球秒，极为接近。 一天二十八个小时，这个世界的一天的确要比地球上多出四个小时的时间还多… 时间的算法很简单，但是因为不习惯导致沈谧算了好久，心中不禁吐槽…幸亏自己小学数学还可以，不然肯定会被弄疯。 因为多出四个小时，所以铁民的生活规律也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一天要睡两次觉——一个晚觉在晚上26点到早上7点区间，午觉在正午十四点到十六点前后，睡眠时长加起来大概12个小时。 吃饭倒是没什么分别，同样是早中晚，只是因为上下午的时间都较长，一般都会加餐…比如上、下午茶和宵夜。 想到月份的时候，莫测略感惊讶，因为从原主记忆中搜索一圈，发现这个世界虽然也有月份这个概念，但是——这个世界只有星空，居然没有月亮！ 没有月亮！ “不知道生理期是不是和这个相关，如果相关，这里几乎是女性穿越者的福地…可惜我是男的。”莫测发散奇怪的思维… 缺乏生物学知识的莫测没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回忆时间的规则，罗迪尼亚大陆一年有270天或者271天，年份直接被分成了上，中，下三季，相当于春、夏、秋三季，每季90天，每当年份尾数能被5整除的时候，当年多出一天，也就是271天。 多出的这一天不计入任何月份，是单独的一天——据说这天是潘多拉机构成立的日子，整个大陆都会庆祝节日。 今年就是统合纪元1105年…271天。 这个世界没有冬季！ 莫测对此很开心，因为他不喜欢冬天，太冷了…… 至于距离，倒是和地球上完全一致，只是缺乏原来的标准，根本无法精确测量，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一米是否完全等于地球上的一米，只是目测差不多而已。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莫测终于把这些东西捣鼓明白，感觉汗都快出来了… 不过，通过这一轮计算，也让莫测能够大致确定，这里不是地球——年月日时间规则来源于公转和卫星环绕以及星球自转…明显和地球不同。 穿越…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穿越前虽然只是一名扑街作者，但是因为常年码字，知识涉猎面还是有的…莫测小小的骄傲了一下，自己假设刚才计算的那些东西并不是常识，而是高深的科学，开开心心的起床。 满地的狼藉再次映入眼帘… 猪窝！ 凌乱景象和床上的高级被褥形成辣眼睛的对比，让莫测一阵干呕，冲出房间接满一盆水，直接倒在地面上。 拿起拖把做清洁，将地面整整擦了三遍，这重现木质地板的光泽，再将家具重新擦个遍，叠好被褥，整间卧室焕然一新。 这时再看，房间的装修还真是精致，只是原来被原主糟蹋的不像样子。 别墅，精良的装修，骆笙还真是有钱啊…莫测对自己没穿越到贫民窟开心了一下，直接把自己送入了浴室——有浴缸，昨天就看到了。 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最终用了整整半块肥皂才把全身上下捯饬干净，仿佛脱了一层皮… 真的脱了一层皮，在洗完澡打开泄水阀后，脏水中的皮脂差点造成堵塞。 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接近报废的浴缸恢复如初… 再次站到卫生间的镜子前，胡子和头发还得处理，翻箱倒柜找了许久，莫测终于翻出一盒锈迹斑斑的刀片，龇牙咧嘴的将胡子全部刮掉。 镜子里面的莫测，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谈不上帅，至少像个二十二岁的人了，而且还算清秀。 果然，每一个宅男都是潜力股！ 莫测决定要么就不收拾，收拾就收拾彻底，换套衣服就准备出门理发。 走出已经干净的房间，莫测心中一动，喊了一声：“猫叔…” 连续喊了三声，老猫才在二楼懒洋洋的回音：“喵…” 几秒钟后，一只肥硕的猫影出现在楼梯上…… 全身的毛发如被雷击，根根飞扬，毛发上油脂都被洗掉，变的蓬松无比，走下楼梯如同一个滚圆的毛球。 猫洗澡的后果！ 莫测再也忍不住，笑了几声后在猫叔的幽怨眼神中读出一丝危险的信号，赶快转过身去，拿起姐姐留下的两张银元，开门就走。 老猫紧随其后… 这次留这么多？平时都是30铜元或者40铜元而已…莫测飞速回想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货币，一金元等于100银元等于10000铜元，每个等级的纸币都和金属货币挂钩，只是现在因为联盟政府回收贵重金属，银元和金元的圆形金属货币在市面上越来越少。 至于纸币，金元有1和10两个币种，银元和铜元都有1、2、5、10、20、50的面值，一银元的购买力，大致相当于家乡一张大红票。 两张银元，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姐宝男从来没这么富裕过。 ………… 折腾了近三个小时，此时正是午后十八点，相当于地球上的上的下午三点半，阳光明媚，和煦的微风吹动湖面，引起一阵涟漪，风同样吹在老猫身上，让它再次变了个形。 “其实…”莫测强忍笑意，回头向跟着的猫叔说道：“我就是出去理个发，应该没什么事…” “不行…”猫叔摇了摇头：“你记得叫我就对了，你是新人，控制契约能力有问题…我必须一直跟着。” “好吧…”莫测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两张银元放进口袋深处，笑道：“钱有富余，猫叔，要给你买猫粮吗？” “可以买一点，那东西还不算难吃…”老猫重重的哼了一声：“至少没鱼干那么腥。” …… 别墅区面积并不小，走出去就用了二十多分钟，加上莫测心情大好想要四处走走，回忆并熟悉环境，等再找到理发店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欢迎！两…两位。”小店的理发师是个唐人，看到一人一猫，聪明的说错了话。 “理发…流行一点的。” “二十铜元…现在的学生都喜欢寸分，两侧短一些，上面留长，现在时髦。”年轻的理发师指着墙上的素描画像说道：“也比较适合你的脸型。” “哦…”莫测端详了一阵，从画像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这神似电视剧中“何以琛”的发型… “好，就这个。” “好嘞…”唐人理发师痛快答应，直接开始… 老猫直接盘到旁边的座位上，有意无意的看着莫测，如同睡着。 头发在剪刀的夹击下，像雪花一样纷纷掉落…莫测最受不了这种呆坐的无所事事…不由自主的思考起契约代价的事情。 契约代价的支付结果，这很重要… 窥探了他人的隐秘，就要向他人吐露真实。 真实…真实的内容恐怕必须基于对方的心思所想的内容实质，而不是听到对方想什么内容，都回一句“这个世界有二十八小时”作为真实回答…也就是说，窥探的心声和表达的代价必须具有关联，甚至只是同一件事的不同说法。 向别人说出思考的真实情况…这有点像人生导师，不对…更像神棍！ 即使只是将对方的心思所想复述出来，也有点像八卦大嘴巴——自己平时最讨厌的那种人。 通过薇拉队长的测试，两种回答能够支付代价，一种是直接说出目标的心中所想，另一种则是类似于给别人的想法做个“总结”… 怎么听上去还是那么讨厌呢，人家谁用你去给作总结！ …… 第十章 支付 就在思绪纷飞的时候，莫测突然透过镜子，看到正在自己头上忙活的理发师神色不对，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心中一动，灵性顿生，虚无的感觉沿着头发上的剪刀瞬间蔓延到理发师身上… 连猫大叔都感觉到灵性的异动，警惕的抬起猫头。 「他应该会办卡的…」 「这附近是富人区，不能以貌取人，这小子虽然穿的破，但是应该不缺钱…我有很大概率成功。」 「如果推辞，我就死缠烂打…」 声音快速在莫测心中响起，正是理发师的语调。 额…不管什么世界，都能碰上这种办卡的，莫测无语。 猫叔早已经感觉到莫测发动了能力，抬头一直注视，以便出现问题及时出手，只是… 莫测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略显惊慌的突然说道： “坏了…我忘记带钱包了。” 莫测头上飞舞的剪刀戛然而止，理发师顿时愣住。 连钱包都没带，还办个毛线的卡？ 莫测此时很满意，因为刚才说完话后… 头痛消失了！ 本来就没带钱包，这是真的，而且是理发师想要让莫测办卡的真实结果！ 满意的转过头来，看到理发师脸上的错愕，莫测微笑着说：“先理完吧。” 理发师感觉像瞄准了半天却一枪打空，缓了半分钟足脸上才闷声说道： “那你怎么付钱？二十铜元！” 莫测沉吟了一下：“我就住在附近，你应该知道附近住的都是什么人，不会赖帐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给你点东西抵押，回去拿钱来赎。” 你刚才想的，这是富人区，怎么会赖账？ 理发师果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好的，好的。” 富人的随便一件什么东西，就可能超出贫穷的想象……理发师自然开心，虽然东西不一定属于自己，但是…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呢？ 眼下的这位这么年轻，也许是个出手大方的富二代呢？ 也许他忘了回来赎呢？ 也许他回家拿钱之后迷路了，再也找不到了呢？ 也许东西很贵重，比这间理发店都贵呢？ 虽然此时莫测已经支付完代价，不能再听到理发师的心思，但是透过镜子中理发师嘴角的笑意也能猜到他正在想什么。 重新坐正，头上的剪刀继续飞舞… 老猫脸上露出诡异的坏笑，只是一闪而逝，继续盘在座位上。 没过十分钟，莫测浓厚的长发消失不见，整个人显得更加清爽… 打扫了一下发屑，莫测转身到理发师身前，从容的在口袋中掏出一张银元：“收钱。” 理发师顿时错愕:“你不是…没带钱包吗？” 莫测点头：“是啊，我没带钱包…但是我带钱了啊。” “我…”理发师顿时蒙了，怎么感觉对方的笑的有点贱啊… 看见莫测手中攥着的一银元，不收总是不行的啊，理发师下意识的接过钱，找了莫测八十铜元。 看着莫测带着老猫离去的身影，年轻的理发师摸了摸手中的银元，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理发二十铜元，这小子已经支付了，没错呀…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 “没想到，这样也能支付代价…”回程的路上，猫叔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听到他想什么？” “让我办卡…”莫测笑了笑。 “还可以这样…”老猫差点一个趔趄。 “我没带钱包是真事啊，而且没带钱包这件事就是他心中所想的结果。”莫测猜测着说道。 猫叔停下轻快的四肢，若有所思…莫测等了他一会之后，猫叔这才说道：“你是逻辑鬼才吗？居然能想到这种方式…逃避办卡。” “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莫测不在意的说道。 “自然而然…”猫叔的眼睛一眯：“走吧，回家。” 看到猫叔有些吃惊的样子，莫测心想，可能是因为原来在地球上，总是和读者以及网友在论坛上各种“杠”，导致自己寻找各种逻辑漏洞的能力被天天锻炼，早就熟稔无比，也可能自己本身就是扑街作家——编故事的人，经常用逻辑推演故事走向…尤其，还写过两本侦探小说。 不过…自己的代价也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了，莫测一边漫步，欣赏湖面上游动的天鹅，一边继续在理发店时的思考… 队长薇拉的测试结果，已知有两种方式能够直接支付代价，第一，是直接念诵出目标的心中所想，也就是一字不差的叙述出来；第二种，是对目标心中所想做个大概的总结，从对方所想的内容中分析出一个大概的结果，例如…罗青想法中满是对薇拉的关心，所以他暗恋薇拉，还有刚才，让我办卡——没带钱包。 从难易程度上看，直接复述出目标的想法比较安全，几乎在任何时候都能轻松支付，只是方式太过简单粗暴，而且不能经常使用。 毕竟总要和普通人打交道，当面直接复述出对方的心思，这一定会让目标觉得不可思议，而且，马上就会注意到自己会读心术。 这是违背《契约者公约》的…绝对不能去打擦边球，试探《天罚》的条款! 那就只剩下第二种方式了…莫测认定了这种方式。 第二种方式，有一定的难度门槛… 这需要分析目标的想法内容，才能得到真实的结果——准确性依赖自己的分析能力…不过第二种方式也有优点，那就是能掩盖心灵感应的能力，让目标不能察觉。 有难度，就有风险，但是胜在不触犯《天罚》… 莫测感觉这还是挺有压力的，又得要求不在普通人面前泄露能力，又要精确总结出来对方心中所想代表的真实，抽象而又复杂… 不过…暂时也想不到别的更好办法了，就先用第二种方式吧，而且平时尽量少用契约能力… 别的支付方式以后慢慢开发！ 莫测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发现自己真的一点干劲都没有——自从确定要以莫测的身份生活下去后，此时极为缺乏目标感… 可能是因为学生时代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吧…没有工作压力，不用养活自己，不用看领导的脸色… 还有一个有钱又漂亮的姐姐给钱花！ 这可比穿越前闷在廉租房绞尽脑汁水字数，头发都被撸秃了一片的生活好太多… 不用担心饿肚子，幸福不就是现在嘛？ “我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心中浮想联翩，莫测下意识的念叨出声音。 “喵…”猫叔像是附和一般猫叫了一声。 ……… 买完猫粮，慢慢悠悠的沿着整个岸芷汀兰小区转了一圈，回到家中的莫测这才感觉一天二十八小时带来的充裕，此时才还不到二十点，距离骆笙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多。 莫测感觉实在无聊，又把一楼的大厅打扫了一遍… 并不是因为他勤快，而是苦日子过惯了，总感觉这么好的别墅必须精心呵护。 骆笙倒是个很勤快的人，坚决抵制雇佣管家，所有的家务都是一人承包… 最后收拾一下厨房，看到调料台上的东西一应俱全，莫测突然萌发了做饭的冲动——这既能消耗时间，又能回味习惯的食物。 米，面，油，辣椒，食盐…莫测打开老式的木质冰箱，发现里面还有不少的蔬菜。 这个老式冰箱很有趣啊，就是一个类似工艺品的木箱，最下面一层是冰块，最上面的一层也是冰块，中间存放着各种食材。 有很多蔬菜是自己没见过的…不过，还是找到了熟悉的菠菜。 打开燃气，莫测先烧一壶热水，用温水化开一些盐用来和面，柔到比饺子面更软后，又在面团表面抹上一点点花生油… 干辣椒切碎，葱蒜切沫备用…找到一只大碗，四勺酱油三勺醋直接在碗中混匀，调整成为碗汁。 面团饧好半个小时，连擀带压慢慢扯长，变成指节宽的面条，直接下锅煮，八分熟后放洗好的菠菜，整锅水顿时变成浅绿色。 面条和菠菜几乎同时熟，捞出后沥干水分，放入调好的碗汁中，葱姜蒜沫和切好的辣椒放在面上… 一大勺花生油在燃气上烧热，直接倒在葱姜沫和辣椒沫上，炽热的温度将葱蒜香味和辣椒的刺激激发出来，顿时弥漫… 莫测感觉唾液腺都在疯狂分泌。 刚刚关闭燃气，把锅和菜板刷好，门应声而开… 骆笙提着口袋走了进来：“我给你带快餐了，赶快吃，我一会还要走，晚上有事……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莫测一手端着面，另一手端着面汤走出厨房，放在餐厅的桌上：“尝尝？” “你做的？”骆笙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莫测点了点头。 骆笙将手袋挂在椅子上，这才注意到莫测形象变了，整个人都干净整洁，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疑惑的看了看弟弟，骆笙将餐桌上的面条搬过来，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夹起一根。 “先拌匀…”莫测提醒说道。 “哦…”骆笙如法炮制，碗底没有余油，酱油与醋的碗汁经过高温的冲洗，全部均匀的粘在面上，顿时又是一阵香气扑鼻。 小心夹起一根面条，慢慢的放入口中，面的弹性带着佐料的鲜香，和辣椒的刺激融合在一起，骆笙顿时感觉灵魂都融化了…… 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莫测，骆笙低头大快朵颐，淑女的风范已经九霄云外。 三分钟不到，一碗面条见底。 额…老姐啊，这是两人份的！ 莫测默默拿起骆笙的手袋，取出里面仅有余温的汉堡，狠狠的咬下一口。 第十一章 机器猫？ “好棒啊！”骆笙喝了几口面汤，双手将碗放在桌子上，满足的说道。 看到莫测在啃干巴巴的汉堡，骆笙也觉的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将面汤推到莫测面前：“慢点吃，别噎着…” 好吧…莫测有点想哭。 骆笙伸个懒腰，缓解饱腹感带来的疲劳，问道：“这叫什么面？你学过吗？” “油泼扯面…看别人做过。” 骆笙想了想，确认眼前这碗面从没在任何一家饭店吃过，不禁有些惊讶，皱眉问道：“你第一次做？” 莫测点了点头… 是第一次，不过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次。 骆笙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凝视弟弟：“莫测啊…你觉得能顺利大学毕业吗？成绩可是一直处在退学的边缘。” 莫测咽下一口汉堡，疑惑看向骆笙…话题怎么一下跳到这里？ “太难的话，我早点给你找别的出路吧…”骆笙认真说道：“你觉得，厨师怎么样？” “.…..”莫测无语。 “这么简单的材料，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面，你在这方面有天赋…”骆笙继续坚持劝说：“说实话，你有天赋的地方并不多。” 用这么直白吗？ 原主有这么差么…莫测腹诽，不过嘴上却连忙说道：“我要上学！” 上学多好啊，不用养活自己，没有压力…莫测觉得不能让骆笙继续这个话题，要是认真了，没准真把自己送去厨师学校： “我争取毕业，争取继续深造…” 说完，莫测下意识的用手肘支在餐桌上，十只指尖自然相搭，对视表达自己的坚持。 骆笙疑惑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从莫测身上看过“坚定”这两个字，仔细观察许久之后，才喃喃说道： “没有说谎的微表情…十只指尖一次就对准了，说明深具自信，不然很难一次对准，你是认真的？” “你要继续读书？” “嗯！”…莫测当然是认真的。 “好吧…”看到莫测坚持，骆笙点了点头，放弃了念头：“那就好好读！争口气。” 说完，骆笙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大三就要结束了，心理学专业大四需要实习一年，你秋假就来我的诊所帮忙吧…早点准备总没坏处。” “大三结束…”莫测一阵搜刮记忆，这才想起来罗迪尼亚大陆没有星期的概念，而是以“一旬十天”为单位，上七天学，休息三天… 这几天在家正是因为处在三天的假期，明天正是下旬第一天，大三生涯的最后一旬。 “我休息下，晚上还要去见客户…回来顺路取定制的盆栽。” 骆笙没再说什么，起身上楼，只是刚刚迈上台阶，忽然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不禁转身。 胡子刮过了，头发刚刚理过，看上去挺清爽的，更重要的是，大厅的地面似乎被打扫过… 余光扫的卧室，发现干净整洁，地面的垃圾不见了，地板擦得锃亮…… 一种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让骆笙感觉既难以相信又不太真实，只是思前想后却毫无头绪，继续缓步上楼。 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骆笙不由得出神，许久之后才惊讶的发现，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期盼的吗？ 真正得到的时候，反而有了陌生感… 看到茶几上的全家照片，骆笙不禁喃喃自语： “爸爸，妈妈…莫测好像……” ……… 填饱肚子回到卧室，莫测再次发现自己没什么事做了。 这样不好…没理想的人，不，铁民…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回想穿越来后的一天发生的事情，莫测对窝在床上的猫叔说道：“对了，契约者《红》、《黑》、《黄》在什么地方” 《契约者手册》是黄色的封皮…《红》与《黑》没必要看了，太枯燥，但是《黄》还没看过，据说上面标记契约者专门活动的场所，自己可以翻翻… 喵…猫叔睡眼惺忪的琢磨了半天，这才明白莫测口中的“红黑黄”是什么意思… 抬头看了看莫测，老猫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我给你变个魔术。” 说完，在莫测诧异的目光中，猫叔伸出猫爪在脖子底下不断的抓挠…… 三本颜色迥异的书凭空出现！ “厉害吧！” 老猫直接摆了个姿势，猫爪托腮，猫脸上胡须乱颤，出现了得意的表情…仿佛抓了一大窝老鼠，正在在向主人邀功。 “厉…厉害！” 莫测的确目瞪口呆，紧紧盯着床上的三本书，在猫叔的得意的目光中缓了缓心神，压低声音问道： “猫叔，你小名是不是叫哆啦A梦？！” 能掏出各种物品的猫，不是机器猫还能是什么？ 作为不成功的扑街作家，莫测当然能联想到对方应该是有储物空间之类的东西——他的惊奇更多源于神似机器猫的联想… “什么梦”这回换猫叔迷了…… “没什么…”莫测拿起三本书，仔细的上下摩挲了一下，果然就是印象中完好的三本《红》《黑》《黄》，岔开话题问道：“猫叔，你有用于储物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老猫一下泄气了。 “真有？”莫测问道。 老猫叹了一口气，这才不情愿的再次伸出猫爪，在脖子上一阵扣弄… 猫脖子上，厚厚的猫毛下被拨出两个铃铛，金色的，只有指甲大小。 “平时不会响，怕暴露我的行踪…”猫叔说道：“这是契约物品，有各种神奇的能力，其中一个铃铛有储物空间。” 果然……莫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从哪里可以弄到？我也想要一个… 怕自己的要求太突兀，莫测又连忙找个合理的理由：“这三本书放在家里，如果姐姐翻到了，那不就暴露了。” “普通契约者弄不到的…”猫叔正了正神色，缓缓说道：“…这些东西平时并不多见，而且价格不低。” “好吧…”莫测点了点头。 没钱就什么都别想了… 似乎是怕莫测心有不甘，老猫又加了一句：“我这个铃铛是潘多拉发的，惩罚者队伍的标配…”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好，还免费发东西。”莫测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伸手拿起《契约者手册》，一边随意的翻弄，一边向猫叔问道：“晚上在家太无聊了，哪些地方能去玩啊。” “所有的地方都能…”猫叔说道：“前提是你不暴露契约能力。” 看到莫测翻动手册，猫叔自然明白他在找什么：“手册上记录的有地方是官方认定的契约者活动场所，因为随时被监察署监管，一般没什么意思…这种地方完全限制普通人进入，所有人都是登记在册的契约者，甚至可以在里面展示异能…” “当然，同样要以安全为前提，自由并不是没有边界的。”老猫又加了一句。 “咱们去转转呗…带我见见世面。”莫测找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标记，指着向猫叔说道。 老猫低头一看:“研磨时光咖啡厅？” ……… 一人一猫出门，庭院里还停着姐姐骆笙的汽车，造型很像米国四五十年代的汽车样子，只是多了不少东方的元素，还有更为小巧方正的发动机盖。 骆笙还没走…莫测和老猫一路小跑，很快出了小区，这才顺着地图标记的方向缓下步伐，轻松惬意的散步。 “你真不考虑加入惩罚者队伍吗？”猫叔一边走一边问道：“你的能力还是很有用的，就算支付代价有些问题，但是我觉得可以想想办法…就像你在理发店时那样。” “队长明显对你的契约能力感兴趣，你不想试试吗？” “惩罚者工作危险吗？”莫测反问最关心的问题。 “有些危险…”老猫忽然改为了劝说：“什么工作不危险？做厨师还可能引发火灾，开车还可能碰到女司机，走路也可能撞电线杆…” 神特么逻辑… 看来哪个世界，女司机都是恐怖的存在。 “有危险就算了…”莫测叹了一口气。 和平生活习惯了，干嘛还去挑战自我？再说…有了异能，赚钱生活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唉…”猫叔叹了口气，也没继续坚持。 很快，莫测发现，目的地所在的街道居然是自己上学天天经过的碧麓街，道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梧桐树，环境清幽…天天来回经过，却对研磨时光咖啡厅毫无印象。 直到一人一猫借着路灯的微弱光芒，站到一栋建筑前，莫测这才寻回记忆空洞的原因… 路边一栋老式建筑的二层小楼，一楼的所有门窗都被锁死，一点光线透不出来，只有二楼的木床才露出微弱的灯光，以及悠扬的小提琴声… 至于招牌，并不是城市繁华区域常见的霓虹灯，而是门框上已经腐朽的木板，不认真看，已经无法识别上面脱色的字迹。 回想了一下故乡的生活，莫测忍不住心里嘀咕… 那些看似门庭冷落的生意不能小看，没准就是超凡者的聚集地呢！ 第十二章 研磨时光 敲了敲门，过了半分多钟才听到脚步声，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唐人女性，三十多岁，艳丽的口红和淡粉色的眼影，烫的卷发，眉毛是画过的，穿着旗袍，很有旧时代的风韵。 女人打量了一人一猫，神色警惕的问道：“身份卡！” “身份卡是什么？”莫测低头看向猫叔… “他是新人…还没领身份卡。”猫叔直起身子：“我是监察署的…” 说完，猫叔拨弄猫铃，一张黑色的卡片掉在地上。 捡起猫叔的黑卡，上面印着金灿灿的监察署三个大字，女人映着走廊上的灯光看了一下，沉声说道：“新人第一次免费，你，五个银元，进门费。” 卧槽…五个银元！ 五个银元相当于在老家五张红票子，而且只是进门费，这里的咖啡厅这么黑么…莫测肉痛了一下。 猫叔却满不在乎的再次碰碰猫玲，一张面值五的银色钞票掉在地上。 女人先放两人进门，然后才拾起银元，检查一番放进口袋，把门关上。 “跟我来吧！” 说完，女人带着一人一猫转过走廊，进入一楼的大厅。 大厅中大概三十多个座位，硕大的吊灯并不明亮，反而有点阴暗的感觉，装修精美，只是座位较空——只有八九个人分散落座，这些人或看报纸，或和咖啡，只有一桌三人坐在角落低声交谈。 环境倒是安静，和莫测印象中的咖啡厅差不多。 “这里喝咖啡，楼上是酒吧和舞厅。”女人介绍说道。 “楼上吧，来杯鸡尾酒。”莫测还没说话，老猫直接回答道。 见女人径自坐在一楼的吧台，莫测这才明白自己上楼就行，对方不再提供带路服务… 沿着狭窄的木质楼梯上楼，脚下发出一阵空空的声音，莫测不得不放轻脚步，发现悠扬的小提琴声逐渐变大，而且夹杂着更为热闹的人声。 楼上是一个酒吧，同样精美的实木条桌围拢中间的舞池，角落里面坐着小提琴手正沉浸在音乐中，昏黄的灯光为整个酒吧带来一丝朦胧的感觉。 同样人不多，只有三张桌子有人。 老猫带着莫测走到吧台，直接跳了上去：“两杯马提尼。” 当女调酒师转过身来，莫测顿时一愣。 长袖衬衣，黑色领结，棕黄色西装马甲…只是长相非常熟悉——就是刚刚迎自己和猫叔进门的女人！ “我…”莫测几乎吓了一跳，瞠目注视调酒师，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的确就是一楼的女人，长相完全一样，就是完全的一个人！ 就连妆容都有七八分像，只是眼前的调酒师眼影略淡… 一楼的女人明明没上楼啊！ 模样相同，穿着不同…“双胞胎姐妹店？”莫测心下盘算。 调酒师嫣然一笑：“加冰吗？” 连声音都一样，这更加让莫测认定对方是双胞胎…… “加冰！”猫叔转头寻觅空座，忽然听到有人爽朗叫道：“导师，您怎么来了？” 莫测转头，看到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壮汉正跨步走过来，身高接近两米，身材宽厚，脚步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音，似乎难以承受他的体重… 壮汉脸上满是惊喜。 老猫错愕了一下，语气同样惊讶，对壮汉说道：“喵！是你呀！” “注意安静！”调酒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不好意思…”壮汉低声应了一句，走到老猫的面前，说道：“没想到在这碰到您。” “带新人…”老猫脸上尽显得意，伸出猫爪指了指莫测：“心魇·莫测！”，说完，又向莫测介绍道：“马力·韩旭！我几年前带的觉醒者。” 这算是“师兄”了，身材可一点都不“韩旭”…莫测心中笑道。 “我在热泉市带过的新人十几个，偶尔碰到并不算什么。”猫叔傲娇说道。 “来一起坐吧…”壮汉转头对调酒师说道：“一会酒送过来。” 见调酒师点了点头，韩旭兴高采烈，带着一人一猫回到自己的桌子，桌上还有一个东斯人，身材和韩旭几乎差不多。 这是篮球队聚会么… 莫测轻叹，我这181的身高和他们在一起，估计只能打后卫了。 一番介绍，东斯人是韩旭的朋友，契约称号是“棕熊”…安德烈熟稔的举起酒杯，豪爽笑道：“没想到碰到觉醒导师，还真是不多见，来，先敬导师一杯！” 说完，安德烈举起圆柱形的透明酒瓶，一口下去，脸上顿时腾起一片红云。 对瓶吹啊…莫测注意到透明酒瓶上的“伏特加”三个字，看到酒瓶中的液体眼见少了一截，顿时有点眼晕。 “少喝点吧，你已经半瓶了…”韩旭提醒一句，也端起酒杯，对着猫叔摆了个敬酒的姿势，喝了一口。 “只有伏特加才能激起欲望和男人的激情。”安德烈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现在过的怎么样？”猫叔靠在椅子上，向韩旭问道。 “带一支建筑队…还凑合！”韩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您知道的，我适合这个。” “他的契约能力是力气。”猫叔笑着向莫测解释：“很常见的契约。” “哦…”莫测向韩旭点头：“师兄好。” “哈哈，有师弟了…”韩旭明显兴奋起来：“你还在上学吧……” 安德烈也是个直性子的豪爽人，三人一猫围着酒桌聊了起来，莫测这才了解到两人的契约能力——师兄的契约能力是力量方面的，既可以瞬间爆发强大的力量，也能长时间持续用力，觉醒时经过惩罚者队伍测试，师兄的一次做功极限是二十马力，灵偶给的称号是“马力”。 而安德烈也是力量方面，但是和师兄完全不一样，他的契约能力是变身，变成一头棕色熊人，除了力量方面加强，还有一定的抗击打能力和出色的爆发力… 因为力气比较大，韩旭从建筑工人干起，已经拥有了一支几十人的建筑队，生活过得相当滋润…… 莫测这才意识到契约者隐藏在铁民社会中也可以利用异能工作赚钱，当然，是工作而不是犯罪，不能违反《天罚》。 这就要求契约能力最好与职业相符…想到了读心术，莫测很快想到了好几个和自己匹配的职业名词：“心理医生”、“侦探”、“警察”…这些职业都是对口的，甚至许多不对口的职业，读心术也能发挥一些作用。 适用面还是比较广的，只是自己已经被骆笙安排好了“心理医生”的角色——学的心理学专业，骆笙又开了一家心理诊所… 这有种被爸妈直接铺好路进国企的感觉…莫测腹诽。 就在这时，服务生端着酒盘走了过来，点的鸡尾酒到了，莫测转身看了一眼服务生…… 愣住！ 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和调酒师，旗袍女人有着相同的面容，只是穿着服务生的白衬衣和黑裤子！ “兰老板，今天我导师到了，给唱首歌吧！”韩旭对服务生女人咧嘴笑道：“他可是官方契约者。” 服务生笑了笑：“官方的契约者也得付钱。” “没问题，没问题…我请！”韩旭大包大揽过来。 于是，服务生直接和莫测等人坐在一起，向黑暗角落中的小提琴手招了招手，后者站了起来，缓步向舞池中央走来… 又是一个样貌同样的女人! 和其余三个人穿着又是不同…她穿着的是晚礼服！ 看到莫测脸上难掩震惊，服务生笑的花枝乱颤，对着莫测神秘的笑道：“小弟弟是新人，要经常来我的咖啡厅啊！” 莫测转头环视桌上的几个人，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脸上略带笑意… “我叫兰思咏，是这家咖啡厅的老板。”服务生慵懒的点燃一支烟，向莫测笑道：“我的契约能力是分身，能够分成五个单独的个体！” 分身人！五个分身！ 莫测恍然大悟，却仍然惊异… 兰思咏咯咯笑了，张口突出一口烟雾，淡青色的雾气从朱红的嘴唇中呼出，难掩致命的魅力… 看到小提琴手走到舞厅中央，兰思咏这才笑道：“我的五个分身，一个练小提琴和唱功，一个练调酒技巧，一个做服务生和还有一个在一楼咖啡厅吧台。” “我一个人，就能撑起这一家店了…” 莫测对女老板的脑洞叹为观止！ 利用自己的分身能力，又做调酒师，又做服务生，同时兼职者歌女和小提琴手，这倒是节省开店的人力成本… 而且能够一分为五，这就相当于多了五倍的时间啊——每个个体都能独立思考，学习单独的技能，简直就是多能！ 这要是在地球，一个分身专心学数学，一个专心学英语，一个专心学语文…… 高考状元出现了！ “兰姐…”莫测忽然发现有些不对，犹豫问道：“这里只有四个人啊，你不是能分成五个么？” “能同时分成五个。”兰思咏弹了弹烟灰，向莫测眨了眨眼睛：“四个在这里开店，剩下的一个得在家陪老公呀……” 我擦…莫测目瞪口呆。 这真是工作家庭两不误啊！ 不过这样也对…莫测深呼吸，平静下来，莫名想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如果兰思咏五个分身都在家，恐怕她老公身体也吃不消呀… 第十三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走到舞厅中央的小提琴手拿起话筒，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马力朋友请大家一杯酒，为导师到来慷慨点歌！” 韩旭向周围的其他人挥手示意… 莫测这才明白，原来请酒吧的所有人一杯酒，也就是包场，能让小提琴手献歌一首，这应该是酒吧定下来的规矩。 小提琴手话音刚落，爵士乐响起，整个酒吧都沉浸在曼妙的声色之中。 小提琴手女人一展歌喉…… 声音低沉而且温柔，如泣如诉，婉转好听，只是对音乐没什么概念的莫测分辨不出这种唱腔的风格，最终只能归结于罗迪尼亚大陆独有的格调。 不过，还真的是很好听，就像女人向爱人低语的情话，既有轻柔，又满含坚韧，几乎将女性的魅力彻底的抒发…… 一曲作罢，小提琴手获得一阵掌声，鞠躬之后重新退回到黑暗的角落，悠扬的小提琴旋律再次飘散出来。 服务生兰思咏笑道：“唱的还不错吧！” 唱的不是不错，是真的很好… “唱的真好，足以比肩那些大型的夜总会头牌歌女！”安德烈又喝了一大口伏特加，对兰老板赞道。 “别拿我和歌女比啊…”兰思咏用眼睛瞟了一眼安德烈，叹声说道：“可惜，我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咖啡厅，比不了那些大明星。” “就算我能分身，也不能去夜总会唱歌的…老公会不开心的。” 莫测重新打量一下兰思咏，对方虽然有三十多岁，但是面容姣好，没有一丝皱纹，反而满是成熟的魅力… 更重要的，这样的女人还能处处考虑丈夫的感受… 她老公上辈子是拯救了宇宙吗？莫测莫名吐槽。 “你恐怕很少有无聊的时候…”韩旭看向兰老板。 “错了，时间多了，反而更加无聊…”兰思咏伸手指指吧台的调酒师和角落里的小提琴手，沉声说道：“实在无聊了，只能和自己聊天。” 自己和自己聊天，这画面的让人无法脑补… 莫测心中一动，向兰老板问道：“这咖啡厅连带酒吧，这么大店面却只接待极为少数的契约者，不亏钱吗” “怎么可能？”兰老板笑而不语，猫叔回答了莫测的疑问：“你好好看看价格表。” 莫测转头看过去，发现吧台旁边列着一张写满文字的木质黑板，上面满是粉笔书写的小字… 最便宜的一杯酒也要2银元，就连白水都是1银元！ 大多数的酒要8到10银元左右，而韩旭刚才的包场，更是被加重的笔记标注——50银元！ 五千块钱啊！ 这么贵！ 莫测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贫穷在限制自己的想象，却联想到故乡那些有酒托的酒吧…莫名觉得两者有些神似。 “契约者一般都不会穷…”安德烈直爽的给“新人”解释：“来这里，只是为了享受一段毫无压力的时光，多花点钱没人在乎。” 莫测这才回过神来，咂摸安德烈说的意思，大致明白对方所说的毫无压力是这里不用隐瞒契约者的身份和能力。 算是契约者放飞自我的乐土…… 似乎知道莫测所想，韩旭淡然的说道：“你刚刚觉醒，等时间长了就会知道契约者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需要有自我的空间。” 兰思咏将手中的烟掐灭：“赔钱是不赔钱的，就是太无聊了，总感觉被囚禁在店里…” 莫测心中一动，向兰老板说道：“等有机会，我教你一种桌游，很有意思…正好四个人玩。” “四个人玩的桌游？”兰思咏笑了：“好啊！小兄弟…来，再干一杯。” 莫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感觉划过整个食道，仿佛身体内部开始燃烧，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口中滋味却慢慢变甜，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猫叔同样笑道：“我在监察署的资料记录上看到过兰老板，没想到今天见到本人了…” “以后要是接到五个银行同时被抢劫的报警，看来应该知道找谁了。” 几个人笑作一团，边说边聊… 直到一整杯酒下肚，莫测已经开始头晕，原主身体的酒量堪忧啊… 莫测起身上卫生间，借着尿遁缓了一会，觉得自己不能再回去了。 回去还得继续喝！ 沿着楼梯走下楼，一楼的咖啡厅已经只剩两个人，一个兰老板的分身，一个看报纸的客人。 看到莫测，咖啡厅兰思咏分身如同陌生人一样，抬头看了一眼莫测，便继续低头擦拭桌台… 这种分身能力，应该是信息并不能实时共享，或者只能在重新合成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形成记忆的结合，莫测心下猜测。 离开楼上的喧嚣，顿时感觉清爽不少，昏黄的吊灯并不明亮，整个咖啡厅略显朦胧，恬静的气息仿佛一首老歌，不停的扣动心门。 享受了一会安静，莫测觉得好了很多，便学着另一个客人抽出桌上的报纸，随意的翻看上面的内容… 《罗迪尼亚要闻》和《铁民早报》，两份。 两者都是官方的报纸，但是并不相同，前者倾向于联邦政府的政策宣导，更像主流的官方政治刊物；而后者则庞杂的多，更为贴近铁民的生活，新闻，新鲜事，广告，甚至还有连载的小说版面和热泉市当地版面…… 两份报纸的头版都是关于目前遍布整个联邦的大游行——《危机！联邦九行省大游行愈演愈烈》、《核能的背后：联邦推动核能应用不可告人的秘密》、《试问联邦自然科学院——核能到底安不安全？》…… 对政治不太感兴趣的莫测自然将目光落在《试问》一文，里面以普通铁民的立场从各个角度对核能的研究进行批判，表示核能的使用不公开，不透明，联邦自然科学院没能对核能的利弊进行广而告之的普及，虽然一再列出核能的原理和研究成果，但是全都是复杂无比的公式，有推诿隐瞒之嫌…… 后面还有各种铁民的采访心声： 有人说对于核能，联邦自然科学院只顾经济利益，枉顾铁民的生存安全，据说使用核能时间长了，后代会出现畸形。 有人说根本没办法证明核能安全，联邦自然科学院所说的风险处于统计学上的可控指标难以理解，真实意图是把铁民当做小白鼠进行尝试。 还有人说，这背后是不是有潘多拉的影子？潘多拉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话？而是和联邦一起开展核试验？ ……… 至于核能安全不安全，这应该是个工程管理的问题，而不是一个科学问题，简单的琢磨了一下，莫测直接翻到日报的生活版面。 这个版面的内容就精彩的多了，比如大歌星慕辰住所发现不明身份的年轻女孩… 黑兰行省省会墨城市发生离奇入室偷盗案，蠢贼偷走了受害者家里所有的现金共计16个银元，却没动橱窗中的宝石和珠宝……当地警方正在全力破案 中州行省碧清湖惊现水中怪兽！目击者声称怪兽身长超过十五米… 莫测很快找到小说连载页面，发现这个世界的幻想文学还处于武侠和鬼怪故事的阶段，不禁欣喜的想到，恐怕自己随便抄个创意，就能轻松成为文坛领袖。 《铁民早报》翻到了最后一页，眼见整个版面都是招聘信息和寻人启事，再没什么有趣的内容。 此时的莫测也感觉酒醒了大半，这就伸个懒腰，准备回二楼叫上猫叔回家。 折好报纸，余光正好扫到寻人启事上的一格文字，莫测突然目光一凝，以为自己看错了… “…月亮…” 这个星球没有月亮！ 报纸上怎么会出现这个词汇？ 重新拿起《铁民早报》，借着略显黯淡的灯光，上面是这样的一句话——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丽太温柔，你们有谁听过这首歌吗？——何曼。” 熟悉的歌词让莫测几乎唱出来！ 莫测当即拿起报纸，重新看了几遍，这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 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这是一首不应该属于这里的歌，巧合的概率几乎为零——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月亮”这个概念，虽然有单独的“月”与“亮”字，但是自己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将这两个字组成一起的那个词语——月亮！ 莫测几乎倒吸一口冷气，这意味着…… 不言而喻——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盯视着报纸上这段文字很久。 平静……平静……莫测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眼前这段文字意味着什么。 寻人启事……这条消息发送到寻人启事的版面，而格式并不是报纸上的常见结构——正常的寻人启事，会列出寻找什么人，然后再留下联系方式，而这段文字明显没有后者。 这说明，这是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用当下传阅最广的方式，或者说能够达到的最广方式，向这个世界询问是否有同样的穿越者… 而且只求答案，不求建立实际的联系？ 其次，通过这首《月亮惹的祸》，可以确定“何曼”应该是和自己属于同一时代，同样生活背景的人…… “何曼…何曼…”莫测心里捣鼓几遍这个名字，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也不是自己熟知的公众人物，而这个名字…很大可能是一个代号。 之所以用这个名字，有可能“何曼”就是那个穿越者原来的名字，就像自己的名字“沈谧”一样。 第十四章 蝴蝶与蛆 周一求推荐票 这更像一个试探性的询问。 自己要不要回答？莫测想了几秒钟，找不到自己联系对方的任何动力… 就在他满脑子思绪纷飞的时候，韩旭和安德烈两人带着猫叔，从楼上走了下来。 “不早了，回家吧！”猫叔说道。 “小师弟酒量不行啊！”韩旭冲着莫测笑道。 莫测笑了笑，收敛游离的心思，将报纸放回桌架。 出了酒吧，一人一猫沿路返程。 “研磨时光咖啡厅，其他的官方场所也是这样吗？”莫测满脑子都是报纸上的内容，觉得自己应该转移注意力，随意的向猫叔问道。 “差不多吧。”猫叔叹了一口气：“这类监察署认证的地方，基本都没什么意思，喵，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 “有没有非官方的？！” “有!”猫抬头笑了笑：“不过，这都在惩罚者队伍的打击范围内。” “好吧！”莫测撇了撇嘴。 回到家中，骆笙的汽车停放位置变了，看来骆笙早到家了。 一开门，骆笙正站在大厅，专心致志修剪新买的盆栽——足有半人高的，类似云竹一样的植物。 看到一人一猫进门，骆笙沉吟了一下：“你现在…好像很喜欢出去玩。” “以前不是这样的！” 莫测联想到今天的两张银元，笑道：“原来宅是因为没钱，要是有钱，我保证你看不到我的影儿。” 好像有点道理… 原因是钱吗？ 骆笙顿时迷了，当然不仅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莫测的变化——以前的他根本就是个闷葫芦，这种话再给他一张嘴也说不出来。 留下的两张银元，只是给猫洗澡差点耽误上班，急匆匆的从钱包抽出两张… 还能有这样出其不意的效果？ 想到这里，骆笙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买盆栽剩下的三四张钞票，全部递给莫测。 这样也可以？ 莫测攥着手里的几张钞票，一时语塞。 骆笙毫不在意的低头，看向莫测脚边的猫叔：“你带猫出去了？” “嗯！”莫测点了点头。 “出去会染上细菌，睡前还得洗洗！”骆笙认真的说道。 猫叔：“……” 再次惨叫着被抱进浴室…… 莫测回到房间，心里仍想着报纸上的信息。 先不要联系“何曼”，对方目的不明！ 在这里和一个“老乡”取得联系，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而且联系本身就意味着风险，会给自己埋下隐患——在异能世界里，想要彻底不留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对方既然发了这条消息，应该会在未来几天关注回复，自己可以等子弹飞一会，不用急在一时…… 想到这里，莫测起身，轻轻的走上二楼，从骆笙的书房中找到了最近的《铁民早报》。 依次排查后，前面十几天的报纸都没有类似信息，这说明自己今天看到的，应该是“何曼”第一次留言… 这意味着“何曼”应该和自己穿越的时间差不多！ 如果只是一个人穿越，这很可能是一个神秘的偶然，而两人同时穿越，那么偶然性将被极大降低——这代表着背后有必然的原因和关联…… 莫测突然意识到似乎没那么简单，眼前好像有团迷雾，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看挂钟，已经是夜间二十六点。 回到房间，猫叔已经被重新吹干，再次恢复成爆炸的一团，正生无可恋的窝床上瑟瑟发抖。 “猫都不喜欢洗澡吗？”看到骆笙已经回到楼上，莫测关门问道。 “你愿意穿着一件皮草泡热水澡吗？！”猫叔恼怒的喊道。 “额…” ……… 醒来已经是清晨。 餐桌上已经有骆笙做好的早饭，仍然是清粥小菜。莫测也不客气，直接吃了个饱，原来天天熬夜码字，早餐简直是奢望… 骆笙开车上班，顺路送莫测上学。 城市内的游行愈演愈烈，已经形如一场风暴，所有街道上都是熙熙攘攘的铁民，他们堵在各个交通路口，高喊着口号拦截车辆，就连有轨电车都被逼停。 交通几乎到了瘫痪的程度！ 联邦政府黑色公务车是重点打击对象，被汹涌的人群围在中间不肯放行，就算其他私人车辆也会被各种人从车窗塞入黄纸印刷的各种文字资料。 没用多少时间，坐在车内的莫测就收获了厚厚的一沓… 越靠近城市中心，事态就越严重，一些游行的铁民情绪已经失控，几间商店被打砸，路边满是碎裂的玻璃，治安署的汽车就停在路边，十几个身穿制服的治安员正在阻拦汹涌的人群，可惜收效甚。 途径城市中心广场更是黑压压的一片人，他们向着“长生”的雕像跪拜，高喊“自由”！ “你好好读书，不要参与游行，这很危险…”骆笙紧握方向盘，用叮嘱小孩子的语气说道：“明白了吗？” “嗯！” 汽车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才到达联邦第四大学的门口。 再次嘱咐了几句，骆笙这才驱车离去。 莫测刚一转身，就发现“导师”已经蹲在路边，正在舔自己的猫爪。 “你怎么来的？” “跳上人力车的载货架，中间换了四辆…”猫叔吐槽：“快特么累死了。” 一刻都不肯和自己分开，还真是尽职尽责…莫测脑补了一下黄色肥猫四足狂奔追人力车的情景，笑道： “你可以一起坐汽车啊…” “那样你姐姐就知道我出门了！”猫叔一声怪叫：“喵~~她是恶魔！” ……… 可能因为游行的影响，不少身穿棕色制服的保安封锁了学校门口，将出入校园的人一一盘查。 莫测的学生证被仔细检验之后才放行，猫叔则方便的多，直接从人群的脚下钻了过去… 外面的混乱并没影响这里，学校还是保持着往日的平静，清幽的林间小路上，有不少学生来来往往，还有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书，专心致志。 没有电子产品的时代，貌似学风淳朴了好多，最出格的也就是一男一女在树林间的草地上低声交流着什么，远远的，莫测能看到女孩脸上一片红霞。 莫测回忆了一下，罗迪尼亚大陆的高等教育并不算普及，此时的大学生还都能算得上天之骄子，毕业后基本都是找到不错的工作，个别专业甚至会被联邦政府全部雇佣，成为官方公务人员。 按着印象中的位置，莫测穿过几条林荫道，找到心理学专业的两层小楼，直接找到自己所在的202教室。 一推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年近半百的教授转头看向莫测，却一时愣住： “同学，你走错教室了吧！” “嗯？”莫测顿住脚步，转头看看门上的标识，是“202”没错啊… 再看看教授，明明就是这学期的《社会心理学》和《教育心理学》的代课教授程姵瑶。 转头扫视一眼坐着的同学，莫测恍然大悟，连忙掏出学生证，递给程教授： “我是莫测，换了个形象…” 莫测说完，整个教室发出一阵惊呼和叹息声，之后是窃窃私语。 没理会同学们的交头接耳，莫测腹诽：“就是洗了个头发，刮了个胡子，至于么…” 其实还是至于的，因为自己照过镜子，知道其中的差别有多大…… 程教授将信将疑的打量莫测，伸手接过的学生证。 就在程佩瑶手接触到学生证的一瞬间，莫测突然感觉到灵性的波动，顺势而为下，灵性毫无阻隔的通过了小小的本子，进入程佩瑶的身体。 「真的是莫测！居然真的是莫测…怎么会？」 接着，莫测看到程教授再次打量自己的目光。 「那个邋里邋遢的小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虽然谈不上帅，但是还挺秀气…这变化真大！」 「唔…长的有点像他姐姐，可是他并不是骆笙亲生弟弟啊？」 「骆笙那么优秀，专业造诣不低，这小子…我记得成绩很差，就快被开除了。」 莫测顿时对程教授的心思无语。 不过心里却是一阵惊喜——原来灵性能通过物体传递，这样也能发动异能！ ……怪不得当初薇拉带着手套测试，仍然能够听见她的心声。 韩教授絮絮叨叨的想法，也同样让莫测明白了另一件疑惑的事——原主莫测这样的人也能上大学？ 而且是联邦公立的直属大学之一！ ——骆笙同样是这所学校毕业，同样是心理学专业，而且创业成功后一直和几位专业教授保持着不错的联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莫测上大学肯定离不开骆笙的操作。 这个姐姐，真是操碎了心啊，莫测无声自语。 接过程教授递回的学生证，莫测感觉头痛正在逐渐加强，略一沉吟：“我不是原来的莫测了。” 头痛消失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韩教授和同学们以为莫测说不是原来的自己，是准备“洗心革面”换一种活法，要开启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而这句话对于莫测自己而言，就是字面意思，而且是韩教授想法的“真实”结果！ 他穿越来的，当然不是原来的莫测！ “快去坐吧！”程佩瑶想莫测说道。 莫测就这样在同学们注视的目光中走到阶梯教室的后面，随意坐在一个空位之上。 每次使用读心术都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再次确认头痛的确消失了，莫测这才松了一口气。 感觉到目光，莫测转头看到侧面的同学莫普提·自豪·裤衩·少校···巴布鲁……这小子是个赫塞人，有着赫塞人专有的棕褐色皮肤和又长又搞笑的名字，是莫测在大学三年中为数不多的说过几次话的“朋友”，成绩同样垫底，处在退学的边缘。 不过，他的情况和莫测不同，这小子成绩不好的原因，是天天都在忙着到处撩easygirl。 对方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看到莫测对视，莫普提低头从课桌边溜了过来，坐在旁边：“没想到你这么大的变化，人都变干净了，我都没法和你做朋友了…” 说完，莫普提直接用拳头锤了一下莫测的肩膀。 ……这是夸我还是骂我！莫测苦笑，灵性顺着对方的拳头流动过去。 「这家伙明明是个脏鬼，没想到哪根弦搭错了，捯饬了一下居然长的还不错…」 「以后不能总是和他说话了，跟他坐在一起都不能衬托我了…妈的，真恶心……」 「要不我也学他收拾收拾？没准形象更好一些，就能拿下机械学院那个结实妹子了。」 卧槽，人心隔肚皮啊…… 莫测目瞪口呆。 这个莫普提还是给原主留下不错印象的，在原主记忆中和“朋友”这个概念无比的接近。 没想到啊没想到…… 莫测沉吟了一下，转头看向莫普提，意味深长的笑道： “毛毛虫总有变成蝴蝶的一天嘛，我又不是蛆！” 轻微的头痛消失了… 莫普提顿时愣在原地，琢磨半天仍然感觉懵逼… 单从字面意思上来看，这句话貌似就是一个“事实”——毛毛虫一定会变成蝴蝶，而蛆不会… 莫测像是谦虚的自嘲，可是又不尽然…… 他在自比毛毛虫吗？ 蛆呢？好像是在说我！ 这更像是…莫测在含沙射影的在骂自己！ 莫普提寻思了好久，发现居然居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人家说的字面意思没错啊！ 顿时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呸，苍蝇就是蛆变的！ 第十五章 你缺爱吗？ 此时的莫测没再理他，陷入了惊喜之中… 这样也可以支付代价； 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不就是“以理服人”吗！ …… 猫叔并不能跟进教室，它爬上了楼顶，找到莫测所在的教室，直接跳到凸起的窗檐上，懒洋洋的缩成一团晒太阳。 忽然间，他察觉到有灵性波动，便探头沿着窗户看里面的情景——莫测发动契约能力了。 先是顺利的支付了… 没过多久，又一次。 老猫顿时全身紧绷！ 出人意料的是，灵性波动再次平静消失… “幼稚！玩疯了吧。”老猫啐了一口，观察了一会发现没事，这才慢慢伸个懒腰，重新团起身体： “我是一只懒猫！” …… 没给莫测太多神游天外的时间，程教授用黑板擦敲了几下黑斑，教室立即安静了。 清了下喉咙，程教授环视所有人，计谋得逞般的嘿嘿一笑： “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十分钟后进行大三学年《社会心理学》和《教育心理学》期末考试！” 现场一片哗然… 然后群情激奋… 前排一个马尾辫女生举起了手！ 程教授像是早就预料，随意的向她抬了抬手。 马尾辫女生站起来质问：“不是规定本旬最后一天考试吗？您为什么改成今天！” 程姵瑶拿出早准备的说辞回复：“因为外面游行，学校无法保证各位的安全，决定时间提前…所以，今天考试，明天开始放秋假！” “这不公平！”马尾辫女生义愤填膺，转头环视众人，像是替所有人伸张正义。 同学们嘈杂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 “这是要人命啊！” “对啊，教授，这样也太仓促了…” “能不能改下时间…求您了！” “我们拒绝今天考试！” ………有哀嚎，有愤怒，有绝望，有坚持。 程姵瑶笑吟吟的看着所有人，嘴角微微翘起，等议论声降低之后才轻飘飘的说道： “怎么？突击考试没给你们临时抱佛脚的时间，做不了假了？” 说完，程教授正了正姿势，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学校已经发文，确定今天就是本学期最后一天！你们可以拒考，后果是该科成绩记为零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看到马尾辫女生还想说话，程姵瑶面色一冷：“如果还想抗议，你大可以像外面那些人一样，出去弄个游行啊…” 马尾辫顿时一僵，犹豫着弯腰坐下。 “切！”程姵瑶脸上的不屑一闪而逝，低头便开始拆封试卷…… 来真的啊！ 坐在后排的莫测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家对突击考试反对。 很多同学都是在考试的前几天突击背题库，有了这个时间段的准备，基本考试通过甚至拿个不错的成绩都不在话下，而突击考试让很多人没了这个前期准备… 莫测倒是觉得无所谓，考试就是那么回事儿啊，你能突击背题库，别人也能突击背题库，到头来大家还不是在同一起跑线上… 真正的原因嘛……反正原主什么都不会，啥时候考还不都是一样…… 回想了一下，莫测觉得好像有压力了——学校规定，四年的大学科目如果挂够五科，就会被直接退学，而原主老先生已经在过去的两年半中，挂了正好四科。 也就是说，今天的两门考试必须通过！ 这特么…莫测心里一阵忐忑，回想这半年的记忆，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虽然每次都来听课，但是印象中只有程教授的身影，记住的东西却全是言情小说的情节。 先试试吧，没准能糊弄过去…莫测不得不自我安慰。 这时，作为班长的祁洋举起了手，看到程教授示意可以说话，他站起来：“教授，有几个同学今天没来…要不要等等，我出去找找他们。” “翘课的啊？”程姵瑶沉吟了一下，伸手下压，示意祁洋坐下：“不来上课还想有成绩？是什么让他们这么有自信，觉得整个罗迪尼亚大陆都要围着他们转！” 得…这课逃的，等于挂科。 估计没来的那几个会悔青肠子…… “考试马上开始，你们分开坐，两人之间隔出一张空座！”程佩瑶举了举手中的试卷，示意大家尽快调整座位。 教室马上开始人员流动，因为大部分人坐在前面，隔开座位后人变稀疏后，导致座位不得不向后推移，很快坐满了整个教室。 莫测倒是不用动，因为整个后排只有自己一个人，莫普提已经去别的地方思考人生了。 一个高挑的女生坐在了莫测的隔壁。 “杰西卡·杨!” 莫测很快从记忆中找到对方的名字，之所以还要想一想，是因为对方是心理学专业系花，和原主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 混血美女，有着傲人的高挑身材，细腻的唐人皮肤和较深的五官搭配上满头的金发，漂亮的像个芭比娃娃… 而且，成绩似乎还很优秀。 又漂亮又优秀的系花自然会被一大群男同学追捧，只是印象中这主似乎永远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很有冰山女神的气场。 果然，冰山保持着印象中的高冷，古井无波的坐在莫测左侧，连头都没转一下… 惹不起，惹不起…好冷！ 莫测也不在意，接过前面传来的试卷，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教育心理学期末试题》…单选题四十道，多选题十道，判断题十道，后面是名词解释和论述题…… 莫测挑了几道题，想要凭借常识和原主的记忆弄个及格分数，却马上预感自己药丸—— 就像这题…“有一个学生很怕老师，是因为缺少（）需求？A.求知B.自尊C.爱D.自我实现……” 看着好像四个都对啊！ 莫测咬了咬牙，继续往后面看，发现后面的许多题目都是类似的，看着哪个都像对的，更严重的问题是，大多数的题目虽然都是汉字，但是组成的专业名词都特么不认识啊。 “学习需要”和“学习动机”说的不是一回事吗？ “附属内驱力”是什么？ “自我效能感”是什么…… 就算是最前面的四十道单选题，恐怕绝大多数都不会，莫测无声吐槽……怪不得老有女生说在十四亿人中找不到一个对的——给她一道选择题，就四个答案她都未必能选对。 这样不行呀… 莫测转头看了下同学们，大家都已经在奋笔疾书。 不行，不能被开除，刚和骆笙保证要努力毕业的，不然真会被送去学厨师了，莫测强行让自己定了定心神。 接着，举起手来。 “怎么了？莫测！”正在监考的程教授发现有人想说话。 “那个，教授…”莫测站了起来，谦虚的说道：“我笔坏了，能不能跟同学借根笔。” 说完，他还把自己带的圆珠笔拿起来，向教授示意。 “嗯，借吧。”程佩瑶不甚在意的说道，转身查看别的同学答题。 莫测转头看向“冰山”：“能借我支圆珠笔吗？” 倒不是他有意找搭讪，因为另一侧的右边是教室墙壁，根本没人。 正在埋头答题的“冰山”杰西卡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测，又转头看了一眼程教授，这才不情愿的从笔袋中抽出一支，递了过来。 我就知道，系花不会直接扔过来的，这样有损气质… 莫测开心的接过圆珠笔，灵性骤然活跃，顺着圆珠笔流入对方的身体… 「虽然这个莫测看上去比原来好看了点，但是这样……距离我的参考标准还远……嗯，就像从首阳行省到西贡行省那么远。」 「真讨厌…当着教授的面，不借显得我自私…哎…被人强行意淫了。」 ………莫测感觉自己差点把手中借来的圆珠笔掰断。 热泉市所在的首阳行省在大陆东边，西贡行省在大陆最西侧，有没有那么远！ 冰山！要不要有点作为系花的矜持？我还没往这方面想呢… 考试呢……淡定！淡定！不能这个时候冲动！莫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重新将卷子摊开。 接下来的心声源源传来： 「当一个不爱学习的学生表现出良好的学习行为时，教师对他撤除批评属于…当然是B，负强化！」 「一个学生过分害怕德育处主任，教师选择让他靠近德育处主任，多和德育处主任交流，让他对德育处主任拥抱，从而消除对对方的恐惧心理，这种改变行为的方法属于…当然是C，系统脱敏法，嗯，很简单嘛。」 ……这个学生是有多倒霉，还得被迫和德育处主任暧昧！莫测吐了一句槽，依次将对方想到的答案填入空中。 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能行，这场考试差不多有谱了！ 接下来的“考试”简直不要太顺利，一直到所有的单选题接近尾声，到莫测刚才吐槽的那道题—— 「有一个学生很怕老师，是因为缺少什么需求？嗯……当然是“爱”的需求啊，标准答案应该是爱与归属，归属同样来源于爱，所以肯定选“爱”！选C！」 爱么…神TM的“爱”啊，你告诉我学生怕老师是因为缺爱？！ 莫测对这个选择目瞪口呆。 第十六章 为了成绩拼了 莫测“C”重重的填上，没必要和成绩过不去啊… 就在所有的选择题接近尾声的时候，原罪已经加强到难以忍受的程度，头痛的让莫测不断吸气。 揉了揉太阳穴，稍微缓解一下痛苦带来的身体紧绷，莫测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支付代价？ 现在考试呢！ 总不能直接和杰西卡·杨说话吧！ 就算能支付，心灵感应也就结束了，卷面的分数还不够呢…… 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所有的选择题已经全部完结，旁边的杰西卡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 「幸亏我平时好好听课，而且提前复习了…嘿嘿，杰西卡，你真棒！」 「后面的题目也没问题，我这科成绩肯定能拿到A+…太好了！」 「……这次考试简直就是惊喜！大多数人都没复习，那个和我竞争的马尾辫丑逼肯定没复习，所以才这么激烈的抵抗考试…这一门考试下来，我的平均成绩肯定超过她了！」 「还想和我争优秀毕业生，不自量力！」 ……有情况！ “马尾辫丑逼”这个词真是大煞风景，莫测心中一动，联想到前面抗议考试的那个女生… 忍着头疼看向旁边的“冰山”，只见高冷的漂亮脸蛋上依旧高冷，只是嘴角在微微翘起： 「杰西卡，你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大学三年的成绩平均A－，实习拿到B以上，肯定是优秀毕业生了，有继续深造的机会…」 「……优秀毕业生，继续深造，我有了这个学历背景，就能有机会找到好的工作，终于有机会跻身上流社会…」 「上流社会...能彻底告别这些屌丝的骚扰，接触那些帅气又富有的男人……那个时候...不用再装这幅冷冰冰的样子，用热情和魅力征服他们，嗯…就算他们已经结婚都没所谓。」 What 莫测差点用头撞桌子…… 这内心戏也太出乎意料了！ “冰山”女神啊，你还真是彻头彻尾的“表里不一”啊……简直违反人设！ 原来高冷女神的高冷只是屌丝们的VIP专享！ 额……好吧，这些和我无关，莫测心里不断吐槽： “大姐，你能不能快点答题，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老子头痛越来越厉害了！” …….. 猫叔早就发现了灵性的异动，在窗檐上蹲了许久，发现还没支付，马上担心起来。 透过窗户，老猫看向莫测，发现他正在保持着聆听的状态，奋笔疾书。 “原来是为了成绩拼了，头疼都要忍着……”猫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还有，脸都不要了。” “咦？怎么停下来啦？快点答题啊？难道头疼傻了？” “不行，真这么刚下去有危险……我得准备出手！” ……… 耽搁了大概两分钟，高冷系花终于放弃了乱七八糟的心思，重新将精力放在试卷上。 判断题…… 「最能反映学生学习时间的质量的是投入时间…错的，学业学习时间才对；」 「某班级约定：上课前要安静的等待老师到来，这一约定属于群体凝聚力？错的，这道题是个陷阱，答案是群体规范…」 「学习起自行车后不利于学习骑三轮车，这种迁移属于顺向负迁移…这个应该是对的！」 …… 十道判断题被快速的勾完，终于来到后面的名词解释，每道题都是一大段内容… 头痛已经影响握笔的力度，莫测刚刚抄完第一个名词解释，感觉已经支撑不住。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完蛋了，成绩虽可贵，但是不能拿小命来赌，莫测觉得已经接近极限了。 正在考试呢… 说话违反考试纪律啊！ ……头痛猛然炸裂，莫测再也忍不住，猛然从座位上站起——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突然的起立果然让韩教授发现，转头疑惑的看向莫测，然后表情快速转为质问。 碰到桌子的摩擦声和响动让正在答题的同学们也纷纷转头，看向后方。 “教授…”莫测捂着太阳穴，讪讪的说道：“那个…那个…教授，我发现……旁边的杰西卡·杨所有的题目都会！” 头痛消失了不少…… 杰西卡·杨抬起头来，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向莫测。 程佩瑶脸上的询问再次转为疑惑，像是无声询问：“然后呢？”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头痛的减轻让莫测得以恢复思考… 系花的内心戏应该是包含两部分，一部分是答题，还有另一部分…是刚才那段对于屌丝的“独白”！ 我刚才那句话，支付了前面一部分，所以头痛有所减轻…但是另一部分的“真实”还没支付？ 莫测对自己的情况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只是看向程教授的目光，急速盘算下面应该怎么办… 晕…不管说什么，都要和前面那句话有所联系才行。 我太难了！！！ 剩下的头痛又有逐渐加强的趋势，莫测心下一急，脱口而出：“教授，她成绩又好，人又这么漂亮，简直完美！” “我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我觉得必须努力，成为联邦社会的精英，才有机会和她有…有…交流。” 头痛终于消失了… 莫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最后一个词斟酌的半天，好在没有选错…… 没错，就是“交流”——无论是哪种形式，至少不会是程教授想的那种交流。 杰西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表情慢慢的变成得意，一闪而逝后重新恢复冰山的状态。 班级的同学们似乎明白了什么，全场发出阵阵嘘声…… 这场嘘声把莫测救了！ 程佩瑶伸手推了推眼镜…原来是表白啊！ 校规并不禁止男女关系，不，男女恋爱，校园里经常能看到双宿双飞的年轻“侠侣”，程教授自然没少见过，只是把这种现象归于青春的萌动，乐见其成。 程教授看着莫测，心思逐渐活动起来…… 大三最后一天，大四就要分散各地实习了，所以抓紧最后一天表白？以类似于女生宿舍楼前摆蜡烛的特殊形式…… 在考场上表白，显得有勇气，很特殊，与众不同 ……莫测啊，你还是太幼稚了，没抓住爱情的本质！ 程佩瑶遗憾的点了点头，语气淡定的说道：“那就坐下来好好考试吧，考个好成绩。” 说完，她转过身去，无声感慨道：“年轻真好…” 过关了! 莫测重重松了一口气，不头疼的轻松——真好！ 不过，他没立即坐下，而是转头看向杰西卡·杨，对方早就恢复成“冰山”的状态，专心对付试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没任何停留，莫测将借来的圆珠笔递了过去… “我会努力的…”既然木已成舟，莫测也就放开了，煞有介事的低声说道。 杰西卡脸上一红，白了莫测一眼，伸手将圆珠笔夺了过去，只是她根本感觉不到，灵性的波动再次悄无声息的进入身体。 莫测心里一乐，美滋滋的坐下了来，继续专心“答题”。 考试还没完呢！ 还不能保证及格呢！ 似乎是这种告白是家常便饭，“冰山”没有任何心理波动，没再想任何关于莫测的事情，所有的心思都是试卷上的题目，大有一副考出A+的气势…… 自己好像被当反面教材了——这么一往无前的想要考出好成绩，彻底告别屌丝们的骚扰呀…莫测揣测对方的心思，感叹了一句跪舔果然没有好下场。 无所谓，一切都是为了成绩！莫测象征性的自我安慰了一下。 ……后面的名词解释和论述题不用多说，因为重新开启了一个契约能力的循环，莫测觉得及格都是低的，最少能拿到B。 左右想想之后，莫测觉得应该改错一些客观题，然后主观题的语言上要变动一下，这样才能保证两份试卷不雷同。 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直到顺利的交卷，莫测才感觉头痛再次变强了。 下一场考试是半个小时之后，莫测出门就四处寻觅，到处找杰西卡·杨。 代价得支付呀！ 搜寻了半天，却没见目标的踪迹，莫测急的满头大汗，这才在楼道里碰到了几个同班的女生——似乎女孩子都有一颗八卦的心，看到莫测急的团团转，女同学笑作一团，好心的透露： “你的心上人去了卫生间，正在排队！” 莫测顿时蒙了，这情况有些失控啊！ 在一片同情的目光中跑到女卫生间门口，能透过半卷的帘子，看到里面每个位置前都排起长队，至少都有六七个人。 我擦…… 开什么玩笑！我特么又不能冲进去对话… 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人出来，莫测急的跺脚… 已经有从女卫生间出来的同班同学看到自己，告诉自己要是尿急，就去旁边的男厕所啊，那里肯定不堵。 我又不是智障…莫测快哭了，这什么垃圾学校，不能把女卫生间的个数弄多一些吗？ 总是憋尿不好啊！ 学校不能多关爱一下女同学们吗？！ 长期憋尿容易引起肾结石，然后石头掉在输尿管，输尿管结石——最疼的疾病之一啊！ 之后还有石头继续滑落，膀胱结石！ ……最终，还有可能还会导致其他同学头痛身亡，变成植物人啊有没有！ 就在头疼将要炸裂时，杰西卡终于抖动着洗过的双手，从里面出来了。 “你这次能考A+！你所有题目都会！”莫测迫不及待的对她喊道。 头痛消失了，舒服的让人想要呻吟…… 第十七章 交给我吧 眼前的莫测皮肤病态的苍白，身材略显臃肿，穿着大学生经典的白衬衣，外面套着青绿色的马甲，只是…… 他并没有以往追求者表白时的局促和紧张，在意自己接下来的“宣判”结果，更没有拒绝后的那种失落和崩溃，反而十分释然，像是从什么痛苦中解脱了一样。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杰西卡·杨保持着脸上的冰冷，不带一丝语气的说道： “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注定不可能的……” “你这样表白虽然很有勇气，但是会影响我的声誉，和……位阶！” 位阶？ 莫测愣了一下，影响声誉容易理解，为什么要用“位阶”这个词？ 想了一秒钟，他这才大概明白系花的意思…自己都能追她，会拉低系花追求者的门槛呀。 这个笔装的好！ 要不要这么自恋啊！ ……莫测甚至有种对方才是穿越者的错觉。 人家只是为了成绩而已嘛，委屈您了！ “谢谢了！”道个谢还是必须的… 说完这三个字，莫测轻轻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有上进心！就算你再优秀，我也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渣男！” 说完，转身离去。 冰山当场愣住，这脸也变的太快了吧？ 瞬间打破了表白者被拒绝后放弃的最快记录！ 渣男……还真是有意思的说法，可是… 这句话什么意思啊？总么感觉我才是抱着大腿求收留的那个人啊……杰西卡·杨忽然有种谜一样的错觉。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呵呵，幼稚…一身轻松的莫测心中嘀咕了几句，开开心心的转过楼道，发现眼前神奇的一幕。 猫叔正被几个女同学抱着，被六七只手同时抚摸，吃各种递过来的食物。 看到老猫娇羞的卖萌，不断摩擦女同学的脖子，莫测差点吐出来… 女同学们，小心啊！ 千万不要宠溺小动物呀… 一不小心就会被莫名其妙的大叔夺走初吻！ 莫测走上前去：“请把我的猫还我…” “喵~~~~”女同学们还没说话，猫叔先是不情愿的叫了一声，表示拒绝。 “你的猫？！”几个女同学也不太高兴，神色不善的搂紧了老猫，让这大叔露出一副惊喜般的满足笑容… 莫测没理会猫叔抱怨的眼神，念叨了一句：“跟我走，不然晚上抱你泡浴！” “泡到明天早上！” 老猫顿时一个激灵，直接从女同学怀里挣脱，追着莫测离开的身影而去。 “真是他的猫啊…” “这可爱的猫，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主人？” “就是，太不通情理了，玩一会都不行…” 几个女生议论纷纷，最后一个嗔道：“可惜了…这只可爱的小母猫！” “喵~~~” 猫的耳朵可是很灵的，听到身后女同学最后一句话，老猫顿时一僵，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抬起的前爪久久不能落地。 转身出了楼道尽头，看看左右没人，莫测等了两分多钟，才看见“导师”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 还以为是猫叔没和女同学玩够，莫测笑道：“貌似没人穿着皮草，然后还喜欢被一群人摸…” “滚开！”老猫怪叫了一声：“作为你的导师，我不光有指导你身为契约者的各种情况，还有你的人生规划！” “哦？！”莫测不解。 “你完全可以以猫主人的名义，和那几个女孩子勾搭上啊！你个白痴！”猫叔怒道：“脑袋缺根弦吗？你是不是复姓注孤？！” 哦…莫测恍然，猫叔是高手啊，怪不得我找不到女朋友… 对了，前世好像也没找到女朋友。 原来还可以这样…… “还有一门考试，这次你不要用心灵感应了，容易出问题！”猫叔看到莫测沉思，嘱咐说道。 “过不了考试很麻烦呀，我这一科必须得过！”莫测坚持。 老猫沉吟了一下，这才神秘的一笑:“交给我吧，你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行。” ……… 再次回到教室，莫测看到身边仍然冷冰冰的杰西卡，心中暗笑一声。 猫叔说了，他会帮我，我不用抄你的了——用不着再和你套近乎。 莫测没意识到自己仍然保持的“注孤”心态，等着同学们将试卷传递过来…… 《社会心理学》…考卷的版式差不多，同样是单选题，多选题等等，同样还是莫测认识汉字，却读不懂上面的专有名词。 这尼玛… 从头翻到尾，就几道题能从字面意思上大概猜出答案，还不敢确定。 转头看了看窗外，老猫已经跳到窗台之上，只是仍然慵懒这晒太阳，时不时的看看窗内的几个笔耕不辍的同学。 行不行啊，猫叔！莫测突然感觉有些不太靠谱，“导师”不会坑了自己吧…… 应该不会，总不能因为不让女同学抱抱，就毁了自己大学生涯吧。 轻轻的松了口气，莫测还是决定先自己尝试，不然万一猫叔那边出问题，也不至于毫无准备——就算挂科也要尽最大努力啊，谁知道三十年河东之后，会不会三十年河西！ 只是刚刚看到第一道题，心态马上崩了…… “熟悉能增加吸引的程度，但是交往频率与喜欢程度的关系是…A.指数关系，B.线性关系，C.U形曲线，D.倒U形曲线……” 交往的次数越多，喜欢的程度就会…莫测用手指在桌面上模拟出一个二维象限，尝试将横坐标作为交往的次数，纵坐标作为喜欢程度。 指数关系和线性关系肯定不对! 假设对的话，无论是喜欢程度是指数还是线性增加，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离婚”这个词汇了——因为夫妻的交往频率一直增加，喜欢程度不可能一直增加; 同理，喜欢程度指数减少或者线性减少也不对，如果对，那样就没有“结婚”这个词汇了——男女朋友随着交往，越来越不喜欢，鬼才会去结婚？ 又不能增加又不能减少，指数太难了有木有？除非底数是“1”，才会出现又不增加又不减少的直线，指数变成直线还算个毛线的指数…这违反逻辑。 A和B一定是错的! C和D的答案是相反的…任选其一，可是都很像正确答案啊…… 如果是C，可以想象一对老夫妻，从刚结婚开始，肯定感情越来越淡，嗯，对，就像七年之痒…然后经过更长时间的岁月洗礼，老夫妻找到了爱情的真谛，一起白头偕老…… D也说的通啊，一对恋人刚认识，随着约会次数逐渐上升，两人产生好感，然后在结婚之后发现对方身上越来越多的缺点，逐渐厌弃… 只是时间阶段不同而已…莫测轻轻的叹了口气，人的感情是复杂的，谁能说得准。 心理学果然只是一门主观学科，根本就不是自然科学，莫测在两个答案犹豫了一会，选择了D.倒U形曲线。 这更符合理想化的感情描述，或者说，是学科规定的理想化标准。 这才是第一道题，我的天…莫测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两分钟，按照这个速度，选择题都做不完啊。 翻了翻试卷，选择题后面还有茫茫多的题目…… 头皮发麻，莫测再次抬头看向老猫，发现他仍然好整以暇的团在窗边…注意到莫测的目光，猫叔抬起猫头，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是让我淡定的意思？还是出了什么状况的意思？莫测感觉百爪挠心——都是猫爪！ 平静，平静… 莫测转头看看身边的系花，人家已经快要顺利的答完单选题了，心情再一次焦虑起来。 忍半个小时，猫叔再不出手，就用心灵感应吧…… 莫测不知道的是，旁边的杰西卡答完选择题后，用余光瞟了一眼。 看到莫测卷面分直逼满分，冰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这就放弃了？ 果然啊，只是装的一副高深的样子，屌丝还是屌丝，在知识面前永远硬不起来。 不屑的微微摇头，冰山开始看后面的题目。 ……在考试的时候，一道题都不会的恐怖没多少人懂，然后极为个别的童鞋才会知道——面对茫茫多的试题却只能干瞪眼，等待考试结束的时间，这产生的无聊感更让人发疯。 唉…莫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扮演人力资源经理，“面试”眼前的试卷。 好在，又强行忍了半个多小时，猫叔终于行动了… 微弱的灵性波动让莫测有所感觉，这种波动非常轻微，几近于无，如果不是他此时正无所事事，一直留意周围的动静，肯定无法察觉。 抬头看去，猫叔已经从窗台上站了起来，弓着猫身正看向自己，全身的毛发根根膨胀，仿佛被电流冲击一般。 两只浑圆的猫眼忽然一片血红，形如鬼魅，让莫测在日光充足的教室中，仍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 就在这时，猫眼的红光猛然炸裂，莫测身体瞬间一僵。 仅仅几秒钟后，莫测马上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眼睛还能看到，耳朵还能听到，但是舌头不能动了…突然失去触觉让莫测心里一阵惊悚，然后发觉自己的嘴巴动了——自己正在低语： “别怕，是我！” 猫叔的语气… 猫叔的契约能力是附身，莫测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 似乎适应了下一身体，莫测发现“自己”再次坐直，双手直接扶到桌面上，摊开空白的考卷，然后拿起笔…. 第十八章 猫叔的往事 手很快动了，快速的填写： “这个选A，这个选B……” “这个选ABD，这个选ABC……” “判断题是错错错对对错对对……” “名词解释，想一想，大概是这样……” 猫叔一边在试卷上快速耕耘，一边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念叨，让莫测感觉一阵惊悚—— 身体就像对考试豁然开朗一般… 仿佛所有的题目都不是猫叔一合之将！ 没用一分钟，所有的客观题都已经被选完，这已经接近及格线！ 莫测松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对猫叔的能力有了几分思考…猫叔的能力是附身，通过发动能力让自己的意识转移到目标身上，从而操控目标身体…… 在这段时间内，目标自己的意识失去触觉，失去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 用余光瞟了一眼窗台，此时的黄猫如同昏迷了一般，倒在窗台之上——在发动契约能力的时候，猫叔原来的身体昏迷，如同失去意识……莫测觉得大概弄清楚了。 至于答题…… 猫叔刚才一直在窗台上，透过玻璃观察靠近玻璃的几名同学……的答题记录! 答案都是背下来的…客观题当然快! 这特么简直像“作弊”！ 还可以这样…莫测一时间觉得猫叔真是活学活用，自己对能力的开发还不够啊！ 猫叔的答题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不是38年单身练就出来的手速，莫测无声暗笑。 主观题上要写的文字较多，猫叔的速度明显慢了一些，但是仍然顺利的将十个名词解释写了个大概，卷面分数已经超过了80分。 还有四道论述题，每题五分，猫叔似乎因为记忆的内容有限，只选择了其中的两道，仅仅花了几分钟，就轻松解决…… 没有任何停留，莫测感觉身体一轻，身体僵硬的感觉又回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关节逐渐灵活起来。 简单的动了动身体，莫测转头看向窗台，只见老猫前爪前身，后腿支起，正在大大的伸个懒腰，然后重新团成一团…… 收回目光的途中，莫测注意到了身边的杰西卡，对方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不，确切的说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胳膊下压着的卷子——除了最后的两道论述题，整张卷子已经写的满满。 莫测看了一眼杰西卡，平静的用胳膊将试卷捂住…… 杰西卡愣了，这是几个意思？ 我用的着看你的吗？ 我只是惊讶你晃悠了半个多小时，一道题都不会，然后突然就把试卷写满好不好…… 真这么个性吗？ 全都会，非要等考试最后二十多分钟才答题？ 幼稚！ 玩什么刺激？ 这么爱装吗？ 就在杰西卡心里愤愤不平时，监考的程教授咳嗽了两声： “不要东张西望！” 杰西卡转头看去，发现程佩瑶正目光炯炯的注视自己，连忙收回视线….. 程教授一边走动，一边像是对所有同学自言自语：“平时不努力，关键时候总想着抄，出校门后千万别说是我的学生，我丢不起这个人。” 杰西卡突然有所联想，脸上顿时白了几分… 这是什么意思？程教授会不会记住我了…… 认定我作弊？ 不管考多少分，都不让我及格？ 一刹那间，杰西卡·杨脑补了考试不及格的后果，感觉全身冰冷一片…… 此时的莫测仍然在奋笔疾书，还有两道题没写呢！ 对于考试，经历了十二年地狱级，号称“免费”教育的他早就总结出一条真理——就算抄歌词，也要把卷面所有的位置填满。 当然，不能真的抄歌词，虽然题目不会，但是还可以按照论述题的要求似模似样的写篇议论文…… 铃声响起的时候，莫测正好写完最后一句话——时间刚刚好！ 没时间检查根本无所谓嘛…就算检查也挑不出毛病对不对？莫测开心的交卷。 考试结束，程教授花了几分钟时间开了个简短的班会，告诉同学们从明天开始就放秋假了，在秋假期间，需要选好大四的实习单位… 这就要有选择了，学生可以自己去找实习单位，也可以挑选学校推荐的单位，只是学校推荐的单位要求对进行面试，通过之后才能得到实习机会。 莫测听了听，觉得自己根本不用犯愁这事——直接去姐姐的心理诊所就好，打分多少都能有保障… 转身出了教室，在一处偏僻的楼道等猫叔从窗外跳进来，两个人一起出了教学楼… 这就开始放秋假了！ 学校内已经有个别的学生提着行李箱，从宿舍楼穿过林荫小路，向着学校门口走去——很多学生并不是热泉市本市的人，自然是要乘坐火车各回各家的… 看了看校园内的钟塔，还不到正午十四点，一人一猫准备直接回家。 走在校园的偏僻的林荫道上，莫测肚子一阵咕噜，不禁问道：“猫叔？” “喵？”老猫看向莫测。 莫测笑了：“你饿极了的时候，会抓老鼠吃么？” “滚…”猫叔骂了一声，转头问道：“想问啥直接说！” 额…这都被你识破了，莫测沉吟了一下：“你的原罪是什么？代价是什么？” 刚才并没发下到猫叔是怎么支付代价的…… 老猫抬头瞟了一眼，这次没再隐瞒：“我的代价是失忆症。” “失忆？失去记忆吗？”莫测愣了一下。 “嗯，随机失去一段记忆，代价就会支付掉。”猫叔驻足，意味深长的回忆了一下： “直到有次执行任务，失忆的部分正是原来身体所在的位置……我就永远变成了猫！” 莫测哑然，停下脚步，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 猫叔为了潜伏任务，附身到一只猫的身体，在完成了一系列任务之后，猫叔失去一段记忆，准备回到原来的身体中，却意外的发现——失去的正是自己身体位置的记忆，到处也找不到原来的身体… 这真是诡异的宿命… “没找到原来的身体吗”莫测问道。 “最后找到了，花了不少时间。”猫叔哀叹：“可惜找到的时候，身体已经被敌人发现，被机枪打成了筛子，回不去了……” 额……这就悲剧了，莫测看到猫叔脸上的失落，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猫叔见莫测不说话了，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我附身之后，如果一直不偿还代价，时间长了就会夺舍宿主的身体，宿主的意识最初还会存在，但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消散掉……” “所以，现在我完全占据了这只猫的身体。” “没想过重新夺舍一个人的身体吗？”莫测试探着问道。 “喵~~~想过！”猫叔怪叫了一声：“这不道德，也违反法律，如果我去夺舍一个人，会违反《天罚》…” 对啊，契约者的行为是有边界的…… “再说，夺舍什么样的身体都不是原来的自己呀，这很别扭！”猫叔一脸的悲愤： “如果夺舍一个女人，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啊…” 莫测愕然，却听到老猫蛋疼的继续说道： “如果夺舍一个男人的身体，这样也不合适啊！一旦和别人产生了感情，到底是我绿了他，还是他绿了我？” 这相当于女装大佬和绿帽子之间二选其一! 莫测终于明白了猫叔的尴尬，然后… 不由地联想到了自己。 …….. 没再说话，两个人走出校园，准备坐有轨电车回家。 这种新型的交通工具已经在热泉市运营了好几年，几乎能够到达城市内任何一个区域。 在有轨电车出现以前，主要的公共交通工具是人力车和畜力车，只是有轨电车出现后，低廉的价格和安全方便的路线更适合普通平民，导致畜力车渐渐淘汰。 而人力车仍然存在，这是因为很有一些中产阶级认为人力车可以单独乘坐，不但随叫随到，而且直达目的地的门前，省下了最后的一公里步行。 除了这些优点，人力车价格相对更贵，更加符合一些人的逼格…… 莫测之所以对人力车有些排斥，可能是源于穿越前建立起来的公平价值观，总觉得一个人要另一个人拉车，心里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这也算是圣母情节吧！莫测腹诽。 一人一猫经过了十多分钟的等待，终于登上有轨电车，莫测用现代的眼光打量一下这种旧魔都才存在的交通工具，发现与现代的公交车的配置差不多相同——前面有一名司机操控车辆，旁边是一名售票员负责卖票。 从学校到东郊的家里，需要坐十一站，莫测付了五个铜元，见电车一层高度较低，只能猫着腰找座位，便抱着猫叔直接登上二层。 有轨电车的二层是露天的，街道的景象顿时尽收眼底，简直像城市观光车。 “游行的人少了…”怀中的猫叔小声说道：“到了午饭的时间，铁民都去吃饭了。” 莫测环视车内，车上人还是不少的，仅仅剩下几个空位，便抱着猫叔找了一个靠边的座位坐下。 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车辆缓缓开动，顶端连接电线的滚轴同时开始滚动，莫测感觉背部紧紧贴上后座…… 还真是不错，又安全，又环保，只是速度慢了一些而已。 走走停停，达到城市中心广场之后，上车的人一下多了起来，将一层的车门挤的水泄不通。 一群背着报纸的报童见车辆停下，纷纷围拢过来，他们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竹竿，一边冲着车内大喊： “卖报了！卖报了！一个铜元！” 第十九章 任务 莫测心下一动，对着外面喊道：“一份《铁民早报》！” 报童顿时围拢上来，将报纸卷起插入竹竿顶端的网兜中，举到车顶。 看到眼前的晃动的六七根竹竿，莫测有些犹豫，看了看报童中最瘦小的那个，将报纸抽了出来，将一铜元的黄色纸币放在他网兜里。 车下同时传出几个孩子的叹息，转移向着车顶其他位置吆喝。 莫测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这选择比考试还难…… 此时的车门已经关闭，人流也涌上二层，争先恐后的奔向为数不多的几个空位，莫测不得不将猫叔从旁边的空位上抱回怀里，将空座让了出来。 一个满身油污的中年唐人打量了一下莫测，迟疑问道：“能往里面一点吗？我怕弄脏你的衣服。” 看到中年人脸上满是歉意，莫测笑道：“没关系，别担心！” “身上都是油漆，碰脏了不好洗！”中年人苦笑，这才拢了拢衣角，靠边坐下，生怕碰到另一个座位上的一人一猫…… 莫测向对方的素质点了个赞，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报纸上，翻到最后面的一版，在满是招聘启事和寻人找物的信息中寻找自己想要内容。 只是从头看到最后，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个叫何曼的疑似穿越者并没有新的留言！ 想想也是，这才仅仅过了一天……莫测将报纸摊开，阅读其他内容。 《核能引发群情激奋！工厂罢课，学校放假，联邦政府是否已经妥协？》……头版还是原来的那些内容，并没什么新意，倒是连载的恐怖小说《禁忌客栈》更吸引人一些… “能借我一张看看吗？”旁边的油漆工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莫测对这位大叔的印象不错，留下自己正在看的一张，其余的版面都递了过去。 “谢谢！谢谢！”中年人不停道谢，将报纸摊在衣服上，正好可以覆盖身上的油污，一边打量莫测的穿着： “你是大学生吧？” “真羡慕你们…我就读完公立小学就辍学了，没文化只能做工人，不过还好，勉强能养活老婆孩子。” ……话音未落，有轨电车突然开动，油漆工旁边的一个女人没站稳，直接靠在了油漆工的身上。 女人快速的稳定身体，看到自己衣服上一块淡淡的油污，冲着油漆工说道： “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语气冷漠，带着强烈的质问！ 莫测抬头…欧罗巴女人，亚麻色头发，白皮肤，精心雕琢的深色指甲，长款的黑色毛呢大衣和棕色的毛领…… 正满脸嫌弃的看向中年油漆工。 “我”油漆工一愣，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行，你的赔我衣服！”女人仰起头，不肯善罢甘休：“我这件衣服很贵的，是梦幻纱牌子的！” 莫测对衣服价值有所联想，骆笙平时最喜欢穿毛呢材质的衣服——梦幻纱的女士长款毛呢大衣，少说也要一金元以上，够油漆工不吃不喝工作四个多月…… 果然，油漆工顿时又急又气：“这不是我弄的，你撞到我的！” “你还不承认！叫警察！”女人高声喊了一句，看来真要分出个对错来。 “我赔不起…”油漆工顿时方寸大乱：“我下午还有活儿，不去会被老板开除。” 言下之意，是让治安署来解决问题，恐怕半天时间就没了。 “赔不起啊！”女人轻轻的用手指弹动衣服上的油污，冲着油漆工抽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点笑容：“那把你的座位让给我，就算没事了……” 油漆工愣了一下，没任何犹豫，连忙把报纸塞回莫测的手中，匆忙说了句谢谢，起身让出座位…... 哎…莫测心中一叹。 女人满是胜利的笑容，也不打招呼，伸手拽过一张没收起的报纸，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油漆工的座位来，生怕留下一点痕迹…… 「这些肮脏的工人，永远学不会绅士风范……」 「这种交通工具应该只欧罗巴贵族开放！真搞不懂为什么有轨电车定价这么低，让这些穷鬼也能上车，弄的乌烟瘴气…真受够了！」 ……… 在刚才被抢报纸的瞬间，灵性已经流入女人的身体，于是莫测看到女人一边擦拭座位的同时，听到了对方的心声。 贵族…联邦政府体制中并没有这个存在啊，莫测狐疑的转头看了看女人，猜测对方的优越感来自何方。 女人将座位擦的一尘不染，好似将上面的烤漆都擦掉了一层，这才满意的坐了上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扭动身体的幅度太大，连带着放了一个屁。 额……这就恶心了，莫测连忙把头探出窗外，用余光瞟了一眼女人，发现她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坐在座位上，目视前方。 这还真是“贵族”模范式的双重标准… “喂！”莫测不高兴了，冲着旁边的女人喊道。 女人保持着抬起的下巴，缓缓的转过头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仿佛在问：“你想怎么样？” 然后，她就听见莫测语气平缓的说了一句： “夫人，您真有贵族风范，这么爱干净啊……擦了这么久，还没忘记吹一下” 莫测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周围的一群人听到，早就看女人不爽的人群用了两秒钟才从莫测的话语中回过劲来，半个车厢笑成了一团。 哄笑声让女人神经一紧，再也保持不住“贵族”的风范，满脸涨红。 想要回怼莫测，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根本没找到莫测话中怼自己的点…… 貌似说的是事实啊？！ …… 莫测呵呵笑了一声，重新摊开手中剩下的报纸…… 你在心里装逼，我这也不算打脸，没多大事儿…管她呢！ 反正头疼消失了! …… 一人一猫下车后，沿着别墅区的湖畔公路往家走。 “猫叔！”莫测叹了一口气：“联邦政府没有贵族阶级吧？” “没有，几百年前就没有了。”猫叔捋了一下胡须：“只是有些富人喜欢用贵族标榜自己，这样能显得有些格调。” “就像那个女人，她只是不知道，真正的富有的人都坐汽车！” 猫叔笑了笑，最后总结道：“只是科技的发展，让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穷人和富人有了共同的生活空间，这才出现种种的矛盾……比如，有轨电车。” “是这样吗…”莫测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莫测热了一个汉堡，猫叔吃了点猫粮，然后午觉。 罗迪尼亚大陆的午休才算是午觉，因为一天漫长，中午足有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莫测一觉睡醒之后，老猫却仍然团在床上，好像整个白天除了睡觉就没别的事了… 关键是他晚上还能照常睡！ 莫测想起应该给骆笙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回家了…往常上学，骆笙都会开车接自己回家，这也是原主一直没在学校住宿的原因。 回想了一下老式电话的使用方法，莫测转动摇柄，给电话充电，然后直接拿起话筒。 一声忙音，电话接起： “您好！这里是热泉市电话局接线台，请问您想接通哪里？” 声音有点甜… 电话局接线台，这是电话客服的最初版本啊，莫测沉吟一下：“不用接通，留言就行，告诉心语心理咨询诊所的骆女士，莫先生已经回家，不用去接了。” “好的！”话筒里面传出甜甜的女声，电话挂断。 看时间还早，莫测直接奔到厨房，准备晚饭。 见“冰箱”里有一条成色不错的五花肉，莫测开心了，直接将五花肉切成小块，用水煮了一下，然后洗净。 从厨具中找个陶制的坛子，莫测将五花肉，酱油，葱姜蒜，花椒，精盐，其他调料按照印象中的比例放入，然后盖上坛口，将燃气调到最小，只留下微小的火苗，最后座上坛子。 坛焖肉的制作方法是最简单的，但是吃起来最过瘾… 想到焖肉还得配米饭才好，莫测洗了两碗米，准备等骆笙临近回家时做点米饭——这个世界还没有电饭煲，做米饭还得用捞的。 离骆笙回家还有四个小时，坛焖肉正好，米饭也正好，完美！ 莫测在心里给自己大大点了个赞。 可能因为穿越前的独居生活，莫测还是很喜欢没事做点好吃的犒劳自己，所以练就出一手不错的家常菜，只是如今，做饭只是为了消磨时间，以及……回味。 等待饭熟的期间，莫测上二楼的书房中抽出一本《心理学的十大陷阱》，回到自己的房间翻翻。 不知不觉间，浓郁的肉香飘忽的传来… “喵~好香啊！”猫叔睡梦中惊醒，抬头问道。 “那当然…”躺在床上的莫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笑道：“晚上可以尝尝的我的家乡菜。” 话音刚落，一股似有似无的灵性波动突然出现，猫叔身体顿时一僵，两只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像是在倾听什么东西。 “怎么了？”莫测也感觉到猫叔身上的灵性。 大概用了十多秒钟，猫叔转头凝重的说道：“队长联系我，今晚有个任务。” “哦…用什么联系的你？刚才的灵性波动？”莫测不明所以。 老猫没有回答莫测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队长说，你也得一起去，帮个忙！” “我？”莫测顿时一愣。 第二十章 彭斯·罗德曼 “就是这样…”猫叔也同样疑惑的摊开猫爪：“他们正开车赶来，一个小时后到这里，接咱们走。” “我能帮什么忙……”莫测对惩罚者队伍的“任务”缺乏认识，也对猫叔突然所说的帮忙疑惑，只是有意无意的闻到厨房飘来的肉香，心中一震。 擦，今天的肉又吃不到了！ 上次做了两碗面条，被骆笙一个人包圆了；这次废了半天功夫闷肉，结果又临时有事…… “一般情况下，不会让你这样的新人陷入有危险，应该就是帮个忙，字面意思…” 猫叔看到莫测脸上变幻，只以为他是害怕，哪能想到莫测只是寻思那锅肉。 莫测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猫叔一副劝说的表情，莫测抿了抿嘴唇： “那个…帮你们监察署忙，有奖励吗？” 印象中帮治安署这种官方机构提供线索什么的，不都有悬赏金额的嘛… 监察署应该也是这样呀！ 不管帮什么忙，都是一样的嘛… 猫叔愣了！ ……原来你刚才在想这事吗？ ………. 不管怎么样，做饭还是要做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做饭…骆笙还能回来吃呢。 这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呢…莫测再次回到厨房，将米下锅煮开，然后捞出来，放在大碗中。 将坛焖肉和米饭的燃气都调掉最低…… 莫测这才回到卧室，向猫叔问道：“你们用灵性通讯吗？惩罚者之间…” 猫叔伸出爪子指了指自己的两个猫玲：“这东西能传输信息…不是和你说过么，契约物品。” “还说你不是哆啦A梦…”莫测捣鼓一句。 黑色的监察署汽车提前到了，按了几声喇叭，莫测这才在猫叔的带领下钻进汽车… 车上是东斯人薇拉·亚历山德拉队长，还有上次送自己回来的罗青，都是熟人。 看到莫测上车，罗青打了个招呼，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让你失望了…”莫测抱着猫叔坐在后排，随意说道：“并不是我被捕，而是你们让我帮忙!” 罗青语塞， 本就容易腼腆的小白脸微微泛红… 这是回敬当初那句话——“下次最好别见，再见面很可能是你被捕”… 罗青感觉自己后槽牙疼，这么记仇吗？ 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先去把车牌换了，今晚的任务是秘密的…”薇拉队长像是解围一般，对罗青说道。 看到罗青下车，从后备箱掏出新的车牌，坐在副驾驶上的薇拉转身，对后面的莫测笑道：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今晚的任务必须有你才行，我们需要偷窥一下目标的想法……” 看到莫测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薇拉队长又加了一句：“没有危险，但是有现金奖励哦！” “好的！”莫测点头。 …… 黑色的监察署汽车缓缓开出小区。 薇拉将汽车的窗帘拉上，向后排的一人一猫陈述任务内容：“今晚的目标，是治安署署长，彭斯·罗德曼。” “喵!”猫叔惊了一下：“治安署署长！？” 没理会老猫的惊呼，薇拉继续说道：“有线人提供信息，热泉市现在的游行和彭斯·罗德曼有一定的关系，对方似乎是热泉市游行的参与者，消息来源已经验证可靠。” “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确定他与热泉市游行的具体联系，彭斯·罗德曼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游行和治安署长有关”这回连莫测都感觉不可思议… 整个联邦所有的城市都在游行，热泉市也不例外，汹涌的铁民已经在不断向各个市政厅施压，坚决反对核能的应用…. 这已经愈演愈烈，达到了几乎让市政厅基层工作停滞。 估计整个联邦政府也在头疼这个事情… 而作为联邦政府的执法机构，治安署的工作应该是维护铁民治安，防止游行造成的城市动荡，以及尽量降低游行造成的损失才对啊…. 治安署署长居然暗中参与游行…然后再派手下的治安员镇压吗？ 这简直怪异！ “这家伙是反联邦的人员吗？”猫叔问道：“是不是契约者？” “是普通铁民，不是契约者。”薇拉抿了一下头上飘下来的金发，语气肯定的说道：“这一点可以确定！” “真实目的无法确定，因为这正是我们今晚的目标！” 猫叔明白过来，若有所思的抬头看看莫测：“因为对方是治安署署长，我们监察署缺乏证据的情况下不能直接抓来审问……需要暗中探查？” “对！”薇拉直接打了个响指，转头对莫测和猫叔笑道。 “让我们两个暗中调查？”老猫伸出猫爪指了指莫测。 “是啊！”薇拉点了点头： “身为治安署署长，目标肯定有雇佣契约者保镖…你们两个的能力搭配起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 “具体怎么做？”猫叔皱起了胡须，质疑道： “对方有契约者保镖，我们用契约能力的话，他的保镖会发现的……我还好说，莫测面对契约者，恐怕会有危险！” 薇拉伸手掏出一颗铃铛，拎着在两人面前晃动，笑着说道： “隐匿的猫玲！” 铜制的铃铛，只有铃铛的外形，但是根本不响… 这和猫叔脖子上戴着的两个铃铛一模一样! ……… 骆笙今天很开心… 给一名重要客人做完心里疏导后，前台告诉自己，有一位莫先生电话留言说已经到家了。 本来没多大点事，但是骆笙心中却一阵激动… 这个电话不光避免去学校接人浪费时间，更为关键的是，莫测居然记得提醒自己！ 这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原来的弟弟每天躺在床上看言情小说，缺乏几乎一切必要的生活常识，更不用说打电话告诉自己行踪…莫测脑袋中就没这根弦！ 他真的变了，变的越来越正常… 有时候眼角流出的小心思很灵动，偶尔说出一两句很有道理的话。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就因为这个电话，骆笙整个下午心神不宁，没心思继续接待后面的客人。 好不容易挨到接近下班，骆笙吩咐了几句，下楼开车回家——这让心里诊所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印象中好像老板从来没有早退过呀… 一路上，骆笙感觉夕阳的光晕在活跃的跳动，温暖的秋风都带着一丝喜悦，下意识的将汽车油门踩深一些。 路上的红灯怎么那么多，那么讨厌啊…感觉等了好久，还不变成绿色！ 焦急的半个多小时行驶，终于到家了。 骆笙连忙翻找钥匙，迫不及待的拧开门锁，推门而入。 整个一楼大厅香味弥漫…… “莫测！”… 连续喊了几声，却没回音。 …不是说在家呢吗？ 看到厨房的燃气火光，骆笙放下手袋，一路小跑着进入厨房，只见两个燃气灶都在开着，火焰已经调到最小，分别是一个坛子和一个蒸锅。 香味更加浓烈了，让人食指大动…… 打开蒸锅，里面是蒸好的三碗米饭，每一粒大米都充分吸收了水分，晶莹剔透，满是香甜的味道。 另一个坛子，则是仍然小火慢炖的五花肉，每一块肉都已经炖烂，上瘦下肥，红赫色的肉皮娇艳欲滴，所有的肉块都在粘稠的浓汁中浸泡… “莫测！” 骆笙咽了一下口水，又呼唤了一声。 仍然是没有回音….. 怎么不在家？！ 骆笙心中咯噔一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报纸上那些人口失踪，凶杀，绑架，抢劫的新闻，突然心中大急。 “莫测…”又喊了一声，骆笙快步走出餐厅，打开一楼大厅的吊灯，这才发现大厅的地面又被打扫过一遍——昨天修建盆栽后的垃圾不见了。 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还有时间做饭，收拾房间，家里也没有闯入的痕迹，这说明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很低…… 骆笙转身拧开弟弟的卧室门，打开电灯。 自然还是没人…. 只是…书桌上留着一张纸。 骆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拿起纸张，上面是两排劲秀的小字： “姐，我出去玩，不用担心。” “饭已经做好了，尝尝我的手艺哈！” 拿着这张明显是自己书房中的信纸，骆笙心中的石头落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一阵麻痒。 眼角有些东西涌了出来，视线光彩斑斓的模糊起来… “莫测……” ……… 完成了上级交代的工作，彭斯·罗德曼将办公室的门从里面锁住，惬意的点燃一根雪茄。 没过多久，办公室满是烟雾，不过这并没有关系，反正这里自己说了算。 想象了一下明天热泉市游行的场面，治安署长啐骂了一句，披上挂在椅子上的制服。 “管它的呢！明天再说明天的事！” “反正老子干完活了！” …… 今晚去哪里消遣呢？ 回家？ 回家还是算了吧，黄脸婆今天没去打牌，回到家里免不了唠叨，就像五百只鸭子在搞歌唱比赛…… “妈的，要不是你老爹是首阳行省督查…”彭斯·罗德曼咬牙，低声念叨了一句，将整个热泉市所有的娱乐场所想了一遍…. 打定主意，走到门前拧动把手。 “署长！”门口的女秘书见到门开了，匆忙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 黑色的丝袜，接近膝盖的女治安员制服将身形紧紧的包裹，彭斯咽了咽口水，意味深长的低沉笑道： “叫司机备车，一会去水晶宫！” 女秘书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悦，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又去水晶宫啊…” “我是去办正事！”治安署长面色一正，却伸手拍了一下女秘书屁股：“过两天再带你出去玩。” “和舞女办正事吗？”女秘书重重的在“正事”上顿了一下，却马上发现彭斯的脸上阴沉一片，连忙扯了扯制服衣角：“我这就去联系车。” 说完，女秘书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只是刚走出几步，又听见署长叫道：“等等。” “带上袁铭一起。” 女秘书顿时一愣:“带保镖啊？真是去办正事？” 摆了摆手，让秘书赶快去联系车辆，彭斯将烟头掐灭，无声自语：“看来得尽快换个秘书了。” “第四联邦大学的毕业季应该到了吧？” ……… 感谢寂静的静静和雅思不上8分不改名的打赏，感谢各位的推荐票支持！ 明天就开始上推荐了，又是新书最重要的阶段了！ 这段时间复工，不得不专心工作，毕竟老婆孩子要养，所以每天只能保持一更3000字... 既然推荐来了，怎么也得拼一下！从明天开始，会尽量保持两更，大概下午六点左右一更，晚上十二点前一更，以后估计也会是这样！当然，如果有更多的精力，会尽量加更。 还是那句话，希望各位能够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唯一的动力！ 第二十一章 水晶宫 水晶宫夜总会毗邻热泉市中心广场，在夜总会的门口能远远的看到广场中心的“长生”塑像。 监察署的汽车早就到了这里，不过没停在夜总会的门口，而是直接绕到旁边一条没有路灯的巷子，躲在梧桐树的阴影中。 此时的莫测还在车里，正忙着对付罗青买来的汉堡和牛奶。 好像一做饭，晚饭就特么吃汉堡…莫测很不开心。 就在这时，薇拉的身上再次闪现一丝可有可无的灵性波动，几乎微不可查，不过在狭小空间的车里，距离极近，莫测还是发现了。 眼前的薇拉和当时的猫叔一样，努力的倾听着什么。 大概过了一分钟，薇拉点燃一根烟，深的吸了一口，任烟雾向窗外弥散。 “目标已经到达水晶宫夜总会，线人一个小时前的情报是真实的。” “按照目标最近一个月的活动规律，每次都会在夜总会过夜，我们今晚正好动手。” “目标一行三人，除了司机，还有私人保镖袁铭！” “鬼影·袁铭吗？”猫叔咬了一口汉堡中夹着的肉块，含糊不清的嚼着说道：“那可是个硬茬子，和罗青差不多的水平。” “怎么会？”听到猫叔的评价，罗青白皙的脸上顿时涨红，申辩道：“我可不怕他！” 薇拉眉头一皱:“不要吵，我们不是来打架的，不能暴露！” “如果被联邦政府知道惩罚者调查治安署署长，估计会向潘多拉提出抗议吧！”猫叔将口中的肉块咽了下去：“尤其是还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那样可就麻烦了，估计我们会被处罚！” “那就不让他们发现…”薇拉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将烟头弹出车外：“我们商量下具体的行动…” …… 彭斯·罗德曼的车刚一开进停车场，就被泊车小弟认出车牌，一边招呼人去通知老板，一边小跑超过汽车，准备提前找出一个不错的车位。 哪想到两人下车，治安署长直接向司机挥了挥手，说了句：“明早来接。” 汽车一个转弯，开出了夜总会。 原来不停车啊…泊车小弟连忙小跑回来，熟稔笑道：“彭斯署长，我带您进去。” “前面带路。”彭斯·罗德曼并没有说话，身边跟着的瘦高男人冷冰冰的说道，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泊车小弟连忙赔笑，伸手摆了一个请的动作… 自己走在前面，用余光打量了一下瘦高男人…黑色的风衣，马靴，同样黑色的礼帽下面露出一缕唐人的黑色直发，眼睛细长而且冰冷，一看就是私人保镖或者侦探。 “装什么装，狗腿子…”泊车小弟无声的嘟囔了一句：“咱们都一样，都是伺候别人。” 跟着泊车员进了大厅，昏暗的灯光下正有歌女在台上唱歌，下面围坐的众人或在喝酒，或在聊天，时不时的有人点燃香烟，火柴的亮光在黑暗中徒然一亮，然后快速的熄灭。 “有什么好听的？”治安署长冲着旁边的黑风衣笑了一声，转身走向楼梯：“附庸风雅。” 黑风衣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不带表情的环视大厅内的环境，仿佛在熟悉环境。 这时，走廊通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浓妆的女人提着晚礼服快步走了过来，离彭斯还有好几米的距离就眉开眼笑：“署长大驾光临啊，怎么不提前来个电话。” “郝如意，怎么，不打电话就不接待了吗” “看您说的，哪能啊~”郝老板挥手抖了一下手中的纱巾，脸上的粉似乎都掉落了一些，顿时咯咯笑了起来，眼角一根根的皱纹显现： “不接待谁也不能慢待您这尊大神…” 郝如意跟着彭斯·罗德曼的脚步穿过楼道，走到相对明亮的楼梯前，见贵客要上楼，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署长，现在就上楼吗？” “有两位市议员今晚来了，在一楼歌舞厅，您不在一楼和他们打个招呼，聊聊吗…” “不见，看见他们就烦!”彭斯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郝曼意：“谁也不想见。” 说完，彭斯·罗德曼顿了一下，思考了两秒钟：“今天有点累，让小夜莺来按摩。” “夜莺一会还有首歌要唱，能不能换个。”郝曼意脸上露出难色，连忙眉开眼笑的说道：“新来的蓝百合很不错，祖上有手艺，一手好推拿功夫。” 彭斯署长嘴嗪笑意，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将她打量了一遍，将郝如意看的略显慌张，这才吐字说道：“半个小时后，两个都来。” “至尊按摩！” 说完，彭斯带着袁铭，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 郝老板在楼梯下，恨恨的咬了咬牙。 ………两人直接到三楼的套房，袁铭指了指旁边的一间：“我今晚就住旁边，放心！” “好！”彭斯点了点头，很满意对方的态度，拧动把手进入了房间。 这是热泉市最好的套房之一，有宽敞的卧室和客厅，缜密的木质地板一尘不染，巨大的窗户能够远远望到外面的城市中心广场，甚至还带着一个巨大的浴室，能够同时容纳两人的浴缸。 彭斯将制服挂在衣架上，转身用桌上的热水瓶泡了杯茶，瘫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雪茄。 看了看时间，彭斯轻笑了一声： “半个小时内，如果小夜莺和那个什么百合不到，水晶宫老板就要换人了…” 他很自信，就算借给郝曼意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自己。 …… 袁铭进入另一个房间，习惯的打开了浴室的水阀，看着清水从水龙头中滚滚流出，渐渐充满浴缸。 这是每次都要提前准备的事情，早就已经习惯。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阵灵性的波动… 袁铭精神瞬间一紧！ 这不是错觉！ 袁铭对自己的感知能力非常的自信，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契约者，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灵性波动，也不可能逃过自己的注视。 考虑到旁边房间的雇主，袁铭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耳上的耳环… 这是一个黄金的圆环，工艺简单，粗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金属圆圈，只是在袁铭的触摸之下，耳环灵性大盛。 契约物品——感知耳环！ 在这只耳环的作用下，袁铭对灵性波动的范围和灵敏度同时攀升，到达一个恐怖的程度。 只是稍微注意一下，他马上确定，刚才波动距离这里一百五十米左右，位置在东方，靠近城市中心广场的方向。 这是在水晶宫夜总会之外！ 那片区域应该是一片居民楼… “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袁铭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浴缸的水满了，他弯腰关闭水阀，同时打开了燃气。 浴缸下面的燃气阀自动点火，蓬发出蓝色的火焰，给浴缸底部加热。 消失了…灵性的波动。 继续保持姿势专注几秒钟，确定远处的灵性波动彻底消失，袁铭这才放下心来，回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 撵动耳环，灵性消失… “彭斯这家伙懂得享受。”等待着水温上来的时间，袁铭盯着与署长套房相隔的白色墙壁，嘴上啐了一声：“这么大年纪了，估计没少吃补药。” 眼前的茶水已经泡好，温度适宜，袁铭伸手拿起茶杯，刚刚抿了一口… 灵性波动又出现了！ 连忙将口中的茶水含住，袁铭再次感知… 还是原来的方向，还是原来的距离，应该还是原来的位置！ “在搞什么？”皱了皱眉，袁铭心下猜测原因：“ 有新契约者觉醒？ 惩罚者在办案？ 还是有其他契约者在…… 时间相近的两次灵性波动让他警惕起来，认定这不是有契约者偶然为之，恐怕那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犹豫了一下，袁铭觉得不能大意，走到衣架前摘下风衣，却发现灵性波动再次消失。 搞什么…… 一时间，袁铭拿着风衣的手停顿下来，不知道是应该穿上风衣出去，还是将它挂回衣架上。 等待了近一分钟，灵性波动没在出现，袁铭这才随手把风衣丢在沙发背上。 消失了，现场发生的事情多数也就结束了，再去没什么必要…… 喝了半杯茶，没在发生什么异常，袁铭这才走进浴室。 浴缸中的水差不多了，正在冒出蒸腾的热气…… 犹豫一下后，最终屈服于泡澡的安逸，袁铭缓缓的解开衬衣扣子。 只是刚刚脱下衬衣，搭在衣架上…… 灵性波动再次骤现！ 还是原来的位置！ “尼玛……”袁铭感觉有些发疯。 “狗日的！”狠狠的骂了一句，没穿衬衣，袁铭冲出浴室，披上风衣夺门而出。 他的速度极快，刚一出门，整个身体忽然虚幻起来，变成如同鬼魂般影子，如同幽灵一般穿过走廊的墙壁。 厚重的墙体几乎如同空气。 漂浮的身影穿过对面套房客厅，再次穿透窗户。 只是几秒钟，敞着风衣的袁铭就从建筑立面跳了出来，从三楼飘飘落地，对着城市中心广场的方向直线奔袭过去。 一路上所有的建筑如同并不在存在，黑色的身影笔直的飞掠而去。 第二十二章 猫 “啊~啊~” 套房卧室中的女人正在努力踩背，忽然看到黑色身影在客厅中一闪而逝，顿时惊声尖叫！ “鬼喊什么！”身下的肥胖男人不满的叫了一声。 “有鬼…从客厅飘…飘了过去…”女人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指着客厅的外面：“又飞出窗户了。” “放屁！哪来的鬼？”男人骂了一句，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没发现任何异样，顿时指着女人骂道： “你看错了吧！” “给老子专心一点。” “不然我去你老板那投诉，把你赶出去站街！” “嗯…哦…”看到客人生气，女人连忙低声道歉：“您躺好…” 男人再次趴下，任由女人跪在自己背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只是，女人一边专注着动作，仍然有意无意地用余光扫过客厅。 …… 此时的彭斯·罗德曼仍然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墙上的挂钟。 点燃的雪茄已经燃烧到尾部，治安署长不耐烦的丢在烟灰缸中，一口将泡好的半杯绿茶喝光。 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酒柜，彭斯烦躁的取出一瓶，几下便拔掉塞子，对着酒瓶牛饮。 一口气干掉了三分之一，彭斯·罗德曼打了个饱嗝…… 心里的焦躁舒缓了一些。 拿着酒瓶重新坐回沙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八分钟… “郝如意…”治安署长咬着牙默念。 就在这时，客厅突然传出轻微的“嗒嗒”声。 时断时续，不过肯定是人为的，因为很有节律！ 有人敲窗户？ 卧室的窗户！ 彭斯·罗德曼皱起了眉头，没马上起身，而是降低了身体的高度，让身体倒在沙发上。 身为治安署长的彭斯对于“暗杀”、“绑架”这些事情有丰富的经验，而且更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突发状况。 保持着侧躺在沙发上的姿势，他快速伸手，抽出枪袋中的手枪，推弹上膛。 有枪在手，彭斯·罗德曼这才缓缓抬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客厅。 没什么异常，只有客厅窗户那边依旧发出“嗒…嗒…嗒…”的敲击声！ 彭斯起身，双手握枪，将食指紧紧的贴在扳机上，从沙发后面缓缓站起身来，贴着墙壁走了过去。 在客厅的门口，他飞快的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卧室窗外有只毛茸茸的东西…… 很肥！像个圆球…… 有点像只猫！ 彭斯稳住姿势，稍微蹲下身体，在腰间的位置再次探头看了一眼。 没在原来的位置，是怕对方有枪瞄准自己。 这次看清楚了…… 的确是一只猫！ 棕色长毛的胖猫蹲在窗户外面的窗台上，背对着自己，像是在俯瞰外面的夜景。 只是毛茸茸的长尾巴来回扫动，一下一下的碰到窗户上的玻璃，撞出了“嗒…嗒…嗒…”的声音。 玩的不亦乐乎……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彭斯·罗德曼犹豫了一下，并没放下双手紧握的手枪… 他在考虑，要不要一枪把这只讨厌的猫爆头！ 赔块玻璃的事儿而已…… 想了想一会的按摩，彭斯冲着黄猫的背影笑骂了一声：“小畜生，算你命大。” “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想见血！” 话音刚落，胖胖的黄猫似乎听懂了彭斯的话语，尾巴顿时停止了摆动，而是歪着猫头不断和肩膀摩擦，伸出一只胖胖的猫爪，对着脖颈一个劲的抓挠。 “不知死活！”彭斯走上前去，准备将猫赶走。 刚刚没走出两步，窗外的黄猫脖子上出现了三个黄澄澄的猫玲。 其中一个猫玲光芒一闪，仿佛火柴头点燃，然后迅速熄灭，变回原来的样子。 胖猫回头了! 突然露出了一副铁民才有的玩味表情，冲着彭斯·罗德曼得意的微笑…… 彭斯·罗德曼冷冰冰的打了个冷战，停下了前行的僵硬脚步，心中一震，暗叫坏了。 作为治安署长，他当然知道契约者的存在，而自己的私人保镖袁铭就是热泉市知名的契约者，普通人虽然感觉不到任何灵性波动，但是彭斯立刻想到那颗黄色的猫玲是契约物品，具有某种自己未知的功用…… 因为猫玲发光！发出了契约物品发动时常见的微弱红光！ 而眼前的这只猫，也绝对不是普通的猫！ 他飞快抬起手枪，却发现身体徒然僵硬，手指如同石块，拼命用力却无法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 视野中的窗外，黄猫全身的毛发如同遭受电击，根根飞扬，两颗猫眼血红一片！ 又过了几秒钟，窗外的黄猫倒在窗台上，如同昏死。 彭斯·罗德曼发现失去了触觉，僵硬的身体开始活动，只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能透过眼睛看到事物，能通过耳朵听到声音，却无法动弹分毫！ 视野中的双手慢慢放了下来，拉动手枪套筒，上膛的子弹飞了出来…… “不要总玩枪嘛，这东西很危险的…” 这是……自己的声音！ 治安署长听到了自己在说话，声音明明就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毕竟自己已经听了几十年。 只是有些不同的是…语气中掺杂着戏谑，带着猥亵的笑意。 彭斯·罗德曼经历了最初的惊讶，然后是深入骨髓的懊恼——自己居然就这么轻易的中招! 治安署长心中疯狂的嘶喊： “袁铭呢？袁铭！” “有契约者袭击，你为什么没发现？” …….可惜没有任何声音！ 失去身体的状态让他很快感到绝望，一边克服着心中的慌乱，一边猜测突如其来的袭击目的… 应该不是暗杀…如果是暗杀，直接动手就好了！ 这让他飞快的稳住了心思。 对方这只黄猫，应该是…应该是有操纵人体的能力？不，不是操控人体，应该是意识剥夺之类的，类似附身！ 契约者怎么会是猫？ 难道是先附身到猫身上，然后在附身到我身上 就在彭斯急速思考的时候，再次听到了“贱版”的自己说话： “别害怕…不会让你死的，就是想问你点事情。” 彭斯·罗德曼顿时愕然，急速将自己的仇人和对手想了个遍，却没有任何线索！ 我是治安署长，只有我审问别人，居然有人想要审问我… 身份的变化让彭斯·罗德曼感觉一阵怪异。 不过联想到“审问”这个词汇，他很快浮现出在治安署审问犯罪嫌疑人的记忆——作为治安署长的自己可是经验丰富无比。 不是言行逼供，只是审问，自己的反侦察的能力足够让对方得不到想要的信息… 没人能从治安署长的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 对方想问我什么？ …彭斯·罗德曼忽然有所联想，心中一震，下意识的想要双目圆睁，只是身体做不到。 难道是…… 视野中身体再次动了，这次是捡起地上的掉落的子弹，退出手枪中的弹夹，将子弹重新安到弹夹中。 把空枪入套后，身体这才走到窗台，打开窗户，将昏迷的黄猫小心翼翼抱了进来。 没有半分停留，身体开始快速的移动，先是走近浴室，彭斯·罗德曼再次从镜子中看到自己，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再是身居高位的冷峻，而是嘴角翘起，夸张的笑容… 就这样，治安署长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慢慢整理衬衣，恢复衣服的平整。 ……… 袁铭这时很想骂人！ 在他赶过来的时候，灵性的波动又消失了…… 几分钟前，他飞奔着到达指定位置，几乎将附近的区域全部排查一遍，却连半个人毛都没发现。 “奇怪…”嘴上捣鼓了一句，袁铭转头来的方位。 水晶宫夜总会的楼房矗立在黑夜之中，遍布楼梯的霓虹灯依旧闪烁… 袁铭心中突然一震。 难道被调虎离山？ 不对啊，水晶宫方向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环，确定感知增强一直开着。 如果是普通的铁民，作为治安署长的彭斯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而且水晶宫夜总会也有保安，都是配枪的。 想多了吧！ 嘴上啐了一句，袁铭起身，在一栋建筑的阴影中再次化身虚无，穿越层层的墙壁向水晶宫夜总会疾驰。 快接近建筑的时候… 就算能化身虚无鬼影，能穿透墙壁，但是袁铭没有直接跳上三楼的能力，而且考虑到监察署的惩罚者，他恢复人形。 被普通人看到能力，这会给监察署留下口实，更加严重的情况是被捕… 他解除了能力，抽出手枪攥在风衣袖子里，沿着水晶宫的大门进入一楼歌舞厅内，沿着通道爬上楼梯。 到达三楼，明亮的走廊仍然安静，并没有什么异常出现，袁铭松了一口气…… 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号，他快步的走了过去，准备尽快泡热水澡。 再不泡就不行了，原罪带来的瘙痒已经渐渐严重，敞开风衣的胸口皮肤已经出现块块的红斑，总是忍不住想要疯狂抓挠！ 这时，另一侧楼道的转角走下来两个身影，让袁铭停下了推门而入的动作。 一个黑发的唐人，一个金发的“白皮”，两个女人都穿着晚礼服，沿着楼梯向自己走来。 看到女人想伸手敲治安署长的套房，袁铭冷声喊道：“等等。” “你们是谁？” 第二十三章 审问 正要敲门的金发女人手停在半空，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袁铭，顿时笑了： “先生是署长的保镖？” 袁铭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敞怀的黑风衣，感受了一下头上戴着的礼帽。 形象全无，不过仍然看得出是个保镖，一个不太正经的保镖…… 回想起署长和郝老板的谈话，袁铭保持着以往的高冷，嘴角抽动： “你们是小夜莺和那个什么香？” 金发女人咯咯笑了，花枝乱颤的挥手向袁铭抖了一下纱巾，媚态尽显： “我是夜莺，她是蓝百合，可不是什么香…” 说完，夜莺还挺了挺胸膛，又冲着袁铭嗔到：“我是夜莺，不是小夜莺。” 袁铭不由自主的移动视线，落到夜莺的晚礼服胸口，又匆忙地移开。重新打量了一遍两人，确定只是对方只是普通歌女后，这才沉声说道： “我来！” 说完，他跨出一步，用手背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门内落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传来，没过几秒，应声而开。 彭斯·罗德曼看到门口三个人，先是一愣，然后又看到袁铭敞怀的风衣，不禁皱了皱眉。 “她们来了，我查过了，没什么问题！”袁铭意识到雇主可能误会了什么，连忙扎紧风衣。 只是话一出口，又觉得好像不对啊… 怎么查的？！ 更容易引发联想什么的啊！ 眼前的彭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不善的转头看向两个歌女，发现衣服平整，这才冷声问道： “你们怎么这么晚？我都快睡着了！” 夜莺连忙解释：“哎呀…署长大人，这不是两位议员非要听咱们唱歌嘛。” “咱们就是个卖笑的小女子，哪敢违抗呀！这不下面一完事，就和百合赶快过来了嘛…” “人家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呐…” 话音刚落，夜莺的眼圈发红，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尽显，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彭斯脸上威严没有半分松动，看了看夜莺，沉吟了几秒：“等太久没兴致了！” “今天有点累，你们去给他按摩吧！” 说完，伸手指了指裹着风衣的袁铭。 “署长！”袁铭先是一愣，然后心中惊喜，下意识的松开双手，风衣又变成敞怀…… 夜莺和夜百合两个女人也顿时愣在原地。 “就这样，帐挂在我身上！”彭斯·罗德曼伸手带上房门：“我睡觉了，不再要来打扰我！” ……… 袁铭转头看向两个女人，发现对方也在不情愿的打量自己。 他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担忧… 高兴的是，平时一毛不拔的雇主终于想到犒劳自己了； 担忧的是，平时一毛不拔的雇主居然犒劳自己！ 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借此表达不满？ 再次看了看两个身材婀娜的女人，回想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欲望顿时碾压了理智… 拧动自己的房门，袁铭不带任何情感的说道：“请把，两位！” …… “袁铭！” “你个蠢货！” 看到套房的木门重重关上，治安署长换保镖的念头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自己”再次说话了，语气自信而且轻浮： “我的演技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 “我是一只演员猫！” 神特么演员猫！ 彭斯·罗德曼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只是虚无的意识根本没有实体。 “嘿嘿…淡定点，你现在是不是很着急？着急就着急吧，反正也没什么用…”语气恢复了戏谑： “还记得那个铃铛吧，那是‘隐匿’，能湮灭一定范围的契约能力波动，你那个保镖根本就感知不到。” “你说是不是呀？” “哦，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 彭斯·罗德曼想要抓狂，想要问问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接下来动作。 重新穿上制服，将已经昏睡过去的黄猫装进的公文包; 肥猫胖胖的身体让本就空间有限的皮包顿时鼓胀，调整了一下猫的姿势，才让公文包支出的凸起没那么明显… “自己”甚至低声自嘲了一句：“看来该减肥了。” 打开房门，看到走廊上空无一人后，身体自然而然的挺直，仿佛恢复了治安署长的上位者气势，提着公文包走了出去。 经过隔壁的套房，房门已经紧锁，里面若有若无的传出夜莺的笑声。 这一手真是高明啊… 就连彭斯·罗德曼自己都不得不服！ ……恐怕袁铭早就沉入温柔乡中，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来。 这段时间内，袁铭绝对不会去查看自己的房间； 就算现在死在外面，估计也要明早才被发现——这还是乐观一点的结果。 彭斯·罗德曼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绝望，还是应该恐惧！ 径直走到楼梯的拐角，老板郝如意带着一众舞女上楼。 治安署长心中一喜。 运气还真好，虽然郝如意能发现异常的概率很小，但是总归会阻拦自己离开水晶宫——自己可是水晶宫的重要客人! 不管是谁，只要能妨碍控制自己的人离开这里，甚至只是延缓，也是有用的! “你们上去准备一下，笑春风的下首歌唱完，就是你们的艳舞了，今晚要激情一些！把活力展现出来！”郝如意迈步上楼，一边对身后的舞女吩咐。 转过头来，发现了面色冷峻的彭斯·罗德曼，郝如意顿时愣住。 “哎？署长大人！”郝老板停住脚步，打量穿着平整的治安署长，目光最后落在公文包上，疑惑道：“您要走？” “夜莺和百合惹您生气了？” 说完，郝老板登上楼梯，伸手挽起彭斯的胳膊，连忙说道：“哎呦，署长大人，您可千万别生气啊，哪两个丫头怎么了？敢让您这尊大佛不开心！” “回头我就收拾他们，您快回去吧！看在我的面子上….” “一会我再给您安排两个新人！” 说完，郝如意几乎贴在署长身侧，将胳膊牢牢的抱住，就要拽着身体转身回去…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彭斯·罗德曼激动的想要叫出声来。 郝如意，真有你的！ 要是老子这次没事，以后绝对照顾你生意！ 水晶宫以后就是治安署的地盘！ 就在这时，身体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楼梯扶手，转头看向郝老板，语气郑重的说道：“我不用新人。” “还是你亲自来吧！” 郝如意的动作顿时凝固:“……” 身后的一众舞女同时露出古怪的表情。 视野内郝如意的脸上层层皱纹，厚厚的粉底已经无法遮盖，身材臃肿的几乎要撑破旗袍，彭斯·罗德曼突然有种干呕的冲动… 看到郝如意闪过一丝犹豫，彭斯感觉到彻骨的冰寒，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幸好，身体伸手拍了拍郝老板的肩膀，似笑非笑说道：“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 眼前的郝如意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身体都似乎矮了一截… 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彭斯。 “出去办点事，一会回来过夜…”声音再次传来：“她们还在套房等我呢！” “哎呦，您可吓死我了…”郝如意脸上再次浮现笑容：“什么事还得劳驾您大半夜出去一趟，吩咐夜莺她们帮您办不行？” “不行呀…”身体叹了一口气，顿了几秒钟之后才盯着郝如意淡淡说道： “我得了花柳，得出去治治嘛！” 空气再次诡异的凝固！ 郝如意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抱着的胳膊，身后的舞女似乎全都向后退了半步…… “回见！” 身体前行，从舞女让出来的过道迈步，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 彭斯·罗德曼感觉自己仿佛要晕厥。 ……… 看到治安署长的身影消失，郝如意久久没回过神来，麻木的向舞女们问道：“夜莺和蓝百合完了!你们……还有谁……陪过他？” 看到舞女们又是惊愕又是紧张的摇头，郝如意喃喃说道：“奇怪啊，出去一趟就能治好吗？” “那可是花柳啊！” ……… “彭斯·罗德曼”下楼，沿着阴暗的一楼通道直接出了大门，向着水晶宫后面的巷道中走去。 转过拐角，这条小路并没有路灯，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梧桐树的黑暗阴影中。 身体不受控制的一路前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这才将公文包中的肥猫掏了出来，放在驾驶座上。 刹那间，黄猫动了，伸个懒腰站了起来。 触觉恢复了！ 身体先是一僵，然后略感麻木… 暗自卧了一下拳头，彭斯下意识的就想掏枪，却突然发现后脑一阵冰冷。 这种冰冷的感觉，是枪管没错！ 而且自己的枪被退出弹夹，这是刚才亲眼看到的…彭斯不得不张开双手，背对着缓缓的举起。 “不错嘛！很识时务！”驾驶座上的猫笑道。 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舌头，彭斯用余光扫视前窗，却发现太过黑暗，只能朦胧看到后座上有两个带着面具的人，缓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想要干什么！” “别紧张！”后座上传出沉稳的女人声音：“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配合，我们会放你回去…” “活着回去！” 彭斯没有下意识的脱口反问——“真的？”，经验告诉自己这是愚蠢的举动。 第二十四章 无法隐瞒 对方明显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自己逃走的几率并不大。 就算事后灭口，也只能束手待毙！ 彭斯咬了咬牙：“你们想问什么？” “很好！”平稳的女声再次传来：“第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资助热泉市几位游行者骨干？” “游行？我没有！”彭斯矢口否认：“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弄错了吧！” 彭斯已经做好了对方威胁的准备… 正常流程不都是那样吗？ 至少治安署审问流程是这样的，嫌疑人否认罪行，治安员马上就会就会给点颜色瞧瞧。 轻则是一顿毒打，重的话…活活打死！ 打完之后会再问，就轻松了多了… 不认，打断你一条腿！ 或者威胁——你就算否认，一样能零口供定罪，你要是配合，还能多活两天！ 治安署长是个硬骨头，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来吧! 只是，等了足有一分钟，后面的两个人没说一句话，平静的坐在黑暗中… 仿佛并不急于知道答案！ 怎么不说话了？ 对方没有审问的经验 彭斯诧异的猜测原因…等了许久没有回音，治安署长甚至心底迸发出一阵冲动，想要教教后面两个人。 车内仍然是平静，仿佛就要这么平静下去… 就这么轻松的应付过去了？ 不，不对！ 经验丰富的彭斯·罗德曼马上意识到另一种可能——对方投鼠忌器！ 用契约者把我弄出来，没在酒店直接动手，说明对方也想隐秘的做这个事情！ 甚至，连契约物品都用了，对方不想惊动袁铭！一旦惊动了袁铭，必然发生战斗，再想收场就难了！ 对方根本不敢对我动手！他们担心暴露！ 对方将我绑到这里，只是故作声势，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口供！ 想到这里，彭斯·罗德曼心下大定，恢复了往日治安署长的威严，缓缓的说道：“恐怕我不说，你们也没什么办法吧？” “放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彭斯有些得意，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这场“绑架”的本质。 呵呵… 游行的事情非常隐秘，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手下去完成的，当然，是的私人手下，并不是治安署的治安员… 居然怀疑到我？！哪里出现了纰漏，手下有内鬼？ 怀疑我，所以才发生这次绑架，想得到口供，没错，就是这样！ 只要我不说，你们没有任何办法！ 你们肯定想不到，真实的情况是………….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突然传出了声音： “署长大人已经猜透我们的目的了…”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性，声音很稳，应该是两个人中的另一个！ 彭斯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马上听到对方继续说道： “他安排共计五个心腹，名字分别是刘凡、布兰登·罗伊、卡德拉·英勇·军刀·皮衣·茶杯……五个人都是他秘密培养的心腹，外界都不知道这几个人是署长的人，可以说做的非常隐秘！” “真实的情况是，这五个人受他致使，分别在热泉市的五个区域，通过印发传单、现金奖励、私下会议等等各种方式煽动铁民，鼓励他们上街游行……” 彭斯如同晴天霹雳！ 这正是刚才心想的念头！ 他想要回头，后脑却再次碰到冰冷的枪管，僵在座位上。 “很好！连名字都有了…”后面女人的声音传来，满是不出意外的淡定语气。 呆立的彭斯心中刮起一阵狂风，马上想到了原因——契约者！ 类似心灵感应的能力！ 顾不得了！彭斯当即立断，既然对方不敢伤害自己，也没必要废话了。 他急速晃了一下头，让后脑脱离对方枪口的前方，顺手打开车门就要前滚翻出去。 就在这时，脖子突然一紧！ 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拉回座椅！ 一只并不宽大的手如同钢筋一般，紧紧的攥在自己脖子上，连呼吸都做不到。 自己90多公斤的体重居然无法反抗，一阵窒息的感觉让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契约者……感觉脸上涨红彭斯几乎晕厥，在心中挣扎着想到。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后座上的女生依旧平稳，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轻飘飘的问道。 对方有心灵感应的能力…..彭斯·罗德曼一边用双手扣动脖子上的手掌，让一丝空气能通过收紧的脖子，一边强行制止自己下意识的回想关于游行的记忆，将念头硬生生的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家里的黄脸婆是不是被人骗了，又买了几个金元的化妆品； 调皮的儿子现在是不是正家里…欺负女仆； 女秘书越来越不像话了，明天必须尽快处理掉她……虽然在某方面很合自己胃口！ ……嘈杂而又纷乱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 彭斯·罗德曼尽量将自己的思维发散，开始将自己有过的女人一个一个从头到尾想一遍… “没用的…”似乎预料到自己大脑中思绪的对抗，后座女人从黑暗中说道：“在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想到真实的情况，毕竟…捏造谎言也是要从真实情况出发的。” “就算很快的略过念头，真实想法的痕迹也会留下，甚至会在你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偶尔想起。” “对吧？” 最后的一个问句，明显是问的是旁边的年轻男性，那个心灵感应的契约者。 “嗯！”后座上的年轻男人沉吟了一秒钟，肯定的答道。 接下来，男人的声音再次轻轻的传来： “彭斯先生本人，就是热泉市大游行的背后推动者！” “至于原因…彭斯先生的确在不停转移念头，不过他下意识的心理活动中包含着很多细碎的真实想法，这些真实想法足够多，已经组成了真实情况的轮廓。” 年轻的男性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语气肯定，条理清楚，只是在治安署长大人的耳中，这个声音如同梦魇！ 至于声音说出的内容，更是让他绝望的崩溃，几乎瘫坐。 “彭斯先生之所以组织热泉市游行，是因为收到首阳行省治安部的秘密命令，从彭斯先生推测的情况来看，联邦所有城市的这次大游行是联邦政府的官方授意，也就是说，联邦政府才是这场游行的幕后操纵者！” “至于联邦政府煽动铁民游行反对自己的原因……彭斯署长只是热泉市的游行执行者，上级命令的执行者，没能得到上级的说明！” “……还有，署长大人对自己的家庭很反感，包括对他的妻子和孩子，他一直热衷于到处招惹年轻女性。”年轻的男性声音最后加了一句。 “你胡说！”彭斯·罗德曼气急败坏的狡辩，只是脖子被攥紧，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也就是说，他职位太低，还不够知道联邦政府这么做的目的。”没人再跟彭斯·罗德曼说什么，女人的声音居然已经和旁边的男性开始交流… 当着彭斯·罗德曼的面！ “把他送回去吧！”女人握着彭斯脖子的手松开了，命令前排驾驶座上的胖猫，只是没忘记嘱咐一句：“消除记忆！做的周密一点。” 没有任何停留，彭斯·罗德曼正在抱着脖子咳嗽，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经过短暂的僵化之后，身体将昏倒的黄猫装进公文包，整理了一下制服，开门下车。 很快，彭斯署长消失在的水晶宫夜总会的转弯处。 …… 呼~~~~ 莫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将手中没装弹夹的手枪还给了薇拉·亚历山德拉。 “那你的代价支付了吗？”薇拉关心的问道：“头还疼吗？” “全都支付了！”莫测点了点头：“一共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彭斯的真实想法，我直接复述出来了；另一部分是他为了扰乱心思想到的那些私事，我也用最后那句话概括了。” “干的不错！”薇拉笑了笑，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丢在座位上。 看到莫测仍然有些紧张，她拍了拍莫测的肩膀：“我就说不会有危险吧，你放松一点就好!” 能不紧张吗？刚才做的事情看似容易，但是对没有任何相关经验的莫测仍是一个不小的考验——要仔细分析目标的每一个念头，还要在表述的过程中注意隐瞒身份，同时还要考虑支付读心术的代价！ 这几乎相当于看过的谍战电影！ 花了一点时间，莫测这才重新平静下来，沉声问道： “所以，这就是你刚才设计的方案。” “先让罗青引开目标的契约者保镖，然后再让猫叔附身，将目标带到这里，最后通过我的读心术得到想要的信息……” “就算对方识破我们的计划，也没办法从你手中逃走，也没办法在读心术面前抵抗？” 薇拉活动了一下刚刚发力的手腕，随意的笑了笑：“所以才把你叫来帮忙，你契约能力是最重要的部分。” 看到罗青从水晶宫夜总会的建筑阴影中走了回来，薇拉说道：“罗青回来了，看来一切顺利，袁铭那边没什么异动！” “走吧，开车送你回家，让猫叔自己想办法回去……” 第二十五章 惩罚者邀请 彭斯·罗德曼心里一片颓然。 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走向水晶宫夜总会的套房。 与其说是失意，更不如说是恐惧——这种情绪既来源于面对契约者的无能为力，又有泄露机密被追责的担忧… 如果上级追查下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虽然并不明白上级为什么命令煽动游行，但是他已经对此有所猜测，而且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代表着上级大人物们对此的重视程度——这简直是一场整个联邦的政治战略活动。 身为治安署长的彭斯太理解联邦政府的手腕，对于自己今天的失职，官位保不住都是小事，能不能活着都很难说。 就算黄脸婆的爸爸肯帮忙，恐怕也无济于事… 他甚至已经在无端联想自己暴死街头的情景。 控制身体的“胖猫”似乎并不着急，先是将公文包中的胖猫身体取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公文包里面的猫毛挑出，几乎不留一丝痕迹。 然后，这才走到会客厅的酒柜前，不急不缓的酒柜里的五瓶红酒和一瓶龙舌兰取了出来，一一打开。 就这样，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彭斯看到“自己”一瓶接着一瓶的喝酒，直到五瓶红酒见底，一瓶龙舌兰少了一半。 剩下的半瓶龙舌兰被直接倒在木质地板上…… “差不多了，署长大人，我已经醉的顶不住了…”自己开口说话了。 声音猥亵… 话音刚落，彭斯感觉一阵麻木，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只是关节僵硬不已。 刚要起身，大脑传来一阵急促的眩晕，然后是剧烈的头痛和难以遏制的恶心，胃里就像火烧一样…… 醉酒的感觉！ 彭斯对着地面干呕，将胃里的液体全部吐了出来，带出的胃酸灼伤了食道，一阵钻心的疼痛。 朦胧之中，黄色的胖猫出现在眼前，彭斯想要伸手抓住，却发现手臂不太听使唤，眼前的胖猫像是在左右摇摆，怎么也够不到对方。 就在这时，胖猫的身影一闪，一顶精致的圆顶礼帽凭空出现，直接盖在自己的头上。 眼前一黑，治安署长失去了意识…… …… 治安署汽车穿透黑暗的街道，在昏暗的路灯下疾驰。 莫测思量了好久，这才开口向薇拉·压力山德罗问道：“为什么联邦政府会暗中引导游行？铁民游行反对的不就是联邦政府吗？” 薇拉转头看了看莫测，左脸上的伤疤轻轻的扯动，笑着说道：“这是惩罚者的秘密，除非……” “除非什么？”莫测疑惑问道。 “除非你加入惩罚者队伍，成为我们的一员…”薇拉队长看着莫测，浅蓝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期待：“或者说，成为潘多拉的一员。” 罗青和猫叔都说过薇拉对自己的读心术感兴趣，莫测并没感觉太过意外，只是忽然面对直白的邀请，犹豫的拿不定主意。 成为惩罚者的一员，就意味着成为契约者世界的执法者，时刻面对的着危险，而且在自己对这个世界不太了解的情况下，轻易站队太过于草率… 穿越而来，告别了原有的窘迫生活，终于有了不错的生活条件，莫测其实内心更加倾向于就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有了契约能力，还愁吃不饱饭？ 看到莫测犹豫，薇拉·亚历山德拉笑了笑：“虽然我没有读心术，但是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也明白你担心的什么。” 这句话让莫测心中一动… 薇拉自信的笑道：“惩罚者的工作的确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能更让你接近铁民世界的顶层。” “这就像报纸上连载的那些侠客小说，在普通人的生活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更加丰富多彩的世界，你不想加入其中吗？” 莫测大概明白了薇拉的意思……这就相当于穿越到仙侠的世界却不选择修仙，穿越到斗破苍穹却不选择斗者，穿越到斗罗大陆却不想成为魂师。 这个世界是契约者的世界，自己已经成为了契约者，却一心想着过普通人的生活…莫测自嘲的腹诽了一句，我真的是咸鱼心态。 不过，同样在契约者的世界，做个普通人恐怕无法最终掌控命运，只有加入惩罚者，才能有能力去对抗其他的契约者。 这个世界的契约者可不少，而且不仅如此，还有自己与何曼这样的穿越者。 而且，这个世界明显还有不少的秘密，就连潘多拉机构，都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似乎向契约者隐瞒着什么… 符源能量，契约物品，很多东西似乎都不对普通的契约者开放，猫叔都不肯告诉契约物品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薇拉从容的靠在座位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莫测潜入沉思，罗青却如同未闻，异常平静的驾驶汽车。 莫测缓缓的抬起头来，笑着看向薇拉：“惩罚者薪水高吗？” 薇拉顿时愣住，很意外莫测思考的重点是这个，前面开车的罗青更是差点一脚将汽车电门踩到底！ …薇拉队长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默然掏出香烟，点燃了一根： “队员每月1.5金元，每个任务完成后还有不定额奖金！” 这个薪水算不错的了，相当于大学刚毕业就月薪过万…莫测深吸了一口气：“成为惩罚者，还有什么好处” 汽车直接在路边停下，罗青下意识的踩下刹车，转头对莫测义愤说道：“好处有很多啊！作为执法者，你将有更多的自由，能够出入更多的场所，还能得到普通契约者的尊敬，这是一份荣耀而且有地位的工作！” “如果只期望工作带来的薪水和好处，你根本就做不好惩罚者者！” 透过车内的灯光，能看到罗青脸上的涨红… 这么激动干嘛…莫测无声的嘀咕了一句，直接在心里将罗青划入被公司洗脑的那些“优秀员工”行列，转头看向薇拉。 薇拉沉吟一下，这才缓缓说道：“好处很多，成为惩罚者后自然会知道的……” 这个回答让莫测感觉像参加一场面试，面试官一味的强调：“不用考虑薪水了，这是一份非常好的工作，你可以先进来……” 突然间有些不太靠谱的感觉呀有没有？ “不要着急做决定，你有两天的考虑时间。”薇拉摇开车窗，转头深深的吐出一口烟雾：“到时候把决定告诉猫叔就可以。” 嗯…… 怎么感觉对方想要重新思考招揽自己的必要… 错觉吗？ 薇拉·亚历山德拉沉默了许久，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等到汽车再次发动才再次开口: “成为契约者的感觉怎么样？嗯…有了读心术后。” 莫测仔细的回想发生的事情，思考了一下：“好像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是他们对自己的人设…” “我是想说……人们太善于伪装，甚至伪装并把自己设计成另一个人，只有在内心里才是真实的自己，就像永远戴了一张沉重的面具！” “呵！”开车的罗青听到莫测的话，笑着说道：“就像女孩子拒绝男人，总是会说‘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真不合适。” “或者有人总习惯说‘这不是钱的事儿’，其实都是钱的事…” 薇拉队长闻言微笑：“罗青，你很有想法！” 听到队长夸赞，莫测能从后面看到这小子脸又红了，一直红到脖子…这才想起他是暗恋薇拉的，这是经过自己“真实”认证过的，不禁心中暗笑。 薇拉看了看窗外，像是有所联想，叹道:“人们总是想活成自己想象的样子…” 车开进岸芷汀兰小区，看到莫测下车，薇拉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测明白对方想说的话，回复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 回到家中，二楼的灯已经灭了，莫测以为骆笙睡了，便轻手轻脚的回到卧室。 一开灯，却发现骆笙睡在自己床上。 没盖被子，穿着睡衣，手里面还攥着自己留言的便签，旁边是一本摊开的书——下午拿来看的《心理学的十大陷阱》。 应该是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 刺眼的灯光让骆笙惊醒，看到床边的莫测连忙起身，拽了拽衣角：“糊里糊涂睡着了。” “晚饭吃过了吗？”莫测还惦记着那锅坛焖肉。 “嗯！很好吃！”骆笙点了点头：“你晚饭吃了没？” “吃了…”莫测回想了一下汉堡，已经深恶痛绝。 “程教授电话联系我了，你今天的两门考试通过了…”骆笙想了想，开口说道。 这么快？一个下午就出成绩了…嗯，一天二十八小时，时间比较充裕。 没看到期望中的开心，骆笙有点意外，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明天就到我的心理诊所吧，早点准备大四学年的实习。” 实习，然后毕业，不能继续深造就去考政府的雇员，考不上就一直在心理诊所给姐姐打工……原本规划的平稳生活在薇拉队长提出邀请后，忽然让莫测感觉这太过于平静，太过于波澜不惊，不应该是自己想要的未来。 不知道为什么，莫测忽然觉得，原本一直期望的平静生活似乎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姐…”莫测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看着骆笙：“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明天就能去上班了…” “傻瓜！我养的起你，不用你去兼职打工！”话音未落，骆笙脑海中就浮现出莫测在饭店洗碗和在建筑工地搬砖的情景，笑着打断了莫测接下来的话。 第二十六章 新的留言 莫测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骆笙误会了：“额，不是…” “是潘多拉驻热泉市官方机构，正式员工编制，每月1.5金元，还有奖金……” 骆笙顿时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潘多拉与联邦政府都是官方机构，能具有编制自然就是正式的官方人员了，甚至潘多拉要比联邦政府的机构更好，毕竟铁民更加崇尚科学，对潘多拉几乎达到信仰的程度。 正常来说，即使大学毕业，也只是成为政府的雇员，双方只是劳务关系，要经过极为严格的考试以及面试之后，才能获得官方机构的正式员工编制。 莫测的意思，是他能一步到位了，省去了中间苦熬的数年或者数十年不等。 这当然让骆笙惊讶，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原来什么样…… “潘多拉官方…他们怎么会雇佣你？”骆笙不可思议的喃喃说道：“他们缺清洁工吗？” “……”莫测一时语塞。 “不对，清洁工不会有正式员工的工资…”骆笙才意识到莫测说的是真的。 “我更想去那里，毕竟爸妈也是潘多拉的人…”莫测给自己找了个非常好的理由： “还有，我不能一直依靠你啊，你已经二十七岁了，也应该嫁人了…” 父母失踪前，是联邦自然科学院的，隶属于潘多拉，姐姐一直没谈恋爱，与其说是一心扑在事业上，还不如说更多考虑的是莫测。 对于莫测来说，他明白骆笙在自己身上的付出，并且很想就这样依赖在姐姐构建的生活中，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很清楚这是不对的。 骆笙总要有自己的生活的，恋爱，结婚，生子…就算骆笙肯一直带着莫测这个拖油瓶，她自己不嫌弃，但是她未来的丈夫呢？ 没有人愿意娶个妻子还带着一个“巨婴”！ 亲情是有限度的——最好的亲情是从对方的生活中分离出去，让对方有独立的自由和空间。 骆笙忽然感觉五味杂陈… 这既有“子承父业”的欣喜，又有弟弟巨大变化的疑惑，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从现实情况来说，让莫测上大学，挑选心理学专业，以后来自己的心理诊所打工，这实属无奈之举——这是她对“智障弟弟”未来人生所能做到的极限。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当然求之不得！ ……骆笙长长叹了一口气，放下长久以来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思量了许久说道： “能找到正式工作当然要去，不过，必须完成大学的学业……” 这是同意了？ 就算加入惩罚者队伍，实习也要抽时间完成……莫测点了点头。 拿定了注意，骆笙并没有感觉轻松，反而心中一阵烦乱，不知道是自己弟弟懂事的欣喜，还是终将分别的失落… 这就像抚养一个孩子长大，突然有天长大的孩子需要离开自己独立了，不免难过。 “我先回去了…”骆笙起身准备回二楼，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问道： “猫又出去了吗？” “嗯……”莫测暗笑。 关灯躺在床上，等了足有一个小时，窗户才响起“砰砰”的撞击声。 莫测开窗，将猫叔放了进来。 “路程有点远，耽误了些时间！”猫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警惕的问道：“你姐姐睡了吧！” “嗯！” “太好了！”老猫放松下来，直接扑在床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累死了！” “猫叔，我准备加入惩罚者！”莫测平静的说道。 “是吗？薇拉邀请你了？”老猫愣了一下，旋即反道。 看到莫测点头，猫叔兴奋起来：“那我们明天就去监察署入职！” …… 彭斯·罗德曼再次醒来，发现已经天光大亮。 头痛像是拍打海岸的波浪，此起彼伏，让他几乎难以坐稳，挣扎着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 旁边的茶几上是横七竖八的酒瓶，地面上满是酒气，还有自己的呕吐物。 “喝断片了？”晃了晃晕沉的脑袋，彭斯努力回忆发生的事情，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下班后坐车来到水晶宫夜总会。 不至于呀，这才1、2、3、4、5、6瓶红酒，加上一瓶龙舌兰…作为东斯人的彭斯对自己的酒量极为自信，左思右想找不到宿醉的原因。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总是时刻关注游行的进展…治安署长晃了晃脑袋，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头痛的太厉害，彭斯不得不进入浴室，用热水洗了一把脸，这才感觉清爽了一些。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打开房门，是保镖袁铭，彭斯没用特意观察，就发现对方眼睛浮肿，脚步虚浮，似乎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这是熬了一夜啊，一刻都不肯放松警惕！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就需要这样尽职尽责的手下，彭斯满意的对袁铭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辛苦了！” 袁铭愣了一下，对雇主突然间的“客气”出乎意料，脑海中却浮现昨天套房内的激情与快意，连忙说道：“不辛苦！不辛苦！” 看到雇主在自己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以示鼓励，袁铭汇报：“司机来了…” 彭斯整理好衣服，没理会套房内的浓重酒气，带着袁铭从三楼走下。 接近中午的水晶宫夜总会并没有营业，数个清洁人员正在打扫一楼的歌舞厅，几个舞女在空旷的舞台上彩排… 彭斯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似乎看到自己，所有人顿时绷直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躲避。 尤其是几个舞女，几乎僵立在舞台上，脸上写满了惊恐，仿佛很怕自己的目光落在她们脸上… 彭斯皱了皱眉头…难道豪斯医生开的补药见效了？ …… 莫测起床后，发现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汽车不在家，骆笙已经上班去了，餐厅一如既往的留着早餐。 胡乱的填饱肚子，莫测发现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正往院外的收件箱中投入报纸。 心思一动，莫测出门将报纸取出，正是骆笙订阅的几份报纸，其中有《铁民早报》。 翻到最后一版，只是大致一看，就发现了三条关于“月亮”的信息！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沈华。”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陆子健。”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刘宇航。” 三段对于“月亮”的歌词，自己全都能跟着唱出来！ 这是对当初“何曼”的回复！ 一共三条！ 莫测难以抑制的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意味的事实…… 这已经足够说明，自己并不是孤独的穿越者，而是彻彻底底的“群穿”事件！ 甚至于群穿事件的人数…… 报纸上就已经出现了四个人，没看到报纸的那些人呢？ 看到报纸后和自己一样，并没有回复的那些人呢？ 到底有多少人和自己同时穿越？！ 拿起报纸再次确认一遍，莫测仍然觉得心跳猛然加速，以至于呼吸都有些沉重。 沈华，刘宇航，陆子健…… 名字和“何曼”一样，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名字，都是陌生人。 这些人和自己一样，都隐藏在罗迪尼亚大陆的铁民之中？莫测卷起报纸，心思澎湃的回到房内。 如果真是群穿事件，那么导致群体穿越的原因，应该不会简单…是什么事情，或什么神秘的力量，能导致这么多人一起穿越？ 莫测感觉无比期待明天…明天的报纸上，会不会再有新的留言？ 回到卧室，猫叔轻盈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吧，我们去监察署入职。” “好的…”莫测暂时收敛心思，答了一声。 因为路途太远，并不是人力车所能到达的距离，一人一猫不得不选择有轨电车。 一路上，莫测都没说话，沉默注视外面的街道。 猫叔以为他是入职前的紧张，跳到莫测旁边的座位上，安慰说道：“不会有什么严格的审查，只是办个入职手续而已。” 莫测这才从“沈华，刘宇航，陆子健”三个名字的默念中回过神来，向猫叔笑道：“可能紧张是因为有些期待。” 猫叔沉吟了一下，少有的凝重说道：“成为惩罚者后，你就会知道真实的契约者世界了，而且，最终会慢慢习惯……” “真实的契约者世界…”莫测琢磨了几遍，莫名间忽然想到，也许成为惩罚者，对调查报纸上的留言会有一定的帮助。 这是作为执法者的便利…… 猫叔正了正神色，看向车外的街道：“你看，我们的行动应该是有一定成果的，游行的人数少了。” 莫测再次看向窗外……果然，昨天还汹涌的游行几乎一夜间声势全无，只剩下少数的人举着横幅在街道上游走，人数甚至没有治安署的治安员多。 刚才满腹心思没注意，转头再看自己坐的这辆有轨电车，莫测这才注意到车上整个二层空空荡荡，居然只有自己和猫叔。 第二十七章 背后阴谋 这倒是正常现象，今天是工作日，这个时间的人们应该都在上班，坐车的人少，这也同样说明了一个问题—— 游行的影响降低了，铁民的生活回到了正轨。 仅仅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我们的行动？”莫测诧异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嗯！”猫叔点了点头，抬头瞟了一眼：“你就要成为我们的一员了，我可以告诉你。” “昨夜我们调查的结果…这次游行本就是联邦政府背后主导的，至于这背后的原因，也就是薇拉没向你说明的部分……是联邦政府与潘多拉之间的摩擦！” “摩擦？” 这个说法有些出人意料啊。 联邦政府和潘多拉同时罗迪尼亚大陆的官方机构，前者负责铁民的社会，后者则致力于科学研究，分工明确… 猫叔捋了一下胡须，解释说道：“对，就是摩擦！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看到莫测仍然疑惑，猫叔叹了口气：“潘多拉历史悠久，在漫长的铁民历史中都是如同信仰一般的存在，而信仰的内容，自然是为铁民带来科技和自由，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嗯…知道，每个铁民都知道！”莫测点头。 猫叔平静的看向车外，语出惊人：“过久的历史没有记载，但是最近这个纪元，身为惩罚者的我们其实都知道，潘多拉的力量源泉，其实是来源于契约者，来源于契约者的符源能量。” “在觉醒当天，罗青开车送你回家的时候，你应该就对此有所猜测！” 果然，符源能量来源于契约者，这符合当初莫测的猜测，在一个没有石油的世界，潘多拉却能供应整个联邦所有城市的电力，并因此推动罗迪尼亚大陆进入电气时代，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符源能量到底是什么？”莫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是符源能量产生的电力吗？” “第一个问题在你加入惩罚者后，会在培训中心详细解释…对于第二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潘多拉通过符源能量产生电力，为千家万户带来光明。”猫叔回答道。 符源能量能产生这么大的电量？莫测感觉自己的认知被狠狠的颠覆了。 那么，潘多拉对于铁民的影响就可想而知了，它已经深入到千家万户。 看到莫测回过神来，猫叔耐心的继续解释：“所以，对于铁民来说，潘多拉既是光明的使者，又是代表智慧的自然科学机构，更是万千民众心中的信仰…可是你要知道，铁民社会是有官方政府的，那就是联邦政府！” 听到猫叔的讲解，莫测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潘多拉与联邦政府，有些类似于宗教和政权的关系！ 只不过潘多拉代表科技，铁民信仰的是智慧，而不是化身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神灵…… 虽然潘多拉机构向来对联邦的执政不做任何干涉，对外宣称只将精力放在科学研究上，但是… 联邦政府是不是这么想，可就很难说了！ 一个万众敬仰的存在，必然对真正的政权有所冲击，造成联邦政府执政的掣肘。 “所以，联邦政府有人想排除潘多拉的干扰？”莫测思忖了一下，猜测着答道。 “你说对了！”猫叔肯定的点了点头：“联邦政府中，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激进分子认为潘多拉机构不应该存在，以至于形成了激进派。” “但是，潘多拉机构掌握着符源能量，岂是能够轻易撼动的？激进派想消除潘多拉，只有一种方法，你应该也能猜到。” “核能…”莫测根本不用思考，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核能作为新的能源，代表着未来，而且具有强大的能量，如果联邦政府能够率先一步掌握核能，就能摆脱潘多拉符源能量对铁民社会的控制。” “没想到你懂这个。”猫叔略感惊讶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以，联邦政府想在核能领域与潘多拉一较高下，当然，在彻底掌握核能之前，即使是激进派，也不敢和潘多拉直接撕破脸，只能进行和平的竞争…” “这也就是所谓的联邦政府和潘多拉共同倡导核能的使用，依托联邦自然科学院对核能进行开发……联邦政府想要在这个研发的过程中，进度快过潘多拉！” “可是…可是！”莫测突然察觉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联邦自然科学院是隶属于潘多拉的机构啊！” “是呀……”猫叔笑了笑，猫叫了一声：“联邦自然科学院虽然有联邦两个字，但是是潘多拉最初构建的自然科学研究机构，所以对于自然科学院的掌握要强于联邦政府！” 猫叔刚一说完，这才想起了什么：“这个你知道并不奇怪，你父母曾经是联邦自然科学院的工作人员……” “潘多拉历史悠久，在核能的开发上有技术底蕴，再加上自然科学院本就是潘多拉的机构，所以对于核能，潘多拉当然更近一步！” “……这个失败可真打脸，一旦潘多拉彻底掌握核能，必然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立于不败之地，联邦政府将彻底失去摆脱潘多拉的机会！” “我明白了……”莫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终于将整个事件背后的脉络了解清楚，看了看猫叔，继续推测道： “所以，联邦政府激进派秘密的策划了这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游行！” “…我不能掌握核能，也不要让你掌握！因为表面上双方是合作关系，共同维护铁民社会的稳定，激进派暗地里操纵游行，这样就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向潘多拉施加压力，逼迫潘多拉放弃对核能的开发！” “喵……”猫叔满意的说道：“就是这样。” 莫测叹了一口气：“虽然游行反对的是联邦自己，但是在策划的时候煽动核能的危害，这样不知真像的民众就会对核能排斥…联邦政府就可以去向潘多拉哭诉，请中止核能的开发吧，否则就是更加严重的民意风暴了…” “在本身就具有符源能量的基础上，潘多拉对于核能开发的必要性要低于联邦政府，所以有很大的可能会妥协，会放弃核能的开发……” “就是这样…”猫叔似乎受莫测影响，同样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激进派，这就是政治！” 一人一猫默契的沉默了几秒钟… 猫叔忽然抬起头来，猫脸上露出平时常见的坏笑：“昨天我们的行动，让联邦政府的阴谋露馅了，薇拉队长肯定已经上报潘多拉高层。” “潘多拉知道了这个事情，当然会和联邦政府交涉，至于交涉内容我们不清楚，那是顶层的事情……不过，想必联邦政府知道阴谋败露的情况下，再组织游行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莫测激动了一下，惊讶的看向猫叔。 “没错…”猫叔摊开了两只猫爪，做出一个无奈状：“咱们两个一不小心，中止了整个联邦的一场动荡！” 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不知所谓的一个帮忙，居然影响到整个罗迪尼亚大陆的局势！ 这简直就是…… “这就是我们惩罚者的作用呀！”猫叔故作深沉的自豪说道。 莫测缓了缓心神，转头看向猫叔：“联邦政府中的激进派人多吗？” “原来并不多，最近几年越来越严重…”猫叔看了看莫测：“他们已经具有秘密推动一场整个大陆游行的力量网络，你说呢？” 果然… 猫叔说的很对，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永远都是暗流涌动的风暴。 没有一个世界是和平而又简单的，只要有人，就有斗争…… 莫测将胸口的浊气吐了出去，强迫自己想点开心的事情，转头看向猫叔： “那个….猫叔！” “咱们做了这么大的贡献，潘多拉准备发多少奖金？” 老猫身体一僵… ……… 整整一个小时的车程，莫测再次来到监察署。 这次是白天到的，周围的环境一目了然。 白色的三层小楼隐藏在一片类似公园林木之间，低调的可以，与不远处的热泉市治安署大楼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不是特意寻找，估计人们肯定想不到这里居然是潘多拉监察署——印象中的官方机构都是高大上的啊！ “整个监察署都是潘多拉的，负责监察联邦官方人员的工作…”猫叔一边走，一边给“新人”解释。 监督联邦官方人员的工作，那不就是检察院么… 莫测心里嘀咕，又发现了一个潘多拉机构与联邦政府之间的矛盾点——联邦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潘多拉“监察”？ “惩罚者队伍现在有多少人？”莫测问道。 “一层二层都是普通的监察人员，惩罚者队伍相当于监察署的特别行动小队，在三层，现在共计十个人。”猫叔回忆了一下：“五个外勤人员，都是契约者，两个灵偶，还有三个后勤和文员。” “算上你，就有六个外勤人员了！” “两个灵偶？”莫测的注意力被灵偶这个词汇吸引，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小白的脸庞。 这个机械思维的人偶，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还有另一个？ 第二十八章 尊重力量 一楼和二楼略显嘈杂，楼道里走动着黑色制服的监察员，一人一猫没有走正门，沿着外侧的楼梯径上三楼。 对比之下，三楼安静的多，偶尔能听到下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狭长的走廊两侧遍布着十几个深绿色木门的办公室，楼梯口横着一张面向外面的前台，旁边的金属栏杆将整个走廊封锁，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 前台后是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正低着头出神，摆弄手中的蘸水钢笔。 “卡莱尔，又失恋了吗？”猫叔跳上台桌，冲着后面的女孩喊道。 “呀~~猫叔！”金发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露出白皙的脸庞，鼻子上面点缀着几颗淡淡的雀斑。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外勤任务一个月么？”女孩诧异的询问，站起身来，这才看到台桌后面站着的莫测：“他是谁？” 女孩175以上，穿着坡跟鞋已经和莫测差不多高了，苗条的身材搭配上监察室署的黑色制服，看上去很利落… “新同事！”猫叔用爪子指了指莫测：“心魇·莫测！” “这是卡莱尔·佩顿，队伍的内勤行政。” “新同事呀！你好！”卡莱尔·佩顿转身从桌子后面出来，打开了铁质栏杆上的门：“快进来！” “你好！”莫测微笑回应。 “这么年轻，真好！”卡莱尔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测，向猫叔吐槽：“终于又有年轻男性队员了。” “不是有罗青吗？”猫叔反驳。 “深陷爱情中的男人不算…”卡莱尔撇嘴，掰着手指说道：“除了罗青，男人还剩下一个灵偶，一个变成猫的大叔，还有一个流氓！” “切！”猫叔不满意了，坐在桌子上：“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失恋了？发什么呆呢？” “昨天分的手…”闻言的卡莱尔顿时泄气，犹豫了几秒钟后，抿着嘴唇说道：“前男友总是说我‘踏实’，我一怒之下把他甩了！” “嗯？”猫叔不解。 莫测也有点迷，左思右想也没弄明白“踏实”这词犯什么忌讳。 看到一人一猫露出疑惑的神色，卡莱尔伸出一根手指，认真的说道： “如果一个女人漂亮，就会被附加很多优秀的词汇，比如大方、美丽、善良…只有丑的女人才会被夸‘踏实’，他在变相的说我长得丑！” 额……这逻辑！ 莫测感觉头大。 明明颜值不错，身材也好，至少六分啊……莫测顿时感觉有点同情“前男友”，这是无妄之灾啊。 卡莱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向猫叔吐槽：“说一次我也就忍了，结果动不动就夸我踏实，而且说的时候还很认真的样子…忍无可忍！” “如果不是看他大学毕业，已经是市财政的科长，我早……” 磨叨了一分钟，看到眼前的一人一猫一脸呆滞，卡莱尔这才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说道： “抱歉！抱歉！一说就火大，没刹住车……你们要找队长是吧？她在办公室！” “嗯！”猫叔松了一口气，伸爪招招莫测。 只是刚刚走出两步，猫叔回过头来，对着卡莱尔凝重的说道：“这几天要开着能力，游行瓦解的太快，总感觉有些太顺利……” “好！”卡莱尔消散了脸上的笑容，同样郑重的说道。 刚走出几步，莫测就感觉到背后似有似无的微弱灵性波动传来，转头看了看卡莱尔，发现正是源头。 “卡莱尔虽然是内勤行政，但也是契约者，能力是感知危险…”猫叔察觉到莫测回头的动作，解释说道。 感知危险？莫测略感诧异。 那不就是相当于一个人形雷达么？！ 作为惩罚者的前台，这个能力倒是无比适用…… 队长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最里面的房间，同样深绿色油漆门板正中是金属的标签，上面文字书写着《队长办公室》字样。 莫测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薇拉·亚历山德拉熟悉的声音：“进来！” 进门，房间是典型的办公室装修，有着巨大的实木办公桌，沙发座椅，书柜…薇拉队长正在摆弄桌子上一挺重型机枪！ 坚固的四角支架上是粗壮的枪管，共计六根，组成一个圆形，枪管后方类似背包带的金属结构，看似能背在前胸，长长的弹链上是密密麻麻的子弹，一直延伸到硕大金属弹箱中。 整个机枪散发着暴力的坚实美感，没有扳机，只有一个摇动的手柄……神似印象中的“加特林”。 只是枪体和弹箱都能背在身上！ 背在身上…..莫测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这东西加上弹箱，怕不得有几百斤重，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漂亮吧！”薇拉队长满意的拍了拍机枪：“定做的，两千响的火神，用了我一年的薪水！” 机枪的名字叫“火神”…… “恐怖！”猫叔嘟囔了一句：“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聊！” 说完，猫叔转身出了办公室。 “想好了？！”薇拉端起桌上的水杯，霸气的一饮而尽，向莫测笑问。 莫测咽了一口唾沫：“看到这挺机枪，已经在后悔加入惩罚者了。” “哈哈…”薇拉队长爽朗的笑了一声：“和平时期，即使是惩罚者，也不会经常爆发大规模的战斗!” “相反，平时的工作基本都是安全的，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危险。” 好吧…你说了算！莫测点了点头，看到薇拉队长的示意，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你一定很纳闷，为什么我会对你感兴趣？”薇拉笑道。 “嗯！”莫测说道：“我同样疑惑这个问题。” “第一，是因为你的契约能力…”薇拉队长沉吟了一下，语气平缓的为莫测解惑：“和平时期，惩罚者的主要工作是调查和潜伏，维护铁民社会的安定，你的能力非常有用。” “就像昨晚我们在车上聊的，人们总是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如果我们队伍有人能够探查到目标心声，将对工作有很大帮助。” 看到莫测一脸平静的听自己讲述，薇拉队长点燃了一支烟，用异常郑重的语气说道：“而第二个理由让我下定决心，一定将你吸收到惩罚者队伍中来…” “就是因为你现在脸上平静的表情！” “哦？”莫测抬头看向薇拉。 “契约者是有异能的，这种铁神赋予的强大力量，往往会让很多人失去心理的平衡，从而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以至于这种心态日积月累，最终酿成悲剧。”薇拉看着莫测眼睛，笑着说道： “自从我加入惩罚者后，经历的所有觉醒者的事件中，你是唯一一个觉醒异能之后还心态平和的人…我记得前几天的那个晚上，你脸上几乎没有什么波动，仿佛强大的契约能力并没让你欢欣鼓舞，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我对这一点的解读是……” “你是一个懂得敬重力量的人，只有懂得尊重力量，才不会滥用力量，只有懂得力量的价值，才能体会它带来的风险!” 莫测顿时感觉脸上有点发烧… 当时是刚穿越，还惦记着怎么回地球呢，当时就没太琢磨契约能力的事儿，而且，熬了一夜很累啊…… 哪还有力气高兴？ 没想到薇拉队长这么高的评价！ 不过，薇拉·亚历山德拉的话还是让莫测有种使命感，心思都沉重了一些。 “好了，我的话就是这些！”薇拉队长重新坐直了身体：“你去308房间吧，那是后勤主管凯瑟琳夫人的办公室，领取你的相应物品。” 说完，薇拉队长推过来一张纸：“签上你的名字，给凯瑟琳夫人，后面的事情她会安排。” 莫测低头一看，是一张监察署惩罚者小队的申请表，最后的批准人一栏已经签好了薇拉·亚历山德拉的大名。 “队长，什么时间来上班呢？明天？”莫测一边填写上面的个人信息，一边向薇拉问道。 “和联邦政府的工作制一样，只是外勤人员轮流值夜班，包括旬末三天的轮值，凯瑟琳夫人会更新每旬的轮值表的。”薇拉随意的说道：“至于猫叔，还是再让他陪你几天吧，毕竟你是新人，还有……” “对于新惩罚者的培训，也让猫叔负责吧，他经验很丰富！” “培训？”莫测问道。 “嗯…”薇拉笑着说道：“契约者世界的一些情况，我们主要的工作内容…你要学的东西不少！” “好的。”莫测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看到薇拉队长继续摆弄“火神”，随口问道：“队长，这么重的枪要背在身上？” “当然…”薇拉向莫测摆了摆手：“猫叔会详细和你讲的。” 莫测点点头，拿着申请表退出了办公室。 308办公室就在队长办公室的斜对面，莫测走到同样的绿色油漆木门前，核对了门上标记着《后勤办公室》字样，轻轻的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中年女性的声音，威严而且磁性。 莫测推开门，看到几乎和薇拉办公室同样的室内布置，只是墙壁上多了一个密封的铁门，隐隐散发出灵性的波动。 第二十九章 入职宣誓 坐在办公桌后的女人40岁左右，欧罗巴人，眼角已经有几条明显的鱼尾纹，黑发被规整的盘在脑后。 “凯瑟琳夫人吗？”莫测将手中的申请表递了过去：“我是新入职的莫测！” “哦！你好！”凯瑟琳夫人接过了申请表，脸上僵硬，没有半分表情。 “请坐！” 看到莫测坐下，凯瑟琳夫人将申请表装进档案袋，这才抬头审视宠物般仔细打量莫测，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幸好，我们新来的小伙子是个聪明的唐人，是个优秀大学生。”说完，她顿了一顿，轻声说道：“幸亏你不是赫塞人，他们粗鲁而且没有礼数。” 欧罗巴人的普遍心理，不太看得上赫塞人… 莫测不置可否，看着凯瑟琳夫人一边默念，一边将事情在纸上一件件记录： “联系热河市东区的市民委员会，让他们将你的个人档案调到这里；” “月薪一点五金元，这算是应届毕业生中的高工资了…需要重新做工资表；” “又新增加了一个外勤，夜班表需要重新规划；” “身高体重，仓库有适合你的监察署制服，春夏两季各两套，一会取出来给你；” ……写到一半，凯瑟琳夫人忽然站了起来，僵硬的脸上带着一丝急促：“抱歉，我需要去一趟卫生间。” 莫测连忙点点头：“我等您！” 说完，卡瑟琳夫人急匆匆的走出办公室，留下走廊上一串高跟鞋的“哒哒”声。 看来很急啊！ 斜眼看了看凯瑟琳夫人的记录，每一条事情都严格标注了办理的时间和完成的时间，而且用数字标记了先后顺序，非常详细。 还没等莫测看完，凯瑟琳夫人快步回来，重新做坐回椅子上，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平稳：“真对不起。” 不用这么客气的，因为上厕所过分客气很尴尬呀… 莫测连忙回应：“没事…” 凯瑟琳夫人又写了几条，重新审视了一遍纸上的记录，对莫测说声“等下”，便直接走到铁门前。 这是一个类似于保险柜的铁门，上面的密码锁是里外三圈，凯瑟琳夫人花了一点时间核对，铁门才发出沉闷的响声，应声而开。 凯瑟琳夫人直接走了进去，只用了十几秒钟时间，便抱着几件监察署制服走了出来。 这就是仓库了…莫测猜测铁门后面的房间用途。 “春夏两季制服各两套，你收好！”凯瑟琳夫人将黑色制服装进同样深色的布袋，递给莫测。 “收到，谢谢！”莫测接了过来。 “你是外勤人员，有时候需要便衣，这需要你自己准备！”说完，凯瑟琳夫人又在桌上抽出一张支票，刷刷刷的在上面写好数字，利落的撕了下来，递到莫测面前: “这是你参与昨晚任务的现金奖励，队长已经和我说过。” 真有奖金啊！ 只是和猫叔开了个玩笑，没对金额抱有多大期望的莫测看了一下支票，顿时被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 铜元前面的空隙都被划掉，银元前面是大写的数字“叁拾”，而金元前面更是醒目的“壹拾”。 十金元叁拾银元！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差不多相当于一年的工资收入了。 莫测狐疑的看了看凯瑟琳夫人，怀疑对方是不是写错了，没敢伸手拿支票。 “参与昨夜的任务，现金奖励三十银元；因为昨夜的行动事关重大，潘多拉总部对热河市监察署拨了一笔奖金，你的部分十个金元！”凯瑟琳夫人脸上仍然僵硬，不过能看得出少许笑意： “你应该知道，你做的事情很重要。” 大部分时间划水，只是用读心术帮了个小忙，值这么多吗…… 莫测强压剧烈的心跳，再次抬头看了看凯瑟琳夫人，看到对方脸上是一丝不苟的郑重，便伸手小心翼翼的接过支票… 努力平稳的再次说了声：“谢谢！” 工资高！待遇好！ 莫测莫名的想到，原来一直羡慕的高收入工作，没想到在穿越后实现了。 看莫测将支票收好，凯瑟琳这才重新恢复了僵硬的表情，站起身来，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下面的步骤是宣誓，队长应该在等你了，在斜对面的305室。” “宣誓和培训完了，你需要提供物品来定制契约物品，等你做好决定，明天再来找我。” “契约物品定制？”莫测见对方已经做出了送客的手势，也没深问，打算着一会问问猫叔。 只是转身出门，却发现凯瑟琳夫人也一起走出了办公室，莫测下意识的问道：“您也参加宣誓？” “不，宣誓有三名以上惩罚者就够了…”凯瑟琳嘴唇抽动，略显尴尬的说道：“我只是去卫生间！” 又去？ 十分钟前刚刚去过么…吃坏肚子了？ 凯瑟琳夫人正了正神色，解释说道：“我今天喝了不少茶水，而且……我的原罪是尿频症！” 凯瑟琳夫人也是契约者！ 只是这原罪…… 莫测强忍着不要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原罪也太尴尬了吧！ 凯瑟琳夫人恢复一丝不苟的表情，对莫测点了点头，向楼道另一侧的卫生间小跑过去。 原来还有这种原罪的契约者，那岂不是用完异能就得到处找厕所，不，最好提前找好…莫测脑海中的画风有些不对。 还没等莫测找到305，猫叔从楼道中出现，看到手中提着的制服布袋，老猫直接说道：“先去更衣室换上制服，然后才能宣誓！” 莫测跟着老猫径直走向标注更衣室的房间，找了一个没有姓名标签的衣柜，把其中一套制服挂上，换上另一套制服。 黑色的治安署制服是西服制式，穿上后感觉身体都挺拔了不少，莫测顿时整个人都换了气质。 这才跟着老猫再次到305室，深绿色木门的标签写着《陈列室》。 敲门而入，里面已经有四个人在，队长薇拉，猫叔，丽贝卡，还有一个莫测不认识的金发男子——蓬松的中分，细密的胡茬，欧罗巴人典型的蓝色瞳孔，脸上是一副玩味表情… “猫叔和丽贝卡你都见过，这位是你没见过的外勤，生物学家·道格拉斯！”薇拉见莫测进来，指着金发男子介绍。 生物学家是契约称号…有点怪！ 前台卡莱尔说队伍的男性除了罗青，只有一只猫，一个灵偶和一个流氓…这个道格拉斯没有灵偶的完美容颜… 只能是“流氓”了！ “不错，比罗青看上去成熟多了…”道格拉斯向莫测挤挤眼睛，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有空咱们去夜店！” 第一次见面就相约大宝剑……莫测抿了抿嘴唇还没说话，旁边的丽贝卡阴沉的说道：“轻浮的人不要带坏年轻人！” 道格拉斯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新人的宣誓，要求三名以上惩罚者在场！”薇拉向莫测解释了一句：“我们开始吧！” 说完，薇拉队长站到一侧墙面前，墙上是潘多拉的旗帜，图案是罗迪尼亚大陆的轮廓。 薇拉队长坚定的举起左手，手掌平伸，掌心向前，指尖指向天空，做出了发誓般的姿势。 莫测下意识的跟着道格拉斯，丽贝卡，还有猫叔并排站在薇拉后面，学着几人宣誓的姿势手掌前伸。 只是三人一猫队伍高低明显，猫叔更是直起身子举起猫爪，情景有些搞笑。 薇拉队长面向潘多拉旗帜，坚定的说道：“我宣誓！” 莫测被充满仪式感的语气拉动，没有半分犹豫，和丽贝卡等人跟着复述：“我宣誓！” “我，莫测！将成为是潘多拉惩罚者！” …… “我宣誓:忠于潘多拉、忠于铁民、忠于《契约者公约》和《天罚》…” …… “忠实履行监察署职责，恪守惩罚者职业道德，维护公平、正义、法制、自由、铁民权利！” ……“宣誓人:莫测！”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气氛的影像，在这一刻，莫测感觉此时的宣誓神圣而且庄重，整个人的内心都因此激发，情绪变的有些亢奋。 或许，这也源于对宣誓词的认同，对《契约者公约》以及《天罚》的认同，莫测原本就认为契约者虽然具有异能，但是仍然需要恪守铁民的社会与规则。 宣誓结束，薇拉队长转过身来，盯着莫测的双眼：“欢迎你，成为了惩罚者的一员！” 莫测注视薇拉队长，缓缓的点头：“我会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薇拉队长拍了拍莫测的肩膀，和丽贝卡转身出了陈列室，猫叔则带着莫测与道格拉斯一起，回到惩罚者队员办公室——304房间。 这里就是惩罚者队员平时所在的办公室了，房间面积不小，中央是并排放置的木质条桌，深红色的烤漆，每一张桌子后面都是座椅，有点像圆桌会议室。 道格拉斯随便找了张椅子，身体后倾，将椅子的前腿抬了起来，双腿自然搭在桌子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你们接下来要培训了吧？”道格拉斯笑着说道：“我也没事，跟着听听。” 猫叔也不介意，随意的笑道：“我就连你一起教育了！” 道格拉斯也不在意，双手环抱脑后，脸上保持着微笑…… 第三十章 符源之语 “这里的房间尽快熟悉，308是后勤办公室，309是队长办公室，310是仓库……” “现在整个惩罚者队伍加上你十一个人，六个外勤你都见过了，后勤人员三名，除了卡莱尔和凯瑟琳夫人，还有一个李安琪和卡莱尔一样是前台，今天没在。” “这些事情就不说了…”看到莫测点头，猫叔顿了一顿，脸色凝重了几分：“说点干货的吧，你一直想知道的符源能量！” “符源能量这个词汇产生于潘多拉对于铁民的宣传，在契约者的世界，我们只称呼其为‘符源！’” “符源就是契约者的本质，契约者的各种能力就是来源于符源之力，能理解吗？” “当然能，契约能力的来源，或者说总称！”莫测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这就相当于斗者的斗气，魂师的魂力……没人比他更熟悉这种比喻了。 猫叔满意的点了点头，反问道： “薇拉·亚历山德拉是整个队伍的管理者，你知道她为什么能做队长吗？除了经验方面的主观因素。” “很可能是…”莫测略一沉吟：“她的契约能力很强，或者说操纵符源的能力比你们强，更直白一些……战斗力比你们强！” “哈哈，还真是敏锐，说的这么直白！”靠在椅子上的道格拉斯哈哈笑道：“没想到吧，老猫，人家猜对了。” 猫叔不屑的瞟了一眼道格拉斯，转头看向莫测：“果然，你早就注意到了。” “从那天送你回家，我就发现你对此有所联想……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天生就是做惩罚者的材料，队长的眼光没错！” 这只是源于穿越者的警惕，想的比较多…莫测心中吐了句槽。 猫叔不再理会道格拉斯，看着莫测：“只是，你的答案并不完全正确！” “契约者真正意义上的力量源泉，是源石，符源能量只是源石组合的表现形式！” “是源石！”旁边的道格拉斯忍不住插嘴说道：“源石才是符源能量的实体，是因为我们体内都有源石！” 源石？ 莫测对一个接一个的陌生词汇有些懵懂，稍微思索了一下，这才大概明白之间的关系。 符源能量如果是真气的话，那么源石是所谓的气海？大概类似吧…莫测心下寻思。 猫叔这次并没有反驳道格拉斯，而是语气平缓的继续说道： “每个契约者觉醒后，体内就会出现隐藏的源石，注意‘隐藏’这个词汇，源石看不到，摸不到，只有在契约者死后才会脱离尸体，具现出来！” “潘多拉已经证明了，源石正是契约能力的本质！” “而每个契约者的异能不同，根源就在于源石的不同……” “然而更重要的是！”猫叔突然话锋一转，环抱两只猫爪，再次拿出“导师”的逼格… 有点像老师上课突然敲黑板——下面划重点： “源石的力量有强弱之分的，换句话说，契约者是有等级之分的！” 能升级！？ 莫测终于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内容，刹那间以为猫叔在开玩笑…… 不禁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道格拉斯，对方正叼着烟卷，有意无意的看着猫叔。 看到莫测转头看向自己，道格拉斯笑着示意。 道格拉斯并不感觉意外，说明他早就知道，因为惩罚者的身份……猫叔并没有开玩笑！ “就是常规意义上的等级…”猫叔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体内的源石越强，契约者能够调动的符源力量就越强！你，我，他…所有的契约者都是这样的！” “根据潘多拉多年的研究，当契约者的源石达到一定程度后，死后身体具现出来的源石有颜色区别，所以根据颜色进行了等级划分，最低是白级，也就是你现在的等级，然后依次是红、橙、黄、绿、青、蓝、紫，最高级是金！” “颜色？”等级很好理解，但是对源石缺乏直观的认识。 这有些抽象…… 猫叔长长的停顿了一下，仔细的想想怎么帮助莫测理解，看到旁边的道格拉斯，顿时猫眼一亮，用爪子指着道格拉斯说道： “比如这个人，干了十年的惩罚者，仍然停留在白级，所以现在把他弄死，他尸体就会出现白色的源石……” 啪啪啪… 旁边的道格拉斯笑着鼓起掌来：“老猫，这个例子举的不错！” 居然毫不在意！ 这还真是心大啊… 莫测对道格拉斯的自嘲倒是赞赏。 猫叔毫不在意，继续指着道格拉斯说道：“当他成为红级之后，其实本质是体内出现红色的源石，到了那个时候再把他干掉，尸体就会出现红色的源石和白级时白色的源石！” 道格拉斯这次只是耸耸肩，没说话。 趁着刚刚举完实例，猫叔趁热打铁： “符源的颜色变化与源石相同！” “你每次使用能力感应到的灵性波动，其实就是符源的波动……” “只是，符源的波动虽然能感受到，但是看不见，只有在特定契约物品帮助下才能观察到符源的颜色和形态…当道格拉斯是白级的时候，他符源的颜色就是白色，当道格拉斯是红级的时候，他符源的颜色是红色！” “根据潘多拉常年的研究和总结，源石已经被证明共计28种，分别排序为1到28号，白色的源石对应1到5号，红色源石对应6到9号…以此类推！” 一共二十八种？ 莫测顿时有点发蒙，缓了缓才向猫叔问出心里的疑惑：“如果是这样…那么契约能力岂不就是源石的组合” 啪~啪~啪~道格拉斯再次鼓掌，表情明显兴奋起来，冲着莫测喊道：“年轻人，你这么快就抓住了契约者的本质！” “不简单，不简单……” 猫叔转头看向道格拉斯：“至少你比这个大脑简单的人强多了！” 道格拉斯笑出了声音，对猫叔的讽刺也没反驳，再次自嘲道：“你们不是总说我是热泉市惩罚者的后腿么，干嘛对后腿要求这么高？” “不要理他！真实的情况是…”猫叔转头看向莫测，整个猫脸都是凝重，停了好几秒才语气沉重的向莫测说道： “契约者，只是活着的契约物品罢了!” 果然…莫测感觉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通过猫叔刚才的描述，莫测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五花八门的异能很可能来源于各种源石的排列组合——正是因为每契约者体内的源石种类不同，排列不同，所以才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契约能力！ 这样的话…契约物品的来源也就呼之欲出了。 契约物品的超常力量，大概率同样来源于源石，来源于不同种类的源石的不同排列组合！ 契约者相对契约物品而言，无非是多了一个“活着”的属性，多了一个能在体内构建更高级源石排列组合的生物，也就是所谓的升级！ “唉……”猫叔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平缓，向莫测说道：“虽然你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我还是给你详细讲讲吧。” 说完，猫爪再次从脖子上一阵抓挠，将三个金属的猫玲从厚厚的毛发中抬了出来：“你看，这就是我契约物品。” “契约物品最初只是普通物品，当不同种类，不同数量的源石被按照一定规则排列并融合的时候，普通物品就会产生神奇的力量，变成契约物品！” “能够产生神奇力量的源石排列规则，正是潘多拉的研究内容！经过数千年的开发和记录，潘多拉掌握着大量的源石排列规则，并将这些规则命名为符源之语！” “契约者，其实本质也就是觉醒符源之语……” 潘多拉机构果然不简单！ 通过研究契约者的符源之语，那岂不就是掌握了制造契约物品的力量？ 契约物品可是有神奇能力的物品，潘多拉手握符源之语，相当这个世界的契约物品制造商，或者说… 类似于网络游戏里面的“装备制造商”！ ……莫测麻木的点了点头，相对契约物品，他更关心契约者本身的符源之语，便向猫叔问道：“契约者升级的话，应该怎么做？” “喵~”猫叔摆了摆手，示意莫测不要着急，沉默了几秒钟思考： “以白级契约者为例，需要收集到1到5号的五颗白色源石，在能够熟练的使用白级的契约能力后，将这五颗源石融入自己的身体，如果成功，就会升级成为红级契约者！” “同理，红级契约者收集到对应的四种红色源石，也就是6到9号源石，用同样的方法就能升级到橙级…依次类推！” “契约者每次升级之后，都会加强原有的契约能力，比如我白级时候的契约能力是附身，成为红级之后，附身所需要的时间更短，距离更远……除此以外，升级还会有一些新的技能觉醒，不过这些新觉醒的技能基本都是对原有契约能力的辅助……” “同样拿我举例，在升为红级的过程中，我还觉醒了‘僵化’，这个辅助技能可以让目标身体出现僵硬，更容易被我的符源捕捉，从而附身！” 第三十一章 契约物品 “正常来说，更高等级的契约者自然更加强大，至于实战……那还要取决经验和技能等因素。” “薇拉队长是小队所有人中唯一的橙级，已经升级了两次！” 橙级！ 原来是这样…… 不过，升级需要源石这件事，让人自然而然的就产生联想…莫测不可思议的向猫叔问道： “那岂不是……岂不是要杀掉其他的契约者，才能获得源石，才能升级！” 源石的获得，只有在契约者死亡后出现，那么……契约者本身就是其他契约者的“经验怪”！ “当然！”猫叔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真实的契约者世界，杀戮是永远存在的！” “喂喂喂…老猫！”道格拉斯听到猫叔的描述，将双腿放回地面，恢复坐立的姿势说道： “不要把新人吓坏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莫测，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安慰：“所以，成为惩罚者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通过工作成绩向潘多拉申请升级，由潘多拉总部提供相应的源石！” “潘多拉有源石？”莫测诧异的问道。 “当然！”道格拉斯没有意外莫测的询问：“我们惩罚者的工作，除了打击契约者世界的犯罪和教导新的觉醒者，另一项工作任务就是回收源石啊…” “潘多拉不光掌握着符源之语，而且掌握着契约者世界的源石流通！” “没错！”猫叔这次没有反驳道格拉斯，接着解释道：“潘多拉之所以屹立数千年，根源在于掌控了契约者世界，掌握着源石的流通，掌握着符源之语，最终成为了契约者世界的代表！” “契约者死后的尸体必须回收，因为源石是契约者升级的根本！” 源石是符源能量的根本，是契约者的根本，被潘多拉掌握。 这岂不是…每一个契约者都变成了潘多拉的私有财产？莫测莫名的联想到原来世界的商业垄断—— 源石相当于契约者的“原料”，符源之语相当于契约能力的“配方”，潘多拉相当于全产业链的“制造商”！ 怪不得潘多拉有能力控制契约者世界！ 只是…潘多拉明显向普通民众隐藏契约者的存在，甚至向非官方机构的普通契约者隐瞒符源能量和源石的秘密，并将这些秘密向属于自己管辖的惩罚者队伍公开。 这就可以让“自己人”有机会升级，成为更强大的契约者，有能力去反向控制契约者世界…… 不过，这到不至于让人义愤——如果秘密公开了，普通契约者能够升级，更加强大的契约能力就意味着更不容易管控，会对铁民社会产生难以估量的破坏… 从普通铁民的利益来说，这种体制倒是潘多拉控制契约者世界最有效的方式！ 向普通人隐瞒契约者世界的存在，对普通契约者隐瞒升级的途径，并让两个世界能够相安无事的共处，并时刻处理两个世界产生的摩擦和犯罪… 说真的，潘多拉也不容易！ “这就是现实啊…”道格拉斯摊开双手，做无奈状：“所以潘多拉隐瞒这部分信息，使得大部分契约者根本不知道升级这件事，也就让他们永远的停留在白级，让等级的惩罚者队伍管理这群白级契约者嘛…” “道格拉斯！”猫叔对“生物学家”的直白有些不满，打断了欧罗巴人的陈述。 转头看了看莫测，猫叔这才呼了一口气：“不过，他说的也是一部分现实，对，只是一部分！” “成为契约者也会生老病死…所以潘多拉有获得源石的固定来源，并不会通过杀害契约者作为源石的来源，潘多拉还是合法的机构，毕竟，是罗迪尼亚大陆的主宰！” “说到这里！”猫叔笑着点了点头：“在城市中心广场的‘长生’雕像……赵长生就是潘多拉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契约者之一，具大家猜测，赵长生很有可能到达了最高的金级！” 受铁民敬仰，当时潘多拉机构的领袖，自由的象征…一个又一个带有标签属性的词汇从莫测脑海中浮现—— 长生叫赵长生！ 也是契约者？！ 唏嘘了几秒，莫测这才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人家本身就是潘多拉的领袖，契约者的身份并不值得惊讶，只是自己一直从普通铁民的角度出发去看待这位“信仰”，才会产生认识上的“误差”。 “赵长生死后，他析出的高级源石正是构建符源之语‘雷电’的核心源石，‘雷电’这个符源之语后来被制造成契约物品，成为现在…我们所有人的电力来源！” 还可以这样？！ 莫测目瞪口呆！ 这才是铁民世界没有石油，却进入电器时代的原因！ 潘多拉倒是没说谎…电能还真是来源于符源能量啊！ 金级的源石构建的契约物品，居然能供应整个联邦的电力需求，高等级契约者的力量重新刷新了莫测的认知… 恐怖如斯啊！ 莫测平静了好一会，这才意识到潘多拉背后隐秘的强大——他们不光掌握着源石和符源之语，更具有出品高等级源石和培养高等级契约者的能力。 这样强大的积淀，恐怕代表普通铁民的联邦政府也只能望洋兴叹，颠覆潘多拉真的只是痴人说梦。 莫测此时有些庆幸，幸亏决定加入了惩罚者……虽然自己处在契约者群体的最底层。 不管怎么样，加入潘多拉也算有了步入起跑线的资格，这已经比惩罚者队伍以外的契约者路更宽了。 自己想办法升级就是了… “今天就这么多内容吧！”猫叔挥了挥猫爪：“说太多怕你也记不住。” 说完，老猫又想起来忘了一件事，连忙说道：“对了，你需要准备两件东西，明天交给凯瑟琳夫人。” 猫叔波动自己脖子上的三个猫玲：“加入惩罚者会被免费发放两种符源之语，一种是‘仓库’，可以用于储存物品；另一种是‘通讯’，可以随时传递信息。” “这第三个猫玲是昨夜任务的奖励，是‘隐匿’，使用的时候能够消除范围内的符源能量波动，也就是你所说的灵性波动。” 仓库、通讯和隐匿! 莫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仓库”和“通讯”对于惩罚者的工作有很大的辅助，所以成为惩罚者的制式标配… 而且免费！ 自己需要提供相应的物品，交给凯瑟琳夫人制作契约物品——这有点像玩过的游戏，给装备打上属性宝石… 装备还是得自己出的。 “这就结束了？下班了？”在旁边“听讲”的道格拉斯反应过来一人一猫要走，脸上一阵沮丧： “你们走了，又剩我一个人在这里独享孤独了…” 猫叔哼了一声：“你可以去调戏丽贝卡！” 闻言的道格拉斯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全身一颤，泄气一般哀怨说道:“不敢啊，她等级比我高，打不过她……” 丢下道格拉斯，一人一猫和前台的卡莱尔告别，仍然从侧面下楼。 走出监察署的路上… 莫测问道:“猫叔，契约物品选择什么样的好” “最好能随身携带的，不起眼的…你比我选择面宽很多啊！”猫叔叹了口气，咬牙痛恨：“除了猫玲，我什么都穿不了，连件内裤都莫得穿。” 额…猫的“随身物品”的确少的可怜… 总不能给猫叔戴上帽子穿上鞋子呀! 只有猫玲不算夸张…… 莫测有点同情老猫，松了一口气：“并不限制物品的大小？” “当然！”老猫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解释： “你尽量选择比较坚固的装饰品，戒指，项链，手镯等等…总不能选袜子吧？穿几天就破了啊！” 神特么袜子…… 能有储存空间的袜子…搞笑么？ 常用的随身物品，最好比较坚固…莫测一边走一边思考，觉得戒指首先应该考虑，不但坚固，而且基本不会弄丢。 更重要的是，前世身为作家，对戒指这种东西往往都有特殊的感情——戴上去就感觉里面住着老爷爷…… 恐怖如斯啊！ 一个戒指正好，如果戴两个戒指反而会比较扎眼…… 还得再想一个东西… 耳钉？ 不行，太女里女气！ 而且也没耳朵眼呀，马上去扎太仓促，“现上轿现扎耳朵眼”的现实版本… 项链？ 便宜的太细，容易断！ 大金链子太贵，买不起…… 总不能像哪吒一样戴个项圈！ 想到自己戴个金属项圈的样子，莫测就感觉脸上发烫——又特么不是岛国小电影！ 实在一时间想不出来，莫测说道：“我们去商场，我准备买个戒指！” 然后逛逛…看看有什么其他合适的东西。 手里握着十金元多的巨款，莫测顿时感觉胆气都壮了不少。 ……一人一猫再次上有轨电车，向着热泉市中心驶去。 有轨电车上人仍然不多，整个城市的游行已经烟消云散，莫测再次感叹自己在无意间，应该是做了件好事。 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距离城市中心广场不远的普乐路，虽说是路名一般，但是街道宽阔，是热泉市中心商业圈，遍布着好几家大型的百货公司和各种门店。 ...... 第三十二章 戒指 莫测先是找到街口的联邦商业银行，将支票变现。 之所以没带着猫叔，是因为银行门口明确写着“禁止动物入内”。 出人意料的是过程无比顺利！ 莫测一进门，银行大厅经理就给开了“绿色通道”，直接去贵宾处办理的手续… 问了一下，莫测这才想起来自己忘换下监察署的制服了——联邦公务人员在银行能享受特殊待遇！ 不排队就是快！ 莫测办了一个人账户，将十个金元的“巨款”存好，身上仅留下三十多银元的现钞。 满意的出了银行，时间已经正午，莫测和猫叔找了一家餐馆解决午饭，然后商业街漫步。 “就是这里！庆芸楼！”莫测看到一家两层的金店，停下脚步。 “喵~~”猫叔指了指门口旁边的告示牌，猫叫了一声。 再次看到告示牌上“禁止宠物入内”的字样，莫测笑了笑，知道猫叔说在这里等着。 店面不小，足有十几条展柜，透明玻璃下是整齐摆放的各种饰品，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最里面是整洁的工作台，两名金匠师傅正在埋头雕琢手中的金属。 一见莫测进门，身穿旗袍的女导购迎了上来，笑颜如花。 “警官！想看看什么？”女导购伸手做出请的手势：“我给您介绍！” 被人称作警官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治安署的制服是深蓝色的，监察署的制服是黑色的，女导购看来缺乏对两者的区别。 “戒指！”莫测笃定的回复。 “戒指都在这边！”女导购笑道：“戒指可是咱们庆芸楼的招牌，商业街的金店没有哪家比咱们庆芸楼的款式更多。” 跟着导购上前，果然靠墙的一整排展柜都是戒指，大部分是黄金的，少部分是铂金的，还有一张展柜全是银制的。 “您是准备结婚吗？”女导购问道：“现在结婚流行钻石戒指，不过需要定制，这里并没有展示。” 结什么婚啊……莫测沉吟了一下：“买个戒指自己戴！单身！” “哦…”导购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马上恢复了笑容，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戴，都是选择大气富贵的类型，最好是克数重一些！” “您看这款纯金的‘平安福’，上面是个福字，总重十克，42银元…” “还有这款铂金的‘织爱’，手工做的多精细，铂金的凹槽中编制金线，非常个性，33银元……” 导购介绍的都是个头大的，自己身上一共带了35银元啊…莫测手心出了一把汗，平静了一下，淡然说道： “给我挑个结实点的！” “结…结实？”女导购愣了。 这个参考标准好像以前很少遇到啊…回想了一下自己近八年的职业生涯，好像这个标准真没出现过啊。 买戒指要结实的…难道用来砸核桃？ 莫测心中笃定，不是说要坚固一点么… “结实”才是最重要标准，其次是造型不要花里胡哨，最好毫不起眼，然后……尽量便宜。 看到客户坚定的点头，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女导购按下心中的疑惑，展现专业的一面： “正常情况下，铂金的硬度最高，远超过黄金和白银，白银比黄金硬度高一些…” 铂金的硬度合适，而且看上去都很规整，并没有太多的花纹，只是太贵了……莫测转头看向铂金的展柜，发现一水的30银元以上。 纯金和纯银的似乎都不太结实啊，容易变形… 看到莫测沉默，女导购犹豫着说道：“如果比硬度的话，白色黄金的硬度是最高的，非常耐磨…” “白色黄金是什么？白金吗？”莫测猜测道。 “不是白金，白金是铂金的俗称，白色黄金是由黄金搭配上其他几种金属的合金…”女导购回答道：“价格只有黄金的八成左右。” “那就白色黄金吧！”莫测很快做出决定，指了指身前展柜的铂金戒指：“最好是这样没有花纹的，就一个光秃秃的指环！” “光秃秃？！”女导购感觉好像有一肚子话没机会说出来，这个客人选戒指的标准真是奇葩。 神特么光秃秃…… 不过，女导购还是轻轻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订单是完成了…平静了一下后，嘴上连忙说道：“好的！” 只是话音刚落，却听到莫测嘴里捣鼓的念叨： “还是白色黄金好啊，估计款式也不错，多朴素……” 我信你个…女导购尽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白色黄金的首饰根本就不展示，你从哪里得出“款式不错”结论的？ “就是一个指环，不要任何图案？”女导购指了指旁边的工作台：“大概4克黄金就够了，手工费2银元，总价15.5银元，师傅马上制作。” “大概需要等十几分钟…” “能再便宜点吗？”莫测脱口而出。 “原料已经接近成本价了，再便宜就要扣师傅的手工费……师傅不会让步的。”女导购面露难色，转头看了看埋头工作的金匠。 对手艺人，莫测有种与生俱来的尊敬……看到两名金匠专心致志手中的模型和金属，并凑没上来讲价，莫测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说完，跟着女导购来到工作台前，盯着金匠称重黄金的天平数值后，莫测直接找了把椅子，看戒指制作。 记得这一行很黑的，经常用王水之类的东西洗贵金属……莫测目不转睛。 女导购见莫测不再说话，便款款走回门口的柜台。 等了十多分钟，就在戒指即将成型的时候，一个女人拖着男人从外面走进来，像是撒娇一般嗔道： “老公，你就陪我看看嘛！” 男人脸上满是不情愿的苦笑，却不能反抗。 女导购马上起身，凑了上去，重复刚才给莫测说过一遍的话。 女人指着展柜中一颗硕大的铂金戒指，对男人说道：“亲爱的，明年我就三十岁了，你能不能送我这颗‘水晶之心’？” 男人看了看价格签上的一排数字，脸色明显苍白了几分… “送我嘛！三十岁是有特殊意义的…”女人摇晃着老公的手臂，看来想要一个当场的承诺。 “唉…”老公抿了抿嘴唇，双手抱住女人的肩膀，语气沉稳的说道： “亲爱的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十八岁！” 女人顿时睁大了眼睛…… 女导购差点笑出声来，转身看向莫测，用手捂住了嘴角的笑容。 这求生欲逼出来的操作……莫测从心底赞叹了几声，听到金匠师傅在旁边说道：“你的做好了！” 莫测转头，一个极为“朴素”的白色指环被放在面前，没有特殊的造型，也没有闪亮的光芒，就像《指环王》中的魔戒之王，圆润而且厚重。 女导购再次走了过来，将已经开始争吵的一男一女丢在身后，向莫测说道：“还满意吗？15.5银元。” 莫测不置可否，将指环拿起来，触手坚硬… 用指甲刮了几下，没留下痕迹… 捏着戒指在桌面上撞击了几下，没有任何变形! “不错！很结实！” 女导购的眼皮明显跳了几下。 掏出两张十银元的银色钞票递了过去，在女导购找钱的时间，莫测将戒指套在自己的左手小指上，大小正好…… 转头看了看仍在争吵的一男一女，莫测起身出门，带着猫叔继续逛街。 逛了不到一个小时，已经精疲力尽，感觉腿都抬不动了… 莫测不禁佩服那些女性同胞们… 在逛街这件事上，雄性是没有任何天赋的，无论是人还是猫。 买了两杯果汁，一人一猫找了张长椅休息好久，这才缓过劲儿来。 另一件物品没什么好的选择，莫测最终10铜元买了支钢笔凑数，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件“随身”物品了。 男人本身就没什么装饰品啊…… 如果是女人就好办了，项链、发卡、耳环、钱包…女人随身的皮包里，随便拿出点东西都能用。 “走吧，去趟骆笙的心理诊所，正好把实习的事儿也办了。”莫测对猫叔说道。 “随意…”老猫已经昏昏欲睡，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睡着一样，向莫测嘟囔了一句：“反正跟着你就好了。” 莫测这次叫了一辆人力车，因为骆笙的心理诊所也在城市中心，距离并不远。 还是第一次感受这种车辆… 车夫是个欧罗巴人，穿着普通的麻布上衣，没系扣子，肩膀上挂着一条白色毛巾，见到有客人拦车很是开心。 “一公里5铜元…”车夫指了指车座侧方的装置：“不够一公里按一公里算，可以打表。” 装置是一个金属的盒子，随着车轮转动，上面的数字会像电表一样跳动，莫测这才明白原来是机械版的“里程计价器”。 大概估计了一下距离，莫测回忆了一下位置：“去琴台路，桂龙大酒店旁边的心理诊所。” “心语？”车夫闻言一愣，疑惑问道：“是不是这个。” 莫测从来没去过骆笙的心理诊所，只知道这个地址，没想到车夫每天走街串巷，比自己还熟。 人力车出发，随着车夫一路奔跑快速前进… 第三十三章 丁太太 车子倒是非常平稳舒适，莫测摸了摸柔软的坐垫。 “再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攒钱换辆能自行人力车了…”车夫一边跑，一边还能和莫测聊天：“那种人力三轮车，要50银元。” 能骑的人力车，就是那种三轮自行车； 50银元，不算便宜…… 什么时候能买辆汽车代步啊？莫测回忆了一下印象中的汽车价格，发现自己距离汽车还非常遥远。 最新的电动汽车价格已经超过了60金元，就算普通一点的，也要40金元以上，够自己不吃不喝三年的薪水。 不仅如此，电动汽车还要充电，每个月的电费，汽车的护理费，每隔一段时间更换电瓶的费用，平均下来也要每月1金元左右。 能开车的都是有钱人啊…莫测叹了口气。 骆笙真有钱，不光有车，还买了一栋两百金元以上的别墅！ 开心理诊所这么赚的么？ 印象中的心理诊所，不都是就陪客人聊聊天，所谓的心理疏导么…… 莫测一时间感觉监察署的工资并不高啊，自己没再争取一下工资就入职了，有种被“贱卖”了的感觉。 ……二十多分钟后，车辆停下，莫测抽出两张10铜元的黄色纸币下车交钱。 心语心理诊所！ 一栋两层的黄色小楼，更像茶庄，古香古韵… 前台的赫塞人女招待看到有人进门，打量一下后错愕问道：“警官！” “您有预约吗？” 穿着监察署制服，怀里抱着睡着的胖猫，谁看也会觉得不伦不类… “没有…我找骆笙！”莫测连忙解释。 “骆女士在二楼接待客人…”女招待丝毫没放松警惕。 “我去二楼等她…”莫测直接走了上去，女招待连忙身后跟着，似乎担心这位“警官”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二楼中间是个会客厅，骆笙的诊室关着门。 女招待见“警官”并没有什么异动，只是老实的坐在沙发上，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先生，您喝什么茶？” “白水就行。”莫测随意说道。 女招待下楼倒水，莫测起身走到诊室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骆笙正在和人交谈着什么。 对像是一个唐人女性，大概四五十岁，穿着考究，印象中的贵妇人气质。 骆笙无意间转过头来，正好透过玻璃窗看到莫测的脸。 愣了一下，骆笙歉意的向女人说了一句：“我弟弟来了。” 女人转头看向窗外，笑着对骆笙说道：“没关系……反正是聊天，把他叫进来。” 骆笙起身开门，却被莫测一身监察署制服吓了一跳，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秒，这才把莫测放进门。 “好肥的猫…”女人看到莫测怀里的黄猫，开心的笑道：“来，给我抱抱。” 猫叔醒了，抬头看了看女人，满脸不情愿的被抱在怀里。 “小朋友，你在监察署工作吗？”女人打量了一下莫测的制服：“我可认识你们的署长杨仪。” 莫测愣了一下… 监察署署长？我都不认识…… 看到莫测错愕，骆笙连忙介绍道：“这位是咱们热泉市市长夫人，丁太太。” 丁市长…丁副市长？ 骆笙说过副市长夫人的心理按摩…… 那份《对于出轨女人的心理疏导方式总结》…… 就是这位丁太太啊！ 总觉得有位不认识的市长脑袋上郁郁葱葱… 抽动了一下嘴角，莫测客气说道：“您好！丁太太，我是今天入职监察署的。” “你弟弟很有礼貌啊！”丁太太咯咯笑了，冲着骆笙说道：“和你一样优秀。” 说完，她转头看了一眼莫测，眼含笑意的慢慢说道：“我姓宛，叫宛韵，因为有些心事，也就只能和你姐姐聊聊了…” “你姐算是我的妹子，你也算是我的弟弟了，有什么困难来找姐姐，不用客气！” 说完，丁太太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便签上稳稳的写下了联系地址和电话，递了过来。 这是关照的意思啊，以后有人罩着了……莫测以晚辈的姿势道声谢，接过了便签。 符源能量神不知鬼不觉的流动…… 「这小子，长的还算过去的，哎…只能算过得去。」 「不然就收过来做第六房…….」 「不对，不对，我怎么又往这边想了，骆笙白白开导我这么半天了，我不能离开丁邦常，离开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我也离不开五个小可爱啊……」 莫测努力的保持微笑的表情，脸上的肌肉一阵僵硬… 富婆快乐小可爱么？ 有五个！ 自己差点变成第六个……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莫测第一次庆幸原主长的不够帅。 姐啊，你这个客户不好搞定啊，心理成瘾！ “以后就要靠宛姐照顾了，我叫莫测！”莫测连忙回复，借此活动脸上的肌肉……快要保持不住微笑了。 说完，莫测又马上加了一句：“宛姐不嫌弃我就好，我长的没姐姐好看，不讨喜。” 话音刚落，头痛顿时消失，大脑虽然一松，心里却五味杂陈。 求求您嫌弃我吧…我只是客气一下，这不都是为了代价么。 宛韵又咯咯的笑了：“你这孩子，还真有意思。” 说完，丁太太把怀中睡着的猫叔放下：“你们姐弟聊吧，我回去了，家里的快下班了。” 随着宛韵轻飘飘的起身，莫测和骆笙一起送丁太太下楼，帮忙拦了一辆人力车。 宛韵满脸笑意的看了看莫测，上车之前轻轻的拍了拍莫测的肩膀，满是嘱咐的口吻：“年轻人，好好干！” 莫测心跳跟着对方拍动的节奏，顿时紊乱，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道：“慢走！” 快快走吧！ 我再也不想见到您了……. 看到人力车远去，骆笙转头盯着莫测：“居然懂得迎来送往了！” 莫测耸了耸肩膀… “这几天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骆笙笑了一声，开开心心的抱着莫测的手臂往回走。 经过前台，看到老板抱着莫测的手臂，女招待脸上石化：“骆姐，他是谁呀？” 骆笙将莫测胳膊抱得更紧，笑着说道：“我男朋友，帅吧？” “帅……”女招待麻木的点了点头，只是自己都没发现，绷起的下巴在微不可查的左右摇动。 这可是对自己的说法表示否定！ 骆笙顿时不开心了，哼了一声，带着莫测回到二楼。 “表现这么好，送你个礼物！”骆笙格外高兴，神秘的对莫测说道：“以示奖励！” 说完，风一样的飘到办公桌前，从抽屉中掏出一个纸盒，递了过来。 莫测接过… 一块梅林牌的机械手表！ 细密的金属链条，银质的表盘，一看就价格不菲… “监察署的制服，就得配上这么一块手表。”骆笙满脸笑意：“这样搭配才好。” “贵吗？” “不贵，50银元！”骆笙随意的说道。 十天的工资啊…莫测顿时有变卖换钱的冲动。 不过，也只能想想… 将手表戴到手腕上，滑腻的金属触感下是沉甸甸的分量，莫测将发条上足，三个指针开始在二十八个数字之间匀速运动。 向骆笙抬了抬手腕，莫测笑道：“不错！” “谢谢你！” “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了？不怕我了？”骆笙白了一眼，转身拎起桌上的手包：“回家！” …… 两人一猫在路上解决晚饭，刚一到家，骆笙便拎着猫叔去洗澡了。 莫测摆弄了一会手表，意识到这就是第二件“随身物品”！ 手表比钢笔更随身，更加隐蔽… 戒指用于“仓库”，手表用于“通讯”，两件东西都很合适。 翻了翻上午收到的其他几种报纸，莫测将所有的内容都飞快略过一遍，发现除了铁民早报，别的报纸上并没有出现“月亮”的歌词。 只在《铁民早报》上留言…这只是穿越者们在进行的初步联系。 看到何曼的信息后，这些人意识到穿越的并不只是自己，纷纷在报纸上留言，相当于把报纸变成了效率不高的“隐秘论坛”。 后面，事态的发展恐怕已经能预期——随着联系的密集，穿越者应该会彼此建立起联系。 穿越者小圈层？ 自己要不要也加入？ 莫测觉得自己加入还是有必要的，前提是，需要先保证报纸留言的方式安全。 一念及此，他上二楼的书房，接起电话。 “您好，为您接通哪里？”话筒中传来甜甜的接线员声音。 “铁民早报！”莫测回到。 “好的，您稍等！”电话挂断，随着几声忙音之后，再次传来声音：“这里是《铁民早报》热泉出版社…” “我想问一下，寻人启事要怎么发？”莫测略一思考，对着话筒问道。 “每个寻人启事20银元…”话筒中先是报价，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解释：“可以将寻人启事的内容写在信纸上，将信纸和款项装在信封里，本人送过来也行，邮寄过来也行。” “邮寄也行？也就是说你们不需要投递人的身份卡？”莫测皱了皱眉，询问道。 “当然不需要，钱和内容到位就可以。”话筒肯定说道。 “那我岂不是要承担风险…如果我邮寄过去，你们不发送怎么办？”莫测想到了流程上的漏洞。 “我们不会为了20银元砸了自己招牌的…”话筒中传来错愕的语调，然后激动的申辩起来： “铁民早报是联邦的官媒！我们可不是那些见钱眼开的商业资本公司！” “好…好…好…”莫测笑了：“谢谢您的解答，我考虑一下。” 话筒中的语气这才恢复平静： “很高兴为您服务。” 挂断电话，莫测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需要身份卡，在报纸上留言的方式倒是相对隐蔽——追查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远比追查身份卡更加难。 而且可以使用假名，这就更加保证安全，即使报纸上出现留言，也很难查出源头，甚至于其他穿越者也不会了解彼此。 明天看看早上的报纸，是不是有新的留言… 第三十四章 惊现 打定主意，莫测回到房间，准备测试自己契约能力。 既然能通过物体传递灵性波动，不，符源，也要熟悉能力的具体指标。 经过几天来的使用，莫测已经可以控制契约能力收发，手扶在桌子上，念头一动，灵性顿生。 符源从手掌开始流动，仿佛手臂在桌面上的延伸，在意识的控制下快速前行，很快就达到桌面的尽头，沿着书桌的侧面向下流动。 还没接近地面，符源能量就达到了极限的距离，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桌子的长度居然不够… 莫测在地板上如法炮制，记录下标记的距离，大概是两步的长度，大概1.8米左右。 这是自己现在符源延伸的长度极限！ 也就是说，能够和目标在1.8米的范围内，通过物体的接触对目标使用“心灵感应”！ 超过这个距离，够不到…… 走到厨房，莫测拧开水龙头，将手放在流动的水柱上，发现液体也可以传播符源，距离大概和在地板上一样。 先后的几次尝试后，并没有出现头痛的感觉，这说明“支付代价”在于能力发动“成功后”，而并不是能力的“发动”。 收敛心思，莫测躺在床上，回忆几天以来读取的心思，无论是罗青，还是杰西卡·杨，更或者是治安署长彭斯·罗德曼，每个人都在心里隐藏着不为外界知道的秘密. 或者说，在心里隐藏着真正的自己…… …… 浴室中，老猫已经放弃抵抗，不再挣扎和惨叫，生无可恋的蹲在浴缸中，任由骆笙梳洗毛发。 “你看，习惯了吧！”骆笙曲起中指，轻轻的弹了一下猫叔的脑门： “洗澡是不是很舒服？” “喵…”老猫不情愿的叫了一声，心中一句MMP。 “自从你出现，莫测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骆笙像是对猫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你，不过……” “我决定把你好好养下去！” “喵~~~”猫叔又叫了一声，声音高亢不少，像是在炫耀。 “表现这么好，明天我去给你鱼干吃吧！猫爱吃的，那种最腥的鱼干……” 老猫一个激灵，差点从浴缸里面跳出来。 …… 第二天。 莫测起的很早，看到墙壁上挂着的二十八小时的钟，顿时有所联想。 源石有二十八块，这个世界的一天有二十八个小时，这有什么联系吗？ 左思右想没什么头绪… 去监察署的路程可不近，为了不迟到，莫测只好带着老猫出门，在路边摊买了两张卷饼，一人一猫胡乱的填饱肚子，再次登上有轨电车。 走了仅仅一站，报童围拢上来，高举手中的报纸： “号外！号外！” “热泉市治安署游行处置不利，署长彭斯·罗德曼下台！” 莫测早就等着看每天的报纸，对外面喊道：“来一份《铁民早报》。” 摊开报纸，热泉市地方版面头条《热泉市治安署长被撤职》。 “联邦时间8月18日，首阳行省治安部令，热泉市治安署长彭斯·罗德曼因游行治安维护不当……已被撤职。” 整篇文章都在描述联邦大游行期间热泉市治安署工作安排失误，造成城市秩序混乱，数条街道出现打砸抢烧，治安署长难辞其咎… 彭斯·罗德曼被撤职，新的治安署长即将到任。 追责？ 游行是联邦激进派的暗箱操作，而彭斯·罗德曼被免职，显然是因为前夜泄露了消息。 自己正是挖出联邦内幕的始作俑者！ 晕…莫测暗叫了一声，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既然彭斯·罗德曼被免职，那说明联邦政府激进派已经知道是他这里泄露了消息。 按照猫叔的猜测，薇拉将情况上报之后，潘多拉应该是与联邦政府有所沟通，这才逼迫联邦政府退步，中止了这场游行。 联邦政府知道处罚热泉市治安署长，当然知道是彭斯出了问题，而这个消息的来源只能是潘多拉，这也就是说…潘多拉并没有向对方隐瞒是热泉市惩罚者队伍的行动。 联邦政府知道是热泉市惩罚者干的！ 暴露了… 虽然激进派不一定会报复，莫测也用不着因此而有所担心，但是仍有种在太阳底下脱光衣服的感觉。 潘多拉也真是的，不知道隐藏和保护基层下属吗？莫测咬了咬牙，一阵腹诽。 这可能是潘多拉为了指认阴谋不得不提供现实证据；也可能是因为潘多拉自认为强大，根本不用担心激进派会报复；更或者是…潘多拉并不在乎基层人员的安危。 还是得小心一些！ 虽然加入监察署意味着不可避免的卷入一些事件，但是莫测仍然从心里告诫自己必须要足够的小心——安全来源于谨慎，而不是契约能力。 自己的契约能力本身就没什么战斗力啊… 这个世界不但有异能者，就连普通铁民都不禁止枪支，自己的生存能力堪忧啊！ 莫测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思忖了一阵，将报纸翻到自己想看的最后一版。 何曼的名字又出现了！ 在遍布寻人启事小方格内，是短短的两个问句： “你们都变得特殊了吗？” “大家想不想建立联系？……何曼。” 第一句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大家都变得“特殊”？ 不过，经历了两秒钟的懵懂，莫测马上就掌握了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并为之惊讶。 “特殊”的含义，应该是指“契约能力”！ 除此以外，想不到还有别的解释！ 莫测心中一震，何曼也觉醒了契约能力？ 估计是的，正因为何曼也成为了契约者，所以才会这么问。 那么……其他穿越者呢？沈华呢？陆子健他们呢？ 不会所有的穿越者都觉醒了契约能力吧！ 莫测心惊肉跳，那岂不是说，这次穿越所有人都觉醒了契约能力？ 即使在小说家的笔下，群穿事件也不常见，而群穿的众人同时觉醒契约能力，偶然的概率几乎为零！ 这个小概率事件的偶然出现，必定有一个必然的原因——是某个事件，某种神秘的力量，或者其他什么未知因素导致这群人穿越，并让这群人同时觉醒！ 只有这样才说的通！ “喵~~”怀里的猫叔察觉到莫测神情的变化，叫了一声。 车上的人很多，猫叔这个时候不能说话。 莫测回过神来，领会到猫叔在询问，便将热泉市版面摊在老猫的眼前，低声说道： “彭斯·罗德曼下台了。” “喵~~~”猫叔拖着长音又叫了一声，团在怀里如同睡着。 这是等没人的时候再说…莫测大概明白了猫叔的意思，同时庆幸猫叔没察觉自己在撒谎。 重新将报纸展开，莫测又看了一遍何曼的留言，愈发的肯定对方应该是觉醒契约能力了… 至于第二句问话…这句问话并不出乎意料，昨天晚上还思考过。 这些人发现自己不是唯一的穿越者后，应该会彼此寻求联系，从何曼的询问上就可以知道，至少她本人是不排斥的… 而她的心态，应该代表了穿越者们的普遍心态。 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态度，只能等明天的报纸了…莫测感慨了一声，报纸留言的沟通效率太低了，一点事情也好来来回回好久。 就在合上报纸的时候，莫测突然发现有些异常，连忙又将报纸打开。 最后一个版面上，无论是右边页面的寻人启事，还是左边页面的广告和招聘信息，平时都是被小方格隔成一个一个的空间，每一个小方格是一则内容——连续关注了好几天的报纸，莫测对此非常肯定。 今天的报纸上，广告和招聘信息那页的左下角，好几个小方格被合并成一个大的单元格，里面密密麻麻的满是文字。 “怎么会这样…”异常的情况顿时引起了莫测的注意，将目光落在“合并单元格”的文字上。 “你们也到这个世界了吗？ 我也过来了！ 居然想到用这种方式联系，真是绝了！ 告诉你们，小爷叫郭凯，今年14岁，到这里变成了领导的儿子！ 牛掰吧！！！ 现在我宣布一件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咱们这群人的老大，你们都得听我的！ 为什么要听我的呢？ 告诉你们，第一，老子现在是领导的儿子，有权有势有票子，就连《铁民早报》也得给小爷改版面留言，你们看到的就是证据！ 第二！小爷觉醒了，哈哈! 限你们三天之内回复我!” 整段话不过两百多个字，却“豪气”的将附近九个单元格全部占据，行间距都达到了夸张的程度。 至于内容，充满了小白文气息的“龙傲天”式语气，肆无忌惮的在报纸上公开存在，让莫测石化当场！ 这尼玛…… 初中生吗？ “煞笔！！！”尴尬的鸡皮疙瘩让莫测全身冰冷，忍不住心中怒骂。 这无疑是群穿者的一员，只是智商明显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无语了…… 花费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剧烈的心理波动平复下来，莫测这才得以思考这个“郭凯”无脑装逼的后果。 报纸上留言将不再安全…… 何曼，沈华，陆子健，刘宇航……前面几个留言的，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第三十五章 合约 本着谨慎的原则，计划多观察几天，这才没去报纸上发布消息，不然，这个时候恐怕就要像前面发过消息的几个人，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了… …此时的莫测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庆幸。 希望何曼等几个“老乡”足够谨慎，没在《铁民早报》留下痕迹…… 这是有可能的，昨夜电话问过《铁民早报》，发寻人启事并不用本人亲自去，用邮寄的方式也可以。 “喵！你又怎么了！”猫叔的声音再次传来，压得很低。 刚才经过城市中心广场，周围的不少人下车了，猫叔这才说话。 “没什么…被熊孩子蠢哭了。”莫测合拢报纸，装作无意般回复。 “熊孩子？”猫叔疑惑的看向莫测，以为又是报纸上关于熊孩子的奇葩新闻：“对你姐姐来说，你不一直就是熊孩子么……” …… 监察署三层，308后勤办公室。 莫测压下纷乱的心思，和猫叔一起将戒指和手表交给凯瑟琳夫人。 面色僵硬的凯瑟琳夫人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面前的两件东西，认真的评价道：“手表不错，戒指成色差了一些，不是金的，也不是铂金的…” “戒指主要考虑耐用，用来做‘仓库’，手表用来做‘通讯’。”莫测微笑着回复。 “好的！现在就开始。”凯瑟琳夫人站了起来，转身走向仓库，只是身体忽然一僵停在了原地。 转过头来盯着莫测和猫叔，凯瑟琳夫人古板的脸上出现一丝难色： “稍等下，我去趟洗手间！” “好的，我等您！”莫测保持住脸上的微笑，皱了皱眼角说道。 凯瑟琳夫人急匆匆夺门而出，猫叔趁机小声说道：“她的契约能力是‘合约’，很少见的契约能力，原罪有点尴尬…是尿频症。” 说完，猫叔指了指桌上的纸：“刚才正在记录今天的工作。” 莫测侧目看了一下，果然纸上做着各种记录，大部分是今天要完成的工作，还包括花费的款项等等数据，密密麻麻的文字。 “合约是什么能力？”莫测有点蒙。 “和记录的事情签订合约，只有在完成这些事情后，合约才会解除…”猫叔低声说道。 回想昨天凯瑟莉夫人的记录，莫测恍然大悟，凯瑟琳夫人用能力将每一件事情都记录下来，与这些事情签订“合约”，许诺完成。 “这没什么用啊！” 莫测莫名的想笑。 要做什么直接去做就好了，还非要个“承诺”？而且使用这个契约能力还得承受原罪，总往厕所跑啊…… “谁说没用？”猫叔反驳：“把要做的事情签订合约，这就要求凯瑟琳夫人必须把这些事情全部做完！” “忘记、懒惰以及拖延症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出现在凯瑟琳夫人身上，这样的执行力让她成为了惩罚者的后勤主管，十多年来从没有过任何纰漏……” 哦，原来是这样！莫测恍然。 今日事，今日毕的强制版本吗？ 人，最难就是把所有事情做好，哪怕是一些小事，大家在生活中总是会有各种借口，例如“这件事明天再做吧”或者“这件事做不做无所谓了”。 凯瑟琳夫人将所有要做的事情全都记录下来，相当于将工作规划好，然后用“合约”的能力，必然会保证这些事情全部做完…… 这看似容易，但是保持十几年执行下来，那就相当恐怖了！ 有点像士兵突击的许三多，对所有小事都拼命做好，看似执拗而不可理喻，但是人生的丰度是不一样的…… “她的代价是什么？将签订合约的事情完成？”莫测压低了声音问道。 “对！”猫叔点了点头:“不然就一直被尿频症原罪困扰。” 还真是诡异的逻辑啊…… “代价也分很多种的，以后慢慢和你讲。”猫叔也学着莫测压低声音： “凯瑟琳夫人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一个优秀的人！连续蝉联监察署的‘优秀员工’称号，还是热泉市政厅铁民代表、十大杰出市民、劳动者奖章获得者，兼职热泉市工会副主席、女权组织‘红色丝带’的理事，公约组织驻热泉市秘书长……” 人生丰度果然不一样……莫测皱了皱眉。 前面几个词汇倒是容易理解，莫测沉思了一下，疑惑的问道：“公约？” “是一个类似协会的组织，只有欧罗巴人才被允许加入，公约组织崇尚贵族风范，认为欧罗巴人是铁神特制的，比其他人优秀……”猫叔淡淡的解释道。 这不就是铁民之间的种族歧视么…莫测腹诽。 “虽然凯瑟琳夫人崇尚贵族，但是她的原罪给她带来很大的困扰，让她总是尿急，没办法保持贵族的格调。”猫叔小声笑道。 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临近，莫测和老猫赶快回复原状，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泰然自若的安静等待。 推门而进的凯瑟琳夫人点头示意后，再次走到仓库的铁门前拧动密码，随着厚重的铁门打开，转身进入仓库。 只用了一分钟，凯瑟琳夫人从仓库中出来，再次将铁门锁好后，将手中的物品一一摆在莫测身前。 一份契约者的身份证明； 一张监察署的工作证； 一把黑色的手枪和皮质的枪套； 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 还有一个灵性波动异常强烈的铁箱… “契约者的身份证明是为普通契约者颁发的，你加入惩罚者，不用等一个月的导师培训完成了；” “工作证是的监察员工作执照，昨天安排制作的；” “手枪和子弹是惩罚者的标准武器配置。” 凯瑟琳夫人一一向莫测解释… 莫测有点意外，路上来的时候还曾经担心自保能力，没想到惩罚者会免费配备手枪。 弹夹容弹十二发，相当于二十四颗子弹。 “有枪可不意味着有自保能力。”猫叔懒洋洋的说道：“这需要足够多的练习。” “射击训练的话，可以来我这里申请，我会给你出具监察署靶场的一次性通行证。”凯瑟琳夫人脸上僵硬的说道：“随时都可以。” “谢谢！”莫测道了一声谢，将所有的物品收好。 “下面我们制作契约物品，仓库和通讯。” 说完，凯瑟琳夫人小心的打开铁箱，整个房间光芒大盛。 铁箱中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形状的晶体，仿佛一颗颗宝石，在尽情释放蕴含的光华。 莫测惊奇的看着铁箱中的物品，很快意识到这些东西就是猫叔昨天讲述的契契约者能力之源——源石！ 契约能力之源！ 也是契约者的遗物！ “1到5号源石是白色的，是白级源石；6到9号是红色的，是红级源石。”凯瑟琳夫人平静的向莫测讲述：“至于形状，非常的好认，你看看。” 莫测注视铁箱中的源石，并将它们与标签上的标注一一对应。 1号源石，艾利夫，白色，形状是椭圆形的鹅卵石; 2号源石，巴尔，白色，形状是球形被切掉上下两极，如同一颗膨胀的象棋棋子； 3号源石，泽尔，白色，形状是上小下大的三棱台； 4号源石，舍尔，白色，四棱台； …… 6号源石，赫尔，红色，六棱台； …… 9号源石，泽勒，红色，九棱台。 莫测很快找出了规律，除了1号和2号两颗源石，其他源石全部都是棱台体，棱台侧边数和编号一一对应。 “没有更高级的吗？”莫测试探着问道：“红级以上？” “市一级的监察署只有10号以下的源石库存，10号以上，也就是红级以上的源石必须上缴潘多拉，被更高级的监察机构库存。”凯瑟琳夫人解释说道。 “我们开始吧，先是仓库！” 白色黄金戒指被摆在铁箱上面，凯瑟琳夫人取出几颗源石，语气凝重的说道：“仓库的符源之语是2，3，2，5，1，3，4，需要2号源石两颗，3号源石两颗，5、1、4号源石各一颗。” 说完，凯瑟琳夫人将2号源石取出，拿到戒指的正上方。 符源的灵性波动顿时从凯瑟琳夫人手上散发，源石光芒大盛，发出钻石版璀璨的白光。 轻轻的反转手掌，2号源石被符源的光芒包裹，先是从戒指上方悬浮，然后如同水滴般缓缓的下落。 当2号源石接触到戒指的时候，符源瞬间将戒指包裹，两者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白光湮灭。 戒指上隐隐的灵性波动， 凯瑟琳夫人又取出3号源石; …… 直到最后一颗4号源石融入… 整个戒指发出一声轰鸣，白光大盛，符源如同沸腾了一般，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一声低吟… 最终，戒指再次出现在眼前，多出了一丝灵性的感觉，外形却与原来没有任何差别。 “好了，试试…”猫叔向莫测提醒道。 莫测捏起戒指仔细端详，发现原来毫不起眼的戒指笼罩着一丝莫名的神秘光泽，心下一动，符源顿生，马上就感觉到戒指蕴含的空间。 面前摆放的契约者身份证明，手枪，子弹，工作证等物品一一被存放在戒指空间中。 再次发动，符源如同身体的延伸，从戒指空间中将监察署工作证取了出来，出现在桌面上。 “还真是神奇…”莫测自言自语。 “契约物品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支付代价。”凯瑟琳夫人脸上出现一丝满意的笑容，对莫测说道。 第三十六章 通讯 “接下来是通讯，这个要麻烦一些。” 凯瑟琳夫人转头看向猫叔：“你的通讯猫玲拿来用一下。” “我没有手啊…”老猫伸出两只猫爪，无奈看向莫测：“中间那颗。” “我来…”莫测帮忙，将猫叔脖子上三颗黄澄澄的猫玲解下… “‘通讯’的符源之语，是3，7，4，1，2，6，5，需要两颗红级的源石…”凯瑟琳夫人一边注视着莫测手上的动作，一边语气生硬的解释： “而且需要多个物品共同融合，才能让这些物品之间传递信息。” “小队除了灵偶和普通人，七名契约者都有‘通讯’物品，作用是互相联系，如果要加入新的‘通讯’物品，必须借用原有通讯范围内的物品，打通符源联系。” 这就相当于局域网增加一台PC，需要连接原来的局域网……莫测点头，表示理解。 “这就是要用通讯猫玲的原因？为什么不用你的通讯项链？”猫叔任由莫测将猫玲解开，不满的问道。 凯瑟琳夫人抿了抿嘴唇，拎起脖子上的铂金项链，下面是一颗珠圆玉润的蓝色宝石： “我的通讯项链是宝石的，比较贵重…” ……猫叔无语。 凯瑟琳夫人将骆笙送的机械手表放在“通讯”猫玲的旁边，再次取出一颗3号源石… 和制作“仓库”的步骤完全一样，不同的只是源石的先后顺序… 而且，红级源石带来的符源波动明显大了很多。 随着最后的5号源石融入手表，手表再次光芒四射，红光与白光交织，彼此融合，最终将旁边的猫玲一同笼罩… 足足一分多钟，光滑散去，露出原来的猫玲和机械手表。 “还真是神奇…” 莫测自语了一句，将手表放在手腕上：“这样就能传递消息了？用说的？” “当然不是…”猫爪将自己的猫玲够了回来，猫叔说道：“你自己感受一下。” 说完，猫爪按着猫玲，符源波动传来… 手上的机械手表同时发生了感应，符源波动忽高忽低，形成一段具有节律的波动。 “所谓通讯，只是用符源波动来传递信息…”猫叔故作高深的解释说道： “而且我这里一发送，通讯范围内的物品都会收到信息，包括队长的耳环，道格拉斯的手套，凯瑟琳夫人的项链……还有你的手表。” “符源波动？传递信息？”莫测有点迷了。 “终于到这个环节了，每个新人在这里都会很有意思。”猫叔看到莫测皱眉，顿时兴奋起来，神秘一笑： “使用通讯是惩罚者的要求，必须掌握一个神奇的技能！” “你看这个…” 说完，老猫将仓库猫玲一阵摆弄，里面弹出一张硬纸板，上面是一长串的表格。 莫测将表格拿到手中： “a…阿，符源波动，高低；” “o…喔，符源波动，高低高；” “e…呃，低低；” … “ch…吃，低低低；” “zh…只，高低高低；” …… “ang…肮，低低高低；” “ing…英，高高低高低。” …… 汉语拼音的摩斯密码版本！！！ 莫测恍然大悟… 通过符源波动的高低控制，用波动来传递拼音的音节，然后拼接组成语句！ 这有点像电报！ “这个你就看不懂了吧…”猫叔得意的笑道：“这个神奇的东西叫拼音，据说是古精灵语的演变，只有潘多拉内部使用。” “平常人根本不知道这种东西存在！” “你需要先学会用拼音拼接词句，然后再熟练记忆每个拼音的符源波动，这样才能传递信息。” “你熟练掌握，估计要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猫叔脸上的骄傲愈发强烈：“我这么聪明的人，当初都学了半个多月。” 莫测麻木的点了点头…… 就在猫叔满是自得，凯瑟琳夫人嘴角微笑的注视下，莫测抬手，对着机械手表散发出符源… 注视猫叔给的表格，符源波动的操作虽然缓慢，但是对于莫测这种7岁就熟练掌握汉语拼音的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十几秒后，猫叔和凯瑟琳夫人的脸上同时由玩味渐渐变成惊讶，最后石化！ 他们从通讯猫玲和蓝宝石项链的符源波动得到这句话： “这…个并…不难！” 虽然断断续续，虽然符源波动的时间较长，但是清清楚楚，就是这句话… 办公室的空气顿时凝固，很寂静。 足足过去了半分钟，猫叔这才和凯瑟琳夫人飞快的对视一眼，转头问道： “你懂古精灵语？” “不懂啊…”莫测这才感觉有些冒进，暗叫不妙，连忙放下手中的表格：“一看就感觉懂了…” “可能是天赋吧！” “天赋…”猫叔捣鼓了好几遍这个词，顿时泄气了… “第一次看到就能熟练使用拼音的，我印象里只有几个人…”凯瑟琳夫人嘴角抽动：“他们的契约能力都是增加智力或语言方面的。” 有前人就好……莫测这才放下心来。 “这样啊…读心术和语言也有一些联系。”猫叔咽了口唾沫，麻木的点了点头。 …… 回到员工办公室，老猫刚要开始培训新人，便收到通讯猫玲上此起彼伏的信息。 薇拉：刚才发生了什么？ 道格拉斯：是莫测吗？学着使用“通讯”？ 凯瑟琳夫人：给莫测制作通讯，没想到我们的小伙子第一次看到拼音就会用了。 卡莱尔：天啊！比罗青强多了，他当时学了一个多月的拼音，掉了不少头发。 凯瑟琳夫人：是真的！ 道格拉斯：我靠，我当初也用了二十多天，还只是学拼音，记那个高低高又用了一旬的时间才熟练。 丽贝卡：我两个月… …… 薇拉的提问引发了导火索，所有的队员都在发消息，符源波动此起彼伏。 转头看向莫测，他已经从戒指中抽出表格，费力的核对机械手表上传来的信息。 好在消息的符源波动并不是一次性的，能保存很久…莫测庆幸这种通讯方式具有保存聊天记录的功能，拿着表格核对了一会，才发现同事们只是在聊天。 基本都是对自己熟练掌握拼音的惊讶。 看来，拼音这种新技能，似乎曾经给惩罚者队伍每个人都带来过“难忘”的经历。 “我们要培训了！”猫叔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这群笨蛋。” 说完，他向莫测说道：“可以将通讯物品扔进仓库里，这样可以停止收发消息，取出之后查看记录就可以。” …这不就是“接收消息但不提醒”状态吗！ 通过这种方式解锁新功能！ 莫测感叹惩罚者队伍的脑洞… “当然，惩罚者的工作性质并不建议这样，随时保持联系很重要！”猫叔又加了一句。 “好吧！”莫测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猛然一动，对猫叔问道： “通讯的范围有限制吗？我是说…距离的限制。” “没有…”老猫伸爪拨动了一下猫玲：“这就是契约物品的强大之处，即使你去了大陆西边的西贡行省，仍然可以传输消息过来。” 无视空间和距离！ 这特么简直像科幻小说中的“量子纠缠”！ 更重要的是……莫测找到了联系其他穿越者的工具。 在报纸上留言的形式效率太低，而“通讯”符源之语能毫无疑问的解决这个问题，而且从何曼的留言上看，她本人也有联系大家的意愿。 “通讯”简直就是不二的选择！ 如果不是今天报纸上出现“郭凯”的无脑，莫测肯定已经去报社留言，联系何曼几人了。 看到“通讯”似乎引发了莫测的兴趣，猫叔正了正嗓音，说道：“既然你对契约物品有兴趣，那今天就讲讲符源之语吧。” “好！”莫测回过神来，点头应道。 “其实，通讯和仓库，都是容易制作的契约物品，因为符源之语所需要的源石数量少，而且级别都很低…”猫叔很开心的进入培训状态： “符源之语种类庞杂，所需的源石数量众多，高级的符源之语常常需要几十块源石，加上大部分符源之语都被潘多拉掌握，所以契约物品并不广为流通。” “很多契约者活了一生，都不知道源石和符源之语的存在。” “这是潘多拉想要达到的效果…”莫测说道：“这样的契约者世界比较容易管控。” “的确…”猫叔并不否认，谆谆教诲： “你可以想象潘多拉研究符源之语会消耗多少源石？恐怕是天文数字…经过长达几千年的积累，才掌握有限的符源之语，这是不对外界开放的另一个原因。” 看到莫测沉默，猫叔继续说道：“身为惩罚者，作为潘多拉机构的一员，我们是可以使用源初之语的。” “源初之语？”又是一个新的词汇。 “对，所谓源初之语，就是符源之语中比较低级的，具有共计四个特点，第一，源初之语所需的源石数量较少；” “第二，源出之语所需的源石等级在橙级以下；” “第三，源出之语不具备大范围的威力；” “第四，实用，大多数都是辅助能力…这四个方面分别从成本，获取难度，危险性以及实用性上做出限制，潘多拉从所有的积淀中总结出二十种符合以上四个特点的符源之语，命名为源初之语，并对惩罚者开放。” “仓库和通讯都属于源初之语…” 猫叔拨动猫玲，一张写满了文字的新表格出现。 ...... 感谢南巷成歌、笑而不语ing、兔妖白雪飞、我觉得你是坑几位的打赏！ 新书期的确需要各位的支持，老睡在这里拜谢了！ 第三十七章 契约者案件 上面标注各种源初之语的能力： 源初之语—通讯： 可在契约属性间传递符源波动，使用者之间可通过符源波动互通信息，且符源波动能够存留二十八小时，该时间内信息不会遗失…… 源石编号：3，7，4，1，2，6，5。 禁忌及注意事项：符源波动无法穿透铅板，且在地下以及高海拔地区，或天气条件恶劣的条件下，通讯效率变低…天气恶劣包括但不限于台风、暴雨… 源初之语—仓库： 可为契约物品开拓1.5立方米的隐藏空间，用于存储…… 源石编号：2，3，2，5，1，3，4。 禁忌及注意事项：生物禁止，动物不可进入……植物视情况而定… 提醒…承载仓库的契约物品需尽量保存完好，一旦损毁，将造成符源之语失效，空间内物品遗失。 建议…尽量使用耐磨损坚固物体作为“仓库”载体，包括但不限于…… 源出之语—隐匿： 可使一定范围内的符源波动消失，达到隐秘使用契约能力或契约物品的效果，建议惩罚者优先获取，并作为常规契约物品携带… 源石编号：5，2，3，7，4，4，8。 禁忌及注意事项：在目标具有符源波动感知加强类契约物品的情况下，效果会消减，消减幅度视使用者的契约者等级… 提醒：隐匿不等同于安静，对声音没有消除的能力。 源出之语—坚韧： 可使物品具有坚韧属性，能够一定程度的消减打击力度… 源石编号：3，1，3，8，4，5，2，4，6。 禁忌及注意事项：经过测试，对子弹的防御具有一定效果，但不能完全抵御，尤其对大口径子弹… 提醒：如果目的是防弹，请参考源出之语“盾牌”，该词条在下列… 源出之语—灵敏 ……….. 共计二十种，每一种都详细标注使用效果以及各种相关的信息，莫测不由得心中惊呼。 “送给你了，保存好吧！”猫叔微笑着说道。 莫测将源初之语的表格放进戒指中，这才想到更为关键的缺失，向猫叔问道： “光有源出之语和源石编号，但是没有源石来源啊，这不是相当于一张白纸…” 猫叔捋了捋胡须：“作为惩罚者，源石是可以通过工作奖励得到的，还有，如果你有钱，也可以向凯瑟琳夫人申请购买，不过价格比较贵，远远超出你的工资。” 这就着急了啊…潘多拉控制源石的流通，那岂不是没有源石的来源了，工作奖励这种事情根本无法预期，购买的话…..猫叔都说贵了。 看到莫测思索，猫叔轻声一笑：“喵~” “所以要努力工作呀…” 神特么努力工作……莫测无语，无法辩驳这个“真理”。 “的确…”说道这里，猫叔猫脸忽然神色一正：“最好不要去那些非官方的交易场所，这对于新人来说太危险了…” “还有非官方的交易场所？”莫测顿时愣住。 看到莫测错愕，猫叔叹了一口气：“虽然潘多拉实力强大，但是仍然不能将整个契约者世界纳入秩序…” “就拿觉醒这件事情来说，并不是有所的契约者都能像你一样在觉醒的时候就被灵偶发现，测试、监察、登记进入到潘多拉的档案中。” “所以，还是有很多契约者游离在潘多拉秩序之外的，他们不知道《契约者公约》，也不太将《天罚》当回事……秩序的背后永远存在阴暗面。” “这些流亡契约者也有源石需求，也有契约物品，所以会有私下的交易，他们是整个铁民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正是惩罚者打击的主要对象。” …听到猫叔的话，莫测沉思。 流亡契约者脱离潘多拉秩序之外，自然有更大的自由度，但是这意味着风险，无论是对自身还是对普通铁民； 反观在潘多拉建档的契约者世界中，他们虽然受到了潘多拉的保护，却被潘多拉隐藏了很多真像，以至于一生都无法提升契约者等级，安全的同时却又身处某种“囚笼”之中。 像自己这样能够加入惩罚者，成为潘多拉基层公务人员的人，恐怕并不多…… 就在莫测思绪纷飞的时候，机械手表上传来急促的符源波动。 刚要核对拼音表格，读取上面的信息，猫叔已经在猫玲中熟练的解读出来：“队长办公室集合，有任务！” “有任务？” 莫测顿时一愣，却看到猫叔已经从桌子上跳了下去：“快！” 一人一猫刚一出门，看到薇拉带着罗青和道格拉斯从办公室出来。 几人一同下楼。 “治安署转过来的案件，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薇拉坐在副驾驶上，对几人说明情况：“地点是东郊金源街7号，有契约者被杀了…” “杀害？”道格拉斯脱口问道，却又马上感觉诧异：“谁能把契约者当成目标？这风险很高啊。” “具体情况到现场看吧，老杨已经过去了，在那边等我们。”薇拉·亚历山德拉眉头紧锁道。 老杨…莫测想起了宛韵提过的监察署长杨仪，沉吟了一下说道：“金源街和我家不远啊，那一片是热泉市的别墅区，非富即贵。” …… 街道上车辆不多，罗青车技不错，仅仅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达了金源街7号，费德罗公馆。 治安署的人已经控制庄园大门出入，薇拉掏出证件后，围在门口的治安员抬起封条，放监察署的黑色汽车进入。 大概三十多亩地的庄园，有着如同公园般的绿植，中间还有一个硕大的喷泉，平整的水泥路从庄园门口的绕过喷泉，延伸到后面的哥特式楼房，建筑面积是监察署三层小楼的数倍不止。 这才是真正的有富豪啊…莫测看到眼前的庄园，心中感慨。 停车之后，薇拉带着三人一猫进入了一楼的大厅。 治安署已经将这里全部封锁，禁止人员随意流动，大厅中站立着几个身穿监察署黑色制服的人，正在互相交谈着什么… “薇拉到了！”一个中年人看到几人进门，挥手示意。 “署长。”薇拉·亚历山德拉点头示意。 中年是大概五十岁的唐人，身材不高，酒糟鼻，头发散乱，脸上戴着没睡醒般的倦意，隆起的啤酒肚将并不肥大的制服鼓鼓撑起，形象着实不佳。 如果原主保持原来的宅男生活，腐到五十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莫测心中腹诽，却也马上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热泉市监察署长，杨仪。 话音刚落，旁边身穿黑色风衣的高瘦男子打量了一下惩罚者几人：“罗青，你也来了！” “袁铭…”罗青略感紧张的嘟囔了一句。 上次在水晶宫夜总会帮忙，莫测听猫叔说过这个人，似乎和罗青之间有什么不太好的过往… “喂！”道格拉斯说道：“这家伙为什么在这里？他又不是治安署的治安员！” 袁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风衣敞开，露出里面的治安署蓝色制服，肩膀上是闪闪发光的督查肩章: “不好意思，加入治安署了，现任特别行动队长，高级督查。” “新治安署长任命。” 从私人保镖摇身一变，成为治安署的高级督查。 短短的两天之内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你应该不能加入治安署的。”猫叔冲着袁铭说道：“这并不符合《公约》，治安署是不允许契约者入职的。” 袁铭耸耸肩，没说话，从腰间的枪袋中抽出治安员标配的左轮手枪，晃开左轮，挑衅的当着几个人面前摆弄里面的子弹。 这个意思是不用问我，质疑的话去问署长…… “不要浪费时间了！”薇拉看了看袁铭，脸上保持着一贯的微笑：“袁铭，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好…” 薇拉说话就不一样了，袁铭明显有些忌惮，收起面对罗青时的散漫表情，指向大厅尽头的楼梯：“在地下一层。” 杨仪带着整个惩罚者小队跟着袁铭一起下了楼梯。 地下一层空间巨大，面积几乎和一层大厅相仿，中间是个游泳池。 房顶周围有用于采光的玻璃，地下空间并不阴暗，遍布的白色的地砖让整个地下一层都更是明亮了几分，装修丝毫不比一楼的大厅差。 地下游泳池….这种级别的装修和布置，毫无疑问的显示了房间主人的财力。 只是走到楼梯尽头，整个游泳池展现全貌，这才发现异样…… 游泳池中的水中带着一丝黯淡的殷红！ 旁边的地面上停放着一具男人身体，已经有些发白…… 走近之后，这才发现身体没有胳膊。 游泳池的另一侧，地面上整齐的摆放各种密密麻麻的东西，莫测注视了一下： 足足几平米的地面，是解剖级别的外科手术现场。 第三十八章 推理 （三十七章被吞了，正在修改，两天后才能申请解封。） 依稀分辨，正是两条手臂！ “这是…扔进游泳池”道格拉斯眉头皱了皱。 没有胳膊肯定是不能游泳的… “如你所见…”袁铭掏出一支粗壮的雪茄，毫无顾忌的点燃：“不过是不是溺水可不好说，也可能是失血过多…” 受害者是溺水，还是失血过多…估计很难鉴定。 “先讲讲经过吧！”袁铭指了指身体，嘴里叼着的雪茄随着说话上下摆动：“受害人米尔斯·费德罗，本市有名的富豪，费德罗庄园的主人。” “今早治安署接到报案，报案人是受害者的大儿子…我带着治安署特别行动队到了之后，就发现眼前这幅场景…当时身体还泡在水里，我让治安员打捞上来的。” “问询米尔斯的亲属，家人表示米尔斯有睡前游泳的习惯，所以…作案地点毫无疑问就是这里，鉴定的死亡时间也是符合的。” “我的职业敏感性让我觉得这不是简单的铁民犯罪…我电话联系了监察署，发现受害人果然是登记在册的契约者，这就是你们监察署来这里的原因。” “你还没当够一天时间的治安员吧！有个毛线的职业敏感性。”罗青讥笑说道，腼腆的他很少如此针对谁。 袁铭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将烟雾一口喷出却没说话，不屑回答。 莫测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幅画面…在夜晚，空旷的游泳池旁边，一个人看着被推入游泳池的米尔斯…血液飘散，身体挣扎，最终沉入水底。 杨仪清了清喉咙，抿了一把头顶所剩不多的毛发，平稳的说道： “受害人米尔斯·费德罗，觉醒于24年前的统合纪元1081年，当时34岁，契约者导师是上任的惩罚者队长…” “契约称号‘雨人’，能力是控制天气类，可以直接影响降雨，档案上记录的代价支付方式是…使用能力后游泳!这可能是受害人在家里建造游泳池，并形成睡前游泳的习惯的原因。” “受害人的为人…这个监察署没有任何记录，监察署没有记录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说明对方一直遵守《公约》和《天罚》。” “米尔斯·费德罗在最初是一名工人，一贫如洗，后来通过银行贷款开了一家油纸伞制作工坊，当年正赶上热泉市整个夏季阴雨连绵，几乎是近几十年降雨最频繁的一年…所以他很快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从而一发不可收拾，投资诸多的行业，成为本市的商业巨擘……以上情况来源于报纸，你们知道的，报纸最喜欢报道富豪的成功经历。” “能力是控制下雨，所以当年阴雨连绵……”薇拉若有所思的感叹：“这还真是自创需求的模式。” 能够控制下雨的契约者开油纸伞工厂… 莫测感觉自己的脑洞扩大了不少， 有创意！ “他昨夜在游泳池……没回房间睡觉，家人怎么一早才发现？”罗青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 “人家有老婆，还有七房姨太太，互相都以为去别人那里过夜了。”袁铭瞪了一眼罗青，喷出一口烟雾： “你以为都是你一样的单身狗，每天晚上回家跟妈妈报道！” 这嘲讽! 罗青身上已经隐隐的有符源波动闪现…… “别吵！”薇拉队长冷冷的说了一句，空气都为之一凝，罗青和袁铭这才重新恢复正常。 “受害人没有其他的致命伤吗？”猫叔跳到尸体的旁边，转头问道。 “没，就是肩膀的伤口…”袁铭笑了笑，解释说道。 “创口非常平整…两侧都是！”猫叔转头看向众人：“只有契约者能做到。” 薇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米尔费的身体前面：“这是可以确定的！” 正常情况下，肌肉和骨骼组织还是很坚韧的，想用平时生活中的刀具切割出平整伤口，其实并不简单。 而且这还是在米尔斯自己的家中… “米尔斯·费德罗想必是有不错的私人保镖的，而且他本身就是契约者，我们知道，觉醒之后无论契约能力是什么，契约者的体质都会发生一些良好的变化…也就是说，米尔斯·费德罗这个觉醒二十四年的契约者，身手并不会太差。”薇拉语气笃定的说道。 “这是其一…其二！”杨仪署长沿着薇拉队长的猜测推理下去：“米尔斯没有其他致命伤，说明有过一番挣扎…无论是私人保镖还是他的家人，居然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这恐怕需要契约能力才能办到。” “‘安静’的契约物品？！”袁铭好整以暇的捻灭雪茄，挑衅般的转头看向惩罚者几人，对着杨仪笑道： “当着我的面还不肯说出符源之语？其实我早就知道。” 莫测大概明白了中间的关节…当着袁铭，杨仪刻意隐瞒了源出之语的名称，因为这是惩罚者队伍才知晓的福利。 却没想到袁铭直接说出了“答案”。 源出之语——安静！ 编号忘记了，但是莫测记得内容，上午才看过的…“安静”可以消除一定范围内的声音，保持绝对的平静！ 只有具有消声类能力的契约者或者“安静”的契约物品，才能让受害人米尔斯·费德罗呼喊声传不出去……而后者因为方便携带，概率无疑会更大。 杨仪和薇拉队长同时皱了皱眉…这是对袁铭知道“安静”的反应。 属于惩罚者福利的源初之语泄露了… 不过，这并不违反《天罚》，充其量只能算作潘多拉的管理不善，这是袁铭毫无顾忌当面说出“平静”的原因，对方根本就有恃无恐。 这个事情，并不是能在这里解决的… 杨仪打定主意将这件事上报，看上级的态度和措施，飞快的和薇拉对视了一眼，没在继续深究这件事，咳嗽一声： “能使用契约物品，当然也就说明凶手是契约者！而且…对方也知道这一点，甚至还有时间做这个，这可需要不少的时间…凶手是老手！”说完，杨仪指了指地面上的碎块。 “这是医学级别的解剖！”猫叔转悠到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后说道：“完美的刀法，能做到这种程度可不一般…凶手只能是个专业的外科大夫!” “是啊！”薇拉队长将视线也放在血肉碎块上，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就是惩罚者！ 这是莫测第一次参与契约者世界的案件…他一直觉得惩罚者队伍的专业性似乎不太够，这可能因为道格拉斯的吊儿郎当，猫叔的逗比和腹黑，丽贝卡的沉默寡言以及罗青一说话就脸红的腼腆，甚至于队长薇拉脸上都一直挂着随意的笑容，这和印象中的“专业”画风不符。 现实似乎轻轻的打了自己一下脸… 原来契约者世界中，有着自己原来并不清楚的逻辑依据以及推理过程，让他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感觉。 “那就需要监察署查查与外科医生有关的契约者档案了…”看到监察署几人推测的七七八八，袁铭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而且薇拉队长应该大概猜到了，凶手是谁？” 听到袁铭的话，署长杨仪转头看了看薇拉，发现队长的脸色有些凝重。 薇拉淡淡的说道：“手术刀·冯·杰克曼！” 随着这个名字被薇拉念出，莫测很明显的感受到空气凝实如水，在场的所有人同时沉默。 罗青和薇拉队长甚至飞快对视了一眼，似乎想询问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对啊！我也想到是他了……你们的推理和我一样。”袁铭狭长的眼睛流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恍然，转而冷声说道： “既然是契约者的案件，那么我们治安署就不参与了，我现在就带人撤走。” 袁铭也不废话，抖动了一下风衣转身离去，不过刚刚迈上台阶的瞬间，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阴冷的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联系治安署。” “走的倒是干脆，治安署能帮什么忙？”看到袁铭的身影消失，罗青咬了咬牙。 莫测转头向猫叔问道：“手术刀是谁？” 几个人还没从袁铭突然离开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听到莫测询问，杨仪署长转头打量了一下莫测，问道：“你就是莫测？惩罚者新人？” “是的。”薇拉队长接过问题，向署长歉意说道：“培训还没完，所以还没带去介绍给您。” “这没关系，年轻人不错…”杨仪点了点头，深深的打量了一遍莫测，像是在检查什么危险人物。 许久之后，杨仪的目光才放过莫测，只是嘴上还咕哝了一句：“不再是铁民了。” “喵~~~”猫叔猫叫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思考，语气凝重的说道：“如果真是手术刀，那就麻烦了！” “手术刀·冯·杰克曼……”薇拉接着猫叔的话音叹了一声，像周围的几个人说道：“流亡契约者，潘多拉悬赏金额200金元的惯犯…” “流亡契约者？”道格拉斯收起平时的戏谑，开口问道。 第三十九章 手术刀 “冯·杰克曼是十五年前契约者世界的名人，那个时候我才刚刚觉醒…”薇拉语气沉重的说道： “最初，冯·杰克曼是潘多拉归档的契约者，职业是外科医生，契约能力是‘气刃’，手指能够发出如同手术刀般锋利和精细的气刃，这倒是和他的职业非常匹配！” “他的代价是解剖，也就是使用过能力后，必须进行一场解剖手术。” “就是这个？”罗青指了指面前的血肉碎块，疑惑问道。 “是的…”薇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能因为冯·杰克曼的原罪是焦虑症，随着能力使用次数越来越多，他的精神最终真的出现了问题，脱离了潘多拉的管辖范围，彻底失控。” “在十多年前，他专门挑选年轻女性作为目标，在联邦首府九州市连续做下几起命案，成为潘多拉悬赏抓捕的流亡契约者！” “可惜…”薇拉也掏出女士香烟，默然点燃了一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归案，踪影全无。” “你们年轻人可能没听过冯·杰克曼，这很像是手术刀的手笔，这两条胳膊符合他的支付代价。”猫叔站在米尔斯·费德罗的尸体旁边，继续说道：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契约者能做出这种事，如果只是刺杀，根本没必要肢解。” “这种将人推入游泳池的疯狂做法……一看就不是心理正常的人，而且事后还能慢悠悠的进行一场解剖手术，简直是个疯子。” “冯·杰克曼就是一个疯子……” “果然麻烦了！”杨仪的眉头已经拧的变形，略显花白的眉毛一抖：“如果真是手术刀，他作案动机是什么？” “为什么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后，突然出现在热泉市？” “更重要的是，他会不会像十年前那样连续作案？” 说道这里，杨仪署长明显全身一震，指着地面上的米尔斯·费德罗尸体：“这只是个开始？！” “这个无法预测，我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薇拉队长搏弄了一下断臂的切口，沉声说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将主要精力放在搜寻上…暂定目标，手术刀·冯·杰克曼！” 说完，薇拉站起身来，环视周围的众人：“即使是你们，也尽量不要单独行动，手术刀至少有橙级的实力！” 橙级！ 莫测几乎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不知道罗青和猫叔他们是什么级别，但是自己和道格拉斯是妥妥的白级，而且据猫叔所说，薇拉队长作为热泉市惩罚者小队的最强契约者，也才仅仅橙级。 搜寻的凶手具有薇拉队长级别的实力！ 更恐怖的是，这个“目标嫌疑人”精神似乎还有一些问题，做事似乎完全没有什么规律和逻辑，极为符合印象中的“开膛手”。 “接下来的工作…”薇拉指了指罗青和莫测：“你们两个去和米尔斯的家人沟通一下吧，看看是否还有其他没注意到的信息。” 说完，薇拉深深的看了莫测一眼… 莫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马上会意，薇拉的意思是和家人的沟通中用读心术，务必得到真实情况。 点了点头，莫测做出一个明白的手势，跟着罗青回一楼大厅。 沿着楼梯盘旋而上，罗青忽然说道：“署长不太喜欢契约者…” “杨仪署长吗？” “嗯…”罗青顿了一顿，低声解释：“署长大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排斥契约者，认为契约者不再是铁民，而是另一种生物…” 这相当于有人说你觉醒了契约能力，以后便不再是人类了…… 想起杨仪肥胖的背影，莫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到莫测沉默，罗青笑了笑：“不过，署长大人还是非常稳重可靠的，对我们惩罚者的几个年轻人都很好。” “这有些矛盾啊…”莫测有些疑惑。 “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罗青看到已经到达一楼，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治安署的人已经撤离了，大厅里只剩下十几名监察员。 看到两人上楼，一名身穿监察署制服的女监察员迎了上来。 “这是简·李，我们都习惯叫他李简，署长秘书…”罗青笑着介绍：“这是莫测。” 莫测抬头看了一眼李简，伸出了手… 应该是唐人和东斯人的混血，短发，皮肤更加趋向唐人的黄色，脸色冷峻，制服下面的腰间左右各插着一把硕大的左轮手枪，很干练的感觉。 李简伸手轻握了一下：“接下来做什么？” “问询家属。”罗青说道。 李简沉吟一秒钟：“我们上二楼。” 一行三人继续沿着楼梯登上二楼，莫测这才发现二楼是各个卧室，和一楼大厅装修风格差不多，走廊上摆放着不少雕刻的艺术品，墙壁上是五颜六色的壁画，只是自己完全欣赏不来。 “所有的家属都被限制在卧室内，包括米尔斯·费德罗的七房姨太太。”李简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走廊尽头站岗的监察员，向罗青两人问道： “从哪里开始？” 罗青思考了两秒钟：“先从费德罗夫人开始吧…” 莫测回忆了一下，罗迪尼亚大陆似乎默许了眼前的这种情况，所谓姨太太其实相当于古代的“妾”，当然，前提是需要先有夫人，然后有足够的财力。 “七房，牛掰…”莫测心中佩服… 既是对米尔斯·费德罗的身体，也是对他的财富。 “好！”李简走到二楼中间最大的卧室，正了正自己的制服，这才轻扣房门。 ……房间中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欧罗巴女人，穿着华贵，精致的妆容能够覆盖淡淡的鱼尾纹，让对方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样子，倒是比丈夫米尔斯年轻不少。 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人，年龄三十多岁，穿着定制的金线西装，手上戴着宝石戒指，发蜡油光可鉴，与米尔斯·费德罗有几分神似… “这位是费德罗夫人，这位是费德罗先生的长子，查尔斯·费德罗先生…”李简介绍说道：“我们有些问题想和两位沟通一下。”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查尔斯的显得有些不耐烦：“后妈昨天很早就睡了，你们可以去问她的女仆，至于我…” “我是今早的报案人！管家发现出事后告诉的我，我用电话联系的治安署，你们可以查通话记录！” “当然，我也什么都不知情！” 额……莫测重新打量了一下两人，这才明白两人不是亲生，本来嘛，夫人只比这位长子大了十岁左右。 接过李简手中的资料一看，果然如此，查尔斯是米尔斯原配妻子的孩子，前妻亡故后，这位原来的姨太太脱颖而出，成为了费德罗夫人。 “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莫测微笑着向查尔斯·费德罗伸出了手。 查尔斯犹豫了一下，忍着脸上的烦躁，伸手和莫测握了一下。 得手了！…….莫测心里一喜，不动声色的转头示意罗青。 而且似乎解锁了发动能力的新方法！ 罗青会意，随便找了个问题： “请问你们所有的家人都在住在费德罗庄园吗？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当然!”查尔斯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神色郑重的如同接受采访，回答道： “我们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每个人都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父亲除了我这个儿子，几个阿姨房里的孩子都小，只有二姨的儿子超过了二十岁，正在联邦第四大学念书…” “我们成年之后都会帮助打理家族事业，我年龄最大，参与的更多一些…我差不多拥有家族所有公司的股份，并为此辛勤工作，承担更多的家族责任，当然这都在父亲的教导和帮助之下……尤其在收购的雷鸣登军火公司后，父亲让我做这个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这是父亲最近三年来最大的一个收购。” “你们要知道，雷鸣登是首阳行省最大的武器供应商，是联邦重要的合作伙伴，首阳行省和北河行省几乎所有治安署的标配左轮手枪，都是我们生产的。” “治安署的点三八和点四五左轮？”罗青顿时产生了兴趣，反问道。 “当然，我们最近正在研制的自动手枪，已经收到首阳行省治安部的初次报价…”查尔斯继续说道: “治安部给的价格太低了…已经接近我们的成本，我们正在洽谈。” ……罗青啊，兄嘚，跑题了好不好！莫测无声的腹诽了一句，却仍然清楚的听到查尔斯的心声： 「老头子死的太好了！」 「老头子死的太好了！」 一连两遍…… 「现在孩子们都小，只有我参与到老头子的生意中，我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大部分家族的公司……终于不用再受老头的压迫和管教了！」 「最麻烦的是分家！没错！就是分家！老头子这一死，那帮阿姨们一定会要求分财产的，我联合后妈才能争取其中最大的一块！」 「参与家族事业，并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长子，加上老头子的正房夫人，我们的联合绝对能碾压那群阿姨和弟弟妹妹…我真特么的是个天才！」 「至于后妈…呵呵呵…」 第四十章 心思 这特么…毫无失去父亲的悲痛。 说的和想的完全是两个世界！ 莫测勉强没让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不过，这至少说明，查尔斯对于米尔斯·费德罗的死同样感到意外……他和米尔斯·费德罗的死无关。 听到查尔斯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自我标榜，讲述自己在家族事业中各种出色操作和敏锐投资，大有一副舍我其谁的商业天才形象，莫测略一思索，开口说道： “您没有被失去父亲的痛苦击倒……费德罗家族离不开您，家族事业还需要继承并发扬光大。” “当然…”查尔斯瞬间从话中读出恭维的成分，整个人顿时兴奋了几分：“我会竭尽所能。” 头痛消失了… 米尔斯当然没有被痛苦击倒，而且也没从莫测的话里读出讽刺，反以为是在夸赞自己坚强。 这也是你真实的感受啊…莫测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后妈”。 费德罗夫人明显没有查尔斯那么轻松，脸上愁云惨淡，像是背负着巨大的压力，眼角还挂着泪痕。 怎么和对方接触啊？ 莫测感觉有点牙疼，总不能用安慰式的拥抱吧，这既不符合礼仪，也显得太过僭越。 忽然看到梳妆台上有柔软的化妆棉纸，莫测伸手取了过来，绅士般的递了过去： “请您节哀…” “谢谢…”费德罗夫人接过绵纸，轻轻的擦了一下眼角，为眼前年轻监察员的关心道了声谢。 得手了…莫测为自己的演技脸红了一下。 还没等罗青问，莫测已经听到了心声： 「茱丽娅，你真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女人……」 「年纪轻轻就卖给了老头子，好不容易熬成了费德罗夫人…好不容易呀…死鬼，你倒是走的干脆！」 「死鬼收了这么多狐狸精在家，弄得乌烟瘴气……她们可不像我……虽然我原来也只是姨太太。」 「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连个孩子都没有？为什么！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就算是费德罗夫人，也只能分到遗产的一部分…参与的人太多！！！」 「查尔斯的目的……呵呵，先借用我夫人的身份切更大的蛋糕，然后再想办法解决我，以为我是傻子？如果我傻，怎么可能压倒一群姨太太，拿到正房妻子的位置？蠢货！」 「不，这样也许可以……威尔斯一定想不到我察觉了，对，就是这样！我可以先答应他，等遗产到手后我提前一步变卖掉，不给查尔斯后面操作的机会。」 「天呀，茱丽娅，你真是个天才，拿到钱就马上离开这里，这个费德罗庄园真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我才四十岁，还没又老又丑，至少对于那些五六十岁的富豪来说是的，一个有钱而且有气质的女人对他们有吸引力……拿到钱远走高飞，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不认识费德罗夫人的城市，找个老实又丧偶的富翁……完美的后半生！」 这内心戏… 这番算计！ 仿若看过的宫斗大片…… 莫测几乎下意识的想对费德罗夫人伸出大拇指。 “我们的问题问完了，请两位节哀！”莫测长长的顿了一下，这才叹了口气，向费德罗夫人劝慰般说道： “……您会为后半生的生活努力的！用您的年轻美丽和聪明……包括威尔斯先生，也会帮助您的！” 你会把你的后半生设计好的，用你的姿色和脑洞……威尔斯也会伸过头来被你算计！ 这是真实内容的翻版… “后半生”三个字让费德罗夫人错愕了一下，不过随即想到对方说出这三个字应该是巧合，连忙用微笑表示感激安慰… 威尔斯对这个会说话的年轻监察员非常满意，这就是他来后妈卧室的目的——说服，最后合作。 对方明显在帮忙呀！ 正要和眼前的三位监察员客气一下，威尔斯却听到莫测看向女监察员李简说：“就问这么多吧，别再两位失去亲人的痛苦上在撒盐了…” 三个人没在停留，转身出了卧室。 威尔斯·费德罗感觉有些不对，回想了一下…他们的只问了一个问题啊。 再次回到走廊上，莫测对罗青摇了摇头：“他们不知情。” “他们在想什么？”罗青皱了皱眉：“你代价支付掉了吗？” “支付了…至于他们想什么，反正和凶手没什么关系，而且…”莫测转身看看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学生样子的同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儿不宜！” 罗青稚嫩的脸上顿时腾起一片红云，这家伙似乎很容易脸红。 歪头琢磨了一阵，罗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脸上的红色更甚，盯着莫测： “是不是…费德罗夫人和查尔斯…” “受害人的老婆和儿子走到了一起？” 莫测顿时一僵，仿佛石化…… 骚年，你这脑洞不去点娘女频码字浪费了！ “我们还去姨太太房里吗？”旁边的李简仍然面无表情，看到两人闲聊便打断问道。 “去！”罗青斩钉截铁的说道：“听听她们那边有什么花边新闻…” 呵呵…真有颗八卦的心。 莫测跟着两人挨个卧室敲门，却发现三个卧室空着，里面根本没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着燕尾服的老人从楼梯上来，沿着走廊慢步走了过来。 “管家，唐先生。”李简认出了老人，快速走了上去，将唐管家拦了下来。 罗青两人跟上，对方是管家，而且是现场的第一发现者，知道的情况应该会多一些。 莫测摸了摸脸皮，伸出了手… 管家错愕，好像以前没怎么见过这么客气的公务人员啊，还会和自己主动握手…不过还是礼貌的伸手。 “我们想问您几个问题…”罗青思忖了一下，开口问道：“昨夜费德罗先生遇害时，您在做什么？” “睡觉…”唐管家思考了一下：“没有任何异常。” “这段时间家里并没有访客，每天保镖护院，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人进来。” “我昨夜给先生准备的浴袍…现在天气凉了，游完泳会冷，所以我将浴袍提前放在了地下一层，之后就去睡了。” “我的房间离楼道很近……年纪大了，晚上也睡不实，一般有点声音我都能醒过来，可是没有任何动静！” “今天早上安排人去打扫，这才发现先生遇害了…” 唐管家详细讲述了昨晚的经过，莫测和罗青对视了一眼… 管家是昨夜离米尔费··费德罗最近的一个人，他都没发觉任何的异常，那些住在二楼的姨太太们更不用指望。 几乎同时，莫测听到了想要听到的心声： 「唉……可惜了。」 「老爷身体很硬朗，谁知道……留下这么大的家业，恐怕那些女人会争的头破血流吧。」 「老爷对我不错，他走了，我也不想在这干下去了…等办完丧事，送完这最后一程，就辞职吧。」 莫测抿了抿嘴唇：“您真是一位尽职的管家。” 唐管家听到了莫测的赞叹，既没欢喜也没悲伤，古井无波的叹了口气。 罗青问道：“唐管家，姨太太们去哪了？房间没人啊！” 管家想了两秒钟才说道：“应该都在三姨太房里，三姨太最受宠，估计她们都想找她商量。” 说完，唐管家向前面走了几步，来到一间不小于费德罗夫人的卧室前，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声音。 管家把门打开，莫测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是黑压压的一群人…… 几房姨太太全都在这里，年纪看上去都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个个穿着华贵，还有两位怀里抱着孩子。 “监察署的人想问话，关于昨夜的事情…”管家毕恭毕敬的说道。 “没空，没见我们商量事情呢吗？”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年轻夫人眉毛一挑：“快出去，快出去！” “老爷死了，我们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哪有空管其他的？” “这…”唐管家为难的看了看李简。 莫测一把拉住管家： “算了，不用了。” “没有问的必要了。” 说完，莫测几人跟唐管家告了个别，沿着楼梯回到一楼大厅。 “几个忙着商量后事的人怎么可能有发现，就算有，估计也早就说了！”李简总结说道。 “整个过程没人发现，这只能说明手术刀高明，没留下任何的痕迹。”罗青皱眉说道。 莫测叹了口气道：“主人这一死，老婆孩子都忙着事后的家产和出路，只有管家还念着原主的好…呵呵，家人比不上一个管家。” 话音刚落，杨仪署长带着几人从地下一层走上来，薇拉用目光询问三人，莫测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发现。 “接下来的事情，只能加大力度搜寻冯·杰克曼了…”薇拉沉吟了一下，说出了接下来的安排。 决定之后，监察署的队伍从费德罗庄园返程。 署长带着工作人员回到了二楼，薇拉则带着几人直接推开了303办公室的门。 303室就在304队员办公室斜对面，是一个双人房间，中间隔了一堵墙，两个区间内都有一张单人床，灰色的地毯，几乎没有任何的家具。 墙壁左边是平躺的是小白，右边则是另一个赫塞人灵偶… （今天头疼的厉害，不确定还有没有第二更。） 第四十一章 天眼 再次看到了灵偶小白… “小白，你和多米纳克相互交替，对全市的灵性波动进行监控，尤其是橙级以上的目标！”薇拉队长吩咐道。 多米纳克…记忆了一下名字，莫测回想卡莱尔说过队伍男性中有一个灵偶，应该就是眼前这位。 薇拉话音刚落，小白从床上起身，双眼迷茫的看了看眼前的几人，如同机器人般走到隔断墙壁中央。 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盘，小白盘腿在坐垫上，用单手按住金属圆盘的底部… 强烈的符源波动传来，小白身上发出微弱的橙光，喷涌着向金属圆盘流去。 “这是…”莫测不知所以。 旁边的猫叔解释道：“不是和你说过么…灵偶是失去意识的物体，如同这天地的事物一般，他们的符源能够和天地沟通。” “这个金属装置连接着热泉市所有的电线……我记得培训的时候说过，电力同样来源于潘多拉的符源之语‘雷电’，灵偶的符源能够以其他符源为桥梁传播，所以，他们可以让自己的符源通过电线分散到整个城市，监控整个城市的符源波动。” “一旦有符源的波动产生，灵偶就会发觉…比如你当初觉醒的时候，就是小白发现的。不仅如此，就连街道上的影像，小白也能在这里看到。” “原来如此…”莫测恍然… 这不就是异世界的“天眼”工程么！ 灵偶还有这个能力！ “如果冯·杰克曼使用契约能力，就会被灵偶察觉。”薇拉眼中闪过一丝冷峻。 用灵偶监控城市内的符源波动，的确是目前合适的办法。 本来莫测想过分散队员去彻查城市内的惩罚者活动场所，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意义不大。 作为流亡契约者，冯·杰克曼去官方认定的契约者活动场所概率很小，推己及人，莫测觉得如果自己是“手术刀”的话，一定会躲在某个地方，而不是去很多人聚集的公众场所。 而且，对方可是实打实的橙级，分散排查的人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对方在热泉市突然出现，最关键的问题是目的不明，这导致谁也无法预测冯·杰克曼的下一步动作，而且对方本就有随机犯罪的前科。 “这是莫测，你见过的。”就在莫测思索的时候，薇拉对小白说道：“今天开始，他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小白一边用手支撑着墙壁上的“天眼”，一边抬头打量莫测，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好的。” 转身出了303室，薇拉再次吩咐说道：“临时调整一下值夜班次，我们六个人分成两组，我和猫叔、莫测一组，大家白天正常上班，晚上轮组在监察署过夜，随时准备出动。” 收到命令的人各自去忙了，只留下莫测一个人在304办公室，因为是突发事件，没什么经验的新人帮不上什么忙。 反正就是在监察署“待机”，而且晚上还要值班，莫测先用办公室的电话给骆笙留言，告知晚上自己不回家了，然后走到凯瑟琳夫人所在的308室，申请射击训练。 时刻都要面对手术刀一般的流亡契约者，莫测觉得必须尽快掌握自保能力，眼前最现实的方法就是监察署标配的手枪。 凯瑟琳夫人脸上依旧僵硬，面无表情的看了莫测一眼，在申请表上盖了个章。 本来就很简单的事，只花了几秒钟，所以这次没记录，也没上厕所… 于是莫测拿着申请表就要去监察署地下一层的靶场，在经过前台的时候，卡莱尔正在眉头紧锁的对付面前一堆资料，见到莫测出门，还是问了一句： “出去吗？” 莫测举起申请表，在卡莱尔面前晃了晃：“去射击场训练！” “哦…”卡莱尔恍然，笑着说道：“男人都喜欢枪，喜欢既危险又暴力的东西。” 其实女人也喜欢……只是不敢说出来啊，莫测自认为还没有和对方熟到开玩笑的程度，为人处世最忌交浅言深… “你在忙什么呢？” “唉~~~”听到莫测询问，卡莱尔眉头又是一紧，苦大仇深的说道：“正在收集冯·杰克曼的资料，队长让我尽快准备出来。” 说完，她指着桌子上半米多高的牛皮纸袋，开始滔滔不绝：“需要将冯·杰克曼的契约者资料从档案里面摘抄出来，然后去楼下监察署找他的悬赏内容，还要去治安署把十几年前首都的连环杀人案资料拿回来，那边估计也没什么准备，得在一堆档案里面找…” 卡莱尔一边叙述，一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唉~~~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今晚又要加班…我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唐人男孩，长的很纯净啊，而且身材还好……废了老大力气才把他约出来晚餐，泡汤了…” 已经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 而且解释的这么详细……莫测突然有种错觉，觉得自己的契约能力好像遇到卡莱尔这种人，真的会沦为鸡肋。 根本不用读心，人家会将所有心事都讲出来……天敌啊天敌，惹不起。 莫测微笑：“那就尽快弄，争取早点结束。” “太难了啊！”卡莱尔抱怨说道：“你不知道这有多难，几百分份案啊…尤其是开头的整理，所有信息都是散乱的。” 莫测深吸了一口气，淡然说道：“工作久了，你就会知道万事开头难……然后是中间难，最后是结尾难！” 卡莱尔顿时愣在当场，这说的……挺有道理。 “反正都是难，那就努力吧！”莫测拿出神棍气质。 “嗯！”卡莱尔沉默了两秒钟，举起拳头做了个奋斗的手势：“我会加油的，为了我的新男人！” 顿时信心满满… …… 似乎受到了卡莱尔的感染，莫测居然觉得心情不错，这个前台姑娘自带“激励”Buff。 直接到地下一层，靶场的监察署同事仔细核对了一下申请表，这才放莫测进去。 里面人不多，莫测还是发现了一个熟人，上午的李简，正在对着靶纸快速的点射。 这个女人腰间插着两把银色左轮手枪，给莫测留下了挺深的印象，站到她身后观察了一会，更是对对方的枪法赞叹不已。 啪…啪…啪…啪… 随着节奏的枪击声，左右手的左轮子弹激射，几乎全部命中十米靶的中心，留下一从密集的孔洞。 双手同时晃开左轮，里面的弹壳随着手腕轻甩，整齐的褪了出来。 一个字，很帅！ ...... （头疼的厉害，字数少了点。） 第四十二章 资料 似乎觉得身后有人注视，李简转过头来，正看到莫测注视的目光。 “你也来练枪？” 李简问完才觉得是废话，来靶场除了练枪还能干什么。 “是…”莫测点了点头，将腰间的手枪抽了出来。 李简眼前顿时一亮：“惩罚者的装备真好。” 莫测这才知道无论是治安员，还是监察署的监察员，配备的武器都是左轮手枪，而惩罚者则是半自动手枪。 “我来教你…” 李简想起莫测是新人，自告奋勇当起了射击教练。 推枪上膛，李简示意自己先感受一下，便对着十米靶一顿啪啪啪。 一个弹夹打空，似乎意犹未尽，李简又装了一个弹夹，继续啪啪啪… 二十四颗子弹全部落在靶心，无一例外。 看到对方枪不离手的摩挲，莫测一阵腹诽，我就两个弹匣呀，都被你打光了… 刚特么还琢磨女人也有喜欢枪的，没想到马上就遇到了一个。 不是署长秘书么？怎么会喜欢这种又危险又暴力的东西？嗯？ 刚刚推枪上膛，李简无意看了一眼莫测，顿时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将手枪放下，做出一份“专家”的姿态： “后坐力比较小，左右摆动的幅度不大，手感很适合你这样的新人…” “不过威力小了一些，优秀的射速不能弥补口径太小的缺点。” 看到莫测似笑非笑的表情，李简保持不住脸上的冷峻，顿时笑出了声，伸手拉了一下射进区的弹药箱。 里面满是黄澄澄的子弹…… “你还担心我把你的子弹打光？”李简笑着说道。 “没…只是觉得你打枪的姿势很帅。”莫测连忙解释…只是李简的话听上去有点怪啊。 “好了，我教你…这是扳机，这是保险，这是套筒…”李简开启了谆谆教导模式，甚至将整个手枪当着莫测的面拆装了一遍。 …… “试试吧！” 听到“导师”的命令，莫测按照刚学的双手握枪姿势，将靶纸上的圆心三点一线，扣动扳机。 啪~ 后座力比想象的大啊，手枪差点从手里滑出去，莫测对第一次实弹射击有了切身的感受。 抬头看向靶纸，整个靶纸上光洁如镜，毫无疑问的脱靶了。 转头看了一眼“导师”，才发现李简此时满头黑线，阴沉着脸色说道：“你瞄准的…是旁边那个靶位的靶纸。” ……… 痛痛快快的练了两百发子弹，莫测忍着耳朵深处的痛苦和手腕的酸胀回到三楼。 还不能适应后座力，所有的弹着点都偏下，还需要勤加练习…这是李简对莫测当前水平的评价。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前台卡莱尔已经不见踪影。 果然努力是有效的。 经过303室的门口，里面的小白仍旧茫然的将手放在“天眼”上，对外界充耳不闻，旁边的多米纳克似乎是刚刚睡醒，正盘腿坐在地毯上，双眼空洞着目视前方。 皮肤是棕褐色，脸上线条明显，搭配上圆润的脸型，妥妥的一个赫塞人中年帅哥，甚至能改写莫测对“帅”的定义。 灵偶还真是……好看！ 虽然同为男人，莫测还是赞叹了一声。 不过，莫测还是想到了，虽然作为灵偶的多米纳克帅的离谱，但是脸上依旧能看出年龄的痕迹，这也就是说……灵偶是有性别和年龄的分别的，这很可能取决于他们变成灵偶的时间。 回到办公室，猫叔正在打盹，桌上已经放好了给值班人员的晚餐。 打开餐盒，又是汉堡……莫测嘴角抽动，狠狠的咬了一口。 一个汉堡还没吃完，薇拉队长推门走了进来，将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卡莱尔总结的，关于手术刀的资料。”薇拉语气正式的说道：“我看了，内容很全面，你们也要仔细看看。”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将汉堡解决，擦了一把手，尽快熟悉手中的资料。 “契约称号：手术刀；” “契约者姓名：冯·杰克曼；” “契约能力：手指发出锋利的气刃……升级后气刃威力不明，其余技能不明，持有契约物品不明……” “原籍北河行省，联邦第一大学医学院毕业，就业于首都九州市铁民医院，外科医师……” 个人资料的旁边，是一张清晰的黑白照片。 清爽的中分，头发整齐的梳向两侧，发蜡油光可见，脸型圆润，戴着学生标志的黑框眼镜，微扬的嘴角带着自信的笑意，看上去很温文尔雅……样子不错。 照片下面却是红色墨水书写的，醒目的“冯·杰克曼”！ 后面的内容，是监察署的档案资料： “经九州监察部调查，确为九州连环杀人案在逃罪犯……” “在1099年2月到1100年1月期间，以优雅的外型、受尊敬的医生职业和不菲的工资收入诱骗年轻女性，在绅士风度和金钱攻势下，先后让七名女性上钩……其中包括： “九州市玛德兰街三名站街女…冯·杰克曼以恋爱并拯救对方为借口，三次作案手法如出一辙……站街女为对方的样貌倾倒，并因为对方承诺结婚……而对突然出现的‘幸福’深信不疑，先后被带到冯·杰克曼租住的别墅中; “两名夜总会歌女，冯·杰克曼以仰慕为理由，通过大额金元打赏得到发展关系的机会； “一名所属医院女护士和一名联邦建设局女雇员都是因相亲结实冯·杰克曼，并在短短一周内坠入爱河，与前述五名受害者一样被带入别墅中… “先后七名，平均年龄24周岁的女性在冯·杰克曼家中被麻醉，并在当夜就被冯·杰克曼用外科解剖技术杀害…… “在九州市监察部于1099年12月收到女护士家属报案后，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与隔年1月突击进入冯·杰克曼租住的别墅中，发现四具头骨和三颗腐烂的…… “最终，在其别墅的庭院的地面下，发现腐烂的痕迹以及大量铁民骨骼，所有骨头已经被按照关节结构分离…… “对那些渴望爱情和婚姻的女性…冯·杰克曼光鲜的外表和不错的职业都成为了他无往不利‘杀招’。” 呼~~~莫测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这还真是个变态。 队长曾经说过，手术刀的原罪是焦虑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频繁使用能力导致精神真的出现了问题，不过从对方的作案手法上来看，对方确定是有心理问题的。 这是出于一个心理学专业实习心理医生的判断。 后面的内容是冯·杰克曼在出逃九州市之后的事情，不但先后在清湖行省和北部行省作案，还在清湖行省省会莱阳市与当地监察署交了一次手，冯·杰克曼击毙两名白级惩罚者，身负重伤的情况下逃走… “在莱阳市战斗中，莱阳市惩罚者小队发现对方已经到达红级； 监察部悬赏金额：100金元，提供线索起步10金元，视线索价值上限封顶30金元…” 这是关于手术刀冯·杰克曼所有的内容，上次交手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前，现在恐怕…莫测有点不敢想。 怪不得薇拉队长会觉得有压力… 没参与过契约者战斗的莫测无法揣测橙级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只是按照逻辑想象，既然手术刀有惩罚者队长级别的实力，应该不会太好对付。 而且悄无声息的干掉了米尔斯·费德罗，还能在解决完事后轻轻松松的做一场解剖手术，心态之阴冷让人想想就觉得后怕，要知道，米尔斯本身也是契约者，而且身为富豪的他自然不缺乏保镖… 资料上后面的内容都是一些照片，包括受害者的身体部分… 没有更多关于手术刀的信息，莫测快速翻动，在最后发现了受害人米尔斯·费德罗的生平，是从许多报纸上剪裁下来的内容： “米尔斯·费德罗的财富之路… “通过开油纸伞场赚到了第一桶金，米尔斯·费德罗极具商业头脑的将油纸伞场打包出售，被热泉市另一位富商米勒接盘…据米勒先生回忆，因为本身做竹材生意，加上又是首阳行省北部最大的油纸工厂股东，米勒先生毫不犹豫的将米尔斯的伞场收购，溢价高达百分之五十。” “不幸的是，就在米勒先生购入大量原材料后，热泉市整个夏季，连续三个月的降雨停了…铁神似乎觉得在这个区域下了太多雨，在随后的一年时间内滴雨未下。” “.…..米尔斯·费德罗不光还清了银行的贷款，而且有余力分别投入人力车制造，报纸等行业，并收购了一家火药作坊，开始为本省著名的军工公司雷鸣登供应成品火药。” “财富快速的累积，使得米尔斯·费德罗在短短几年之内，进入本市的富豪阶层…” “在四年前，米尔斯·费德罗孤注一掷，将所有流动资金集中起来，通过与热泉市政厅艰难的谈判后，最终拿到了城市东部矿山的承包权，并重新建设了一座炼钢厂，为雷鸣登提供从火药，到钢材的全产业链条所需的原料。” 第四十三章 灵偶的心声 “然而，这次投资让米尔斯几近破产，矿山的出产量并不如费德罗先生原来的预期，而且新建造的炼钢厂因为经验不足，事故频出…” “最终，铁神再一次眷顾了商人米尔斯·费德罗，当然，这也源于他卓越的投资眼光…在濒临破产的情况下，米尔斯仍然没有中断北大洋保险公司的财产保险，甚至在资金紧张的时候增加了保额…在连续半个月的暴雨下，本就风雨飘摇的东部矿山坍塌了。” “这场事故虽然导致近百名矿工的死亡，但是米尔斯仍然让北大洋保险公司的赔付金额达到了天文数字，最终宣告破产…….三年前，有足够资金的米尔斯收购了雷鸣登……” 这操作……莫测从报纸上的信息读出一丝阴谋的味道，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雨人……发财全靠下雨啊！ 骗保的手段着实有点骚。 放下资料，莫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到外面已经深夜，不禁感觉一阵困顿。 还好，平时都有人值班，惩罚者队员办公室内有张公用床铺，莫测将叠成豆腐块般规整的被子摊开，还没等躺上去，办公室的门被开了。 小白… 双眼迷茫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小白目光没在猫叔身上停留，而是直接落到了莫测这边： “口渴…” 声音空灵，如同… 猫叔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看了看莫测：“照顾灵偶是夜班工作之一，你去吧。” 啊…莫测愣了一下，连忙拿起水壶，穿过黑透的走廊去水房接了一壶水。 “要烧开喝，你先坐着！”看到小白仍然机械的站在办公室门口，莫测指了指里面的座位。 小白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什么都没说，一步一步的走进办公室坐下。 莫测将水壶放在办公室的燃气上，转头向猫叔问道： “灵偶没有生活能力吗？” “没…平时都是后勤的三位女士照顾。”猫叔懒洋洋的解释道：“晚上后勤人员回家，就由值班的惩罚者代替。” “和宠物差不多一样…” “当然…他们也是可怜人，一次代价没能支付，就变成了这样。”猫叔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契约者时刻走在危险的边缘。” 水开了，莫测不得不找了两个杯子，将滚烫的热水来回倾倒，直到摸上去感觉适宜，这才递了过去。 小白用涣散的瞳孔注视了莫测很久，这才端起杯子，将里面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嘴角还挂着两颗水珠… 莫测想要伸手擦去，又觉得太过冒犯，顿时有点进退不得，猫叔看了笑道：“灵偶没有自主意识的，不会怪你粗鲁。” 说完，老猫叹了一口气：“送她回去吧，还得监控符源波动呢。” 莫测这才带着小白出门，303室就在队员办公室的对面，只是刚刚拧动门把手，胳膊突然被小白拉住。 诧异的转头过来，莫测看到的是一张精致的脸，薄薄的嘴唇微张： “要尿尿。” 额……刚喝完水，消化的这么快？ 怎么办…莫测有些尴尬。 还没等下定决心，小白已经迈步，领着他便走。 一男一女默然的穿过黑暗楼道，来到卫生间的灯光前，小白这才松开了手，自己走了进去。 原来不用进去…… “呼~~~”，莫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其实自己都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紧张。 想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小白出来了，面无表情的重新拉起了莫测的胳膊。 两个人再次沉默，小白拉着莫测的胳膊，如同机器人一般木讷的往回走。 “你自己能上厕所啊，为什么还拉着我？”莫测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难道怕黑？” 小白驻足，灰色的瞳孔中是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莫测，思考了好一阵子，薄薄的嘴唇问道： “黑是什么？” ……莫测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难道要从眼睛可以感受到特定波长的电磁波说起？超过或者低于这个波长的电磁波因为眼睛无法识别而黑暗…… 灵偶的思维还真是奇怪啊…不，猫叔说他们没有思维，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莫测突然有种想试试的冲动…用自己的读心术。 一直走到303室的门口，小白站住，歪着精致完美的脸庞转头，看向莫测，僵硬的说了一声： “谢谢…” 看到小白就要进入房间，莫测鼓起勇气，暂时压下“作死”的担心，手臂上灵性顿生… 充沛的符源沿着胳膊穿过小白纤瘦的双手，没入她的身体之中。 小白身上橙色的光芒隐隐浮现，明显发觉了莫测的动作，疑惑的注视莫测的脸，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并不像莫测推断的那样，灵偶因为没有自主意识而没有心声……. 他清楚听到了小白的声音： 「符源之语，“延伸”，源石编号5，3，9，12，8，2，5。」 「符源之语，“延伸”，源石编号5，3，9，12，8，2，5。」 「符源之语，“延伸”……」 … 小白的心声像是一个复读机一般，一遍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符源之语！ 延伸！ 还有符源的编号…莫测惊讶的难以自制。 小白的心声居然是符源之语！ 为什么自己能听到灵偶的心声？而且心声的内容是符源之语！ 莫测来不及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略一沉吟，皱眉问道：“小白，你的契约能力是延伸？” 小白仍然满脸疑惑，但是听到莫测的话，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果然…不光小白给与了肯定的答复，莫测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头痛消失了。 顿时心中刮起一股狂风… 因为小白身上隐隐的橙光，莫测早就猜测小白变成灵偶之前，应该已经到达了橙级…而听到的“延伸”，源石编号中有一颗12号的橙级源石，按照猫叔的培训内容，符源之语的等级以其源石中最高等级为标准，那么延伸这个符源之语无疑也是橙级。 都是橙级，莫测自然而然的想到这可能就是小白之前的契约能力！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自己因为说出了“真实”的猜测，所以支付了窥探小白心声的代价，而且小白本人也点头承认她的契约能力就是“延伸”！ 莫测惊异的看向小白…… 完全没想到灵偶的心声居然是自己契约能力的符源之语！ 自己居然能够窥探到灵偶的心声！ 莫测和小白相互对视，一个人脸上满是惊讶，一个人脸上满是迷茫，直到一分钟之后，小白秀美的脸上才皱起眉头，轻轻的松开抱着莫测胳膊的双手，没有血色的薄嘴唇吐出两个字： “坏人！” 这是发现了自己窥探，对这种行为表示的排斥…… 莫测顿时感觉脸上有点发烧。 这就像偷窥被别人发现，即使对方是个没有自主意识的“人”。 好害羞…… 看到小白重新回到303室，伸手扶住墙壁上的“天眼”，莫测难以抑制的陷入了狂喜。 能窥探灵偶的符源之语，这可是个金手指！ 潘多拉封锁符源之语的流通，自己却能够通过契约能力得到珍贵的符源之语…… 目标是灵偶！ 透过303没有关上的门，莫测转头看向平躺在床上的另一个灵偶，赫塞人多米纳克。 看到小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天眼”上，莫测轻轻的走进303室，站到多米纳克的旁边，将“魔抓”伸向了躺着的赫塞人。 …… 「符源之语，“气爆”，源石编号2，2，3，4，7，2，1，3。」 「符源之语，“气爆”……」 红级！ 气爆！ 再次验证，自己的读心术真的能读取灵偶的符源之语！ 莫测小心翼翼的将编号记在心里，这才轻轻的对多米纳克说道：“你变成灵偶前的契约能力是‘气爆’。” 头痛消失了，莫测一遍遍的重复两个符源之语的源石编号，直到记住…… 多米纳克没什么反应，整个过程都在保持着沉睡的姿势，比小白更像机器人。 莫测感叹了一下多米纳克五官的完美，连忙收敛心思，轻手轻脚的离开303室。 在带上门的瞬间，莫测再次看到小白注视自己的目光，眉头微皱： “坏人！” 莫测顿时头大，回顾了一下《天罚》，确认自己并不违反。 而且也没给小白和多米纳克两人造成什么伤害… “我不算好人，但也算不上坏人…我是个普通人。”莫测扶着门把手，一本正经的向小白解释。 “普通人…”小白脸上再次出现茫然，似乎在思考这个词汇的意思，只是许久之后仍然难以理解，再次将手掌放在“天眼”之上… 看到小白的瞳孔涣散，将注意力放回在探查符源波动上，莫测这才关门，离开了303室。 看到走廊尽头309室，也就是队长办公室灯还亮着，莫测沉吟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薇拉的声音。 推门而入，房间里面飘散着浓浓的烟雾，薇拉正在摆弄桌上的几颗手榴弹，旁边的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蒂，似乎稍有震动就会从里面掉出来。 咳咳…莫测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连忙走到窗边，伸手拧开了窗户。 “抱歉…”薇拉脸上仍然挂着平时常见的微笑：“一边工作一边抽烟，一不注意就过量了。” 第四十四章 月入两金元 “这样对身体不好！”莫测透过窗户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劝解说道。 “抽烟只是个习惯…当它没对你身体造成足够的伤害时，没人愿意选择改变。”薇拉笑道： “人们总是喜欢保持原状。” “或许吧！”莫测不置可否。 “怎么想到来我这里…”薇拉推开椅子，瘫坐在上面问道。 “看到你办公室的灯亮着…”莫名坐到了对面：“刚才照顾小白喝水。” “照顾灵偶的确是夜班的工作…”薇拉手上符源波动一闪，桌上的几颗手雷消失不见。 莫测这才发现薇拉手上戴着三颗戒指，其中应该有一个是“仓库”，平时薇拉队长都带着黑色手套，没注意过。 顿了一顿，莫测指着烟灰缸中堆砌的烟蒂说道：“手术刀的案件让你感觉有压力了？” “当然…”薇拉坐正，脸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这是出于工作职责。” 工作职责… 莫测道：“资料我看完了…” 薇拉对着莫测打了一个响指，微笑说道：“你来找我，同样是因为出于冯·杰克曼的压力，不是吗？” 莫测点了点头，笑道：“还有，想知道后面怎么做。” “这对新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压力，尤其是上班第二天就遭遇这样的对手。”薇拉十指交叉，用手肘撑在桌子上： “仅仅用灵偶来监测，只是相对被动的做法，但这是我们现在资源所能做到的极限，属于没有办法的办法…” “毕竟，手术刀不是一般的角色，单凭我们的话……我不能让自己的队员面临死亡风险。” “所以…”薇拉队长深吸了一口气： “我已经向首阳行省监察部申请，请求支援。” “让对方派遣强力的惩罚者，或者支援相应的契约物品…等支援到了，我们就可以主动出击了。” 薇拉脸上的淡淡笑容让莫测感觉心里一阵踏实…他很确定这种踏实的感觉来源于薇拉本人，而不是所谓的支援。 “听说你在练枪？” 薇拉也没继续手术刀的话题，转而说道：“等你练好了，我送你一只大口径的左轮手枪。” …… 聊了一会，莫测回到队员办公室，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好在通过和薇拉的聊天，知道惩罚者的夜班只是人在这里就好，以便应付各种的突发情况，而既然是突发状况，自然不可能经常碰到。 所以，夜班变成了待机，可以按时休息。 睡着之前，莫测掏出猫叔给自己的“通讯”表格，尝试将上面的每个拼音的符源波动记下来，然后用“仓库”戒指模拟符源波动…之所以没用通讯手表，是因为担心一不小心错发出去，所有的同事会被半夜吵醒。 ……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 一直担心的连环作案并没有出现，莫测快速的洗漱了一下，便带着猫叔出去吃早餐，尽量在上班之前做好准备。 走出监察署的范围，不远处就有一排快餐店，猫叔说监察员是这排快餐店的主要顾客。 还好，并不是所有的快餐都是汉堡，莫测已经对汉堡深恶痛绝。 一人一猫坐在快餐店外面的桌子上，莫测点了两笼锅贴，搭配豆浆，和猫叔共同享用早餐。 正在吃饭的时候，忽然有人拉开了莫测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莫测诧异的打量，来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欧罗巴女性，平整的制式女西装，精致的妆容，嘴唇上的口红鲜艳欲滴。 “先生，您想不想月入一金元以上？”女人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的试探说道。 “扎呢”莫测大嚼嘴里的锅贴，含糊不清的反问道。 看到莫测没有拒绝，女人顿时来了兴趣，拉着椅子凑近了一些： “我们是‘联邦量子科技’公司…加盟费3个金元，您就会成为公司的推广大使，有经销公司量子科技产品的经销权…” 莫测差点噎着，连忙喝了一口豆浆… 女人滔滔不绝的继续： “不但可以卖产品，您介绍朋友，同事，亲人来加盟也会有佣金；” “你看看我，做了三个多月，月入两金元以上……” 神特么联邦量子科技！ 你哪来的“量子产品”？ 我老家那边都没有实现量子商品化呢！ 莫测有点哭笑不得，怎么从哪个世界都能有这种套个概念拉人头的传削公司… 女人已经开始讲到“公司”是联邦政府支持的隐藏单位，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好几个故事，比如联邦副主席亲自提笔为“公司”赠送匾额，比如全联盟知名的某些富可敌国的大亨的财富其实是因为暗地里加入了“公司”…… “怎么样，好好干两个月，我保证你月入一金元以上!”女儿笃定的承诺：“终身领取啊！” 这种东西的目标一般不都是屌丝么，我就长得这么屌丝？特么明明穿着监察署制服呢啊，莫测长叹一声，心中腹诽。 如果不是我见多识广，没准被你忽悠了… 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女人，见女人脸上洋溢着自信和成功的表情，莫测咳了一声： “可我已经月入10金元了，干嘛要降低自己的收入？” 女人顿时一愣，重新的打量莫测，只是气势顿时矮了半截，脸上的自信烟消云散： “你是上班族吗？什么单位工资会这么高” “原来是成功人士啊……还是建议加入我们，能为您增加收入嘛。” “我没兴趣，现在的工资已经够花了…”莫测平静道。 女人语塞，她很清楚月入10金元是个什么概念，看到眼前这个人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表情，意识到这次好像找错人了… “真是的，有钱还穿这么朴素…”女人起身，脸上的“职业式”的热情已经九霄云外，嘴里骂骂咧咧道：“煞笔么…” 骂人就不对了哈！不过莫测没急也没恼，看到女人要走，淡然说道： “对了，你外形条件这么好，想不想加入我们单位？” 女人回头，惊讶的看着莫测。 “保证能日入20银元。”莫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日入哦！” ？？？ 画风不对呀，怎么被反招聘了？女人注视着眼前年轻人，清亮的眸子不像是在说谎…下意识问道： “做什么？” 半个月都没找到人“加盟”了，日子快过不下去了，女人脑海中闪过自己半个月来的艰辛，居然有了一丝期待… “单位地址是苍山路2号。”莫测起身，轻飘飘的留下一句：“可以去面试试试，你的颜值通过面试问题不大……不然可惜了。” 说完，女人看到年轻人抱起了猫，离开了桌子。 …… 回到监察署之前，看到路边有卖糖果的，莫测顺手买了一袋水果糖。 三楼的邮箱中已经来了今天的报纸，莫测抽出里面的《铁民早报》，回到办公室。 烧上一壶水，泡了一杯绿茶，将报纸摊开……这是公务铁民的标准工作状态。 将寻人启事和广告版面上密密麻麻的信息从头到尾核查了一边，莫测不禁叹了口气。 果然，没有新的留言。 这很可能是因为昨天那个“郭凯”……其他几个人意识到在报纸上留言不再安全。 这就让人牙疼了啊…因为这“神来一笔”，估计短期内“老乡们”蛰伏起来了。 怀着悲愤的心情，莫测将报纸翻到头版。 头版头条： 《首阳行省热泉市惊现诡异杀人案——神似“九州市连环杀人事件”！》 呵……颇有点“标题党”的内味。 内容无非是各种案件现场的照片，受害人米尔斯·费德罗的生平，还有对后续情况的关注和期待——是否会如同十年前那样，罪犯会连续作案？ 如果不是身处潘多拉官方机构，莫测恐怕也会被这种新闻标题所吸引，被里面设计的，能引起恐慌情绪的悬疑写法调动兴趣… 事实证明，新闻报纸刊登出来的内容，其实已经算不上是什么新闻，而只是彻彻底底的“旧闻”，当然，这是对事件亲历者而言——卡莱尔总结的案件资料，包含的信息比报纸上花里胡哨的描写多出十倍不止。 懒得再看重复的内容，莫测将报纸后翻，找连载小说的版面…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罗青和道格拉斯两人走了进来。 “昨夜没事吧？”罗青见莫测和猫叔在，开口问道：“我几乎一夜没睡，一直等着通讯…” 我值班的倒是睡的很踏实……莫测摇头，心中暗笑。 估计你是担心值班的薇拉吧！ 话音未落，罗青提了提手中的餐盒：“我先去给队长送早餐。”说完便转身出门。 道格拉斯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看到莫测身前的报纸，伸手道：“给我也来两张看看…待机状态太折磨人了。” 接过报纸，道格拉斯说道：“你们可以休息半天吧，夜班后有轮休。” 莫测这才想起正常的工作安排是夜班后休假一天，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临时修改成了半天。 可是自己不用休息啊，昨夜睡的很好…莫测琢磨了一下，这才起身，敲响了308室的门。 第四十五章 临时任务 凯瑟琳夫人依旧是严肃的表情，正在借用上班前的空隙煮咖啡，整个房间弥漫着可可豆的香味。 不过…咖啡壶引起了莫测的注视，这东西既不是使用燃气，也不是使用电…铁制的底座上却腾起淡蓝色的火焰，散发着微弱的符源波动。 注意到莫测的目光，凯瑟琳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道：“符源之语，火焰。” 额……符源之语加热器的咖啡壶？莫测产生了兴趣… “来，喝一杯吧！”凯瑟琳夫人挪过来一个杯子：“一杯南方行省的咖啡，能让你焕发一整天的工作激情。” 莫测也不矫情，说了声谢谢，抿了一口杯中的浓郁液体。 满口香气四溢，感觉整个胃部都在融化。 “制作这样的一个茶壶，估计要很贵吧。”莫测放下茶杯，摆出新人的姿态问道。 “嗯，不便宜…”凯瑟琳夫人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扬，自豪的说道： “火焰有一定的危险性，并不属于源初之语，这是我上次获得优秀员工称号的奖励…如果是平时向上级申请，这个符源之语需要花费了13个金元…” “得到符源之语后我申请购买了相应源石，花了18个金元。” 价值31万的咖啡壶…这特么堪比黄金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老爷爷坐在桥上问你是想要金咖啡壶，还是银咖啡壶？莫测肯定毫不犹豫的说——我要符源之语咖啡壶。 “生活在于品质…”凯瑟琳夫人坐直，向莫测谆谆教诲： “有品质的生活才是我们最应该追求的…唐人太过于勤奋，总是忽略自己的品味，东斯人太过于直率，总是与品质背道而驰，至于赫塞人……” 看到莫测仍然一副暴殄天物的感觉，凯瑟琳夫人清了下喉咙，一字一顿的说道：“有了相应的收入，就要有与之匹配的生活。” 这似乎是在激励我努力赚钱…莫测无声自语。 “如果在申请购买源石，价格大概是多少？”莫测想了想，问出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 “白色源石大概2金元左右，红色源石的价格在8金元左右…编号高会上浮一些。”凯瑟琳夫人微笑： “对于你们刚上班的新人，还是比较昂贵的。” 真的贵……一个月的工资买不来一块白色源石！ 莫测顿时感觉牙疼了，一个源初之语怎么也得要七八块源石，其中还不乏红色的… 从小白那里得到的可是橙级的“延伸”，多米纳克那个也是红级的“气爆”…如果制作的契约物品的话，十个金元的存款连一半都不够。 缺钱啊… “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凯瑟琳夫人这才意识到话题好像扯远了，向莫测问道。 “申请射击训练…”短时间内筹钱制作符源之语是不可能的了，练好手枪才能更快获得自保能力，莫测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好！”凯瑟琳夫人也喝了半杯咖啡，拿出印章在申请表上重重的盖了下去…… 经过走廊，303室的门是开着的，此时监察天眼的人已经变成了多米纳克，另一边则是卡莱尔，正在给小白洗脸。 后勤人员照顾灵偶的工作… 卡莱尔对莫测点头微笑，一路小跑的冲向卫生间：“我去洗一下毛巾…” 坐在地板上的小白抬头看了看莫测，秀丽的脸上还挂着水珠，嘴唇倾吐： “坏人…” 额…这是给人定性了！ 莫测苦笑，走到进303室：“我送你点礼物…” …… 身穿女士西装的女人做了14站有轨电车，终于来到了城市中心广场。 这里的确是整个城市的中心，许多大公司都在附近。 穿过宽阔的广场，女人没忘记向长生雕像作揖，衷心的祈求自己“事业高升”，能有一大群大爷大妈在自己的劝说下加盟… 走了一公里多，共计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女人终于在广场的东侧找到了“苍山路2号”的牌子。 只是眼前的情景让她僵立当场… 水晶宫夜总会！ 上午的夜店还没有营业，只是大门开着，几个穿着简单的舞女正在门口整齐的漫舞，似乎是在为晚上的生意招揽顾客。 女人突然意识到“日入20银元”的真实意思…… “混蛋!”女人咬了咬牙：“耍我！” “月入10金元有什么了不起…低贱…” …… 303室。 坐着的小白茫然的看着门口，两边的脸颊微微鼓起。 卡莱尔拿着热腾腾的毛巾走了进来，看到小白的样子，顿时焦急的喊道：“你吃了什么？” 她的工作是照顾灵偶，平时给灵偶提供食物都非常小心，顿时有种小孩子误吞了什么奇怪东西的担心。 小白歪了歪脑袋，花了几秒钟才想起那个词汇，轻声说道： “水果糖。” 哦…卡莱尔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很甜…”小白又加了一句，一直没什么情感的脸上露出微不可查的欢喜。 卡莱尔眉头皱起，沉吟了一下问道： “谁给你的水果糖？” 小白双眼再次恢复了茫然，思考了许久，嘴唇轻启： “普通人…” ……. 看了看靶纸，散乱的弹孔毫无规律的分散在各个位置。 莫测几乎想苦笑摇头。 果然，射击不是一两天就能练好的… 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脱靶的频率在降低。 莫测重新装好弹夹，正要继续，突然察觉到机械手表微微震动。 通讯！ 放下手枪，用心感受一下，莫测一边回忆昨夜记忆的拼音与符源波动的对应关系，一边尝试着解读内容… 符源波动与拼音的对应关系并不是记住就能熟练掌握的，用了差不多一分钟，莫测才解读出上面的消息： 薇拉：莫测来我办公室，有个任务。 队长在传呼… 莫测将手枪放回戒指，转身出门，沿着楼梯到达309室。 门开着，薇拉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同样的监察署制服。 “介绍一下，这位是东城市的惩罚者队长，吕洋。”薇拉看向吕洋：“这就是莫测。” 首阳行省省会的惩罚者队长莫测诧异的问候：“你好！” “是这样的，他们有个案子，需要探取目标内心的真实想法，需要你的读心术。”薇拉点燃一支香烟，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危险。” “哈哈…当然没有危险。”吕洋饶有兴趣的打量莫测： “我翻遍了监察部的档案才找到契约能力是读心的人，哈哈，还真有，而且入职才两天。” “我可是专程从东城市过来接你的！” “是什么任务？”莫测点了点头，向东城市队长问道。 “额……没什么挑战的任务。”吕洋摸了摸下巴的胡须，似乎泄气了：“去验证一个孩子是不是说实话，就这样…” 既然没什么挑战，还用横穿了整个首阳行省借调我？莫测顿时有点迷。 “是这样的...”吕洋一屁股坐在薇拉对面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这才垂头丧气的解释道： “一个刚觉醒的孩子把觉醒的事情发到了报纸上，而且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需要验证一下他的真实想法。” 把觉醒的事情发到报纸上？莫测猛然一震，有股熟悉的味道啊…… 这时，薇拉笑出了声，鄙视的看向吕洋： “无非就是个审讯的事，我们惩罚者什么时候连个孩子都审不出实话了？还用到我这里借人？” 吕洋被薇拉嘲讽的眼角一颤，无奈的摊了摊手：“没办法，人家是高官的儿子啊，咱们啥也不敢想，啥也不敢问，吓唬一下都要仔细斟酌的……” 实锤了！ 高官儿子，这不就是那个郭凯么？ 被东城市监察署盯上了？换句话说，被潘多拉盯上了！ 此时的莫测无法确定对方掌握了多少信息，也无法确定盯上郭凯的真实原因，略一沉吟，试探着问道： “首阳行省高官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 “唉~~~”吕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之所以注意到这小子，是因为他在报纸上说自己觉醒了，这当然是违反《公约》的，引起了首阳行省监察部的注意，很快就锁定了信息发送人…” “能这么快逆向锁定，也是因为铁民早报修改了常规的版面，一个电话就问清楚了…居然是首阳高官家里的人给铁民早报打的招呼，说必须为这个熊孩子出特刊，这才临时改了一版…” “这算不算职务侵权？首阳行省高官利用职权胁迫官媒…”薇拉眉头皱了皱，很敏感的从监察员角度看待这个问题： “如果是，监察署可以去查查欧阳耀了！” 欧阳耀是首阳行省的高官，可以说是首阳行省联邦政府第一人… “没那么严重…”吕洋摆了摆手：“欧阳耀怎么会亲自办这种小事，家里管家一个电话就够了……铁民早报虽然是联邦官方媒体，但在实权派面前还是只能疲软的。” 差点形成熊孩子常见的“坑爹”模式…莫测心里吐槽。 自己没有在报纸上留过言，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安全的…莫测稳住心思，直接追问道： “那么，就因为在报纸上说‘觉醒’了，所以逆向调查欧阳耀儿子？” “当然！”吕洋将手中剩下的半杯茶水一饮而尽：“契约者必须隐藏，所以对于报纸来说，‘觉醒’是违禁词呀！” 说完，吕洋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整件事情的经过，等的莫测感觉心急如焚了才继续说道： “监察部那边研究了一下报纸的内容，发现不仅仅是契约者泄密那么简单，这个熊孩子，嗯，欧阳傲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比如自称郭凯，自称是什么一群人的老大，还说自己来到这个新世界了！” 莫测感觉自己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真是难以理解…”吕洋顿了顿：“我们都怀疑这熊孩子是不是暗地里组成了什么非法组织，所以，这就是请你去读心的原因啊！” “监察署有理由履行潘多拉的职责，对一切常规无法解释的情况进行追查。” ...... 感谢司予、我觉得你是坑、盐鹿的打赏，感谢各位投票支持的朋友们...因为名单太长，无法把你们的名字一一列出来。 今天没收到晋级站短，应该是扑街了... 再一次倒在分强上! 没什么好说的，成绩是衡量一切的标准，现实还是不得不接受的。 不过，老睡会继续努力写的，追过上本书的几位应该知道，我不会太监...不管怎么样，这本书比上本成绩还是稍好点的...进步就是王道，哪怕只有一点点。 总结失败经验，改进写作的手法，不断的提高自己... 总有一天，我会写好！ 就这样子！ 第四十六章 欧阳傲 “哦…是这样！”莫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却安定了不少。 郭凯之所以被调查，只是因为留言中说自己觉醒，这引发了监察署的注意…监察署虽然对“觉醒”以外的其他内容感到困惑，但是无法理清这段话的真实含义，也没有联想到“穿越”这件事情中来。 这倒是容易理解，罗迪尼亚大陆并没有“穿越”这个概念，所以监察署对郭凯的调查，是因为“觉醒”而引发的连锁反应。 对东城市监察署而言，重点是觉醒，而不是穿越！ 感觉…还差一点就要掉进深渊了，当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郭凯——就算罗迪尼亚大陆有着契约能力的存在，但是如果真有人宣称自己是“穿越者”，恐怕还是少不了一堆麻烦的，至少，可能成为潘多拉的研究对象。 实验室，试管，组织切片，细胞…… 希望郭凯的智商没那么“坑”，已经把穿越这件事说出去了吧…莫测自然而然的推测应该是没有的，如果有，那么吕洋借调自己的理由应该是“验证这个孩子是否在说谎”，而不是“背后可能有什么非法组织”。 莫测无声的松了口气… “就这么点事，也值得你这队长跑这么远借人？”薇拉轻笑着说道。 “没办法呀…”听到薇拉的抱怨，吕洋顿时叹了口气：“谁知道最近怎么了，觉醒了好几个人，我的队员们都去做契约者导师了，我不得不亲自来啊。” “我跟您去一趟!”莫测点头应道。 他很想见见这个“郭凯”，这并非是从“见老乡”的感情角度出发，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有救，自己还是应该尝试一下——毕竟，如果郭凯穿越的事情泄露了，那么另外几位恐怕同样会被连累…… 弄清楚群穿的原因是莫测未来的目标之一，如果除了自己所有人都被潘多拉抓了，那还研究个毛线——这些“老乡”勉强可以算是研究对像呀，不，同伴！ 再次思索了几秒，莫测先是看向薇拉，迟疑说道：“队长…我要是过去，咱们这边会不会人手不够。” 莫测的意思是，外面还有一个隐藏在城市中的“手术刀”呢！ 薇拉对莫测的话语略感惊讶，沉默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是担心，顿时哈哈笑道： “这个案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而且支援人员还没到…” 说完，薇拉深深的注视着莫测：“再说，你这入职三天的菜鸟能干嘛？留下也没什么用啊……” “增加了你，作用只是给冯·杰克曼多提供几块白色源石。” 额……这是赤果果的鄙视啊！ 不要这么直白好不好，我刚觉醒几天的白级怎么了，没有向手术刀的“自杀式袭击”的权利吗？莫测无声吐槽。 不过，薇拉的鄙视还是让他放下心来…… 打定了去的主意，莫测转头看向吕洋：“那个，队长，还有个事儿我想问问。” “嗯？” “借调也算出差了，会不会有出差补助呀？” 吕洋正要端起茶杯的手闻言僵住，不可思议的看向薇拉，仿佛在问…你的队员这么计较吗？ 薇拉额头同样黑线密布，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 …… 看到莫测跟着吕洋出门，坐在椅子上的薇拉叼起一根卷烟，青色的烟雾在脸上狰狞的伤疤前若隐若现… “这小子，还担心我们应付不来…不过，出发点是好的！” “是个好队员！” “就是实力太弱了…” 胡乱琢磨了一阵，道格拉斯出现在门口。 “那个…队长！”看到薇拉在抽烟，道格拉斯讪笑：“能不能请半天假，我昨晚去夜店玩过头了…身上酸痛。” 不知道为什么，薇拉·亚历山德拉莫名感觉愤怒，出离的愤怒：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夜店？” “你不担心手术刀突然出现吗？也不担心其他的队员吗？” “我们现在是非常时期！” “还有没有点惩罚者的觉悟？！” ……一番连珠炮后，薇拉叹了一口气：“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滚吧！” “好的…”道格拉斯早已经被炮火锤击的遍体鳞伤，赶快遛出了队长办公室，只是在回到304的路上心里不断嘀咕. “队长今天怎么了…平时很好说话的啊…” “生理期？” …… 首阳行省省会，东城市！ 欧阳傲看到自己的留言出现在《铁民早报》后就一直兴奋，兴奋到一夜没睡好。 无比期待今天报纸上出现一群人“老乡”的留言，对自己表示效忠。 穿越了…那个穿越的不是在异世界搅动风云，成为擎天巨擘般的人物？ 转阴阳，夺造化！ 修魂力，拿封号！ 哎，穿越早了几天，那段愚者的传说看不到结尾了……不过这没关系啊，反正这种优秀的小说本来就get不到什么爽点，还是兵王、神豪、后宫更符合自己的胃口呀。 这不就是说的自己么……既觉醒了异能，这么牛掰的先天条件让自己感觉头角峥嵘啊，还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 哈哈哈哈…想到成为一群穿越者的幕后大佬，他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暗爽，以至于多次的笑出了猪叫声。 早上天蒙蒙亮，他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怀着激动的心情快速起身，趴在窗口盯着庄园门口信箱，期盼着邮递员的身影赶快出现。 没敲门就进门的女仆柯拉看到少爷已经起床，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劝解：“早上凉，别冻着了。” “没事，别烦我！”欧阳傲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柯拉无奈，从衣橱中抽出一件丝绸睡衣，披在了欧阳傲的后背上。 “哦…哦…来了！”看到了邮递员的身影从清晨的薄雾中出现，欧阳傲兴奋的叫了一声，转头指着柯拉： “去，帮我把《铁民早报》带回来。” 女仆柯拉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的出了楼，又一路小跑的回到建筑中。 摊开报纸，欧阳傲打开寻人启事版面，仔仔细细的从头翻到尾，却失望的发现没有任何的留言。 …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欧阳傲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才失落中回过神来。 对天才，那些凡人总是心怀恐惧，敬而远之，欧阳傲咬了咬牙，强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过去你们对我爱答不理，未来的我让你们高攀不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欧阳傲嘴里咕哝了两句。 嘴上这么说，但是兴致已经全无，欧阳傲重新躺倒床上，拉开被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旁边毕恭毕敬的柯拉说话了：“少爷，还有一封给您的信，匿名信！” “啊？”欧阳傲诧异。 “和今天的报纸一起送来的。”女仆柯拉双手托起信封，送到床边。 谁能给我写信？ 难道是那些老乡？ 忙不迭的拿过信封，上面清楚的写着“欧阳傲亲启”五个字，翻转过来，整个信封上没有任何其他信息。 撕开信封，展开里面白色的信纸，只有一句话—— “小心，危险！” 警告的语气让欧阳傲徒然一惊。 危险？小心什么？ 欧阳傲隐隐读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似乎在告诫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之后会有危险。 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啊…才刚刚觉醒，还没来得及打怪升级呢！欧阳傲把信封和信纸来回翻转，再次确认上面没有其他可供参考的信息。 心中徒然一动……难道是，在报纸上留言的事？ 这恐怕是自己最近做过唯一“出格”的事了！ 偶然发现报纸上几个人谈论歌词，聪明的我马上想到这是一次“群穿”事件，就让管家联系《铁民早报》……觉得这不够醒目，还要求《铁民早报》改了版面！ 可是，我用的是郭凯的名字啊…这有什么危险的？ 有些事情，欧阳傲觉得想不通啊…… 第四十七章 占卜陀螺·何曼！ 难道真的是……其他穿越者给我写的这封信？ 提醒我？ 聪明的欧阳傲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实，顿时全身一冷——如果同为穿越者的人能够通过报纸上的信息找到我，警告我，那就说明其他人也能找到我… 昨天报纸上之所以发出那份留言，主要是觉得不会有人闲着没事查这些内容，这和原来在网上骂骂老师没什么区别… 卧槽!好像大意了…连其他的穿越者都在提醒自己了！ 欧阳傲突然意识到这报纸不是那么靠谱啊，只是仍然没想到留言的内容才是问题。 …琢磨了半分钟，欧阳傲强行让自己放松下来。 没事！反正老爹首阳行省最大，谁能把我怎么样？ 我是契约者，有异能！谁敢…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 心里已经有所警惕的欧阳傲下意识的将信封和信纸塞到被子底下，然后就看到契约者导师艾伯特·布朗走了进来，对女仆柯拉挥了挥手。 贴身女仆转身出了房间，艾伯特·布朗这才嘴角嗪着笑意道： “赶快收拾一下，今天带你去监察署。” 监察署？四天前觉醒的时候去过…只是此刻“导师”再次提起监察署三个字，让欧阳傲下意识的感觉没那么简单。 “我…去干吗？”欧阳傲稳了稳心神，故作平静的开口问道。 “咦？”艾伯特·布朗愣了一下：“你不是一直想变强吗？还总说我是你的‘金手指爷爷’…虽然我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带你去监察署练习契约能力啊，你的能力可是有些杀伤力的，必须在足够安全的环境中才行。” “哦~~”欧阳傲沉吟了一下：“你出去等我穿上衣服…两分钟。” 艾伯特·布朗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微笑着咕哝了一句：“好的…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还是转身出了房间… 欧阳傲看到艾伯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在被子中将信封和信纸暗暗搓成一团，起身穿好衣服，冲进卧室内的卫生间中。 纸团被快速的撕碎，扔进抽水马桶。 看着抽水的漩涡滚动，将纸屑带入下水道，欧阳傲这才放松下来。 有必要这样吗…欧阳傲无声自语，原本觉得没必要这么紧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这样稳妥一些。 “你在干什么？” 欧阳傲汗毛炸裂… 转头过去，发现艾伯特后背靠在卫生间门口的一侧，用手支着另一侧，脸上仍然是微笑着… “没…没什么呀…”欧阳傲将手放在腰带上一阵摩挲，装作整理裤子的匆忙，脸上惊慌道：“小便啊！” 说完，他又忙不迭的加了一句：“你看我干吗，快出去…变态！” 艾伯特·布朗嘴角微微抽动，深深的看了一眼，举起双手转身出了卫生间：“好~好~好~小祖宗。” 真的有事！ 欧阳傲已经确信，这绝对出了问题！ 这是来源于自己敏锐的直觉！ 虽然艾伯特·布朗仍像平时那样的微笑和散漫，但是此时的换一种警惕的心境留意观察，明显察觉出了问题。 真的是因为报纸上的内容？ 不行，得想个办法，不能跟他走！ 欧阳傲默然咬了咬牙… ……… 投递出匿名信后，克里斯娜仍然感觉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这让她上班都无法平静下来， “真该死，没想到会有这样事情…”她腹诽了一句，盯着面前的报纸上的“郭凯”信息，无声长叹： “给出这样的提醒，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帮助了……” 居然为郭凯担心……不，这不仅仅是为郭凯担心，如果他泄露了，那么我们都会有很大的麻烦。 谁能想到穿越者里面有个不大的孩子，居然把附身行省高官儿子的事情发到报纸上……克里斯娜咬了咬牙，下意识的环顾周围的治安员同事们。 以我在东城市治安署工作的便利，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就查出只有首阳行省高官家有个十四岁的儿子！ 居然和我在同一个城市！ 当初在报纸上留言，似乎并不像契约能力显示的那么安全…不过，存在其他穿越者这件事，倒是很符合“占卜”的结果。 想到这，克里斯娜再次回想了匿名信件的投递过程，确认就算这封信被人发现也无法查询到自己的存在。 不…这不能靠推理！ 这可以占卜！ 想到这里，克里斯娜站起身来，遥望了一眼倚在门口抽烟的契约者导师言秋，转身向楼道走去。 穿过楼道，一层一层的爬上楼梯的，直接到达楼顶的天台。 打开天台的门，两名正在抽烟的同事望了过来，其中正有自己的死党，女治安员何佳。 看到克里斯娜，何佳高兴的挥了挥手：“你也来了？这里，这里…” 晕，又要耽误一些时间…无法拒绝朋友的热情，克里斯娜无奈的翘起嘴角：“总是抽这么多烟，对身体很不好。” 何佳满不在乎的将烟蒂捻灭：“没有外勤任务，在办公室太无聊了…治安员的就应该在外面追捕犯罪嫌疑人才对。” “我也是，坐的头有些晕。”克里斯娜眉头微皱着：“来这里透透气。” “这几天东城市有风…你小心着凉。”何佳关心了一句，抬手看看手腕上的的二十八个刻度：“据说，治安部准备在各个署组建‘特别行动队’！你听说了吗？” “没有…”克里斯娜摇了摇头，整个心思都是这位闺蜜赶快回去，把天台的空间让给自己。 随便聊了几分钟，何佳连续抽了两根烟，这才说道：“你慢慢享受吧，我得回去了，频繁逃班会被署长…” 看到何佳拉着另一名“烟友”下了天台，克里斯娜轻舒了一口气，将通向天台的楼梯门锁住，找了一块干净的地面。 灵性顿生！ 一个圆锥形的陀螺从克里斯娜手中缓缓的呈现… 这并不像一个普通的陀螺，非金非铁，无法确定是什么材质，古朴的外形让人感觉有种神秘虚幻的气息，繁复的花纹更显得与众不同，最为醒目的是圆形表面上被红色与黑色分成了两半，顶端有一个随意摆动的小针。 克里斯娜稳了稳心神，口中默念三遍： “我那封信是否会被人追查？” “我那封信是否会被人追查？” “我那封信……” 灵性的光芒闪动，陀螺开始快速的旋转，表面的红色与黑色快速融合，交织成为一片无法形容的怪异颜色，顶端的小针快速游走。 克丽丝娜保持着精神的集中，并不敢分心思考其他。 旋转的陀螺发出微不可查的白光，在消耗了所有的向心力后，稳稳的立在了原地。 顶端的小针指向黑色区域的正中央！ “黑色代表否定，指向黑色区域的最中央，说明几乎可以确信，我那封信应该不会被追查…太好了。” 克里斯娜心头一松……自己是安全的！ 上次占卜同样的问题，陀螺直接消失，这代表占卜失败，也就说明在那个时候，“那封信是否会被人追查？”这个问题并没有确定的结果。 现在有结果了，可以放心了…只是… 这个时候有确定的结果了，说明这段时间事情的发展有了变化，那么…要不要再占卜一下“郭凯”是否会暴露穿越者的身份？ 上次占卜这个问题，得到的结果是“占卜失败”。 “可是…同时占卜两次，代价太难支付了啊…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鬼事情！” 想到支付代价后的惨状，克里斯娜的脸上顿时白了几分… 不过，如果能够确定“郭凯”的事情，就能彻底放心了…克里斯娜再次咬了咬牙，拼一把！ 为了增加占卜陀螺的成功率，克里斯娜将怀里的报纸摊开，将陀螺放在郭凯留言的那段内容上，以增加占卜内容与目标之间的联系。 “郭凯是否会暴露穿越者身份…” “郭凯是否…” … 陀螺发出微弱的白光，灵性的飞速旋转…旋转的陀螺最终停下，指针再次指向了黑色的部分，只是位置并不接近正中，而是贴近黑色的边缘。 这意味着，郭凯不会暴露穿越者的身份，但是不能笃实的确定。 这说明事件还在发展之中，最后的结果还没有最终形成，而且影响结果的因素并不稳定… 不论怎么说，事情还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比上次占卜失败的结果要好很多…占卜失败意味着影响结果的因素太多，事情的走向根本无法预测。 郭凯…克里斯娜无声的吐了句槽，如果不是担心你暴露了会牵连到我，谁会在你身上浪费心情… 先不要在报纸上发消息了…至少，何曼的名字不能再次出现。 第四十八章 用气运偿还 红黑两色的陀螺消失了，克里斯娜知道自己正在原罪中，脸色顿时又苍白了几分。 唉~~小心一点吧。 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再次确认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出现，这才提心吊胆的走向楼梯。 拉开天台的门，略显黑暗的楼梯出现在眼前，仿佛通往深渊的阶梯…克里斯娜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小心的伸出了左脚，踩到水泥的台阶上。 还好，没事…… “平安回到座位…” “平安回到座位…” “……”一边扶着楼梯一步步的下楼，克里斯娜一边复读机一般心中默念。 终于，经历了长达五分钟的努力，终于到达了一楼和二楼的楼梯中间，离自己的治安员办公室只有咫尺之遥。 “看来，小心一点是有用的…”克里斯娜终于放松了一些，紧张的身体感觉轻盈了不少。 再一次迈步台阶，克里斯娜刚刚要踩实，脚下突然一滑… 脚掌的支撑瞬间消失，扭转的脚裸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的痛苦，然后，克里斯娜身体失去了平衡。 啊~~~~一声惨叫并没让克里斯娜抓住楼梯的扶手，整个人侧面跌倒，从十几级楼梯上翻滚而下… 扑通… 哐当… 哎呀~~~ 即使到达了地面，翻滚的惯性还是让克里斯娜身体前冲，头部重重的撞击到坚硬的墙上。 一声痛呼之后，眼前是晃动的视野和金星环绕… 闻声的治安署同事们涌了过来，呼救声和关切的询问声让克里斯娜感觉仿若天外的重音。 “我来，你们别碰她！”契约者导师言秋的黑色风衣出现在视野内：“我是医生。” 克里斯娜感觉言秋细长的手指在身上游走，似乎是在检查伤口，连忙咬牙说道：“头部…” 言秋的手接触到头侧的肿胀，顿时又是一声痛呼。 驱散了周围的同事，言秋身上传来微弱的灵性波动，头晕的痛苦顿时消散了不少… 克里斯娜这才叹了一口气，出声说道：“谢谢…” 言秋脸若冰霜，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道：“你又用契约能力了？” 克里斯娜没说话，只是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回用了两次。 “胡闹！”言秋声色俱厉的低声训斥：“你是少有的代价和原罪重叠类型，原罪是….持续一段时间的霉运，不长记性吗？” 克里斯娜坐直身体，不好意思的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对自己的导师讪笑：“记得…窥探了命运的轮回，就会遭受气运的反噬！” “知道还胡闹…哎！幸亏我的能力是治疗。”虽然相处才短短几天，言秋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顽皮的契约者学生，也就没再深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幸亏我是你的导师…” 搀扶着克里斯娜回到治安员办公室，看到克里斯娜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压惊，言秋这才放下心来。 “呦…挂彩了？”旁边座位的罗博一边摆弄手中的左轮手枪，一边看着捂着脑袋的克里斯娜，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又是这个讨厌的罗博，总是骚扰……克里斯娜白了对方一眼。 这小眼神，怎么这么可爱呢！罗博丝毫不生气，想站起身来继续发动攻势，只是…… 砰！ 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从罗博手中的左轮手枪中飞出，穿透办公桌的桌面，钻进了克里斯娜右脚……旁边一寸的地面。 克里斯娜的脚甚至能感觉到鞋子外面的空气震荡…… 突如起来的枪声让整个办公室的治安员们下意识的下蹲，停顿了几秒之后，纷纷惊恐的问道： “干嘛呢？” “怎么了？” “谁开的枪！”… 大家面前的是已经僵立不动的罗博，手中的枪口还飘出一缕青烟，惊魂甫定的结巴道： “忘……退弹了，误…击发！” 他旁边是同样石化的克里斯娜，恐惧着颤抖…… 言秋附在克里斯娜的耳边，语气麻木的问道： “你刚才……到底占卜了几次？” ……… 热泉市监察署。 莫测正想问要不要提前买好火车票，却见吕洋身上符源能量波动，一扇闪着黝黑光芒的木门凭空出现，缓缓矗立在两人旁边。 这是…莫测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吕洋已经握住了木门的金属把手，符源流动。 门开了。 黑色的门框内是如同梦幻中的缥缈光幕，闪动着微弱的光芒。 “走，进去！”吕洋攥住了莫测的手腕，拉着莫测直接步入光幕。 一阵失重的眩晕感，如同科幻大片中的量子通道穿梭后，莫测发现自己到了一片树林中。 陌生的地方。 “额，这次传送的比较远，位置偏差就大…”吕洋环顾四周，向莫测说道：“我的契约能力是传送门，这里是东城市的郊区。” 莫测仍然处在时空变幻的惊愕中，几秒钟后才明白过来。 火车票不用买了… 这简直太方便！ 空间传送！ “这能力有什么限制吗”莫测羡慕的看向吕洋。 “距离越远，位置就越不精准……”吕洋呵呵笑了一声，脸上却出现明显痛苦的表情：“而且，我现在的级别一天最多使用四次…还有，就是现在的原罪有些痛苦。” 莫测已经知道契约者询问他人的原罪和代价是不礼貌的行为，见吕洋没多说，也就没继续追问。 看着黑门缓缓消失，吕洋花了一点时间，貌似恢复了正常，便带着莫测走出树林，外面是城市郊区的一片低矮建筑，不过通向城市内的公路已在眼前。 就在两人准备拦人力车时，吕洋心声感应，驻足凝神。 类似的表情莫测已经看了很多遍，这种熟悉的姿势…正在解读通讯传来的拼音呢，而且还有符源波动。 听完，吕洋皱着眉头啐了一声：“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低头略一思索，吕洋转头莫测：“你坐人力车到市区，然后转有轨电车到监察署，地址是…” “出了点问题，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回了树林… 突发状况？莫测心下狐疑，不过也没多想，毕竟惩罚者队长时刻面临着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 伸手向路边的停着人力车挥了挥手。 …… 欧阳傲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环抱双臂又强调了一遍： “临时不想去了，今天就想在家学习！” 根本没必要害怕啊，这是自己家，首阳行省的家！ 难道眼前的“导师”还能把自己绑走不成？ 没发现匿名信，你能把我怎样？ 欧阳傲这个时候彻底轻松了下来，看着艾伯特笑道：“虽然放秋假了，但是老师安排了不少假期作业，我这么爱学习的孩子…….” 艾伯特脸上一阵抽动… 怎么办？ 难道直接打晕，装麻袋里面抬出去？ 拜托…这么做德华，估计还没出这栋建筑就会被保镖们乱棍打死……就算是契约者也难以幸免。 难道这小子发现了什么？嗯，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看这小子一脸欠揍的表情就能猜到……可是，我没表现出问题啊？ 艾伯特强行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不去就不去吧，真拿你没办法……我用下你的卫生间。” 说完，留下摊在沙发上的欧阳傲，艾伯特钻进了卫生间中。 关上门，艾伯特叹了口气，无声自语：“只能让队长来帮忙了…”，之后，推了鼻梁上的眼镜，符源波动显现… 艾伯特用手指轻敲镜片，让符源波动有节律的高低变化，足足用了三分钟，才把眼前的事态描述清楚。 出了卫生间，欧阳傲仍然瘫坐在沙发上，舒服的不行。 “我说，你小便要这么久…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前列腺功能？” 欧阳傲抿了抿嘴唇，像是看热闹一般挑衅道：“导师啊，你才三十多岁，一定要注意保养啊…你老婆是不是一直嫌弃你？” 这挑衅！ 艾伯特感觉脖子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很有种冲上去抽两个耳光的冲动。 不行，平静…平静… 艾伯特深深的呼吸，花了几秒钟压下心头的怒火，强行轻笑了一声：“你平时总这样说话，不怕得罪人吗？” 欧阳傲随意的耸了耸肩膀：“尽管来！谁能把我怎么样？” 卧槽…快压不住了好不好！艾伯特身上的符源波动再次隐隐闪现…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中央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波动，一扇黑色的光门缓缓出现在眼前… 看到这个情景，艾伯特心下猛然一喜，直接冲向欧阳傲，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一手刀砍在脖子上。 欧阳傲保持着瘫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只是晕了过去。 转头看见从关门里出现的吕洋，艾伯特嘴角抽动：“队长，我能不能打他一顿？” 吕洋看到沙发上倒着的欧阳傲，沉思了一秒钟：“言秋在带新人，最近不在监察署……打了会留下伤痕的。” 第四十九章 审问欧阳 莫测花了二十多个铜元和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终于抵达东城市监察署。 这里几乎和热泉市监察署同一个调调，同样毗邻东城市治安署，同样处在一栋并不起眼的古式四层小楼中。 看到小楼同样有侧面的扶梯通向四楼，莫测很自然的想到这是惩罚者专用通道。 径直走上四楼，铁栏杆封锁的走廊和前台女孩…… 发现穿着同样制服的陌生面孔，女前台警惕的向莫测问道： “你是谁？你找谁？” “热泉市惩罚者，吕洋队长借调我过来……帮一个忙。”莫测言简意赅。 “哦……你稍等……”前台监察员仍然警惕的上下打量一遍，这才说道：“在这里等我核实一下。” 说完，便蹬蹬蹬的向里面跑去。 没用几秒钟，吕洋从办公室里面出来，向莫测招了招手。 莫测在前台注视下跟着吕洋进入标注402室的监察署房间。 “最近案件这么多…已经到了需要借调人手的地步了么？”女前台低头思索。 …… 和自己觉醒时的审讯室相同，只是面积大了不少…莫测打量了一下房间，将目光集中的里面坐着的欧阳傲身上。 年轻的脸上不太服气，坐在审讯的椅子上左右扭动，似乎很不舒服…固定在桌子上的手铐亮晶晶的，隐隐传来符源波动。 这就是高官儿子…那个郭凯。 “戴着湮灭手铐，你是无法使用符源能量的…”除了吕洋之外的另一名惩罚者向欧阳傲说道：“现在不嚣张了？” 见到“导师”反挑衅，欧阳傲一扫脸上的颓然，瞬间满血，咬着牙嘴硬：“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两个人斗鸡似的瞪着对方。 吕洋用目光示意莫测：就是这货！ 看到莫测微微颔首，吕洋看向欧阳傲：“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 “呵呵…我拒绝。”欧阳傲扬了扬眉毛：“有种你们就打死我，看小爷服不服？” 眼见艾伯特攥起了拳头，不过只是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便咬牙缓缓的放了下来： “言秋不能临时回来一趟么…” 欧阳傲看了吕洋和莫测一眼，脸上满是胜利的得意… 基本…实锤了，莫测几乎想苦笑，这孩子要不是郭凯，我特么直播女装！ 明显还沉浸在穿越者的角色中么，这孩子…… 吕洋对眼前的闹剧已经有些不耐烦，转头看了看莫测：“能开始了吗？” “嗯！我先试试…”莫测点了点头，走到郭凯的面前，不过没和对方接触，只是手扶了一下铐住郭凯双手的桌子，符源就已经沿着桌子流入对方的身体。 「我就不说，我看你们怎么办！」 「现在咬死不能承认穿越的事就行，其他的都好说……就算你们动手也不能说！反正时间一久我爸会来救我，到时候反正会把场子找回来！」 “看来，你已经分析出现在情况的关键了…”莫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欧阳傲这个自己的“老乡”，似笑非笑的说道。 欧阳傲愣了一下，不明白眼前这个不认识的惩罚者没来由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莫测轻轻的晃动脑袋，头痛的感觉因为刚才的支付渐渐消失…这才转头看了一眼吕洋：“没问题，随时可以开始了。” 说完，手再次放在了桌子上，开启一轮新的心灵感应。 其实看到眼前的情景，莫测心中大定，郭凯并没有原来预期的那么无脑，群越秘密泄露这件事还有救。 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这件事情的最终判定者！ 从心而论，莫测当然不希望群体穿越这件事公之于众，虽然自己可以保证安全，但是一旦消息泄露，包括眼前的这位“郭凯”，还有在报纸上留言的其他几位老乡估计就危险了… 对于群穿的原因，这是莫测很想弄清楚的一件事，这必然少不了与其他穿越者的联系…如果其他人都被潘多拉关了起来，他还研究个毛线。 吕洋见莫测已经做好准备，便搬了把椅子坐在欧阳傲的面前，将当天的那份报纸拿出来，将郭凯当初的留言一字一句的读道： “你们也来到这个世界了吗…我也过来了…居然….” “什么叫来到这个世界了？还有什么其他人吗？从这段内容上看…你应该是在和别人对话，还有，你为什么自称郭凯？”吕洋注视着欧阳傲，一口气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欧阳傲脸上满是桀骜，略显稚嫩的脸上慢慢涨红，紧紧的抿着嘴唇，仿佛沉默就可以回答所有的问题。 「我特么是穿越者啊…这是一次群穿事件！前面几个人都在寻人启事留言啊……」 心里倒是很诚实啊，已经把整个过程都想了一遍……莫测看着欧阳傲极力对抗的状态，心中暗暗笑道： 果然还是个孩子，太年轻了… 这时候，编故事明显比沉默更有效啊…编故事不会么？现在的孩子都不看小说的吗？就算不写网文，构思个小故事也不会啊… 莫测无声吐了句草，还特么得我来编！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就在欧阳傲以为自己的沉默抵抗收到效果时，看到对面的吕洋转头看向新来的陌生人。 “读到他的心思了？”吕洋轻声问道。 欧阳傲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震惊的睁开了双眼，仿佛五雷轰顶。 这个新来的人是契约者，能力是读心术！ 哎呀……刚才怎么没想到啊，他明明身上有符源波动的，谁他妈能想到会被这样对付！ 回想到刚才自己心里琢磨的种种，那可都是关于穿越的内容……欧阳傲再也保持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猛然站起身来，却因为手铐被锁在桌子上无法直腰。 “别激动！”莫测微笑着拍了拍欧阳傲的肩膀，风轻云淡般说道： “坐下来慢慢想。” 「我想你的个鬼！」 「完了…」 「完了…」 …….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出阵阵的嘈杂声音。 接着，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审问室的房门被猛烈的撞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满脸怒气的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数位治安署的蓝色制服，每个人都攥着左轮手枪。 “为什么绑我儿子！”中年人环视房间中的三个人，最后目光落在欧阳傲亮晶晶的手铐上。 不用说，方形的脸和欧阳傲有几分相似，这位就是首阳行省的一号人物了…莫测揣测道： 事态升级了… “爸！”欧阳傲看到父亲带人来救，先是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又马上颓然坐在椅子上，恐惧爬满了整张脸。 穿越者的身份泄露了…… 魂穿啊！这要是让欧阳耀知道自己夺舍了他的儿子…欧阳傲有点不敢想了。 这相当于杀子之恨啊！ 他此时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再也没有力气思考…这一点莫测很清楚，因为什么都没听到。 “我儿子犯了什么错？”欧阳耀拿出了首阳行省第一人的气势，但是也不屑于强行发生冲突，直接稳稳的坐在旁边质问。 到了一定阶层，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只是力量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就像走廊上的全副武装的治安员们。 治安署是归联邦政府管辖的机构，治安员的数量是监察署的十几倍，人人配枪的情况下，就算监察署有惩罚者，同样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当然，欧阳耀很确信，就算是惩罚者，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就是问几句话…”吕洋叹了口气，虽然属于潘多拉与联邦政府两个部门，而且自己还是按照程序正规拘捕欧阳傲，但是在两者巨大的身份差异面前，他还是感觉到如临深渊般的压力。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行高官大人，后者会意，伸手挥了挥，治安员们全部退出了审讯室… 欧阳耀当然知道自己儿子觉醒成为契约者的事情，也明白吕洋的意图，知道有些事情违反《公约》的规定，不能节外生枝让普通的治安员们听到——他本人已经到了这里，治安员们听不听自然没什么意义，反正武力威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权利也是有限制的，并不能无节制的突破，不然潘多拉来找麻烦也很头疼的…欧阳耀深知这个道理。 “欧阳高官…是这样的，您儿子欧阳傲在报纸上发了一则内容。”吕洋伸手递过《铁民日报》：“他在报纸上刊登觉醒的事情，这违反…” 欧阳耀面色不善的端坐，伸出一只手随意的将报纸擎在面前，扫了几眼便看向欧阳傲： “你发的？” 欧阳傲已经不敢说话了，原本的气势早已全无…茫然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违反《公约》，你们直接按《天罚》拘押就好，在这里还问什么？”欧阳傲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道。 “这…您可以看一下报纸上的内容，他自称郭凯，而且应该是和别人在联系…这是难以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吕洋缓了缓心神，平静的解释道： “我们也是担心少爷有异常啊！” 言下之意，是按照潘多拉的规定正常工作而已，而且…巧妙的告诉高官大人，你的儿子可能出了什么状况，我们也是在帮你解决问题。 队长果然都是老油条啊…莫测转头看向欧阳耀，发现原本阴沉如水的脸上果然消散了不少。 “…那你们问出什么了？”欧阳耀紧紧的盯着吕洋： “我儿子可是从小品学兼优，一点出身官宦之家的豪横之气都没有，虽然年龄小，可是很有读书人的风骨，更是性格随和…我唯一的儿子。” “这样的内容，我觉得不像他发的，他从不会用这种猖狂粗鄙的语气说话。”欧阳耀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又加了一句。 旁边的艾伯特·布朗感觉自己在幻听… 欧阳傲如坠冰窟！ 第五十章 贫道死不了，道友赌一赌吧! 挺好的一个孩子被郭凯… 莫测轻叹。 “所以，我们请来能够读心的惩罚者，检查一下贵公子的真实心思……”吕洋指了指旁边的莫测，不遗余力的向欧阳耀解释： “当然，这并不会伤害到贵公子！即使出了问题，我们也会和您商量后续的处理办法的。” 吕队长简短的几句话，就将欧阳耀心里的疑虑和担心打消，尤其是最后的这个“商量”。 正常来说，惩罚者办案只参考《天罚》即可，根本用不着参考任何人的意见，这样的说法可以说给足了欧阳耀的面子，从对立变成了帮忙。 这口才，死的说成活的…不去做销售可惜了，莫测心里嘀咕。 不行，不能再让他们交流下去了，交流的越多，欧阳傲的不符合人设的变化就会越发明显，问题就会越大…到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有问题，最终一定会暴露的。 可是…怎么说呢 既要在窥听欧阳傲心声后，对他心中所想的内容支付“真实”的代价，又要隐藏郭凯……莫测已经感觉头痛愈发强烈。 “最后的结果呢？”欧阳耀将手中的报纸仍在旁边的桌子上，转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凌厉的目光像是要看穿什么东西。 连他都开始猜测眼前的欧阳傲是否真的有问题… 欧阳傲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不会笨到看不出眼前形式急转直下，越来越对自己不利，同样因为年龄不大，缺少应对眼前情势的经验和办法…只能茫然的环视眼前的众人。 莫测清楚听到对方心里在不断的念叨： 「完了…完了…完了…….」 几个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莫测身上… 果然，我这里是压倒最终结果的最后一颗稻草… 莫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为自己争取的最后的两秒钟思考时间，注视着欧阳耀扔在桌面上的报纸… 心下一横，拼了！ 转头环视众人…莫测保持住脸上的面无表情，轻声说道： “刚才的问询，我已经听到了欧阳傲的心声…这是他的真实想法，无论他怎么隐瞒都无法掩盖内心的真实想法，即使撒谎…这一点我相信大家明白。” 将身体缓缓的放松下来，莫测注视着已经颓然在椅子上的欧阳傲，不带任何感情的叙述： “欧阳傲在想，他们是一群来自罗迪尼亚大陆以外地方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穿越到这个世界上，附身在各个铁民身上…于是，欧阳傲想要通过报纸上的留言找到他的那些同伴。” “而且，被我们发现并审问后，欧阳傲公子也在不停的感叹完蛋了…暴露了身上的秘密！” 整个审讯室里面的空气顿时凝结如水…… 所有人的目光从没从而身上转到欧阳傲身上。 “也就是说，他是郭凯？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艾伯特惊呼打破了平静：“附身到欧阳傲的身上…天啊，还不止一个人，这太神奇了。” 你只是没看过群穿小说而已… 莫测没理会艾伯特的惊呼，轻轻的晃了一下脑袋，驱散最后残存的一点头痛。 先把代价支付了——刚才说的内容就是欧阳傲回答问题时的心中所想！ 与其编理由强行解释，只能欲盖弥彰，甚至有风险将自己也搭进去…不如和盘托出，让事情先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且，这样先保证了自己的安全… 不用再担心“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选择！ 虽然对莫测的话还有一丝侥幸，但是欧阳耀自然明白事实胜于雄辩… 闻言的他身体几乎颤抖，挣扎着站了起来，双眼都泛出一丝血红。 眼前这个，不是自己的儿子了？ 自己的儿子哪去了？ 被这家伙杀死了？ 不再头痛的轻松让莫测思考更加敏捷，顿了两秒钟继续说道： “所以，欧阳傲病了…得治！” “病了？”吕洋和艾伯特两个人同时诧异，连旁边的欧阳耀都是突然一呆。 “你们真相信欧阳傲心里所想的是真的？”莫测轻轻笑道：“一群人同时穿越来到罗迪尼亚大陆，这可能吗？” “你是什么意思？”吕洋的眉毛已经凝成了一个川字… “没什么…”莫测确认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安全的，便轻松说道：“欧阳傲公子只是病了，严重的人格分裂症！” 在场的几人顿时一呆，目光重新回笼到莫测身上，就连欧阳傲都对这突然的反转感到意外，瞪大了双眼看向莫测。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思维里面出现了另一个人格，也就是那个自称郭凯的人，这就像……一个人的身体里面住着两个人，一个善良的自己，一个邪恶的自己，几位应该从一些精神医师那里听过类似的病例吧。”莫测继续说道： “所以，在郭凯这个人格占据了欧阳傲公子的意识时，延伸出了很多的幻想，而且对这些幻想信以为真，最终做出了在报纸上发送消息这件事！” “啊…是这样吗？”吕洋这才大概明白过来，猜测的问道： “也就是说，欧阳傲内心认为自己…有一个部分是郭凯，这属于一种精神病，行为遵从意识，或者说入戏太深” “对！就是这样！”莫测笃定的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说道：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你不会真相信一群人来到罗迪尼亚大陆吧，这就算契约者也未必办得到啊…” “所以，我的结论是…欧阳傲患了严重的人格分裂精神病，所以以另一个人格在报纸上发送了信息，这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过后果。” “除此以外，我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理由!除了契约者的身份，我还是一名实习的心理医师，请相信我的判断！”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和盘托出，然后再用“精神病”解释所有的一切——这是莫测此时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这个办法虽然并不高明，但是跳出了报纸内容上无法辩解的“深坑”，从另一个角度提出合理的解释…即使这个解释出人意料！ 这利用了这个世界的一点——这里的人都没看过穿越小说，自然而然的会认为“群穿”根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座的几人被这突然的反转弄的一时回不过神来… “爸…” 欧阳傲这个时候更是呆滞，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意味着什么，自己应该怎么做，下意识的叫出了一声爸。 不错，就保持这样…莫测心中点了点头。 这样才像精神病… 欧阳耀脸上缓和了下来…从内心来讲，他是最不愿意承认自己失去儿子的，欧阳傲这一声傻乎乎的“爸”，倒是勾起了一些回忆。 儿子患病了自己居然不知道，几乎一瞬间，父爱的自责就将毫无缘由的质疑挤出了脑外…… 只是，他仍然保持着坐立的姿势，没上前拥抱欧阳傲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毕竟…莫测所说的仅是口述，他并不完全相信。 同样感觉的，自然还有东城市监察署的两位。 莫测顿了顿，赌出来最后一个砝码： “这件事情也可以验证一下！” 看到几人默然不语，莫测指了指欧阳耀扔在桌子上的报纸： “贵公子是在《铁民早报》广告和招聘启事页发的内容，我们可以查查这一页最近的几期报纸，如果真的是联系别人，那么上面应该有一些其他人的留言才对…” “如果没有…那就说明欧阳傲是自己在报纸上无端发送内容，谁会这么做？应该只有人格分裂才会吧！” “对，这是个办法…”吕洋马上从桌面上抽出一沓《铁民早报》，分别递给艾伯特和莫测：“我们查查往期…” “嗯，广告和招聘信息在第四版…左边页面。”莫测一边接过报纸，一边带节奏…… 顿时，近一旬以来的《铁民早报》纷纷被折到第四版，在场的三名惩罚者依次将每一份报纸的每一格内容从头看到尾。 自然……不会有什么发现！ 这一方面因为欧阳傲当时的留言内容并没有涉及到何曼等人，另外几人的留言只是一段歌词而已，所以想要找到其中的先后联系并不简单，另一方面……因为莫测细心的记得，何曼他们留言的版面在另一页——寻人启事页面。 当前这种情况下，在欧阳耀亲自参加审查并坐在几人面前，莫测赌吕洋他们会尽快的翻看广告和招聘启事页面，而很大概率会忽略右边的寻人启事页面。 而且，就算他们翻看寻人启事页面，与欧阳傲留言内容没什么关系的那些“月亮”歌词，很可能也会被匆忙间忽略…… 这有风险，但是莫测觉得可以赌一赌，而且……筹码并不是自己啊。 反正贫道死不了，赌赢了道友也不用死了。 莫测保持住脸上的神色，注视垂头丧气的欧阳傲。 只要你别现在出什么幺蛾子，应该有机会过关。 花费了几分钟，欧阳傲虽然不知所以，但是也没节外生枝的说什么话，一直殷切的注视着翻动报纸的三名惩罚者，直到最后吕洋将手中的报纸扔在桌子上…… “没什么特别的…” “欧阳傲是第一个异常的留言…” “咱们好像闹了一场误会！” 赌对了……莫测微微颔首。 ...... 第五十一章 心理医生 吕洋的话，对欧阳傲很有利！ 至于是不是彻底的过关，莫测觉得不确定。 不过经历过这次审问，监察署估计不会闲着没事再去调研报纸上的内容…其实审问欧阳傲这个事情原本就不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任务，只是监察部委托下来的一个临时工作。 ……从吕洋对待此事的态度上可见一斑，当初借调自己来的时候，吕洋是一脸的无奈，而不是接到重要任务后的表情凝重。 像“手术刀”那样的恶性事件才会被揪着不放，至于欧阳傲这件事，估计东城市监察署也想早点结案。 也就是说，欧阳傲和另外那些穿越者们应该安全了…至少，是暂时的安全了。 不，欧阳傲还需要承担在报纸上说自己“觉醒”的那部分责任，这是实锤了的罪证，违反《天罚》。 “既然我儿子只是精神问题…”欧阳耀缓缓的站起身来，脸上的阴郁消散了不少，冲着惩罚者几人说道： “我要带他回去治病，至于违反天罚的问题，我建议等他病了一些后再执行吧…” 吕洋顿时尴尬了… 既然这件事欧阳耀给出了态度，吕洋如果再继续深挖的话，那么必须给出一个理由——根本无法给出理由。 他解释不了欧阳傲在报纸上的留言内容…莫测作为监察署的代表之一，已经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除非他能给出一个更合理的。 再追究下去就有些说不通了，本身就得罪着人…… 看到欧阳耀如此说，吕洋也知道对方并不打算在追究什么，与其撕破脸继续追问，还不如到此打住，反正能结案了……各方都好！ 他抬眼看了看莫测，发现对方面无表情，连忙转头看向欧阳耀： “……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影响，不用拘留…” 说完，他还转头看向艾伯特，开解说道：“这件事我们的契约者导师也有责任，没让您公子尽快了解《天罚》的规定……” 这算是代表监察署给出了一个态度！ 艾伯特·布朗这个时候有点想哭…我怎么成了最后背锅的了。 另一个有点想哭的欧阳傲！ “爸…”欧阳傲这才意识到似乎是过关了，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后怕，反正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叫了一声。 “你心理有问题，怎么不早和我说…”欧阳耀看到宝贝儿子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转柔… 看来他是个好父亲啊… 欧阳傲转头看向莫测，发现眼前的这名惩罚者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不知道该感谢一下这个“煞笔”——明明都读到了自己穿越者的心思，却给自己一个精神病的结论。 莫测这时拿出了专业身份的B格，随意的向欧阳耀解释了一句：“一般人格分裂的患者，是不会意识到自己生病的…” 欧阳耀点了点头，对莫测没什么感情的说了一声：“谢谢…” 没想干惩罚者的工作，最终得到感谢却是自己的心理医生身份…莫测有种画风不太对的感觉。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程度，基本上各方还都是满意的，这就算是四平八稳了吧…呵呵，对于联邦和潘多拉这种的官方机构来说，四平八稳才是最重要的，真像永远不是！ 莫测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欧阳耀带着解开手铐的儿子，在一队治安员的保护下离开了监察署。 “这特么…精神病？”吕洋啐了一句，转头看向莫测：“没想到会是这样个结果…”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莫测随声应和了一句，然后轻飘飘的带了带节奏： “不是什么重要任务…” “结案吧！”吕洋感觉一阵莫名的心烦，坐在椅子上絮絮叨叨： “还得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最近东城市觉醒的契约者也多，契约者犯罪的案件也多，我们本来就忙的四脚朝天……” 可惜你们与本纪元可能最大的超自然案件擦肩而过了，谁让你们借调了一个穿越者来参与这件事…莫测无声吐槽。 说实话，这件事情莫测没有任何的快感…最大的受益者是欧阳傲，莫测纯粹只是帮了个忙而已。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莫测问道。 “额……”吕洋这才从絮絮叨叨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似乎想起来了点什么，连忙对莫测说道： “这次还是谢谢你了…不过，我今天四次传送门用完了，接你来回用了两次，抓那小兔崽子来回又用了两次…要等过了28点才行。” …… 艾伯特一路小跑，追上了走下楼梯的欧阳耀父子…… 他是欧阳傲的契约者导师，不跟着不行啊，一个月的教导时间呢！ 此时的欧阳傲转头看见自己的导师，回头挑了挑眉毛： “你还跟来？” 都这样了，还能厚着脸皮做我的导师？ 你不尴尬我都尴尬好不好！ 艾伯特·布朗心中仿佛有无数头神兽在呼啸…… 我特么想这样吗？ 鬼才想做你的导师啊！ 这是工作，懂吗，工作！ 转头看了看欧阳耀面若冰霜的表情，艾伯特讪笑： “现在监察署太忙了，所有的队员都在外勤，刚刚队长又接到报案电话了……一个月的导师是《公约》规定…” 言下之意，就算你想换导师，东城市监察署也没人可换…… 这特么低声下气的求收留啊! 艾伯特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跳……我招谁惹谁了？ “导师的事情，休假一天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欧阳耀俯视气势矮下去的艾伯特： “你们监察署还真是…怪不得治安署要成立特别行动队…” 说完，拉起欧阳傲坐进加长的防弹汽车，带着治安署的治安员们扬长而去，留下地面上的一蓬尘土。 这是什么意思？明天我再上门求收留吗？ 艾伯特看着远去的汽车，一时间愣在原地…… …… 坐在治安署汽车内，看着前面防弹汽车，克里斯娜起伏的心绪平复了一些。 那个就是“郭凯”！ 欧阳耀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了？ 上午突然接到命令，包括自己在内的一众治安署人员都被调集起来，保护着大人去监察署，克里斯娜就预感这事肯定和郭凯相关。 在几天前刚刚来过的监察署走廊上，克里斯娜心绪澎湃，知道审讯室里正在发生自己关注的事情，可惜碍于普通治安员的身份，只能老老实实在走廊上等待结果。 直到看到欧阳耀带着“郭凯”出来…… 怎么样了？ 被发现没？ 看样子应该是没被发现…这符合自己的占卜结果。 怎么做到的呢？克里斯娜一边急速的思考，一边转头看向窗外，不让同事们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 远远的，克里斯娜看到了言秋的橘色汽车…这位导师一直在跟着自己！ 下意识的揉了揉脚裸，仍然有些痛，但是已经不妨碍走路……如果不是这位导师“治疗”，恐怕得休息一阵子了。 就在克里斯娜心中升起对导师的感谢时……. 嘭~~ 一声巨响传来，汽车猛然晃动，最终在司机的控制下停在路边。 车上的治安员们吓了一跳，却幸好没人受伤，纷纷下车… 一个车胎爆了！ 莫名其妙的爆了！ 好好走在路上，就这么爆了… 克里斯娜盯着凹成一团的车胎，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 还没结束…… 言秋将汽车稳稳的停在旁边，看看眼前的一幕和已经呆滞的克里斯娜，一时间陷入沉思。 “导师…”克里斯娜发现了导师，脚步微微踉跄的走了过来… “别上车！”言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喝止了“倒霉”的克里斯娜，指着马路旁边的木制长椅： “你去那里老实坐好，不要动……” “没事了我们再回家！” …… 加长的防弹汽车内，欧阳耀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关切的沉声说道： “回去，我给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小傲，你的问题是不是和觉醒契约有关？我就觉得变成契约者的人都不太…...正常。” 欧阳耀没说心理医生会帮忙杀死“郭凯”那个人格。 “杀死”这个词汇太凶残了，不要让吓到自己品学兼优的好儿子。 欧阳傲再笨，也能从父亲转柔的语气中意识到： 危险过去了…… “导师的事情怎么办？”逃过一劫的欧阳傲这时关注点明显不在“精神病”上。 反正是一秒都不想再见到东城市那群惩罚者了…太危险了。 欧阳耀咬了咬牙：“东城市监察署那帮家伙…” 这时，坐在旁边的女秘书想到了什么，连忙插话到：“对了，上次热泉市的丁副市长夫妇来拜访的时候，丁太太说她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有水平……” 欧阳耀眉头深索，思考了几秒钟：“丁邦常？他夫人姓宛？” “对！”秘书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才迟疑的说道：“只是，这个心理医生在热泉市，私人机构也许不愿意过来……” 欧阳耀本想反问“我亲自出面，对方还不肯过来？”，只是话没开口，欧阳傲已经坚定的说道： “爸，我想去热泉市治疗一段时间！” 第五十二章 东城市 “不行！”欧阳耀当即喝止。 没有哪个父亲会允许孩子自己去看病，而且还是精神病中最为难治的人格分裂… 欧阳傲呆了呆，没敢反驳…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太坚持，恐怕又会引起欧阳耀的怀疑，最少也会被贴上“精神病发作”的标签。 之所以说想去热泉市，欧阳傲只是单纯的想脱离眼前的这些人，自由的度过新手期而已。 对于东城市的惩罚者们，尤其是那个艾伯特，他一分钟都不想多见了…… 顿了顿，欧阳耀转头对秘书命令道： “你联系丁邦常老婆说的那个心理医生，看他能不能来东城，如果不能也不用勉强…在东城找一位高水平的心理医生也不难。” 说完，他转头看向欧阳傲： “让你那个导师明天继续来家里吧…” 欧阳傲刚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父亲目光一凛，冷漠的说道：“来到家里，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 吕洋刚刚收到了一通“通讯”的内容，塞给了莫测二十银元，便出去忙了。 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过了二十八点我来找你。 莫测小心翼翼的将二十银元塞进口袋…这可是借调的出差费，不用交税的个人所得。 看了看机械手表，发现时间还不到中午十四点，便起身想去找人消磨一下时间。 比较陌生的那个惩罚者，名字好像叫艾伯特那个……似乎受了什么打击，独坐在队员办公室里面发呆。 转了一圈，发现除了艾伯特所有的外勤人员都不在，整个东城市监察署四楼就剩下几名女性内勤。 没有聊天对象啊！ 考虑过坐火车回去，只是坐火车怎么也得十多个小时的时间，还不如等明天搭吕洋队长的传送门呢。 火车票可是不便宜……关键是，还得自费。 闲来没事，莫测决定出去走走，看看罗迪尼亚大陆不同城市的风光。 先在队员办公室蹭了一下长途电话，告诉骆笙自己出差了，然后才从前台要了一本东城市的《契约者手册》… 出门。 沿着东城市内的首阳河散布，使用通讯手表发送了一段信息，在群里问了一下情况。 薇拉回复：“这边还在等支援，契约物品正在运送的途中…你那边结束了？” 这说明没什么事…莫测放下心来，控制符源波动：“是的，今晚回去。” 队友们也没详细追问，反而是卡莱尔兴奋的说道：“莫测，出差回来给我带好吃的…” 这姑娘，莫测微笑摇头。 道格拉斯：“小心吃胖了，找不到男朋友。” 卡莱尔：“滚蛋！” 莫测沉吟一下，用手指敲击机械手表：“相信我，卡莱尔找不到男朋友绝不仅仅是因为胖。” 卡莱尔：“……” 猫叔：“……” 丽贝卡：“……” 罗青：“……” 卡莱尔：“被你说的一点干劲都没有了。” 莫测：“那就不要努力了，你会发现不努力真的好舒服…” 薇拉：“……” 罗青：“……” 凯瑟琳夫人：“……” …… 猫叔：“心魇的代价是说出实话…..莫测好像已经被影响了。” 薇拉：“好像是的…” …… 说出实话吗？莫测轻轻的叹了口气，刚刚在东城市监察署，还说谎帮欧阳傲脱离了险境。 当然，他不会因为这个有什么负罪感，不至于... 看到群里不再说话，莫测低头想了一下，觉得欧阳傲这个事情既然过去了，可以在报纸上试着联系“何曼”了。 自己现在在东城市，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更重要的是可以从内容入手，不用再留什么关于“月亮”的歌词。 想到这里，他直接坐有轨电车来到《铁民早报》东城市分公司，为了不引起特殊的注意，莫测先在路上的服装店买了一身风衣，一副墨镜，还有一顶这个世界流行的文明帽。 这才是惩罚者最标准的便装配置，莫测换好衣服，带上墨镜，在服装店试衣间的镜子面前看了看… 很有民国时期谍战片的感觉。 唯一不太协调的是…微微隆起的小腹！ 觉醒以后，莫测感觉自己的身体强度有小幅度的提升，但是这还不足以彻底改变外形。 莫测苦笑，看来自己要消除原主的一些不良“遗留”，从明天开始锻炼身体了——作为惩罚者，强硬的身体还是必要的。 这套装备不便宜，莫测咬牙花了11个银元买下，这才将监察署制服叠好，丢入仓库中。 新形象可以更好的隐藏自己; 带上墨镜和帽子，就算和人面对面说话，也不会留下面部特征; 宽大的风衣能够将手枪藏在腋下，快速拔枪射击; 这套衣服可以穿很久… 莫测心里默念一个又一个的好处，渐渐的压倒花费十二个银元的肉痛，仿佛是在为购买的新装备消除心理的原罪。 最终达到心里平衡… 坐人力车找到《铁民早报》东城市公司，莫测从外面看了看，发现里面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人满为患。 低头沉思了一下，莫测正了正墨镜，进门找到工作人员要了信纸和信封，留下要在寻人启事发送的内容，再次肉痛的付了20银元的费用。 …又20个银元… 一条寻人启事短短十几个字，一个字100多块软妹币啊！莫测从报业公司出来，心里无声吐槽。 回想欧阳傲发送的消息…这有点不敢想了。 人家是真土豪！ 不过…也许没花钱，也许人家只是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根本不用付钱！ 口袋里的现金快见底了，不到十个银元了。 穷啊！ …… 东城市作为首阳行省的省会城市，规模自然比热泉市大了不少，而且更加繁华。 循着记忆，莫测坐人力车到每个城市都有的城市中心广场，在更大一号的“长生”雕像前似模似样的拜了拜，祈求骆笙和自己平安、幸福、富有、健康… 其实莫测根本不太信这个，如果真有一位信仰的存在保佑每一位铁民们幸福安康，那祂… 祂要时刻关注每一位铁民的动态，了解每一位铁民的祈求，并对每一位铁民的祈求进行回应… 那岂不是要累死在工作岗位上，个性化的需求太多了有木有？ 胡思乱想了一阵，莫测走去不远的商业街，解决午饭问题。 东城市处于首阳行省的东南海岸，临近黑海湾，食物自然以鱼类为主，莫测在遍布各种鱼庄的街道上找了一家火锅鱼店。 没过多久，一个巨大的铁锅被端了上来… 不知名的鱼肉被切成片状，与本地特制的泡菜，辣椒，海带慢炖在一起，鱼肉的鲜香和泡菜的酸爽在辣椒的浸润下充分融合，让莫测吃的满头大汗。 太爽了！ 就像老家的酸菜鱼，但是比酸菜鱼多了一种鲜香，这是特有的风味。 酒足饭饱，莫测披上风衣，在人头攒动的商业街上漫步。 不得不说，在联邦政府的统筹和管理下，整个大陆上并没有大规模的战争，绝大多数铁民都在享受着长久以来的和平。 莫测走累了，便慵懒的找个长椅坐下休息，看人来人往… 很快，街边一处围拢的人群引起了莫测的注意。 中间蹲着一个女孩，年纪大概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朴素的蓝色袄衫，齐刘海，典型的女学生装束。 莫测走上前去，这才发现女孩子前面放着一个牌子： “女大学生被骗，身无分文，请各位好心人资助一点路费回家！” 身前的布袋里面已经有不少零零散散的铜元… 这是…乞讨？ 莫测目光落在女孩脸上，皮肤白皙，没有一点淡妆，还保持着学生原本的朴素，的确有点像自己的一部分大学同学… 当然，只是一部分，像杰西卡·杨那样的冰山系花，是化妆后都能让别人看不出来的那种。 人去人留，偶有人慷慨解囊… “小妹妹，陪哥哥玩一会？”一名衣服敞怀的中年男人语气轻佻，满脸都是挑逗的意味：“哥给你五个银元…够你回家的了。” 铁民们是善良的，看到有人心怀不轨，纷纷怒目而视。 一名穿着旗袍的大妈走到布袋前，伸手掏了一张一银元的纸币，对着小姑娘说道： “孩子，够路费就回家吧，这里坏人太多…” 女孩对着大妈轻声道谢后，略显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迟疑，为难的说道：“我家在中州省，离这里太远……路费还不够。” 大妈直起身子，对着周围的人群喊了一声：“各位都帮帮忙吧，帮帮这个孩子，多少出一点…” 不知道是大妈的号召，还是女孩的清纯模样的确动人，不少人纷纷解囊，五铜元十铜元的快速放进了布袋。 眼看着，布袋里面的纸钞变的可观…… 这个场景，莫测突然感觉莫名的熟悉啊。 想了两秒钟，莫测挤到女孩的面前，伸手掏出仅剩下的一张五银元纸币… 女孩眼中徒然一亮… 虽然一闪而逝，还是被看到了。 第五十三章 罗兰俱乐部 “你学什么专业？”莫测随意的问道。 女孩闻言一愣，抬头看了看刚才帮助的自己的大妈，这才犹豫的轻声说到哦：“数学…” “学数学专业的都是人才啊…”莫测说道，从风衣的口袋中抽出钢笔，在女孩求助的牌子上飞快的写着… 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跟着莫测的笔尖将写的内容念了出来： “已知集合M={x∣-4＜x＜2}，N={x∣x?-x-6＜0}，则M∩N=…” “如果你把这道中学数学题做出来，这五银元就是你的！”莫测收起钢笔，缓缓的站起身来。 女孩脸上已经是一片茫然…… 围拢的人群已经意识到什么，不过…没有人说话，大家只是注视着莫测和女孩。 女孩脸上顿时红了一片，低着头匆忙收起布袋，挤出人群夺路而去。 莫测轻叹了一声… 没想到的是... 大妈斜眼看了看莫测，不满的怒道： “会做题了不起啊？人家小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你干嘛要戳破人家？”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围观人群的愤怒，纷纷说道： “就是啊！闲着没事干了？” “你这年轻人怎么这样？” “人家乞讨也挺不容易的…” “装模作样…” 莫测顿时愣了愣，思考了两秒钟，这才意识到这个事实好像并不是大家想要的… 因为事实就是让他们承认自己被骗了； 这让他们觉得自己不太聪明； 不太有面子…. 这让他们宁愿装睡， 没人能叫醒装睡人！ 于是… 莫测默然，转身想挤开人群，继续逛街。 “你别走!”大妈看到莫测要走，突然打了鸡血一般，伸手将莫测拉住。 刚才调戏女孩的壮汉也站了出来，堵在莫测的前面。 这是要分个子丑寅卯出来啊…莫测站定。 “你这年轻人怎么这样？人家小女孩挺不容易的，在这摆摊要点钱……你闲的没事干把人家羞走！” 大妈的声讨再次得到一群人的附和。 丝毫不提女孩的骗钱的事儿… 莫测转头看了看大妈，没带任何一丝语气： “你和她是一伙的！” 说完，莫测看向堵在自己前面，调戏女孩的中年男人：“你也是！” “你胡说！我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大妈顿时气急败坏。 中年男人脸上却是错愕了一下，跟着大妈一起辩解： “胡扯什么呢？我怎么会认识小妙！” 周围人群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说错了什么，愣在当场。 “小妙…那个女孩的名字吗？”莫测叹了一声，从呆滞的男人身边走了过去，挤出人群… 在离开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人群里有人悻悻的喊道：“散了！散了！没什么意思…” …… 这件小事没影响莫测的心情， 但是让他心有所想。 自己似乎真的受契约能力的影响，在不知不觉之中… 对“真实”有了一种意识不到的执拗追求，哪怕仅仅是一件小事。 这种心理在潜移默化的改变自己！ 还有就是，对人们的“扮演”越来越敏感——哪怕没用契约能力，他也能非常笃定的确认那个中年男人和大妈和女孩是一伙，两个人带节奏，帮助女孩增加收入… 这有点像骆笙常用的微表情，但是莫测不是基于细微的观察，更多的是通过直觉。 很奇怪！ 莫测将钢笔插入自己的衣服口袋，看着商业街上的熙熙攘攘。 自己所能够感觉的到的那些真实，那些真和假，对和错…是否真是人们想要的？ 当你指出别人错误的时候，人家会觉得你装逼； 当你肯定别人正确的时候，人家会觉得你吹捧； 人心太复杂… 上升到哲学的高度问题一时思考不清… 既然想不通，就不用想了…莫测啐了一口，觉得自己犯贱才会去想这么没6这么煞笔的问题。 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不过，有个事儿倒是引起了一些注意。 这个世界明明是有英文字母的，无论是自己当初的考试的ABCD，还是原主以往的生活中，都是有英文字母的…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英文，也没有拉丁文与汉语之间的联系。 据前世的一些了解，汉语拼音是大概百年前，是由苏联引起的“拉丁化新文字运动”中制定出来的汉语音标，当时参考的也是拉丁字母。 而在这个世界，英文字母完全变成了与汉语没有任何联系的符号… 据猫叔所说，拼音似乎和古精灵语有关，而且同样和这个世界的英文字母没什么联系。 那似乎只能说明…文明出现了断层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啊… 同样想不出答案的莫测觉得逛累了，伸手拦了一辆人力车。 车夫转头问去哪里的时候，莫测这才想到自己似乎没目的地。 沉吟了一下，伸手在风衣口袋中引动符源，从仓库戒指中掏出东城市的契约者手册； 在上面找了一个最近的地址： 罗兰俱乐部！ …… 东城市的铁民人口更多，契约者数量自然也就更多，所以…契约者活动场所规模更大，至少罗兰俱乐部是这样的。 出示契约者证件并交纳了5个银元之后，莫测为里面娱乐项目之丰富咂舌。 桌球，酒吧，自助餐厅…甚至还有地下靶场和露天的小型球场。 简直是吃住玩一条龙的契约者活动中心！ 莫测点了一杯啤酒，在酒吧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之所以选择在酒吧见见世面，是因为打球没兴趣，练枪可以用监察署的免费福利，没必要多花冤枉钱。 口袋里面仅剩不到四银元的他选择并不多…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端倪——这里的工作人员中不乏普通铁民。 估计是被官方认证，可以了解契约者世界，并被安排到这里上岗工作的普通人，就像监察署的一楼二楼的监察员一样… 看到进进出出俱乐部的人，莫测不禁感叹潘多拉为管理契约者世界不遗余力，通过给契约者安排足够丰富的活动场所和娱乐活动，让他们乐在其中，少出去惹事。 就在莫测喝下半杯啤酒之后，一名带着针织帽的女孩坐了过来。 看样子是这里的服务生，普通铁民。 “先生，您是第一次来罗兰俱乐部吗？”女孩笑着问道。 “是的…”莫测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女孩。 年纪不大，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脸上还有学生时期专有的稚嫩。 “契约者？”女孩顿时来了兴趣。 莫测再次点头。 “真羡慕你们契约者，异能真是神奇啊！”女孩眼中闪现出一丝炽热的光芒：“我真的很想觉醒，可惜铁神并不眷顾我。” “想成为契约者？”莫测喝了一口啤酒。 “当然，异能是铁神的恩赐啊…”女孩一声感叹，眼中满是向往。 “或许吧！”莫测不置可否。 沉默了一会，女孩拍了拍莫测肩膀，低声说道： “先生，要不要参加聚会？一个银元的小费。” 莫测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女孩继续小声说道：“就是那种交易的聚会，契约物品之类的…” 额…莫测恍然。 女孩所说的，应该就是猫叔说的那种私下交易，这是潘多拉打击的对象。 如果女孩知道自己是官方契约者，不知道表情会不会很精彩…莫测暗暗笑了一声，没表现出太多新人的意外，仿佛很了解这些事情般沉声低问： “安全吗？” 说完，莫测用眼角瞟了一眼女孩，似乎是在问：“官方惩罚者不管吗？” 女孩抬眼看了看莫测，顿了两秒钟正式道： “很安全！” 莫测沉吟了一下，伸手掏出一个银元，从桌子下面偷偷递给女孩。 ……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不过莫测并没有为此而惊讶。 通过猫叔的培训，莫测很容易就推测出潘多拉控制整个契约者世界是个理想化的执念——契约者有需求，有需求就会有超脱控制之外的行为。 这是《公约》和《天罚》永远不可能完全笼罩的阴暗面。 莫测来自另一个世界，没有猫叔他们这些“土著”对于潘多拉的那种信仰，而是从原来的价值观解读这个世界——律法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天罚》和《天罚》是潘多拉的统治工具而已。 所以，莫测有着自己的思考，而且对其中每一条都有自己的是非观念。 他认同其中契约者应与普通铁民平等的理念，认同契约者不可因强大而随意伤害的规定，但是并不认同剥夺契约者了解符源之语，认识自身本质等等方面的条款…… 莫测对于“聚会”的兴趣多过惩罚者的职责… “我这算是官方人员知法犯法了…”跟着女孩起身，莫测心中自嘲。 女孩走进酒吧旁边的楼梯，一直走到地下一层，走廊的一边是靶场，楼梯的尽头似乎是俱乐部的地下仓库，处在阴暗之中。 跟着女孩走进阴影，女孩伸手敲了敲墙壁，发出了“空空空”的声音，莫测这才发现是个暗门。 不多时，暗门上的小窗被拉开，里面的人向外面打量了一下，这才推开了暗门，发出一阵牙酸的摩擦声。 暗门里面的人伸手递过来一样东西：“戴上。” 纯白色的面具，完全符合人脸的特征，只在眼睛和嘴巴上留下了三个空洞。 莫测伸手接过，戴在脸上，眼睛尽快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之后，走进暗门。 …… 第五十四章 交易 看门人一直隐藏在黑暗中，没跟着下去。 莫测只能循着微弱的光线穿过甬道，沿着尽头的楼梯向下走了一层，才到达一个面积不大不小的地下房间。 房间里的黄色灯泡略显黯淡，里面已经有了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张略显破旧的条桌周围，每个人都带着同样的白色面具，不过还有人更隐秘一些，头上带着帽兜和围巾之类的东西，将面部特征完全隐去。 见到有新人来，并没有人说话…莫测下意识的将风衣领子立起，毫无存在感的走到下首一个座位上。 缓了缓心神，莫测看到一张纸在沿着长桌依次传递，每个人都会依次在上面填写一些东西，直到这张表传到自己面前。 这张纸分成了两面，一边是求购信息： “求购6号源石赫尔，7号源石浩尔，5金元一颗，两颗打包11金元；” “求购红色级别符源之语，最好是攻击类，25金元，或相应的契约物品，面议；” “求白色级别的防御类符源之语，面议；” “收白色源石，1-3号1.5金元每颗，4，5号2金元…” …… 价格比凯瑟琳夫人所说的低了不少，记得她说过，如果向潘多拉申请购买，一颗红色源石价格要在8金元以上，白色的也要3金元…… 不仅如此，申请还必须有累积的功劳前提，不然一般会被驳回。 潘多拉似乎也在刻意的压制惩罚者队伍的级别，而不仅仅只针对其他契约者，这种感觉很强烈。 将纸张翻到后面： “出售‘音波’，红级，25金元；” “出售橙级源石，12号塞因，两颗，每颗15金元；” “5金元出售一件‘坚韧’上衣，低于平均价格是因为这件上衣是监察署制服;” “出白色源石…” 看到这件“坚韧”上衣，莫测眼角缩了缩… 这恐怕是一名“惩罚者”的装备，攒够功劳后得到了上级奖励的符源之语，强化了自己的监察署制服……莫测下意识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虽然衣服被强化了，仍然没保住这名“同事”的生命。 沉吟了一下，莫测在出售页的后面写上： “出红级符源之语气爆，面议…” 这是从多米纳克内心读取到的符源之语，从名字上就可以知道这是攻击类别的。 之所以没选择出售小白的橙级“延伸”，是因为莫测想先尝试一下… 还有监察署的二十种源初之语，猫叔也是给了详细表格的，不过，莫测不准备出售这二十种源出之语，因为这并不妥帖，一旦流传出去，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引发安全的问题，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是对惩罚者身份的亵渎——实打实的侵占公共资产； 这是违反原则的。 因为莫测是最后一个到，这张纸在他写完后，被一名侍者直接转给长桌上首的人，这场“聚会”的组织者。 组织者身穿一身黑色的皮衣，白色面具两侧的鬓角是灰白色的了，应该有一定的年龄。 将所有的信息看了一遍后，组织者用苍老的声音念道： “需要面议的需求，谁求购红级攻击类符源之语？这里面出售的有两个，一个音波，一个气爆。” “是我！”莫测斜对面的一个女人说道。 莫测看了过去，这女人防护的可算是严密，脸上戴着白色面具，然后用一个巨大的帽兜遮挡了整个头部，只是声音和体型出卖了性别，这是隐藏不了的特征。 “我不要音波，我要气爆。”女人又加了一句。 “那你们去旁边谈…”黑皮衣老人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门。 莫测没想到自己的刚写下的出售就被点名，见斜对面的女人起身，就也跟着起身，在白色面具侍者的引领下到了里面的房间。 “二十五金元…”房间里面有座位，但是女人并没有坐下，关上门后对莫测一口价。 回忆了一下，莫测想到出售“音波”的那个人明码标价25金元，对面却没有选择… 没选择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气爆”更符合她的要求，也可能是因为“气爆”的效果更好一些… 效果更好，那就意味着更贵！ 而且，女人进门就喊25金元，说明这个价格符合她的心理预期，也就是说她觉得25金元买到“气爆”便宜… 莫测思虑已定，故意压低了嗓音：“28金元，不二价。” 女人明显皱了皱眉，即使戴着面具，也能观察到面具表面上的起伏… 莫测不慌不忙，栖身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注视眼前的桌子。 两人都在面具的隐藏下揣摩对方的心思… “27金元…”大概是看到莫测并不甚在意，女人尝试着降了一下价格。 莫测心里暗笑： 你输了… 侃价可是心理战，一旦一方妥协，很可能就会一直妥协下去，气势先弱的一方一般都只是抱着“能不能便宜点，哪怕便宜一点也是好的”的类似心态——这其实从反面说明了她的心理预期，即使不便宜，她也会买。 所以，前世的莫测在商场购物的时候，凡是能讲价的地方从不客气，直接迎风一刀斩就对了…这是穷人购物积攒下来的宝贵经验。 “28金元。”莫测压低嗓音又重复了一遍，尽量让自己的声线不出现起伏，听上去毫无波澜。 果然，再次沉默了几秒钟，女人的面具抖动了一下，明显是在做咬牙的动作：“成交！” 说完，女人转身出了面谈室，莫测深呼了一口气，跟了出去。 门外有另外一对“面谈”的人已经在等待… 跟着女人再次回到长桌上，莫测一直想着交易怎么完成这些现实的问题，比如…怎么防止对方给假币，还有，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怎么验证自己的符源之语是真的？ 心细的人，往往考虑的事情比较多。 这时，女人似乎微微躬身，摆出了一副非常恭敬的姿态：“我们谈好了，28金元交易，请您见证。” 28金元的价格明显引起了在场的一小波骚动，莫测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稳了——惊叹说明自己没卖低。 “好的！每人10银元的抽成！”老者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偶。 “契约物品，真实布偶。”老人直接将布偶放在桌上。 这是一个看上去普通的布偶，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两个圆形的眼睛下面是一张抿着的嘴巴，似乎在审视周围的一切。 莫测目光一缩，原来是由契约物品来完成交易。 既然命名为真实，那么这东西应该会解决前面自己担心的那些问题。 女人先是掏出了二十八张带着金线的一金元纸币，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莫测感觉整个房间都明亮了不少。 一金元的金线纸币呀，看上去咋就那么可爱呢？ 女人将纸币放在布偶的怀里，然后用手指握住布偶的手，似乎是在传递符源… 布偶身上发出微弱的白光； 应该是一件白级的契约物品。 随着白色的光芒波动，布偶抿着的嘴唇动了，下撇的嘴角在肉眼可见的缓缓上扬，最终形成了喜悦的表情。 “没问题…”老人无波的声音传来。 女人看向莫测，莫测这才将“气爆”手写在面前的空白纸张上，然后将白纸折好，学着女人的样子同样放入布偶的怀里。 此时的布偶已经回复原状，莫测同样捏住布偶的另一只手，心念一动，符源从指间流出。 布偶再次笑了… 这东西，还真是神奇啊！莫测从心底赞叹了一声，收取了28金元的纸币，看着女人取走写着“气爆”的纸条。 重新回到座位上，那些不用面谈的交易就在长桌上进行，莫测眼前出现了各种源石和千奇百怪的契约物品。 最终，那件惩罚者制服没人买。 想想也是，普通契约者谁敢穿着监察署制服出门？ 而且还是一件契约物品？ 莫测想了想，这东西别人不能用，自己岂不是最合适的买家？别人并不是官方的契约者，传出去会有问题，自己不用怕啊，天天穿制服都没关系啊。 而且“坚韧”本身就具有不错的防御效果，只要5金元，价格远远低于制作成本。 于是，莫测举了举手，表示要看看这件制服。 拿到手，大概目测了一下大小，发现比自己的身材要小一点，不过勉强能穿。 “这算是减肥的动力吧…从明天开始跑步。” 莫测咬了咬牙，对着卖制服的男人说道：“5金元我要了。” “哈哈，卖出去了！”卖了半天找不到买家的男人兴奋了，仿佛高兴的要跳起来，开心够了才向莫测劝导道： “千万不要平时穿，就算穿外面也要套一件风衣…被那些黑狗注意到就坏了！” “黑狗？”莫测不解。 “就是那些惩罚者啊！”男人似乎意识到莫测成为契约者的时间不长，气愤的解释说道：“他们全是潘多拉的狗腿子，穿着黑色狗皮的黑狗！” 卧槽… 这么直白的骂我！ 莫测嘴角抽动，回想了一下自己前世今生——这辈子第一次被骂无法还口… 尼玛，在这里还口会不会被群殴啊？ 看到男人略显关心的向告诫自己小心，莫测咬了咬牙，决定忍了。 “惩罚者虽然一无是处…”黑皮衣老人的声音传来，依旧低沉而且平稳的打断结束了男人的唠叨： “他们至少帮助了很多觉醒者，让他们免于刚成为契约者就变成死人。” 男人不说话了，莫测心中轻叹； 看来惩罚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能让所有契约者都满意…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 尤其作为官方人员，更容易与普通契约者形成不同的阶级… 不过这并没关系，还是那句话，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一千个读者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利波特嘛… 第五十五章 熟人？ “感谢您帮忙鉴定！” 这一轮的交易完成，买莫测符源之语的帽兜女人起身，抽出一张十银元的纸币递给侍者，由侍者转递给黑皮衣老者。 收起银元，黑皮衣老人的目光转了过来，看向莫测。 莫测这才想起当时说的那句“每人十个银元的费用”。 这是帮助鉴定金元和契约物品的鉴定费… 真特么赚啊！ 有这么一件契约物品，收入超过外面的绝大多数工作！ 莫测保持着脸上的平静，抽出一张一金元的金线钞票递给了侍者，接过对方找给自己的九十银元。 老者收到金线钞票，用手指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莫测感觉到注视的目光，转头看了过去，果然发现老人面具后的瞳孔里面是自己，见自己发现才转移视线，将桌面上的布偶收了起来。 没来由的感觉后背凉飕飕…莫测转头假装的环视在座的众人，这种汗毛立起的感觉更甚。 怀揣着23金元的“巨款”，莫测感觉每个人的注视都蕴含着恶意，虽然其他人的眼神只是源于羡慕的热切。 财不外露是真理啊…莫测无声自语。 他丝毫没有考虑这种感觉只是源于“贫穷”的惯性… 来到罗迪尼亚大陆之后的短短几天内，他已经有接近40金元的“身价”，这是他两世为人的财富巅峰。 从来没这么有钱过！ 长期考虑晚饭的方便面是红烧牛肉还是老坛酸菜的莫测，一时间心态彻底转变心态… 当然； 这些想法只是存在于他的心里，至少表面看上去还是很平静的，古井无波，举止稳重，如这场交易中的其他人一样… “休息十分钟，我们进行今天的最后一轮交易。”黑皮衣老者宣布完，端起手边的陶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坐在的众人顿时放松下来不少，有人起来活动身体，有人用身前的茶杯示意侍者倒水，还有两个人点燃香烟，将烟蒂塞入面具空洞中的嘴巴里，吐出一缕长长的烟雾。 莫测低头沉吟了一下，向对面卖给自己“坚韧”制服的人低声问道：“这种交易随时都能参加吗？” “当然不！”男人似乎对莫测印象不错，滔滔不绝的解释道：“可以向老先生购买罗兰俱乐部的金卡，作为参加聚会的凭证。” “来罗兰俱乐部，出示金卡就可以了。”侍者在休息时间活跃了不少，解释说道： “前台会统计金卡客户数量，达到人数标准时就会有聚会，前台的指示牌会有显示…” 黑皮衣老者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侍者的解释，看向莫测说道： “有时候人数比较少，我们的人会在客人中拉一些新人参加，你的运气不错。” 也就是说如果不办金卡，眼前聚会只能随缘参加… 想想也是当然的，毕竟在潘多拉的管理下，类似的聚会属于“违法”行为，固定人员参加才能保证安全，然后让新人随缘参加，补充新鲜血液… 莫测想了想，对黑皮衣老者微笑道： “我下次还想参加。” 黑皮衣老者面具耸动，像是同样报以微笑回复莫测，转头示意侍者。 侍者将一张金色的卡片双手递给莫测。 接过来掂了掂，入手沉重，莫测惊奇的发现这张卡片居然是纯金的！ 一张纯金的“金卡”！ 四周印刻着花纹，中间却没有任何图案，光滑如镜。 “2金元，这张卡含有30克黄金，当然…多出来部分是成为金卡客户的服务费。”黑皮衣老者不紧不慢的说道。 30克黄金的价格是一金元多一点，中间的差价是参加聚会的权利，莫测掂了掂金卡，觉得价格可以接受，掏出了两金元的纸币递给侍者。 “恭喜您成为我们的固定客户！”侍者礼貌的双手接过。 虽然金卡上没有愚蠢的标记“罗兰俱乐部”的类似字样，莫测还是能从常理推测出来眼前这个聚会一定与罗兰俱乐部有紧密的联系，如果不是这样，很多事情会很难解释。 在官方的契约者活动场所进行隐秘的“非法聚会”，吕洋队长带领的东城市惩罚者很失职啊…莫测对自己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就在休息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幽深的楼梯再次传来脚步的声音… 噗通、噗通…脚步的间隔充满了试探的味道; 这倒是正常的，因为到这里的楼梯是完全黑暗的，不过，莫测推测这很可能和自己一样是个“新人”。 没过几秒钟，一名带着白色面具的瘦高男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像莫测下来的时候一样，没人过多的关注“新人”，少数的几人大略的扫了一眼之后，便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保持姿势，等着最后一轮交易开始。 新来的人似乎是适应了一下地下室的光线，这才走到长桌的最后一个位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别人虽然没有在意，但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笼罩了莫测。 他略略转头，隐晦的用目光大量斜对面的“新人”，更加确定对方就是熟悉感的来源。 欧罗巴人或者东斯人，金色短发，年龄应该在三十多岁，面具后面是焦黄色的凌乱胡茬…其余的面部特征被面具完全覆盖。 细心的莫测将自己穿越以来见到的契约者一一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但是仍然没在“新人”身上找到对应的痕迹。 “奇怪了！”莫测心里嘀咕了一句… 就在这时，黑皮衣老者清了清喉咙： “最后一轮交易开始。” 纸张再次开始从众人面前传递… 莫测小心的留意了一下新人，对方在出售页和求购页都写下了信息，然后纸张正好传递到自己手中。 “出售源石，橙级以下数量随意，红色4金元，白色1金元。”看位置，这就是“新人”写下的最后一栏文字。 这么便宜！ 莫测看到上面的价格，顿时愣了愣。 不敢表现出太多惊讶，莫测将纸张翻到求购页，上面只有三条内容，很容易就能确定“新人”书写的位置： “求橙级及以上逃脱类或占卜类符源之语，视具体功能面议，钱不是问题！” 逃脱类符源之语…毫无疑问是没有的。 占卜类符源之语，莫测听都没听说过… 对方出售源石的价格这么便宜，说明手上有很多“货”，有可能是急于变现…莫测胡乱的猜测了一会，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信息上。 没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信息，莫测发现有一条“出售”再次出现： “出售橙级源石，12号塞因，最后一颗14金元。” 上一轮的时候有两颗，应该是在自己去“面谈”的时候卖出去了一颗，另一颗低价出售… 莫测突然心中一动，“延伸”的符源之语似乎是要用12号的！ 前面一轮交易的时候，因为新人的陌生感，没太多想这件事… “延伸”的编号是6，3，9，12，8，2，5…需要一颗橙级的源石，正好就是眼前的12号。 延伸…不知道是身体的延伸，还是符源方面的延伸，这个符源之语应该很实用，这也是莫测上一轮没有出售的另一个原因。 橙级的符源之语，应该很强大… 莫测觉得自己应该趁眼前的机会，将这颗橙色的源石拿下——收集源石装备“延伸”，这是强化自己能力的途径啊。 而且这颗源石价格应该算便宜！ 手上还有21金元不到…莫测嘴角抽动，当即立断在收购页写上： “收12号源石塞因。” 既然决定自己使用，那么延伸出售的必要性不大了…手里的钱应该够买到“延伸”主要的几颗源石，银行还有10金元的奖金存款。 莫测做好决定，将纸张传递给旁边的人… 很快，纸张很快到了黑皮衣老者的手中。 “这一轮没有面议的需要。”老者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 “自由交易吧！我来念一下…” 纸张上的信息被逐条念出，条桌围坐的众人们开始热闹起来… 莫测花费了14个金元，很快拿到了12号源石塞因，这东西根本没有鉴定的必要，因为源石有着固定的形态； 12号源石，橙色，十二面锥台体。 对方也没要求验证莫测拿出的金元，只是沉浸在卖出源石的兴奋中，而且，莫测的金元是刚才已经鉴定过了。 看到桌面来回出现的源石和钞票，莫测突然察觉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里的源石感觉不到符源的波动！ 凯瑟琳夫人给自己制作符源之语的时候，即使是白级的源石，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符源波动的； 包括刚才用于鉴定的“真实布偶”，虽然发光并鉴定出了结果，但是整个过程中并没有感觉到应该感到的符源波动。 这不符合常理啊！ 莫测眼神一凝，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假装交易完成后的轻松，视线重新游走打量房间中的各种布置。 很快，他发现了头顶并没有开启的吊灯。 这个房间亮着一个不大的黄色灯泡的，这导致了整个房间的光线并不充足； 既然这样，干嘛还要有另外一个吊灯？ 而且并不开启？ 注视了一会吊灯，莫测这才发现吊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丝红芒隐隐的在吊灯上游走… 虽然细微，但是细心的莫测还是可以确定，这是一件红级的契约物品。 能够隐藏符源波动的红级契约物品! “隐匿吗？” 莫测眉头微皱，心中猜测… 第五十六章 生财之道 这符合常理，即使聚会在地下二层，仍然不能避免契约物品导致的符源波动。 一旦被其他契约者察觉，这将如同在阳光下暴露。 用的是源初之语“隐匿”，莫测曾经看过猫叔的猫玲，其中有一只是“隐匿”，这让当时猫叔的行动没有出现符源波动，治安署长彭斯·罗德曼的契约者保镖没能察觉…… 莫测重新坐正身体，注视着眼前的各种交易。 那个“新人”此时成为了条桌上的核心，超低的源石价格让他成为聚会所有人的关注对象，几乎手里有些金元的人都纷纷寻求交易。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新人”手里的低级源石就像取之不尽一样… 就在莫测的眼前，他已经在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卖出去大概几十块白色源石和十多块红色的源石； “新人”手中的金线钞票快速的膨胀，已经是厚厚的一沓… 这位等级应该不低…无论是需求的橙级符源之语，还是卖出大量的低级源石，都说明眼前这位“新人”的契约者等级很可能超过在场的所有人。 这么多来路不明的源石…潘多拉是禁止源石流通的！ 本着惩罚者的职责，莫测对“新人”产生了职业感层面的“兴趣”，将风衣的领子抬到最高，防止可能的“熟人”认出自己； 这才厚着脸皮问道： “请问，有9号源石泽勒和8号达鲁吗？” 这是“延伸”符源之语所需要的两颗红级源石…之所以没问白级源石，是因为莫测手里只剩下不到7金元的现金。 “新人”转头看向莫测，脸上的面具起伏：“有！” 第一次面对莫测说话，这让他能在微弱的灯光下仔细打量对方； “新人”的脸被面具遮住，但是他的脖子上有个明显的伤疤，在喉结的左侧。 印象中的人，没人有这个特征… 错觉吗？这种熟悉感？ 既然不是熟人，莫测压低了嗓音，平静的向对方说道： “我手里只剩下6金元90银元，能不能等我出去取钱” “不用…” “新人”轻笑了一声，嗓音有些飘忽：“我卖！” 莫测顿时愣住… 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四金元一颗的红级源石已经价格很低了，两颗卖不到7金元…居然也卖！ 对方真的很着急变现… …… 就在莫测的眼前，“新人”伸手掏出两颗红色的源石，从桌子上直接扔了过来。 擦……早知道多取点钱了，直接就能将“延伸”买全！ 莫测有点后悔，但是在这种场合改口有些太过没脸没皮，只能抱着少赚一点便宜的心态将手里的钞票递过去。 “新人”的手指很纤细，即使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仍然显得很纤细，伸手接过了钞票。 在这个过程中，莫测发动了符源。 在“隐匿”的作用下，没有任何的波动，一切如同平时购物般正常… 符源如同流水一般从莫测的指尖涌动到钞票上，然后沿着钞票延伸到对方的手套。 大量源石的来源不明，莫测觉得这个人还是得关注一下的。 不过； 结果很出人意料！ 原本欢快如同流水般的符源刚刚接触到对方的身体，便突然间滞涩无比。 仿佛流动的清水直接变成了粘稠的沥青！ 对方的身上似乎有一层隐形的表皮，阻挡着通过物体… 莫测惊讶，幸好脸上的面具隐藏了表情。 契约能力失败了！ 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为了尽量保持正常，莫测递出钞票的手指没敢过多的停留，抓起两颗红色的源石，检查一番后放入仓库之中。 此时的他心中惊涛骇浪… 对方居然能阻止符源流动！ 这让“新人”能够防止被其他契约者暗地发动能力…是契约物品吗？ 莫测勉强保持着平静的状态，抬头向“新人”微微颔首： “感谢您的慷慨！” “一个金元而已…”“新人”飘忽的尖锐嗓音夹杂着笑意：“对我们契约者来说，一个金元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莫测再次点头致谢，心中却不禁吐槽…一个金元也是一万软妹币啊，当然很重要！ 这再次让他联想到了对方的级别，对方并不简单，至少契约者级别应该达到了不在乎区区一金元的高度，不，不仅仅是一金元，对方低价出售源石，损失应该达到了至少二十金元的程度。 应该是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契约者，而且足够谨慎，身上带有阻止其他人契约能力的物品，或者本身就是类似的契约能力。 想到这，莫测心中猛然一颤，幸好对方的契约物品只是“阻挡”，而不是“发现”； 对着一位神秘的高级契约者使用“读心术”，这很有些作死的味道； 莫测庆幸，同时陷入深深的后怕中… 好在“新人”将钞票放入自己的一沓金线纸钞中，并轻松的向莫测点头，示意合作愉快。 莫测这才轻松了一些… 不过，这也说明在“隐匿”的帮助下，自己发动契约能力在场没人能够发现…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准！ 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眼见交易就要完成，他双手环抱在桌面上，伸出手指接触木质的桌面，让符源再次流动，流向对面卖给自己制服的男人。 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对方正同样用手肘支撑着桌子，而且距离在莫测操纵符源的范围之内。 旁边的人虽然更近，但是坐在椅子上，符源流动要先到达地面才能延伸到对方的脚上，来回的波折已经超过了1.8米。 目标并没有“新人”阻挡的能力，符源顺利的流入男人的身体，莫测很快听到了心声： 「妈的，失策了！」 「早知道有人大量的抛售源石，我就应该把编号2，1，6，8，4，6，7的“精准”卖掉…不，还有3，5，9，7，2，1，4的“恶臭”！」 「手里现在没钱啊，不然把那个家伙的源石都买来，能赚一大笔…」 「哎……」 莫测狂喜！ 好像又有意外收获！ 屏住呼吸，快速掏出钢笔，将两个符源之语的编号记下，莫测这才转头看向男人，笑着说道： “兄弟好像很后悔啊！是不是卖晚了，手里没钱买源石啊？不然能赚点。” 先把头痛解决了再说！ “是啊！”对面的男人瞟了一眼莫测，见是买自己的制服的顾客，悲愤的感慨： “我错失了几十金元…” 这性格倒是不错，对方是个没什么城府而且很好说话的人，莫测轻笑，攀谈道： “没事，下次还有机会。” “这种好事千载难逢啊！”男人又是一声悲叹。 …… 眼前的交易快速的进行，“新人”大概估计了一下手中的钞票厚度，当场打住： “我没货了！” 整个聚会交易的后期，就是这家伙一个人的表演。 在场的不少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看到没人再说话，黑皮衣老者缓缓的站起身来：“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意味着当天的交易结束。 众人起身，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入旁边的一扇小门，并不是来时的楼道，而是另一侧墙壁上的暗门。 莫测跟着众人一起矮身走入暗门，沿着简陋的楼梯在黑暗中缓缓前行，直到前面出现光线。 出来的位置，是地下一层的靶场，似乎是一间没什么人用的更衣室。 戴着面具的众人顿时四散… 莫测盯住那个“新人”，看到他似乎并不着急走，像是不想和其他人发生拥挤，便往前走了两步： “真的很感谢您的优惠。” “不客气！”“新人”的语调不再飘忽，转为一种冷漠的语气，和刚才在聚会中完全不一样。 这是刻意的伪装； 甚至在聚会的时候，这个人似乎很容易说话，但是现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足够的经验; 足够的谨慎! 莫测指着前面的门口示意自己要走：“后会有期。” “后会无期！”“新人”冷冰冰的答道。 …… 莫测出门，穿过走廊之后摘下面具，转身进入地下靶场的“枪械准备室”，隐藏在几名“射击爱好者”的身影后面。 透过缝隙，他观察外面走廊… “新人”手里有大量的源石，这仍然是一件值得跟踪的事情。 不过等了许久，并没有人经过外面的走廊。 莫测皱眉，透过窗子向走廊外面张望，发现不光走廊里没人，就连刚刚出来的更衣室里面也没人了。 “新人”消失了… 难道是有什么转移类的能力或者契约物品？ 莫测缓了缓心神，发现目标彻底消失，这才沿着楼道重新回到一楼。 外面已经天黑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夜间25点，聚会消耗了大量的时间。 没再停留，莫测出了罗兰俱乐部，拦了一辆人力车，花费30铜元最终到达东城市监察署。 只有艾伯特一名夜班人员在，而且对方似乎并不怎么想说话，莫测直接靠在椅子上，回想聚会中发生的一切。 在“隐匿”的状态下，自己可以悄无声息的偷听到别人的想法； 今天有意外收获，两个红级的符源之语！ 在“隐匿”的作用下，这种契约者之间的交易场，几乎就是自己的主场！ 莫测又发现一条生财之道… 第五十七章 沈先生 结论不用多说，只有一个； 以后经常参加类似的聚会！ “延伸”所需的源石，只差三块白级源石… “精准”、“恶臭”……“精准”从字面意思就能大概理解，恶臭是什么鬼？ 莫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靠着椅子打盹，直到听到走廊里面的脚步声。 吕洋队长回来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已经过了28点。” 吕洋拍了拍莫测的肩膀，两人一起来到监察署的走廊上。 符源滚动，黑色的光门缓缓的出现…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您！”莫测再次惊叹这种契约能力的神奇，向已经准备进入光门的吕洋问道。 “哦？”吕洋不解。 “你发动契约能力的时候，怎么确定光门要到达的位置…我是说，光门的另一边。”莫测眉头紧皱。 “空间记忆力！” 吕洋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经常去的地方，大概的方向和距离我差不多能记住。” 我信你个鬼…莫测吐槽，从东城市监察署到热泉市监察署少说有800多公里，你全凭记忆？ 越离越远，精度就会越差； 怪不得偏差那么大！ 莫测突然发现，吕洋队长似乎很需要“精准”啊… 不过不能卖，来源说不清… “快点吧！”吕洋不由分说，拉住莫测的手臂迈入光门； 又是一阵进入光门后的天旋地转。 出了光门后的莫测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吕洋队长摸了摸下巴，同时陷入沉思。 这里是城市，而且可以肯定是热泉市，黑暗街道上的路牌上面写着“热泉市黑十字街”的字样。 但…这是莫测不认识的区域，也不记得热泉市有这条路。 “我瞄准的是热泉市监察署…”吕洋解释了一句。 “这么晚了，已经没有人力车和有轨电车了…”莫测环视四周，摊了摊双手：“我不知道这里是哪？” “不用着急！”吕洋满是自信的神秘笑道… 说完，符源的波动一闪，一沓厚厚的纸张出现在两人面前，吕洋看都没看，直接从里面熟练的抽出一张，迎着路灯昏暗的光线展开。 《热泉市城市地图》… 莫测还处在震惊之中，吕洋已经在地图上一阵搜寻： “黑十字街在这里，距离监察署21公里，方向西偏南…大概20度左右。” 这特么… 看来吕洋的传送全凭感觉啊… 随身带着整个大陆各个城市地图的操作有点…算了，这些地图对吕洋的能力很有用； 有些地图的边角都已经卷起，看来以前并没少用。 还没等莫测回过神来，吕洋再次发动契约能力，黑色的光门闪现… 然后传来吕洋的笑声：“我还有三次使用传送门机会，保证把你送回监察署。” 莫测嘴角抽动… 再次进入传送门，短暂的天旋地转之后，两人出现在热泉市监察署旁边的树林中。 “怎么样？准吧！”队长的声音有些自得：“快上去吧！” “谢谢您！”莫测发自内心的感谢吕洋的送货到家，只是心里…奇怪的满是庆幸。 “走了，下次有机会合作！”吕洋摆了摆手，再次发动契约能力。 “这队长，真是没6…”看到进入光门的队长消失，莫测暗笑着走上侧面的楼梯，到达监察署的三楼。 后勤人员早就下班了，队员办公室里面的灯亮着，罗青靠在单人床上已经睡着，道格拉斯和丽贝卡两人正在打牌，面前是一堆铜元纸币。 看到莫测进门，两个人先是愣了一下，道格拉斯这才举手示意：“你怎么来了？这么晚！” 额… 今天我不值班； 应该回家才对啊！ 莫测看了一眼窗外没有月亮的黑夜，呆在当场。 …… 吕洋从光门中出来，发现眼前是一片波澜壮阔的崇山峻岭。 浓重的夜色下，光秃秃的山石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蛰伏在片片茂密的林木之中。 这尼玛… 是哪？ 怎么办？ 根本没办法辨别方位啊… 别跟我说看星星，那只能大致分出东西南北，能看星星并精准辨别方位的人，最少得有天文学家的水平。 吕洋默然取出“仓库”中的地图，发现根本多此一举… 城市地图有毛线用？ 还有最后一次使用“传送门”的机会…随便找个方向距离随机传送？ 队长一时间犹豫不决。 …… “吕洋队长把我送来的…”莫测吐槽了一句，只能坐回办公桌前。 “东城市的吕洋？哈哈…”道格拉斯闻言笑出了声，似乎知道什么，不过他没追问莫测发生了什么事情，指了指丽贝卡旁边的座位： “既然来了…一起打牌吧，三个人更好玩。” 鬼才想熬夜打牌…莫测靠在椅子上：“没有手术刀的消息？” “没有。”丽贝卡将手中的牌放下：“一直没什么异常，我怀疑对方只是随机作案…” “喂喂喂~”道格拉斯看到丽贝卡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意思，顿时嚷嚷道：“这把我牌好，回收损失就指望这一把呢，别想耍赖哈！” “不玩了。”丽贝卡直接将面前的纸币收好，瞟了一眼道格拉斯： “你能怎样？” “……”道格拉斯。 很质疑你和丽贝卡赌钱的初衷啊； 估计就算赢钱，也会被丽贝卡直接抢回去，莫测脑补了一下两人打牌的画面。 丽贝卡从旁边抽出三张简易的折叠床，躺了上去： “不早了，都休息吧！” …… 统合纪元1105年，8月20日，东城市。 克里斯娜很早起床，一夜的休息让她的脚裸和头上的肿胀恢复了不少，穿好治安署的蓝色制服，便出门上班了。 居住的房子正是东城市治安署的家属楼，是在干了一辈子治安员的老爹留下的，距离工作单位并不远，克里斯娜在治安署的信箱中取出《铁民早报》，径直走回自己所属的治安员办公室。 来早了，同事们都没来上班； 克里斯娜将报纸摊开，在寻人启事版面上搜索。 她很快发现了端倪： “找何女士，于8月18日之后走失，特征是有点特殊，她正在尝试联系过去的老乡——沈先生。” 这句话明显的在指向自己…克里斯娜虽然没能从上面找到任何确凿的证据，但是很快意识到这是“同伴”的留言。 隐去了名字； 8月18日的欧阳傲事件后，报纸上没有再出现留言，这是“走失”； 特征是“有点特殊”，正是对前面自己留言的回应； “老乡”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样的一个留言，估计就算摆到监察署的面前，他们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问题，毕竟，和前面第一阶段的留言的联系已经基本中断，相当于另起一个论坛话题。 克里斯娜来回寻思了一阵，赞了一声这个沈先生很聪明… 这样隐晦的指向自己，完全像一条正常的寻人启事，脱离了欧阳傲当时留下的大坑。 就算后面继续围绕着沈先生留言，估计也能不引起注意…… 不过，又出现新的“老乡”了，到底有多少人同时穿了过来？ 虽然早就知道这是一次群穿事件，但是层出不穷的“新人”还是让克里斯娜小小的惊叹了一声。 可以试着联系这个沈先生……应该是安全的。 克里斯娜想了想，走到楼梯的拐角，里面空无一人。 这里是昨天自己摔伤的地方，引起了不好的回忆，她莫名的感觉脚裸和脑袋微微疼痛… 符源波动显现，红黑双色的陀螺出现在眼前。 “在报纸上给沈先生留下电话是否安全？” “……” 一连三遍之后，占卜陀螺开始飞快的旋转，顶端的指针漫无目的的四处摆动，直到最终停下。 指针指向红色的区域，正中！ 这说明很安全… 克里斯娜心中大定，小心翼翼的让陀螺变的虚幻，最终消失，这才向往常一样走回办公室。 只占卜一次，原罪的影响不会那么明显，厄运不会那么严重； 至少，不会到伤害自己的程度。 克里斯娜有些小兴奋，终于快能和“老乡”进行相对正式的联系… 她坐回座位上，收起报纸，去餐厅买了一份制式的治安署早餐； 面包，煎蛋，牛奶。 回到办公室，刚要开始享用，导师言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你这么早就来了？” 克里斯娜笑道：“当然，早睡早起身体好！” 言秋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笑道：“很好啊，恢复的不错。” 看到克里斯娜点头回应，言秋就像教育小妹妹一样深沉的说道：“你那个契约能力一定要少用，尽量保证足够的时间间隔…” “连续占卜两次，厄运带来的危险就足够要命！” “嗯…”克里斯娜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心中暗暗吐槽…我刚才又用了一次。 “快吃早饭吧！” 言秋导师扫了一眼克里斯娜的早餐，突然停住目光：“你买的煎蛋还是生的？” 嗯？ 克里斯娜这才低头看面前的面包和煎蛋，面包似乎已经有些发硬，应该是昨天剩下的，至于煎蛋……蛋黄还是橙红色的液体，只有表面上的一层略为凝固。 还没熟！ 克里斯娜有所联想，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厄运么？ 买到这样的早餐？ 第五十八章 白银之手 （先补昨天差的一章） 没等多久，治安署的同事陆续上班，办公室热闹起来。 克里斯娜草草的喝掉牛奶，心绪游离的思考找个什么借口离开一会，联系《铁民早报》留言… 联系沈先生是对的！ 除了沈先生，现在可以建立起实际联系的还有那个“郭凯”，高官儿子欧阳傲…不过，这家伙是个未成年人，不太稳妥， 相当定时炸弹！ 而且就算和欧阳傲建立联系，但是有什么用？ 他的智商…有沟通交流的价值吗？ 就在魂不守舍的时候，突然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克里斯娜吓得一个激灵，回头； 自己的好友何佳。 “有没有觉得最近奇怪？”何佳拉开旁边的椅子，坐在克里斯娜旁边。 “哪里奇怪？”克里斯娜皱了皱眉，不知所以。 “诺…”何佳面向克里斯娜，隐藏在下面的手示意侧前方：“最近总有一些新面孔。” 克里斯娜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几个没穿治安署制服的人经过办公室外面的走廊… 还真是…克里斯娜简单的回忆了一下； 这几个人昨天似乎就出现过； 治安署的线人吗？ … “治安署似乎要做什么…”何佳给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是有重大任务吧!” “不知道…”克里斯娜揉了揉太阳穴，随意的说道。 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穿制服的马尾辫来回打量办公室内的众人… 何佳和克里斯娜同时看了过去； 署长贴身秘书，伊丝塔。 伊丝塔的目光最后落在克里斯娜的身上：“署长有请。” “我？”克里斯娜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这样的底层治安员，平时几乎没有和署长说话的机会… “是！”署长贴身秘书面无表情的说道。 ……克里斯娜起身，跟上伊丝塔的脚步。 这才是治安署身材最好的女治安员啊，这丝袜，这身段…克里斯娜盯着伊丝塔的背影，没来由的脑补了一阵，试探着问道： “署长找我什么事？” 伊丝塔闻言站住，神色不善的打量身后跟着的克里斯娜； 鹅蛋型的圆润脸颊，海蓝色的双眼，白皙的皮肤和精巧的五官恰如其分的搭配出富有青春气息的姣好面容… 伊丝塔冷冷的说道：“署长训话之后就回来……你要牢记，秘书的工作并不好做！” 这充满敌意回答…是什么意思？ 克里斯娜先是一愣，看到伊丝塔继续前行连忙跟上，聪明的她马上对“敌意”有了几分猜测： 传言是真的？ 伊丝塔是署长大人的情妇？ 这是警告我离署长远一点…回想了一下署长谭炯的肥胖身材和油腻肥脸，克里斯娜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你视若珍宝的东西，别人可不一定喜欢……克里斯娜对着伊丝塔的背影撇了撇嘴，无声吐槽：你的敌意应该针对署长夫人，而不是我！ 快点结束这里的事情吧，还得去《铁民早报》留言呢… 爬上楼梯，终于到达装修豪华的署长办公室，克里斯娜惊讶的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其中几个正是最近几天频繁在治安署出现的“外人”。 看到克里斯娜进门，谭炯示意伊丝塔将门关好，这才站起身来，调整了一下因肥胖导致的衣服褶皱，语气低沉的说道： “从今天起，各位就是东城市治安署的特别行动队员了！” “你们的名字是……‘白银之手’！” ……… 将铁民早报展开，莫测很快找到了自己留言的内容，一字不差的检查了一遍后，这才放下心来。 希望“何曼”能看到吧… 沉吟了几秒钟，莫测翻转报纸，很快注意到了今天的头版头条： 《近期犯罪率升级，首阳行省治安部批准各市成立“特别行动队”！》 内容相当于联邦官方的通讯，统计了进半个月以来发生在各个城市的离奇案件，并用折线显图展示了犯罪案件急剧增加的事实……为了打击犯罪，首阳行省治安部批准每个城市的治安署组建“特别行动机构”，目的加强城市治安！ 特别行动队命名为“白银之手”！ “特别行动队？袁铭加入的那个？”旁边罗青看到新闻标题，皱眉说道。 袁铭是契约者，按照潘多拉的规定，是不能加入到治安署这种铁民机构的… 不过，最近的契约者案件的确比较多，热泉市不用说了，一个“手术刀”冯·杰克曼就让整个热泉市监察署风声鹤唳；东城市那边，吕洋他们似乎也忙的四脚朝天… 莫测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支特别行动队不会全是契约者组成的吧？”莫测转头看到旁边的罗青和对面喝茶的丽贝卡，疑惑问道。 “不知道…”丽贝卡拿过报纸扫了一眼：“白银之手，这名字还真是骚气。” 这大姐平时不怎么说话，一说话就是重味…… 莫测咽了一口唾沫：“热泉市白银之手的队长是谁？袁铭吗？” “那家伙能做队长？”罗青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就在几人聊天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薇拉·亚历山德拉出现在门口，脸上一片冰霜： “又有死亡事件！” “疑似冯·杰克曼的手法…” 四人几乎同时全身一震； 昨天还在考虑冯·杰克曼是不是激情犯罪，没想到一夜之间，又出了一起案件。 这说明“手术刀”真的盯准了热泉市！ …… 几人同时起身，连车都没坐，步行就到了作案现场——治安署的员工家属区。 就在治安署的对面，与监察署一街之隔。 两层的联排房屋中… 宽阔的客厅中满是被解剖的碎块，浸泡在干涸的血泊中。 与上次米尔斯·费德罗的案子几乎手法相同，只是眼前的“解剖”是加强版，分离的更加彻底。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治安署的人已经像上次一样隔离了现场，负责的治安署督查见监察署的人到，脸上满是愤怒的说道： “死者是治安署副署长黎刚…” “你们一定要尽快将罪犯绳之以法，我们治安署一定全力配合！” 薇拉凝重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手术刀”再次动手了； 监察署和治安署两大执法机构的不远处动手，可以说就在眼皮底下； 周围居住的全是下班在家治安员； 而且受害人是治安署的副署长； 这是用嚣张都无法描述的嚣张！ 这是示威， 丧心病狂的挑衅！ 盯着满地血肉中央的仅剩的完整头颅，莫测低声向督查问道：“黎副署长平时一个人在家？” 惩罚者按照级别来说算是治安署的督查，与对方正是平级，对方打量了一下莫测的制服，这才说道： “黎副署长是治安署的老领导，妻子走后儿子去了九州市工作，一人寡居在家…” “昨天下班的时候，黎副署长还约我来他家喝两杯，我和几个朋友约好了打牌，没来…” 说到这里，督查嘴上的两撇胡须颤抖，有些哽咽： “如果我来陪黎副署长喝酒，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莫测点了点头…要是你来这里，没准现在就是两具尸体了。 跟着丽贝卡巡视检查房间，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异常，如同治安员们检查之后的记录。 房间东西不多，没有任何奢华的装修，简陋的家具摆放的非常规整…家具是老式的木质家具，有些地方漆皮已经掉了不少，但是擦的干干净净，床单也是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墙壁上挂着一家三口的大幅黑白照片，上面的黎刚脸上线条坚硬，旁边的妻子并不漂亮，但是温婉如水… 这是一个生活朴素的老治安员…莫测从房子的摆设有所猜测。 看到治安署将隔离的任务交接给监察员，房间内就剩下自己人，道格拉斯问道： “治安署的副署长应该不是契约者…是普通铁民吧？” “当然…”薇拉一直注视着客厅的惨状，沉吟说道。 “那手术刀的动机…”罗青凝重的说道：“为什么对一个普通人动手？” “就是为了挑衅？” “这是对我们宣战！”丽贝卡语气僵硬的给出了答案。 “距离监察署这么近都没被发现，而且周围都是治安员…”莫测沉吟了一下：“说明对方很可能不仅仅用了‘安静’，还很有可能用了‘隐匿’，不然很难做到这么悄无声息…小白他们可是随时监控着符源波动的。” “的确…距离这么近，如果没有隐匿之类的东西，不可能逃过灵偶的注视。”道格拉斯说道。 “为什么治安署把普通铁民的案件…而且还是自己副署长受害的案件直接转给了我们？”罗青向队友们说道： “这次袁铭他们怎么没来？治安署不是已经成立白银之手了么…特别行动队！” “当然是因为作案者是冯·杰克曼，他们怕了。”道格拉斯不假思索的说道。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 “告诉下面整理现场吧！”薇拉转头示意道格拉斯：“这里的后续交给监察员…” 薇拉转头环视众人，淡蓝色的瞳孔中满是冷冽： “通知卡莱尔整理受害人的资料；” “通知猫叔尽快返程;” “下午支援的契约物品会到…我们全员集合，今晚干掉冯·杰克曼！” ...... （感谢盐鹿的打赏，感谢笑而不语ing的打赏...） 第五十九章 “寻龙尺” 回到监察署，莫测再次向凯瑟琳夫人提交了申请，在靶场度过了整个下午。 倒不是因为紧张，只是觉得提升实力迫在眉睫… 第一次参加契约者之间战斗，心情总是激动的，对，是激动，而不是紧张。 莫测看了看弹孔仍然散乱的靶纸，刹那间有种加入惩罚者似乎是个错误的错觉。 打了几百发子弹，入夜时分，机械手表终于收到了通讯： 薇拉：“办公室集合！” 转身上楼，队员们早已经准备好，猫叔也已经回来，正坐在办公桌上。 薇拉队长带着一个陌生人进入了办公室。 “这位是监察部调来支援的同事，黑水行省行省逐浪市的惩罚者队长，奥布里·培根。” 莫测打量过去，奥布里·培根大概40岁左右，东斯人，穿着一身长袍，背后背着一口双手大剑； 不太协调的是，头上带着一顶有些破旧的草帽… “各位好，很荣幸和大家合作。”奥布里·培根微微躬身，非常礼貌的向热泉市惩罚者们致意，同时伸出右手摘掉了草帽。 额…是个头顶光滑可鉴的大叔，只有两侧鬓角还有少许的头发。 “您好！”猫叔老成持重的回礼，只是猫眼看到“地中海”，语音有些飘忽。 “嗯…”薇拉队长握拳假装咳嗽了一声，清理了一下喉咙，表情颇为严肃的介绍道： “培根先生是契约者老人了，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是我们惩罚者中的佼佼者…” …… 等了半个多小时，夜色更加深沉之后，一行六人加上老猫从监察署的大楼里面出来，钻进了两辆汽车之中。 奥布里不得不解下背后的一米多长的宽阔大剑，抱在怀里，这才勉强的坐进副驾驶的座位。 “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找不到冯·杰克曼，所以我申请了相应的契约物品，并由培根先生护送过来…”薇拉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 “这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奥布里笑道:“潘多拉的申请流程非常复杂，过程让人绝望。” “您很喜欢戴草帽？”道格拉斯向惩罚者前辈问道。 “其实我更喜欢戴礼帽，你知道的…”奥布里·培根指了指自己寸草不生的头顶：“为了遮挡自己的发际线。” “但是，你知道的，黑海行省在南方，礼帽太热了…” 您已经没有发际线这个东西了好吧… 车辆发动，薇拉这才转头看向奥布里，中断了几人的闲聊： “我们开始吧！” 奥布里·培根点了点头，从宽大的长袍中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尺子… 铜制的尺子，两根金属棒彼此成为直角，手握着下面一根竖直的金属棒，上面横着的金属棒就开始无声的游走转动。 有点像……寻龙尺！莫测从前世的印象中找到一个类似这东西的“名称”。 只见奥布里将薇拉队长递过来的资料打开，找到手术刀·冯·杰克曼的照片，将竖直金属棒的底端顶在照片之上。 “橙级符源之语，搜寻！”奥布里微微转头，向后排坐着的莫测和道格拉斯解释： “使用的时候，用底端抵住要寻找的人或者物品，这样就能建立之间的联系…然后符源催动，上面横向的尺子就能锁定目标的方向。” “搜寻”…莫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薇拉申请的契约物品就是这东西。 的确，对付冯·杰克曼，最难的就是对方一直隐藏着，可以说踪迹全无，即使两个灵偶一天二十八小时的监控，仍然找不到目标的蛛丝马迹。 如果能够锁定对方的位置，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会简单很多——只剩下战斗了。 就在莫测兴趣盎然的准备观察“搜寻”如何工作时，奥布里·培根却转头看向薇拉队长，指了指后排的莫测和道格拉斯： “这两个家伙，都是战斗能力不怎么样的？” “是的，一个是新人，一个是十年的白级…”薇拉点头说道：“按你的吩咐，让他们和我们坐同一个车。” “那就好！”奥布里·培根将搜寻尺和资料一起递了过来，脸上满是笑容： “那就由你们发动这东西，我作为一名有战斗力的支援者，需要保存力量对付冯·杰克曼…” 莫测顿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身边的道格拉斯倒是兴趣满满，伸手接过了搜寻尺和资料：“就按照刚才您演示那样做？” “是的…”奥布里·培根转身目视前方，头也不回的说道。 于是，一阵符源波动… 道格拉斯手上符源闪现，搜寻尺上顿时发出微弱的橙色光芒，顶端的金属棒开始快速的转动，最终指向了南方的位置。 薇拉几乎没有任何停留，脚踩电门，汽车冲着搜寻尺指示的道路飞驰而去。 后面罗青的车紧紧跟上… “每次使用可以定位目标的方向一小时，不用总抵着照片了…”奥布里·培根转头瞟了一眼道格拉斯，有些同情的说道。 莫测透过昏暗的光线，将目光落在道格拉斯脸上，顿时打了个冷颤。 只是仅仅的几秒钟，道格拉斯眼眶深陷，双颊收缩，脸色苍白的如同尸体… “你们应该知道的…发动橙级的契约物品，是需要大量符源支撑的…”薇拉透过后视镜向后看了看，不甚在意的问道： “感觉怎么样？道格拉斯？” “还好吧…咦，我声音怎么有些沙哑。”道格拉斯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变化，盯着手中的搜寻尺，毫不在意的笑道： “就是感觉有点累，感觉身体被掏空。”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就你知道自己现在虚成什么样了…莫测忍不住心里吐了句槽： 原来自己这个入职三天的新人参加任务，只是作为提供符源的“蓝瓶”。 还好; 有道格拉斯… 两辆汽车在黑暗的街道上疾驰，终于在四十多分钟后，到达了热泉市的南部郊区。 前方就是离开城市的平原了，地面上的杂草足有半人多高，在夜风的吹拂下如同滚动的海浪……. 搜寻尺仍然在坚定的指着南方…丝毫未动。 “出了什么问题吗？” 奥布里看着指针的方向，再看看前面没有人烟的旷野，和薇拉队长对视了一眼。 “手术刀·冯·杰克曼不可能像田鼠一样，栖身在草丛中吧？”道格拉斯也察觉出了异常，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薇拉·亚历山德拉揉揉太阳穴：“再往前开一段吧！到搜寻尺失去目标…” 于是，继续前行，直接奔上了城际高速公路。 最终； 搜寻尺失去了目标，在黑暗之中消散了橙色的光芒； 上面的横臂金属棒恢复了四处游走的状态。 停车，所有人聚拢在一起… “在失去作用之前，一直指向南方…”道格拉斯笃定的向周围的队友们解释说道。 “不可能啊！”罗青皱了皱眉：“难道冯·杰克曼作案之后，离开了热泉市？” 众人几乎同时陷入了沉默，在黑暗的夜色下，深邃的城际公路上，六人一猫同时眉头紧锁… “反正不在热泉市。”猫叔看了看道格拉斯指的方向，开了一句不太好玩的玩笑： “按照这个方向开下去，明天早上就特么能到东城市了…” “只有两个可能…”薇拉眉头紧锁：“要么是冯·杰克曼离开了热泉市，要么是这东西出了问题。” “搜寻尺不可能坏的！”奥布里·培根有些不满的说道：“这可是潘多拉存储的橙级契约物品，轻易不会出问题。” “验证很容易，我们再试一次！” 说完，奥布里·培根的目光看向莫测… 雾草…莫测看了看道格拉斯憔悴的脸，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不过，不能逃避啊… “我来试试！”莫测从道格拉斯的手中接过搜寻尺，抵在冯·杰克曼的照片上，发动符源。 顿时，手中的搜寻尺如同黑洞一般，将自己全身的符源瞬间吸干，连带着肌肉上的一部分力量… 一阵虚弱的感觉猛然传来。 莫测差点没站稳，勉强保持着身形，看着搜寻尺再次发出微弱的橙光，上面的横臂再次指向了原来的方向——南方！ 这个搜寻尺是个怕冷的北方人，这么向往南方…… 在场的几个人看到横臂的方向，再次陷入沉默。 “还要开车继续往这个方向？”罗青抿了抿嘴唇，诧异的问道。 “谁知道这个指向有多远？要是冯·杰克曼在南部行省，我们还能追过去？”薇拉摇了摇头： “惩罚者不能全体离开热泉市啊。” “这里面有些问题…” 搜寻尺分别用两个人实验了两次，都指向同一个方向，这效果相当于“双盲”了… 搜寻尺没有问题，那么只能说明冯·杰克曼的确已经不在热泉市。 莫测深吸了一口气，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鬼样子，晃动了一下略感疲惫的身体，将手中的搜寻尺还给了奥布里。 抽出下面的资料时，目光扫到了下面的冯·杰克曼照片… 原本感觉疲惫的心神顿时一紧。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让他心中剧震！ 第六十章 真正的凶手 这是… 莫测终于找到熟悉感的源头！ 他将冯·杰克曼的照片拿到身前，用拇指挡住冯·杰克曼上英俊的脸颊，如同给冯杰克曼戴上一张“面具”… 没错，就是这个人！ 这种熟悉的感觉！ 在东城市罗兰俱乐部交易时，那个卖出去大量源石的“新人”… 虽然面具遮挡住了长相，但是总有一些蛛丝马迹留下这种熟悉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气质，可能是因为神态； 当时对“新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来源于看过冯·杰克曼的照片！ 普通人可能发现不了这种若有若无的虚幻感觉，莫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契约能力，对细节方面很敏感… 莫测拿起资料，借助车灯的光线再次仔细核实。 照片上的冯·杰克曼，在脖子上有块深色的胎记; “新人”喉结的左侧，有一个做过手术的伤疤； 位置一模一样！ 冯·杰克曼被通缉之后，为了掩盖痕迹，处理了原来的特征胎记？他本身就是外科医生，有这个能力，而且也有这个动机… 当初“新人”出售了大量源石…也只有冯·杰克曼这种橙级的流亡契约者才可能越过潘多拉的秩序，非法获得这么多的源石； 这些源石变现是为了回笼继续逃亡的资金？毕竟，热泉市出了这个案子后，潘多拉对于冯·杰克曼的抓捕恐怕更加严密，这让他不得不留出足够的现金… 还有，他聚会的时候求购逃脱类和占卜类的契约物品或者符源之语…这是为了逃命… 纷乱飘散的记忆在一根线索的穿插下，顿时连到了一起，彼此呼应而且相互都能说的通，让莫测顿时感觉豁然开朗。 这几乎能够实锤，当时的“新人”，就是冯·杰克曼！ 手术刀本人！ 想到自己当时尝试跟踪这个家伙，莫测额头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这家伙交易的时候一副随意的样子，结束之后恢复了冷冰冰样子，刻意而且敏感，明显对周围的环境一直保持着警惕； 幸好没被发现； 那可是一个全联盟的通缉犯，橙级契约者！ 这相当于和死神面对面擦肩而过。 看到莫测突然神色大变，猫叔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橙级契约物品的消耗太大？” “不…”莫测刚要说话，道格拉斯映着灯光清楚的看到了莫测的脸：“你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 刚才一直处在阴影之中，道格拉斯并没有发现莫测的变化，当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此时看到车灯下的莫测，不禁问了出来。 没回答道格拉斯，莫测目光注视薇拉和猫叔，凝重的沉声说道：“手术刀不在热泉市，至少昨晚没在。” “治安署副署长黎刚的死，和冯·杰克曼应该无关…” 黎刚的死亡时间是昨夜25点左右，当时冯·杰克曼还在东城市，有几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除非有类似吕洋的“传送”能力，才能跨越从东城市到热泉市800多公里的空间距离。 五人一猫听到莫测的话顿时一愣… 这几乎相当于推翻了前面所有的猜测，从最开始的“嫌疑人”就是错的，黎刚不是手术刀杀的，那么米尔斯·费德罗呢？ “为什么这么说？”薇拉和奥布里·培根对视了一眼，同时问道。 “我昨晚在东城市的契约者活动场所，罗兰俱乐部，对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刚刚再次看到冯·杰克曼的照片，这才发现很可能是同一个人！”莫测如实相告，只是为了尽快理清思路，解决眼前的问题，没提契约者聚会。 “……能确定吗？”猫叔追问。 “不能确定，对方戴着面具…”莫测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但是直觉是确凿的，而且搜寸尺的方向指向东城市！” “手术刀现在很可能还在东城市逗留。” “这说明搜寻尺的方向没错，如果真是这样…”薇拉环抱双臂：“我们可能一开始就错了…” “凶手不一定是手术刀·冯·杰克曼！” “可是，莫测的直觉毕竟也只是直觉，并没有现实的证据…”奥布里·培根持反对意见。 毕竟，莫测的言论是拿不出证据的，惩罚者办案是要依从证据的，而不是直觉…有所质疑也是情理之中。 “接下来怎么办？”猫叔见几个人沉默下来，环视惩罚者队员们问道。 薇拉眉头紧锁，沉吟了几秒钟：“如果一开始方向就是错的，手术刀并不是我们的目标，那么…黎刚的死是谁做的？” “还有米尔斯·费德罗，真正的凶手为什么要伪装成手术刀的手法，先后杀害这两个人？” “当然是另有其人…”猫叔开口：“动机不明！” “我马上通知东城市，让吕洋他们搜寻手术刀…毕竟对方还是有潘多拉悬赏的通缉犯。”薇拉当机立断： “我们去找真正的凶手。” 说罢，队长从资料袋中取出一部分黎刚的身体残骸…旁边的罗青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伸手挡住： “我来吧，你保存实力…真正的凶手，恐怕也是契约者！” “你也要战斗的啊…”薇拉刚要争辩，就见罗青手上已经传来符源波动，抵住黎刚残骸的搜寻时再次橙光四射… 罗青至少也是红级，蓝量自然不是道格拉斯和莫测能比，脸上只是略显苍白，看不出什么虚弱的变化… 这小子还真是对薇拉无微不至。 停止摆动的搜寸尺横臂稳定的指向北方偏东，热泉市东部区域。 “杀黎刚的真正凶手，还在热泉市内。”薇拉神色一凛： “走！我们回去。” 一声令下，调转车头… 半个多小时候，一座工厂远远的出现在视野前方，薇拉开车远远的绕着工厂开了一圈，搜寻尺的指针如同被磁铁吸引一般，一直指向着工厂里面。 就是这里！ 薇拉浅蓝色的眸子闪动，用手上的“通讯”通知众人：“下车，注意隐蔽。” 为了不打草惊蛇，汽车停在了工厂一公里之外，几个人下车在黑暗的夜色中穿行，隐藏到工厂门前的灌木丛中。 “这里似乎是雷鸣登公司的一个分厂啊，我以前来过…”猫叔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 “我记得雷鸣登公司应该是被米尔斯·费德罗收购了的…” 杀害黎刚的凶手，躲藏在上一个受害者的工厂中…两次类似冯·杰克曼手笔的案件莫名其妙的联系到了一起。 “目标能模仿手术刀的作案，应该是契约者，让灵偶的符源进去调查会被发现。”薇拉转头看向猫叔： “还得辛苦你进去一趟。” “喵~”猫叔猫叫了一声，没开隐匿猫玲，完全以野猫的样子从灌木丛中跳出，躲藏在工厂墙壁下的黑暗缓步前行，最终找到一个墙上的空隙，钻了进去。 消失在众人眼前… 黑暗的夜色下，透过工厂的墙壁，可看到里面高大的厂房和直立的烟囱，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兽。 没过多久，又一声拖着长音的猫叫传来，老猫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出现在墙头，再次跳了出来，钻回灌木从中。 “没敢用通讯，怕目标能感觉到符源波动。”老猫先是解释了一句，然后才详细说道： “右侧三号厂房的灯亮着，里面有三个人…厂房有两个出口，一前一后，应该就是目标。” 说完，猫叔用猫爪在地方画出了大概的方位和布置… 这种情况下的侦查，没人比猫叔更隐蔽，更有经验！ “三个？”奥布里·培根皱了皱眉，对敌人的数量感觉出乎意料。 薇拉看向奥布里·培根：“我和罗青攻击正门，你和丽贝卡守住后门，猫叔你们三个守住外面，不要让他们逃了…” 莫测马上领会了这种安排的目的，前后门的四人应该具有不错的战斗力，猫叔和自己以及道格拉斯的能力都不是战斗类型，相当于在旁边掠阵。 见所有人点头，薇拉没半分犹豫，奔跑着冲到工厂紧锁的推拉铁门前。 众人紧随其后… 符源波动一闪而逝，足有几寸厚的硕大铁门被薇拉·亚历山德拉单手推开，铁门底部的金属滚轴与轨道膨出一阵阵火星… 这力量…莫测暗暗吃惊。 冲过铁门打开的空隙，一行六人一猫冲向里面亮着灯的建筑飞快靠近，大致分成了三个方向，薇拉带着罗青在最前面，奥布里·培根和丽贝卡则绕到后面，猫叔带领着莫测和道格拉斯渐渐停下脚步，分别找掩体… 莫测摸了一把风衣里面穿着的“坚韧”制服，略感安心的蹲在柱子后面，伸出手枪面瞄准亮灯的房间。 还没等薇拉和罗青破门而入，里面的人已经发现… “嗷~”房间一声怒吼，几片玻璃被瞬间震碎。 疾冲的罗青和薇拉面前的地面突然光芒一闪，直径三四米内的泥土滚动，居然凭空变成一个水池。 疾驰的薇拉收脚不及，扑通一声便掉入水中，瞬间失去了踪迹； 旁边的罗青则是身上符源滚动，整个身体化为一阵青色的烟雾，从水池上飘了过去… 半空中的罗青已经拔出手枪，只是因为身体虚幻，手枪如同在黑暗中漂浮在半空，对着仓库的前门“啪~啪~啪~”点射。 建筑的木门顿时被子弹穿透好几个空洞，房间内的灯光破洞透出… 第六十一章 工厂 就在这时，水潭突然发出一声猛烈的爆炸。 轰隆~ 水下爆炸的冲击波激起十多米高的水柱。 是手雷的声音，薇拉在水下引动了一颗手雷！ 不会伤到自己吗…就在莫测担心的时候，发现水塘周围一片区域的符源波动消失，再次变成了坑洼不平的地面。 紧接着，地面的土壤缓缓的隆起，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土丘； 最终，一个闪动着金属光泽的人影从泥土中挣扎着出来了… 薇拉·亚历山德拉！ 此时的薇拉队长身体变成了金属，如同一个纯钢打造的铁人！ 手上戒指一闪，一架硕大的枪械出现在钢化的薇拉身上，前端1米多长的六根枪管闪动着凛冽的寒光，背后则是背着硕大的弹箱，密集的子弹链从弹箱上延伸到前面的枪体… 火神机枪！ 此时的薇拉，像是一个钢铁的人形炮台。 已经“钢化”的薇拉对准身前的建筑，猛地摇动身前的手柄。 六根硕大的枪管开始转动，密集的火舌从枪口喷出，震耳的轰鸣顿时覆盖了整个工厂… 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 就这样，弹着点从建筑的墙壁一端，随着薇拉的身体摆动，一直延伸到另一端… 每一个弹着点都在墙壁上留下拳头大小的孔洞，更多的子弹则是穿透墙壁，地毯式覆盖整个3号工厂。 莫测感觉耳膜被机枪的轰鸣震的生疼，咬牙看着薇拉暴力输出… 薇拉的契约能力应该是身体钢化，随着契约等级的提升，力量也有非常不错的涨幅…不然不可能架起需要五六个人才能操纵的火神机枪。 至于罗青，能力应该是化为青烟，还有不错的身体身体灵敏度。 建筑里面的三个敌人中，有人是“水”方面的能力，能够将物体或者一片区域变成水，刚才困住薇拉的水池就是这人的契约技能。 薇拉在水下钢化后，引爆了手雷，钢化后的她应该不至于被手雷伤到，更重要的是——这颗手雷不是普通的手雷，应该是附加了源出之语“湮灭”的手雷！ 源出之语“湮灭”！二十种源出之语之一，可以瞬间祛除一片区域的符源能量，形成契约技能的“禁区”！ 莫测曾经看到过薇拉在办公室捣鼓几颗手雷。 湮灭手雷让这一片水塘再次变成了土地，被埋在地下的薇拉再次发动钢化能力，凭借纯粹的力量破土而出… 再之后，就是眼前这幅场景！ 整个过程其实才用了仅仅十几秒…… 正奔向后门的奥布里·培根和丽贝卡见没人从后门出来，而前门的战斗已经猛烈的打响，调转方向奔袭过来支援前门。 建筑的墙面已经被薇拉的雄厚火力轰出好几个大洞，眼见整个枪体摇摇欲坠，里面的几个“目标”将被活埋… 吼~~~ 建筑里面又是一声怒吼。 一个比薇拉钢化后还高大的身形破墙而出，竟然顶着火神的子弹猛然前扑，冲向薇拉。 罗青调转身形，青烟一阵滚动，似乎是为了保护薇拉，直接撞上了高大的身影。 可惜，虚幻的身体并没对冲向薇拉的高大身影形成任何的阻挡，罗青只能调转手枪; 在外人来看，手枪在一团青色的烟雾中诡异的反转了一个方向，将弹夹中剩下的子弹全部倾泻在高大的身体上。 前面有火神的子弹轰击，渐渐阻挡住高大的身影，让他前行的步伐渐渐变慢，后面有罗青的手枪点射，背后砰出连续的子弹撞击的火星。 随着高大身影的速度变慢，莫测这才看清敌人的样子，硕大的头上长有两根向后弯曲的巨角，皮肤深红，整个身体肌肉虬结，一条长长的粗壮尾巴，闪动着暗红色的光芒。 如同地狱中出来的恶魔！ 这个目标的能力应该是变身“恶魔”！ 变身恶魔后，这个人具有非常不错的力量和抗击打能力——无论是手枪还是火神，竟然都无法对“恶魔”造成致命的伤害。 子弹的冲击力仅仅让恶魔的身体踉跄… 这时，从建筑内再次飞掠出三道纤细的蓝色影子。 蓝色人影只有人的大致形态，没有五官，完全由涌动的流水组成，竟然是三个“水人”！ 水人灵活异常，从破损的墙壁洞穴中翻滚而出，对着罗青吐出一通口水，青色的口水形成条条的“水箭”… 水箭的伤害并不大，但是胜在密集，化为青烟的罗青身体灵敏的翻滚躲避，仍然被几颗水箭擦到身上，不禁身体猛然一滞，被水箭接触的身体部位竟然有重新实体化的趋势。 另外两个水人则是对着奔袭过来的丽贝卡和奥布里一阵“啵~啵~啵~” 用密集的“水箭”阻挡两人靠近的步伐。 这仍然是那名“控水”的契约者，既能够让物体瞬间变成水，又能召唤水人作战，豪无疑问是高等级契约者…契约者每次升级之后，才能领悟新的技能——这个“控水”的契约者已经展现了两个技能！ “吼~”又是一声巨吼… 没有了罗青在身后的影响，“恶魔”的速度再次疾驰，竟然再次前扑出十多米，抱紧身体略小一圈的“钢化”薇拉。 一个钢人和一个恶魔顿时扭打在一起，两个人都有不错的力量和抗击打能力，一时间难分伯仲。 十几米远的莫测感觉地面都在震颤，这是纯粹力量的比拼，简直就是绿巨人和钢铁侠的碰撞… 就在这时，丽贝卡和奥布里两个人身体同时符源大盛。 丽贝卡张口，刀锋般尖锐的舌头如同长矛，瞬间跨过了十几米的距离，直接穿透一个水人的头部。 奥布里则是双手举起大剑，橙色的光芒闪耀，右手握紧大剑向前一劈。 一道橙色的匹炼足有三米多高，如同一面墙壁般穿透了另一个水人，最终斩到墙壁上。 轰隆~ 建筑的墙壁再也经不起连番的摧残，顿时倒塌，飞散的烟尘让前面一片地方失去视野。 两个水人顿时消散，只是仅仅一秒钟，又有两个新的水人再次从破损的墙壁中冲出，对着奥布里和丽贝卡啵~啵~啵~的喷水箭。 控水契约者召唤水人的上限是三个，一旦有损失，会马上补充！ 罗青则是身前一阵晃动，出现了一面虚幻的盾牌，阻挡水人对自己的发射的“水箭”; 源出之语——盾牌！ 强大的防御力顿时让水箭无功而返，罗青身体再度青烟化，向着建筑墙壁疾冲。 控水的这个目标能同时召唤三个水人，而且还可以循环召唤，相当的麻烦…更麻烦的是，这个控水契约者的本体一直躲在倒塌一半的建筑内，完全可以悠闲的操纵水人战斗。 不攻击本体，就会被三个水人纠缠下去，罗青想冲进建筑内部… 不过， 敌人的数量有三名! 就在罗青就快贴近墙壁的时候，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人突然出现在破损的墙壁旁边，借助掩体抬起了双手的手枪，对着罗青扣动扳机。 啪~啪~啪~ 虽然子弹不能穿透盾牌，但是仍然造成了罗青身体的滞涩，源初之语的盾牌顿时变的虚幻，然后水人不断的喷出水箭，又将罗青驱除在墙壁之外。 “打那个！” 猫叔从侧面跳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对着莫测和道格拉斯喊道。 莫测早已经抬起手枪，对着身穿白大褂类似医生模样的敌人扣动扳机。 道格拉斯则是符源波动闪现，直接跟着猫叔冲了出去… 啪~啪~啪~啪！ “白大褂”不知道敌人居然还有后援，散乱子弹打到他躲藏的掩体上，激起一阵烟尘，不得不低头躲避。 趁着莫测更换弹夹的时间，白大褂这才冲着道格拉斯双枪开火。 之所以没打猫叔，是因为猫叔身体太小，而且隐藏在黑暗中，他并没有注意到。 “小心！”猫叔略显惊慌的提醒道格拉斯。 这时的道格拉斯早就有所准备，转身背对着白大褂所在的建筑，子弹撞击到道格拉斯的后背，顿时激起数颗火星。 莫测更换弹夹，瞄准白大褂…啪~啪~啪，再次火力压制，让对方躲在墙后。 之所以能两次延缓白大褂的射击，不得不归功于莫测找的掩体非常好，白大褂躲在墙后搜寻了一圈，竟没找到对自己射击的敌人。 莫测这才看清道格拉斯此时的状态，只见他此时弓着后背，身后浮现出一个能够覆盖全身的…… 厚重龟壳！ 生物学家·道格拉斯…莫测对这位队友的契约称号有了一丝理解。 就在这时，白大褂的枪击虽然无效，但是道格拉斯的身下泥土一阵松动，再次出现水潭。 然后，道格拉斯双手向上一伸，直接掉了下去… 控水契约者的手段！ 墙壁的侧面，丽贝卡和奥布莱恩此时有苦说不出…虽然两个人只是各自面对一个水人，而且水人攻击力防御力都不高，但是太过难缠; 颇有种抽刀断水的感觉… 子弹根本无法对水人造成什么伤害，就算奥布里用大剑将水人劈成两半，但是建筑里面的控水契约者又会马上召唤出一个新的水人。 丽贝卡就更不用说了，虽然锋利如刀的长舌可以穿透水人的身体，但是却很难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反而有几次差点被水人吐出的水箭击中。 看到手枪和舌头都无效，丽贝卡找到空隙掏出一颗手雷，拔开引信，顺着墙壁的孔洞扔了进去… 只是，里面传出一声爆炸的水声！ 第六十二章 你认识我？ 应该是控水者在手雷落地时将地面变成水池，手雷掉进水中爆炸，损失绝大部分的破坏力。 就这样，虽然看着薇拉与“恶魔”的战斗愈演愈烈，两人但是却腾不出手帮忙。 此时的薇拉和恶魔身体上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区别是，恶魔的身体出现了不少伤口，留下黑色的血液，薇拉的钢化身体几处略有凹陷，恶魔的长爪留下了不少的白痕。 眼见如此僵持，奥布里·培根大喊一声：“保护我！” 奥布里·培根双手紧握的大剑顿时迸发出惊人的橙光，高高举起，仿佛黄昏的太阳一般璀璨。 巨大的符源波动笼罩了整个战场！ 三个水人似乎有所感应，舍弃了另一个方向的罗青，连忙对着奥布里吐出口水，要打断奥布里的蓄力。 旁边的丽贝亚已经听到奥布里的大喊，手疾眼快的催动源出之语，手套前端形成一面盾牌，挡在奥布里身前。 源出之语，盾牌！ 光芒闪动的大剑顿时照亮整个工厂，明亮如同白昼，充满了圣洁的白色光辉。 和薇拉扭打在一起的“恶魔”似乎很怕大剑的光芒，起身准备躲避，但是无差别覆盖整个工厂的剑芒避无可避！ 恶魔的身体被剑光笼罩，开始寸寸断裂，变成黑色粉尘消散。 变身成为恶魔的契约者本体显露在薇拉的面前。 没放弃机会，薇拉几乎同时攥紧拳头，一拳砸在祛恶魔化的敌人脸上。 钢铁的拳头… “恶魔”契约者倒飞出十多米，半空中吐出一蓬鲜血和几颗碎牙。 于此同时，游走在墙壁黑暗中的猫叔双眼一闪，身穿白大褂的那个人顿时身体一僵。 猫叔的技能：僵化！ 一旁躲避水人攻击的罗青抓住机会，对着白大褂倾泻了刚刚换好的一个弹夹子弹。 眼见白大褂的脸上和身体上膨出几团血雾，倒地不起。 同时倒地的还有奥布里·培根，刚才大剑光辉似乎透支了他所有的力量，倒地昏迷。 那是对邪恶生物有加成伤害的圣剑！ 敌人三名，已经解决了两个。 躲在建筑物立面的“控水者”突然撤销了水人，三个水人突然炸裂，变成三滩无意识的普通清水。 于此同时，猫叔和丽贝卡的身下同时出现两个水池，一人一猫同时落水。 似乎是受薇拉“湮灭”水雷的启发，猫叔和丽贝卡落水后，水池瞬间撤销，恢复成为土地。 丽贝卡和猫叔被埋在了地下。 猫叔没什么能力从地下出来，丽贝卡似乎在地下挣扎，一根如同长矛般的舌头从地下不断的刺出，然后收回，再刺出，再收回… 在场具有战斗力的惩罚者只剩下三人，不，两人，薇拉和罗青冲着建筑废墟里面狂奔，准备解决最后的控水者，莫测则在不断更换掩体，一边躲藏着一边不断靠近战场。 二对一，薇拉和罗青准备快速解决对方，如果不能干掉对方，在场的惩罚者可能全军覆灭。 三个新的水人又从建筑里面跳出，对着靠近的两人一顿“水箭”，似乎向拖住对手前进的步伐。 就在这时，异变徒生。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罗青的侧面黑暗中凭空出现，无声无息的急速穿过了罗青烟雾般的身体。 第四个敌人！ 猫叔侦查的时候只看到房间里面有三个人，却没想到对手有四个人，还有一个具有能力类似影子的契约者，一直躲藏在外面。 罗青的身体顿时一滞，这才发现身边有其他的敌人，连忙反转枪口，对着阴影射击。 啪~啪~啪~ 影子的速度太快了！ 子弹只在影子后面留下一从烟尘，无法命中。 飞驰的影子再次转了一个圈，冲向了青烟化的罗青，再次穿透了罗青的身体。 罗青似乎没受任何影响，继续调转枪口，对着影子开枪。 一个是速度太快，打不着； 另一个是身体如烟，伤不到； 顿时，罗青和影子变成了一场诡异的纠缠，变成了一场符源能量消耗的比拼。 谁先耗完符源能量，无法保持契约能力，谁就会输。 罗青当然是吃亏的！ 他发动了一次搜寸尺，而且在此前已经战斗了很长时间。 影子的对方可是生力军！ 此时的薇拉已经顶着三个水人的水箭，冲进了工厂建筑内部，水人的微弱攻击根本对钢化的薇拉不能造成伤害。 只是搜寻之下，薇拉竟然没能发现“控水者”的本体。 情急之下，薇拉再次架起“火神”，对着建筑的另一面墙壁转动摇柄，猛烈扫射。 要将整栋建筑摧毁； 倒塌！ 你不出来，就逼你出来！ 再次尘土飞扬… 已经千疮百孔的建筑再次摇摇欲坠。 三个水人根本不怕“火神”的子弹冲击，子弹穿过只能带走“水人”身体的一从水花，却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水，并不怕子弹。 此时的三个水人见水箭无法伤害薇拉，竟然同时从三个方向跑了过来，直接冲向薇拉的钢化身体。 三个水人一接触薇拉，顿时融化，充沛的水量发生了形体的改变，居然变成一层厚达几厘米的水膜，覆盖了薇拉的全身。 仿佛钢化的薇拉穿了一件水制的外衣。 这是要困死薇拉，让她窒息而死！ 薇拉意识到情况不妙，加紧摇转“火神”的手柄，却发现枪管里面全是液体，子弹无法击出。 局势顿时剧变… 这样下去，被先被困死的一定是队长。 “队长，用手雷！”站在建筑外面的莫测高声喊道。 身处水中的薇拉会意，伸手掏出一颗“湮灭”手雷，拉开引信，扔出了七八米远的地方。 湮灭的范围比手雷的杀伤半径大，如果距离太近，恐怕受伤的是薇拉自己，即使钢化也难保万无一失。 轰隆~ 爆炸声再次响起！ 瞬间，覆盖在薇拉上的水膜消散，薇拉也瞬间变回肉身，身体顿时几处被弹片击伤。 不知道是不是被莫测的叫声吸引，与罗青缠斗的黑色影子抛下罗青，冲着莫测疾驰而来。 莫测举起手枪，稳定心神，冲着黑色影子射击。 可惜，仍然无一命中。 化身青烟的罗青虽然能和影子缠斗，但是速度还是比不上影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影子飞到莫测身前。 两柄匕首被影子双手反握，飞快划过莫测胸口。 莫测一声痛呼，对着身前的影子扣动扳机。 如此近的距离，影子不得不极力扭转身体躲开，只是略为错愕的看向莫测…胸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飞溅。 符源闪动，莫测的坚韧制服发挥了作用。 匕首没能划破源出之语的“坚韧”制服！ 于此同时，莫测听到了一段疑惑的心声： 「这小子不是监察署新人吗？刚入职就有契约物品防身？」 发动“坚韧”制服的同时，莫测的符源攀上了影子的匕首，进入了对方的身体。 声音有些熟悉，莫测心中一震，下意识的冲着影子大喊： “你认识我们！” 影子闻言顿时身形一滞，却是当机立断，转身向着工厂外面疾驰，夺路而逃。 没人追的上。 于此同时，一声巨大的倒塌声传来，建筑终于承受不住多处的破损，塌了。 这时，废墟远处，莫测身前十几米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水池，一个身影从水池中仓皇的跳了出来，跟着影子的方向逃窜。 不是自己人，是那个控水者！ 本体！ 一直藏身在建筑里面，但是现在工厂倒塌，他不得不用契约能力控水打通地下通道逃出来。 来不及思考，莫测和罗青同时举枪，对着控水者扣动扳机。 罗青的手枪发出一阵无力的咔嚓声，刚才和影子缠斗，打光了子弹还没来得及更换弹夹。 莫测的手枪中还有三颗子弹，一颗子弹命中了“控水者”的大腿。 膨出一团血雾。 “控水者”倒地。 莫测没来得及吐槽自己明明瞄准的是对方后脑，倒地的控水者再次挣扎坐起，一只手支撑地面，另一只手符源滚动，身前再次出现三个快速成型的水人。 就在水人成型之前，一条尖锐的长舌头毫无前兆的出现，刺穿了尚未完成的水人，刺入了“控水者”的肩胛骨。 丽贝卡！ 终于从地下挣扎出来的丽贝卡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吐出长舌结束了最后一击。 除了舌枪的契约能力，红级的丽贝卡还有毒液的被动技能，极强的毒性让控水者身体猛烈的抽搐，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仅仅几秒钟之后，“控水者”再也一动不动… 影子最终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 激烈的一站结束… 废墟中一处砖石残骸被推开，被埋在其中的薇拉·亚历山德拉遍体鳞伤，保持着钢化的身形站起身，走到丽贝卡的旁边，双手飞快的向地面刨去。 猫叔的身体很快被挖了出来，幸好，还有呼吸… 一番抢救，猫叔悠然转醒，声嘶力竭的仰天长叫了一声： “喵~~~憋死我了！” 另一个倒地的奥布里·培根早就从昏迷中醒来，但是严重虚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被罗青和莫测抬到旁边休息 至于道格拉斯，身体的大半截被埋在地下，无法动弹，倒是没受任何的伤。 六人一猫一边看着眼前的废墟，一边休息。 先后支付刚才发动契约能力的代价… 第六十三章 袁铭？ 刚才的战斗，击毙了四名敌人中的三名，逃走一人。 见到几人集合在一起，薇拉语气凝重的说道： “我们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打了一场很了不起的战斗！” “敌人有四名，我们干掉了两名橙级的契约者，一名白级，逃走了一名红级。” 控水者和恶魔是橙级，白大褂是白级，逃走的影子是红级…… 这种配置，实力已经直逼惩罚者的六人一猫。 除了作为主力的薇拉队长有些轻伤和奥布里虚脱，丽贝卡和猫叔只是受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影响，另外几人几乎毫发无损； 这样的胜利几乎堪称完美。 要知道，虽然惩罚者比对手多出三个人，但是其中包括没什么战斗力的莫测，猫叔和道格拉斯。 第一次见识了契约者战斗的莫测看了看风衣里面的监察署制服，胸口上只留下两道浅浅的划痕，连衣服都没能划破，心中顿时一阵麻木的庆幸… 如果不是这件“坚韧”制服； 如果影子是用“匕首”刺向没有遮挡的脖子…有点不敢想了。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沉吟了几秒，莫测收回发散的思维，向薇拉几人说道：“那个逃走的影子是认识我们的人！” “我读取了他的心思，可以确信他认识我们!” “可惜…当时下意识的说出了‘你认识我们’，这相当于支付了代价，也就结束了契约能力，没能听到更多确定身份的信息。”莫测有些懊恼的说了一句。 薇拉向莫测笑了笑，安慰说道：“不过也幸好你支付了代价，如果他先逃走了，你代价还怎么支付？” 额…这倒是，莫测这才意识到刚才没发现的另一个危险。 如果这人先跑了，自己代价岂不是支付不了…代价是必须让对方听到“真实”！ 这相当于只能等死，或者变成灵偶。 还是不够谨慎啊，新人…莫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影子类的红级契约者…”罗青语气僵硬的说道：“难道是鬼影·袁铭？” “应该是他！”猫叔笃定的点了点头，额头上的毛发深深的拧成了一个川字： “认识我们，影子类的契约能力，而且是红级…热泉市登记的契约者，也就是鬼影了。” “袁铭不是白银之手吗？怎么会和这些凶手在一起？” 沿着思路推测下来，在场的众人顿时得出一个惊人的事实… 身为白银之后的治安督查袁铭，是杀害黎刚和米尔斯·费德罗的凶手？ 在米尔斯·费德罗遇害的现场，还是治安署先接到报案，并让袁铭带人去封锁的现场。 这相当于治安员本身是凶手！ 而是还又杀害了同属于治安署的副署长黎刚！ 逻辑有些混乱…… “能抓捕袁铭吗？”罗青的声调更加僵硬的问道。 “我刚刚和他交手，是平手…”说完，他又强调了一句。 他对“鬼影”有着谜一般的敌视，从来没向别人说过对袁铭敌视的原因。 “恐怕不能！”薇拉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是治安署的督查，公开抓捕会有麻烦…” “而且，对于刚才影子身份的推测，只是推测。” “我们并没有证据！” 这有点像当初调查治安署长彭斯·罗德曼，如果能直接抓捕审问，也就不用请莫测帮忙暗中调查了。 确认刚才影子是袁铭的结果，只是源于莫测无意间读取到对方心思的猜测，没有直接证据… 惩罚者属于潘多拉； 治安署属于联邦政府； 直接抓捕，相当于潘多拉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抓捕官方人员，后续会有很多麻烦，身为官方人员的在场几人深知这一点。 只能通过暗中调查了，就像当初调查彭斯·罗德曼那样…只是当初的方法估计同样很难在袁铭身上复制—— 彭斯·罗德曼只是普通人，可以通过契约能力控制；袁铭是契约者，警惕性会更高，反侦察能力和战斗能力都不弱… 就拿刚才来说，他要逃跑，在场的七人没人能拦得住。 一时间，事情的瓶颈顿时让在场几人沉默… 莫测急速的思考了几秒，看向薇拉： “我们需要确定的第一个问题是…袁铭有没有参与杀害米尔斯·费德罗和黎刚？如果他亲手参与了…” “可以用搜寻尺试一试！” 薇拉海蓝色的眼眸一亮，顿时明白了莫测的逻辑。 找到眼前的四个凶手，是通过搜寻尺找到的； 这个时候三个凶手已死，搜寻尺不会再指向这三个人，如果仍然用搜寻尺搜索作案的凶手，那么最终只会指向逃走的袁铭。 如果指向袁铭，这本身就是证据！ 马上就可以跟着搜寸尺的指向去搜寻袁铭，直接将他拿下。 哪怕以后治安署会询问，也有理直气壮的抓捕理由。 没有任何犹豫，薇拉再次将搜寻尺抵在黎刚的身体残骸上，为契约物品提供符源。 薇拉的橙级实力，受搜寻尺的影响并不大，可以说微乎其微。 只是，结果很出人意料。 搜寻尺的横臂四周游走，最终并没有固定的指向。 “这说明动手作案的三人就是我们击毙的这三个，袁铭并没有亲自参与…”莫测盯着搜寸尺，眉头紧锁说道： “袁铭和他们在一起，很可能只是联系人，线人，或者主使者的身份，这取决于他的动机。” “问题复杂了…袁铭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调查还是得调查的，想办法继续调查袁铭。”罗青的语音已含糊不清，嘟嘟囔囔的坚持说道。 “当然要调查…不过，先将今晚的情况上报！看潘多拉上层是什么意思。”薇拉冲着罗青点了点头： “别说话了，安心支付代价…你们其他人代价支付的怎么样了？” 猫叔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他支付代价最为轻松，早就蹲在地上完成了…只是，他并不知道失去的是哪一小段记忆； 丽贝卡默然不语，挥手示意自己没问题，不用担心； 道格拉斯则说回市区后，才能支付代价。 看到罗青依靠在石头上一动不动，薇拉替解释说道：“罗青的原罪是渐冻症，代价是使用契约能力后一段时间不能活动，时间长短…视使用能力的程度。” “这次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还差40分钟。” 能力是身体化成青烟，代价是身体失去活动能力…能力和代价是诡异的逻辑组合。 罗青活动着僵硬的面部肌肉，努力做出自嘲的笑容，嘴里四处漏风： “所以我出任务，最好要有队友一起…不然使用契约…能力后一段时间没有自卫手段。” “单独面对敌人的话，一旦战败，结果只能是死…” 在身体化为青烟后，将逐渐被原罪“渐冻症”困扰，身体逐渐失去活动能力，除非保持一段时间的静止状态……如果在使用契约能力的阶段不能干掉对手，那就一定会被对手干掉。 薇拉拍了拍他不能活动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在费力说话：“好在我们这次赢了…我一直会在你身边帮你！” 这句话很暧昧啊… 知道内情的莫测几人同时愣住。 是不是在回应罗青的暗恋？ 罗青睁大了双眼，僵硬的面部肌肉让狂喜的表情走形，既夸张又狰狞，就连“渐冻症”都没能阻挡脸上一片涨红。 红的发紫！ 不知“底细”的奥布里·培根疑惑罗青的变化，还以为大家在惊讶罗青的代价，呵呵笑道： “我的代价比较容易支付。” 说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可鉴的头顶，戴着的草帽早就不知道落在哪里； 摸到残存不多的鬓角，奥布里猛地用力揪下了几根头发： “原罪是脱发症，代价是失去几根毛发…” 除了罗青还处于狂喜的激动中，其他四人一猫满头黑线…… 你这剩余发量……代价容易支付？ 恐怕再过不久，你就彻底告别契约能力了。 莫测低头沉吟了几秒，试探着问道：“奥布里队长，毛发只能是头发吗？还有腿毛、腋毛，还有……” 奥布里·培根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莫测，一本正经的陈述： “只剩下头发了。” …… 趁罗青还在支付代价的期间，薇拉联系了监察署。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监察署肯定要参与处理。 没过多久，几辆汽车带着监察员赶到，封锁了已经成为废墟的现场。 在三具契约者的尸体封装前，莫测看到了析出的源石… 如同宝石一般的源石，在尸体心脏的位置缓缓成型，不受重力一般悬浮，晶莹剔透。 变身恶魔的那个人，胸口析出了两块橙级的源石，三块红级的源石和三块白级… 八块源石！ 彷如游戏里被放倒的怪物，掉落源石的“大爆”。 另外两具尸体析出的源石还没看清，薇拉已经完成了封装，将所有的源石放进潘多拉的制式铁盒…尸体则被监察员带回，核对身份。 按照规定，源石是要上缴潘多拉…… 莫测对此无从吐槽。 后续的事情由监察署二楼的普通监察员处理，薇拉当即开车带领众人返程。 不管怎么样，两起案件有了阶段性的进展… 第六十四章 热泉市中心医院 离开郊区，汽车重新开回城市街道，明亮的路灯渐渐多了起来。 道格拉斯打量了一下窗外，见街道上行人不多，探头向开车的薇拉说道： “队长，在这里等几分钟…” “我去支付代价！” 薇拉闻言面色一僵，回头看了一眼道格拉斯，语气生硬的说了一声：“好！” 汽车停在路边； 道格拉斯拉开车门，仪式般站在汽车前面，仰天大吼！ 仿佛发起冲锋前的士兵发出的怒吼… 吼声顿时引起了周围行人的诧异目光，许多人停下脚步，看着站在道路中央的道格拉斯。 然后………. 道格拉斯快速脱去自己的衣服，直到身无片缕。 在一片惊恐的目光中，完全赤果的道格拉斯在汽车前面道路上的狂奔…… 很快失去了踪影； 不过，坐在车里的莫测还是能目瞪口呆的听到前方道路上不少行人的惊呼，尤其是偶尔发出的女人尖叫… 声音极高而且尖锐，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注视着道格拉斯消失的果体，莫测感觉眼睛火烧一般……已经石化。 薇拉点燃了一支香烟，对着窗外吐出了一口深蓝色的眼圈，像是已经习以为常般淡定的发动车辆： “他的原罪是暴露癖，代价是在铁民的注视下裸奔。” “好吧…”莫测没有多少关于这个代价的惊奇，满头黑线的尴尬答道。 “他的契约能力是将身体一部分动物化…至于代价的逻辑，应该是改变身体，就要将改变的身体公示与人。” 改变身体，就要将身体的变化展示……奇怪的逻辑。 原来，这就是生物学家… 看到莫测沉默不语，副驾驶的奥布里·培根呵呵笑了一声：“当然，不是所有的代价和契约能力都有逻辑关系，至少我就不是。” “我的能力是道具类的，圣剑！但是这和毛发没有任何关系…” 不，有很大关系，圣剑让你变成秃子……莫测盯着奥布里寸草不生的后脑勺，无声腹诽。 没过多久，汽车追上了已经停下奔跑的道格拉斯。 他已经重新穿好衣服，等在路边，只是身边仍然有不少行人远远的指指点点。 坐回车里，道格拉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夜间跑步真的是很爽。” “莫测，知道丽贝卡为什么总是叫他流氓了吧…就是因为这个！”薇拉将烟蒂扔出车外，向莫测解释说道。 莫测麻木的点了点头。 “没事！”道格拉斯满不在乎的干笑：“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薇拉听到道格拉斯如此说，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像是自语： “很多代价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时间长了，总是会悄无声息的改变契约者…这种改变积少成多，最终变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 回到监察署，奥布里·培根告了个别，就出去找旅馆休息了，据说明天会直接返回黑海行省。 他的支援任务已经结束。 莫测等人则是跟着薇拉到监察署二楼，等监察员处理完三具契约者的尸体，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变身恶魔的契约者是一名东斯人男性，已经面目面目全非——薇拉的铁拳已经将他的头骨轰的粉碎性骨折，五官完全错位。 那名“控水者”则是一名赫塞人女性，不过女性特征很不明显，脸上凝固着剧毒留下的痛苦和惊恐。 至于那名白大褂，是一个唐人男性…… 道格拉斯指了指“控水者”平坦的前胸，偷偷向莫测低语：“这已经和丽贝卡有一拼了。” 呵呵…莫测无聊的笑了笑，还是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皮肤苍白的丽贝卡… 果然…平整的如同钢板。 “这三个人都不是热泉市监察署登记在册的契约者。”猫叔一番检查后，语气笃定的说道：“流亡契约者！” 猫叔经常查阅热泉市登记过的契约者资料，一眼就能认出这些人是潘多拉秩序之外的存在。 上下打量尸体之后，用猫爪翻动恶魔赤果的胳膊，猫叔叫了一声。 “怎么了？”薇拉问道。 “巫毒的人！”猫叔指着“恶魔”大臂内侧的一处纹身。 是一个有着八只长腿的红色蜘蛛，表情狰狞，六只血红色的眼睛尤其渗人。 “巫毒组织的标记！”薇拉眉头紧锁点了点头，指了指另外两具尸体：“检查他们全身。” 几个人翻动尸体，在“控水者”的心脏位置发现了同样的一只红色蜘蛛纹身，白大褂则没有。 “也只有巫毒，才能派出两名橙级契约者…怪不得米尔斯·费德罗毫无还手之力。”猫叔抬头看了一眼薇拉：“是巫毒做的？” 薇拉摇了摇头：“巫毒只是提供服务，应该是被雇佣。” 莫测大概明白了薇拉的意思… 巫毒是一个类似“杀手集团”的隐秘的地下组织，提供各种铁民社会阴暗面的服务，但是业务模式比较松散，不会有什么固定的行动主旨。 对于米尔斯·费德罗和黎刚的连续案件，是明显有组织有计划的案件…这两个人，不是连续案件的“大脑”，充其量只是为钱办事的执行人。 既然是巫毒的人，那么继续调查这两个人应该没什么意义了，这相当于调查被雇佣“杀手”，不可能找到真正凶手的作案动机。 莫测把目光放在了另一名白大褂上。 这个白大褂尸体的旁边，是他的随身物品，“白大褂”是典型的医生装备… 心下一动，莫测推测道： “两个案件明显都是在刻意模仿手术刀的作案手法的，让我们认为是手术刀·冯·杰克曼作案。” “为了隐蔽的达到这样的目的，真凶需要做什么？在场一共四个人，袁铭已经被搜寻尺证明没亲手参与，那么亲手参与的就是眼前这三个人…” “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应该是这两名橙级契约者控制住目标，然后让这名医生动手解剖受害人，完成模拟手术刀作案…所以，这个医生是模拟现场的必须的一个存在。” “这也就解释为了为什么在雇佣了两名巫毒的高级契约者之外，还要让这个只有白级的流亡契约者参与进来…这是团队不可或缺的一环，巫毒这种组织可以提供杀手，但是不能提供医生。” “如果只是单纯的买凶，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既然巫毒两人是被雇佣的，而医生也要作为关键的一环存在，那么只能说明袁铭根本就不是什么线人，而是连续杀人计划的关键一环，甚至可能是策划者。” “对！”薇拉向着莫测点头： “这符合逻辑！” “也很符合现实的情况…” “巫毒的人身份必然是隐秘的，不太好调查，而袁铭又不能公开调查…”莫测一边叙述，一边和丽贝卡翻动白大褂尸体旁边的个人物品： “那就只能先从这个人身上入手。” 最终，莫测将已经皱巴巴的白大褂拎了起来，在衣角的标签找到一排文字： “热泉市中心医院第三零一批次”! “这个人是热泉市中心医院的医生…”猫叔叹了一口气：“热泉市的契约者，觉醒的时候被我们漏掉了，成为了流亡契约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灵偶的搜寻无法将每个觉醒者都找出来，必然有一部分觉醒者被潘多拉漏掉。 “既然这样…”莫测试探着问道：“如果能够找到袁铭和这个人之间的联系，是不是就可以对袁铭公开调查？” 的确，目前这个时候公开调查袁铭会因为对方的官方身份掣肘，如果能够找到这名医生与袁铭之间密切联系的证据，就可以解除眼前这种束手束脚的局面。 这是一个方向。 薇拉沉吟了几秒钟： “莫测和丽贝卡明天去医院调查后续，猫叔盯梢袁铭。” “小白通过天眼，随时捕捉袁铭的位置……” …… 回到监察署的三楼，时间还不到25点。 因为对“冯·杰克曼”的警备解除，薇拉将值班安排改回了原来的模式。 见没必要值班，莫测带着猫叔坐有轨电车回家。 已经连续奔波了好几天了…… 回到门前，老猫扭捏了一下，指了指莫测的窗户。 这是怕被骆笙当场抓住，然后抱进浴室…莫测暗笑，拧开房门。 听到房门响动，骆笙风一般的穿着睡衣从楼梯上出现。 “几天不回家了？还知不知道你有个家？”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你实习的事情拖了几天了？” “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还想不想大学毕业了？” …… 额…好熟悉的唠叨！ 不过，一点都不烦人，反而感觉很不错。 莫测苦笑着举起双手：“姐，这几天单位忙啊，必须得值班才行。” 骆笙这才停下了炮火，语气转柔： “吃饭了没？” 嘿嘿…果然火力输出不过十秒。 “没…”莫测这才想起晚饭都没吃：“我感觉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饮食不规律怎么行…”骆笙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的拉着莫测走进餐厅，指着桌上的餐盒，笑着说道： “怎么样，姐姐我早有准备，给你留晚饭了。” 莫测打开餐盒… 两个已经干巴巴的汉堡。 第六十五章 启点小说 在骆笙的注视下，莫测大口大口的啃着汉堡。 早就饿的不行，饥饿的时候什么都是绝味； 另一方面因…这是骆笙特意留给自己的晚餐。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处柔软的地方，骆笙就是莫测心中这块柔软的地方，即使眼前的骆笙是凭空多出来，仅仅几天的姐姐。 有些人只用一天，就能成为你的亲人；有的人陪你十年，却无法走进你的内心。 在这个世界，骆笙是自己的亲人… 在骆笙面前，莫测感觉自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这种童年时才有的感觉让他很留恋，很喜欢，很想就一直这样下去，永远都不要长大。 看到莫测费力的吞咽，骆笙连忙倒了杯热水： “别噎着…” 看到莫测身上的新风衣，骆笙皱了皱眉： “现在怎么这副装扮？看上去不像好人，电影里的那些坏人都是这副样子…他们可都是带枪的！” 我就是带着枪的坏人，枪就在风衣的腋下，而且今晚还第一次参加了枪战，还差点被袁铭一刀戳死。 这让骆笙知道，估计会吓到她。 骆笙生活在这个世界光明的部分，不能也不想让她了解那些阴暗……莫测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大口水，这才笑道： “工作了嘛，这样穿显得成熟…” 骆笙用胳膊支撑着餐桌，拖着自己的脸注视着弟弟：“唉，总感觉一不留神，你长大了。” “还是小时候好，能天天欺负你…” 其实她从来没欺负过自己，莫测回想了一下，并没有找到骆笙欺负自己的记忆，便笑着说道： “你明明现在才经常欺负我。” “切~”骆笙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一本正经的向莫测说道： “说道你长大了，就不得不说一件事！” “有些事情不得不考虑，所以…我偷偷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呦~” “惊喜？”莫测疑惑。 “现在保密！”骆笙嘿嘿的笑了一声： “你有时间去我的心理诊所实习出诊吧，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就会发现的。” “好…”莫测点头应了一句，也不追问，选择配合骆笙这种神秘兮兮的状态。 不过，莫测马上想到似乎有些不对： “你都安排好了？” “你这段时间不是在心理诊所吗…实习还用提前安排？” 骆笙摇了摇头：“宛韵给我介绍了一个客户，一个联邦官员的儿子…明天我要去东城市出差的，什么时候回来还没定。” 说完，她恢复了神秘的表情：“这个客户位高权重，你猜猜是谁…” 刚一听到联邦官员的儿子，莫测就已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特么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看到莫测惊讶，骆笙得意的嘿嘿笑道：“这个客户是首阳行省第一人！厉害吧！” “厉害…”莫测麻木的配合着，向骆笙伸出了大拇指。 实锤了，真的是欧阳傲！ 精神病...需要心理医生？ 没想到阴差阳错找到了骆笙... 莫测不禁吞了一口唾沫，如果骆笙知道他患者的精神病是自己搞出来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过，这样也好； 相当于自己创造需求，姐姐骆笙去赚钱——全产业链垄断。 厉害了…… 而且可以通过骆笙，深入了解一下“郭凯”这个人...当然，只是心理治疗，骆笙不会有什么危险。 又聊了一会，骆笙这才打了个哈欠，回到楼上睡觉。 莫测将卧室的窗户打开，对着外面的猫叔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这才见到老猫跳了进来。 “再过几天，你也就出徒了。”猫叔惊魂甫定的说道：“我就不用天天来你家躲躲藏藏了。” “你可以一直住这里啊。”莫测闻言一愣：“难道野猫的生活真比家猫好？” “滚…”猫叔嘴里咕哝了一句。 …… 第二天一早，莫测出门买好两份早餐，给骆笙留了一份。 至于猫叔，天刚亮的时候就出发了，说去治安署蹲点袁铭。 依旧选择有轨电车，去热泉市中心医院要做十几站。 对有轨电车最初的新鲜感消失了，莫测觉得应该把买车提上日程，还是有车方便啊… 缺钱啊…在罗兰俱乐部卖出“气爆”赚的28金元当场就花光了，最后差点没够。 还是“手术刀”最后慷慨的少收了自己一个金元; 手术刀… 看来得找机会把手头的几个“符源之语”卖出去，“精准”，“恶臭”…“气爆”应该也能再卖… 其实，提升实力也迫在眉睫的事，尤其是经历了昨晚的战斗。 契约者的能力并不是万能的，在面对同样的契约者时，决定胜负的因素非常多，其中契约物品占了很大一部分，其次是契约等级和契约者的经验… 契约者虽然好像都很能赚钱，但是开销也大… 胡思乱想了一阵，看到报童开始围拢有轨电车，莫测买了一份《铁民早报》。 直接翻到寻人启事，果然找到了“何曼”的回复： “寻找沈先生，相貌未知，身高未知，癖好和习惯未知，失踪地点未知…请联系曼小姐，电话地址东城市启点小说商业公司。” 这个何曼很皮啊…这么多未知发个毛线的寻人启事。 而且这次的落款改成了曼小姐，额…小姐； 还有，东城市启点小说商业公司是什么鬼？难道是为了隐藏住址，向电话局申请修改线路名称？ 启点——起点——小说——穿越…嗯，应该是这样的一个联想过程， 还真是有想象力！ 不过，这个何曼还真敢留下电话号码… 莫测有种想马上打电话的冲动，不过…对方应该不会一直守着电话等待吧，可以晚上回家再打，不，最好不用家里的电话。 这个世界有“窃听”这种事情存在，而且监察署就有能力窃听某一条电话线路，但是这并不普及，远远达不到对“违禁词”遮天蔽日的程度。 对了，用监察署的电话！ 监察署是官方机构，不可能有人窃听监察署的电话线。 打定主意后，莫测将报纸翻到前面的内容，发现昨天发生的战斗并没有被报道，无论是《铁民早报》的主版，还是“热泉市版面”的副版，只字未提。 这可能是因为《铁民早报》在战斗前就已经定版… 浏览了一遍，虽然昨天的“重大事件”没被报道，但是另一则消息让莫测摇头苦笑； 热泉市当地的副版，有一个题目： 《昨夜紫罗兰街惊现猥亵男，疑似精神病患者疯狂裸奔——如此这般为哪何？》 整篇文章将莫测看到的“辣眼睛”的过程描述的绘声绘色，就连道格拉斯的大致相貌都有描述，以及最后一辆黑色的汽车接走… 就差被直接拍到照片了，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手机，没人当场留下影像资料。 咦…不对啊，莫测突然想到一个漏洞。 道格拉斯裸奔是发生在“战斗”结束之后，连裸奔都被详细的报道了，这说明《铁明早报》在当时并没有被定版。 那么原因只能是另一个——潘多拉官方对昨晚热泉市发生的战斗进行了隐瞒，毕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后续监察署出动了大量了人力进行现场封锁，没理由不被人发现。 治安署也没管这件事，包括治安副署长黎刚的死，也同样没有报道。 两个官方机构都默契的将“契约者事件”隐瞒，封锁了消息… 呼……这个世界果然没那么简单，无论是联邦政府，还是潘多拉，都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控制舆论，就连本市的惩罚者都没能发现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放下报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思考带来的敏感，莫测忽然感觉好像正在被人注视。 就像被人紧紧的盯着。 这种感觉很强烈！ 莫测下意识的压低了身体，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手枪，还有穿着的“坚韧”制服。 检查了一遍手枪，莫测装作看窗外的城市景象，用余光瞟了身后一眼。 车厢后面站着坐着不少人，但是没人露出什么异常。 而且，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对方发现了我回头，收回了监视的目光？莫测心中不由得一跳，这说明对方是老手，有着不错的跟踪经验。 什么人会盯上我？莫测皱了皱眉，平静的恢复姿势，目视前方。 果然，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沉吟了一下，莫测保持姿势，伸出戴着机械手表的左手，用右手节律性的敲击表面，控制符源波动。 通讯！ 莫测：我好像被人盯上了，但是没能发现对方。 没过几秒钟，一阵轻微的符源波动传来： 薇拉：你在什么位置？我让灵偶观察一下你的后面。 第六十六章 别跟丢了 莫测缓了缓心神，回复： “明和路，汇都百货旁边的有轨电车二层。” 薇拉先回复了一句：“别慌！即使对方是杀手，一般也不会在公共场合动手，你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车上满满的都是人，这让莫测略感安心； 同时又被薇拉说的“杀手”吓了一跳。 杀手…… 被杀手盯上了？ 谁会对自己动手？ 一连串的问题让莫测再次心跳加速… 这时候，机械手表上的符源波动轮番响起，是惩罚者的队友。 猫叔：“我们的新人被盯上了？想办法逃！” 罗青：“沉着一些，别让对方察觉异常。” 凯瑟琳夫人：“准备好手枪，保护自己，或者先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丽贝卡：“我已经到了医院，离你那里还有四站距离，我赶过去。” …… 因为莫测的“新人”身份，队友们都很着急。 他们认识的莫测，是一个才成为契约者五天的新人，没有战斗能力，没有反击手段，没有反侦察和反追踪的经验… 莫测从腋下抽出手枪，在风衣的遮挡下推枪上膛，揣握在风衣的口袋中。 就在这时，薇拉回传了消息： “小白没查到异常符源波动，这说明跟踪你的人没用能力，当然，不排除跟踪你的是普通铁民。” “周围的人太多，小白识别不出谁在注意你。” “你先保持现在的状态，等丽贝卡汇合吧，两个人在一起比较安全。” 深吸了一口气，莫测沉吟了几秒钟，回复道： “等下去，对方可能放弃跟踪。” “我决定想办法找出这个人。” 如果等丽贝卡汇合，对方见到自己和队友汇合了，那很有可能放弃跟踪…即使对方真的想杀自己，也会大概率放弃当前的行动。 汇合是自保的办法，但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自己在明，敌人在暗，这次躲过了，那么下次呢？ 下下次呢？ 至少要找出对方是谁…这样才能知道被谁针对，彻底解决问题！ 不过，队友们是一片反对的声音： 猫叔：“不行，这有危险！” 丽贝卡：“我正开车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到。” 罗青：“不要蛮干！” 薇拉：“我建议你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大家还是担心自己的，或者说，不太信任自己…看到有轨电车就要到达前面的一站，莫测敲击手表： “别担心，这里人很多，对方不会贸然动手的。” “我有分寸。” 见到莫测打定主意，通讯中断了几秒钟… 薇拉：“丽贝卡，你还有多久到？我用通讯时刻告诉你莫测的位置…” 跟着人流下车，莫测保持双手插兜的姿势，右手在口袋中握紧手枪，向前走去。 手心已经有些微微出汗… 远离车站，看到路边来往的行人不多，莫测停下，平静的转身穿过街道，走到马路的另一侧。 保持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前行…… 可能是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并没让对方发现自己已经察觉，仍然时刻能感觉到被注视。 对方在一直跟着自己！ 借着路边商店，莫测买了一包水果糖，用余光巡视自己后面，跟着自己一起穿过马路的人… 并不多，只有三个人! 缩小了观察的范围，莫测很快注意到三个人中的一个，眼神微微一缩。 ——和自己的装扮差不多，一身灰色的风衣，带着压低的文明帽，遮挡了大部分的面容。 匆忙的一瞥，并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 应该就是他! 骆笙说过，这幅打扮的在电影里都是坏人…莫测对自己半开玩笑。 不再关注后方，保持着前行的姿势，莫测将早已摘下手腕的机械手表在口袋中点指： “队长，我身后有个灰风衣，让小白盯住这个人，我们要确定是不是他。” “好！”薇拉马上回复：“丽贝卡，莫测还在明和路，正在往西走。” “收到！”丽贝卡回复。 似乎是见到莫测已经行动，大家默契的不再通讯中传输信息。 继续前行，收到了薇拉不断传来的信息： “这个人在你身后40米，保持着和你的距离…” “灰风衣停下了，拉开和你的距离。” “他又开始跟着你了…” 小白只能将观察到的情景转告薇拉，她没有思考能力，所以对灰风衣的描述都是见到的真实“影像”； 无论是莫测还是薇拉，都只能根据这些描述来确定这个“灰风衣”是否就是跟踪者。 需要再穿过一次马路，如果这“灰风衣”继续跟着自己过马路，几乎就能实锤了，莫测一边尽力平稳的行走，一边环顾四周。 看到前方马路对面有家“联邦商业银行”，莫测心中一动。 站定，自然的调整了一下风衣领子，莫测左手按动手表： “队长，我去对面的联邦商业银行。” “好的，银行有不错的安保力量，警卫都是配枪的。”薇拉在通讯中夸了莫测一句： “你很聪明！” 莫测的打算可不仅仅如此。 再次穿过街道，他直奔银行，在银行门口四名警卫的注视下进门。 银行大厅经理笑颜如花的迎了过来。 报以微笑，莫测解开了风衣的扣子，露出里面的监察署制服，然后掏出了监察署工作证。 “我来取钱，应该可以上二楼的贵宾区吧。” “当然！”大厅经理只是大略的看了一下工作证，向楼梯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凭借官方人员的工作证，是可以在银行享受贵宾服务的。 好整以暇的走上的二楼，莫测轻轻的松了口气，找了一张靠窗的沙发，将上次办理的存折递给服务人员： “将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来，要金元现钞。” “好的，请您稍等。”服务人员接过存折，临走前还问了一句： “先生，请问您要什么饮品？” “绿茶！”莫测随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服务人员很快端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抿了一口，满口生香… 机械手表传来薇拉发出的讯息： “灰风衣穿过马路，站在银行旁边，留意着银行门口…” “三分钟了;” “五分钟了;” …… “他就在那里，十五分钟了；” “他进银行了！” “可以确定就是这个家伙在跟踪你，他进银行了，你小心！” …… 莫测再次数了一遍手中的十张金线钞票，虽然不多，但是仍然核对了好几遍，这才和存折一起揣进风衣里面的口袋。 听到薇拉说对方进银行了，莫测侧了侧身体，面对楼梯的方向； 重新将右手插回口袋，握紧手枪后瞄准楼梯。 等了两分钟，并没见黑风衣上来，莫测暗笑——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二楼贵宾”的。 左手端起茶杯，一边瞄准着楼梯口，一边焦急的将剩下的绿茶喝完； 像是等了半个世纪那么长，终于等来了丽贝卡的通讯： “我到了，在银行旁边。” 莫测起身，透过窗户小心的看看银行外的建筑： “丽贝卡去银行南面的巷子埋伏，我想办法把这个人带过去。” 丽贝卡：“在这里动手…反杀？” 即使面前没人，莫测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按动机械手表： “不然汇合什么？” “南面的巷子没人，你可以用契约能力。” “对了，如果是普通人，别一下弄死，最好留口气……” “要弄明白谁针对我！” 丽贝卡：“额……” 猫叔：“……” 罗青：“呵呵…” 卡莱尔：“莫测，你这样的人…” 薇拉队长：“你们两个小心！” 当然要小心，从头到尾一直很小心的，莫测无声自语。 保持着双手插进风衣口袋的姿势，莫测缓缓的走楼梯，没有刻意搜寻一楼中的灰风衣，故作平静的走了出去。 莫测在门口刻意的等了几秒钟，再次整理了一下衣领。 看到我出来了没？ 千万别跟丢了…… 迈动脚步，莫测走下银行门口的阶梯，转身穿入旁边的巷子。 巷子不宽，是银行和旁边一家典当行之间的空隙，深处则是各种居民的房屋。 所以…人不多。 几乎没有什么停留，薇拉就发来了通讯： “他跟出来了…” 丽贝卡：“我已经看到莫测了，也看到灰风衣了。” 读取了两个人的通讯信息，莫测心中一凛… 果然不仅仅是跟踪！ 如果只是跟踪，对方根本就不会跟着进巷子，而是会躲在什么地方等自己出去…这样才能隐蔽的更好。 对方跟着进来，说明对方也意识到这里没人，是动手的机会—— 对方是杀手！ 没有半分犹豫，莫测猛地跨出两步，侧身躲在旁边墙壁凸出的一块，拔出手枪。 啪~啪~啪~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似乎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灰风衣甚至没有提前瞄准，他似乎认为在这样的巷子里，他根本不用刻意瞄准。 看到莫测突然的动作，他这才意识到不妙，拔枪射击。 拔枪速度不可谓不快！ 可惜； 莫测已经完全隐蔽好了身体，子弹只在墙壁凸起打出几颗火星。 灰风衣快速移动，向着目标躲藏的地方狂奔，双手各自握着手枪疯狂的倾泻火力。 莫测甚至没机会还手射击… 更糟糕的是，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 几根青绿色的蔓藤忽然从地下涌出，如同有生命般长牙舞爪，向着莫测躲藏的地方穿刺而来。 （今天先一更，明天补上。） 第六十七章 禁止类代价 蔓藤上满是青绿色的尖刺，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顶端长有锋利的獠牙，翻涌着冲向莫测躲避的墙壁凹角。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对方是契约者！ 莫测咬了咬牙，双手抱头，催动符源，身穿的“坚韧”制服硬抗了蔓藤的冲击。 之所以没躲出去，是因为灰风衣正在向自己移动，双枪不断的射击，完全用子弹封锁了莫测的位置。 跳出去会大概率被击中，“坚韧”对子弹的防御效果不佳！ 数根胳膊粗细的蔓藤击中莫测的胸口… “坚韧”制服再次发挥了作用，挡住了蔓藤的獠牙没被穿透，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让莫测后背狠狠撞在墙上，前胸后背同时的剧痛。 眼看着蔓藤再次挥舞着包围而来； 丽贝卡出手了。 她从巷子旁边的民居顶上跳了下来，对着灰风衣扣动扳机。 突如其来的埋伏让灰风衣措手不及，肩膀和腿上同时中弹，这才放弃了莫测，蔓藤从身后的地面喷涌而出，挡住灰风衣的后背。 子弹虽然能够穿透蔓藤，但是无法让蔓藤终止行动，冲出地面的蔓藤不断生长，延伸，从空中转了一个圈，分别向丽贝卡追来。 丽贝卡打光了手枪中的子弹，不得不辗转身形，灵活的躲避。 灰风衣没子弹了！ 不然应该会调转枪口攻击丽贝卡，而不是使用契约能力…莫测心思电转，意识到眼前是个不错的机会，忍着胸口和后背撞击的剧痛伸出胳膊； 瞄准。 啪~啪~啪~ 从容不迫的准备时间让莫测点射准度提高不少，灰风衣的后背上膨出两团血雾。 致命的伤害让灰风衣身体顿时滞涩…就连蔓藤都暂时失去了方向。 大局已定，莫测心中一喜。 没想到的是，死亡的威胁反而激发了灰风衣的凶性，对方放弃了丽贝卡，再次让蔓藤调转方向，拼命向莫测冲来。 莫测看到一张狰狞的脸… 帽子掉了，灰风衣露出了真容，一张女人的脸。 女人五官都已经因痛苦扭曲，似乎想用尽最后的力气，和莫测同归于尽。 莫测连忙继续扣动扳机。 啪~啪~啪~ 女人的胸口，肚子，大腿被莫测的“散乱枪法”击中。 几乎在同时，后方的丽贝卡吐出舌头； 锋利的舌头如同弹簧一般，以堪比子弹的速度跨越十几米的距离，精准的穿透灰风衣的后脑，从女人的眼窝中穿了出来。 冲向莫测的蔓藤顿时失去了力量，保持着前冲的姿态掉落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腐烂，最终化为飞灰…消散! 莫测保持着射击的姿势，直到将弹夹中最后的三颗子弹打光，这才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此时的他颇为狼狈，胸口和后背都是阵阵的疼痛，风衣也被蔓藤刮破，里面的“坚韧”制服倒是毫无损伤。 丽贝卡更换了一个新的弹夹，瞄准着地上灰风衣，向莫测歪了一下脑袋。 “还好！”莫测大概活动了一下身体，受伤并不严重。 就在两人靠近灰风衣的身体时，一阵急促的哨声忽然响起。 几名身穿蓝色制服的治安员手里提着棍棒和手枪，吹着口哨跑进了巷子。 “不许动！”几只枪口对准了莫测和丽贝卡。 这些人每次都是结束后才来…莫测举了举手中的监察署工作证： “监察署办案，倒地的那个是案犯。” 治安员们小心翼翼的接过证件看了一遍，这才立正敬礼：“督查！” 监察署的惩罚者，级别相当于治安署的督查。 莫测起身，打量了一下巷子外面已经聚拢的人群，对着几个治安员说道：“去外面封锁现场，不要让铁民们进来。” 几名治安员再次敬礼，走到巷口，将围观的铁民驱散。 通讯传来符源波动； 丽贝卡：“我们解决了灰风衣，让监察署派人过来，把尸体带回去。” 莫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向丽贝卡笑道：“刚才好险。” 丽贝卡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没出声回答。 看到莫测疑惑，丽贝卡这才拉起他的手，在手心上写道：“代价。” 代价是不能说话？莫测一愣。 契约能力是“长舌头”，代价是不能说话，不知道这两者时间的逻辑关系是不是自己想的那种……莫测略感惊讶的对丽贝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丽贝卡不再理会莫测，熟练的翻动灰风衣的尸体。 两支手枪，一盒子弹，一个漂亮的钱夹，里面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品，只有一沓金线钞票。 莫测注视着丽贝卡点数其中的钞票，共计十六金元，还有一些散碎的银元和铜元。 抬头瞟了一眼莫测，丽贝卡犹豫了几秒钟，抽出其中的八张金线钞票递了过来。 雾艹！这样也可以……莫测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 看到丽贝卡撇了撇嘴，莫测笃定的认为她是觉得“灰风衣”太穷，战利品太少了…嗯，一定是这样。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新买的风衣已经被蔓藤的尖刺刮破了好几个口子，已经不能再穿了…莫测心疼的将八金元钞票放入口袋，这才感觉心里平衡了一些。 然后，察觉到手表中的符源信息： 薇拉： “已经派人过去！” “你们两个没受伤吧？对方是什么人？” 丽贝卡： “放心，莫测受了点轻伤，无碍。” “对方是契约者，能力是植物类的控制尖刺蔓藤，目测白级，欧罗巴女性，年龄大概40岁左右…” “身上除了两支手枪没别的物品，我正在检查尸体。” 身上没别的物品……莫测很想对丽贝卡伸出一个大拇指。 灰风衣女人的脸已经面目全非，留下了从左眼到后脑的一个透光的孔洞，更让容貌难以辨认，身边满是红色和白色的液体。 丽贝卡就地一件件脱去女人外衣… 就在这时，女人的源石开始从心脏位置凝结，两颗2号源石，一颗4号源石和一颗5号。 丽贝卡转头看向莫测，伸手指了指源石，然后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状。 “我懂…我懂…”莫测连忙点头：“源石监察署要回收，这个咱不能分。” 脱去外衣，丽贝卡眼神一缩。 一个赤红色的蜘蛛纹身出现在灰风衣女人的胸口正中。 “巫毒！”莫测也是全身一震。 又是巫毒的人！ 巫毒的人怎么会盯上自己？ 看到丽贝卡此时正凝眉看着自己，莫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巫毒的杀手怎么跟踪我？” “不知道和昨晚的事情有什么联系。” …… 监察署的人很快到了，将尸体封装带走，莫测和丽贝卡则是略作修整。 莫测将报废的风衣扔了，直接穿着“坚韧”制服，将手枪换好弹夹后，塞入腰间绑好的枪套。 丽贝卡脸上依旧是平时的苍白，面无表情的盯着莫测看了一会，抬起双手，双掌伸直，掌心相对做了一个收拢的动作。 “我的衣服的确有点小…”莫测拽了拽略显局促的制服，呵呵笑道。 休息了一阵，两人驱车赶往热泉市中心医院，丽贝卡的车是一辆深红色的女士车辆，车里则是放了不少粉色的布偶，很是可爱。 这和丽贝卡平时的风格大大不符，她是个脸色惨白，面无表情，沉默寡言人； 昨晚和刚才的战斗，她也是一个身手灵活，杀人毫不犹豫的惩罚者； 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公主啊! 不过，就是太平了…莫测看了看丽贝卡胸口和方向盘之间巨大的间据，不漏声色的腹诽。 就在快到医院的时候，丽贝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能说话了，这次一个小时。” 转头看了看副驾驶上坐着，每只手抓着一个布偶玩打架的莫测，丽贝卡生硬的微笑： “别把我的宝贝儿玩坏了。” “你的代价每次都是一小时？”莫测放下布偶。 “当然不是。”丽贝卡摇了摇头：“视使用舌头的次数，代价时间会有长短分别。” “和罗青差不多的模式…”莫测恍然。 “契约能力五花八门，代价也是同样的。”丽贝卡停在停车场：“代价也会非常影响契约者的实战力量。” “比如薇拉队长，她要比同阶的橙级契约者强大很多，是因为她的代价是禁止类的。” “禁止类的？”莫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似乎因为刚刚和莫测并肩战斗，而且有不斐的“收入”，丽贝卡此时的心情不错，破天荒的和莫测谈论起来： “对，禁止类代价是一生不能做某些事情，换来的权力是可以无限使用能力！” 不能做某些事情？这就是禁止？ 那平时岂不是可以随便使用能力了？ 怪不得…薇拉可以不受原罪的影响，要比别的契约者续航时间长。 莫测对这种代价感到新奇，低声问道：“那么，薇拉队长的代价是什么？” 丽贝卡拉开车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 罗青几乎一夜没睡。 直到天亮，他才揉了揉酸胀麻木的双眼，晃晃荡荡的来监察署上班。 心情无比忐忑… 薇拉的那句“我一直会在你身边帮你！”一直萦绕在耳边，罗青下意识的忽略了最后的两个字。 第六十八章 郑安白 上班的路上，罗青用通讯在惩罚者群里回复了几句信息，便进入了呆滞的状态，时而欢喜，时而忧愁… 迈步走上三楼，卡莱尔正戳着下巴，看着走廊发呆。 没等罗青说话，卡莱尔回过神来：“莫测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你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失眠…”罗青似乎神游在另一个世界，随意的推开铁门，头也不回的答道。 看到罗青略显落寞的背影，卡莱尔疑惑的自言自语： “奇怪！这家伙怎么了？” 罗青没回队员办公室，径直走向了楼梯的尽头，透过半掩着的房门偷偷的张望。 薇拉在坐着座位上，正在不断撵动自己的通讯耳环，这是在发通讯信息。 好漂亮啊…队长； 白皙的皮肤，淡金色的头发，浅蓝色的瞳孔…就连左眼下的狰狞伤疤都出离的可爱。 对了…莫测被人跟踪了，不知道和丽贝卡汇合了没？罗青这才想起两位队友处在危险中，下意识的要查看自己的“通讯”领夹。 符源波动被里面的薇拉察觉： “罗青吗？” “哦！”罗青连忙松开领夹，惊慌失措的应了一声。 犹豫了两秒钟，罗青推开房门，看到坐着的薇拉，正在疑惑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薇拉微笑着问道。 笑起来真好看…… 罗青脸上顿时腾起一片火烧云，结结巴巴的应道：“没…没什么。” “莫测和丽贝卡解决了跟踪者！干的很漂亮。”薇拉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罗青坐下说。 “哦…”罗青扶着椅子坐下。 两人的身高差距15cm，坐下来后，这种差距并没被拉近，罗青更加觉得自己单薄的身材渺小，眼前的薇拉·亚历山德拉有种高山般的压力… 不由自主的，又…站了起来。 “昨天休息的好吗？”罗青咽了一口唾沫，随便找了个话题… 此时的他心里无比懊恼，不是想问问队长那个么…怎么不敢问？ 罗青…为什么没问？她说要一直在一起的！ 确定这件事有那么难吗？！ 薇拉看了看已经面红耳赤的罗青，没问怎么又站起来了，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休息的很好。”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更能睡的踏实。” “那…那就好！”罗青此时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薇拉注视着罗青的双眼，语气平静的叙述：“我说了…会一直保护你的。” 罗青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脸上已经红的发紫。 “没事就出去吧，我还要处理后续的事情。”薇拉伸手拿出一沓资料，摆了摆手。 罗青如获大赦，一言不发的退出了房间… 面对薇拉·亚历山德拉，感觉比面对任何敌人都让人有压力。 走廊上的罗青突然愣住，队长说的似乎是…一直保护我； 这是什么意思？ 是哪种“保护”？ 是字面意思还是…… 罗青一字一字的揣摩这句话，却发现似乎更加贴近字面意思，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全身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办公室里面的薇拉·亚历山德拉沉默着点燃一支香烟，站起身来，接近190的身高矗立窗前，挺拔而且充满爆发性的力量。 她沉默着凝视窗外，脸上飘过一丝略带忧愁的悲伤。 …… 走进医院的莫测和丽贝卡两人。 莫测惋惜的说道：“没能留下活口，不然就可以知道谁在针对我了。” 丽贝卡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语气生硬的分析： “她只是接受命令的巫毒杀手，估计连雇主的信息都不知道。” “即使用读心术，也拿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巫毒是个很专业的组织。” “嗯…”莫测点头。 说的也是。 可是……线索又断了。 径直走上门诊楼的顶层八楼，找到热泉市中心医院主管人事的副院长办公室，丽贝卡敲了敲门。 莫测注意门上的写着“副院长—周向山”的字样。 “等等！”里面的声音略显慌乱。 门开了； 开门是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护士帽的女护士。 莫测还没来得及跟丽贝卡进去，房间里已经传来暴躁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患者吗？” “这层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去下面门诊挂号排队！” 就连平时缺乏什么表情的丽贝卡都身体一僵，停在了门里。 这是把我们当患者了？莫测透过丽贝卡的背后的空隙，看到里面办公桌后的副院长周向山，肥腻的脸上满是厌烦和愤怒。 侧脸看了看开门的护士，虽然低着头，但是长的还不错，只是洁白的大褂上不少褶皱。 嗯…… 丽贝卡抽出口袋中的监察署工作证： “监察署，有些事情想问问周院长。” “哎呀…原来是监察署的朋友啊！”周向山顿时站起身来，和颜悦色的伸手对旁边的沙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快请坐，不…请快坐！” 同样的三个字，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说完，周向山还抹了一把脑门上所剩不多头发，冲着旁边的护士喝道：“还不快去倒茶。” 医院是联邦官署机构，自然对有监察职能的监察署有所畏惧……莫测看到低头出门的护士，心中叹了一声。 丽贝卡没什么表情的苍白脸上闪现一丝厌恶的表情，不过还是掏出“白大褂”的照片，递给了周向山。 “这个人在贵医院工作吗？”见丽贝卡不想说话，莫测问道。 周向山连忙接过照片，先是恭敬的打量一眼莫测，目光最终落在他腰间的手枪上，这才收回视线到照片上。 凝望了一秒钟，周副院长就一副恍然的样子： “这个人叫郑安白，曾经是我们医院的外科医生，半年前辞职了。” “辞职了？” “是的，辞职了！”周向山笃定的点头，脸上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 “这个郑安白忽然暴富，不愿意继续在医院工作，你知道的，医生的工作又苦又累……离职手续还是我亲自办的。” “他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我就说嘛，他的钱不是什么好道来的…” “你对他有什么了解吗？”莫测眉头紧锁的打断了唠叨。 “没什么了解，郑安白只是一名普通医生，没什么值得院方关注的。”周向山回忆了一会，继续说道： “他办辞职手续的时候很横，说自己有钱了，再也不用受这里的鸟气…嗯，很粗鲁。” 莫测和丽贝卡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周副院长提供不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周向山一直送到门口。 走下楼梯的时候，两人迎面遇到了刚才的护士，正端着两杯茶水走上来。 看到莫测和丽贝卡，护士脸上满是错愕，连忙说道：“抱歉，楼上停水，我下楼才接了两杯热水…” “没事…”丽贝卡随意的说道。 带着莫测继续下楼。 “我最讨厌这种人…”丽贝卡咬了咬牙说道。 见识过更多苟且的莫测笑了笑，没去问丽贝卡她所说的“人”，是那个周副院长，还是护士…… 坐在车里，莫测回想了一下刚才得到的信息，向丽贝卡问道：“这里是郑安白工作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和袁铭接触的线索…” “理由？”丽贝卡简洁的问道。 “我怀疑郑安白变的富有应该是成为契约者之后，借用能力赚钱的。”莫测回想了一下米尔斯·费德罗的财富之路，摸了摸下巴： “不然很难解释一名普通医生突然暴富……所以，我们大致可以将他觉醒的时间定为半年前，他辞职的时候。” “能和巫毒的契约者杀手搅在一起作案，肯定是在他成为契约者之后，这种有组织的作案不可能让一个普通铁民参与的…也就是说，他参与这场作案，是在接触了契约者世界之后。” “嗯…”丽贝卡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应该调查他成为契约者之后的半年时间都在干嘛，而不是半年前在医院工作的情况。” “这里不会有什么想要的信息了…” “我们让监察署核实郑安白的家庭情况吧，现在已经有名字了。”莫测叹了口气：“了解一个人的生活，最好是通过他的家人。” “我们现在连郑安白的契约能力都不知道。” 这种调查有点像大海捞针，莫测感觉有些头疼。 讨论了一会，两人驱车赶回监察署。 第六十九章 可怜的孩子 回到监察署，丽贝卡和莫测先上二楼，向杨仪署长说明来意。 杨仪面色阴沉的看着两人，语气冰冷： “那个人叫郑安白？要查他的个人信息和家庭信息？这很容易，去隔壁办公室找处理具体事务的监察队长就行。” “有钱了就辞职，果然，契约者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至于那个周副院长，没有举报人不可能随便就查？你们两个要知道，我们监察员是执法者，没有举报资格的…难道你们两个的脑袋也不会正常思考了吗？” 说完，直接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出了署长办公室，丽贝卡和莫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苦笑… “署长一直对契约者很排斥。”丽贝卡舒了一口气：“每次和他说话，都有不小的压力。” “署长领导着惩罚者队伍，却排斥手下的契约者…这有些说不通。”莫测抿了抿嘴唇。 在隔壁办公室办完事，两个人爬上三楼，看到了神游天外的卡莱尔坐在椅子上发呆。 “又失恋了吗？”莫测笑着问道。 “唉~~”卡莱尔抬头看了一眼两人，有气无力的叹气。 看来猜中了… “你不是对上次唐人男孩感觉不错么？我记得你说身材很好。”莫测有些疑惑：“你约他晚餐那个？” “哎~~”卡莱尔再次叹了口气，没精打采的说道：“在那之后，没想到他上瘾了，昨天又约我晚餐。” “昨天晚餐之后，他送我回家…他想吻我。” “然后？”很少谈论这些话题的丽贝卡眉头凝结，似乎产生了兴趣。 卡莱尔抿了抿嘴唇，有些义愤：“我穿着高跟鞋，他居然够不到…” “就因为这个？”莫测麻木的重新打量了一下卡莱尔，不错，穿上高跟鞋足有180多。 “不光因为这个！”卡拉尔伸出一根手指，一本正经的说道：“才第二次约会，他居然有吻我的企图，他一定不是真的爱我，只是贪图……” “我和他说以后不要见面了！” 又一个可能不错的男孩倒在了莫名其妙的标准上…丽贝卡和莫测对视了一眼，神情古怪。 咳嗽了一声，莫测笑道：“卡莱尔啊，既然是你提出分手，为什么在这里伤神？” “没…”卡莱尔抿了抿嘴唇：“我只是在为自己惋惜，总是遇到这种奇葩。” “谈恋爱真的太凶险了，如果不是他露出马脚，也许我就被他的伪装骗了…” “后果不堪设想！” 奇葩的不知道是哪个……莫测叹了一声，推开铁门，语重心长的说道： “卡莱尔，相信我，你要多从自己的标准上找问题。” “要相信一名实习心理医生的建议。” …… 两人商量了几句，丽贝卡让莫测去向队长去汇报工作。 她讨厌说很多话… 于是，莫测推开了队长办公室的门，看到薇拉叼着香烟，摆弄桌上的几颗手雷。 又是手雷…暴力的队长。 看到莫测进门，薇拉露出笑容：“你们两个反杀了跟踪者，做的不错。” “又是巫毒的人。”莫测看到队长的示意，坐在椅子上。 “巫毒…”薇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巫毒为什么会派杀手盯上你？ “难道和昨夜的事情有关？不，如果和昨夜的事情有关，被针对的应该是整个监察署和所有的惩罚者，而不仅仅是你。” “会不会是因为我认出了袁铭？”莫测想到了一个理由。 “应该不是。”薇拉将手中的烟头捻灭：“对方应该能想到你将这些事告诉我们，杀你没什么意义…” “所以…是有人针对我，雇佣巫毒的人杀我。”莫测眉头紧锁，突然间感觉到了一阵压力： “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仇人，我才入职几天。” “你要尽量小心一些。”薇拉·亚历山德拉点头：“相比这个，更重要的是你的家人，你应该还有个姐姐吧？” 莫测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如果是自己被针对了，会不会骆笙也跟着被连累？ 想到骆笙的心理诊所就两个女人，莫测手脚冰寒一片… 骆笙是唯一的亲人，就算自己死一万次，也不想骆笙出事，而且是被自己连累。 薇拉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慌张：“你们制服巫毒的杀手后，我想到了这一点。” “派小白监察你姐姐，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谢谢！”莫测发自内心的表达谢意，只是深陷在后怕中。 “你姐姐正在火车站的路上，同行的有副市长夫人，有不错的保镖随行。”薇拉见莫测仍然有些担心，宽慰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和你姐姐一起到东城市。” 宛韵么？莫测这才放下心来。 副市长夫人同行，安保力量应该能有保障，甚至有契约者保镖……比自己跟着战力还强。 自己还是不够强啊…连自保都很困难，更难保护家人。 就拿眼前的巫毒杀手来说，就算自己能凭借队友的帮助反杀对方，但是这离彻底解决问题还相距太远… 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莫测此时燃起了对力量的渴望…原本以为人不犯我，我没必要犯人，大家都各自相安无事就好，自己也能乐逍遥的享受生活，但是现在的状况是我没犯人，人家已经找到了自己头上。 还是不够稳啊…回去把《稳字决》默念100遍！ 缓了缓心神，莫测继续汇报道：“那个白大褂的名字已经查到了，已经安排监察署二楼的同事搜集他的个人信息。” “嗯…这条线要跟下去。”薇拉向莫测点了点头： “猫叔一直在注视着袁铭，没什么消息传来，应该是没什么情况。” “上级已经收到了我们的汇报，回复我们尽量隐秘的进行后续调查，不要和治安署起什么冲突。” “好的，我明白！”莫测起身，再次道谢后： “我要去申请练枪了。” 似乎是被提醒了，薇拉脸上露出微笑：“好的，你去找凯瑟琳夫人吧。” “有惊喜！” …… 惊喜？ 莫测带着疑惑敲了308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传出凯瑟琳夫人古板而有韵调的声音：“请进。” 看到是莫测，凯瑟琳夫人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 接着，一沓金线钞票被摆在了莫测面前。 “这是昨夜解决两启案件的任务酬劳，参战的惩罚者每人奖励5金元！”凯瑟琳夫人眼中闪亮的看向莫测。 又5金元…刚刚被奖励过10金元，就在自己的口袋中。 还有今天灰色收入8金元…总数可是整整23万软妹币，还不算偷偷卖出“气爆”收获的28金元。 赚钱的总数已经超过50金元了… 这才上班几天？这种情节写到小说里，肯定能毒死一大群人！读者们肯定会拼命的DISS这是“猪角光环”…莫测开心的有所联想。 尽情的去酸吧！ 接过钞票，莫测顺带问了一句：“后勤人员有奖励吗？” “当然!”凯瑟琳夫人对莫测的询问很满意，他是第一个关心着后勤人员的人，回复说道： “每人两金元！” 后勤人员没有危险，不过也拿到了奖励，难怪凯瑟琳夫人也很开心。 见到莫测将钞票收起，凯瑟琳夫人神秘的一笑，继续说道： “奖励二，可以选择一份源出之语。” 还有“二”？莫测这回惊讶了。 “和上次一样，你需要提供契约物品，我来给你制作。”凯瑟琳夫人很满意莫测出乎意料的样子，又加了一句。 “我选择盾牌！”莫测没有太多的思考，马上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二十种源初之语并不具备攻击能力，而是各种实用性的功能。 对于现在的莫测来说，他很快确定需要补强自己的实力，最好的选择是防御类的符源之语。 “盾牌”比“坚韧”的防御效果更佳，可以抵挡子弹。 内穿坚韧，外戴盾牌，这样防御力就算合格了。 如果今天上午有盾牌，应对灰风衣杀手不会那么畏首畏尾。 “好的！”凯瑟琳夫人点头：“我会给你准备好源石，等你提供契约物品。” “谢谢您！”莫测客气的道谢，这才说道：“凯瑟琳夫人，请您给我一张靶场的申请表。” “不要着急！”凯瑟琳夫人做了一个标准的拒绝手势：“还有任务奖励三。” 还有……莫测目瞪口呆。 昨晚的战斗高层是有多重视？ 这么丰厚的“大爆” “按照潘多拉的价格，惩罚者队员们获得一次购买源石的机会。”凯瑟琳微笑着看向莫测。 潘多拉的价格…红级源石8金元以上，白色源石也要3到5金元。 这简直就是一个字——巨黑！ 这不是奖励，这是变相将发的奖金回收……莫测自然而然的面露难色： “凯瑟琳夫人，我可以拒绝这个奖励吗？” “拒绝？”凯瑟琳夫人脸上的微笑渐渐僵硬：“你要知道，购买源石的机会非常难得！” “我知道…”莫测抿了抿嘴唇，打好腹稿，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尊敬的夫人，您知道的…我是一名和姐姐相依为命的孤儿，只能靠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生活。这些奖金能拯救我和姐姐的生活，我暂时还不想花掉…” “我不像您，有稳定和可观的收入，不用考虑降低生活标准这种基本需求，可以随意追求符源之语这种增加生活质量的支出。” 凯瑟琳夫人嘴角抽动，同情的看向莫测，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可怜的孩子…原谅我考虑不周，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 “我的确年收入100金元以上，即使在欧罗巴的上层社会，也能保持足够体面的生活，而你不是…” “那，就这样吧！” 第七十章 电话 东城市。 克里斯娜欲哭无泪。 昨天得到通知，光荣的成为了“白银之手”的一员。 至于真实的情况，克里斯娜觉得自己是“被”强行的——没有任何人问过自己的意见，也没有任何人给过自己选择。 就这样“粗暴”的，成为了东城市治安署“特别行动队”的队员。 克里斯娜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无力反抗… 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简直像一启“强暴”案件！ 连她自己都想不通，莫名其妙觉醒契约能力的自己，契约能力都用不熟的“菜鸟”，怎么会被治安署的高层得知，不由分说的把自己的名字划入特别行动队。 更重要的是，成为“白银之手”后不能退出。 署长强调了好几遍这事儿！ 如果背叛，将会遭到遍布整个首阳行省，在未来遍布整个大陆的“白银之手”追杀，直至殒命。 这一下把克里斯娜吓住了… 克里斯娜不得不签下自己的名字，对着联邦旗帜举手宣誓，心里想着与誓词截然相反的心声。 至于今天，更是迷茫而且疲劳的一天！ 今天，特别行动队在治安署的秘密会议室内，接受了整整一天的培训。 …… 原来契约者是有等级的； 原来潘多拉并不仅仅是科学机构，它掌控着契约者世界； 原来契约者的核心是源石，还有符源之语，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些神奇的东西。 不过，克里斯娜并没有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新奇感，也没有得知契约能力可以升级的兴奋，反而感觉无与伦比的煎熬。 没有其他的原因，她不想成为“白银之手”，更不喜欢自己平白无故多出来的这些队友…… 署长大人就不用说了，色眯眯的眼睛总在自己身上打转，目光不加任何掩饰的粗暴，仿佛想冲过来将自己的制服撕碎。 至于那些平白无故多出来的新队员… 每个人都是契约者； 除了自己，他们原来都不是治安员； 每个人…似乎都长的有些奇怪，不，不仅仅是奇怪，而是“凶神恶煞”！ 这些人总感觉像通缉令照片上的在逃罪犯： 有只剩一只眼睛的光头大汉； 还有穿着楼空上衣，暴露出一大片胸口皮肤的浓妆女人； 甚至还有一边若无旁人的抽烟，一边听着培训的纹身青年。 他们根本就不像是好人！ 坐在培训室里面，自己脆弱的就像一朵小花，周围的虎狼之辈随手一拔，就能让自己….. 这种感觉很不好！ 每一秒都是煎熬，克里斯娜不止一次的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来到这个世界。 终于……结束了。 克里斯娜在听到“散会”两个字后，第一个离开了培训室，回到自己熟悉的治安员办公室。 那个讨厌的罗博正在对着自己傻笑…与那些不喜欢的队员相比，他美好的仿佛天使。 没有任何停留，克里斯娜阴沉着脸色收拾东西回家。 门口…契约者导师言秋仍然坐在车里，等着自己。 对自己“导师”的身份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克里斯娜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装做什么都没发生，露出灿烂的笑容和言秋打了声招呼，坐进车子。 白银之手的成立，有些像照搬潘多拉的惩罚者队伍… 换句话说，似乎是针对监察署的惩罚者队伍； 自己现在的立场与言秋不同，不能对言秋多说什么。 否则，这相当于背叛，给自己和言秋同时带来很大的麻烦…… 虽然言秋导师和自己的关系不错，但是克里斯娜不认为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互托生死的程度，即使告诉了言秋，对方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帮助自己吗？或者，有能力帮助自己吗？ 克里斯娜对此完全没有信心….. 言秋是很负责任的契约者导师，坚持每天到治安署外面待机，随时准备应付自己不能支付代价的窘境，而且在下班之后开车送自己回家，即使距离仅仅不到一公里。 甚至为了不要离自己太远，言秋在治安署员工住宅区租了一套房子，为了更好的履行“契约者导师”的职责。 没错，只是职责……坐在车里的克里斯娜暗暗下定决心，不能拖言秋下水。 言秋是个好人。 终于到家了，克里斯娜和言秋告了个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扑在床上，宣泄自己的两天以来的郁闷。 完全没有吃饭的胃口…… 难道去做流亡契约者，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不，不行，监察署已经有了自己的档案，这样风险太大… 克里斯娜就这样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一动都不想动。 真想就这么睡过去，睡到明天天亮，醒来后发现一切的不快都是场梦。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急促的电话铃突然响起。 克里斯娜顿时一个激灵，挣扎着坐了起来。 对了，还有沈先生呢，还有哪些穿越者“老乡”呢！ 今天在报纸上留了自己的电话！ 没有停留，克里斯娜没顾忌因为长久保持不动而麻木的双腿，踉踉跄跄的走到客厅，接起了电话。 心跳猛然加速，克里斯娜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感觉到自己握着话筒的手心正在出汗，小心翼翼的将话筒放在嘴边，迟疑了一秒钟： “喂？” “你是何曼吗？”话筒中的声音直截了当，完全没有任何矜持，与其说是高调，更不如说是粗暴。 克里斯娜差点把电话扔出去。 嗯？ 不对！ 声音有些稚嫩，不像是自称“先生”的年龄该有的嗓音。 克里斯娜再次小心翼翼的将听筒拿到耳边，强行保持镇定： “你是谁？” “哈哈，你果然是何曼！”电话里面传出了兴奋而且青涩的声音，语速极快：“居然把电话住址的名字改成‘启点小说公司’，这样就能不暴露住址，真有你的！” “你猜猜我是谁？”话筒中的声音满满的中二感觉： “我是郭凯！我今天看到了你的留言！” “你也是穿越者吧？” “我也是，咱们是一伙的！” 克里斯娜强忍着自己挂断电话的冲动…… 这白痴孩子也看到了自己在报纸上的留言？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克里斯娜有点想哭。 我等的根本就不是你好吧！ 根本就想和你永远保持距离好吧！ 大意了……忘记还有欧阳傲这个人了。 话筒中的欧阳傲不知道克里斯娜心中所想，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激动既视感，滔滔不绝： “我联系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 “我们都是穿越者，都来自地球，在这个世界里，我觉得我们应该组成一个穿越者组织！” “既然穿越了，当然要搞事情！” “组织是搞事情必须的…嗯，我已经想好了，我准备做咱们穿越者组织的老大。” ……… 哪跟哪啊，你就老大？ 我现在已经头很大了好不好! 你好像前几天刚刚被抓走，这么快就忘记了？ 克里斯娜对着话筒没好气的冷声道：“我拒绝……” 话筒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另一头的欧阳傲对这个回答有些措手不及，出乎意料… 沉默持续了很久。 “请以后不要联系我了…”克里斯娜在沉默中又加了一句，举手就要挂断。 “你敢！！！”电话里面传来暴怒的声音： “你敢挂我电话？” “你如果敢挂我电话，我就联系电话局，查出你是谁。” “举报你是穿越者！” 克里斯娜忍无可忍，像是要把两天以来的愤懑都发泄出去，再次将话筒放在嘴边： “如果你举报我是穿越者，我如果被抓了，我就举报你也是穿越者！”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像是没发现这个漏洞，被克里斯娜抓住了之后，哑口无言。 克里斯娜怒火中烧，对着话筒一字一顿的咬牙说道： “还有…”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为什么不敢挂你电话！” “神经病！” 然后，话筒被重重的砸在电话上。 …………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欧阳傲有些呆滞。 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溜进父亲的书房，锁好门后才试着电话联系老乡。 ……作为看过无数龙傲天小说的自己，自认为从智商，从情志，从长相，到欧气眷顾，都是头角峥嵘的天骄。 做你们老大怎么了？ 不行吗？ 你特么才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精神病…… 想到这个三个字，欧阳傲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再次走到门前检查了一遍门是否锁好。 你狠！何曼！ 你知道我怕举报… 这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嗯，得先知道她到底是谁。 打定主意，欧阳傲再次给精致的电话充电，连到电话局接线台。 “喂，接线台吗？给我查一下‘启点小说公司’的地址，最好要有电话联系人……” … “什么？你们不提供这个业务？你们必须提供！” … “问这个干什么？我要安排人上门查‘启点小说公司’的水表！” “别废话…” ……… 克里斯娜被这个中二少年气的头晕脑胀。 缓了好一会，连续喝了两杯凉水，这才平复下剧烈起伏的胸口。 就在准备继续回床上趴着的时候… 电话再次响起急促的铃声。 “还有完没完了？” 克里斯娜眉头紧锁，刚刚平复下去的焦躁再次被点燃。 这次不留情面！ 直接国骂！ 克里斯娜接起话筒。 “你好，是曼女士吗？” 话筒中的声音略带磁性，平和，沉稳，动听… 第七十一章 都是扑街？ 声音很好听； 和欧阳傲的强势和桀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克里斯娜下意识的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沈先生！ 原本准备发泄到欧阳傲身上的怒火转为措手不及的错愕，克里斯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姓沈。” 话筒中的声音保持着沉稳，做了一个非常简短的自我介绍。 “唔…我…我是何曼。”克里斯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出乎意料的，话筒中没有再传来声音。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如果不是话筒中没有电话挂断的盲音，克里斯娜几乎怀疑通话已经结束。 不过… 这才是穿越者之间通话的样子！ 克里斯娜理解这种沉默，对这种欲言又止的情况感同身受… 同样从神州大地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两个人初次通话，这有些神秘，有些兴奋，有些提防，甚至有些恐惧。 一时间，克里斯娜脑海中想了很多… 是不是应该问问对方穿越前是什么人？对方现在是谁？ 是不是应该告诉对方自己原来是谁？现在是谁？ 对方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即使和自己是同样的穿越者，在过去生活在同一片土地，有着相同的时空，类似的生活经历…但是，对方的的确确是个陌生人。 克里斯娜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感觉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似乎都不太适合… “看来你和我一样。”还是话筒中的声音打破当前的尴尬： “只是凭直觉认为我们应该认识一下，但是却没想好联系是为了什么。” 还真是因为这个，克里斯娜无言的点了点头。 造成眼前这种无话可说的局面，只是克里斯娜发现存在和自己一样穿越过来的老乡，直觉的认为大家应该互相联系一下，但是却从未想过联系的目的是什么…这才导致电话接通后，反而无话可谈。 没有目的的谈话只能是聊家常，但是，两个陌生人又缺乏聊家常的感情基础。 “可能……”克里斯娜长长的叹了口气：“是为了找一些慰藉吧，能理解成为穿越后的迷茫和…孤独？” 克里斯娜的最后一个语音有些上扬，变成了反问，因为连她自己都不太确信自己是否有这种情愫。 “呵呵…”话筒中传来了依旧平稳的笑声： “我现在想好了一个目的！” “哦？”克里斯娜顿时产生了兴趣。 话筒中的声音顿了顿： “我想知道导致我们穿越的原因是什么，和大家联系找到一些线索，然后…我想找到回家的办法！” 回家…… 穿越了还想回家的人并不多，至少在自己看过的和写过的小说中，这种主角很少见……克里斯娜想了想，说道： “这一点我们不同，我不想回去…” “哦？”这回是话筒中另一侧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似乎是找到了合适的话题，克里斯娜此时放松下来很多，现在的心态就像通讯软件刚刚开始的时候，总想找个陌生人加上，可以不用负任何责任的和陌生人谈谈自己的人生和想法，等等等等… 简单的回忆了一下“前世”，克里斯娜对着话筒轻声叙述： “在地球…我是一个孤儿，跟着外婆长大的，上大学后，外婆去世了。” “为了生活，我一边读书，一边勤工俭学，有时间就在点娘上写写小说增加收入，毕业后没找到工作，就全职写小说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圈里人，我们这些人有句行话——写小说死路一条。” “你是作家？”没等说完，话筒中的声音打断了克里斯娜叙述。 声音竟然没能保持以前的平稳，而是有种出乎意料的惊讶。 诧异的语气让克里斯娜以为这是出于对自己“职业”的意外，在她的认识中，这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并不是什么正当职业… 顿了一顿，她自嘲了一句：“什么作家，码字工罢了。” 见话筒中的沈先生沉默下来，克里斯娜终于找到了自己能谈并且想谈的话题： “网文作家，就是一群码字工而已，我三年时间写了500多万字，勉强维持生活而已…” “你不是干这一行的，可能不知道…码字的前三十万字都是免费的，根本没有收入，成绩好坏还要取决于一系列的推荐，推荐取决于同期几本书的成绩，要在一大堆书中胜出才有出路，而且…” 克里斯娜似乎打开了苦水的泄洪阀： “还要随时担心和谐神兽，一不小心，半年甚至一年的辛苦就烟消云散…还有，我是写女频的，你都不知道女频有多凉，作家比读者还多…….” “写书三年，完全和社会脱节了，再想找工作也就难了。” “我不想再回到过去，既然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我想有不一样的人生。” 话筒另一侧的沈先生一直没说话，安静的听着克里斯娜把话说完… 许久之后，话筒中这才传来声音： “所以，为了隐瞒地址，你把自己家的电话线路做了更名，选择‘启点小说公司’？” “嗯，昨天留言后，我联系电话局改的。”克里斯娜轻声回答：“名字，算是突发灵感吧。” “你对此似乎怨念很大啊？”话筒中用平静的叙述语气问出了一个问句。 “也谈不上吧。”克里斯娜顿了顿：“那些都是过去了，我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你呢？原来是做什么的？” ……话筒中沉默了许久，似乎在犹豫从何说起，等了足足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听到平稳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是写男频的，悬疑分类。” “不过…我的编辑是个美女，人很不错。” “虽然很高冷，不太爱说话，但是对我很好…” “悬疑小说十万字就能上架了，而且日更字数不像玄幻和都市要求的那样多。” “重点在情节的转折，而不是字数的堆砌…” …… 听到沈先生的叙述，克里斯娜深蓝色的瞳孔渐渐变大，仿佛遭受了雷击，身体突然的僵硬。 “所以，我也是个你说的码字工…”话筒中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你的痛苦，我都懂！” 克里斯娜感觉舌头有些发麻，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然后，十几秒钟后，话筒中传来了似乎有所察觉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一丝惊讶，一丝恍然： “我们都是写小说的…这会不会不仅是个巧合？” “难道所有的穿越者，都是写小说的？” “网文作者群穿事件？” “我……我不知道。”克里斯娜刚才的惊讶，就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 “看来，我们真的有必要联系更多的人，验证一下这点。”话筒中的沈先生说道。 克里斯娜用了不少的时间，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话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嗯。” 说完，她猛然想起了点什么，对着话筒说道：“刚刚欧阳傲联系我了，也是电话。” “欧阳傲？” “是…你应该不知道他，他就是报纸上那个‘郭凯’，你发现郭凯的那个留言了吗？”克里斯娜将事情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包括刚才电话中发生的事情，郭凯想要成为这群人的“老大”。 不但知道，而且我还和他见过，还赐给了他一个难治的疾病……电话另一头的莫测无声的抿了抿嘴唇，心中腹诽。 然后，就听到了对面“何曼”的总结： “他心智不太成熟，和他保持联系的话，有暴露的可能。” 不是心智不太成熟，就是一个中二小青年！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看来还是没什么收敛啊…莫测不禁对姐姐的工作略感担心。 “就算不考虑郭凯，我们现在也没办法联系其他的穿越者，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只能等他们给我打电话。”克里斯娜手握着话筒，分析说道： “而且，电话联系既不安全，也不方便，我这里不能成为所有穿越者发送消息的中转站，总不能所有人建立一个通讯录互相打电话吧。” “让大家建立联系的话，电话并不是好的选择…我们需要类似企鹅或者微讯这样的聊天软件才比较合适……这个世界并没有。” 莫测沉吟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早就有了答案，对着话筒轻声问道： “你知道契约物品吗？” “契约物品？”电话另一头的克里斯娜明显一顿：“知道…” 这正是今天白银之手培训的内容…… 这回却让莫测有些迷了，刚才忘记问“何曼”是不是契约者了，就算是契约者，如果在潘多拉的秩序之内，应该也不知道“契约物品”的存在。 “何曼”是什么身份？ 莫测思考了两秒钟，衡量了一下直接问的利弊，觉得这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才开口： “你是契约者吗？怎么知道契约物品的。” “是契约者，刚刚觉醒。”克里斯娜没有隐瞒这一点，她在报纸上就曾经暗示过自己觉醒了； 至于白银之手的事情，她本身就有些排斥； 还有一点她可能没意识到，通过扑街作家间互相理解的沟通，她心中已经对话筒另一面的沈先生长出了一丝信任的萌芽。 ......... 感谢最劣的酒老哥、盐鹿、天情人梦、书友20170823065106303几位的打赏。 今天终于写到另一条主线了，穿越者聊天群。 提前剧透，穿越的还都是扑街作家。 俺们这群扑街终于在这本书里站起来了。 第七十二章 想想办法 自从在报纸上留下电话，克里斯娜就明白自己在这群穿越者之间很难隐瞒现在的身份，对方可以通过电话局查到自己的地址，知道电话线的户主。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因为占卜的结果显示，在报纸上留下电话并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也是刚刚敢怒怼欧阳傲的原因。 “我是东城市的治安员，我加入了治安署的白银之手……培训……”克里斯娜犹豫了一下，刻意没提自己的名字，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短的表述了一下。 另一侧的莫测颇感意外； 他并不知道对方的有占卜能力，对何曼如此直率的讲述自己的身份感觉有些诧异； 而且，现在追查的袁铭也是白银之手的成员，更加让人惊讶的是，治安署的白银之手，果然是一支契约者队伍！ 这和监察署的惩罚者很像！ 如果治安署也成立契约者队伍，那么这只队伍成立的目的就值得思考了…按理说，联邦政府只负责铁民世界，而治安署属于联邦政府的机构，成立契约者队伍岂不是越权涉及了契约者世界？ 就在他急速联想的时候，话筒中传来了何曼的声音： “你说的是真的吗？有类似微讯的契约物品？” “嗯…”莫测不得不先放下思绪，肯定的说道： “我能制作具有类似群体聊天功能的契约物品。” “不过，制作成本比较贵…每个人份大概要15到20金元。” “这么贵？”话筒中传来何曼惊讶的声音。 嗯……看来对方也不富裕。 这个价格的确很贵，通讯要用到两块红色的源石和五块白色的源石。 为了建立一个目的尚且不明的穿越者聊天群，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掏出这么高的价格购买一个“通讯”。 自己出这笔钱？不，不可能的……莫测笃定的摇头。 用这么一大笔钱建立一个聊天群，估计只有欧阳傲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穿越的土豪才不在意…… 咦…欧阳傲？莫测心中突然一动。 对了，土豪！ 回想一下何曼刚刚说过欧阳傲打电话的事情，莫测思考了一下，无声的扬起嘴角，对着话筒缓慢说道： “我们可以在欧阳傲的身上想想办法……” 话筒另一边的克里斯娜不禁皱眉，略感担心的反问：“这样行吗？” …… 放下电话，莫测看了看窗外已经黑暗的天色。 今夜是他值班，此时的监察署只剩下他一个人。 已经参加了两场战斗，连猫叔都决定提前撒手，以莫测尽快独立工作为借口，毫不犹豫的跟着道格拉斯夜生活去了。 这也是莫测此时才拨打何曼电话的原因。 盯着刚刚放下的电话，莫测无声吐槽…这样也好，用监察署的电话不光比较安全，更重要的是，省下了昂贵的长途通话费。 老式电话打到另一个城市可不便宜啊……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是不少，莫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要赶快搞定“盾牌”的物品； 将手中能够变现的符源之语尽快卖出去，让自己强大起来，目前来看，强大的基础还是更多的契约物品，这需要源石… 不仅如此，如果要在穿越者之间建立起“通讯”，这也需要大量的源石… 无论是出售符源之语还是购买源石，在热泉市并没有渠道…莫测不禁对潘多拉的封锁感觉非常的头疼… 难道，还要再去一趟东城市？ 如果没什么办法，就只能再去一趟了… 也好，在那边可以和骆笙在一起，也许会顺便再次见到欧阳傲，对了，何曼也是东城市人。 对于白银之手的事情，应该和队长聊聊，但是…这很难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啊，薇拉如果问起自己怎么知道白银之手是契约者组成的，怎么解释才好？ ……还有，得去骆笙的心理诊所报道实习了，已经拖了很久。 一大堆事情搅在一起，让莫测顿时感觉有些头大。 摸了摸口袋中的靶场申请，莫测一口喝干桌上放着的半杯水，准备继续锻炼射击。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从基础就要做扎实！ 只是还没出门，小白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尿尿！” 额，牙疼了…刚刚振奋起来的精神顿时萎了。 “走吧…”莫测无奈的说道。 小白抱住了莫测的胳膊，两个人穿过走廊，小白在黑暗中幽幽的念叨：“坏人！” “我…”莫测一脸懵逼：“我没干什么坏事啊？” 我很确信，我手没乱动… 真的！ 走到明亮的卫生间门前，小白注视着莫测，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掌：“我要糖！” 额…… 莫测大概明白了小白的意思，不给吃糖就是坏人？ 这三岁小朋友的逻辑… 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 克里斯娜挂下电话，仔细的思考着刚才的通话内容。 沈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有透漏任何信息，关于他自己的个人信息…他是个小心而且稳重的人。 不过…对方竟然能制造契约物品，这一点很出人意料。 很神秘啊… 要不要动用治安署的力量，查一查对方刚才通话的地址…电话局是有通话记录的。 克里斯娜感觉对建立穿越者聊天群产生了兴趣，或者说，对沈先生产生了一些兴趣，这完全来源好奇心。 和其他的穿越者有一些交流，应该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就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 多数是欧阳傲！克里斯娜笃定的想到。 自从父母过世后，就很少接到什么人的电话，要不是在报纸上留下电话，平时一个两个月都没人打电话，偶尔有，也是一些公司电话推销产品。 刚刚和沈先生结束通话，所以，打电话的人只能是欧阳傲了。 回想了一下刚才沈先生说过的话，克里斯娜顿时感觉心跳加速，拿起了话筒努力的保持镇定： “喂？” “我是欧阳傲！”话筒里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桀骜： “我告诉你，何曼，我已经问过电话局了，你的名字叫何参强，地址是治安署家属区。” “我知道你是谁，你怕不怕？” 克里斯娜已经能够脑补出线路的另一侧，一个中二青年脸上得意满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克里斯娜轻声说道： “那是我父亲的名字，他已经过世了，他原来是治安员。” “啊？”话筒中传来一声错愕。 “还有，就算你能查到我，你准备怎么做？”克里斯娜努力的保持语速：“找打手来？修理我一顿？” “.…..不是。”电话另一个的欧阳傲下意识的匆忙说道：“当然不是，那有什么意思。” 他本想说“我去监察署举报你是穿越者”，却突然发现这和查出“何曼”本人毫无关系，对方仍然可以反咬自己一口，说自己也是穿越者。 刚才何曼就拿这个要挟自己，让自己毫无办法，虽然现在找到了何曼本人的信息，但是并没解决这个问题。 一时间，欧阳傲有种“我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的懵逼。 “呵呵…”听到话筒中的一阵沉默，克里斯娜轻轻的笑出声来，努力的组织词汇，平静的说道： “欧阳傲，你既然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了，而且成为了契约者，而且又有高官儿子这种不错的运气…是不是应该努力去做点大事？” “针对并欺负一个自己的同类，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这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天才会干的事？这在小说里，这可都是坏人才干的事，你说对吗？” “嗯……”欧阳傲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话说出口后才想到自己露怯了，连忙加了一句： “我就是想让你们都听我的。” 这孩子，真容易被带节奏……克里斯娜差点笑出声来，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听！” “啊？”对面的欧阳傲又是一个猛然的错愕。 刚才还坚定的拒绝呢，怎么一转脸的功夫，就变了…… “相信我，欧阳傲。” “我决定听你的，因为你既是契约者，又有权有势，像极了一部小说的主角，而且不仅仅是我，刚才报纸上留言的沈先生也和我刚刚通话了，他认为你这样的天资，应该成为我们的领袖！” “他说服了我！” “.…..”欧阳傲已经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了。 开心吧，又感觉这个反转有点太突然，说疑惑吧，又找不出哪里不太对…… 不过，以往看过的那些牛掰主角的事迹像是井喷一般，一样一样的从脑海中划过，很快占据了整个大脑，满满的都是幸福。 克里斯娜清了清喉咙： “你不是准备建立一个穿越者联系群吗？我和沈先生都认为，你应该成为所有穿越者的领袖，成为这个群的群主，领导我们这群人……不管以后加入的人怎么样，至少我们两个会帮你。” 欧阳傲这才确认前面的内容并不是自己听错了，对着话筒说道： “真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群在哪？” “呵呵…”克里斯娜再次轻声的笑道： “因为我们都需要你做群主啊。” “沈先生可以制作神奇的契约物品，也就是开发一个能让大家联系的工具，沈先生承诺让你做群主，类似企鹅群。” “不过，这个群工具需要一定的金钱才能制作，你只要投资进来，成为这个群工具的老板，谁还能不听你的？” 欧阳傲咽了一口唾沫，急速思考刚才听到的话。 “我说的这些，你明白了吗？不用担心我骗你，你连我的地址都查到了，难道还怕我跑了？”克里斯娜又加了一句。 “好，需要多少钱？”欧阳傲问道。 ...... 第七十三章 重逢 听到这句话； 克里斯娜感觉自己想跳起来欢呼。 不行，沈先生说了，要保持平静，不能让欧阳傲察觉……克里斯娜闭上眼睛，深呼吸了数次，恢复刚才的没什么感情波动的语调： “每个人20金元，我是说每个穿越者需要20金元的费用…” 说完这句话，克里斯娜屏住呼吸，紧紧的握住话筒，等待着对面欧阳傲的回复。 “贵倒是不贵…”话筒中传来了欧阳傲的声音。 他心里快速的盘算了一下价格，发现自己的手里的压岁钱就足够了…不过，还是感觉到哪里似乎不太对。 “不过…怎么会这么多钱？我感觉你们在骗我啊？”欧阳傲皱了皱眉，试探着说道： “你们不会是缺钱，才让我当这个群主的吧？” 克里斯娜抿了抿嘴唇… 还是被发现了，果然，欧阳傲没那么傻…沈先生的预料很对。 遇到这种情况，沈先生说应该……克里斯娜回想了一下前一个电话的交代，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你说对了，的确很缺钱，所以才需要你的资助。” “但是，你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啊，这些钱，不就是成为群主的代价吗？” “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能拿出来，所以你就是群主！以后每一个加入咱们穿越者这个群的人，都要因为这笔钱而承认你是群主。”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和盘托出，在欧阳傲疑惑这件事的时候，让背地里的需求变成一场明面上的交易……这是沈先生交代的说法。 这样才能让欧阳傲觉得理所应当…沈先生说了，在原来的地球，很多老板都很善于对自己的员工这么做。 电话中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钟，终于，欧阳傲的说了一声： “可是…就因为这笔钱，你们就会听我的？” 果然，沈先生猜到了欧阳傲会这么说！ 克里斯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准备出早已打好的腹稿： “这么说就肤浅了…” “我的答案是…当然不能！臣服在于“认同”加上“钦佩”，这是金钱买不到的…”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欧阳傲心中猛然一动，对方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却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意思。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段自己很想听到的话： “不过…你不是很自信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大佬吗？既然你有这个把握，我们这群人不是早晚得听你的，如果你没这个自信还谈什么？” “我和沈先生也是对你抱有厚望的，我们也是赌博，赌你能成为天之骄子……” 欧阳傲感觉自己瞬间被调动起一股激情…这是发现自己穿越后一直的目标，小说中的穿越者，那个不是成为了新世界的擎天巨擘？ 他早就认为，自己会成为千手修罗，会成为炎帝！ “既然这样…” 欧阳傲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大佬附体一般，叼气逼人的淡淡说了一句：“把你的账号发来吧。” 电话另一头的克里斯娜心中石头落地，舒缓下来… 在给欧阳傲报过自己的账户号码后，在对方电话挂断前，克里斯娜随意的又问了一句： “你在启点写过书吗？” 欧阳傲仍然沉浸在连篇的浮想之中，听到何曼询问，这才随意的说了一句：“玄幻，无敌文。” “二十万字太监了…” …… 清晨起床，莫测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愈发明显。 整个人都瘦下来一圈，而且，肌肉的力量有所提升… 深深的吸一口气，能够感觉清凉空气直达肺部的深处，有种精力爆棚的感觉。 猫叔说成为契约者后，身体的状况会有一些改善，果然是真的。 这种不错的精神状态是原主身体以前很少有过的，莫测也没浪费，趁着感觉不错，特意下楼跑步，巩固自己的身体状况。 吃过早饭回来，监察署已经上班了，莫测发现自己有一整天的假期。 这是值班后的轮休制度，很人性化。 老猫团在办公桌上睡觉，看似很疲劳的样子，莫测问了一句，老猫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自由活动”… 昨晚和道格拉斯玩的很累啊…莫测心中暗笑。 就在离开之前，卡莱尔将一沓资料送了过来，说是监察署二楼的调查结果。 这是关于郑安白生前经历的调查。 大部分内容是关于郑安白的工作经历，毕竟这部分内容很容易获得，只要监察署调过来对方的个人档案就能得到，除此之外，监察员还做了一些关于郑安白生活状况的调查，主要是个人的生活经历。 莫测在上面发现郑安白离婚了，时间差不多也是半年前。 这是郑安白觉醒契约能力的那段时间，时间重合…莫测简单的揣测了一下其中的联系，便记录了郑安白前妻的名字和地址。 坐有轨电车到达市中心。 因为昨天的风衣坏了，他不得不肉痛的买了一件新的，另外又买了一双不错的黑色皮质手套。 手套是准备用作“盾牌”的，他昨晚思考了很久，觉得手套很适合作为符源之语的载体，一方面手掌使用符源非常方便，另一方面则是价格便宜… 更重要的，手套有两只，可以各自赋予不同的符源之语。 再次穿上风衣，莫测坐人力车到达骆笙的心理诊所。 实习的事情不得不尽快处理一下了，骆笙都已经安排好了。 还没进门，上次的赫塞人女招待就认出了访客，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 “你好，莫先生！我的名字是奥莎·普里奥·裙子·长筒袜·牙膏。” 很典型的赫塞人名字…莫测嘴角抽动，忍着笑意：“你还记得我？” “当然，你是老板的秘密男朋友嘛！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奥莎笑的很灿烂，漏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没想到你也是一名心理医生，实习的事情骆姐交代过了，让我保密你是他男朋友……” 老板的男朋友，也就相当于半个老板了…莫测理解了对方态度的转变，不禁心里吐槽： 姐啊，看来你准备隐藏姐弟关系了。 这倒是骆笙的一贯作风，尽量给弟弟一个真实的考验——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和骆笙的姐弟关系会让实习“注水”。 头疼… “我带你去办公室，另一位实习的心理医生作你的搭档，骆姐都已经安排好了。”说完，奥莎利落的转身，蹬蹬蹬的爬上了二楼。 “另一位？”莫测狐疑的跟上… 就在骆笙办公室的旁边，里面已经坐着一位金发女性； 应该是混血，有着傲人的高挑身材，细腻的唐人皮肤和较深的五官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莫测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不是“冰山”吗？ 杰西卡·杨！ ...... 这几天家里有些事，占用了很大一部分精力； 而且状态很差，有种很疲劳的感觉。 更的字数少了。 不过，我都在心里记着呢。 明天应该能开始恢复更新，会尽量补回来。 第七十四章 实习 开始实习的三天以来，杰西卡·杨一直处于亢奋中，几乎难以维持一贯以来的高冷形象。 这可是心语心理咨询，骆笙的心理诊所… 在大学的三年时间中，她听过各个教授无数次提及这个优秀的学姐，是所有前辈同学中成功的榜样。 她没像其他同学那样选择学校推荐的实习单位，而是精心制作了一份简历，亲自上心语心理咨询推销自己…这可是整个热泉市最好的实习单位了，虽然从来不招实习生，但是杰西卡·杨觉得自己必须试试—— 如果能在这里实习，将为自己大学四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彻底的拉开与同学们的差距。 没想到的是运气非常好，正好碰到工作间隙在一楼休息的骆笙，得到了面试机会。 杰西卡感叹了一句铁神眷顾，心中忐忑的盯着骆笙，看她接过自己的简历。 传说中的漂亮学姐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冷，也并没有考量专业知识，只是扫了一眼成绩，就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 足足十几秒的注视，让杰西卡·杨甚至有些怀疑早上花了两个小时的妆容有什么纰漏… 骆笙学姐好有气质！像是从清幽书阁走出来的女人，带着温婉的书卷气…就在杰西卡·杨心里不断打鼓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杨同学，你大学四年谈过恋爱吗？我是问…你有没有过男朋友。” “额…没有！”杰西卡错愕了一下，笃定的点头。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骆笙学姐一直在盯着自己，像是确认我有没有说谎…一念及此，杰西卡连忙恢复平时高冷的表情。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心理学专业的面试，对方往往能从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上，读出一系列的信息…骆笙学姐很厉害啊，竟然用问这种看似闲聊的问题，读取我的真实想法。 果然是传说中的……高手！ 担心自己的表情出现纰漏，杰西卡·杨思忖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追求者很多，但是我不能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这是一个女生该有的矜持！” “就在两天前我还拒绝了一个同班的男生，是个屌丝。” 这是我能想到的完美答案，能够引起同为女性的骆笙的尊重，杰西卡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暗地中做了调查，骆笙至今单身，应该会有和自己类似的“矜持”。 杰西卡·杨完全没意识到矜持的真正含义，并不是自己领悟的那种“待价而沽”。 同样没领会到的，还有骆笙… “一边嘴角上扬，这表示的轻蔑和鄙视，你很看不上那些追求你的男生？”骆笙灿烂的笑了： “这说明你很骄傲，也很自信，真的没谈过恋爱……这很好！” 杰西卡忽然发现骆笙的目光变了，看自己的眼神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沉吟了一下，杰西卡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 “恋爱是为了婚姻，婚姻是为了生活，在那些不能带来稳定生活的男生身上，干嘛要浪费自己的青春？” 骆笙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明天就来实习吧，我很满意！” 就这么顺利！ 杰西卡第二天就来上班了。 相对宽阔的办公室，典雅的装修风格，一切都符合最初的想象。 骆笙可是从来都不招实习生的，而且面试明显草率了一些，这让杰西卡感觉有些疑惑，但是这在通过面试的喜悦心情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将是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巅峰…嗯，在大学期间。 只是没想到的是，今天等来了自己的实习搭档，另一个实习生… 那个三天前在考场上表白的屌丝。 杰西卡·杨惊错愕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这种学渣也能来心语实习？ 心语是发生什么问题了吗？招了自己一个实习生不够，又招来另一个…隐隐的感觉，好像自己的实习并不是凭借成绩和实力，而是凭的运气。 杰西卡·杨转头看了看奥莎，发现这位前台看向莫测的眼神中含着尊重，还有一丝小心，嗯，还带着一点神秘的笑意…这根本就不像在开玩笑！ “怎么会是你？”杰西卡错愕了几秒钟，开口问道，却没想到对面的莫测也是一脸惊奇，两人异口同声。 旁边的奥莎看了看两个人，顿时有点迷：“你们认识？” “嗯…”莫测点了点头：“大学同班同学。” “既然认识，那就好好搭档。”奥莎疑惑了一阵，拿出心理诊所“管家”的语气对着两人嘱咐，不过只面向杰西卡一个人： “骆姐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工作。” 说完，转身离去… “奇怪…骆姐怎么会搞上一个在校的学生，这就是传说中老牛吃嫩草吧？骆姐怎么会爱这样的…可惜了。” “不对啊？为啥安排个这么漂亮的搭档给养的小白…不，不是小白脸，是男朋友！”奥莎忽然意识到一个潜在的问题，顿时停下脚步，回头向着房间里面的两个人张望了一眼，发现两个人平静的面对面坐着，没什么过分的举动，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继续走下去。 “那个杰西卡很危险啊！奥莎，你一定要帮骆姐盯紧莫先生的一举一动，一定要帮骆姐看住了…” 奥莎一边联想，一边走下楼梯，下定决心。 …… 莫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杰西卡对面的办公桌上。 他好像明白过来了点什么… 骆笙前天晚上说过，在心里诊所有个“惊喜”！ 惊喜……就是眼前这个“冰山”，这货。 “你也不小了，应该考虑更多的事情了…”骆笙那天晚上的话萦绕在耳边，莫测不由得脑补出骆笙面试杰西卡·杨时的想法： 这个女孩不错； 长的漂亮，成绩还好； 而且，没谈过男朋友…这很适合做弟媳妇啊！ 招进来，和蠢弟弟莫搭档； 完美！ 姐，你真好，是真的！眼前这个冰山是个立志傍大款的有痣女青年，你没看出来吗？你的微表情失灵了……莫测看着对面的杰西卡·杨，一言不发，嘴角不断的抽动。 “你怎么能来这里实习？”杰西卡见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莫测，语气冰冷的问道。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寒意…莫测撇了撇嘴：“为什么我不能来？” 杰西卡眉头一皱：“你是通过面试进来的吗？我是说，正规途径。” 凭莫测的水平，肯定是匹配不上心语这种高端实习单位的… 一定是走后门，一定！ 这个冰山有点烦，想到未来在一起搭档…莫测也皱起了眉： “我不用面试！” 果然…杰西卡的表情舒缓了下来，如果莫测都能面试进来，可能要质疑一下自己大学三年的成绩了。 只是，莫测难道是个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家里有能力安排他进心语诊所实习？有这种关系的家庭肯定不是普通的富户，没看出来啊……杰西卡·杨回想了一下莫测曾经的邋遢样子，顿时感觉身上一片鸡皮疙瘩—— 如果藏拙到那种境界，那就不是简单的深藏不露了，而是口味奇特的… 不轻！ 抬头注视莫测，杰西卡发现他变化了很多，整个人比考试的时候更加清爽，而且瘦了，更加匀称…虽然距离帅还有一些距离，但是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另一种感觉，沉稳，或者说成熟，这是与青涩的男同学们完全不同的气质，是杰西卡喜欢的感觉。 …她缓了缓心神，直接问道：“你是富二代？你家里有和骆笙的关系？” 莫测觉得没必要花时间和眼前这位闲扯下去，起身对杰西卡随意说道： “不，我是富一代。” 富一代？！ 看着莫测离去的背影，透露出平稳和踏实的感觉，这是极强的自信的表现…杰西卡忽然心中一动; 前几天还拒绝了这个人的表白! 难道…这次看走眼？ …… 前台的奥莎一直竖着耳朵留意声音，时不时向上张望，忽然听到传来脚步声，连忙恢复平时一本正经的前台姿势。 “没什么客人，我出去办点事。”莫测微笑着向奥莎示意。 “好的！”奥莎还以微笑…你是半个老板，还不是你说了算。 没在办公室里和那个杰西卡黏一起，说明莫先生对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学生没什么兴趣，嗯…骆姐没看走眼！ 莫测回忆了一下印象中的地址，坐着有轨电车到达城市南面的棚户区。 热泉市作为首阳行省的第二大城市，处在首阳行省的北方，与北部行省以横贯大陆的寒山山脉为界，同时也是轻重工业集中发展的城市。 热泉市的东边靠近首阳行省内的林区，是富豪和有钱人居住的地方，莫测和骆笙的家就在那片区域； 城市西侧则是联邦政府的大小机构遍布，属于城市的权利中心； 城市北面则毗邻著名的柳河，风景如画，搭配上远处的寒山，被改造成为了不错的景区… 所以，工厂和作坊集中在热泉市南部，前几天战斗的雷鸣登工厂就在这片区域。 距离那些具有高大烟囱不远的城市边缘，大量的工人居住在这片区域，形成了一大片的棚户区。 与其说是棚户区，还不如说是贫民区，一片片的低矮和简陋的建筑，让人感觉这里与其他区域仿若两个世界。 第七十五章 调查 在这个资产阶级当家作主的世界，工人群体只是被剥夺剩余价值的对象。 因为治安很差，治安署在这片区域招募了临时治安员，几乎每条街道上都有穿着棕黄色破旧制服的临时治安员巡逻。 一袭黑色的风衣穿过闭塞的狭窄街道，顿时吸引了不少人注视的目光，偶尔能感觉到充满恶意的打量。 感觉自己像是被注视的猎物，莫测在风衣口袋中的左手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这才感觉安心一些。 这种警惕心态，估计是大多数人对于南区的印象，危险，肮脏，充斥着暴力和犯罪… 穿过了好几条街道，莫测终于找到了“石洞巷839号”的牌子。 这是一个老式的红砖房子，前面有用石头垒起来的小院子，种植着不少的蔬菜，在这一片低矮的南区建筑里，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居住条件。 房屋的旁边，是一排典型的简易铁皮房，与众不同的是，每一个小小的铁皮房里面都有一只红色的灯笼，即使是白天，仍然能够看到铁皮房中透出的红色灯光，以及一群衣衫不整却浓妆艳抹的女人。 看到莫测停住，铁皮房里面的女人围了上来，像是抢夺食物一般争先恐后议价： “50铜元，要不要…” “40铜元，保证质量。” “随便怎么玩，60铜元。” “我这边吧，有免费的茶水…45铜元。” ……这种人类历史，不，铁民历史上最古老的生意，同样存在于联邦，尤其是在穷人聚集的南区。 对此，莫测是有些洁癖的…他以前经常以扑街作家的“文人”身份自居，既然是“文人”，基本的节操不能丢。 只是莫测不理解的是，明明这些女人大部分很年轻，在南区这样手工作坊密集的地方找个工作糊口并不算难事儿，为什么还要选择做这个…… “我找人…”莫测摆了摆手，向着红砖房走去。 身后的女人们很少能拉到莫测这样的客人，自然围在后面不肯离去，不过也没有继续纠缠，挤在红砖房的外面等着…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来了。”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脚步声，莫测听到木门的门栓被从里面拔开，门开了。 一个穿着粗布花袄的唐人女性，不算漂亮，但是很干净。 “您是？”女人警惕的打量了一遍莫测。 “你是郑安白的前妻王翠？”莫测伸手掏出了监察署工作证：“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警官啊…”看了看莫测手中的工作证，王翠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分不清对监察署和治安署的区别。 只是因为在南区这样的地方居住，王翠对所有人都保持一定的警惕，打量了一下莫测身后没其他人，她这才犹豫了一下，说道： “警官进来坐吧。” 跟着女人进屋，这是不大的两间砖房，一间客厅一间卧室，虽然家具都不算新，但是很齐全，整个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墙壁上，还挂着一张不大的黑白照片，是郑安白和王翠相互偎依着，只是年轻不少。 “我想了解一下郑安白的事情。”莫测开口问道。 “安哥？”王翠原本以为这是治安署的例行检查，却没想到对方是来询问前夫，脸上顿时爬上了一丝焦急： “安哥出了什么事？安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莫测对此感觉意外，看了看女人瞳孔中的焦急，问道：“你和他离婚了，还担心他？” “当然了…”王翠脸上一红：“一日夫妻百日恩…而且，我和安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安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完，她又连忙追问一句。 看到女人脸上的焦急是实在的，莫测顿了顿，没说已经击毙了郑安白的事实：“我只是例行调查一下他。” 女人这才放下心来，冲着莫测说道：“我去给您倒杯水。” 莫测刚想说不用，王翠已经起身，从厨子里面取出一个白瓷杯，检查了一下里面并不脏，倒了一杯白水。 “您想了解什么？”王翠将被子推到莫测桌前。 “讲讲郑安白吧…你们为什么离婚？”莫测突然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 虽然只和眼前的王翠说了几句话，但是莫测从家里的环境上看得出，她应该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的。 问到这个，王翠双眼一红，坐正身体，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这恐怕要从头说起了…” “我和安哥是热泉市农村的人，从小一起长大…” “小时候，他总是带着我到处玩…安哥从小就聪明，在公立学校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他上中学的时候告诉我，长大以后会娶我做婆娘…” 王翠抿了一下鬓角，娓娓道来： “后来…他上了大学，读的是当医生专业，他说他读完大学来娶我，让我再村子里等着，不要着急嫁人…” “我就这样等着，等着，那几年真是难熬…我每天数着日头盼着。” 莫测心里不是很舒服，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后来，安哥真的回来了，他已经是热泉市大医院的医生了，我们就在一起…”王翠的脸上满是回忆中的幸福： “于是，我们搬到这里，一起生活；” “安哥每天去医院上班，我知道他很累，每天要给很多人瞧病，我在家做点针线活，每天做好饭等他……” “这里虽然环境不好，但是我们也比外面那些吃不饱饭的工人强多了，几年下来，我们买下了这栋房子，虽然谈不上富裕，但是日子过的还算舒坦。” 莫测本想挥挥手打断她的讲述，让她直接切入主题，只是看到王翠眼神中散发出的幸福，又有点不忍心…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孩子，一直都没有…安哥是医生，他说我们这辈子可能要不上小娃娃了。” “安哥说他不在乎，我知道他是在乎的，不过，他忍着不和我说…怕我难受！” “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的……我本来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谁知道后来，大概半年前，安哥突然变了…” 王翠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抬头注视着墙壁上两人的黑白照片。 莫测意识到这个时间节点，这是郑安白觉醒契约能力的大概时间，和了解到的内容有一些联系; 略为思考了一下，他开口问道： “是他变的有钱了？” “你怎么知道？”王翠惊讶的问了一句，眼角的泪水却一下子滚落下来：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王翠摸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道： “也不知道为啥他一下子有了那么多钱，可能是因为他认识了一个人，和那个人天天混在一起，那个人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我和安哥说了好多次，让他不要和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叫交朋友，可是安哥不停，说我一个女人懂啥…” “后来，他晚上也不回来…” “有一天，我在他医院外面守着了一整天，偷偷的跟着他，看到他下班上了那个人的车，一起去了夜总会…” “等他回家，我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我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 “他说是，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歌女。” 说到这里，王翠的双眼已经红肿，发自心底的悲伤： “我说你可以把她娶回来呀，我会拿他当个妹妹，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妾的，我以为是安哥想要个孩子，我当然会同意的，我也想要个孩子…” “他说我们离婚吧，他不要我了…” “然后他就走了，后来只回来一趟，让我签写一个什么协议。” 莫测听了一个离奇的故事，却难以言表。 原本对郑安白这具尸体无感，他原本推测郑安白应该是被巫毒或者袁铭胁迫一起作案，心中多少有那么一丝同情； 只是此时，已经烟消云散。 “那你还在这里…”莫测抿了抿嘴唇，用目光示意墙上的照片; …他原本是想问为什么你还念着他，刚才问郑安白的事情时，你明显还在担心他。 王翠又抹了一把眼泪： “我在这里等他！” “安哥总有一天会明白过来的，他那么聪明…他会知道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长大的…我们分不开！” “我每天都在这里等着，把家里收拾的干净，等他明白过来，等他回家！” “他把房子留给我了，这说明他早晚会回来的……” 王翠的眼睛中有一丝决然，一丝凄惨的悲壮。 莫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感觉有些愤怒，有些同情，但无关怜悯… 他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缓缓的站起身来： “我想了解的，就这么多了。” 王翠也随着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挂着眼泪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警官，一说到安哥我就控制不住想哭。” “没事…”莫测摆了摆手。 走到门口，莫测又问了一句：“和他认识的那个人，你说不像是好人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还有那个歌女？是哪个夜总会的？” “他那个朋友叫丁三喜，是个唐人，歌女叫白牡丹，在一个叫兴隆什么夜总会的。”王翠把莫测送了出来，回忆了一下后说道。 记忆了一下名字，莫测转头看向王翠，犹豫了一下，问道： “如果郑安白不回来，你怎么办？” 王翠脸上惨然一笑，没说话。 唉…莫测心中重重的长叹了一声，走出了大门，听到背后的门栓再次重新插上。 他感觉很不舒服; 有些人，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真挚的东西，却不懂得珍惜… 原本以为，郑安白的变化是因为契约能力； 不过，此时的莫测忽然觉得，原罪并不是契约能力，也不是金钱，其实一直都是心中的某些东西。 第七十六章 艾良 出了门，红灯笼铁皮房的女人们还在。 她们三三两两的站在路边，用眼神打量路边经过的人，伸手招揽因为目光停下脚步“潜在”顾客。 见到莫测出来，又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莫测不得不掏出工作证，试图以执法人员的身份让她们让开道路： “我是治安员。” 没想到的是，这根本于事无补； 几个女人顿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治安员也是男人啊，来吧来吧，别端着了…” “姐姐年轻的时候在水晶宫，有好几个治安员朋友！ 有个女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冲着莫测喷出一口烟雾; 像是嘲讽所谓的治安员，就像这口烟雾一样没什么分量… 根本没人在意。 莫测无奈，只得裹紧风衣挤了过去，引起一群女人的拉扯和哄笑。 坐有轨电车回到市中心，莫测直奔兴隆山庄夜总会。 印象里热泉市比较大的几家夜店，有家叫兴隆山庄的，这应该就是王翠口中的那一家。 从王翠的叙述上看，她并不知道郑安白觉醒了契约能力，而是认为郑安白认识了丁三喜后变了，其中包括财富上的变化… 丁三喜这个人…和觉醒契约能力后的郑安白走的很近，这说明他有可能知道郑安白觉醒了契约能力，甚至本身就是一名流亡契约者，有可能是郑安白与巫毒契约者以及袁铭之间空白的“桥梁”。 这么想的话，逻辑就通了。 只是关于丁三喜，王翠也仅仅只是知道一个名字，信息缺失导致无从查起，只能先找白牡丹了解一些情况，毕竟，王翠曾经看到过他和郑安白一起去这家夜总会。 好不容易放了一天假，却又是闲不住的追查案件，莫测无声自嘲…凯瑟琳夫人也不发点加班费。 半个小时后，来到兴隆山庄夜总会门口； 这里比上次看过的水晶宫夜总会规模更大，白天并没有营业，倒是很符合“夜”总会的名字。 莫测拢了拢风衣，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两名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赫塞人靠了上来，堵住了莫测的去路。 “站住，白天不营业。” 凡是这种地方，这种所谓的“保安”，其实是看场子的打手总是少不了，仿佛如同定律一般精准…莫测吐了句槽，看了看两人腰间插着的左轮手枪，掏出工作证： “监察署的，来找个人。” 两个赫塞人保安没像沙雕小说描述的人设那样，上来凶神恶煞的装逼，而是飞快的对视了一眼，警惕的上下打量莫测。 “找谁？”一名保安问道。 “有个歌女，叫白牡丹，我要问几句话。”莫测很配合的说出目的。 人家两个人这么高大，还带着枪…咱是来办事的，不能做那种强行装逼打脸的恶心事儿。 其中一名赫塞人保安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你在这等下，我去叫老板和你说话。” 说完，就看了另一名保安一眼，转身上楼。 这才是合格的打手，遇到官方人员问话既不无脑硬怼，也不随便乱说，而是找老板处理。 …莫测对着另一名黑西装点点头，随意的坐在椅子上。 没过多久，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在保镖的带领下从楼上下来，穿着丝绸的唐装，文质彬彬的样子。 “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艾良。”中年人很礼貌的伸出了手，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监察员，莫测。”莫测也伸出了手…做这种生意的人，一般都不简单。 艾良这才微笑着打量了一下莫测：“您也是监察署警官？你们有位同事是我这里的常客。” “哦？” “名字叫道格拉斯的那位。”艾良用手撑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笑着说道：“昨夜他还来了，玩了一整夜，天亮才走。” 莫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艾良继续笑着说道： “他挂的账单已经接近十个金元了。” “莫警官如果方便的话，请转告道格拉斯先生，让他百忙中尽量抽个空，来把账结了。” 艹！我就知道…莫测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依旧保持者脸上的微笑：“好的。” “有劳莫先生了！”艾良抱拳，文雅的做了一个唐人间常见的揖礼。 客套完了，他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这次莫先生来，要问什么？” 莫测沉吟了一下，用手肘撑着桌面，让符源穿过桌子流向艾良… “我想向您问个人，白牡丹是这里的歌女吗？我有几句话想问他。” “白牡丹？李清？”艾良略感惊讶：“李清几个月前已经辞职了，不在兴隆这里唱歌了。” “辞职了？”莫测眉头一皱，这个情况倒是出人意料。 艾良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心理波动，莫测很轻易的就判断出对方确实没说谎。 见到莫测沉默，艾良继续说道：“李清这姑娘不错，运气也好，跟了一位郑先生，据说两个人准备结婚，就从我这里辞职了。” 原来是这样… 果然像王翠说的那样，郑安白和李清搞在一起，居然准备和歌女结婚了。 确认对方仍然没有什么心声，莫测问道： “你知道她现在的住址吗？” “芙蓉街324号，牡丹这姑娘说过。”艾良略作回忆，像是挽留一般推荐说道： “牡丹不在了，莫先生不如换个人，我这里的歌女还是有很多不错的。” 以为我是以问话为借口找歌女，当我是道格拉斯么…… 莫测嘴角抽动一下，平静不失礼貌的回道： “以后有时间，一定常来。” 艾良微笑颔首，依旧是一番风轻云淡的样子。 一段表面上毫无波澜的客气对话结束，就在艾良起身送莫测出门的时候，莫测终于听到了心声： 「看来，这个监察员真的只是来找李清，应该和老卓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一会得打个电话，问问卓副署长…」 「嗯，这个监察员叫莫测，别忘了。」 有意外收获？ 莫测保持着走路的样子，略作回忆便确定对方所说的人，应该是监察署二楼的副署长卓烨然。 这个艾良，和监察署的副署长有关系！ 卓烨然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莫测本想继续多听一会，无奈已经走到了门口，不得不尽快支付代价。 他转头注视着艾良的眼睛，像是随意般笑着说道：“看来，艾老板和我们监察署很熟啊。” 头痛的感觉消失了… 这也说明，果然是“很熟”。 艾良错愕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莫先生应该知道…” “没有治安署和监察署的关照，我们早就关门大吉了。” …… 坐人力车去芙蓉街的路上，莫测来回揣测艾老板的心声，感觉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句“老卓的事情”，让人隐隐觉的并不是什么小事儿。 而且，后面的一句是“问问”卓副署长，充满了询问意思，而且很随意，这说明在艾良看来，与卓烨然的关系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仅仅是受到监察署副署长的照顾。 如果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艾良想的应该是“汇报”、“商量”、“请示”一类的词汇… 是我太敏感了吗？莫测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明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每次使用读心术，都会有一些意外收获，给自己增加不少的工作量。 本着惩罚者队员的身份，还是留意一下卓副署长吧，莫测叹了一口气。 环顾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他再次小心翼翼的仔细留心，发现今天确实没有再被人跟踪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 自己莫名其妙被杀手针对的事情，还没个结果呢… …… 很快，莫测到了芙蓉街，找到了324号。 这是每一栋分上下两层的联排房屋，面积不小，而且房屋非常精致。 做歌女这一行很赚钱啊，这贴近城市中心的联排房屋，价格恐怕不比骆笙的别墅低…莫测顿时有种不想努力了的错觉。 不如投靠宛韵，无忧无虑过完下半生算了… 敲了敲门。 出乎意料的是，开门的是个男人，穿着一条睡裤，赤着上身。 “你谁呀？”男人不耐烦的张口问道。 “我找李清。”莫测亮了一下手中的工作证。 看到莫测手中的监察署小黑本，男人的瞳孔瞬间一缩，这没逃过莫测眼睛。 “你是谁？”莫测厉声询问。 男人被突然的厉喝吓了一跳，伸手拉动门柄，就要关门。 莫测眼疾手快，将腿塞进门缝空隙，用身体抵住。 同时伸手拔枪。 赤着上身的男人见势不妙，放弃了大门，翻转往房间里面跑。 莫测推开门，男人已经掀飞了房间里面的桌子，冲着里面的楼梯跑去。 啪~啪~啪~ 没有半分犹豫，莫测开枪。 一颗子弹在男人背后肩胛骨上膨出一片血花，打的他飞奔的身体一个趔趄，倒地。 没命中致命的位置，男人就地翻滚，躲开了莫测的射击视角，在家具的后面快速穿梭。 啪~啪~啪~ 三颗子弹打在了家具上，不知道是否命中。 莫测一边数着手枪里面的子弹，一边向着男人躲避的方位靠拢。 第七十七章 谈判？ 就在这时，里面卧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吊带睡衣的女人出现在卧室门口，惊恐的看着客厅中的情景。 躲在沙发后面的男人突然一个跳跃，抱住了女人，两个人一起翻滚到卧室中。 莫测并不是来不及开枪，只是对自己的枪法实在难有信心，万一打中那个女人就坏了… 女人大概率就是白牡丹，李清。 快步跑到卧室门边，莫测飞快探头看了一眼，发现男人已经单手把女人勒住，挡在身前，另一只手则是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左轮手枪，对着门口就是一枪。 砰~ 子弹打到墙上，积出一蓬灰尘。 “别进来，你敢进来我就开枪打死她。”男人恶狠狠的对着卧室门外说道。 女人经历了一系列的情绪变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恐惧的发出一声嘶喊： “救命！” “别叫！”枪柄直接砸在女人的后脑。 草…这特么哪跟哪啊？ 躲在门外的莫测嘴角抽动，对着门里的男人说道：“你们是一伙的！” 趁着对峙的空隙，他弹动机械手表：“支援！芙蓉街324号，快！” “放我走，我给你钱！”男人丝毫不肯放松手中的李清。 “多少钱？”门外墙壁躲着的监察员回复道。 不是“你想都别想，我是热泉市监察员！”这样官方式的拒绝，也不是“放下武器”这样执法人员式的喝止，门外的监察员居然在问多少钱… 而且似乎并没有什么犹豫！ 没想到莫测这么痛快的讨价还价…房间里面的男人顿时感觉大脑的思路一滞，原本计划好的“不是你死就是她死”的对话并没有出现，有那么零点二秒的时间居然不知道应该继续说点儿啥。 “快说啊，多少钱？”门外又传来一声焦急催促，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期待的味道。 男人勒住李清，举枪对准门口，犹豫了一秒钟，试探着喊道： “10金元，够不？” “10金元啊？你的命就才值10金元？”外面的监察员似乎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再加点！” 男人顿时沉默了… 画风不对啊！ 外面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监察员？他有点迷… 艹，早知道直接谈价就好了，搞成这个局面…后背挨了一枪，肩胛骨剧烈的痛，伤口还特么的流血呢。 拖着女人，男人依靠在卧室门口的墙壁上，向外面说道： “20金元？” 他明显能感觉到一墙之隔外的监察员在算计这个数额的得失… 然后，又听见外面手枪更换弹夹的“咔嚓”声。 艹…中计了，缓兵之计！ 就在男人准备放下手中李清，冲出去和外面的监察员对射时，突然又听到外面的喊声： “20金元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男人感觉绷紧的肌肉更加绷紧了； 外面这人总是出人意料啊… “钱放在哪？”门外的监察员再次问道。 “……”男人感觉大脑有点短路… 外面这货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感觉不像是官方人员，跟特么拦路抢劫似的。 环顾了整个卧室，窗户外面有封闭的铁栏杆，根本逃不出去，出去的通道的确只有卧室门这一个出口，男人急速的思考，觉得如果能够花点钱买条生路，远比和对方赌一赌你死我活更好。 男人沉吟了一秒钟：“我告诉你钱放哪，你不放我走怎么办？” “这么说啊！”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说明钱没在你身上，等我找找。”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一阵拉动抽屉的声音… 艹…这也能推测出来我身上没带钱？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只穿了一条没有口袋的睡裤，顿时有所明悟，又骂了一句：“尼玛…” 狠下心来，男人连忙探头对外看了一眼，外面身穿黑风衣的监察员果然拉开了客厅抽屉，只是一直举枪瞄准了卧室，并没有看拉开的抽屉。 啪~啪~啪~ 没有任何犹豫，三声枪响。 可惜没能命中！ 男人惊魂甫定的再次拽起女人，躲在门后的墙壁。 “你家被你搞的太乱了，太难找了…”莫测专心致志的瞄准门口:“你还是告诉我放在哪吧！” 竟然直接用问的…我和你很熟吗？ 这尼玛…完全不像警匪电影啊！ 卧室里面的男人顿时感觉大脑乱了，没说话，然后又听到外面的监察员喊道：“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能用钱解决，剩下的百分之一……能用更多的钱解决。” 这是开始做说服工作吗？ 好有道理的样子… 外面的监察员到底是特么个什么选手？ 不过，从声音上来看，这个监察员真的停下了翻找，再次来到卧室门外的墙壁躲避。 三个人再次恢复了一枪之隔的状态。 男人犹豫了几秒钟； 这个时候了，对自己来说，钱不钱的已经不重要了； 外面这个监察员既然这么执着金元，没准真的能放自己一马； 而且对方取钱的时候，应该会露出一些破绽，也许能有机会逃出去 咬了咬牙，男人说道：“客厅东脚有个柜子，是个保险箱，里面有22金元。” 保险箱，你不可能就这样直接拖走吧？ 即使告诉你，你也拿不走，如果你问保险箱的密码去开锁，我就冲出去和你对射！ 我就不信你能一边开锁，还能一边分神瞄准卧室。 男人已经算计好了一会的动作，如果情况如同预期，他就直接翻滚出卧室门，冲着客厅角落倾泻左轮手枪中的五颗子弹，即使打不中对方，也能争取到破门而出的机会。 不过，这次外面沉默了… 莫测没说话，而是轻轻松松的再次更换了一个弹夹，然后保持着一手举枪瞄准门口的姿势，另一手扶在墙面上。 符源穿透了墙壁，流入对方的身体。 只是对面有两个人，他分不清…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真的!」 「保险箱里面的钱是郑安白那个死鬼给我的！」 「丁三喜，你个王八蛋！刚从床上爬起来就拿老娘当人质，还他妈用老娘的钱买活路……」 丁三喜？ 这个男人是丁三喜？ 莫测差点惊讶的叫了出来… 女人就是那个白牡丹李清无疑了，郑安白死了，这两个人搞在了一起？ ……莫测轻飘飘的对着门里说了一句： “李清，这男的真不是个东西……” 卧室里的一男一女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的有点懵; 他们并不知道，这只是个代价… “去拿钱！然后你出去，放我走！”丁三喜见外面的监察员并没有动静，这回换他催促道：“我告诉你密码！” “别着急啊…”莫测调整了一下语调……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前面所有的讨价还价当然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你手里有枪的…” “万一我去拿钱，你突然冲出来打我怎么办？” “就为了22金元把小命搭上，你觉得我会冒这个险吗？” 这特么，不就是打算的心思么…丁三喜见计划暴露，对外面喊道：“那你想怎么样？” 不过，就算他再蠢，也明白过来外面的监察员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要不这样，你把手枪扔出来，这样我就放心了，拿钱走人…”莫测谨慎的瞄准门口，嘴上却随意的说道。 “你当我白痴吗？”丁三喜声音转高，咆哮说道： “我手里有人质，明白吗？人质？” “你不放我走，我一枪崩了她…” “崩吧。”外面的回答再次快的超出他的想象。 既然通过读心术确定了两人的身份，也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莫测明白丁三喜挟持李清只是以为外面的监察员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摆摆样子罢了。 “我最开始就说过，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外面继续传来随意的声音：“崩了她，你也跑不掉！” “真特么奇怪，有些铁民总以为挟持了人质就了不起，警匪电影看多了吧…” 说真的，丁三喜这个时候有点想发疯… 他此时无比希望能和外面的监察员痛痛快快的来场你来我往的枪战。 从来没见过如此无耻的监察员； 嘴强王者吗？ 所谓的谈判，根本从最开始就没任何鸟用… 丁三喜一时间觉得，废了好大劲挟持怀里的李清，根本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尼玛…” 丁三喜已经忍无可忍：“你把我当白痴？！” “还问第二遍…你这脑子！”外面传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非让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丁三喜彻底怒了… 很有一枪将怀里李清爆头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这根本于事无补，只要外面的监察员守在门口，哪怕就算仅有一支手枪，自己也出不去！ 李清顿时怕了… 她很担心这么聊下去，自己将死于外面监察员不停的煽动怒火。 “警官，救我，我没做坏事……”李清挣扎着喊道。 “闭嘴，贱人！”没用莫测回话，丁三喜再次用拳头招呼白牡丹的脸。 “喂喂喂…”莫测微微皱眉，要是真把“人质”打死就麻烦了，虽然嘴上一直满不在乎。 沉吟了一下，莫测准备转移一下丁三喜的注意力： “男的？” “话说…你为啥一看我就要跑？” 第七十八章 线人 卧室里的丁三喜停住手中的动作。 门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欠： “我过来是找李清的，只想问他几个问题，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要跑？” “你这一跑吓了特么我一跳，你白挨了一枪不说，现在把大家搞得多累……” “咱们聊一会吧！” 反正现在就是等惩罚者同事; 兄弟们一到，万事大吉…莫测此时最想的就是和丁三喜促膝长谈，最好从四岁时拽邻居家的小女孩辫子开始说起。 “不用装了，你认出我是谁了！”丁三喜虽然感觉舌头有些发僵，不过，突然凝神对外面喊道。 咦？ 有情况？ 莫测皱了皱眉……他是通过读心术读取了李清的心思，这才知道里面的男人是丁三喜，对方没理由察觉自己知道这件事。 丁三喜收紧了勒住李清脖子的手臂，让她停止了嘤嘤抽泣，这才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放我走，我永远离开热泉市！现在不放我走，你也跑不了！” 语气坚定，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怎么说？”莫测心中一动。 “放我走，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丁三喜紧紧攥着手枪：“钱也都给你，保险箱的密码是50、03、33，买我一条活路。” 突然这么有诚意…莫测眼神一缩，忽然意识这其中的问题，快速的思量了一下，问道： “你知道我是来查什么的？” “你在被人追杀？不仅是监察署在找你？” 莫测的这两句话，透露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他真的只是来找李清，在这里遇到丁三喜实属意料之外，更加没想到的是，丁三喜竟然认为莫测是来找自己的，这才出现了开门就逃，导致现在僵持的这一幕。 闻言的丁三喜沉默了几秒钟，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真的不是来抓我的…可惜，晚了！” “这，就是命…晚了。” 一连两遍绝望的叹息后，丁三喜咬了咬牙： “我是治安署的线人…” “我的工作，是负责联系治安署暗中培养的契约者，郑安白就是其中之一！” “前夜出事儿后，我已经收到了上线的命令，让我从热泉市消失…当然，消失的目的就是为了躲你们监察署的人。” 治安署的线人！ 负责联系暗中培养的契约者！ 那么郑安白就是治安署暗中培养的契约者之一了，所以……这说明袁铭真的是两启案件的组织者，至少也是联系人。 袁铭雇佣了巫毒的两名杀手，加上郑安白曾经作为医生的解剖技术，完美的将两个案件模拟成手术刀冯·杰克曼作案？ 也就是说，两启案件的幕后人是袁铭！不，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袁铭能够调动郑安白这个治安署暗中培养的契约者，应该并不是他本人的权利，他也是听命于上层… 袁铭是白银之手的人！ 一系列的联想从莫测脑海中爆炸，以前没弄清的信息在丁三喜的补充下，逐渐完整，整个推理过程已经能说的通。 没想到，做这两启案件的幕后人真的是袁铭，真的是治安署这个执法者！ 治安署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卧室里面说道： “所以…你在离开热泉市前被我偶然撞上，治安署会以为你背叛了，和监察署的人有了接触…至少，你说不清这件事了。” “我一定会被灭口的…”丁三喜再次绝望的哀叹了一声。 这是谍战片中线人经常出现的结局……莫测思量了一下，尝试着问道：“你知道郑安白参与了什么任务？” “我只是个线人，我哪知道？”丁三喜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 “干咱们这一行的，鼻子都是很灵的，上级让我通知郑安白去参加任务，结果他没回来…” “我收到了上级的通知，让我离开热泉市，我用屁股都能想出来是郑安白出事了，而且我也有暴露的风险。” “之所以没将我灭口，恐怕上面也应该知道，线人手里掌握着大量的情报，他们也怕我留一手…现在和你撞见了，妈的，他们一定会认为我已经暴露，甚至背叛了，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我！” “你明白吗？” 莫测之所以问郑安白的任务，是想从丁三喜口中套出治安署这么做的目的； 可惜，对方只是个底层线人，仅仅是听命行事，接触不到上层的信息…他只是凭借着地下工作的经验，推测出了他所能察觉的局势。 “你的上线是谁，估计你也不知道吧。”莫测问道。 “当然不知道…我们上下级联系都是隐秘的，我的上线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戴着银色的面具。”丁三喜情绪突然亢奋：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放我走！钱也都归你…” 莫测感觉接触到一个不小的阴谋，现在发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沉吟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你知道郑安白出事导致你暴露，为什么在收到离开热泉的命令后没马上离开？反而躲在这里！” “这就是命！怪我，怪我还惦记这个贱人！”丁三喜从卧室内咆哮： “郑安白这小子是个穷大夫，穷了半辈子的人觉醒了，他妈的有钱了，竟然看上老子的女人…郑安白这个天天守着家里黄脸婆的人，哪见过白牡丹这种风骚的女人！” “老子只是负责联系他的线人，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老子也不是好惹得！” “老子顺水推舟，让李清假装和他情投意合，陪他睡觉，和他结婚！他不是有钱吗？老子让李清把他的那点钱全套过来……这套房子也是郑安白买的，他想不到他不在家的时候，老子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说完，卧室里面再次传来丁三喜抽打耳光的声音： “李清你这贱人，竟然反过来算计老子，把郑安白给的钱锁在保险柜里…老子假装陪你睡了好几天，这才套出来保险柜的密码。” “老子本来想一枪崩了你拿钱跑路，没想到一时糊涂，贪恋你的功夫，就多住一天，就一天，就他妈被监察署找上门来…” 卧室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一直因为恐惧而沉默的李清啕嚎大哭… 哭声中带着同样的绝望，心碎，或者还有什么其他复杂的情绪，她可能也是听到丁三喜的描述，这才明白自己周围都是一群什么人； 自己在他们中间，到底是什么… 丁三喜这个人不能死，监察署有这个能力将他保护起来，他是重要的人证…一念及此，莫测连忙查看机械手表上的通讯留言，看队友们什么时候到。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墙壁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符源波动。 至少，远比莫测强大。 外门一侧的墙壁遭到了猛烈的撞击，顿时被撞出一个大洞，烟尘一片。 在发现符源波动后，莫测就已经警惕起来，在墙壁破碎的时候就地翻滚，躲开了墙壁破碎飞溅的碎石； 肩膀碰撞地面，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 一个全身青色的石头巨人身影从墙壁上的破洞冲出，穿过弥散的烟尘，冲着着莫测狂奔过来。 莫测再次翻滚，冲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这种契约能力并不是自己队友中的哪一位； 只能是治安署的契约者！ 敌人！ 堪堪躲过石巨人的身体，莫测矮身窜上狭窄的楼梯，向二楼飞奔。 他目前没什么战斗力，想要解决对手无异于妄想； 因为体积过大，青色石巨人无法爬上二楼，在这种情况下，这是莫测能够躲开的唯一通道。 笨重的石巨人没能撞上莫测，巨大的惯性让他继续撞在另一侧的墙壁上，又是一面墙体倒塌。 整个房屋都在摇摇欲坠。 房间内混乱不堪，到处都是破损的家具，满地狼藉。 莫测在二楼的入口，对着石巨人后背举枪射击。 子弹打击到石巨人身上，竟然迸发出一片片的火星，根本无法穿透。 石巨人并没有追击过来… 转身冲进了卧室，将卧室门旁边的墙壁一同撞碎。 不好！ 对方想要灭口！ 莫测连忙冲着底下大喊：“丁三喜，快逃！” 回应他的，是一男一女两人同时的惨叫。 完了…莫测连忙离开二楼楼梯。 没走出几步，危机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的低头，一道青光堪堪划过头顶，锋利的刀锋带下来几根头发。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纤瘦的身影闪现在莫测刚才的位置，双手反握者两柄匕首。 另一个契约者！ 莫测开枪。 啪~啪~ 子弹落空，因为“银色面具”身体再次消失不见。 凭空消失！ 就像从来没出现过… 突然，纤瘦的身影从莫测侧方出现，两道寒光再次袭来。 莫测连忙侧身躲避，同时催动“坚韧”制服。 如果不是身体状况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莫测估计躲不开了。 这个银色面具的能力应该是类似盗贼的“隐身”… 面对这样的对手很难正面对抗； 不过，莫测知道应对这样敌人的办法，闪出位置后，他起身贴在二楼的一面墙壁上，举枪瞄准外侧。 “银色面具”再次出现的地方，只能是他的前方。 ...... 这章本来是昨晚要发的，结果不太满意，来来回回修改了好几遍。 第七十九章 原委 倚在墙上，莫测双手举枪，眼睛紧紧的盯着地面； 就算银色面具能“隐身”，也不可能毫无痕迹的靠近，比如留下脚印之类和声音之类的…莫测上辈子沉迷魔兽世界，知道怎么对付盗贼。 然后； 他发现他想多了… 他根本没有那个眼力。 尼玛… 忘记我是嘴强王者了，关于身体和格斗什么的只是倔强青铜…莫测匆忙扣动扳机。 啪~啪~啪~啪~啪~ 一口气将剩下的所有子弹全部打光，粗略的覆盖面前的几个角度。 这只是试图阻止一下银色面具靠近的脚步… 没想到，右侧的空气中猛然蓬发出一团血雾，银色面具从虚无的空气中瞬间显形。 大腿上还汩汩的流着血… 赞美欧皇！ 莫测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银色面具表情自然是看不见的，只是中枪明显出乎意料之外… 他停下了脚步，手臂上形成一个黄色的光幕，遮挡大半个身体； 不知道是什么契约物品，应该是防御性的，能阻挡子弹的那种； 银色面具舍弃了风骚的走位，身前顶着黄色的光幕，双手反扣匕首，忍着大腿上的疼痛降低重心，似乎重新审视眼前的对手，做出了一个准备贴身肉搏的姿势。 然后； 他就看到眼前的外套黑风衣，内穿深色制服的对手，毫不犹豫的冲向了左侧的围栏； 一个漂亮的单手支撑，两条腿跨了过去… 楼下传来“噗通”一声，这是身体硬生生落地的碰撞。 跑了？！ 银色面具愣神了一秒钟…这才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走到二楼边缘，发现这里距离地面高达三米… 身穿黑风衣的对手已经离开房屋，在街道上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 “救命啊！”… 刚才石巨人撞击房屋引来了巨大的噪音，加上一阵密集的枪声，这栋房屋旁边的街道上已经有不少人； 不过没人围观，谁也不想成为被流弹命中的倒霉鬼，都在争先恐后的远离…只有街道对面的房间中，有一些附近的邻居瑟瑟发抖的躲在窗后，向着摇摇欲坠的房屋张望。 莫测的速度灰常不错，超过了不少上年纪腿的老人、抱着孩子的女人和背着货物的行人，大声疾呼引起了许多人的注视… 银色面具后面的嘴角一阵抽动，对着楼下废墟中的石巨人喊了一声： “走吧，再不走，就要被铁民看到了…” 就算是我们，也要遵守规定，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显露契约能力的。 这个时候再去追杀那个监察员…… 艹，白挨了一枪！ …… 莫测没跑出多远，就看到六七辆监察署的黑色汽车开进了芙蓉街。 “队长！”莫测挥手，对着第一辆车副驾驶上的薇拉·亚历山德拉招呼，瞬间恢复了自信。 “两个契约者！在里面…”莫测躲在车后，为已经下车的罗青和薇拉队长指向已经倒塌一半的房屋： “干掉他们！” 薇拉眼见的撇了撇嘴，带着罗青冲进房屋，一众手持长短枪械的监察员则是快速跟上，封锁了半条街道。 至于莫测，自然是远远的跟着同事守在外面，如果二楼的普通检察员也算同事的话。 我收获了重要情报，这是对重要情报的保护…… 仅仅几秒钟，薇拉和罗青已经攀上了二楼，对着外面的莫测和丽贝卡挥了挥手。 攻击莫测两名契约者已经踪影全无，室内仅剩一片狼藉。 丁三喜和李清被压扁，相互交织着两具尸体。 …… 一个小时后，监察署队长办公室。 薇拉，罗青、丽贝卡、莫测。 “情况就是这样的…”莫测将整个过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有些口干，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白银之手全部都是契约者组成，丁三喜是治安署的线人，治安署居然在暗中培养契约者…”薇拉做了一个简单总结，环视众人。 “这意味着什么？”罗青眉头紧锁。 马上迎来了其余三人同情的目光… “治安署与潘多拉的竞争，已经公开化了！”看了看沉默寡言的丽贝卡，莫测叹了一口气，给罗青补交智商税的机会还是得自己来： “这件事原本就是经过周密计划的，治安署想要与潘多拉竞争，先是通过核能上的契机，对潘多拉发起第一次挑战;” “失败了，就暗地里引导了一场席卷整个联邦的游行，逼迫潘多拉也放弃对核能的开发。” “在游行结束之后，潘多拉对核能开发表态了吗？”这一点莫测没有持续关注，向薇拉问道。 “暂时中止，潘多拉总部准备来年召开一场联邦专家代表的恳谈会，根据恳谈会的结果划定核能应用的范围…”薇拉·亚历山德拉回忆了一下。 “那也就是说，潘多拉不放弃核能开发的权利，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妥协。”莫测翻译了一下，继续说道： “当然，治安署不会放弃权利之争的，这种竞争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 “既然核能方面不行，联邦就选择了另一个切入点——进入契约者世界，和潘多拉在这个层面上竞争，组建类似惩罚者的契约者队伍，培养契约者力量。” “这就是白银之手的来源！” “原来是这样…”罗青恍然大悟，像是点亮了智慧之光一般对着薇拉点头，示意自己的理解能力不错。 莫测拍了拍罗青的肩膀：“这和两启案件有什么联系？” 罗青挂着笑容的脸上顿时凝固… 沉默寡言的丽贝卡和薇拉对视了一眼，两个身材迥异的女人同时微笑摇头。 “既然要成立白银之手，当然要有政治上的理由，而且要秘密进行…不然潘多拉必定会出面阻止，导致矛盾公开化。” “所以，治安署，不，应该是治安部在这一段时间，再次自导自演了许多契约者事件，让整个首阳行省的惩罚者忙的焦头烂额…我们热泉市是因为手术刀的两启案件，东城市那边的吕洋他们则是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然后，治安署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立治安署特别行动队，因为大环境是铁民社会动荡，需要加强治安力量。” “我想到这了…”罗青嘴里嘟囔了一句，抬头看向莫测，发现他似乎又要像自己提什么问题，连忙把后半句吞了回去——“我就是这么想的！” “热泉市的两起案子就是治安署策划的，治安署为了顺利实施计划，居然用自己培养的医生契约者郑安白，加上从巫毒雇佣的两名契约者杀手，组成能够模拟手术刀冯·杰克曼的作案的团队。”莫测似笑非笑的看向罗青，没再难为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小白脸： “热泉市惊现十年前的恐怖契约者杀手，治安署成立特别行动队加以应对，至少也能得到个辅助监察署的合理说法。” “有泄露消息可能的丁三喜被要求离开热泉市，虽然他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但是仍然要防止我们顺腾摸瓜，找到白银之手成立的真实目的。”薇拉浅蓝色的双眼注视着罗青，语气温和的循循善诱： “莫测和丁三喜刚一偶遇，后者就被契约者灭口…那两名契约者很可能就是白银之手的成员，他们也在监视丁三喜的动态。” “对方居然比我们还早到一步，说明白银之手也具有类似灵偶的能力，背后隐藏的力量已经不小…至少，已经具有了惩罚者的体系。” “可是，袁铭当初也在米尔斯·费德罗案件的现场啊！”罗青这回完全明白了，但是仍然眉头紧锁： “他在我们面前显露了治安署督查的身份，这岂不是泄露了契约者进入治安署的事实…” 莫测：“不错，有进步！” “那是第一次模拟犯罪，他或许需要本人在场确认一下我们对案件的看法…在我们猜测凶手是冯·杰克曼的时候，他才放心离开。” “不过，他是个不太好的演员，临走的时候还说‘如果需要帮忙，记得联系他’…这来源于成功隐瞒之后的窃喜。” “至于在我们面前显露治安督查的身份，这本身就是必定会暴露的内容，不然他凭什么能在现场？” “袁铭是原治安署长彭斯·罗德曼的保镖，这也能说通他一直以来就是治安署秘密培养的契约者。”薇拉点头说道： “而且，这本身就无关大局，潘多拉并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和联邦政府谈判。” “即使到了现在，即使丁三喜不死，即使我们推测出了白银之手的成立的目的，潘多拉仍然做不到要求联邦解除白银之手。” “为什么做不到？”罗青看几个人同时沉默下来，试探着问道。 罗青身手不错，连丽贝卡都承认他是热泉市惩罚者队伍战力第二名，但是他毕竟年龄不大，缺乏抓住事情本质的阅历。 这一点和莫测不同，因为前世写了很多小说，什么都懂一点，而且这些内容本身就是小说中经常描述的东西。 “联邦和潘多拉是两个独立的权利集团，相互制约…潘多拉或许能在其他方面反制，但是不可能达到解散对方机构的力度，即使知道白银之手侵犯了自己的权利范围。” “权利争斗的最终结果，是双方付出一定的代价后形成新的平衡…恐怕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要和白银之手并存。” 第八十章 保险箱 交代了几句之后，罗青和丽贝卡离开了办公室。 薇拉和莫测两人隔桌对坐。 队长这身材…后背靠在椅子上，前胸贴近桌子的边缘。 薇拉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霸气女人的形象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并不是骆笙那种温婉的书卷气，也不是夜总会歌女舞女那种廉价风情，而是隐藏在致命危险后的性感，类似女王蝎的那种…这很适合罗青这种小受，莫测脑补了一下罗青未来的幸福生活。 “我们接下来不会很好过…”薇拉低声向莫测说道。 莫测点了点头，沉吟了几秒：“当然。”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我们只是一群基层的公务人员罢了。” 他本来想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但是感觉这个世界的人对这句话没有代入感。 “这些都是上面的事情。”薇拉突然笑了笑，伸出夹着香烟的两根手指指向天花板，用很正式的语气说道： “我们不要卷进去，保护好自己！” 莫测对此很意外。 无论是薇拉，还是类似惩罚者队伍“政委”的老猫，一直以来都是把“我们属于潘多拉”、“职责”一类的词汇挂在嘴边的。 看来，薇拉同样排斥上层的这些权力争斗，不想成为上层争斗的基层牺牲品……在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愤青”般考虑政治站队，而是跳出潘多拉的范畴，为惩罚者队员本身着想。 这样的队长让人很踏实…莫测无声的点了点头，又重复一遍： “我们只是一群基层的官方人员罢了。” “猫叔接下来会集中精力监视白银之手，即使拿到对方违反《天罚》的证据，我们也要申请潘多拉上级，视命令行动…”薇拉给出了接下来的工作标准。 这无可厚非…不主动惹事，遇事上报，领导让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队长，你深谙国企和公务人员的生存之道啊… “呵呵…”薇拉队长突然笑了： “你尽快加强一下战斗能力吧！” “今天逃跑的姿势…太狼狈了。” 额……莫测无语。 帅能当饭吃吗？ 什么有小命重要？ 我这是活的真实！ 不过，没有战斗力这一点真的很头疼啊……我也想有个化身SuperMan的契约能力，能在热泉市肆无忌惮的内裤外穿。 金钱，美女，权利，地位… 高喊一声奥利给，化身龙傲天啊！ 薇拉吐出一口烟雾，魅力从鲜红的嘴唇中弥散： “对契约者之间的战斗有什么认识吗？你已经经历几次…” 莫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思索，几秒钟后平静道： “契约者之间的战斗，胜负取决于很多因素，契约物品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契约能力之间也有相互克制…” “所以，遭遇战会发生很多预料之外的情况，结果难以预料，降低意外的关键在于充分的提前准备；” “这取决于契约物品。” 薇拉微笑点头，表示认可。 契约物品可不便宜…莫测突然发现，似乎哪里都是氪金玩家有优势。 归根结底还是钱啊… 看到莫测心领神会，薇拉提醒说道：“接下来，你要想办法找出雇佣巫毒杀手的那个人，我说的是那个蔓藤类契约能力的杀手…”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应该不是治安署的人，很可能是你私人的事情。” “嗯！”莫测应了一声，明白薇拉在提醒什么。 这个凶手并不是白银之手雇佣的，白银之手并没有雇佣巫毒杀手的必要，他们本身就是契约者，自己动手不香吗？ …其二，白银之手不可能对监察署的惩罚者开战，这并不符合治安署成立白银之手的目的和初衷； 在白银之手成立的初期，治安署的重点应该是建立如同惩罚者的契约者管理体系，积攒符源之语，在这个领域强大起来…即使要和潘多拉竞争契约者世界这个版块，这种买凶杀人的手段也是规则之外的范畴——这相当于直接对潘多拉开战了。 很容易留下口实和证据，被潘多拉找到借口报复，制衡… 也就是说，我是被其他人针对了…莫测不禁皱眉。 自己明明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以后的调查，你最好适当的使用假身份，这样能有效的保护你自己。”薇拉指了指308室的方向：“你可以去找凯瑟琳夫人，让她马上给你准备一份。” …… 离开薇拉的办公室，莫测径直走进了308室，将左手手套交给凯瑟琳夫人，领取上次的奖励，源出之语“盾牌”。 这就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记得前几天夜里那场大战，丽贝卡和罗青都使用过这个源出之语，能够有效的抵挡子弹。 当然，“盾牌”的防御面积并不是无限，只能形成一面直径大概60厘米的圆形白色光幕。 莫测催发了几次，直到收发自如，这才和凯瑟琳夫人说起了身份证明的事情。 凯瑟琳夫人在莫测的注视下，很快便制作了一张治安署的警员工作证以及相应的身份卡，这是惩罚者参与一些案件时必备的工具，只是名字需要登记，便于潘多拉以后察验。 在问及名字的时候，莫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沈谧”。 离开监察署，再次回到了芙蓉街324号，也就是刚才的事发地点。 这里已经被监察署封锁。 发现现场的第一负责人是李简，莫测连证件都没出示，就以勘察现场的借口再次进入房间。 “我一个人就可以。”莫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跟着的李简。 “我们出去吧。”李简会意，对着几名手下挥了挥手，转身出去继续维护街道。 二楼的普通监察员并没有了解契约者世界的权利，他们只知道监察署三楼属于特别行动队，相当于监察署的特工组织，并不知道上面的人是契约者。 整个监察署，也仅仅有杨仪，李简以及少数几位副署长知道三楼的真实情况，这是潘多拉严格保密的事情。 莫测之所以这么说，是暗示李简自己要使用契约物品或者能力，其他人不能在场…至于李简本人，则是被莫测引导，下意识的认为可能会催动什么契约物品，引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爆炸，比如毒气，比如… 一片狼藉的房屋只剩下莫测一个人，还有丁三喜以及李清的两具尸体。 看了看已经彼此交融的一滩血肉，莫测叹了一声：“你们两个，也算永远不再分离了…” 有钱换妻郑安白，卖身赚钱俏李清，贪财好色丁三喜…似乎三观不正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莫测心有所感； 这也是一种代价，即使他们不全是契约者， 代价无处不在； 活着本身就在不停的支付…支付生命的代价。 来回走动了一遍，莫测走到客厅角落，一块块的挪走堆砌的砖头碎瓦，直到汗流浃背，这才挖出里面被埋的小保险箱。 被半面墙体砸中仍然安然无恙…你坚挺的样子真可爱； 伸手从保险箱底下摸了摸，果然掏出一把钥匙，丁三喜并没有说谎！ 莫测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数字，还有机械式保险柜的打开方式; 先顺时针旋转两周，然后继续顺时针旋转，让数字“50”对准基准线； 逆时针旋转一周后，继续旋转，让数字“03”对准基准线； 顺时针旋转，数字“33”对准。 伸入钥匙，开锁，拉动手柄…动作一气呵成。 里面躺着一沓金线钞票，看上去似乎有20多张。 …… “全靠你了！”欧阳傲将手中的存折交给贴身女仆柯拉，语气满是凝重。 “少爷…”柯拉一阵惊慌，看着手中的存折，手足无措。 存折里面可是少爷的私房钱，里面的零头都够买下好几个自己； 少爷竟然让自己带着这个存折出去取钱，不怀疑自己取钱后一走了之； 这是莫大的信任！ 欧阳傲叹了一口气：“我现在被禁足在家里，出不去…再过几个小时，从热泉市来的那个心理医生就到了。” “少爷，你没病！”柯拉脸上涨红，争辩说道。 欧阳傲摆了摆手，盯着相貌十分普通，却肩负着重任的贴身女仆： “…刚才和你说过的话都记住了吗？现在只能靠你了！” “记住了…”柯拉回忆了一遍欧阳傲刚才说过的每一个字，这才问道：“少爷，为什么要给那个人送钱？” 闻言的欧阳傲神色一凛：“你不要多问，这关系到我的后半生！” 突然变化的神色让柯拉顿时一呆，然后听到少爷的再一次叮嘱： “我未成年，只有储蓄账户，不然就直接开支票了…” “你出去之后，一定等到那个人！” “我未来能不能出人头地，能不能在这个世界上搅动风云，就看你今天…” 充满中二口气的话语并没让柯拉感觉尴尬，反而一种使命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少爷，我一定帮你。” 出了门，柯拉并没有急着出门，而是转身先回自己的卧室。 她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将存折小心翼翼插在文胸的内侧，挥动手臂感觉一下牢固之后，这才一路小跑着出门。 路上每个园丁和女仆似乎都在瞄着自己…柯拉停下脚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保持平静，放缓了前进的步伐。 不能让他们查出异常！ 走到庄园的门口，碰到管家指挥着一群工人，正在修剪门口的盆景。 “你要出去？”管家看到了没穿女仆装的柯拉，皱眉问道。 “啊…嗯…是啊!” “出去干什么？”神色慌张的样子引起了管家的疑惑，向着柯拉走来。 不行，你要镇定！ 柯拉，少爷的未来都在你身上…柯拉连忙抿了一下头发，恢复平日里面低头颔首的样子，直到管家走到面前。 “少爷感觉闷，让我出去买几本书…”这是已经打好的腹稿。 “这种事你应该告诉我，日常采买就可以了。”管家自然是懂得流程。 “少爷说不想让人知道…”柯拉的头更低了，匆忙应对，声音如同蚊子。 管家凝神沉思了两秒，却突然轻松了：“不想让人知道…难道，是那种书？有手绘图案的那种？” 柯拉不明所以，默不作声… “少爷长大了…居然要看这种书。”管家思考了一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爷欧阳耀，不过还是向贴身女仆挥挥手： “快去快回。” 柯拉如释重负; 后背已经出汗，浸湿了一大片… 坐上人力车，这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柯拉！ 你真棒！ 少爷一定会称赞你的！ 少爷...从小就品学兼优，平易近人，长的越来越帅了… 少爷从来都不苛责我，他是个好孩子，不，好男人！ 别人家的少爷这个年纪，早就强占了贴身女仆； 自己的少爷…… 怎么还不动手？ …… 我一直会照顾你的； 虽然最近你性格大变，他们都说你有病…但是我知道，你还是那个少爷… 你这几天只是事业心太强了一些，总想着做出一番事业…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柯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脸上一片片的红霞，胡思乱想还没结束，人力车已经到了最近的一家银行。 凭借着存折的巨额存款，她毫不费力通过贵宾通道取出60金元，小心翼翼的包好，在银行的盥洗室里将存折和现金塞入文胸… 看着自己鼓胀的胸部，柯拉长叹一声； 这要是天然的就好了。 少爷不知道会不会喜欢… 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下班的时间，柯拉连忙再次拦下一个人力车，冲着治安署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八十一章 信封 治安署家属区外的河边，柯拉远远的看到一个身穿制服的欧罗巴美人。 鹅蛋型的圆润脸颊，海蓝色的双眼，白皙的皮肤，治安署浅蓝色的制服凸显身材的高挑和挺拔，此时正静静矗立在夕阳挥洒的河边，美的仿佛一幅画。 真的…好漂亮！ 柯拉愣住，难以抑制的发散联想： 少爷居然给这个女人送钱，即使在禁足的期间，仍然绞尽脑汁托付我给这个女人送钱！ 他们是什么关系？ ……少爷说这件事关系他的后半生！ 少爷的意中人？ 这个女人……虽然不愿意承认，她毫无疑问，配的上少爷；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少爷，才有资格做少爷未来的妻子! 一副欧阳傲在某个场合认识了眼前女人，两人私下定终身的故事在柯拉脑海中浮现，眼前的女人对着欧阳傲深情款款的说道：“等你长大了，我们就结婚”… 我……我还有机会做少爷的妾吗？这将会取决于眼前的女人。 柯拉冷冷的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不，她只是长相配得上，她比少爷大了好多岁，能做少爷的阿姨了……经历了一系列的自卑后，柯拉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是你吗？”克里斯娜看到一个年轻的赫塞人女孩在观察自己，笑着开口问道。 声音很好听，不像是尖酸刻薄的人…柯拉连忙走到克里斯娜对面，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眼前的漂亮女人，这才鼓起勇气： “暗号!” 克里斯娜嘴角抽动，她很不想说出上次电话中欧阳傲约定的暗号； 太中二了！ 不过，看到眼前赫塞人少女一脸正式的表情，似乎在履行着什么使命一般严肃，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中原有五白。” “躺鸡陈红豆。”柯拉毫不犹豫的对出了下半句，这五个字是少爷告诉自己后默念上百遍才记住的，虽然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暗号被完美的对上； 柯拉环视周围，再次确认没人，当着克里斯娜的面解开自己的上衣，从裸露的文胸中抽出一个包好的信封。 六张十金元的金线钞票…在夕阳下灼灼生辉！ 欧阳傲，你就是个混蛋！克里斯娜脑补了一下欧阳傲将钱塞进女孩内衣时淫荡的表情… 玄幻主角就是玄幻，穿越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后宫…呸！ 接过钱，克里斯娜看了看眼前的少女，轻声的问道： “他待你…是不是很坏？” 刚刚因为完成“任务”而松了一口气的柯拉被问的一愣，随即想到眼前漂亮女人说的“他”，应该是指少爷… 这种关心的询问，说明这个女人是个温柔的人。 “您以后…对我好一点…”犹豫了一会，柯拉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克里斯娜皱起了俏眉，还没来得及问明白，就发现赫塞人少女已经小跑着离开。 …… 夕阳西下，已经在房间内缝补一天衣物的王翠略略坐直，舒缓因为久坐而发酸的后腰。 面前时已经补好的衣物，多数是附近居住的工人的破旧服装，王翠大概数了数，足有十几件…自从郑安白走后，她一直为周围邻居缝补衣物糊口。 按照每件衣服五铜元价格，眼前这些衣服足够两天的饭钱。 她缓缓的起身，抬头注视墙上两人的照片…日光已经消散，房间内没开灯，略显昏暗。 安哥，我会坚持下去的… 一个人生活很辛苦…但我…我绝不会像门外那些女人… 踟蹰了一阵，她转身走进不大的厨房，打开灯，将米下锅，准备晚饭。 咚~咚~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王翠不禁皱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家里？ 不是送衣服的人，他们都是早上来。 又是那些骚扰我的单身工人？ 一念及此，她顿时紧张，伸手抽出厨房中的菜刀，小心翼翼的走向房门。 这里可是南区，不安全的南区！ 走到门前，王翠握着菜刀：“谁？” “联邦邮递。”门外传来没什么感情的声音： “王翠女士，您有一封加急速寄件。” 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人的确穿着深绿色的制服，旁边还停着一辆邮递标志的电动摩托，王翠这才放下心来，拉开门栓。 接过信件，歪歪扭扭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王翠这才疑惑的掂了掂手中的信封…有些沉重。 再次锁好门，打开信封； 出乎意料，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二十张金线钞票！每张都是面值一金元！ 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的王翠吓的手一抖，钞票掉在地上，一片散乱。 信封中滑落一张信纸。 接着微弱的光线，王翠读出了上面的内容： “郑安白走了，他留下的最后一笔钱…属于你。” “希望你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这是某种意义上的诀别… 王翠顿时瘫在地上，无力去想是谁寄来这些钱，坐在散乱的金线钞票中痛哭。 ……… 莫测没花多少时间，就在联邦商业银行的贵宾处办了一张新的存折。 这张存折的户头姓名用的沈谧，可以专门用于接收何曼或者欧阳傲转来的款项——莫测不愿过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使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算的上是半个“老乡”。 人心隔肚皮，谁又能保证“老乡”都是好人？再原来的世界，被真老乡坑的人多了去了…… 走出银行的大门，热闹的街道上灯光璀璨，车水马龙，喧嚣的城市仍然不肯停下来，享受片刻的宁静。 莫测忍不住肉痛，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狠狠的骂了一句： “艹！” “我真他妈是个圣母！” 还是忍不住把郑安白给李清的钱还给王翠… 这无关法律，也无关道德，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些钱应该属于王翠。 “恶心的性情中人，这特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莫测再次感觉肉痛…自己并不是什么大方的人，有种吃到嘴里的肥肉飞了的失落。 那可是整整20金元！ 裹了裹风衣，在路边摊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这才感觉舒坦一些。 也不算白干，还有两金元算是给自己的奖赏… 沿着街道散布，找到了一个收费的电话亭，莫测花费了2银元，换来打往东城市的长途电话。 莫测还没说话，何曼就兴奋的说成功了…这种语气让莫测有种诈骗团伙分赃的错觉。 不过，并没什么心理负担。 告诉了何曼自己的存折账户，莫测挂断电话，不由得再次感觉头疼。 源石的来源啊…这仍是个问题。 一边思索获取源石的方法，一边向家的方向溜达，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莫测心中一动，这才发现自己正走到“研磨时光”。 反正骆笙也不在家，莫测打定主意在这里消遣无聊夜晚，走上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仍然是一楼咖啡厅身穿旗袍的兰思咏，不过看到莫测，这次并没有警惕的打量。 “这不是新人吗？”兰思咏眉眼一弯，认出了莫测。 看来五个分身合而为一过，互相融合了记忆…莫测微笑： “兰老板好，来坐坐！” “来吧！”兰思咏出乎意料的热情，一手挽起莫测的胳膊，另一只白嫩的手掌平摊： “第二次来，就不能免费了。” “好…”莫测抽出一张五银元的纸钞递了过去。 “今天二楼几个人在打牌，要不要来玩几把？”兰思咏不由分说，直接带着莫测登上楼梯。 身穿燕尾服的调酒师正在调酒，角落里面的小提琴手仍然沉浸在悠扬的乐曲中，只是女招待兰思咏正和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安静的打着扑克。 只看了一眼，莫测就看出来他们在炸金花。 “要不要来两把，莫测！”挽着胳膊的兰思咏笑道： “那个女招待的我已经输了好几金元，加个人进来改改手气。” 我说怎么你怎么这么热情…… 莫测心下一动，连忙环顾四周，发现头上的吊灯隐隐闪现红色光芒。 果然，这种契约者聚会的官方场所都会有“隐匿”存在，不然里面的契约者经常发动能力，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 在这种情况下…… 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自己敞开！ 莫测没犹豫，压制心中的激动：“玩几把，消遣一下！” 于是，桌子上变成了六人围坐。 女招待兰思咏愁眉苦脸的看向莫测： “弟弟帮姐姐回暖，我输的连内裤都没了。” “你要是脱光了玩，我还你一金元。”坐在莫测另一侧的男人说道。 “滚！一金元就想买老娘裸体？”兰思咏瞟了一眼，回骂了一句。 莫测环视牌桌上的其他四人，右侧是女招待兰思咏，左侧是刚才说话的男人，留着八撇胡，对面的三人分别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沉闷男人，一个叼着烟，“衣衫褴褛”的女人和一个胖子。 谁输谁赢一目了然，眼镜男和八撇胡面前的纸钞已经是厚厚的一沓。 莫测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装出罗青平时的腼腆样子: “我第一次打牌。” “呦，第一次！”叼着烟的女人吐出一口烟雾，玩味的看着莫测，： “今晚陪姐姐玩牌，第一次就没了…” “每局1银元的底，单注封顶20银元。”眼镜男低沉的解释了一句。 第八十二章 读心术的牌局使用方法 炸金花的规则非常简单，每人三张牌，最大是“豹子”，三张一样； 其次“顺金”，三张同色的顺子； 再次“金花”，三张同色； 之后是顺子、对子、单张。 每局一银元的底金已经是很高的数字了，相当于100软妹币，一场牌下来输赢几金元甚至十几金元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莫测的第一把牌，是一对Q。 不算大，也不算小； 炸金花好牌难得，一对不小的对子在仅有六个人的牌局还是可以挺一圈的，莫测早已经将零钱码的整整齐齐，抽出一银元放了进去… 这是下注最小单位。 赌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平时坐人力车都要斤斤计较路线，省两三铜元的家伙，在牌局上会变得非常大方，一银元五银元的钞票仿佛变成了没有价值的废纸，被毫不吝啬的投入中央。 这是因为…在赌局上，钞票被忽略原本的价值属性，而充分发挥了“工具”的作用——这就像投资做生意，本金不再仅仅只是钞票，而被赋予了“赚更多钱”的“筹码”属性。 心理学专业的莫测觉得自己的毕业论文似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方向，自己此时的心理变化正是很好的参考样本。 八撇胡和眼镜男跟注到5银元，其余的三人弃牌。 还剩三个人，是不能开牌的。 玩的有点大啊，5银元够吃半个月汉堡了…莫测咬了咬牙，心疼的抽出一张五银元的纸币投入中央。 再坚持一圈！ 眼镜男再次抓起手中的牌看了一眼，弃牌了… 说明牌不大，只值得跟一圈。 不过他仍然损失了六个银元，炸金花就是这样，有枣没枣都要打三杆子，而代价是持续的“低额”损失… 莫测看到眼镜男弃牌，心中顿时一喜； 只剩下八撇胡和自己，正是使用读心术的契机。 只是手掌刚刚假装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八撇胡竟然笑了笑，将手里的牌扔进废牌堆： “老规矩，新成员的第一局要照顾下。” 呵呵，如果你牌大，我不信你会“照顾”…莫测将中央的银元拢到身前，盈利共计15银元。 1500软妹币！ 美滋滋! 一把牌三天薪水，我又不想努力了怎么办？ ……莫测抓起分到的第二把牌，单张，最大是J； 弃牌。 及时止损… 就这样，莫测本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心理，平静的度过了前几把。 这是典型的“新人”策略，只有不太会玩的新人才这样，相当于把牌局变成简单的比大比小的游戏，同时将损失降到最低。 炸金花除了牌面的运气成分，还包含了很多心理博弈； 这种策略相当于舍弃了大部分心理博弈，但也失去了不少收获的机会…比如，所有人的牌都不大的时候，一般谁敢下注谁就能赢，虽然收获不大。 “果然是新人啊。”眼镜男注视着莫测，用沉闷的嗓音说道，然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有点鄙视的成分…对小白常见的那种。 莫测混不在意，自动无视了对方的嘲讽，笑了笑没说话。 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比较珍惜每一个铜元而已… 旁边的兰思咏很开心，自从莫测加入后，她意外的分到了两把不错的牌，身前的钞票厚实了一些。 接下来的一把，莫测拿到了一个金花，最大一张牌是K。 机会来了！ 不能突然加注，这不符合“小白”人设，引起其他人的警觉……莫测深沉的抽出一张一银元的纸币放了进去。 兰思咏弃牌，眼睛男弃牌。 烟女这把牌似乎也很不错，加注到10银元，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八撇胡和胖男人选择跟注。 复杂了…莫测无声的抿了抿嘴唇。 跟注的人多，如果赢了自然收获大，可是风险同样大…莫测自认为手中的金花没到能放心的程度。 不过，既然是金花，当然要跟注… 莫测抽出一张十银元的纸币，放了进去。 烟女长叹了一声，弃牌。 原来在“诈”…莫测心领神会，刚才烟女突然加注，摆出一副老娘很牛逼的样子，只是想吓跑其他人； 只是运气不好，这局留下的人太多，大家的牌都不错。 胖男人深深的看了莫测一眼，犹豫了几秒钟，跟注10银元。 因为这一眼，莫测揣测出很多的东西… 他只看向自己，应该是觉的手里牌并不小，可以碾压八撇胡，这是他从以前牌局得出的经验，大概猜测八撇胡什么牌面会跟注10银元。 对莫测就无法揣测了，莫测这一轮跟了10银元，牌面很难估计，所以在胖男人看来，莫测是这局主要对手。 八撇胡同样犹豫了几秒钟，跟了10银元… ……有情况啊，这局面有意思了。 没再犹豫，莫测抓起自己的牌重看一眼的过程中，让符源通过双手流入桌面，然后流进胖男人支撑桌面的手肘。 「不要是金花！」 「不要是金花！」 「不要是金花！」 …… 你复读机啊…莫测暗笑。 心中大定。 胖男人一直在注视莫测看牌的动作，这句「不要是金花！」当然是指向莫测…他希望不要是金花，说明自己手中牌没有金花大。 大概率是个顺子，而且是个很大的顺子！ 胖男人觉得能比八撇胡大，这也就是说，他估计八撇胡同样也是个顺子的程度，但是要比胖子小。 莫测抽出20银元，投入中央的钱堆，对着胖子笑道：“我是新人啊，也不知道让让我…” 然后，他有加了一句：“你担心我比顺子大？” 最后这句话不光支付了代价，而且成功放出了一个烟雾弹。 胖男人果然迷了… 这小子怎么会猜出自己担心？ 他明明是个新人，有这种眼力？他肯加注到20银元，说明很自信…胖子瞬间有种想要弃牌的冲动。 不过，一个牌面较大的顺子就这样放弃了，还是很可惜的…这个新人是不是在“诈”自己？ 新人敢这么玩吗？ …一连串的思索让胖子不由得再次抓起桌上的牌，进入下一轮的评估。 “别想，想就是怂。”八撇胡笑着说道。 胖子这才放下手中的牌，知道自己露馅了…在炸金花的牌局中，犹豫会说明很多情况。 这说明他的牌不小，也不会特别的大，如果在一起玩了一段时间，很容易就能猜出大概的程度。 所以，想太多不好… “跟!”胖子下定决心，跟了20银元。 “哇…这把牌热闹了。”兰思咏盯着桌子中央的一堆银线钞票道。 眼镜男用眼角瞥了一眼胖男人，沉声说道：“我要是你，就弃牌了。” 咦？ 莫测随意的看了看眼镜男，觉得这句话很有问题啊。 他凭什么估计出胖子的牌比自己的“金花”小？而且语气如此笃定！ 凭经验和分析？ 这样即使能分析出结果，但是也不会对“结果”这么肯定吧，万一翻开局后发现不对，岂不是当场打脸。 当然，在牌局上有些人就喜欢装这种老油条的B，而且乐此不疲，被打脸了也就一句“我猜错了”应付过去，毫无心理负担…但是，眼镜男这种沉闷的内向性格的人，绝不是这样。 深信实事求是而不讲空话的人，一定没有许多话可说，除非压制不住自己的表现欲…莫测回想三年大学时间熏出来的心理学标准，对此深信不疑。 然后，他看到眼镜男对着吧台的兰思咏喊了一声：“来一杯香槟。” 眼镜男话音刚落，八撇胡没再犹豫要不要加注，直接弃牌。 有意思…..莫测心有所感，对着眼睛男随意的笑了笑，把刚才对方鄙视自己的笑容回敬了过去。 这两个人，很可能是一伙的… 刚进来的时候，两个人似乎都赢了不少钱，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两个人一伙在扎金花的牌局上会很有用，相互配合的情况下，会有很多出其不意的好处。 赌场上到处都是套路… 轮到莫测说话，他这次没任何犹豫，继续跟注了20银元： “不比！” 炸金花只有在剩下最后两个人的时候，才能在跟注后开牌，比牌面大小，同时结束这局。 莫测选择不比，如果胖男人想要结束这局牌，必须再跟注20银元才可以… 从莫测的角度来看，这会让他多收入20银元。 当然，胖男人也可以弃牌，但是已经将牌局进行到最后两人，而且手里又是一个不小的顺子，胖男人大概率会拼上多输20银元，一较高低。 死也要死的明白…这是赌徒们普遍的心理。 果然，胖子咬着牙再次扔进20银元，然后翻开了自己的底牌： “J”、“Q”、“K” 杂色顺子… 莫测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赢下牌局后的嚣张，平静的将自己三张牌翻了过来： “金花。” “厉害…”兰思咏和刚刚重新点燃一根烟的烟女同时叹道。 剩下胖子一脸不甘的瞪大眼睛…虽然他早就已经预料到输的结果。 莫测伸手，将桌上的钞票收了起来，码齐成厚厚的一摞，放在身前。 根本不用数，在打牌的过程中一直就计算着里面的金额… 这把纯赚了95银元! 这可比上班轻松多了，天天到处抓人，随时准备拔枪，偶尔还要经历生死的考验… 又不想努力了怎么办？ 谢谢各位的支持 ps: 感谢脑残党叩拜、笑而不语ing、我觉得你是坑、大主教-Artanis几位的打赏。 感谢盐鹿、查无此人~~~、lwv44、书友20190418195033672、vx177、李德水、青衣古道、最劣的酒、雅思不上8分不改名、却依缓弦歌别绪、欢乐乐乐、TEMPLE、我爱LH、qxpzl、繁华落尽丶无言、花落流水气滚液流、李宝叔、我觉得你是坑、方圆六百里、梳山有路、点兔丶Chino、郭云龙1、TYeee、灿禾、权天下、书友20191019234446380、dlsdyc、yyy无言独上、书友20190418195033672、落叶飞花逐流水、书友20171823065106030、七月热死人、寂静的静静、ysq我老婆、南桥溪水、爱你的月季、书友20190330204727738、恋琛儿、拔刀吧诸位，绘梨衣是我的、妞123、A蒹葭、从心猫猫虫、阔别已久的爱、味连、暴瘦八斤、悔我当初报琼瑶、听雨眠、万物有灵蚊子除外、akb9999、混沌化太一、东郭先生爱种田、走蛇、无以天夕、人生如梦Q、chen316、你说的我听不懂、小柳幼、林一冬、精神科的高冷病友、书友20161229183947833、剑灵斩魂、凌雲听風、书友20180627192843339、yi身布衣、剑桥123、书友20190108203034149、EKJoker23、三羊开钛、吾名小里昂、书友20190526154053614、汉堡包啊、逆臣造反了、微肖的风、欧金伯、叫我道士、天青人梦、魑魅空壳、保全人生、书友2020031012956564、书友20190114225941863、书友20190424174050469、书友20171731225500483、撩夜痕、EtherealSoul、择夜一、书友160821201834509、照抄year、落枫知秋痕、羊驼拉里、閑古鳥、书友160504084726628、不走心的人、戴帽子的小鱼、书友20191001164416836、哦那个秋风落叶、墨散灵犀、夜刀神刹夜、书友20170628032914185、何为超脱、这个名字被我占用了、烟波HM、DemeonDemeon、纸牌之天王、网络.过客、书友20170823065106303、书友20180627192843339、摩擦生热、书友20191130101135659、书友20170201204218302、李念青、书友131208145550822、lmxy、20191001164416836、算来景只如斯、心若不恋何以念、yuuufan、影响不大0408、秦何在、天赐万物以养人、剑灵斩魂、咕咕寂、书友140301140500843、傲月寒阳、bin红茶、三情六欲、乌雀月三更、羽翼的夜、小恐龙吡啵、獄歌、我可能只是只沙雕、冥.殇儿、Cxzhhhh、醉尘陌然、黑夜KH、夜雨墨浓、哦天呐、布魯將、比利·X、走蛇、945502.qdcn、坠入幻乡、凰曹盗备v、暗中观察不说话、奇爵、治愈之章、幸存浮生、尹嫌嫌、欢乐的Ripples、longerd、玄幻飞机、吾名琉辰、鸢顾xjz、书友20191001164416836、周纳柏、书友2019012515034057、失癔天使、唐问初、书友20180826000013414、臻臻臻臻23、微肖的枫、书友20171204205318760、书友160220223023004、无风起浪丶、玥焉、奋斗的蜗牛521、夜影迷踪、书友20190706003312005、txbiss、书友160217014416785、三斤酒量、独守·纳空梦、最爱蕾丝裤、湖南小学生、物理矢量图、书友20190724151527796、夏白雨、致命de光明、亚弥—Messiah、琉璃の鸠、当解放变成无奈、司予、平凡的仙、银色战车镇魂曲、书友150907183501793、清晴月、BoBo、72craft、蛇s蛇、宰龙匠、莫斯特、理論者、一只孤独的山羊、龙龙O_o、书友20200324045038266、浅眠入梦、露pp外星人、秦徕、看多了眼花书海泛舟ort、为韧泯服务、书友160501002715869、余光年小风睡酒、你好余笙瑶瑶想睡觉、单行道、童话再美也是故事Kw802、涂山雅雅宫下藤花、汪山乞木木、蒹葭色以是黄昏后、theone689489960Alre、书友20180829194038834、风月未归、扶风、莫离不离、傻开心的静静我是秦王！、cjhs7101471、20122020...... 这是为本书支持过推荐票的朋友，有新朋友，还有很多从《黑雾区域》一直追过来的朋友。 谢谢各位！ 这本书没写好，成绩很差...... 老睡也是人，心里也会有起伏，导致最近一段时间心情很低落，坐在电脑前经常两三个小时码不出字。 当然，也是因为老婆的店里比较忙，现在靠老婆养活，不得不照顾家里的经济来源，还得抽时间陪孩子，弄得精疲力尽。 总是不有自主的翻看前面的章节，想找出哪里有问题，却感觉一无是处，总结来总结去，老睡只能找到一些自己能看到的原因： 剧情太平太缓了，节奏太慢，仅靠着设定展开剧情，故事本身的吸引力不够...可能还有别的毒点没发现，这需要各位指出。 快餐的时代，不能抓住读者的心。 这也是一种失败... 老睡自认为是个成熟的人，能认清现实，就算失败也要坦然接受，这才忍着心态没崩。 网文是一条很艰辛的路，取决于很多方面，作者的文字功底，故事的张力，情节和人物的设定，读者关注的热点，等等等等... 没别的选择！ 只有走下去，逐步提升。 有很多朋友一直为《魇醒》投票，每天早上起来看到作家助手里熟悉的名字，心里很暖... 这是老睡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支持，这才咬牙度过前一段的低谷期。 感谢各位这段时间的陪伴！即使这本书写的不好，仍然有人支持，追读，投票。 熬了一个星期，状态终于所有好转... 想通了，那些成绩神马的乱七八糟都扔到一边。 没别的，就是干! 如果自己不坚持，谁能提我坚持？ 会好好写下去的，那是那句话，就算有一个人看，也不太监。 再次感谢各位！ 第八十三章 我管够！ 牌局继续，没有任何骄傲，莫测又恢复原来的策略。 这种策略搭配上读心术，相得益彰… 读心术是有缺陷的，不能在一局牌中先后对各个人使用，否则太频繁，有不能支付代价的危险，而且说太多的话也会显得很不自然。 所以，莫测谨慎的在自己牌好，且桌面上剩下人比较少的时候，才偶尔用一下契约能力，增加赢钱的几率。 就算牌没人家大，也能弃牌止损。 就这样，没有任何痕迹，莫测面前的钞票渐渐厚了起来。 “兄弟，你真厉害！”兰思咏赞叹了一句。 “这运气…”就连胖男人也对莫测竖起大拇指。 烟女输了不少，失去了最初戏谑随意的样子，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烦躁道：“一般新人玩牌，运气都会特别的好。” “后悔了，不应该让新人加进来。” 眼镜男和八撇胡脸上一阵凝重，阴沉着脸，意识到莫测才是今晚真正的对手。 “继续吧！”莫测看了看两人，随意的说道。 他已经发现了眼镜男和八撇胡之间的猫腻… 这两个人是牌场老手，很少同时弃牌，在某一个人牌好跟注的时候，另一个人都加注或者跟注配合。 加注无疑会让牌好的同伴收入更高，而且会让人数保持在两个人以上，这样牌局无法开牌，一般牌不太好的时候，其他人在跟两圈会主动弃牌…… 两个人无形中增加了每一局赢钱的钱数，一局局的积攒下来数量就可观了，就算偶尔遇到其他人牌好，输掉一局两局也无所谓，这更能让他们的套路隐藏起来。 只是，这种办法对莫测无效…… 另外三人弃牌，桌面上只剩下套路两人组和莫测。 他很轻易分辨出八撇胡牌好，眼镜男在跟注配合。 符源一动： 「这局是一对9，看看能不能把这小子架走。」 呵呵…莫测暗笑。 抽出5银元，笑道： “我猜你是对子，想把我诈走。” 既支付了代价，又释放了挑衅技能… 一圈下来，继续抽出5银元； … 继续抽出； … 抽出； 一连四五圈下来，钱池里面的票子再次可观起来。 在莫测眼中，自己每圈跟注，两人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再次轮到他，果断加注到最高： “20银元。” 差不多可以收了，再跟注就不正常了…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眼镜男略感担心的弃牌，转头看向八撇胡，发现同伴的脸上阴沉似水。 “尼玛！” ……不用读心术，都猜到他心里想骂人。 开牌吧，得出20银元；不开牌，已经跟了四五圈，跟注的钱也有20多银元了…骑虎难下。 “开！”八撇胡咬牙说道。 底牌翻开，一对“9”。 “不好意思，比你大了一点点…”莫测依旧平静，至少看上去是平静的，翻开底牌。 一对“J”。 牌不大，但是比八撇胡大了一点点。 莫测将钞票一张张收起… “你就一对J，也敢跟这么多圈？”眼镜男凝眉问道。 这是质疑莫测牌小，正常情况下，这样的牌不可能一直跟注。 他的话也引起了旁边的兰思咏，烟女以及胖男人皱眉，成功带了一波节奏。 “是啊…”莫测随意的说道： “胡子兄弟一对9，不是一样挺到最后？” 你的同伴比我牌小，不是一样跟着这么多圈… 眼镜男顿时噤声…特么的八撇胡牌更小，要怀疑，更应该怀疑八撇胡才对! 莫测微笑环视兰思咏几人，最后目光落在眼镜男身上，随意的笑道：“你比我只少跟了最后一轮，你是什么牌？” 打配合的人，牌只能更小… 不然咱们翻开看看你的牌？ 翻开就露馅了…莫测的一对J勉强还能说的过去，眼镜男三张不超过J的单牌跟了这么多圈，那就彻底说不通了。 跟“心魇”玩“节奏”，你还太嫩！ 眼镜男慌了一下，连忙吱唔过去: “没…没什么，不大。” “小兄弟厉害！”旁边的八撇胡也连忙竖起了大拇指，赶快转移话题。 另外几人被八撇胡带动，心有所感… “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兰思咏拍了拍莫测的肩膀。 烟女和胖男人也转为钦佩的表情。 在他们理解看来，莫测这种牌挺到最后能赢，那可是老手才有的心理素质。 “哪有…”莫测想了想罗青平时的样子，抿了抿嘴唇，腼腆说道： “新手不知道轻重，敢下注…” “没想到赢了！” 再次解释一波… 尼玛，神特么新手，你看上去像是新手吗？眼镜男和八撇胡对视了一眼，心中一句mmp。 眼镜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着吧台的调酒师兰思咏喊了一句：“再来一杯香槟！” “感觉有压力了？喝杯酒压压惊？”莫测旁边的兰思咏咯咯笑了一声：“谢谢照顾生意。” 牌局继续… 套路两人组并没有改变策略，不过，不像前面玩的那么奔放，谨慎了不少。 眼镜男尤其厉害，几把牌下来判断都十分精准，输的时候输的不多，赢的时候加注非常笃定。 变身超级赛亚人了？莫测狐疑的看了看眼镜男，不明所以。 直到再次出现剩下三人的局面。 莫测正要使用读心术，发现眼镜男果断弃牌了… 旁边的八撇胡也跟着弃牌。 卧槽…这什么情况？我的牌并不大，一对6而已… 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莫测本能的想要翻开两人的弃牌看看，只是这样做违反规矩，不能动手。 用读心术探查一下两人的心思！ 符源悄无声息的流动，流向了八撇胡： 「小金这样坚持不了多久，趁这段时间赢几把…」 莫测皱眉。 就听见这么一句心声。 小金…应该就是眼镜男的称呼，坚持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这段时间是那段时间？ 看看手里是三张单牌，最大的一张“K”，莫测果断弃牌，对八撇胡笑道： “玩了这么久，大家都感觉坚持不了多久了，要抓紧这段时间赢几把。” 先把代价支付了…虽然没能探听到想要的结果，但是莫测觉得不能拖下去，现在刚刚好。 拖的越久，八撇胡会想的越多，支付变难，自己并不能在牌桌上说一大堆话。 说大家坚持不了多久，这是直接钻了八撇胡心声的漏洞，他并不知道八撇胡说小金坚持不了多久是为什么，但是概括在座所有人都坚持不了多久，涵盖了“小金”坚持不了多久的“真实”…至于后半句，完全就是重复八撇胡的后半句。 将支付代价掩盖成了随意的聊天。 八撇胡没什么察觉，没好气的说道：“输家才能决定散场。” 这是炸金花牌局的规矩，输的人可以撤出牌局，赢的人必须坚持到最后，除非输家提出结束。 不然总有人赢钱就跑…着实让人恶心。 “我知道。”莫测随意回复，坐正了身子，有意无意的扫视眼镜男。 八撇胡毫不犹豫的加注到20银元的上限，并跟了两圈，最终弃牌，眼镜男狠狠的赢了兰思咏一把，他是顺子“9”、“10”、“J”，兰思咏是顺子“6”、“7”、“8”。 兰思咏输的愤愤不平… 这么精准！ 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这么精准！牌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加注的这么笃定？ 和上一把面对自己的一对小“6”时，弃牌弃的一样精准… 莫测笃定的心里骂了一声：“这两人出千！” 然后; 想到了自己好像也是用读心术作弊的… 不，这不一样！我是穿越者，有主角光环！莫测咬了咬牙，以理服自己。 是怎么做到的呢 莫测连续弃了两把牌，一直盯着眼镜男，却毫无头绪。 直到看到眼镜男再次赢了烟女30多银元，揉了揉眼睛，像是有所隐瞒般笑着说了一声：“这几天眼睛干涩…” 然后，拿起只剩下三分之二香槟的酒杯，一口喝掉剩下的一半。 正常人没这么喝香槟的好不好…牛饮啊。 而且是第二杯了… 莫测心中一动，感觉自己抓到了关键。 眼镜男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这可是契约者活动场所，自己能用读心术，对方也能用契约能力！ 应该是眼睛一类的契约能力，比如…透视？不然怎么能准确的知道自己那一把“金花”？ 原罪是眼病，所以双眼布满血丝！ 代价是……喝酒？ 莫测早早的弃牌，再次观察一局确认，注视着眼镜男同样毫不犹豫的弃牌，再次将杯中剩下的香槟一饮而尽。 果然，是视力方面的契约能力，能看清所有人的牌，这才果断弃牌，然后喝酒支付代价！ 这代价…很有意思啊，不是看酒的种类，而是一口喝下的量； 不然为什么每口喝下三分之一？ 莫测转头看向吧台的价格表，发现香槟果然是兰思咏酒吧度数最低的酒… 呼…莫测吐了一口气，皱了皱眉。 大家玩牌就是图个高兴，你们两个这样套路我们不对吧？ 一见赢的少了，连契约能力都用上了……我是说你呢，眼镜男！ 这样不是耽误我收入么？ 堵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 看到眼镜男喝光香槟，莫测转头，冲着角落中的小提琴手兰思咏喊道：“兰姐，来首歌助助兴…” “请在场每人一杯威士忌！” 我特么不信40度的蒸馏酒，你三口能干一杯！ 今天你的酒，我管够！ ......... 第八十四章 老军医 酒吧里一片赞声。 就连角落里默默享受安静的人，都同时向莫测举杯致谢。 接着，小提琴手兰思咏从角落中起身，款款走到吧台前，罗迪尼亚大陆独有的韵律从嗓音飞扬…… 牌桌上的六人，同样是每人一杯棕红色的加冰蒸馏酒。 “小弟真是照顾姐姐生意！”兰思咏向着莫测笑道： “这才刚成为契约者几天，就开始赚钱了？” 没学会赚钱，学会赌钱了…莫测微笑着注视眼镜男，微抬下巴示意他面前的威士忌，转头向酒吧里的大家说道： “因为看到这朋友一个人喝香槟太寂寞…” 言下之意是说给眼镜男的，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请大家陪你一起。 大家又是一片赞叹，纷纷把目光集中在眼镜男身上： “赞美铁神！” 眼镜男的脸色已经苍白好几分，看到莫测笑盈盈的样子，这才用低沉的嗓音结巴说道： “谢…谢谢！” 人家因你请酒，怎么也得道声谢，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呵，容易引起公愤。 他想过用不习惯高度酒等等借口搪塞，继续点一杯香槟，但是在眼前这种情况下太驳莫测的面子… 人家请你，你怎么那么矫情大家都是契约者，在契约者活动场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而且，这杯酒并没有那么简单，眼镜男心脏在扑通通的剧烈跳动： 对面这小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我的代价！ 这是明显的暗示…你使用契约能力玩牌，就用这杯酒支付代价，我可以保持沉默。 想玩别的花样，你猜我会不会把你的契约说出来？ 眼镜男吞了一口唾沫，转头看向八撇胡，发现同伴也是一脸阴沉，正对着自己微不可查的摇头… 赢钱的人是不能说走就走的，赌品太差以后没法混； 如果露馅了，今天可能连酒吧的门都出不去…眼镜男瞬间就读懂了同伴想要说什么——扛下去，别露馅。 又特么不是你喝，你摇个狗头当然轻松……眼镜男恨恨的抿了抿嘴唇，咬牙说道： “咱们继续！” 牌局继续，眼镜男自然老实很多，不敢频繁的使用契约能力… 同时，他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威士忌——向莫测暗暗表示自己好好玩牌，不再出千。 别说出去！ 放我一马！ 心思腹黑，不，机敏的莫测当然察觉到对方释放的信号，但是并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 当然，这个不放过不是要把人家怎么样，那有什么意思？又没好处，还不如安心打好手中的牌。 专门对着眼镜男和八撇胡，读取心思… 牌局情势巨变，套路二人组欲哭无泪。 兰思咏赢回了不少，胖男人和烟女也有起色，眼镜男和八撇胡两个人靠出千赢到的钞票快速变薄。 至于莫测，想输钱都难… 兰老板乐开了花，重复了好几遍莫测请酒后运气开始好转，小弟就是我的福星云云; 烟女停止了抽烟，也被兰思咏带动着打量莫测，偶尔调侃一两句“小兄弟你多大了？” “做什么工作啊？” “结婚了吗” “还是不是处啊”……之类的话题。 欧罗巴的女性开放，她们没有唐人女性的矜持，公开谈论管鲍之交没有任何顾忌。 兰思咏都有些脸红…护在莫测身边，替她抵挡了不少火力。 胖男人越玩越不开心; 大家都不瘦，凭什么你们两个女人不关注一下我？ 终于，眼睛男一杯威士忌抿完了… 因为身前的钞票变薄，他加快了喝酒的速度。 空杯子被放在旁边，眼镜男脸上微红，对着莫测再次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是示意结束了，喝了一杯酒，没用契约能力……莫测打量了一下杯子，大概200毫升，不到4两酒。 前面还有两杯香槟，不，香槟和饮料差不多，不算……莫测微笑： “兰姐，再给眼镜哥上一杯伏特加。” 刚刚放松下来的眼镜男顿时僵住，不可思议的注视莫测脸上的微笑，指着他面前一口未动的酒杯： “兄弟…你怎么不喝？” “请你喝啊！”莫测嘴角抽动，叹了一口气解释： “我酒量不行，没你那么能喝，一杯威士忌下肚跟没事人一样…” 尼玛…眼镜男就要发作，忽然看到莫测沉默着目光一凛： “我没说只请你喝一杯啊，今天眼镜哥的酒管够！” …不听话，信不信我说出去？ 眼镜男顿时泄气…… “继续吧…”八撇胡撇了撇嘴，无奈的说道。 …… 牌局一直持续到夜间26点，套路二人组知道今天不可能善了，每人输了几金元起身告辞。 莫测迫不及待的点清身前厚厚一摞银元，赢了4金元多。 收入不菲啊！ 美滋滋… 抓住个蛤蟆，当然得攥出淀粉来…莫测向兰思咏笑道： “兰姐，明天晚上还玩不玩？” 生财之道是什么？那是撞了南墙也不能回头，必须一路海角天涯的勇气。 兰思咏不但赢回了输的钱，而且还有盈利，心情不错： “哪能天天玩，你不知道惩罚者禁止赌博的么？” 惩罚者禁止…莫测目瞪口呆，我怎么不知道？ 烟女坐到莫测的旁边，搭上莫测的肩膀，涂满口红的嘴唇已经被烟蒂强暴了无数遍，不再鲜艳： “小兄弟是新人，不知道吧！” “天天玩，就不会有像你今天这么好的运气了。”胖子也笑着解释，老实人一个。 不是，我错过了……莫测凝眉，仔细的考虑要不要追上八撇胡和眼镜男，用惩罚者的身份再狠狠的罚一笔。 唉…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是个公正的执法者…莫测端起身前的威士忌，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补偿“损失”带来的肉痛。 香气清新，入口微酸，略带苦味，有烟草叶的涩感…不习惯！ 还是二锅头更适合我。 莫测放下酒杯，看到四个兰思咏已经齐聚四楼，开始打扫酒吧。 “兰老板要收摊了，晚上咱们出去玩吧？”烟女的胳膊仍然搭在莫测肩膀上：“我叫莱娜…小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克莱恩·莫雷蒂！”莫测随意说道。 “唉…蓝老板叫过你莫测，骗姐姐！”烟女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叹了一口气：“你失去了一次飞起的机会。” 再次打量一下烟女。 年龄大概四十岁，身材不错，保持着相当不错的纤瘦体型，腰间隐隐露出好几块腹肌，像是常年健身，左臂上满是纹身… 肩膀纹的一个成语很显眼——“这就是道”！ 不是自己的菜…不，我是文人！莫测再次抿了一口威士忌，微笑说道：“一会回家。” 回家之前，得喝完这杯酒，不能浪费…莫测转头调酒师： “兰姐，今天这么早收摊” “是啊，明天白天也不营业…”旁边的调酒师兰思咏站定，向莫测无奈说道：“明天我得去陪老公看病。” “哦？”莫测疑惑。 调酒师兰思咏满脸愁容：“我老公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累，怕冷，频繁的想睡觉，还有腰膝酸软，疲乏无力……” 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了，果然只有累死的牛…莫测看向四个忙碌却各有风情的兰老板，不禁自语： “可惜我不会做六味地黄丸。” “什么丸？”莱纳皱眉… 不过，这个世界怎么治肾虚？莫测对此略感兴趣，这个世界的医院似乎没这个中医上的概念。 还有…手中的玻璃酒杯也是， 威士忌… 还有鸡尾酒，伏特加…很多酒都是地球上的名字，虽然不知道名字的起源，却保持着高度的一致。 想不通啊想不通…莫测收起心思，向兰思咏问道：“明天带姐夫去哪里看？热泉市第一医院？” “呵…”调酒师兰思咏轻笑一声：“咱们契约者的世界，不用去医院那种地方。” 说完，她挺了挺胸脯，满是笃定的神秘说道： “我可是约到了老军医！” 老军医是什么鬼？莫测瞠目，看到满脸骄傲的兰思咏，莫名的产生一种错觉… 难道在这个世界，老军医这一行站起来了？ “莫测小弟是新人，可能不知道。”烟女慢悠悠的吐出一个烟圈：“老军医是咱们热泉市的契约者，很老……” 神特么很老，这是重点么…莫测苦笑：“他很厉害？” “很厉害！”烟女和调酒师兰思咏异口同声。 就连旁边的胖男人脸色都变了变，解释说道：“我只听说过这个人，但是从来没见过…不，应该是很少有人见过他，据说他已经活了上百年。” “他开诊所，但是一周甚至一个月才收一个病人，很难排上号…他从不收钞票，会让人替他办一件事支付诊金！” “最牛逼的是无论什么疑难杂症，他都能药到病除。” 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 还药到病除？ 一种莆沺系医院的画面油然而生… 莫测皱了皱眉，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可以回去查查监察署的契约者档案… 莱娜回忆了一下：“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他的诊所在东靖路88号，他几乎从不露面的…” 连名字都不知道，那就难查了…莫测看向兰老板：“你是怎么约到老军医的？” “前几天有个人在我这里喝酒，身上没现钞，用老军医一次问诊机会支付的酒钱。”兰思咏回忆了一下，开心的说道： “我赚翻了！” 第八十五章 申请契约物品 “老军医的契约能力是治疗方面的？”莫测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咱们怎么可能知道，连面都没见过…”烟女摊了摊双手，看向兰思咏：“明天你们看完病回来讲一讲，很想知道这个传说中的人什么样子。” 兰老板很有使命感的笑道：“没问题。” …有点像去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旅游，回来迫不及待的向朋友邻居炫耀… 莫测暗笑，这个老军医挺有神秘感，或者说契约者世界很有意思，有着各种神奇的契约能力和形形色色的人。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杯中的酒已经见底，四个兰老板也即将收拾完毕，莫测问出一直疑惑的问题： “这东西是？” 看到莫测指向吊灯，调酒师兰老板咯咯笑道：“看来你的契约者导师什么都没教你啊…” 猫叔吗？两天没见着他了，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莫测笑道：“我是新人嘛，很多东西不懂。” “这是契约物品，这东西是我申请酒吧成为官方场所后，监察署给制作的…”兰思咏坐回桌上，故作神秘的说道。 果然是惩罚者颁发的…这家酒吧是监察署规定的官方活动场所，为酒吧安装了“隐匿”，这倒是能说的通——如果是兰老板自己制作的的，那就要追查一下源石和契约物品的来源了… 额…自己这个惩罚者新人，还是对很多流程上的东西不熟啊，莫测自嘲。 旁边的烟女闻言，却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 “莫测果然是契约者新人，还不知道契约物品和源石的事儿…” 莫测一愣… 烟女将手中的香烟捻灭，一副教育小弟弟的模样，滔滔不绝的说道： “惩罚者导师都是潘多拉的走狗，光告诉我们怎么支付代价，隐瞒了很多东西…” “契约能力的来源是源石…” “源石可以组成符源之语…” “符源之语可以制作契约物品…” 烟女唾沫横飞的讲了一大堆，生怕自己有所遗漏，将莫测当初经过培训才听来的“辛密”详细的重复了一遍。 莫测略感茫然的看了一眼胖男人和兰思咏，发现两个人同样是淡定的表情。 ……他们并不感觉惊讶，都是知道这些的。 眼前的三个人知道可并不简单，他们代表着在潘多拉秩序之内的普通契约者群体，这也就是说…恐怕绝大多数的契约者都知道这些事情！ 对这些信息，潘多拉是保密的…保密工作何在？ 源石流通是控制的，控制在哪里？ 完全特么的失职啊……惩罚者！莫测强行保持镇定，装出一副初次菜鸟的惊讶：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呵呵，傻弟弟，你那个契约者导师一直对此守口如瓶吧！”调酒师兰思咏笑的花枝乱颤： “潘多拉是禁止这些信息流传的，不过，咱们可都是活生生的契约者，在这样一个契约者的世界，时间久了，什么都不再是秘密…” “你应该感到庆幸，你才觉醒几天就接触到这么多契约者朋友，知道了这些……我当初也是被导师蒙在鼓里，直到两年前开了这家酒吧，才逐渐知道这些东西。” 果然啊……莫测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潘多拉编制的契约者秩序世界，只是构建了一个完美的梦； 就像每天七点各个电视台统一播放的美好，那太过遥远，对于普通人来说，艰辛才是生活的真实； 就像官方对各种负面新闻、盗版文字、违禁词汇封锁，却永远不用愁没一本道可看，因为这本身就是宅男的生活… 契约者世界这也是这样…无论潘多拉如何构建秩序，对于普通的契约者本身来说，源石和契约物品就是他们本质，他们的需求…瞒不住的。 ……莫测感觉自己从现在开始，才真正接触到真正的契约者世界。 “当然啦，你知道的…”兰思咏已经打扫完酒吧，便坐下来陪着几个人聊天，满不在乎的向莫测摆了摆手，继续笑道： “嘿嘿，联邦不想让咱们知道这些，咱们就装不知道呗……契约者也是人，也是要过日子的！就像我，又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只求陪着老公好好生活，弄那些源石和契约物品也没什么用……” 莫测注视兰思咏，发现她脸上是对当下满足的表情。 这应该是就是秩序之下普通契约者的心态了，的确，如果契约者只是想好好生活的话，也没必要追求什么源石了…这是莫测加入惩罚者之前的心态。 “每天喝喝酒，打打牌，有空去调戏一下小帅哥，日子也是很不错的。”烟女笑着看向莫测： “当然，你要有足以享受生活的财富…” “看你的选择了。” 我特么现在没选择，我已经是惩罚者了……莫测莫名想像，要是现在抽出自己的监察署工作证扔到三人的面前，几位的表情应该会很精彩。 不过，烟女说的对，这的确看自身的选择…在座的几位都是潘多拉秩序下的“顺民”，自然没什么追求，恪守着有些可笑的《契约者公约》和《天罚》。 只是…那些有“追求”的人呢？ 潘多拉构建的秩序和契约者世界的需求，或者说一部分契约者的需求，是矛盾的。 比如自己，对源石迫在眉睫… 莫测转而问道： “你们知道哪里能弄到源石吗？在热泉市。” 既然大家都知道源石的存在和价值，那么类似罗兰俱乐部那样的交易肯定不是个例，热泉市应该也有。 兰思咏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说出了一个意想不到地方： “兴隆山庄夜总会！” 莫测僵坐…上午刚特么去过。 …… 第二天，监察署，队长办公室。 “你是说…兴隆山庄夜总会有源石交易？” 听到莫测的叙述，薇拉·亚历山德拉从依靠座椅的姿势不由自主的坐直，伟岸的胸肌超越了桌面： “有证据吗？” “没有…” 莫测平静的点头，心道这并不重要，然后保持脸上的严肃： “正因为没有证据，所以要去查看一下，我申请去蹲点…” “还有，昨天我去兴隆山庄夜总会找李清，和他们老板艾良见了一面，我用读心术探查了他的心思，他似乎和二楼的卓副署长有一些关系。” 薇拉的表情随着变的凝重… 监察署的工作主要有三： 第一，带觉醒的契约者，将他们纳入潘多拉秩序内的契约者世界； 第二，维护秩序内契约者世界稳定，其中包括打击违背《红》与《黑》的事件； 第三，监察联邦政府的官员… 兴隆山庄夜总会既有源石交易的嫌疑，又与监察署副署长有利益往来，这已经足够成为调查的理由。 “夜总会方面道格拉斯更熟…”薇拉马上又摇了摇头：“不行，还是你去比较放心，道格拉斯到了夜总会…只会醉死在歌女身上。” 呼~~莫测松下来不少，这一点在预料之中。 “以掌握证据为主要目标！无论是源石还是卓烨然，都要私下里进行。”薇拉思考了一会，说道： “这是两个案件，要分开处置…尤其是卓烨然那边，你不要去和他接触，试图用读心术套取情报，这有可能打草惊蛇。” “在潘多拉上层不好说！” 属于监察署的惩罚者调查监察署副署长，其中的难处自然领会…莫测沉吟了几秒钟： “唯一的问题是，兴隆山庄的老板艾良已经见过我，知道我是监察署的人，我去恐怕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这个好办！”薇拉沉稳的说道：“既然是调查，你可以申请契约物品，用‘面具’。” 说完，薇拉又加了一句：“再加上‘隐匿’…” 源出之语：面具 可改变契约者面部特征…橙级及以下契约者无法察觉面具的使用。 配备标准：各城市惩罚者必备物品。 等级：红级契约物品 源石编号：…… 注意事项：每次使用可固定面具相貌，如果改变固定相貌，则一次性抽干红级以下契约者符源，有可能造成低级契约者身体一段时间虚弱… 隐匿就不用说了，见过好几次，莫测回忆了“面具”的特性，的确很适合惩罚者日常的任务。 可以搭配自己伪身份卡，也就是沈谧的名字。 “隐匿就不用借用猫叔的猫玲了，他在跟踪袁铭，随时可能用到，你去凯瑟琳夫人那里申领，我记得仓库里面还有两件制式的隐匿…”薇拉抽出一份申请表，填上借用的契约物品，并在队长一栏签上名字。 莫测接过申请表，在申请人一栏签名； 却并没有起身，而是讪笑着注视薇拉。 “怎么？” “那个…队长，夜总会总要消费的。”莫测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能不能申请一点行动经费？” 薇拉错愕… “不能让我自掏腰包吧，夜总会消费很贵的…”莫测保持着脸上的严肃，又加了一句。 几秒钟之后，薇拉苦笑，在申请表空白的“经费申请”一栏补充上了1金元的字样，嘴上却说道： “公款白嫖红灯区…” 莫测老脸一红，拿起写完的申请表落荒而逃。 第八十六章 契约者颜值定律 拿着申请表，莫测顺利的领取两件契约物品。 “小心！”凯瑟琳夫人猜到莫测应该是接到了什么任务，在他离开房间前，善意的叮嘱了一句。 莫测先是收好一金元的金线钞票，转身进入卫生间，把门锁上。 ……熟悉两件新的契约物品。 “隐匿”是一枚古朴的银质胸针，造型是一只展翅的海鸥，中性的样式并不区分性别，满足监察署的“制式”要求。 用符源催动，胸针表面会流动淡淡的红色光晕，海鸥的双眼则一片血红。 神奇的是…万籁俱寂！ 符源波动消失了。 在监察署的三楼，不说凯瑟琳夫人办公室内有惩罚者仓库，里面储存着很多的源石和契约物品，就连队友都经常使用契约能力，导致平时在办公室内，总是若有若无的随机感受到符源。 按动抽水马桶，是滚动的水声； 推门离开卫生间，是门栓摩擦的吱呀声…一切声音如旧，独独符源的波动再也感受不到。 再次注入符源，将隐匿胸针的功效停止，马上又感觉到303室灵偶的符源波动，应该灵偶在用“天眼”例行搜查。 这东西，很实用啊……莫测无声的走到卫生间外面，在玻璃镜前将胸针别在“坚韧”制服的口袋上，再用风衣盖住。 之所以没戴在外面，是因为风衣外戴胸针的造型过于山炮，莫测是个要脸的人，不想引起别人怪异的目光…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催动“隐匿”的时候，胸针会发出微弱的红光，容易被人察觉。 契约者使用契约能力如同猫叔所说，是看不到符源颜色的，但是使用契约物品的时候，会发出相应等级的符源颜色——隐匿是红级，会发出红光。 灵偶似乎也是如此，小白催动天眼的时候，身上同样会发出橙色的光芒。 灵偶只是活着的契约物品…果真如此！ 除了潘多拉规定隐瞒的那些东西，猫叔“教导”的内容，基本还都是事实… 猫叔…… 莫测叹了口气，审视镜子中的自己。 惊奇的发现自己又瘦了。 不仅如此，身材也更加匀称…整体再次好看了一点，虽然程度很有限。 这种变化是……昨天睡前照过镜子，还没有这种感觉呀！ 莫测回忆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炸金花，用了几十次读心术，回家之后筋疲力尽的冲了个热水澡就睡了。 等等…用了十几次契约能力！ 很快联想到这种变化的原因… 难道频繁使用契约能力，不，或者说透支符源到疲劳的程度，会让身体和长相发生变化？变的…更帅？ 在雷鸣登工厂激战的那夜，自己被当做“蓝瓶”，催动了一次“搜寻尺”，符源当时几乎被榨干…那一夜之后，似乎好多人也说自己瘦了一些，好看了一些，姐姐骆笙、杰西卡·杨都说过。 莫测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见过的所有契约者，惊异的发现了一个意外的事实！ 似乎自己见过的所有契约者，长的都不差！ 拿监察署队伍来说，薇拉虽然脸上有道伤疤，但是长相是没得说的，绝对是高分美女； 罗青更是达到了小白脸的程度！ 就连胡子拉碴的道格拉斯，也有一种欧罗巴男人的独有帅气… 卡莱尔、丽贝卡、凯瑟琳夫人也颜值在线，身材在线！ 猫叔……好吧，不得不承认，虽然很肥，但是在人的审美上来看，猫叔还是很萌萌哒的… 成为契约者，随着契约能力的使用，会让外形有非常正向的改变！莫测得出了一个近乎于事实的结论; 并且，这个结论有参照——灵偶就是相貌改变的极端！ 莫测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重新梳理： 成为契约者后…随着契约能力的频繁使用，契约者的外貌发生改变，嗯，正向的变化，会让契约者渐渐消退不良的外貌特征，比如自己的肚腩… 契约者的等级越高，这种变化就会越明显 直到…不知道金级的契约者是不是男的帅比阿汤哥，女的靓如黑寡妇… 如果这个过程中出现了问题，也就是出现无法支付代价的情况，契约者或者死亡，或者变成灵偶，灵偶也都是完美的容颜…… 殊途同归啊！ 这共同点……似乎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没有月亮，却使用月份概念和“月”字的世界； 使用汉语，连酒的名字都没变的罗迪尼亚文化； 同时生活在地球上，却群体穿越的一群人； 灵偶和高级契约者，外貌变化殊途同归。 这个世界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他拿出第二件申请的契约物品“面具”… 这是一个同样银质的面具，完全符合铁民的面部特征，只有双眼孔洞。 莫测戴上面具，催动符源，上面弥散出微不可查的红光…这同样是一件红级契约物品。 回想了一下使用方法，他毫不犹豫的催动符源。 果然如同说明上的提示，莫测感觉自己再次被榨干… 后腰两侧一阵酸痛，膝盖发软… 不过，这个过程是很让人开心的——多透支一次符源，离颜值巅峰就更近一步。 看来需要开发一下会员牌肾宝了…这东西似乎在任何世界都能畅销。 一边发散思维，一边注视着面具上的变化。 银色的面具缓缓的消失了，红光大盛，莫测的脸变成了红灯。 对着镜子，一点一点的改变容貌，如同玩网络游戏的捏脸。 莫测很快捏出了一个脸型… 去异世界的夜总会白嫖…… 莫测玩了一阵，感觉差不多了，面具这才重新恢复正常。 再次戴上，用尽最后一滴符源催动，一张帅气的脸出现在镜子面前… 完美！ 转身出了男卫生间。 正遇到从另一侧出来的丽贝卡… 颜值还是在线的，就是脸色太苍白了一些…得出“契约者颜值定律”的莫测不由自主的再次打量自己的女队友。 不过…还真是平啊！ “契约者颜值定律”不是会正向改变么？丽贝卡是妥妥的红级契约者，已经经历过改变了…… 只能说明…起点实在太低！ 第八十七章 街头猜瓜子 “你要出去？”丽贝卡开口问道。 “嗯！”莫测点了点头：“队长给了个任务。” 惩罚者之间的任务是保密的，单线汇报…丽贝卡很有经验的没多问，对着莫测摆了摆手，便转身回办公室： “注意安全！” 出了监察署的门，莫测呼吸一口自由的香甜空气，心情大好。 除了有外勤任务，坐办公室就是看看报纸，喝喝茶水，调戏调戏卡莱尔…这种上辈子期待无比的国企生活看似美好，久了就会感觉无聊。 太乏味了…这是莫测申请调查兴隆山庄夜总会的另一个原因。 在办公室这样憋下去，估计能憋出两根触角，变成小龙人… 当然，还是要查清楚源石的来源的，毕竟这是自己主动申请的任务，只是…最好在收网前，先把自己的缺的源石弄到手…源石、任务、自由、公款白嫖，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莫测再次为自己的勤（chou）奋（不）上（要）进（脸）点了个赞… 上了有轨电车，到达商业街普宁路。 …… 联邦商业银行的贵宾室，客户女经理拿着沈谧户名的存折款款走来，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沈先生，已经核实，您的户头今早收到电汇，总计60金元。”女经理用少有的尊敬口气，温柔道： “您的存款金额已经超过50金元，达到联邦商业银行私人银行客户标准，可以享受私人银行业务。” “私人银行…”莫测努力回忆这个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名词。 “是银行面向高净值客户的私人服务，提供资产投资与管理等高端金融服务，帮助您获得投资收入……”女经理很解风情的坐在莫测旁边，制服内的衬衣领口若隐若现，伸手递过来存折。 莫测用余光瞥了一眼经理，淡定接过存折，却感觉手心一痒… 女经理的白嫩手指刻意的在手心中划过。 女经理媚眼如丝，嘴角满含笑意：“您年轻有为，是可以享受私人银行服务的…” “很私人的哦！”后面又低声加了一句。 这是给穿越者聊天群制作“通讯”的钱，不是我的……莫测随意的笑了笑： “这张存折上面的钱只是零花用的，不用做什么投资和理财…” 听到莫测轻松随意的口气，女经理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身体猛然一颤。 没有任何犹豫，她又坐近了几分，几乎贴在莫测身上，伸手掏出一张带着金属光泽的名片： “沈先生，如果有大额存款，请随时联系我…” “我们联邦商业银行，不，我的服务绝对让您满意！” “好！我会考虑。” 莫测将名片收入口袋，再次打量一眼还算漂亮的女经理，起身离开… 不带走一片云彩。 有钱真好，有钱人的快乐真是难以想象啊… 可惜，老子是文人！ ……出了银行，他径直的走进不远处的庆芸楼，定做了三个银质的戒指。 这是为通讯准备的契约物品，之所以选择银质的戒指，是因为这东西便宜，得为欧阳傲这个“金主”省钱。 万事俱备，只欠源石了…莫测看了看机械手表上的时间，还不到中午，夜总会白天不会营业。 从没去过夜总会，自己换张脸进去很可能两眼一抹黑…莫测沉思了一下，用符源扣动机械手表： “道格拉斯在吗？今晚一起去夜总会！” 几秒钟后，道格拉斯没有回音，莫测的通讯却如同一块扔进平静水面的石头，溅起了同事们一片符源： 卡莱尔：“我晕，莫测！你明明是个大学生啊！” “我看错你了，你不是我想象中那个纯良的……唉，男人果然都一个样！我对男人充满了失望。” 猫叔：“艹，我也想去…我特么在盯梢，走不开！” 薇拉·亚历山德拉：“老猫…就算你去了，能干什么？” 猫叔：“看看不行吗？” 薇拉·亚历山德拉：“如果只是看的话，你不是随时都能……” 猫叔：“…咦，好像是啊！” 罗青：“莫测，你怎么去这种地方？” “你堕落了，你这样不对，那些东西有什么意义？你不能屈服于自己的欲望……那些只是红粉骷髅，白骨皮肉。” “…充满阳光的生活不好吗？队长！你也不管管莫测吗？你放心，我永远不去那种地方。” 除了小白脸，你还是个唐僧…看到罗青的说教，莫测不屑摇头。 薇拉·亚历山德拉：“罗青你可以去啊，我不介意…” 罗青：“额…” 丽贝卡：“流氓呢！刚刚还在办公室打牌呢，跑哪去了？你看看，又被你带坏了一个人！” …… 通讯不能私聊，好像是个很大的问题啊… 等了几分钟，道格拉斯复消息：“刚才在撒水…谁说我是流氓？！” “咦，莫测？没问题，下班联系！” “你请客哈…”最后又加了一句。 群里又是一片哀叹，仿佛惋惜的看到一个充满朝气的青年铁民，正在滑落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帮家伙……莫测不再理会队友们的闲聊，准备下午就在这里消磨时间，沿着商业街溜达。 在商业街的尽头，前面就是城市中心广场和长生雕像，莫测正要过去，却被一声吆喝吸引了注意力。 “猜瓜子了！猜瓜子了！一赔一随便下注。” “只要眼力好，赚钱贼容易！” “试一试不会吃亏，试一试不会上当，追上白富美就看今天…” 探头望去，地上坐着一个身穿中山装，颇为仙风道骨的白发老人，只是嘴里的吆喝贼6，完全和他世外高人的样子不符。 身前已经有一个人蹲着玩什么游戏，攥着一沓钞票。 街头赌钱？ 虽然昨夜赌钱赢了不少，莫测还是对这种街头小把戏缺乏兴趣… 逼格不够！ 无论是老人，还是蹲着的那个人手里攥着的是黄色的铜元，这种级别的输赢游戏，已经很难引起莫测这种“赌场老手”的兴趣。 只是，正要转身离开； 忽然感觉到一阵微弱的符源波动。 虽然微弱，但是确凿无疑，而且方向正是老骗子的方向。 契约者？莫测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老人和几个人玩的不亦乐乎，手中的铜元已经攒了一大把… 至于规则，很简单： 老人左边的地面上放着一个白瓷杯，右边散落放着不少的西瓜子…每次老人会用右手抓起一把西瓜子，然后飞快的扔进茶杯中，同时盖上盖子。 周围的人猜，当然，猜之前是需要下注的，比如下注一铜元，如果猜中了瓷杯中瓜子的数量，就会从老人那里赢得一铜元，如果猜不中，下注的一铜元归老人… 考验的是瓜子掉入瓷杯一瞬间的眼力。 这种眼力，一般人都没问题的啊，一般都能瞬间看清瓜子的数量，正常来说老人会赔死，但是结果却完全相反。 眼前的这一把，在白瓷杯盖上的一瞬间，里面是五颗瓜子，莫测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是五颗瓜子。 可是几个玩的人下注之后，瓷杯的盖子打开，里面变成了七颗瓜子； 这让原本笃定里面五颗瓜子的下注人几乎不敢相信，却又无可辩驳，只能看着老人兴高采烈的收走下注的铜元。 这一把，也有几十铜元的收入。 “你搞鬼！”一个输光了手里几十铜元的男人愤怒起身，伸手指着老人大喊。 “别吵别吵别吵…”坐在小板凳上的老人收好赢来的钞票，翘着二郎腿，不耐烦的说道： “输的起吗？如果输不起就别玩，你输了就赖我作弊？” “没钱玩什么猜瓜子，穷就去南区打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老人似乎很善于应付眼前这种情况，将赢得的钞票揣入怀里，完全是一副街边老流氓的样子，和他一身白衣的逼格完全不符。 “不行！你就是骗子…”男人不肯善罢甘休：“把钱还我！” 老人毫不在意的呵呵笑了，指着身前的茶杯和瓜子堆： “你说我搞鬼？那你就检查检查，指出来我怎么捣鬼？” “如果说不出来，还叨叨个屁！” 男人蹲下身子，将白瓷杯和瓜子反复查验了几遍… 白瓷杯是普通的白瓷杯，用来喝水没问题，瓜子也是正常的西瓜子，随便吃了几颗也没问题……并没有什么猫腻儿。 结果，没办法的男人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 只是，因为男人的质疑，不在有人凑上去和老人赌钱，人群渐渐散去。 看到没人，老人准备收拾东西，转移阵地。 “等等！”莫测走上前去，蹲在地上，抽出一张十银元的钞票放在身前： “我玩！” 全场最大的下注出现了…猜瓜子老人眼睛一亮，将已经收好的白瓷杯放下：“来来来，下一局！” 一把瓜子被放入白瓷杯中，飞快的盖上了盖子… 莫测在一瞬间清楚的看到，里面是六颗瓜子，不可能错的。 但是，他并没有着急猜，因为刚才就看清楚里面的猫腻。 这种猜瓜子的路边骗术，在上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就连各种解谜路边骗术的视频也都在B站上看过的——白瓷杯的盖子上有磁铁，瓜子中会有将瓜子仁更换为铁片的存在。 在盖上盖子的一瞬间，因为撞击，被磁铁粘在盖子底部的铁瓜子被砸落进入杯中，很简单的骗术。 第八十八章 老人 不过，眼前的情况复杂一些。 瓜子是普通的瓜子，白瓷杯也是普通的白瓷杯，并没有铁瓜子和磁铁什么的。 问题的根源应该是……老人右手上的戒指! 这是一枚古朴无华的金色戒指，微不可查的红色光芒下，流转着极为微弱的符源波动。 这是一个契约物品戒指！ 这个老人是契约者！ 骗术的核心出现在这枚戒指上，莫测对此已经确定，只是对这枚戒指具体的能力，他并不能确定。 可能是隔空操纵类的，可以控制瓜子掩盖在白瓷杯盖子底下；或者是空间类的，类似“仓库”，让瓜子凭空出现在杯中;甚至是障眼法一类的精神操控，让自己的视觉出现问题……总之，骗术的根源找到了。 莫测再次抬头观察老人…这货头发已经灰白，脸上满是皱纹，一副神情自若的世外高人模样，很有一种高深感觉… 这可是契约物品啊，特么的居然用于街头骗术！玩半天就赢这么一银元两银元的……有这契约物品，干什么不赚钱？ 老人似乎察觉到莫测的注视，勾起嘴角，扬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欠揍表情： “快猜！快猜！” “你这十银元是我的了！” 莫测摆了摆手，缓缓说道：“我猜可以，不过，杯子盖要我来开！” …… 捻灭烟头的薇拉·亚历山德拉读取“通讯”中的信息，看到道格拉斯最后的留言，面色一僵。 夜总会是晚上才营业的…莫测这小子翘班！ 靠！ 薇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新队员忽悠了，顿时笑骂一声：“臭小子！” 不过，也没必要强行把他揪回来，这小子一定会用什么提前准备之类的合理借口搪塞，自己没抓住他什么把柄，最后只能哑口无言… 起身，薇拉推开办公室的门，悄悄的沿着走廊到达304队员办公室，偷偷往里张望一眼。 发现道格拉斯，丽贝卡和罗青三人正在围着桌子打牌。 她按动耳环，发出通讯： “罗青、丽贝卡、道格拉斯，你们三个人在做什么？” 办公室里面的三人同时收到信息。 不过，没人放下手中的牌，都是一边握着手中的扑克牌，一边回复: 道格拉斯：“队长，我在整理以前的案件。” 这个是撒谎随口就来的… 丽贝卡：“看报纸!” 这个是不屑于撒谎的… 罗青：“薇拉，我准备去地下一楼练习一下枪法，提升自己…” 这个是……最不要脸的。 薇拉无声的叹了口气：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面的罗青和丽贝卡突然发出一声欢呼，道格拉斯则脸色铁青，将手中的银元递给两人…… 又一局结束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薇拉眉头拧成了一个倒八字，再次发动通讯耳环：“猫叔，你在干什么？” 猫叔：“治安署对面的楼顶，袁铭从早上进去之后，一直没再出来…” 薇拉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天气： “也就是说…你现在没什么事，一边在楼顶晒太阳，一边就把任务做了？” 猫叔：“你怎么知道……” 薇拉铁青着脸色转头看向走廊的尽头。 前台卡莱尔坐在椅子上，用手肘支撑着下巴，嘴里叼着一根钢笔，正在一边流口水一边发呆…… 这群不负责任的问题手下……薇拉懒得再多看一眼，就要转身回办公室。 想要清静清静，看看报纸，喝喝茶水，然后捣鼓捣鼓新买的武器…… 忽然，她停下脚步。 303室的门开着一道缝隙，那是灵偶的房间。 疑惑的打开房门，小白正坐在金属圆盘前，用天眼搜索… “小白，你在搜寻什么？”薇拉问道。 小白抬起几乎没什么颜色的瞳孔看着薇拉，轻声答道：“坏人！” 还是灵偶更靠谱一些啊…… 薇拉·亚历山德拉沉吟一下：“能找到莫测吗？帮我看看他在什么位置？干什么呢？” 小白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无法理解的疑惑，却将双手从“天眼”上拿了下来，并没有搜寻莫测的意思。 “怎么，找不到吗？”薇拉看到小白停止搜寻的动作，以为对方没听明白。 小白沉吟了几秒钟，直接答道： “他在城市中心广场边缘…正在和一个契约者猜瓜子。” 和契约者猜瓜子？！薇拉抿了抿嘴唇，脑补出一副情景… 莫测发现了路边摆摊骗钱的契约者，走上前去，调查目标的身份… 如果是流亡契约者，莫测会准备战斗，将目标制服，带回监察署三楼… 这小子果然不像另外几个，还是懂的时刻履行惩罚者的职责的…薇拉·亚历山德拉感觉心里平衡了一些，再次为新队员的“尽职”感到鼓舞。 “莫测的目标是什么级别？”薇拉结束脑补，略感担心的问道。 小白呆滞的注视着薇拉，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 “我看不透……对方的级别很高，比我们所有的人都高。” 薇拉顿时僵立当场。 要知道，橙级的灵偶可以通过天眼，轻松识别绿级以下的任何级别… …… “你来开？”老人一愣。 “是，必须我来开。”莫测坚持说道。 老人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意味深长的看了莫测一眼，笑道： “小伙子，你以为我在出千？” “你以为…我像变魔术那样，偷偷改变了杯中瓜子的数量？以为我只要不碰瓷杯，就不能作弊？” 莫测笑了笑，淡然说道：“不是吗？” 就算戒指是契约物品，老人也做不到凭空改变瓜子的数量，无论是操控类的能力，还是空间类的能力，都不可能在不接触白瓷杯的状况下做到这一点。 符源无形无质，操控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做不到想象中那么精准，而且毫无痕迹……比如，用“仓库”的话，莫测自信可以做到通过符源操纵，在手握白瓷杯的情况下，让“仓库”戒指里面的瓜子正好悄无声息的落在杯子里，但是离开一段距离，那就说不准了…仓库里面出来的瓜子可能会落在地上，可能会落在外面，想要精准落在杯子内部，很难！ 老人大感意外，不过仍然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注视了莫测几秒钟，说道： “可是，按照你的逻辑……我刚才在盖上了杯子的时候，手已经接触杯子了，你不担心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改变了瓜子数量？” “不担心！”莫测和老人对视，平淡的说道： “我猜的…是现在杯子里面的瓜子！” “有意思…哈哈哈哈！”老人大笑。 说完，他举起自己的双手，翻转了一下，示意手中没有任何东西，然后交叉环抱胸前。 “很有意思，老头子陪你玩一局！” “都依你，我从现在开始不碰杯子。” 原以为提出这样的条件，老人会以为自己被拆穿，落荒而逃的……莫测不禁皱了皱眉——毫无疑问，这老头应该考虑到我是契约者。 在不知道我能力的情况下，还敢按着提出的条件玩下去？ 此时的老人坐直腰板，双手环抱，一副老神在在的笑意。 见莫测思索，老人催促说道：“开呀！” 莫测闻言，回复一句：“别急！” 手指点地，符源流动，沿着地面钻入老人的身体… 「有符源波动！这小子果然是契约者，应该有透视一类的契约能力吧，能看到里面瓜子的数量，这才这么自信…」 「呵呵，还是太年轻了，和我玩套路太嫩了……我用“湮灭”，中止这个区域所有的契约能力。」 「看你能怎么办？」 「刚才盖上杯子的时候，我已经用戒指把里面的瓜子变成了八颗，他马上就会发现自己的契约能……」 莫测平静的面容下，心中既惊又喜。 惊的是，老人不但猜到了自己是契约者，而且还有其他的手段…他居然有“湮灭”，那可是监察署的二十种源出之语之一。 而且，在自己使用读心术的同时，周围的符源波动全部消失了……不知道老人如何隐秘的发动“湮灭”。 这让莫测听到的对方心声，在半途戛然而止！ 喜的是，他并没猜对自己的契约能力是读心术，而且晚了几秒钟，他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莫测惊魂甫定的笑了笑，笃定的说道： “八颗！” 在老人惊讶的目光中，他伸手揭开了杯盖，端起来杯子，抖动着将颗颗瓜子掂出杯子： “一、二……七、八！” “一共八颗!” 瓜子散落在地上，不多不少，正好八颗！ 老人脸上一僵，笑容凝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然后，他听到莫测平静的解释： “你猜到我是契约者，想用湮灭驱散我的能力…可惜，你晚了一步。” “在你盖上杯盖的时候，你就已经用戒指将里面的瓜子变成了八颗！” “对吗？” 老人并不知道这是支付代价，只觉的是眼前年轻人赢钱之后的装逼，默然不语… 莫测将自己的十银元钞票捡起，揣进风衣口袋，对着老人伸出了手： “十银元。” 老人嘴角抽动，世外高人的形象烟消云散，脸上满是谄媚的赔笑： “老人家在这里坐了整整半天，才骗了…不，赢了5银元不到，年轻人体恤一下好不好？这把就算了吧……” “老人家赚钱不容易，你是联邦的好青年，放过我好不好？” 神特么好青年…这就改赖账了 …最讨厌这种路边摊了，最没赌品!莫测又把手向前伸了伸，斩钉截铁: “不行！” 盯着莫测的手掌，知道这小子不肯让步，老人脸上的谄媚笑容消失，突然手舞足蹈，惊慌失措的对着街道行人高喊： “救命啊！” “这小子要抢我钱…抢老人家钱！” “大家快来帮忙……” 莫测目瞪口呆。 第八十九章 兴隆夜总会 听见老人的呼喊，周围的不少路人停下脚步，几个年轻铁民甚至撸起了袖子，围了上来… 老人脸上的惊慌瞬间变成恐惧，飞快的起身躲避，退到墙边，像是找到靠山一般指着莫测，同时向围拢过来的人大喊： “就是他，拦路抢劫老人！” 眼前的画风变成了一启拦路抢劫弱势老人事件，能登上明天《铁民早报》热泉市版面的那种。 这演技，Angle宝贝应该拜你为师……莫测嘴角抽动，不得不掏出监察署工作者，对着几个气势汹汹的铁民说道： “监察署办案！” 几个正在摩拳擦掌的年轻人脚步一顿… 就在莫测转头解释的空隙，老人灵活的挤过人群，像是脱缰的野马，风一般的撒开双腿狂奔。 哪有一点七八十岁老人的样子，矫健的如同兔子，不… 兔子都是他孙子! 尼玛……莫测来不及将工作证收回口袋，攥着追了上去。 一老一少在商业街上狂奔…… 莫测健步如飞，拿出了过去跑八百米的速度，然后就惊奇的发现...... 自己竟然追不上！ 两人始终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 “拦住前面的小偷！”莫测憋足了力气，一边跑一边对着前面大喊。 几声呼喊起到作用，路边的行人驻足，有人站在路中间，准备挡住老人。 发动群众谁不会？以彼之道……莫测还没想完后半句，就发现老人身形突变。 老人头发飘飘，白色的丝绸中山装被风吹的扬起，灵活异常，总能找到行人间的空隙，速度丝毫不减，矮身从拦截的人侧钻了过去。 渐渐的越来越远，从视线里面消失…… 我靠……莫测双手杵着膝盖，大感憋屈。 一种耻辱感油然而生… 我特么居然跑不过一个70多岁的老头…不，这老东西完全不能用70岁来衡量，这速度，这身法，这耐力…… 我的十银元！ ……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歇了一阵，莫测用反正没什么损失来安慰自己，这才查看一直符源跳动的机械手表。 薇拉·亚历山德拉： “莫测！离开你发现的契约者！” “离开你发现的契约者！” … “听到了吗？” “怎么不回话？出事了吗？” ……. 罗青：“问号？” 丽贝卡：“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猫叔：“莫测在什么位置？不行我过去一趟。” 薇拉：“不行，来不及！” “莫测！回话！” …… 符源波动中，能听出薇拉队长语气中的焦急。 莫测马上意识到刚才的老人有问题，心下一惊，连忙弹动机械手表： “我来了，没事！” “我没追上那个人！” …停了几秒钟，薇拉的通讯飞快而至： “好了，担心死了…” “幸亏没事！” “怎么了？”莫测问道。 罗青：“同问。” 薇拉： “你刚才面对的人……小白感知不到他的等级！他刚刚突然消失了，我让小白和多米纳克同时用天眼追查，没追上他的踪迹!” “他至少是黄级以上的契约者!” 那个老人是绿级？ 绿级岂不是动动手指就能碾死自己…一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凉气直冲脑门，让莫测汗毛根根立起。 他干嘛要跑？ ……绿级契约者，用得着在路边套路几银元的收入？ 薇拉·亚历山德拉： “我也奇怪，热泉市怎么会出现绿级契约者，监察署上登记的的本地契约者根本没这个级别…” “这次没事就好！以后……大家遇到流亡契约者，动手前要谨慎，最好让小白查一下……” “我会让灵偶加强搜查，绿级契约者出现的情况上报……这个级别的契约者，就算是潘多拉总部也要引起重视。” 还是流亡契约者……莫测惊魂甫定，咽了口唾沫。 好在对方只是跑了，没有一点绿级契约者的高手风范…捡回一条命啊! 对自己来说，绿级是神一般的存在。 话说……莫测仔细回忆老人骗钱的手段，变化自然的演技； 高级契约者都这么没6吗？ …… 没离开商业街，莫测一直等到下班时间，才看到道格拉斯的野马牌汽车。 两人约定在这里汇合。 看到莫测上车，道格拉斯容光焕发： “去夜总会，找我带路就对了！” “那当然，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莫测随声附和。 “让我想想去哪家？我得给你选家合适的！”道格拉斯手握方向盘，露出沉思的神色：“……玩法不能太奔放，不然会让你这样的雏鸟产生心理阴影，影响下半生的幸福。” 这还真是专业啊，替我一个搞心理学的考虑心理问题……莫测轻笑着带了一波节奏： “我想去兴隆山庄夜总会。” 去调查的事需要对道格拉斯保密，而且这次让他带着就是为了先熟悉环境，也不用戴“面具”… “兴隆山庄啊！”道格拉斯眼睛一亮，像是导师一般滔滔不绝介绍： “要是兴隆山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规模够大，什么花样都有…” “热泉市最大的夜总会之一，有好几位当红的歌女，其中的墨瑶小姐是最近半年崛起，那嗓音，那模样，啧…啧…啧…” 果然找对人了……莫测笑着顺杆爬： “我就是倾慕墨瑶小姐，这才想去兴隆山庄的。” 道格拉斯出乎意料的看向莫测，一副同道中人觉悟：“有眼光！” 发动车辆前行，他又恢复了情感导师的逼格，改为一连串的说教： “年轻人啊，有这种倾慕的感觉很正常，情窦初开嘛！” “不过，墨瑶小姐是只卖艺的歌女，想想也就算了…她这样的女人都是待价而沽，将来肯定会成为哪位官员或者富商的妾室，跟咱们无关……” “莫测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什么女人最实在，什么都抵不上一夜的身心放松…” 说完，道格拉斯故作深沉，脸上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莫测随意笑笑，没说话。 …… 热泉是山城，依山傍水，城市内部错落有致。 兴隆山庄夜总会就矗立在一座不高的山丘上，此时道格拉斯开车绕着山丘周围的公路转了一圈，莫测这才窥到全貌。 三座大楼占据山丘顶端的平坦，形成一个品字形，大楼夜间的彩灯霓虹闪烁，气派非凡，此时华灯初上，盘山而上的道路上车辆络绎不绝，都是夜间寻欢的骚客… 道格拉斯介绍，这部分人大多数是联邦政府的官员，或者叱咤一方的富商…因为高端消费，并不便宜。 所谓夜总会，其实是一家综合性夜间活动中心，中央大楼是主楼，挂着兴隆山庄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两具身量超大石狮子分列左右，比热泉市市政厅的门前还要气派。 娱乐大楼共计六层，是少有的高层建筑，具道格拉斯介绍，每一层都有相应娱乐项目。 一层是大厅，展示兴隆山庄当红歌女舞女的大幅海报； 二楼是歌舞厅，主要是提供纯绿色的歌舞表演，但却是夜总会最核心消遣所在； 并不是所有客人直接奔着“主题”来玩，那更适合去南区挂红灯笼的铁皮房，这里是高端消费的达官显贵，某些东西还是要装一装的——唐人称之为文艺鉴赏，欧罗巴人和东斯人称之为绅士风范。 至于赫塞人，能来这种地方的人不多…… 所以，二楼的歌舞厅成为了最重要的所在，表演歌舞的歌女舞女成为各大夜总会招揽顾客的源头； 三楼分别是茶室和赌坊，前者提供聚会，谈话，休息的场所，后者莫测有点想去试试。 四楼以上…道格拉斯神秘的一笑，买了个关子没说。 两人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辆，奔着灯光闪亮的一楼大厅走去。 “进门费！每人10银元。” 门口十六七岁服务生见惯了各种衣服华贵的人，神色警惕的拦下两人。 原本以为多贵呢……莫测转头看向道格拉斯，发现他仰天吹着口哨，心下暗笑； 老子是公款！ “能办卡吗？”莫测瞟了一眼服务生，不咸不淡的说道。 “年卡10金元！不过要留下身份信息，通过艾老板亲自核实后才能发放。”服务生愣了一下，回复说道。 艹！你别愣啊，愣的应该是我……莫测吐了句槽，特么这么贵！ 不光贵，还要老板亲自核实身份，看来是有一定门槛，而且还不低……原本想凭借公款装个逼的莫测有种脸上发痒的感觉。 乖乖的交了20银元，服务生让开一条通道，放两人进入。 一楼大厅如道格拉斯所说，全是宣传海报展示夜总会的软实力，各个风韵的良人身着华贵，在海报上搔首弄姿，展示着青春和魅力… 既然是来调查，不能显得太过山炮……莫测跟着道格拉斯，沿着环形的楼梯拾级而上，进入二层的歌舞厅。 二楼如同大型会场，灯光黯淡，座位环绕中央宽阔的舞台，一群身着短裙的舞女正在跳着三十四年代好莱坞舞蹈。 道格拉斯带着莫测，轻车熟路的找了外围两个座位坐下，更靠近舞台中央的座位是贵宾座，似乎只有贵宾卡的客户才能光顾。 津津有味的看完一支舞，莫测看着热情洋溢，颜值与身材并重的小姐姐下台，心中叹道… 我特么不想做文人了！ ...... 终于忙完了这段时间！ 我回来了，从明天开始恢复更新，至少两更。 第九十章 歌女墨瑶 “怎么样，还不错吧！” 道格拉斯翘起二郎腿，扬起眉毛炫耀：“这才哪到哪！红人都在后面压轴，能让你丢了魂儿……” 说完，他拍了拍莫测肩膀：“以后多请我来，哥需要常带你见世面！” 这就想套路我当狗大户……莫测瞥了道格拉斯一眼： “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哦？”道格拉斯问道。 莫测淡然说道：“上次我来调查，艾老板让我转告你，你欠这里的十金元该结账了。” “卧槽…”道格拉斯脸上一僵，气急败坏：“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来这了。” “怎么，怕了？”莫测暗笑。 “当然了！你当艾老板是什么人？”道格拉斯缩了缩脖子：“艾老板可是热泉市的狠人，上个欠钱的，据说被打断了三条腿……” 莫测看着道格拉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暗笑，惩罚者当成你这样，也是终身成就奖了。 就在两人低声聊天时，灯光突然转亮，一众几十名舞女如同鱼群般纷纷钻入下面的座位区，寻找客人落座。 两名身着紧身短裙的唐人舞女没能在贵宾区捞到客人，打量了外围一圈，最终目光落在莫测两人身上，便结伴走了过来。 一个蓝发的女人，三十多岁，端起了莫测两人桌上的红酒： “两位，咱们敬你一杯，我叫如兰。” “来来来…”道格拉斯来了兴致，一扫白嫖的紧张情绪，接过酒杯，熟稔搂过自称如兰的蓝发舞女： “陪哥哥喝酒，一会多给你小费。” 另一个舞女是个短发妹子，只有十八九岁，浓重的妆容覆盖了脸上残存的稚气，却掩盖不了新人的生涩，她学着道格拉斯身边的如兰前辈，僵硬的半坐在莫测怀里，双手颤巍巍的举着高脚杯。 莫测有着前世的经验，压制下心底泛起的文青病，将“你多大了？”“你怎么干这一行了？”之类的煞笔问题咽回心里，接过酒杯笑道： “小姐，你放松点好不？把我腿硌疼了。” “哦…哦…”女孩连忙起身，脸蛋变的和嘴上的唇彩一样红，连忙坐到莫测身边，又觉得自己这样太生分，伸出双手环抱莫测的胳膊。 传来一阵柔软的压迫感…… “哈哈哈哈…”道格拉斯和如兰笑了几声。 如兰已经是老人，目光在莫测身上流转：“先生见谅，小雨是上一旬才来兴隆山庄的。” 莫测摆了摆手，抿了一口红酒放回桌上，对着身边的小雨调侃： “这么怕我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怕…不，不怕…”小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阵支吾。 如兰连忙接过话头，对莫测劝解道：“怎么样，先生，咱们小雨是不是够纯的？我们看到外围坐了一个年轻的先生，肯定喜欢小雨这样的女孩。” 就在这时，灯光忽然昏暗，几束明亮的聚光灯汇聚在舞台中央。 身穿燕尾服的主持人煽动这台下的气氛，朗声说道：“下面，各位有福了！” “今天，咱们兴隆山庄的头号红人献唱，她可是现在热泉最炙手可热的歌女……有请……” “墨瑶小姐！” 台下顿时被点燃，一片喊声： “墨瑶！” “墨瑶!” 道格拉斯顿时兴奋了起来： “小莫，你运气真好！” “第一次来就赶上墨瑶小姐的独唱，得偿所愿啊！” 蓝发小姐姐久经风月，早就已成人精，听到道格拉斯的话推测两人只是为看墨瑶而来，连忙嗔道： “真不明白墨瑶有什么好的？” “她不出台，每次唱完就走，就连贵宾区的客人花大价钱都没能让她下场陪酒，装的一手好骚情！” “光看看长相，听听唱歌……哪有咱们贴心？” 说完，她搂住道格拉斯的脖子，紧靠身上，用胸口贴住了他的脸… 莫测这才对兴隆夜总会二楼的“服务流程”有所了解，二楼表演的歌女舞女是有不同划分的，有一部分红人只卖艺，像下面上场的当红歌女“墨瑶”应该就是这类。 这类良人有技艺压身，很受欢迎，几乎如同风月场所的明星，不用出台或下场陪客…当然，这也是兴隆山庄的饥饿营销手段，这些当红的良人可都是流量入口，就像展柜里面的展品。 而其他很多不红的良人，比如眼前的如兰和小雨，则是靠出台维持生计，在表演之后选择下面的客人，陪酒陪聊，赚取小费； 当然，如果双方都有意，也可以陪过夜，需要再支付费用。 这如兰以为自己和道格拉斯只是为看“墨瑶”的追星一族，担心丢掉后面的床上生意。 道格拉斯笑了笑：“我对这种只能看的花瓶没兴致，这个小兄弟才是慕名而来。” 如兰闻言，瞥了莫测一眼，问道： “先生第一次来？” 莫测点头，又抿了一口红酒。 蓝发舞女压低声音，替小雨争取生意：“先生，今晚还是让小雨陪你吧！” ……莫测看了看身边的小雨，有了几分猜测： 这如兰和小雨一个已经色衰，一个是笨嘴笨舌的菜鸟，贵宾区狼多肉少，她们竞争不过向贵宾区中的姐妹，是刚才那群舞女中的边缘人物，这才不得不走到外围，选择了看似还不错的自己和道格拉斯…… 不，这大多数是因为年轻又帅的自己……嗯，就是这样。 这时，道格拉斯劝说道： “所以说嘛…小莫，我也劝劝你，不用再墨瑶这样的歌女身上花心思。” “她这样的红人都是待价而沽，在兴隆山庄这里把名声赚够了，就能找个能养她下半生的人做妾……” “你想泡她，必然是竹篮打水，花的钱都够睡如兰十年了。” “是吧！”说完，道格拉斯抬起了如兰的下巴，让她顺从的亲了自己一口。 “就是就是！”如兰随声附和。 “我明白！”莫测微笑道：“像墨瑶这样的人，是用艺术抬高身价，让一群人捧成为明星，最终卖个好价钱！” “明星都是很值钱的！” 就像我们那个时代…… “明星？”如兰吃吃笑道：“这先生真是有趣……不过，那群花钱把她捧成明星的人，岂不都是傻子？” “人家墨瑶越有名，身价越高，越不可能委身那群捧她的蠢蛋啊。” 说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巴，举杯向莫测敬酒——眼前的莫测就是专为墨瑶而来，成了自己嘴里的蠢蛋。 莫测也不甚在意，接过小雨递过来的酒杯，低头看向偎在怀里，大气都不敢喘的小雨： “晚上想陪我吗？” “想…”小雨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是满脸的黯然，似乎想到了后面要发生的事情——她仍然不太适应陪客人，即使已经做了半个多月… 莫测心里叹了一声……做什么都不容易啊。 ……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旗袍的年轻女孩从黑暗中款款上台。 恰如其分的精致淡妆，旗袍露出的双臂肤如凝脂，身材匀称高挑，二十出头，却同时有这个年龄的清纯气息，夹杂着久经风月的沧桑，形成一种精心动魄的魅力。 墨瑶环视台下，微笑的俏脸在聚光灯下如同盛开的莲花，音乐前奏响起，她轻摘话筒； 像是有什么气场影响一般，整个二楼在悠扬的乐声中安静下来吗，仿佛融入黑暗之中。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细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我爱这夜色茫茫… 一首节奏轻快的《夜来香》从朱唇飞扬，带动着整个大厅所有人的心律，愉悦的跳动…… 此时的莫测已经目瞪口呆！ 倒不是因为惊讶台上歌女的唱功，而是因为……这个人他认识！ 不但认识，而且很熟，不久前还“被迫”向她表了个白，昨天还同在一个办公室…… 杰西卡·杨！ 虽然脸上画着妆，让她的容貌有所改变，但这只是增加了她的靓丽，莫测仅仅端详了几眼，就确信是杰西卡·杨无疑！ 看到莫测目不转睛的注视，道格拉斯调侃说道： “看吧，入迷了。” 旁边的如兰也是长叹一声：“又一个男人从此以后不能自拔了，唉，这墨瑶还真是比不了……” 莫测缓了缓心神，转头向道格拉斯说道： “我认识她。” 道格拉斯一愣，还没说话，旁边的如兰却轻笑一声：“你要是认识她，还能来这里听她唱歌？” “怕是被迷的丢了魂儿，在梦里和墨瑶认识吧！” “……上次咱们贵宾区有位富豪，出20金元请墨瑶陪酒，只是陪酒而已，没想到还是被她拒绝了。” 莫测和道格拉斯穿着普通，又不在贵宾客户区，显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更不像什么有钱人，不然，她和小雨这样在垫底的舞女也不至于沦落到陪两个外围… 在她看来，贵宾区那么多大老爷都没能捞到和墨瑶头牌亲近的机会，你们两个…只能呵呵了。 “你不用惦记她了，一会让小雨陪去客房，还是眼前实实在在的人儿好！”如兰又劝了一句。 第九十一章 交易 一曲唱罢，杰西卡·杨静静的站在聚光灯下。 下面坐着的人或出神在已经结束的乐声中，或沉迷在与墨瑶小姐悱恻缠绵的幻想中，竟然不约而同的保持安静，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大厅的灯光再次转明…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直到掌声越来越嘈杂，伴随着几声长长的口哨。 坐着的人已经有不少站起，有的目光是垂涎，有的目光是欲念，有的目光是仿佛锁定猎物……唯一相同的，是殷切的期盼。 又到了选择的时刻，不知道今天这次，墨瑶小姐是否会选择下场？ 兴隆山庄的几位当红头牌，只剩下墨瑶从未没下场，甚至连陪酒都没有一次——在这种地方，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歌女更加披上一层神秘的价值，成为不少常客的谈资和赌博筹码。 “骚气…”如兰低声啐了一句，话语中满是嫉妒和不屑。 道格拉斯抽出桌上的一支卷烟，头也不回的递给莫测一根，然后默默点燃叼着的香烟。 几秒钟之后，生物学家转头看如兰：“开个价，我们去客房…” “快点！” …杰西卡·杨保持着职业的假笑，依次向下面落座的，各个方向的男人欠身致谢。 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情感，随着身体的摆动环视下面，扫过那些恨不得将自己拉下去生吞活剥的看客。 这些贪欲的目光…一如既往的让她感觉想干呕…做歌女半年多了，仍然不能适应。 她不喜欢这样被人注视，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件陈列的商品，谁都能花钱买到自己的青春和身体…… 呵！来这里做歌女，本身就是出卖自己，还装什么矜持……杰西卡·杨在心底自嘲。 不过，她仍然加快了转动的速度，想要尽快结束台上的时间，尽快下台，逃离这些恶心的注视。 就在最后一片区域，她忽然停住了目光。 有个熟人！ 没错，就是他……杰西卡·杨感觉难以冷静，强行让身体停下不由自主的颤抖。 是那个不久前向她表白的家伙，是同班同学，和自己在一个办公室实习的人…… 后果是…完了！ 他发现是我了…后果是… 过不了多久，学校那边就会知道，开始流传自己卖身夜总会的传闻，被同学们在背后指指点点； 骆笙也会知道我是歌女，也许会开除我，我需要重新找实习单位…… 这会影响我的成绩，我的毕业，我的目标。 一时间，杰西卡·杨感觉大脑中有些空白。 不行……不能让他把这个事情透露出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想到这里，她努力的保持着脸上从容的笑意，向着台前的阶梯走去。 整个大厅顿时一片欢腾，一片唏嘘…… 舞台的前面和后面都有阶梯，后面的阶梯是上台表演的通道，前面的阶梯是表演结束之后，表演者下去会客的路径。 这意味着，从来对任何人不假颜色的墨瑶小姐，首次走下这个台阶，决定下场陪客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精光大盛，紧紧盯着走下阶梯的当红头牌，猜测着哪位贴身眷顾的幸运儿得到红人的青睐…… 出乎意料的是，墨瑶小姐没在贵宾区停留，一步一步的向外围走去。 整个大厅再次发出一阵唏嘘…… 红人竟然没选择贵宾！ …… “她好像…往我们这边来了。”偎依在莫测身上的小雨惊讶这，结巴说道。 “他来找我的…”莫测对杰西卡·杨的目的有了几分猜测，不禁苦笑。 “怎么会！”旁边的另外两人同时惊讶。 道格拉斯不可置信的重新打量一遍莫测…这小子是为了墨瑶小姐来的，他真的早就认识墨瑶，过来找她…这两个人有故事？ 可是，既然认识，为啥非要在这个地方…… 旁边的如兰更是一脸震惊，看着墨瑶从台上到台下，笔直的走了过来，不由的长大了嘴巴。 她为了莫先生下台？从不下台的墨瑶居然为了这个莫先生下台……他到底是什么人？记得他说过，他第一次来兴隆山庄，第一次来，就能让墨瑶小姐下台来陪，他…… 难道是隐形的富二代？或者是那位高官的公子？ 不仅两个人在脑补，估计整个大厅的雄性动物都在脑补…… 直到灯光重新黯淡下来，莫测方向的四人连同墨瑶小姐，渐渐消失在黑暗中，聚光灯再次集中在舞台中央。 燕尾服主持人匆忙上台，结结巴巴讲述下面的节目。 讲个毛线啊……现在全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片黑暗的角落，根本就没人看台上好不好。 …… “我和他说几句话，让开一点好吗？”杰西卡·杨盯着莫测怀里的小雨，皱眉说道。 “好…好…”当红头牌的命令，让小雨吓得几乎颤抖，就要从莫测怀里逃离。 “别动！”莫测低声训斥了一句，抱紧了小雨：“就在这里！” 他可不认为和杰西卡·杨有什么好谈的，自从那次考试的读心，莫测早已经这个冰山般的漂亮同学划入资深绿茶的范围……这种女人很危险，不能碰，容易被绿…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文人最看不上这种女人。 杰西卡·杨额头更加纠结了几分，看着莫测在昏暗中紧紧搂着“衣衫褴褛”的小雨，轻声说道： “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什么叫“也”？我特么那样的人了……莫测嘴角抽动： “我怎么了？” 杰西卡轻轻的掸了掸小雨旁边的空座，飘然坐下，说道：“你隐藏的很深啊，真的是个富二代，大学三年居然没看出来…” “我早就说了，我是富一代…”莫测低声咕哝了一句。 杰西卡·杨目视着舞台，刚才的骚动已经结束，舞台上再次出现一群身穿裙摆，整齐热舞的女人，淡然说道： “我最讨厌来这种地方的男人……” 你讨厌和我有毛线关系？ 感觉有点太过良好吧，冰山……莫测感觉今天见识了另一个杰西卡·杨，在舞台上，她完全没有以前大学时候的那种冰冷，现在她坐在自己身边，却又恢复了原来那种寒气逼人的高傲，不禁心下吐槽: 果然，高冷女神的高冷，只是给我们这些屌丝的… “我应该祝贺你，实现自己的理想了？”莫测沉吟了几秒钟说道。 这个理想，当然是指当初听到的心声——跻身上流社会！都头牌了，就算在热泉市“上流社会”，也是红人！ 杰西卡·杨并没有理解莫测的揶揄，愣了一下，却也没多问，神色郑重的说道：“我不希望你告诉别人我是这里的歌女。” 哦……原来是这样！莫测对墨瑶小姐为自己下场的目的恍然大悟。 不过，莫测顿时一笑： “我没打算说出去啊？” 杰西卡·杨又是一愣……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然后她就听到莫测的轻笑：“…原来是怕我说出去啊！” “你不提醒我都没想起来这事儿…为了封住我的嘴，你是不是应该拿什么东西交换？” 杰西卡·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个橘子的程度…… 莫测扫了一眼舞台方向，叹了一口气：“真是的…为了谈这事，等明天见面再说不行吗？非得搞这么隆重，还牺牲你第一次下台，这样会让人误会你对我有意思知不知道？我可没钱花在你这样的头牌身上…” “就不能有点冰山的矜持吗？墨瑶小姐，你知不知道给我带来多大麻烦？” 杰西卡只注意了前面“拿什么东西交换”这句，自动忽略了后面絮絮叨叨的墨迹，略感惊喜的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 莫测一口气说了太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真的”指的哪句 杰西卡叹了一口气，沉思了几秒钟： “我需要考虑一下这件事件，如你所说，明天我们见面再谈。” 说完，翩然起身，走回了黑暗之中… “佩服！”道格拉斯目睹了两人整个的谈话，看到墨瑶小姐离开，这才目瞪口呆的说道。 “居然捏住墨瑶小姐的把柄，让她委身……你真特么是个人才！” 道格拉斯一脸崇敬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简直是热泉市监察署之光！ 怀里的小雨自动离开了莫测的怀抱，身体不由自主的远离，仿佛想要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 旁边的如兰也是瞪大了双眼，缓了几秒钟这才吐出两个字： “渣男！” 莫测没理会几人的吐槽，指了指前方走过来的几人：“麻烦来了…” 道格拉斯顺着莫测的手指看去，果然发现一个身材纤瘦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颇为文质彬彬的眼睛，后面则跟着几个身穿黑衣的保镖。 正是兴隆山庄夜总会的老板艾良。 道格拉斯不禁身子一僵。 莫测又叹了一口气…原本想和道格拉斯悄无声息的白嫖，一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到处走走，调查一下这里——艾老板不可能随时监控到夜总会的每一个人，正好可以浑水摸鱼。 没想到，被杰西卡·杨这么一弄，自己和道格拉斯引起了整个二楼大厅的注视，自然逃不过做在贵宾区的艾老板眼睛。 刚才和杰西卡絮絮叨叨的时候，莫测就已经发现他带人走了过来…… ...... PS.搞太晚了，头昏眼花。 错别字明天起床再改！ 第九十二章 再会艾良 一名监察员偶尔来这里消遣说明不了什么，但是莫测和道格拉斯两名惩罚者同时出现在这里，则很难让人相信是巧合，并引起兴隆山庄的注意。 身后跟着数名配枪的保镖，艾良却如同上次一样，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从容的走了过来： “莫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莫测早已放开怀里的小雨，左手隔着风衣摸到里面的胸针，隐秘地传输符源。 就算“隐匿”会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但被衣服阻挡，别人也发现不了。 “艾老板，我可是履约。”莫测伸手，悄无声息的流转符源：“说了会常来，这不隔天就来捧场！” “哈哈。”艾老板轻笑：“贵客临门，兴隆山庄蓬荜生辉。” 平平无奇的一句场面话，在艾良这样气质的人嘴里说出，仍然感觉与众不同… 两人握手，莫测心下更是一惊。 符源流不进艾良的身体！ 就像当初在罗兰俱乐部尝试用读取冯·杰克曼心声，滚动如流水般的符源接触到艾良手掌，就变的如同沥青般粘滞，只能在艾良手掌之外覆盖、游走，却不能渗入分毫。 这种感觉，就像双手紧握鲶鱼，滑不留手。 莫测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果断地一触即退，不着痕迹地松手。 艾良坐在旁边，这才转头看向道格拉斯，依旧和煦说道：“道格拉斯先生，没想到您今天也来了。” 道格拉斯欠着10金元嫖资呢…他远没有莫测淡定，明白艾良话中的意思，顿时尴尬的讪笑。 莫测愈发觉得这个艾老板不简单，不单单读心术对他失效，而且不露话锋的揶揄了欠钱的道格拉斯，没有一丝烟火气…… 光这举重若轻的涵养，就很不凡。 刻意顿了顿，让道格拉斯尴尬几秒中，艾良这才轻挽袖子，举起桌上一支高脚杯： “兴隆山庄敬重每一位顾客，催账的话艾某说不出口…”他轻抿了一口，淡然说道： “道格拉斯先生是潘多拉的监察员，代表着管理我们铁民的官方，想必不会像街边流民般的赖账事儿…今天又有您的同事，莫先生在场…” 还等艾良没说完，道格拉斯老脸已经红了一片，连忙挥手保证： “三天之内。” 说完，他以示诚意，举起桌上的酒杯，干了一大口。 这帐催的…莫测佩服。 嘴上说着不是催账，却句句扣紧主题，把潘多拉的官方身份和同事都架了出来…道格拉斯哪怕有赖账的打算，在当下这个时候，也不能带着潘多拉官方人员的身份和莫测的脸面一起丢人。 除了当场承诺还钱，还能怎么下台？ 艾良笑了笑，没回复道格拉斯，把他晾在一边，却转向莫测：“莫先生初次光临，玩的可还尽兴？” 这是告诉道格拉斯你刚才的承诺，你同事可是听到了……莫测举杯，顺水推舟，结束“生物学家”的一地尴尬： “名不虚传啊！” 莫测轻砰酒杯，低头看了看旁边面色苍白的小雨，笑道： “美景，美人…还来不及喝完这杯酒，就已经醉了。” “哈哈哈哈…莫先生妙语！”艾老板爽朗轻笑，举杯喝了一大口，这才像是叮嘱般向小雨说道： “要陪好莫先生！” “好…好…”小雨此时的大脑已经空白，匆忙的点头，支吾听命。 “可惜，墨瑶小姐和兴隆山庄有合同，约定了只唱歌。”艾良早就已经发现小雨是个不称职的“新人员工”，向莫测解释： “不然，我就安排墨瑶小姐陪您了。” 莫测怎么会听不出艾良话里的意思，他是看到墨瑶下台来找自己，大概想到两个人认识，想问自己和墨瑶私下是什么关系… 和艾良这种人说话，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莫测沉吟一下，笑道：“我只是偶然见过她一次，惊为天人，就情不自禁了。” 然后又假装长叹一声：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莫先生性情中人。”艾良笑了：“这墨瑶可是第一次下台，可见对莫先生不是没有感情的……” “莫先生以后常来，艾某也会帮腻劝慰墨瑶小姐，祝早日携美而归。” 特么还得为杰西卡喝酒……事已至此，莫测不得不再次端起酒杯，感激地致谢，狠狠的干了一大口。 艾老板似乎很满意莫测的态度，缓缓起身：“两位享受夜晚时光吧，艾某人还有其他生意要照顾。” 说完，便带着一群黑衣人离开。 …呼，莫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面对艾良这样的人，比和人拔枪射击还要花精力。 这人身上有阻挡符源的契约物品！ 他是契约者吗？只有契约者才能催动契约物品！ 如果是契约者，就能查是否登记在册，如果不在，监察署就能名正言顺的介入调查。 不过，艾良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很难想象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如果他是契约者，不可能稳稳做了这么多年兴隆山庄老板，却没被监察署发觉……而且上次发现他认识监察署的卓副署长，有官方后台，这更难解释他是一名契约者。 上次明明读取到他的心思，这次却被契约物品阻挡……难道是…上次被他事后发现，这次做出了应对？ 从表面来看，这更像巧合，不过，所有小概率事件的巧合背后，一定有着必然的原因。 莫测沉吟，隐隐的感觉事情很不简单… 道格拉斯见艾老板离去，这才缓缓的放松下来，愁眉苦脸的将手中的烟头捻灭，端起桌上的红酒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欠的十金元，赖不下去了… “我不是怕他，只是欠钱的人手短…”看到莫测似笑非笑的眼神，道格拉斯争辩说道。 两个歌女似乎都很怕自己的老板，小雨早就呆滞，如兰刚才同样脸色变幻，一直沉默着不敢说话… 看到老板走了，如兰这才看向莫测，惊讶道： “你们两个竟然认识艾老板…” 你看，狗眼看人低不好，总被打脸……莫测不置可否，再次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艾老板很厉害，是个人物…” “有吗？”道格拉斯像是恢复了过来，嘴硬道。 莫测转头看向如兰：“你怕不怕你们老板？” 如兰惊魂甫定的思考片刻，这才说道： “老板一直很和善，对我们这些人也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在他身边就坐立不安……”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被他掌控了一切，牢牢的攥在手里…当然会怕了。” 莫测轻笑，对着道格拉斯调侃：“你看，如兰都比你敏感。” …… 艾良带着几个手下出了二楼大厅，他面色如常，眼中却流转精芒。 再次回到灯光下，他转身看向领头的黑风衣人： “他刚才用读心术了？” 黑风衣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符源波动，他应该是没用，或者……他身上有掩盖符源的契约物品。” “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 艾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楼梯上注视着一楼大厅，缓缓的扫视下面陈列的一幅幅海报。 几秒之后，他目光一冷： “我们不能大意，先把顶楼那边关了。” 说完，他又看向领头的黑衣人：“你今晚盯住。” …… 二楼的艺术表演一波接着一波，莫测和道格拉斯受够了艺术熏陶，这就带着两个歌女，从主楼走去侧楼的客房。 如兰和小雨两人一脸喜悦，今晚没走空，捞到两位****的客人。 陪酒的小费每人2银元，房间费每间3银元，过夜费每人5银元……莫测再次掏出20银元买单。 两人一夜，共计40银元的开销。 高端消费…莫测重重的叹了口气。 两个房间挨着，面积不小，装修精良，更有一张能随意翻滚的硕大软床……小雨一言不发，十分乖巧的走进浴室，关门。 不多时，莫测听到里面稀稀拉拉的水声，还有从门缝下透出的氤氲水汽。 隔壁已经传来如兰撕心裂肺的呻吟，两人激战正酣。 听了几句，莫测就已经分辨出如兰四声假，一声真的音律，不禁暗笑道格拉斯自诩此中高手，却没能以静制动。 上辈子的莫测可是写侦探和悬疑小说的人，能写这个分类的，都是思想有点深度的人，更不可能是一张白纸——至少遍览各种岛国老师。 所以，此时的他脑补了一下浴室中的小雨，顿时心情忐忑，连忙起身检查房间的门有没锁好，并习惯性的担心会不会有警察叔叔已经封锁了楼道，很快将破门而入，然后罚款5000，拘留七天。 不由自主的打开房门，向着外面张望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看到楼道尽头有个黑衣人。 身穿和自己形制差不多的黑风衣，腰间鼓胀，像是揣着手枪。 看到莫测，黑风衣明显愣了一下… 莫测心中一动，连忙关门。 这个人有印象，就是刚才艾良身边的黑风衣！ 而且，这个人刚才的眼神，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艾老板在派人盯我？莫测马上意识到其中的原委。 ...... 感谢南巷成歌的打赏！ 第九十三章 你们请继续 坐在沙发上，莫测平静的倒了半杯红酒… 艾良居然派人盯梢，那更加说明...调查的必要性。 黑衣人只是守在楼道口，把自己和道格拉斯盯住……这不是更主动的强硬做法，说明艾良的意图是更类似“隐瞒”，而非对抗，当然，他不可能有和监察署公开对抗的资本。 打定主意，莫测起身，推开阳台的门，打量了一下阳台的构造。 …… 终于，隔壁的声音结束。 然后，就听到如兰惊讶的反问： “十分钟之后？” 老兄，就算是包夜……莫测嘴角抽动。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开了，小雨很配合不能描述脖子以下的标准，裹着宽大的浴巾，只露出雪白的脖颈… 看到莫测的目光，小雨低头，小心翼翼的挪到床边，躺下......只是双眼紧紧闭着，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 妹子，你这样很难讨客人欢心的……不，老白们见惯了风月，也许会返璞归真的喜欢这样……莫测暗笑。 不过，莫测此时……想到外面有个腰间插枪的黑风衣壮汉在盯着自己，心情不由紧张起来。 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红酒，莫测问道：“你是不是困了？” “啊？” 以前的客人......今天这个客人画风不对，突然的询问更是让小雨错愕，支吾道： “我…我…” 莫测打断了她的解释，板着脸假装斥道： “不困干嘛闭上眼睛睡觉？” “不是，我…”看到客人生气，小雨大急，连忙做起来解释，匆忙间浴巾滑落，露出挂着水珠的肩膀，紧张的又是一阵结巴。 莫测一阵好笑，心里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看着小雨惊慌失措的样子，莫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淡淡说道：“你听不听我的话？” 小雨连忙点头。 “那你躺回去…” 小雨愣了一下，马上照做… “闭上眼睛！” 小雨犹豫了几秒钟，闭上眼睛… “听着!”莫测坐在沙发上，威胁说道：“从现在开始睡觉，如果二十分钟内睡不着…” “我明天就让艾良把你赶出去!” 闭着眼睛的小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发现客人冰冷的目光，连忙再闭上。 她很想问问莫测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睡觉，不过他很怕这位认识老板的客人真的告状，把自己赶出去…… 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如兰姐说有些客人很怪……莫先生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想到这里，她再次不由自主的因为恐惧而颤抖。 “也不许动！”莫先生又加了一句，命令的口气。 ……小雨连忙绷直身体，闭着眼睛，乖乖的保持不动。 连翻个身都不敢… “放松…慢慢放松下来……”小雨听到莫测语气转柔，似乎在引导自己。 她下意识的慢慢放下戒备，没过多久，呼吸加重。 这样保持静止的姿势，脑海中虽然浮想联翩，但是随着时间消逝，呼吸却越来越均匀……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六分钟…… 十分钟……十五分钟…… 疲劳的倦意开始袭来，如同浪潮一般。 很快，床上传来传来轻微的鼾声。 小雨像是在做噩梦...仍然偶尔的颤抖，不过，她睡着了，即使感觉自己似乎清醒着，但的的确确睡着了。 呼……莫测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这并非什么神奇的催眠术，而是莫测的半吊子心理学知识。 平躺着静止不动，闭上眼睛，大多数人会在二十分钟内睡着，即使浮想联翩… 即使大脑活跃也无碍，因为连续的想象会让大脑疲劳，这种浮想会在持续一段时间后自然而然的终止，潜意识开始活跃，最终的结果仍然是睡着……当然，这并不能每次都成功，不然就没有“失眠”这个词汇了。 莫测从来没有尝试过，没想到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功了……这更源于小雨对他的恐惧，对艾良的恐惧，随着时间自然而然的渐渐放松下来。 这是我自创物理催眠…莫测心中自嘲，不，物理催眠这个词汇不适用，真正的物理催眠是直接把人打晕。 有空和罗青这小子学学，怎么能一掌就给人拍晕，就像当初他打晕骆笙那样。 这事儿一直记着呢！ 没马上起身，莫测又安静的在黑暗中坐了几分钟，确信小雨睡沉，这才轻轻起身，走到阳台。 他测量了到另一个阳台的距离，大概1.8米左右，因为符源正好能沿着墙壁到达对面的阳台边缘。 记得初中时候立定跳远，就能轻松跨过这个距离。 莫测站在阳台的围墙上，不敢看三楼之下的地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跃起。 噗通……坐在了对面的阳台地面上。 没站稳，屁股疼……卧槽……莫测淡定的起身。 听到窗外传来响动，房间里面的一男两女三人同时看向窗外的阳台。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黑风衣男人的身影，戴着文明礼帽，从阳台上晃晃荡荡的站了起来。 “啊~” “啊~” 两个女人同时惊呼，连忙拉扯床上的薄毯，挡在自己身前。 男人也是一阵手忙脚乱，薄毯已经被女人瓜分，找不到东西挡住自己赤果的身体。 “嘘……”窗外的黑风衣隐藏昏暗的光线中，像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之后戏谑说道：“我这就走。” 说完，他再次站上阳台，跳了过去。 旁边的阳台上又传来沉重的落地声。 三人面面相觑，在昏暗的床灯下，都想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出些许问题： “他是谁？” “你认识吗？” “是来找你的吗？” ……房间内恢复了平静，男人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抽出衣架上的手枪走上阳台。 旁边阳台通向室内的门被打开了，隔壁应该没人住，黑风衣的身影早已消失。 “妈的，神经病。”男人嘴里骂了一句，没将手枪插到衣架上挂着的枪套中，而是走回床边，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们继续。” …… 走廊上的黑风衣正坐在沙发上休息，看到有房门打开，寻声看了过去。 是那个方向，但不是老板让盯的那两个房间……嗯，隔了两间。 出门的人是个同样身穿风衣的人，只是多了一个文明帽，虽然只能透过帽子的遮挡看到半张脸，黑风衣还是身体一松，放下了握在腰间手枪的手。 做了这么多年保镖，眼力还是有的，这不是老板让盯着的那两个人。 莫测平静的走了过去，经过黑风衣的身侧，还打了一个招呼： “保安吗？” “三楼赌场在哪？我第一次来。” “那边…”黑风衣看到文明帽下是一张颇为英俊的脸庞，不耐烦的指了指另一侧。 老子是保镖，不是保安… “谢了！” 莫测没着急离开，从容的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热河”牌香烟，这是刚才从房间里顺手装的。 伸手递给黑风衣一支：“借个火！” 黑风衣皱了皱眉头，接过卷烟，顺手扔给莫测一包火柴。 看到莫测熟练的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把火柴丢了回来，黑风衣连忙接住，再次打量了一下莫测： “你这打扮，也是干这一行的？” “是…”莫测笑了笑，眼角示意自己出来的房间方向：“老板今晚叫了两个，我在隔壁听的烦躁。” “呵呵…”黑风衣笑了：“刚才看到你老板带着两个舞女进去。” 「……我也想去找找乐子!要不溜到主楼？老板应该发现不了。」 「六楼已经停了，应该没事。」 刚刚递烟的时候，已经用了读心术。 莫测沉吟了一秒钟，马上随意说道： “……干咱们这一行的命苦，指望不上老板想着咱，他自己带了两个妞儿，把我扔在一边。” 黑风衣弹了弹烟灰，微微点头算是认可。 见黑风衣没有更多的心声，莫测不得不选择尽快支付代价，担心黑风衣接下去联想更多的内容……那样，支付代价容易被发现异常： “我看…你也是被安排蹲点吧！要不要一起去主楼消遣下?老板发现不了的。” 正说中的黑风衣想要做的事儿…… 没想到的是，黑风衣马上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甚至连心声都没有…莫测下意识的明白，他不敢违抗艾良的命令，只是自己脑嗨而已… 头疼还没结束，代价只支付了一半，莫测不得不继续拼凑词汇： “这里是客房，有啥好蹲的？” “我第一次来，对这都不太熟，不知道五楼六楼是玩啥的，我看很少有人上去啊。” 他没到过六楼，不敢直接询问，这样目的太明显，所以把五楼也加上。 ...... PS.明天中午上架。 第九十四章 意外之人 黑风衣心里想的「六楼已经停了，应该没事」，这句话无疑是针对莫测和道格拉斯的。 一瞬间，莫测就已经理清其中的逻辑… 艾良的这个黑风衣想偷偷去主楼找乐子，而且认为老板应该发现不了，这句话不仅仅验证了黑风衣的确受艾老板指示，在这里盯着自己和道格拉斯… 从另一个角度，换位思考： 在黑风衣看来，自己和道格拉斯已经分别带着妹子进入房间，现在忙活在舞女的肚皮上，短时间不可能离开房间……这表明他对“盯梢”工作的个人态度，甚至与艾老板的看法不同——他并不认同自己盯梢两人的必要性，只是被迫服从艾良的命令…当然，这来自于他的个人判断，根据他眼前看到的情景。 他认为这两个监察员是来消遣的，并不是来调查什么的，而且眼前这种情况，两个人也不可能调查什么，难道调查两个舞女的深浅吗？ 黑风衣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甚至为此增加了一个筹码——六楼已经“停”了，就算两个监察员调查六楼，也发现不了什么。 想通过这个，更加证明自己此时的“盯梢”是浪费时间。 反推过来……信息就多了！ 六楼有东西，艾良想隐藏的事物！ 在六楼……莫测在第一时间，就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至少这位艾良的保镖认为，两个监察员要调查的东西在六楼，正是莫测和道格拉斯的目标。 顺理成章的…莫测得出结论，六楼应该就是源石交易的地方，是他的调查目的。 可能性非常的高！ 作为一个同时有治安署和监察署官方后台的人，兴隆山庄夜总会应该是不惧任何调查的，除非有明确违反官方法律的东西，除了源石交易…莫测想不出其他理由——毕竟在这个世界，夜总会这些金钱和肉体的交易是联邦政府允许的，甚至鼓励的。 所以，莫测假意聊天，套取更多六楼的信息。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没到过六楼，不知道黑风衣所谓的“停了”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能用“没什么人上去”这种模糊的词汇来描述六楼“停了”的大概情况，不露出破绽。 如果单单问六楼，这也可能引起黑风衣的警惕，所以莫测又加上“五楼”一起问，算是披上一层保护色。 黑风衣并没有产生怀疑，不屑的瞟了一眼莫测，像是鄙夷眼前这个人竟然不知道兴隆山庄每层楼的业务。 孤陋寡闻……差评！ “五楼是洗浴中心，还有各式按摩，花样多到让你明天全身酸痛…”黑风衣捻灭手中的烟头，嗤笑着解释： “六楼没什么，是比较私密的棋牌室和茶室，只对贵宾开放，你上不去！” “五楼一直人少，谁来这里会浪费时间按摩？六楼更是了，贵宾本来就不多…”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四楼才是最好的一层，保证满足你的胃口。” 四楼我也没去过……莫测微笑，假装表示认同：“四楼的确是最好的。” 没想到，随意的一句“没什么人上去”，竟然与实际情况暗合…… 读心术共计听到黑风衣两句心声，第一句已经支付了，而第二句——「六楼已经停了，应该没事」这句话没能支付，也不好支付，因为冒然询问六楼的情况，可能会引起暴露… 莫测此时却心中大定……因为有了中间聊天的铺垫，他可以毫无压力的继续谈及六楼的情况，自然而然： “我老板是贵宾，不过他说六楼今天停了……他吩咐我下来等他，不用跟他上去了。” 头疼消失了… 假话中包含着一部分真实的内容，代价成功的支付，同时又留下继续套取六楼情况的话头……莫测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我这样的智商，普通人肯定支付不了这么烧脑的“代价”，活不过三章。 “你老板是……”听到莫测的话，黑风衣再次一愣，硬生生将下意识说出的半句话咽回胃中。 ……是契约者！看口型都知道你要说这三个字……莫测将手中的烟头捻灭，指了指楼梯的方向，示意自己要结束聊天，去消遣了。 莫测走上楼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六楼存在源石交易！只有契约者才需要源石，才会参与源石的交易，所以听到莫测的话，保镖不由自主的想问：“你老板是契约者？” 之所以吞回后半句话，因为黑风衣并不是笨蛋，他想到对方的老板没让莫测跟着上六楼，应该只是普通保镖，而并不是契约者…他没必要，也不能和对方探讨契约者的事情。 细节很重要…莫测对自己得到的进展非常满意。 …… 黑风衣坐回沙发上，看着莫测消失在楼梯的背影，喃喃说道：“怪人…” 不过，他又找不到哪里有问题。 不禁眉头皱了皱……和这个貌似同行的人聊了几句，他从头到尾都在集中精力，却在整个过程中没发现符源波动。 说明对方的确是个普通保镖，不是契约者。 黑风衣想了一会，没有答案，转头继续盯着两人的房间，重新回到“盯梢”的状态…… …… 擦！ 今天六楼停止了源石交易，上去也没意义啊……莫测几乎同时皱眉想到，而且就算开着，自己也上不去，根本没有贵宾卡！ 靠监察署的身份冲上去？那等于自杀好不好！ 十金元啊……看来得和队长多申请点经费，继续自己的白嫖任务。 ……变换了面容的莫测眼前，出现了主楼三楼的情景。 这是一个装修金碧辉煌的赌场。 各种纸牌和色子的游戏散落在赌场中，一群群的人围绕着牌桌抛出手中筹码，吆五喝六，玩的不亦乐乎… 而环绕着赌场的上方，是一个个中式装修宽敞茶间，可以沿着楼梯上去，茶室可供在场的客人临时休息，一边品茶，一片欣赏下面的赌局。 大手笔啊…莫测不禁佩服兴隆山庄夜总会的装修和规模。 远远的，他发现了艾良在一个茶间中，外面站着几名同样身穿黑衣的保镖。 保镖环绕啊……莫测想了想，找不到与对方沟通和试探的机会，当然，是以当前的这个身份。 “先生，进场请更换筹码！”几名身穿白衬衣和马夹的工作人员拦下莫测。 打量了几人，莫测摆了摆手：“抱歉…我要去四楼，走错了。” 说完，转身离开。 现在可没什么兴致赌博，又找不到和艾老板合适的切入点，还不如去熟悉一下其他楼层。 ……到达四楼； 莫测瞎了。 四楼是类似T台的酒吧，灯光闪烁; T台上满是衣衫缕缕的小姐姐，有的扶着钢管热舞，有的来回走秀，对着台下围坐的顾客抛去一个又一个撩人的眼神。 两个梯台连接的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里面坐着整整三排，足足上百名小姐姐，如同塑像般保持着礼仪的坐姿，脸上露出一个个职业的微笑。 角落里面还有一个圆形的舞台，十几名肌肉发达的男人秀着全身的力量，引来下面围坐的富婆观光团阵阵惊呼。 莫测惊讶的发现，每个舞台上的小姐姐和小哥哥身上都有一个号牌，不时有人被下面的服务人员点号… 这不是ren妖国著名的go-go bar么？莫测莫名的产生一种错觉。 毫无疑问，这里没有二楼的艺术气息，更加直接，完全就是赤果果的交易场——顾客们在下面围坐，一边喝酒一边搜寻台上中意的人，做出决定后招呼服务人员，告知号码，就能带走。 莫测点了一杯啤酒坐下，马上就有服务生凑上前来，递过单子。 借助昏暗的灯光，莫测发现上面的项目非常齐全，可以随意勾选，每一项后面都注明了价格，甚至包括皮鞭、蜡烛什么的……这解锁了莫测穿越前世和今生所有的想象力。 牛掰…的联邦！ 幸福的罗迪尼亚大陆！ 可惜，今天不行…我没必要花更多的钱，房间里已经买了一个睡着的小雨， 莫测用不能浪费的理由，瞬间就说服了自己。 还有一条，我特么是个文人……他将手中的啤酒一口干掉，咬牙切齿的想到。 五楼没什么可去的… 他达到六楼的楼梯口，果然有数名保镖拦在那里。 每一名客人都要出示黑色的卡片，在数名保镖的检查后放行，这才能蹬上六楼的楼梯，应该就是兴隆山庄价值十金元的贵宾卡。 得到了这个信息的莫测怕引起注意，没过多的停留，再次回到三楼。 四楼就先不去了，万一控制不住自己消费怎么办？ 艾良还在茶室喝茶… 不过……茶室中多了一个人！ 刚才上去的时候，这里面只有艾老板自己在喝茶，上面溜了一圈下来，里面多了一个人，一个莫测注视了几秒钟，才意外认出的“熟人”。 这个人见过，不但见过，还打过交道。 原治安署长， 彭斯·罗德曼！ ...... 上一章被吞了一些字，已经文句不通，我试着改改，如果不行，那也没什么办法了。 第九十五章 暗杀 只有一面之缘，但那是莫测第一次参加任务，对原治安署长大人印象格外深刻。 是彭斯罗德曼无疑！ 当初帮助惩罚者行动，导致眼前的彭斯罗德曼下台…… 他怎么会认识艾良？难道……原治安署长，也是艾老板的官方后台莫测怀揣着疑问，看到外围有几个聚在观景盆栽后沉闷抽烟的赌徒，便走上前去。 “借个火” 点燃香烟，借给莫测火柴的人苦大仇深地问道：“兄弟，你也是输光了过来透口气？” 看来这里是输家们倾家荡产后，重新思考人生的聚集地……莫测哭丧脸回了一句：“输光了半年的薪水，没法和老婆交代了…” 我怎么可能会输？我是赌神，只是今天没玩而已…莫测心里傲娇的想到。 “我也是。”另一个同样面色阴沉的人说道：“房子都输掉了，不知道能不能用老婆换点筹码…” 借火柴的赌鬼打量一遍莫测文明帽下英俊的脸，沉思了几秒钟：“兄弟，你不会山穷水尽的，有翻盘的机会…” “哦…”莫测不解。 “可以去四楼面试男公关，一夜几金元的收入，很赚钱…就是身体得抗的住。”赌鬼如同人生导师般一本正经的规劝： “你这颜值，不做这行可惜了。” “真羡慕能靠脸吃饭的人…”旁边的另一个人附和道。 真这么赚钱？ 莫测感觉自己差点被说服，心中一动，连忙把三观不正的念头倾向抛出脑外，对几位赌鬼微笑回复，便不再说话。 一边抽烟，一边透过盆栽叶片的空隙，注视茶室中的人。 情况和猜测的画风不符… 此时的彭斯罗德曼已经没有治安署长的威严，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向艾良不断的申诉着什么，不停的做摆手、摊手的动作，一副低声下气请求的样子。 而对面的艾良，则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逼格，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味道，他不太理会面前的原治安署长，一边听着前者的手舞足蹈的控诉，一边凝神注视赌场。 ……莫测有了几分猜测。 彭斯罗德曼应该很久以前就认识艾良，甚至可能是兴隆山庄夜总会的后台之一，不过…他现在不是联邦官员了。 人走茶凉？ 彭斯罗德曼在兴隆山庄老板面前，没有一点逼格啊…官场和商场，都是无比现实的存在。而且，不仅仅如此，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争执，彭斯原署长似乎想说服艾老板，却被当场打脸。 莫测很有种想要上去听一听的冲动，但是考虑到风险，又往盆栽后面靠了靠，挡住身体。 很快，艾良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彭斯罗德曼因此激动，双手支撑着茶桌，脸色铁青… 艾良充耳不闻，脸上的笑容明显是在应付，像是在说： 你能把我怎么样？ 本就心思细腻的莫测，再加上三年心理学方面的熏陶，很容易就把握到两人的情绪变化，借此推测上面的情况。 之后，就是彭斯罗德曼愤然离席，带着两名身穿深蓝色西装的保镖离开茶室，头也不回的下了阶梯。 莫测没急于行动，依旧注视着茶室中的艾良，只见他看到彭斯走后，伸手招了招，两名身穿黑衣的保镖进了茶室。 艾老板随意的说了两句，两名保镖从茶室中出来，同样下了阶梯…… 两名下台阶的保镖面色肃杀，走路的时候手肘下意识的紧绷，有种随时拔枪的紧迫感…明显是接受了什么重要任务。 这种情况是…… 艾老板不会是想对彭斯动手吧？ 意识到这点的莫测突然一惊。 看来是的…除了这个原因，莫测脑补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当然，这也是因为信息有限。 没有犹豫，莫测隔着外衣摸了一下手枪，在两名风衣保镖经过自己身边后，捻灭了烟头，跟了上去。 两名黑风衣下楼，在一层大厅和其他三名保镖汇合，一行五人径直出了兴隆山庄夜总会。 擦，出去了再回来，又得多花十银元……莫测盘横了一下利弊，毫不犹豫的跟了出去。 只是这一出去……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大厅门前，正看到彭斯罗德曼带着两名深蓝西装保镖钻了进去，驾车离去。 五名黑风衣则是被另一辆宽大的吉普车接上，鱼贯而入，远远的跟着黑色汽车。 尼玛……夜总会门口的冷风有点凉…… 孤零零站在门口的莫测左右打量了一下，放弃用通讯呼叫道格拉斯出来开车的念头，冲着旁边停的人力车跑去。 夜总会门口，总是停着一排人力车的，深夜会有不留宿的客人返程回家陪老婆，车夫一趟就能赚不少… 莫测抽出一张2银元的纸币，对着侯客的人力车夫们喊道： “谁的车最快？” ……几个车夫看到银晃晃的纸币，争先恐后的围了上来。 “我…” “我” “我最快！” “先生，来我这，我绰号飞毛腿，人称快马杜飞，参加过城市长跑……有名次……” “就你了…”莫测指了指自称快马的人，蹬上他的车辆。 ……三短一长选最长。 “先生，您瞧好吧！我两分多钟就能跑到山下…”杜飞往手中吐了口唾沫，摩拳擦掌。 莫测指了指前面五名黑风衣的吉普车： “追上前面那辆汽车！” “这……”杜飞身体一僵，两条腿如同灌铅… “走呀…你不是飞毛腿么！”莫测催促。 “那可是汽车…”杜飞咽了口唾沫。 莫测毫不犹豫的又抽出一张2银元的银线钞票： “能跟上就行，跟上就是你的！” 杜飞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拉起车杆，撒开双腿狂奔； 一骑绝尘…… …… 这个世界的电动汽车速度不算快，当然，杜飞“飞毛腿”的称号也不是白给的，更得益于人力车夫是城市老油条，竟知道一条下山丘的小路，到达底下的时候，两辆汽车正从眼前经过。 快马杜飞撒开双腿，居然真能远远的跟上。 “怎么样，先生，我快不快……”杜飞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头也不回的说道。 “加油…”莫测风衣内推枪上膛，沉声赞了一句:“你斗气化马！” 没有多远，大概刚刚离开兴隆山庄夜总会山丘不到一公里的样子… 后面吉普车突然加速，猛然超过彭斯罗德曼的黑色汽车，一个急刹车堵住道路，将后者硬生生的别停。 “就是这里！” 莫测摸出一张五银元的纸币扔在车座上，跳下人力车，躲进路边的阴影。. 密集的枪响猛然响起。 五名黑风衣已经从车里鱼贯而出，纷纷拔枪，围着彭斯罗德曼的汽车疯狂的点射。 20响驳壳枪，每人双枪，共计十把枪的枪口同时火光闪耀。 汽车玻璃粉碎，遍布弹孔… 司机在被别停后就想调转车头，刚刚扭动方向盘，就被子弹打得鲜血四溅。 同样遭遇的，还有坐在副驾驶上的一名蓝西装保镖。 瞬间毙命的司机尸体僵直，似乎一脚正压在汽车电门上，遍布弹孔的汽车猛然轰鸣，向着着侧前方冲去，竟然逼开了五名黑风衣的队形，重重的撞在停着的吉普车上。 另一名蓝西装坐在后排，幸运的没在第一时间中弹，车门被他猛然踹开，身影翻滚而出。 他身手不错，停下翻滚后抬手对射，几枪便命中距离最近的一名黑风衣… 红色的血雾顿时从黑风衣身上蓬起，失去意识的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只是另外四人已经调转枪头，从各个方向将身手不错的蓝西装打成了筛子… 就在这时，后排另一侧车门猛然打开… 一行四人的黑色汽车，只剩下彭斯罗德曼一人。 四名黑风衣几乎下意识的对准被踹开的车门，倾泻子弹。 容弹量高达20发的驳壳枪形成了强大的火力压制，黑风衣又占据先手的主动，彭斯罗德曼在劫难逃。 只是…没想到的是。 原治安署长却从另一侧的车门飞跃而出… 这是刚刚那名蓝西装保镖打开的车门，彭斯署长踹开了另一侧的车门，却没从这个车门中跳出，而是狡猾的选择了另一侧…... 出其不意！ 背靠打开的车门，原治安署长抬起手中的长枪，搏命的子弹随着扣动扳机的手指疯狂扫射。 这是一支连发的冲锋枪！ 彭斯署长随身带着火力更猛的枪械。 近距离的疯狂扫射顿时撂倒两名措手不及的黑风衣，更加强横的火力和出其不意的策略让彭斯罗德曼博得生机。 可惜，人数的优势无法单纯靠武器弥补。 另外两名黑风衣已经趁着同伴被击毙的空隙反应过来，对着彭斯署长的车门扣动扳机。 脆弱的车门经不住子弹的洗礼，署长大人肩膀和腿部同时中弹，只能死死的抵住车门，连抬枪还击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受伤的彭斯罗德曼看到红光闪动，一个顶着光盾，戴着半高文明帽的身影从黑暗中从容的走了出来… 啪啪啪啪…… 身影出现在两名黑风衣的侧方，轻松的连续点射。 ：。：m.x 第九十六章 银色面具 出其不意的援手，背后偷袭，将剩下的两名黑风衣轻松放倒。 一名倒地的黑风衣垂死挣扎，握着手中的驳壳枪，左右颤抖着瞄准突然出现的文明帽身影。 只见援军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脚踢在保镖的头部，后者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像是确认五人确实毙命，头戴文明帽的身影环视四周，出现在彭斯罗德曼面前。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长的很帅……彭斯罗德曼打量了一下救命恩人，忍着伤口的剧痛问道： “兄弟，你是谁？” 莫测看了看依靠车门的治安署长，三处枪伤都不致命，这才沉吟了一秒钟，： “怪盗基德！” 彭斯署长搜刮了一下记忆，在印象中的治安署档案中确信，第一次听到这个“侠盗”的名字。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听到对方这句话，彭斯放下心来，然后便看到救命恩人蹲下身子，一边检查自己的伤口，一边问道： “你认识艾良？” 看到“怪盗基德”握着手枪，彭斯罗德曼下意识的身体紧绷，顿时又感觉伤口剧痛，连忙回道： “认识。” 没有心声，说明是真的，我问了一句废话……刚才接触彭斯的间隙，莫测已经使用了读心术，继续问道： “艾良为什么要杀你？” 彭斯罗德曼缄口不言，不想透露，却丝毫不知道已经被读取了心思： 「我请艾良帮忙，杀一个会读心术的惩罚者…」 「没想到这王八蛋失手，既不肯继续派人干掉莫测，又不肯退回佣金…」 你的目标是我！ 莫测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瞪大了双眼。 没来得及多问，就在这时，一股没来由的寒意从莫测心头爆炸。 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凭空出现…… 来不及驱动盾牌，更来不及抬枪还击，莫测猛然弹起身体，同时催动符源。 不过，匕首并不是冲着他来的，直接划过了彭斯罗德曼的喉咙。 血箭喷涌…. …莫测后退，翻滚，对着突然出现的人影扣动扳机。 啪…啪…啪… 银色面具的人影一击得手，没有任何犹豫，在开枪前就已经再次消失… 上次在李清家碰到的白银之手，契约能力隐身！ 就在这时，听到了彭斯罗德曼的心声：「贝尔特尔，白银之手……麦夫弗雷塔斯也想杀我……不，是艾良……」 莫测对着彭斯罗德曼周围点射，没有后退，反而前冲。 子弹虽然落空，但是他成功的跨过彭斯的身体，钻进了汽车后排。 顺手关上了另一侧车门。 “隐身人”大概率不会停留在刚才出现的地方，又同时因为汽车周围流血满地，原治安署长大人脖颈的血箭仍在喷涌，容易留下隐身人的痕迹。 车里相对安全…这是莫测瞬间做出的决定。 他对着车门区域随机点射，对着彭斯罗德曼已经失神的瞳孔说道： “你通过艾良，雇佣巫毒杀手杀莫测…结果失手了…” “刚才那个隐形人是白银之手，名字叫贝尔特尔，是艾良联合麦夫弗雷塔斯请来灭口的杀手……” 为了在彭斯咽气前，支付代价……至于内容，是从心声推测出来的大概意思，毕竟，莫测并不知道麦夫弗雷塔斯是哪位，只能用“联和”这个模糊的词汇。 幸运的是，头痛消失了… 莫测的手枪发出了“咔嚓”的声响……子弹打光了！ 此时，莫测警惕的扫视打开的一侧车门外，注视着外面扇形区域，做出了一副搜寻痕迹的样子。 三… 二… 一… 莫测矮身，直接抽出彭斯罗德曼手中的冲锋枪，对着外面的扇形区域来回扫射。 手枪不能火力覆盖一片区域，但是冲锋枪能！ 意料之中，大概六七米远的地方突然蓬发出一团血雾，打中了“隐形人”！ 莫测循着血雾爆出的方向，继续扣动扳机，集中火力，直到银色面具纤瘦的身影出现，满身弹痕…… 银色面具也被子弹击中，裂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软软的倒在地上。 手中的两把匕首也同时掉落，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呵……莫测坐在车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之所以冲向汽车，一方面是银色面具不会停留原地，另一个方面，是为了在彭斯咽气前支付代价，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汽车是封闭空间！ 莫测躲在后排，关上另一侧的车门，防御的方向只剩彭斯依靠的这扇开着的车门 车门之外，一个扇形的区域…… 银色面具用匕首攻击，不可能从其他方向，因为不可能穿透车体，做到无声无息，出其不意……就算车窗已经损坏，车门满是弹痕，仍然做不到！ 银色面具攻击莫测的方向，就只剩下那个扇形的区域……所以，莫测早就留心了彭斯手里的冲锋枪，假装用手枪点射，直到打光子弹，算计银色面具靠近自己的时间，突然拔起彭斯罗德曼手中的冲锋枪…… 手枪的子弹不算密集，冲锋枪呢？ 正如莫测所估计的那样，银色面具哪能想到这种瞬间制定的复杂套路，好死不死的正在扇形区域内，正自信的靠近莫测…… 一击而中，隐身人显形…这场战斗相当于结束了。 贝尔特尔的身体抽搐着，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看到“英俊”的莫测出现在视野中，正举枪瞄准自己的头部，嘴里念念有词： “你败了，因为两个白痴错误…” “第一，你死于自己煞笔，为了灭口，居然先偷袭彭斯罗德曼……如果你那出其不意的第一刀先解决了我，彭斯罗德曼还能跑得了吗？” “第二…你死于爱装逼……这么牛掰的隐身能力，非要装酷玩特么匕首……用手枪不香吗？用手枪配合隐身，我特么现在还能活着？” “别怪我…你死于自己又蠢又爱秀…” 尼玛……贝尔特尔的双眼徒然睁大，不甘的看着眼前的莫测，不过，并没有枪声传来，而是一只挂着血污的皮鞋底在视野中缓缓放大，然后……这个世界彻底黑暗了。 我的智商……又救了我一次！ 刚才太险了，又要在彭斯死前支付代价，又要考虑隐身人的袭击，还得制定出反击计划……莫测抬起踹在“银色面具”脸上的脚，手指颤抖着抚摸了一下手中的冲锋枪。 好东西啊，火力真猛…… 直接收入“仓库”中！ 下了人力车，就已经用通讯联系了队友，莫测不敢耽搁，先将贝尔特尔全身上下翻了个遍。 就46个银元……骂了一句白银之手这么穷，果断揣进怀里。 彭斯罗德曼钱包中有三个金元…美滋滋； 一张兴隆山庄夜总会贵宾黑卡…美滋滋； 还有一串各种各样的钥匙，身份卡，火柴盒……这些留给监察署同事们； 其他五名黑衣人，两个蓝西装，一名司机……总共收获了不到两个金元，勉强美滋滋… 刚刚打扫完战场，道格拉斯驱车到了。 满地的尸体和破损的车辆早就逼停了路边的好几辆车，不过并没有人敢靠近，只是远远的观望。 道格拉斯下车，看到莫测正倚靠在黑色汽车上，安静的抽烟… 昏黄的路灯下，队友的黑色风衣多处破损，脸上和手上都是血污，身影有些落寞……不过很酷！ “你干的？”道格拉斯惊讶的问道。 莫测点了点头，没说话； 为了把逼装完，这才扣动手指弹出烟头…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划出一条抛物线，最终砸在地上，火光四射。 “没受伤吧！”道格拉斯关心的询问。 “艹，你还知道问！” 莫测眉毛一挑： “睡如兰爽不？这么半天才到！” 道格拉斯抿了抿嘴唇，脸色有些难看，歉意的傻笑。 不到五分钟，薇拉带着一队监察署的黑色汽车，将道路封锁。 …… 兴隆山庄夜总会。 艾良接到了一通电话，匆忙起身，带着一众保镖快步走向侧楼的客房。 正在沙发上打盹的黑风衣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发现老板正带着一群手下脸色阴沉的走来，顿时一个激灵： “老板！” “那两个人在房间？”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艾老板语气前所未有的阴沉。 “在，一直没出去！”黑风衣笃定的说道： “也没察觉有符源波动…一切如常！” 艾良仅仅沉思了一秒钟，便推开黑风衣： “走，去看看！” 没有任何犹豫，两扇房门被同时踹开。 一间房中是沉睡的小雨，听到巨响之后，惊恐而又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老板和黑衣人; 另一间房是昏迷的如兰，赤果着身体，趴在床上，人事不省…… 艾良脸色铁青，再也保持不住平时的风度，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向地面。 一声巨响之后，瓷杯化为碎片…… 黑风衣难以置信的咽了一口唾沫，惊恐的看向老板，结巴着解释了一句： “他们……没从房门出去啊，我……一直守着…没看到！” “他们去哪了？” 艾良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这个保镖的头领，黑风衣的带头人，而且还是一个契约者，面沉如水： “彭斯罗德曼那边失手了，这两个人干的！” ...... 感谢无以天夕的打赏。 ：。：m.x 第九十七章 梳理 监察室三楼，队长办公室。 莫测跟着队伍一起回了监察署。 听完当事人的详细汇报，薇拉亚历山德拉点燃一支香烟，任淡蓝色的烟雾在室内飘荡。 “所以，这个艾良有问题！”薇拉队长思考了一阵，凝重的说道。 莫测点头。 “源石交易的事情先不说，彭斯罗德曼是雇佣蔓藤杀手的那个人，渠道来源于这个艾良…这说明，艾良具有联络巫毒杀手的能力。”薇拉用手指轻敲桌面，一边沿着思路推测： “至于彭斯罗德曼，他原来是治安署长，应该和艾良早有勾连…只是被拿下之后，他失去了和艾良平等对话的地位，但是…他仍然和艾良保持着原来的关系。” “至于选择对你动手，是因为彭斯罗德曼被拿下署长位置之后，通过什么途径得知是咱们惩罚者干的，找你泄愤？” “可是，为什么单单找你？而没找我们？”薇拉队长反问：“参加行动的不仅只有你一个人，而且…” “而且，知道咱们惩罚者身份的人本就不多…”莫测微笑，指出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彭斯罗德曼单单找我，说明了什么？” 薇拉亚历山德拉心中一惊，马上意识到莫测想说什么，不禁双眼圆睁： “监察署有内奸！” 莫测再次点头，这是他昨夜就推测出来的结论，只是一直没说。 经过了战斗之后，回程的路上，莫测整理完个人的物品，便将所有的情况都回忆一遍，对此已经非常笃定……于是，在达到监察署后，马上和薇拉单独汇报。 “我再梳理一遍…”薇拉队长是潘多拉和监察署的拥趸，一时间很难相信内部出现问题，不由得从头论证： “彭斯罗德曼只找你一人，说明他清楚我们当初的行动……” “他曾经的保镖是袁铭，认识我们几个惩罚者，彭斯罗德曼虽然和袁铭解除了雇佣关系，但是仍然不难从袁铭那里得到信息……但即使这样，他也不可能知道你在案件中的意义，因为袁铭本身也所知不详。” “袁铭在之前，应该是认识我和罗青，或者还有道格拉斯…毕竟，我们三个算是监察署的老人…至于猫叔你们三个，在米尔斯费德罗的案件中，袁铭应该是第一次看到猫叔。可以确定的是，他不认识你和丽贝卡，丽贝卡是去年才加入的新人，你是刚刚加入的…” “彭斯罗德曼找巫毒的杀手杀你，是为了泄愤，报自己被免职的一箭之仇，前提是他获取了非常明确的信息，知道你在那次任务中起到的作用，这才能把仇恨集中在你身上……” “所以这么详细的情报来源不是袁铭，只能来源于监察署内部，甚至有可能就是那次行动的任务记录！” “没错…”莫测肯定的说道：“之所以找上我，可能有两个原因：” “第一，我在那次任务中起到了关键作用，成为彭斯罗德曼的眼中钉；” “第二，我在参加那次任务的四个人中，是没有自保能力的那个，比较容易得手。” “我们内部居然有问题……”薇拉亚历山德拉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 “不光这件事！”莫测继续说道：“和艾良第一次接触之后，我很容易就对他读心，而昨夜，他身上有防御性的契约物品…” “在一天之内，就明确的查出我的契约能力，并进行针对性的防御，很难相信不是内部泄密……这也同样能推测出另一个情况。” “泄密的渠道，是从监察署的内部，先流向艾良…”薇拉回过神来，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她是从内心信仰潘多拉和监察署的，为人又非常单纯，难以接受同事背叛的现实…但是，内心单纯并不代表愚蠢，而且相反，作为惩罚者的队长，薇拉具有足够的推理能力，不由得长叹一声： “彭斯罗德曼的消息渠道是艾良，从艾良那里，知道了当初的任务情况！” “副署长卓烨然！”薇拉亚历山德拉目光一冷，低声吐出一个名字。 “是的…”莫测颔首。 副署长卓烨然与艾良有所联系，而且职位够高，有权限查找监察署的任务记录，当然，这需要署长杨仪的签字。 薇拉沉思了几秒钟，想到了另一种可怕的可能性：“老杨会不会…” 莫测沉吟了数秒，摇了摇头：“署长掌握着热泉市监察署所有的信息，如果他有问题，我们还能坐在这里谈案情？” 如果杨仪有问题，恐怕整个惩罚者队伍全部暴露……后果，绝不仅仅是眼前这么简单。 莫测伸手挥了挥眼前浓郁的二手烟： “队长，对卓烨然，您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薇拉伸出了一只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示意莫测低声。 伸出一根手指，同时，薇拉也压低声音：“第一，控制起来，审问！” “第二，悄无声息的监控！” “第一种办法，优点是直截了当，而且很快获得有价值的情报，缺点是必然打草惊蛇，会引起艾良那边的警觉，因为他的一条暗线断了。” “第二种办法难度较高，不容易操控，优点是隐秘！” 在不知道卓烨然与艾良具体情况下，第二种办法是更好的，可以采用监听，跟踪等等办法，在隐秘的情况下放长线钓大鱼，但这取决于跟踪者的实操能力。 “第二种办法！”莫测思考了几秒钟，向队长肯定的建议道。 薇拉注视莫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监控不要用惩罚者，这必然会引起卓烨然的警觉…”莫测将自己的思路在心里梳理一遍，眼中精光闪烁： “而且，这件事交给杨署长去办…” 薇拉当即会意… 卓烨然是内奸，必然对惩罚者有所戒备，所以普通监察员更容易不露声色的监控，而且老杨作为卓烨然的上级，更加便宜行事… 这样还有另一个好处，可以验证署长杨仪的情况……虽然莫测按常理推测，倾向杨仪没有问题，但是这并不确定，正好通过这件事一箭双雕。 莫测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除了合乎情理之外，还有一点感情上的因素作为监察署署长的杨仪似乎很反感契约者，也就是三楼的这群惩罚者手下，这有些说不通…… 这个方案确定了，问题又重新回到了兴隆山庄。 沉思了几秒钟，薇拉面色凝重的重复说道： “这个艾老板，真的很不简单。” “他有监察署的内线，有治安署原署长彭斯罗德曼的关系，还有联系巫毒组织的渠道……” “不光如此，他还能说动手就动手，立即派杀手除掉彭斯，手段真是狠辣！” 说完，薇拉又加了一句：“他还有热泉市新治安署长的关系！” “那个隐形人，白银之手贝尔特尔？”莫测反问： “你是觉得他联系了新治安署长，派白银之手成员去配合暗杀…” 说道此处，莫测想到一个足以佐证的细节：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个贝尔特尔的确更像接到了确切任务无论如何将彭斯罗德曼灭口！ 不然也不会舍下莫测，先去要了彭斯罗德曼的命，这是先保证任务完成，然后再解决莫测，说明贝尔特尔并不是……而是太自信了。 薇拉捻灭手中的烟头：“有更加直接的证据！” 看到莫测不解，薇拉靠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你读到的心声，麦夫弗雷塔斯这个名字，是热泉市治安署的新任署长…” 莫测恍然大悟… 艾良应该是派出杀手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新任治安署长，让他派一名白银之手协助任务，如果任务成功，就不用出现，如果刺杀失败，用贝尔特尔做一层有力的保证！ 艾良居然不仅认识原治安署长彭斯罗德曼，而且更是和新任治安署长麦夫弗雷塔斯有很深的关系，深到足以让官方下令，派出白银之手的契约者配合行动。 能直接调遣白银之手的，只有治安署长！ 不然，彭斯罗德曼的心声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麦夫弗雷塔斯这个名字，他怀疑是麦夫弗雷塔斯派出的贝尔特尔，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艾良要求的麦夫弗雷塔斯，干掉自己的最终凶手，仍是艾良。 这是一次双保险刺杀！ 彭斯罗德曼在这样的布置下，必死无疑。 因为不知道麦夫弗雷塔斯这个名字，莫测一直没想通其中的关节，没有薇拉更快的意识到之间的逻辑，此时经过提醒……顿时感觉额头冒汗。 自己偶然间发现了彭斯罗德曼，卷进了一个注定结局的暗杀中……而自己，凭着快速的反应和一部分运气成分，这才误打误撞干掉了贝尔特尔，逃得了一条命。 其中的凶险，在想通之后格外后怕！ 至于艾良，虽然一再觉得对方不简单，此时才发现仍然远远低估了对方……他成为了连接监察署与治安署甚至巫毒的关键点，而且因为和巫毒的联系，恐怕也和前面两启案件有所关系…… 这让艾良，成为了一个不得不深入挖掘的目标。 ......... 感谢最劣的酒打赏，老哥一直从上本追到这本，让我不胜感激...... 说实话，总怕写不好，辜负了各位的支持。 正在码下一章，估计四点前后能写完... 以上内容不足200字，不收费的。 ：。：m.x 第九十八章 工作福利 看到莫测脸色变化，薇拉再次提醒： “经过今晚，艾良恐怕已经从卓烨然或者治安署那边，知道是你出手，破坏了彭斯?罗德曼的暗杀计划。” “恐怕接下来，你将成为了艾良针对的目标，甚至暗杀。你的家人，你姐姐，以后都要处于监察署的保护下才可以……” 还是牵连到了骆笙……莫测不禁一阵头疼。 “能不能请东城市监察署那边出力保护一下骆笙？”莫测思忖了几秒，向薇拉恳求。 “这当然没什么问题！我让吕洋安排两名惩罚者保护骆笙吗，东城市惩罚者队伍人多，腾出一点人手没问题…”薇拉见莫测没谈及自己怎么办，敏感的察觉对面的“新员工”想做什么，皱眉说道： “你呢？总不能一直戴着‘面具’躲避吧？还想借用‘面具’的能力继续调查艾良。” 她猜到了莫测想打“面具”的主意，只要求保护姐姐，而没谈及自己，估计是想让自己“消失”一段时间，自己在“面具”的能力下化身成为另一人，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可以继续调查艾良。 不得不说，薇拉?亚历山德拉把握“新员工”的心理，几乎八九不离十。 莫测摊了摊手，无奈说道： “事已至此，除了继续调查下去，还能怎么办？”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和姐姐就会永远身处危险之中，难道还能被动期望艾良放我一马？” “既然卷了进来，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莫测眼神微缩，这是薇拉?亚历山德拉从这名新人入职以来，少有的凝重表情，然后，她就马上听到莫测轻声说道： “既然躲不开，那就把对方查清楚，连根拔起！” 薇拉注视莫测，伸手拍了拍手下的肩膀… 这不光是安慰，而且也是鼓励，同时传达了队长本人，甚至整个惩罚者队伍的态度，因为说出来有些煽情，所以……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太习惯队长的“钢女柔情”，心想如果薇拉对着罗青这么做，小白脸可能会幸福的发昏……莫测笑道： “因为工作，让我卷进这么大的麻烦……队长，能不能给我涨点工资？” 薇拉面皮一僵，脸上的伤疤更显得狰狞，沉声说道：“今晚的行动，本身就是有奖金的！” 本来就是扯开话题的玩笑，莫测自然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薇拉打开窗户，给烟雾弥散的室内通风，借以缓解室内的些许尴尬，这才坐回位子，正式的问道：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真的依赖‘面具’，更换一个身份?” 没有一套妥善的行动计划，终究是不能放心的…… 莫测思考片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道：“彭斯?罗德曼的死亡，能对卓烨然保密吗？” 说完，怕自己表述不清，他又加了一句：“或者说，卓烨然现在是否已经确认彭斯?罗德曼挂了。” 薇拉眼中精光一闪，立时领会了莫测的意思，马上回想了一下监察署的工作流程： “他现在，应该是不知道的。” “如果对他保密，应该也能做到……今晚清理现场的，是杨仪署长带队，行动报告尚未归档，只要杨仪署长那边同意，可以做到对卓烨然保密！” “你想…变成彭斯?罗德曼？” 听到保密可行，莫测笃定的点了点头。 “这有一定的风险！”薇拉强调了一句。 莫测缓了缓心神，快速梳理了一下当前的情况，沉声说道：“看似凶险，却实际安全…” 没等薇拉队长思考这句话，莫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解释说道： “艾良联系治安署帮忙暗杀彭斯，导火索是与彭斯发生了争执，但是更加实际的原因，恐怕很大一部分是彭斯?罗德曼作为原治安署长，手里掌握了一部分隐秘的关键信息…” “今晚的暗杀，在艾良联系信任治安署长麦夫?弗雷塔斯之后，对方马上配合，派出白银之手！也说明了新治安署长想灭口…” “我们掌握信息不全，大概也只能做出这种程度的分析……这是我的直觉，三方之间的事情很有深度，相互纠缠，应该是一种复杂关系。” “这倒是符合常理，而且可能性很高！”薇拉认真的听取了莫测的分析，认同说道。 “所以，一击不中，无论是艾良还是治安署…反而不会继续再派杀手！”莫测顺着心里的思路，笃定的说道： “尤其是被我们监察署救下之后…” 薇拉队长眼神闪烁了一阵，分析说道： “彭斯?罗德曼是原治安署长，反侦察能力不用多说，在经过一次暗杀之后，必然会留下一些反制措施……也就是说，其实这次艾良和麦夫?弗雷塔斯的联合暗杀，只是打草惊蛇了而已。” “他们反而投鼠忌器，不敢逼迫的太紧，不然将让彭斯没有活路，最终彻底倒向监察署……代价就是，手中的情报。” “彭斯?罗德曼为什么会与艾良有过合作关系？一个是治安署长，秩序的代表，另一个人可是能联系巫毒组织的人…这中间的事情很值得挖掘，也说明了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互相掣肘的可能性很大。” “我利用这一点…”莫测嘴角上扬：“虽然有风险，但是风险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高，而且可能会有高回报！” 薇拉再次陷入沉思，来来回回的思虑很久，担心自己的队员弄巧成拙……只是左思右想，又没有什么更加妥帖的办法。 “这要比我换一个其他身份，与艾良从头建立联系容易的多!”莫测又加了一句。 “好吧…”薇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倒也是个办法，但是……你要小心！” 莫测摆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说道：“请安排一下，将彭斯的遗物都转给我…” 薇拉拿起电话，就要联系二楼，不过手停在半空… 看了一眼莫测，她站起身来：“明天早上吧！” “我正好去二楼，和老杨商量一下监控卓烨然的事儿…” 这种隐秘的行动，当然是当面私谈最好！ 莫测跟着薇拉出门，回队员办公室休息之前，他又嘱咐了一句，在监控卓烨然的同时，也要保护好卓烨然，防止艾良那边出其不意，对副署长大人灭口… 看到莫测推门回了办公室，薇拉有种不太现实的错觉……这位自己亲自招来的新员工，自己出奇的满意。 行动果断…察觉彭斯?罗德曼与艾良接触，便马上跟踪，即使自身的契约能力没什么战斗力； 心思细腻…从当前错综复杂的情况中，总是能思路清晰的分析出其中的条理，并符合逻辑； 至于聪明、沉着、冷静、腹黑…等等一系列的形容词，更是不足以概括莫测； 对了，还有他的契约代价很别扭，很不好支付，但是从没出过问题，就连导师猫叔都已经撒手了； 这才短短入职几天而已…… 薇拉?亚历山德拉一边穿过楼道下楼，一边回味这个新队员，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黑暗的楼道中，一个人影正蹬蹬蹬的爬上楼梯… 薇拉皱了皱眉，问道：“是谁？” “是我！”道格拉斯出现在队长面前，手里捧着两个汉堡。 看到队长，道格拉斯讪笑： “下楼给车充电，一会要开车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薇拉感觉胸中的怒火被瞬间点燃: 今晚的行动……同样是去夜总会白嫖，莫测嫖出这么大的案子，击毙数个凶徒，其中还包括一个白银之手……你呢？你完全划水！ 莫测风衣破损，脸上手上都是血渍，来不及清洗就赶忙来我办公室分析情况…眼前的你，干净的像是在度假！ 出了这么大的案件，整个监察署风声鹤唳，今夜不是莫测值班，他留宿办公室……你呢？还想着一会回家？ 对比之下，一种悲哀的情绪彻底爆发： “今晚老实在办公室！” “哪也不许去！” 她本想更多的摆事实，讲道理，让这个不成器的队员明白些什么，又马上泄气，觉得自己只是浪费口舌，毫无意义……干了十年惩罚者的白级契约者，但凡有点进取心，也不会是这幅样子! 薇拉虎着脸，径直走下楼梯。 道格拉斯抿了抿嘴唇，看了看手中的两个汉堡，疑惑自语： “队长这段时间怎么了？似乎对我意见越来越大啊……” “奇怪！” ……… 莫测安稳的睡了一夜，神清气爽。 看到旁边的道格拉斯仍然睡着，疑惑了一下这家伙怎么没回家，便起身洗漱。 洗漱间收拾了一下，将残破的风衣扔掉，将“坚韧”制服洗净，便穿着衣柜里另一套普通制服，对着镜子重新捏脸。 符源的灵性模拟之下，“面具”上的红光消散，很快呈现出彭斯?罗德曼的脸型。 9.5分以上的相似度，这已经相当让人满意！剩下的0.5分是发型，一会可以出去修理。 只是，重置“面具”的虚弱感再次袭来….. 捂着后腰的两侧，莫测有气无力的走回办公室，正撞见薇拉队长。 一个纸袋被递了过来… 莫测颤巍巍坐下，查看里面的内容，是整理好的关于彭斯?罗德曼的资料，还有身份卡，钥匙等等遗留物品。 “小心，这件事完全依赖你的斡旋能力，要随机应变……”薇拉?亚历山德拉嘱咐说道。 “放心！”莫测点头。 说完，薇拉又扔过来一把钥匙，和一个蓝色的证件。 莫测疑惑，打开证件，发现是一辆吉普车汽车的行驶证。 薇拉神秘的说道：“昨夜那辆吉普车已经更换了牌照，让楼下的同事帮忙重做了证件。” 莫测惊喜，想要站起，只是酸软的后腰一阵空虚乏力…... “车门被彭斯的车撞了一下，受损并不严重，大概50银元就能修好……”薇拉笑道：“算是你的工作福利了！” ...... PS.先更后改...扛不住了，头晕脑胀。 第九十九章 杰西卡·杨的谈判 不用闷在办公室无聊发呆，这让人心情愉悦… 还配发一辆不错的“二手车”！ 眼前的吉普车是墨绿色的，虽然比地球上的大型suv要小一圈，但是车体厚重，霸气十足。 右侧前门被撞了一个大坑，保险杠同样有些变形…不过这没关系，修修就是一辆新车，这些小毛病丝毫不影响狂喜的心情。 终于有车了，还差套房子……不，我已经有房子了，骆笙的房子就是我的，姐姐那么好，姐姐的就是我的……想到骆笙的心理诊所不远就有汽车修理厂，莫测简单熟悉一下车内构造，发动车辆。 这个世界不需要考驾照的，有车辆行驶证即可……莫测回忆上辈子被考驾照支配的痛苦，坐在宽阔的驾驶座上愈发开心。 上辈子会开车，就算这个世界的汽车有所不同，也只是简单熟悉一下就行，毕竟开车只是“熟练”技能，经验在，一切都好说… 至于莫测这个上辈子的扑街作家为什么能有驾照……笑话！写悬疑分类扑街们绝逼是各个分类里驾照比例最高的，能构建侦探、破案、推理那些错综复杂剧情的大脑，轻轻松松就能做到悄无声息的飚车，还能把审核编辑蒙在鼓里死死的。 我们一群纯良扑街，不轻易超速而已……莫测无声吐槽。 到达修理厂，一番讨价还价，莫测出价15银元让对方将破损的地方更换，至于价格超出了薇拉的预计，是因为增加了要求把车内的装饰全部换新，然后做次保养，而且更换新的电瓶。 等待修车的这段时间，他散步到骆笙的心理诊所。 奥沙小姐看到进门的莫测，如同向日葵见到阳光般灿烂： “莫先生，您来了！” “奥莎，你今天很漂亮！”莫测微笑回应。 看着莫测走上二楼的身影，奥莎棕赫色的脸上微微一红……莫先生真会说话，怪不得骆姐能选中他。 二楼办公室，杰西卡杨没有平时冰山般的高冷，脸上焦躁，坐立不安。 办公室的门打开，她终于看到期盼的人，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 莫测愣了好几秒，这才想起……那个“交易”的事儿！ 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的，没想到她当真了…… 莫测粗略的打量一遍眼前的系花。 没有昨夜舞台上的浓妆，清秀纯真的气息扑面而来…哪还有一丝头牌歌女的风尘？ 不得不承认，“冰山”的颜值远超及格线，根本用不着什么拙劣的描写，只用一句话就能概括绝对是其他女主的水准。 “早上好，墨瑶小姐。”莫测毫无避讳的打了个招呼。 听到这个称呼，杰西卡面色一僵…… 在她看来，这是无疑是挑衅，是提醒自己把柄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双眼紧紧的盯着莫测，为了气势不低下去，恢复了冰山的高冷，声音却有些颤抖： “你想要什么？” 莫测欣赏着眼前的美女，摸了摸下巴，绞尽脑汁思考这个问题……只是随口说说，也没真想过这个问题啊…… 杰西卡杨这个时候的内心是崩溃的… 在她看来，莫测就是一个富二代，一个用别人把柄要挟的无赖，而且……是一个在兴隆山庄嫖宿的色狼。 从昨天晚上回来，她就一直思考如何让莫测保守秘密……她并不笨，知道妥协和退让只能让这个发现自己秘密的人渣得寸进尺！ 钱，她有，成为兴隆山庄夜总会头牌歌女的几个月来，她收入不菲，但是用钱多数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这只会助长人渣的气焰，把自己变成长期提款机… 除了钱，除非……杰西卡想起了当初莫测的表白，马上想到他应该会要求自己……他毕竟是一个嫖宿的色狼，一定会要求这个的！ 这绝对不行！ 即使在兴隆山庄夜总会做歌女，我仍然在坚守着底线……怎么可能屈就这个人渣 到底应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在天亮的时候，杰西卡杨终于发现忽视的一个关键点…自己做歌女怕别人知道，难道在夜总会嫖宿的他就不怕别人知道吗？ 她感觉脑海中灵光乍现… 我们明明都是做了错事的人！ 与其妥协谈判，不如……这是个办法虽然有风险，但是很大可能成功… 注视着莫测，杰西卡杨已经想好了下面应该怎么说…无论莫测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就拿出这个两败俱伤的办法，让他住口！ “我看这样吧……”莫测思考了几秒钟，开口说道。 “你不要忘了！”杰西卡杨蓄势待发已久，直接打断了对方后面的话：“我是在夜总会遇到你的，我看到了你……歌女，对，抱着歌女！” “嫖宿”这个词很不文雅，不适合自己…说完之后，杰西卡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期待着莫测脸上的惊愕表情。 莫测的确很惊讶，不过，当然不是惊讶“冰绿茶”说的内容，愣了足足好几个呼吸……我明明没说呢 看到杰西卡杨带着一丝自得的高冷，莫测当然反应过来对方打算干什么，不禁笑道： “我去兴隆山庄是公务。” 这回换杰西卡杨愣住了。 见“冰绿茶”不信，莫测指了指自己身上：“我已经是监察署的监察员了。” 杰西卡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太紧张了，居然没发现莫测身上穿的黑色制服，这明明是联邦公务人员的制服。 等等……莫测已经是联邦政府人员了？ 杰西卡瞪大了漂亮的双眼。 “我去兴隆山庄查一个案子，当然…是公务。”莫测轻声说道。 “工作任务是玩弄歌女？”杰西卡杨脑子已经一团乱麻，思考了片刻，提出自己的质疑。 莫测耸了耸肩，表示你爱信不信…我无所谓。 看样子…是真的，普通人穿联邦官方的制服可是重罪！杰西卡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计划落空了… 不管对方去兴隆山庄是不是真的为了公务，已经有了监察员身份的人，还会在乎被别人知道去夜店的事儿？还会在乎一张毕业证吗？ 毕业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工作么…… 已经在契约者世界摸爬滚打的人，对付你这样的学生思维相当于降维打击…莫测呵呵笑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在实习期间，把你的案例分给我一些。” “案例？”心里已经开始惊慌的杰西卡杨下意识的问道。 “对，实习期的案例…”莫测笑道：“我现在工作太忙，没办法保证实习的成绩，你帮我做实习总结。” “我会保密的，放心。” 就这么简单……杰西卡杨差点没刹住车，她原本以为莫测会提出让自己“陪他早上一起醒来”之类的要求，最差也会讹诈自己一笔钱，却万万没想到，只是实习报告。 “我们毕竟是实习搭档嘛…就当帮我的忙了！”莫测又加了一句。 杰西卡此时的思绪已经完全混乱，理不清莫测到底是个什么逻辑… 明明有机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却白白放过；明明已经有了联邦官方工作，却仍然执着一张大学的毕业证书；明明向自己表白…之后却再也不提及这事。 隐隐的，杰西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前的莫测，对自己根本毫不在意。 这让她一直以来的高傲和自信，受到了一点点打击… “好，我答应…”杰西卡杨犹豫了几秒钟，轻声说道。 看到“冰绿茶”答应，莫测颔首，却再也找不到什么话题。 杰西卡也是，心里五味杂陈，安静的保持着高冷女神的沉默。 办公室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 许久之后，杰西卡忍不住心里的疑惑，打破了平静：“你不感兴趣吗？” 莫测转头看向她… “我是说…”杰西卡抿着嘴唇：“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做歌女吗？” 莫测注视着杰西卡漂亮的脸，叹了一声： “我不追星……”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丝毫不感兴趣的冷漠，引发了杰西卡杨心底的什么东西，让她的情绪爆发了。 她站起身，用力的将双手撑在桌面，注视着莫测。 莫测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反悔并中止刚刚谈好的约定，心里竟然小小的的担心了一下…… “为什么你当时向我表白，现在却对我毫不在乎？”杰西卡杨的嗓音颤抖。 莫测目瞪口呆…印象中的冰山似乎从来没这么激动过啊。 嗯！逻辑还有点混乱，好像脑补了太多的东西…… 沉思了几秒钟，莫测叹了一口气： “我当时向你表白…那是一个错误，你最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杰西卡杨注视眼前的男人，颓然坐在椅子上。 似乎是不相信莫测的话，她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你是不是看到我做歌女，很瞧不起我？” 莫测顿了顿，看向杰西卡杨： “做歌女怎么了？我没觉得做歌女是什么丢人事儿。” 杰西卡杨不可思议的注视莫测：“真的？” 在联邦社会，歌女当然是遭人白眼的职业，即使是所谓的卖艺，也是为了最终更大的一笔交易，杰西卡在迈进兴隆山庄大门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这些东西。 ：。：m.x 第一零二章 密码 （还昨天差的一更） 监察署的资料上显示彭斯罗德曼和妻子的关系很差，而且，这个人热衷于玩弄其他女性，所以，应该会对妻子有很大的保留重要的信息不会放在卧室这种地方。 防火防盗防老婆是自然的… 整个家里，应该也就是书房这种彭斯的私人空间，才会存放一些有价值的资料… 莫测再次将整个书房打量一遍，确认自己的思路没错，只是书房中的其他家具都没有保密措施，只有眼前这个硕大的保险柜。 这就是目标…可以确定了。 莫测无奈起身，将书架上的每一本书和书桌上所有的文件一一查看……失望的是，并没有发现记录密码的信息。 想想也是正常的，保险柜密码一般都不复杂，应该不用刻意记到什么东西上，而且彭斯罗德曼本就是治安署长，反侦察能力绝对是有的，用不着多此一举…… 莫测再次无奈的躺到沙发座椅上，盯着眼前硕大的黑色保险柜。 越是打不开，就越想打开……这是铁民自古以来的窥密欲。 就在这时，书房的大门幽幽打开。 有人在外面推开了一条门缝！ 一个女仆来回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四周没人，这才透过闪开的门缝，看到躺在沙发座椅的莫测…目光徒然一亮。 推门，进门，关门…….最后将书房的门从里面锁死，女人眉眼含情的看着莫测，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这特么是谁？有情况…… 莫测不敢贸然询问，故作镇定，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二十多岁，有些姿色，只比卡莱尔稍逊一丢丢； 身上穿的是女仆装，不，并不是普通的女仆，而是更加高级…应该是贴身女仆或者主人心腹之类的…只是这目光，有些要吃人啊，好像几天没能捕猎的肉食动物，马上要开启一场饕餮盛宴。 女仆走着猫步，满是春意的注视着莫测，一步步扭动着自己的腰肢走来… 很会撩人啊……莫测有了几分猜测，勾起嘴角，装出一副玩味的表情，欣赏眼前的艳舞。 女人一边走，一边挑逗着把衣服一件件脱掉，然后一件件抛在身后，最后只剩下一身轻薄的纱衣… 走到宽大的书桌前，女人忽然身子一矮，如同一只纤瘦的野猫，手足并用爬过桌子底下，攀上莫测的座椅。 纱衣下的内容，已经若隐若现…… 莫测感觉小腹有些发热，看到女人跪在地上，就要伸手解开他浴袍的腰带，连忙制止。 女人对突如其来的拒绝错愕，娇嗔了一句： “黄脸婆又不在家，你怕什么…” 连特么女仆都知道你在家里的地位，彭斯署长……莫测心中嘲笑，脸上却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指了指桌上的监察署资料，笑道： “一会有人来访，先办完正事。” 谁知道哪只鬼会来访，满口胡说而已… 女人却是放开了腰带上的手，不满的说道： “詹宁去陪那个市政厅议员了，临走的时候悄悄告诉我的，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咱们好不容易有时间。” 这信息量有点大！闻言的莫测心里惊涛拍岸…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伸手将女人搂在怀里，用手指刮了刮女人的鼻子： “既然这样，不差这一时。” 女人这才顺从的搂着莫测的肩膀：“他去睡议员，我就替她睡你…” 果然…感觉好像看到了一场宫斗大戏！ 莫测搂着如同小猫般依靠的在身上的女人，躺在沙发靠椅上，暗暗心惊的同时，对眼前的情况又有了深入把握： 这个女人…应该是彭斯老婆詹宁的贴身女仆，甚至有可能相处时间很长，变成了老婆闺蜜般的存在，不然，怎么会出去陪议员的事情都告诉她… 更牛掰的是…这个“高等女仆”又被彭斯“策反”了，而且，不仅仅只是爬上床那么简单，还扮演了詹宁身边的二五仔身份，随时向彭斯罗德曼通报“敌情”的那种。 彭斯哥哥，你真有一手啊……不过，你知道自己的池塘已经富营养化，上面被绿藻彻底覆盖了吗？ 应该是知道的…莫测伸手拍了拍女人的屁股，让女人配合的发出一声娇呼，同时大脑急速分析: 从语气上看，应该不是第一次告诉詹宁和那个议员的事儿，既然不是第一次，那么说明彭斯老哥应该是…默许了？ 贵圈，果然很乱啊…… 莫测被女人压的腿有些麻，叹了一口气：“我有点头疼！给我按按。” 给这女人找点事儿做，应该会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女人不情愿的站起身，但还是起身，绕到莫测身后，伸出双手帮莫测按摩。 然后果然一边按摩，一边嘴里滔滔不绝：“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个黄脸婆，和我结婚？” 莫测默不作声，装作很头疼的样子… “唉…那个女人也真恶心，既然陪了阿图罗议员，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和那家伙结婚，还站着罗德曼夫人的位置。” 默不作声…… “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在一起啊？你答应的，和我结婚后要买个新的庄园的…我一看到这里，就想起那个詹宁，感觉恶心！” 默不作声…… “实在不行，就按你说的，反正也不做治安署长了，带着我和存款，咱们一起远走高飞吧……” 还相信“远走高飞”这四个字的女人，应该都不会很聪明…姑娘，你被彭斯耍的团团转啊，莫测腹诽。 不过，就在他刚刚鉴定女人不太聪明的时候，后者突然问道：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客人，只是在敷衍我？” 突然聪明了，这违反你的人设啊姐姐……莫测已经对女人的智商水平有了笃定的猜测，转头一脸凝重的沉声： “昨晚，有人暗杀我！” 闻言，女人手上顿时一个哆嗦，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詹宁干的？” 莫测无声的点了点头。 “这个恶心的婊子！竟然这样对你…”女人马上破口大骂，骂够了之后才柔情尽显，用两根光溜溜的胳膊环抱莫测的脖子： “我们不要这样下去了好不好，詹宁已经开始动手了，你随时都可能有危险，我们现在就远走高飞好不好？” 莫测默然不语，笑吟吟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嗯…喷了香水，很诱人的味道啊。 “你那些产业能出手就尽快出手，不能出手也没关系，反正保险柜里的钱也够咱们花一阵子了。” “咱们带上这些钱，离开热泉……” 闻言的莫测心里猛然一动。 这女人居然知道保险柜里面有钱？ 彭斯这种人，骗骗这种女人应该很容易啊，没必要把保险柜里面的“资产”展示给这个笨女人看的……难道这个女人真是彭斯的意中人，准备以后扶正做老婆的那种？ 不…不会，从资料上对彭斯罗德曼这个人的了解，绝对不会这样彭斯署长大人虽然风流，但是并不蠢，不可能把感情放在眼前这样的女人身上，他是政客，甚至有没有感情这回事都很难说… 他只是和女人虚与委蛇，远走高飞什么的都是鬼话…… …莫测思来想去，只找到一个理由： 彭斯罗德曼恐怕是给看保险柜里面的内容，用于取信眼前的女人… 毕竟，让这个女人变成老婆身边的二五仔，不拿出一点东西诱惑的话，谁能保证不会弄巧成拙，搞出来一个“双面间谍”？ 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如果不用什么东西牢牢的引诱住，恐怕会失去控制。 一副场景已经在莫测脑海中缓缓成型: 彭斯罗德曼打开保险柜，得意的向眼前这个女人炫耀：你看，还是跟着我吧！等我能和詹宁离婚，这里面的钞票都是你的… 莫测思量已定，半开玩笑说道： “可是，我一不小心就忘记保险柜的密码了，你说怎么办？” 没想到的是… 女人深深的剜了一眼，嗔怒的骂了一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逗我！” 然后，她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像是被撩到爽点般拍了拍胸口：“你看，告诉我密码有保障吧？我可是一直都帮你记得死死的！” 莫测差点为此目瞪口呆。 彭斯罗德曼居然把密码告诉了这个女人！ 不……这应该还是取信于女人的手段，将密码告诉对方……你看，我不光把保险柜里的钞票都给你看了，我还告诉你保险柜的密码，你还不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所以刚才那句“一不小心忘记密码了”，阴差阳错的变成了彭斯罗德曼和这个女人间趣味的“调情”！ 意外之喜啊！莫测保持脸上的笑容，很配合的再次伸手搂过女人，在她纤瘦的腰肢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我就知道宝贝最能干了。” 力道果然不轻，女人抗拒着推开莫测的胳膊：“你都把我弄疼了。” “我当然最能干！” 顺水推舟……莫测沿着两人现在见暧昧的气氛，再次调笑：“你去把保险柜打开，我检查一下你是不是也忘了密码。” “如果你还记得，那咱们现在就打开，远走高飞！” ...... 今天的两更还没码呢，现在还有点时间，不过我不确定能码多快，所以，追的朋友还是等明天早上再看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m.x 第一零三章 节奏大师 闻言，女人瞬间就攀上了智商的高峰，轻松识破“彭斯”的鬼话，嗔道： “呵呵，你就会哄我……” “你能舍得那些产业？如果不合詹宁离婚，咱们也就保险柜里面那点现金了…” 妹子啊，你一会聪明，一会糊涂，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莫测笑着搂住女人。 嗯…保险柜里除了现金，应该还有其他的财产，这些财产和詹宁也有纠缠，甚至是夫妻双方的财产…这很可能是政治联姻的附属品，如果不解决和詹宁的问题，彭斯个人很难做出析产。 莫测一边猜测着每句话背后隐藏的意思，一边遏制自己询问密码的冲动，如果太直接的话，可能会引起女人的警觉。 “所以…宝贝！你就不用担心了。”莫测脸上一正，很有治安署长逼格般冷声说道： “就凭詹宁能雇佣的那种杀手，还奈何不了我！” 女人就是女人，对打打杀杀的事情天生是畏惧的，听到莫测的嘲讽，不禁又搂紧了他的脖子。 感受到脖子上的压力增加，莫测注视着女人的脸，猜测着她的心理活动，温柔的给出一针安慰剂： “我可是把密码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如果我不小心出事了，你就取走保险柜里面的钱！” 谁知道，女人咬了咬莫测的耳朵，哀怨了一声： “……你又不肯把保险柜的钥匙交给我，只告诉我密码！” 莫测恍然大悟的同时，手心微微出汗。 擦……差点露馅！幸亏没有冒进，恐怕再多说点就会出问题了。 我就说呢，彭斯罗德曼不可能完全信任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让这女人随随便便打开保险柜？在失去了治安署长的职位后，彭斯罗德曼应该更谨慎才对。 原来只是用密码收拢人心，钥匙留在自己手里！ 彭斯哥哥！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莫测轻轻抚摸着女人光滑的后背，倾情演绎深情款款的疼爱，心下却是急速思索，编造理由圆上刚才的话题： “钥匙的事情不用着急，我买了一份人身保险…如果我出了意外，保险公司会在两天之内把赔偿金交给你，顺带，还有那把钥匙！” 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不过不是现在给钥匙……为啥不是现在圆上了一个漏洞，又出现了另一个漏洞，莫测为此大为头疼。 听到如此的安排，女人眼中果然先是闪烁惊喜：“真的？” 有这个安排，能拿到钱了，当然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不过，惊喜只持续了一秒，“聪明”的女人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失态了，对这事这么激动，岂不是显得对情夫毫不关心…又连忙在咬了咬莫测耳边，用胸口挤压莫测的胳膊，温柔的呢喃： “可是，我不想你出事啊！如果没你，这个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影后级别的啊……莫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彭斯罗德曼先生心中默哀三秒钟。 火候差不多了…莫测决定动手，一边像撸猫一样用手再次拂过女人光滑的后背，一边催动符源，嘴上对女人深情叮嘱： “你一定要把密码记好，听到了吗？一定要把密码记好！” 「我当然会一直记着，密码是06、38、23……」 一击而中……叮嘱她把密码记好，果然，她会在心里默默的重复密码的数字，这是语言引导心思，俗称带节奏。 莫测感觉自己越来越像节奏大师了…… 只是，没想到，又带出来更多的一些心声内容： 「我当然会一直记着！妈的，老娘年轻漂亮，跟了你这个糟老头子……要是最后一无所获，岂不枉费老娘天天被你蹂躏……」 实锤了，莫测再次为署长大人默哀…… 不过，不能再让女人胡思乱想下去，尽快支付代价…….莫测笑了笑，继续叮嘱： “你一定要记住了，密码是06、38、23……” 然后，他又柔声说道：“蠢女人！你这么年轻漂亮，爱上我这样的老男人，一定是铁神眷顾了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你有花不完的钱。” 同样的内容，换一种完全相反的说法便是另一种“真实”，而且还能调整的很煽情，连莫测都佩服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 果然，怀里的女人嘤嘤了一声： “真的？” “当然是真的！”莫测保持着脸上的闷骚，心底腹诽：如果不是老子有契约能力，多数信了你的鬼话… 不，不是我，代入感太强了，应该是绿帽协会主席彭斯先生。 不过，两人深情的拥抱一分钟，女人的脑回路终于绕到了尽头，似乎反应了过来，又哀怨道： “你就不能现在把保险柜钥匙给我么？你还是不信任我……” 咳咳……莫测差点咳出来，这小娘皮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人。 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撩的越多，出破绽会越多，万一她再想来点激情，我这身体消受不起……不，我是文人！ “你先穿好衣服出去吧！” 莫测思量了一下，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刚上楼的时候，我把萨卡里骂了，没准一会他会找上来…” “詹宁不在家，他可是在家的。” 这是从文件资料上看到的信息，彭斯的岳父萨卡里居住在东城市，只是不定期来热泉，和女儿女婿住一段时间。 女人先是疑惑的看向莫测，发现后者的眼神一切如常，不像说谎，这才问道：“你竟然敢骂他？” 莫测撇了撇嘴：“我为什么要怕他？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和他提出詹宁和我离婚！” 女人眼中再次充斥喜悦，不过想到情夫平时在家里的地位，又笃定的摇头：“我不信！” 哎，署长大人，连你的情妇都觉得你怂啊，这是一种多么坚定的印象，忽悠了两遍都搞不定……莫测缓了缓心神： “我现在开始试探，试探詹宁会不会和我离婚！如果他们肯同意，那就能坐下来谈…这都是为了咱们两个的未来！” “不信你去打听一下，前厅听到的人不少。” 这已经是莫测能尽的最大努力了……爱信不信吧，如果不信，我就强行轰你出去。 “不想问…”女人坚定的扭着身体，再次无形中狠狠的抽了彭斯罗德曼一记耳光。 不过，她却是从莫测怀里离开，站了起来： “我讨厌萨卡里……他已经暗示我好几次了，让我陪他睡觉。” 莫测几乎保持不住脸上的诧异……这个庄园太乱了，不，费德罗庄园也是这样，还是你们上流社畜会玩啊。 似乎因为提到了萨卡里，无意间让女人恶心了一下，导致她性趣全无，这才不满的撇了撇嘴，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莫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起身，锁死书房的大门后，莫测熟练地扭动窃取的密码，拧动钥匙。 保险柜厚重的铁门发出一声吱呀，缓缓打开。 金灿灿的金线钞票让整个房间都为之一亮。 莫测镇定的将五沓金线钞票装进“仓库”，50金元。 原来手里有23金元，加上最近两天摸尸体，这个数字已经攀升到30金元左右，再加上欧阳傲的60金元，还有保险柜里面收获的50金元，莫测此时已经远超百万富翁。 不知道为什么，对100万这个数字总有很深的情节…莫测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保证自己有100万的存款，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七只手雷… 这东西可是稀罕货，据说监察署行动之前，是可以向上申请配发手雷的，不过通过比较难，毕竟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当然，惩罚者可以没这个限制，不过得花钱购买，好像是80银元一个。 监察署回收资金总是很有一手的…无论是源石还是武器。 这手雷，也就薇拉这种土豪用的起，不仅仅只是手雷，人家还能在手雷上增加一个源出之语，直接让“契约手雷”的价格攀升至20金元左右……这可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还有六管的火神机枪，价格已经堪比一辆汽车了……薇拉是个隐形的富豪啊，莫测忽然有所觉悟。 没犹豫，将手雷收入“仓库”。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厚厚的资料。 其中大部分是彭斯罗德曼的一些无形资产，包括彭斯先生购买的一些股票，还有一些公司的股权，莫测在其中的一份合同上意外发现，彭斯罗德曼居然是雷鸣登的第三大个人股东。 又是雷鸣登…一系列的事件，似乎都离不开这家公司啊，莫测不禁皱眉。 第一启案件，死者是富豪米尔斯费德罗，是雷鸣登公司的实际控制者； 那夜的激战，也是在雷鸣登的工厂； 彭斯罗德曼…雷鸣登的第三大个人股东！ 莫测连忙在合同上查找股权分配的信息，发现第一和第二股东自己都见过，是米尔斯费德罗父子。 雷鸣登军工和治安署有关系，既像是自然的官商合作，又不止如此简单… 这种联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联邦政府与企业之间的勾连程度。 等等…如果巫毒杀手背后是白银之手...也就是说，杀害米尔斯费德罗的是治安署的官方行动…莫测忽然心有所感。 记得米尔斯的儿子查尔斯说过，首阳行省治安部想要让雷鸣登研制一批新式武器的，好像是自动武器……不过报价太低 ...... 始终差了两章还不上啊... 明天过节，一会得去岳父家报道，又没时间码字了，估计今天明天只能勉强保证两更，又没时间补上欠账了。 只能先欠两天了。 ：。：m.x 第一零四章 昨夜，有人暗杀我 单纯从米尔斯费德罗这个人的角度去梳理情况，马上会清晰很多！ 米尔斯费德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是雷鸣登军工企业的实际掌控者，他应该是……将一部分股权低价卖给治安署长彭斯罗德曼，完成了对联邦官员的收买，或者说凭此打开了联邦政府的官方销售渠道。 他的长子，也是公司的第二大个人股东，威尔斯费德罗曾经说过，整个首阳行省治安部的武器供应全部被雷鸣登军工垄断； 其中最典型的标志，就是首阳行省治安员标配武器，点三七和点四五左轮手枪，他当时甚至很自豪的炫耀这件事… 毫无疑问，这样的官方销路，应该和彭斯署长的帮助有一定关系…彭斯罗德曼家族两代人都在治安系统，是联邦高层官员的代表…这是典型的官商结合。 旧时代的商业本就是这样，在罗迪尼亚大陆现今并不自由和发达的市场环境，想要赚钱，最主要的方式就是依靠官方渠道… 这符合经济学规律，越是自由与先进的市场，个体经济才会越发达，铁民个人才有通往财富的道路，而铁民个体越有钱，会更加刺激消费市场，让整个经济环境活跃起来，形成良性循环……相反，财富之路越依赖联邦政府，则代表着当地社会结构越落后……在联邦经济欠发达的地区会发现，有钱人基本都是和政府相关的人，而个体经济层面都过的十分艰苦。 从总体上…这也能得到印证，掌联邦政府的人全部都是顶级富豪。 资本主义嘛…… 至于为什么治安署要干掉米尔斯，应该也和雷鸣登军工公司相关……莫测大胆假设，仔细揣测并推理...干掉米尔斯或者是因为其他资本力量或者政治力量眼红雷鸣登的生意，也可能仅仅因为威尔斯所说的这次订单，联邦政府想要低价拿到一批先进的武器。 至于老彭同志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或者说什么立场……莫测摸了摸下巴，同样发散思维。 彭斯罗德曼应该是和米尔斯站在一起的，这毋庸置疑，第三大个人股东的身份说明了一切……雷鸣登公司赚钱的同时，也相当于彭斯老兄得到财富，所以彭斯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在联邦斡旋，为雷鸣登争取更大的官方采购订单。 只是，不幸的是！彭斯老兄同样成为了这场利益角逐的失败者…彭斯罗德曼失去治安署长的职位很可能不仅仅因为自己的第一次任务，之后被联邦政府追责，应该也包含这种背后的利益之争。 而且，在被竞争对手发现他是雷鸣登军工的第三大股东后，对手已经准备彻底把他从铁神的世界抹去…所以，昨夜治安署，姑且推测是雷鸣登军工的竞争对手，在接到了艾良的联系后第一时间派出了白银之手，配合暗杀任务。 这应该是说的通…… 莫测用尽了自己贫瘠的知识储备，将所有的线索如同珍珠般一颗一颗连接到一起，终于形成了以上逻辑通顺的推理过程。 目前为止，想不出更加合乎逻辑的推测了… 艾良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莫测在这个基础上思考片刻，却仍然毫无头绪。 继续翻动彭斯老兄的秘密档案，里面的另一份文字引起了他的关注。 是彭斯罗德曼在职期间的两次会议记录… 副署长黎刚反对治安署成立特别行动组织，虽然记录上语焉不详，但还是能明确的看到黎刚的态度…因为黎副署长当时的讲话，被完整的记录下来： “联邦政府作为铁民社会的领导者，作为每一个铁民的代表，应该致力于维护铁民社会稳定，为铁民提供足够完善的生活保障，消除贫富差距等等社会核心问题上……而不是消耗大量经费，在治安署建立暴力管控组织……” 这真是……有眼光有见识的一位基层人员啊！在这样的时代，能有这样的社会认识，真的很难得。 而且，黎副署长敏锐，也很明确的将白银之手定义为“暴力管控组织”…虽然监察署和惩罚者的实际背景也是这个，但是监察署似乎更加理性一些，有着更好管理准则，比如天罚，比如公约。 想到黎刚署长家徒四壁的情景，莫测不禁长叹一声。 如果早能认识你，没准就去找你聊聊马哲主义和铁民战争了，我没准也能跟着做一个开国元勋。 可惜，黎刚副署长缺乏足够的力量和依靠，也没能深层次的融入联邦政治，成为了阻挡白银之手成立的棋子，最终失去生命… 原来从彭斯罗德曼还是治安署长的时候，联邦政府就已经有了成立白银之手的初衷…之后的具体实行方式则是通过连续两启模仿手术刀的案件，得到“契约者案件增加，需要增加对契约者世界的管控”的理由。 实际目的是为了和潘多拉竞争…… 既然是模拟手术刀的案件，受害者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不过联邦激进派显然没放过这个的机会，选择了两个都有清除意义的受害者为了侵吞雷鸣登军工企业，干掉米尔斯费德罗；为了清除建立白银之手的阻碍…黎刚副署长，这两个人都是典型的代表。 一箭多雕啊……这就是联邦政府的手段！ 两启案件受害者看似毫无联系，但是从更高的层面上去分析，之间的纽带似乎都找到了…… 莫测脑海中再次将过程回忆了一遍，确定目前已知的线索，应该是找不出什么破绽的。 将保险柜里外再次翻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他便将文件资料一股脑的放入“仓库”，并重新换回新买的黑风衣。 晚上必须解决艾良那边…那里才是问题的关键，而且，那边是更危险的考验！ 通过手里掌握的这些情报，应该与艾良有谈判的资本，虽然勉强，但不是毫无胜算……莫测起身，径直走出书房，在一楼找到了中年管家。 “去把车开来，我要外出！” “老爷，您怎么换了一辆吉普车？原来的飞马牌汽车呢？”管家看四周没人，低声问了一句。 莫测仅仅思考了一秒钟，便附耳说道： “昨夜有人暗杀我！” 管家神色猛然一凛，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您是说…夫人动手了？” 果然，管家是自己人…莫测见缝插针，再次带了一波节奏：“所以，你这几天盯紧詹宁…” 管家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 没想到的是，刚刚安排好管家的“间谍”工作，车还没开出公馆，就迎面撞见署长夫人詹宁提前回家的汽车。 两车在公馆门口并立停下… 坐在后排的署长夫人摇下车窗，深深的看了一眼莫测，没有任何感情的问道： “你怎么换车了？” “莫拉提呢？” 莫测心思电转，马上意识到这个“莫拉提”，应该是昨晚死去的蓝西装保镖之一，或者那个司机…… 至于立场…呵呵了，应该是老婆大人安插在彭斯老兄身边的眼线，甚至可能是姘头。 彭斯老兄，你的家庭生活真是好累啊，看到了你，我都有种单身到老的冲动。 “死了，昨晚我被人暗杀。”莫测摇下车窗，皮笑肉不笑的回复。 同样的内容，可以回复不同的人，当然，也有不同的效果… 詹宁在莫测的注视下皱眉，深深的思索…… 像是揣测“老公”话里的真假，又像是思考谁动的手…最后，詹宁直白的说道： “昨晚，我出去打了一夜的牌。” 这是告诉我，并不是你动的手……莫测随意笑了笑，没说话，脚踩电门离去。 “心魇”的敏感，让莫测从刚才的细节中有所推测。 看来，老婆大人身上还有值得挖掘的信息…她那番思考，说明她掌握其他隐秘的情况，如果不是这样，她还用得着琢磨？ 不过，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存在夫妻情分啊…莫测替死者在心里吐了句槽，不禁回想了夫人詹宁的颜值; 阿图罗议员大人，您的口味真特么重！ ……… 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回到监察署。 晚上要去兴隆山庄夜总会，在这之前要把得到的资料交给薇拉亚历山德拉，万一晚上出现意外，今天的收获付之东流… 一口气奔上三楼，看到卡莱尔神采奕奕的坐在前台，精神很不错的样子… 莫测用手背敲了敲桌子： “又哪个倒霉蛋看上你了？” 卡莱尔不悦，冲着莫测噘嘴，很快又云销雨霁，满脸开心的宣扬道： “有个不错的欧罗巴小哥哥，非常暖，昨天邀请我去看电影了……” “你不知道，真的非常的暖！他…”卡莱尔眼中满是幸福的小星星，滔滔不绝。 “停！”莫测挥手打断，严词拒绝被撒狗粮，直接要求重点： “直接说他的缺点！” 卡莱尔被带着节奏，露出思索的神色… 几秒钟后，她伸出一根手指，郑重说道： “就是颜值差了一点，不过能忍受……” 莫测思考了一秒钟，总结说道：“我告诉你，一个人长得不好看，可是会影响下一代的…” 说完，便直接向薇拉办公室走去。 留下有些呆滞，却又深陷沉思的卡莱尔…… 我又拯救了一个不错的青年，让他避免在同事的身上浪费感情和精力……莫测如是想到。 ...... ：。：m.x 第一零五章 队长需要什么？ 队长办公室。 薇拉亚历山德拉一一查看了文件资料，越看越感觉惊异： “你从彭斯罗德曼家里弄来的这些？” 莫测点了点头，将一天以来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出卖色相套路女人的部分。 “好！”薇拉将资料拿起，重新码齐： “这些内容深入挖掘，应该会给我们提供很多线索。” 只是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莫测的笃定的语气： “资料可以慢慢处理，毕竟得到的线索是散乱的，现在……需要马上派人保护威尔斯费德罗这个人。” “你是说…”薇拉眼神一闪，会意道：“侵吞雷鸣登公司的最后一颗稻草，身为第二大股东的威尔斯费德罗。” “白银之手不会放过他的！” “我是这样想的…”莫测思索说道： “不过，也许不仅仅是暗杀，也有可能是从其他方面掌控，将威尔斯变成傀儡，对手不仅仅是白银之手那么简单……彭斯罗德曼是联邦激进派，这次的事件很可能同样涉及派系争斗。” 薇拉叹了一口气：“很复杂啊…” 联邦政府本身就有派系之分，其中包括彭斯路德曼所属的激进派，这个派系的宗旨是用激烈的手段与潘多拉竞争… 那么…想要干掉彭斯罗德曼的白银之手，或者说幕后的操纵者，有可能是同样是激进派，那么就是派系内的利益之争，也可能是其他派系，莫测对此缺乏了解。 薇拉沉吟了一阵，忽然莫名说道：“我们还是卷入其中了。” 回想了上次薇拉的嘱咐，莫测很快明白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她上次说过想让惩罚者远离联邦内部的利益斗争，保持契约者世界管理者的一贯立场，只为红与黑负责……这是她作为惩罚者队长的期待，也是对监察署和队员们的保护。 不过…莫测注视着队长的眼睛，淡然的说了一句： “这是必然的…我们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只为公约和天罚负责…做的到吗？答案是毫无疑问的否定。 为了和潘多拉竞争，联邦激进派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契约者队伍，这本身就是违反红与黑的……而且，白银之手根本就不是什么秩序内的组织，行事完全只为联邦激进派的利益，与其说是治安署的特别行动队，还不如说就是一个激进派的鹰犬组织。 通过雇佣巫毒杀手作案就可见一斑……为了达到目的，居然不惜和杀手集团合作。 薇拉点燃一支香烟，吐出一口蓝色的烟雾: “将情况上报之后，上层给我们的指令只有一条…” “打击一切违反公约和天罚的行为！” 这是潘多拉官方的态度啊…莫测心下一动。 打击一切违反公约和天罚的行为……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虽然这句话本身就是赋予监察署和惩罚者的职责，但是在汇报之后下达同样的命令，就有了更深层的暗示 白银之手，也在打击范围之内 对此，莫测还是认同的… 不管怎么说，潘多拉虽然神秘，但是看上去比联邦政府靠谱的多…至少，潘多拉的行事有着底线和准则，完全不像联邦政府那样肆无忌惮，虽然这些准则同样不完全认同，比如说…控制源石流通。 莫测思考了几秒钟：“艾良与治安署有明确的联系…” “嗯…”薇拉点头。 她很聪明的回避了后面的半句话…通过对艾良的调查，很可能拿到下一步对付白银之手的实证。 莫测自然明白，轻笑： “我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上面也不说给我弄几件高级的契约物品…支援点资金也是不行啊。” 薇拉没理会莫测的玩笑，指了指面前的资料，略感担心的说道：“这些资料里…并没什么情报可以制衡艾良的筹码。” 这些资料大多数都是间接证据，而且主要指向彭斯署长，并没有能让艾良投鼠忌器的信息……扮演彭斯的莫测风险有些大。 “只能随机应变了…”莫测故作轻松，耸了耸肩。 ……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看着莫测离去的背影，薇拉双手支撑桌面，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混乱将至……” …… 走廊上，莫测碰到上卫生间的罗青。 “老莫…” 入职以来几天，罗青也和莫测混熟，称呼都已经改了。 “怎么？” 莫测敏感的发现对方欲言又止。 罗青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沉吟了一秒钟：“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转头看向304队员办公室，发现丽贝卡和道格拉斯都在，莫测已经对罗青的目的有了几分猜测。 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离晚上还早，莫测笑了一声： “请我下午茶！边吃边聊。” “好，等我！”罗青眼睛一亮，指了指走廊地面，示意莫测在这里等，便冲进卫生间。 出来后，两人直接下了三楼，开车找了附近的一家露天烤肉。 腌制好的五花肉被切成厚块，再用半米多长的铁签密实的穿好，在旋转的烤架上发出滋啦滋啦的油脂沸腾声，着实让人胃口大开。 有点像土耳其烤肉……一口气干掉半杯全麦啤酒，莫测顿时一阵清爽。 罗青却丝毫未动，沉默着看向莫测… 看到小白脸同事忧心忡忡的样子，莫测笑道： “不知道怎么和队长进展下去？” 罗青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莫测将一片烤肉塞进嘴里大嚼，吃完后又喝了一口啤酒： “你的人生就差这点事儿了…” 罗青虽然是惩罚者老人，但是年龄比莫测小，脸上稚气尚未完全脱落，思维也局限在小青年的水平…这个年纪就有了惩罚者的工作，有固定的高收入，犯愁也就是青春期的那点事儿了。 看到罗青狐疑的神色，莫测笑了： “你没找道格拉斯和丽贝卡……是因为我是实习心理医生，或者，我的称号心魇，能帮你猜测队长心理？”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猜出这么多东西……罗青麻木的端起酒杯，闷闷的喝了一大口： “只是感觉你比那两个靠谱。” 额…我想多了，莫测看向罗青。 罗青有些出神，看着远方的白云：“薇拉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当然知道，我说出来的么…”莫测记起来自己觉醒的那一晚。 “可是…”罗青的眉头皱了皱： “队长明明知道我对他有意思，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这都很长时间了。” “想请你帮忙分析分析队长怎么想的…” …青春期的烦恼啊，莫测故作高深的将烤肉放在嘴里，抬眼打量罗青。 和薇拉队长这个金刚芭比相比，眼前矮瘦的罗青毫无疑问是个弟弟，不，两个人的走在一起更像母亲和儿子…前者有种成熟女人的魅力，后者嫩的像个高中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迷上队长，这小子缺乏母爱吗？ “我觉得，队长之所以没答应你…”莫测沉吟了几秒：“应该是你太稚嫩。” “稚嫩？”罗青皱眉，辩解道： “我已经是惩罚者了，这还稚嫩？” “以后我们在一起，她不工作都没所谓的，我可以养着她……” 怎么没人养我羡慕啊，也不知道“金刚芭比”做全职主妇是什么样子……莫测脑补了一下薇拉系着围裙的样子，画风实在不忍直视。 脸上却是一副高深： “要不说你年轻呢” “没错，就是稚嫩！” 莫测靠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传授经验： “经济独立并不意味着成熟，尤其是二人世界。很多男人以为养着老婆，让老婆衣食无忧有钱花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其实…” 顿了顿，莫测神秘的一笑：“还有更高的境界！” 看到罗青逐渐聚焦的瞳孔，莫测郑重道： “那就是成就对方，让对方得到她想要…这样才会被真正的依赖！” 罗青沉思了几秒钟，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不懂……” “不懂就对了，要不怎么说你稚嫩呢？” “你说的，好像和薇拉我们两个的事没啥关系吧……”罗青皱眉。 咳咳…为了装逼，把话题扯远了，莫测坐直，用手肘支撑桌子，注视罗青： “谁说没关系了？你和队长之间就是这种状态！你总是想着能给她什么，却从来没想过她想要的是什么” “不信你想想，队长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罗青愣住了……他的确从未没想过这个问题，顺着莫测的提示想思考了一会，仍然对薇拉想要什么毫无头绪； 不过，这种错愕却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奇妙感觉，因为莫测真的讲述了一个他忽略的角度，即使他兵不明白，但是期待感陡然增加是不是解决这个问题，就能解决眼前和薇拉相处的困局？ 咳咳…莫测缓了缓，严肃脸： “你想想，队长一个人支撑整个惩罚者队伍，是不是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罗青连忙点头，这一点他不能否认，因为是事实。 “…尤其是前面两启模拟手术刀的案件，以及我们和巫毒杀手对决的那件事后，队长既要破案，又要应付潘多拉上层安排下来的案子，还要兼顾与治安署的关系，是不是更头疼？” ：。：m.x 第一零六章 黑风衣仇喆 罗青再次点头… “那就对了…”莫测绕了一个足够超越太阳系的弧度，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便回收话题： “所以，队长最需要事业上的伙伴，也是能帮助她缓解工作压力的人！”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如果你能站出来，给出足够的支持，帮队长解决案件……”说到这里，莫测模仿薇拉往日爽朗的语气： “哇…原来罗青这么懂我，这样的人值得考虑……” 罗青感觉自己似乎正在接近真理…… 老莫说的太对了！ 作为热泉市惩罚者的队长，薇拉是个标准的工作狂，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几乎每天加班到深夜; 薇拉从来没和任何人，包括自己透露过私生活，可见她事业心有多强; 作为队员，罗青自问是处于薇拉的庇护下的，虽然他是公认的三楼战力第二，但其实能给与薇拉的帮助并不多……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打手。 监察署是什么地方，是破案的地方，是处理契约者世界案件的地方，脑力工作明显是更重要的部分…… 该死！我真蠢，我竟然忽视了这一点，竟然只想和薇拉花前月下，没考虑到她的真实需求……罗青将目光转向莫测，发现他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举起酒杯向自己示意，然后自顾自的干杯。 连老莫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却……罗青自责的咬了咬牙，举起面前的酒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单相思的舔狗，果然只是单细胞动物… 莫测将酒杯放在桌上，轻松的笑道: “知道该怎么做了？” 罗青抬头，语气坚定： “好好工作！” 有点像小盆友宣誓goodgoodstudy，daydayu！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莫测用手指轻敲桌面，提醒说道：“队长已经把目前最关键的一个任务交给我…” “你？”罗青吃惊… “没错，一个秘密调查的任务。”莫测严肃脸，语气凝重的低声说道：“这个案子，很可能解决队长大部分烦恼。” “我帮你！”没有丝毫犹豫…… 莫测不用看也能猜到他脸上期待的表情，沉吟了几秒钟： “你今晚去一个叫新风宾馆的地方蹲点…” 罗青明白很多任务是单线汇报，并没有追问，于是起身付钱，离开了烧烤摊。 …… 入夜后，一辆吉普车缓缓开到兴隆山庄夜总会。 下车的莫测从外面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大厅，迈着气势十足的步子走了过去。门口的侍者自然是认识彭斯的，没有任何阻拦，反而站定，深深的鞠了一躬。 莫测适时的拿出原治安署长的逼格，丝毫不理会侍者恭敬的样子，走到大厅的休息处，翘起二郎腿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伸手点燃一根刚买的雪茄。 彭斯罗德曼是抽雪茄的… 咳咳…这味道有点苦，也有点甜，真特么享受不了…… 之所以坐在这里，是猜测彭斯署长今天出现在兴隆山庄，慌的不是自己，而是艾良…试想一下，你雇佣杀手去干掉某人，结果某人第二天若无其事的大刺刺坐在你的门店大厅，这在气势上的不同了。 “彭斯罗德曼”借此向艾良透露两个信息… 第一，老子知道昨晚是你的人； 第二，我现在就在这，你能把我怎么样？ ……其实第二点，莫测是有点心虚的，如果艾良真敢在大厅动手，那就只能逃了。 ……所以，他摆出一份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横样子，却用余光不停打量楼梯和大厅内的黑风衣和黑西装，这些人可都是艾良的走狗，没准某个愣头青看到自己，二话不说直接掏枪。 不过，这种牛皮狼烟的逼格真是爽啊…… 休息处周围的几人看到自己，有的畏惧起身，离开这片区域； 黑风衣和保安都在刻意的注视自己，有人一路小跑的蹬上二楼，看样子是向上级汇报； 穿着洁白衬衣和马甲的侍者经过身前，将端着的鸡尾酒杯稳稳放在桌上，然后略略欠身以示尊敬； 楼梯上下的莺燕歌女，看到自己的目光则复杂的多，有的期待，有的躲避，有的勾引，有的一直注视自己…… ……原来装逼这么爽，莫测似模似样的嘬了一口雪茄，却不再吸入肺里，嘴巴酝酿一阵便吐出灰色的烟雾…做做样子就好。 只是不时的，摸摸风衣里的手枪。 通过对彭斯个人资料的深入挖掘，这些行为很符合莫测对扮演者的心理速写，这很彭斯罗德曼…粗狂、野蛮、毫无畏惧，至少表面上是毫无畏惧。 没过多久，一根雪茄只抽掉三分之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人从楼上小跑下来，目光游离的打量莫测身边没人，这才上前，低声： “艾老板有请，六楼。” 听到这句话，莫测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去六楼贵宾层，应该是谈话……说明艾良并不打算在这里对彭斯动手？ 莫测抬头，不屑的打量一遍眼前的保安，正是昨晚在走廊盯着自己的那个黑风衣，这人似乎是艾良的身边人，保镖里的小头目… 嗤笑了一声，莫测将手中的雪茄直接插入鸡尾酒杯中，发出一声刺啦的熄灭声…… 莫测目光炯炯的看向黑风衣，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笑意： “上六楼解决我？” 黑风衣果然被莫测问的一愣，脸上同时出现尴尬和为难的神色… 这人知道昨晚暗杀我的事儿，应该是艾良心腹，被我质问后尴尬了一下…至于为难，是以为我刚才那句话是拒绝上六楼，他不好交差… 说明艾良的确是对彭斯有些忌惮，嗯，安全的概率在增加。 一句话，莫测就已经推测出很多信息…… “署长…”黑风衣犹豫了几秒钟，低声说道： “我真不知道昨天艾老板对您出手，是事后才知道的…” 卧槽…这什么情况！ 这个是“自己”人？ 莫测冷汗差点流下来……还好刚才的装逼恰如其分，没放飞自我，加上话语歪打正着，不然岂不是露出破绽。 尴尬是来源于没通知暗杀，为难是……看上去，这人很尊敬彭斯啊，是代表自责？ 这人是谁……莫测心思电转，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向黑风衣。 既然不知道“自己”人是谁，不说话肯定不出问题… 表情传递过去的是不满，带着一丝责问的意思…这是投石问路。 黑风衣回头打量一眼周围的保安，再次弯腰，压低声音： “署长…您的栽培属下没齿难忘！” “昨晚艾老板安排我去盯监察署的人，我没在他身边…知道的时候，艾老板已经失手了。” 没说谎，这小子说的是实话，盯的不就是自己么…真的是彭斯的人，难道是彭斯安排在艾良身边的二五仔 莫测用鼻孔呼出一口气，依旧保持不屑的嗤笑： “哼！栽培可谈不上….” 依旧是不满…不过，这应该符合彭斯的人设…想要问出和对方的实际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带节奏啊，节奏很重要，不能直接问。 果然，黑风衣看到彭斯不信任的表情，不得不继续申辩： “署长，当初要不是您推荐我来艾老板这，我就被迫加入白银之手了…” “您举手之劳，对仇喆来说……” 话未说完，自称仇喆的黑风衣就看到眼前的彭斯挥手打断，沉声说道： “走吧，六楼！” 这是原谅了…仇喆松了口气，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莫测此时胸口波涛翻滚…… 擦，这黑风衣竟然是契约者！ 白银之手在彭斯罗德曼在职期间就已经未雨绸缪了！ 眼前的黑风衣当初应该是排斥加入的…彭斯老兄网开一面，将这小子推荐给艾良做保镖，既收买了一个人心，又在艾良这边安插了眼线…彭斯和艾良的关系果然菲浅，嗯，值得深度挖掘。 想了一会，莫测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倒是彻底放下心来。 这个人是自己推荐的，艾老板不可能不知道仇喆和自己的关系，现在派他来邀自己上六楼，这是一种试探，试探彭斯是不是过来闹事的，于此同时，也隐秘传递了一个“友好”信息上来吧，让你的人请你，应该放心了吧… 和艾良这种层次的人打交道，任何一个细节都有着深意…莫测心下吐槽：很浪费脑细胞啊… 二楼…三楼… 经过四楼的时候，仇喆还笑着说了一句： “红波头牌前几天一直等您呢，今天要不要让她陪您？” 红波……应该是彭斯长期泡的歌女，这名字…我还白波、圆波、软波呢！莫测摇了摇头，没说话。 有了仇喆的带领，莫测毫无阻隔的上了六楼贵宾区，连贵宾卡都没出示。 与下面楼层的喧嚣相比，六楼的确是个幽静的地方，有点类似酒吧餐厅，场地旁边还有一个硕大的喷水假山… 旁边，则是一些常见的娱乐设施和休息场地…桌球，棋牌室，茶室等等布置。 人不多，在的人都是衣着华丽，非富即贵，说明贵宾卡还是有些含金量的…… 在仇喆的带领下，莫测跟着进了一间茶室。 ...... 感谢哭泣是罪的舵主打赏，感谢月票！ 感谢精神科的高冷病友月票！ 第二更要十二点以后了... ：。：m.x 第一零七章 试探！成年人只讲利益 茶室中铺着竹席，摆放着一张茶桌，很有种唐人的古风。 艾良盘坐着，专心致志摆弄五花八门的茶具，将冲泡好的茶水依次倒入只比拇指大一点的杯中。 莫测跟着仇喆进门，扫了一眼周围的几名黑风衣，便将目光落在艾老板身上…他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这世间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惊慌失措。 “坐” 一个字，言简意赅。 说实话，莫测很讨厌这种故意做作的装逼……他想了想彭斯罗德曼的人设，便大步走了上去，坐在艾老板对面，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粗俗…” 艾良笑骂，再次端起茶壶，将茶杯倒满，一滴不漏。 仿佛昨晚的他并不是想要彭斯性命的那个人，或者认为彭斯并不会介意昨晚的暗杀…总之，很有逼格的样子。 彭斯罗德曼应该怎么做……莫测思索了一下，把手伸进风衣口袋，将一颗手雷掏了出来，摆在茶桌上… 然后是第二颗… 第三颗… 黑风衣们的脸色随着莫测重复的动作越发难看，其中两人已经拔出了手枪，对准眼前的莫测。 莫测打量了一眼艾良，发现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做，微笑着挥手打断保镖动作，示意不要慌张。 这也说明自己现在做的事，符合彭斯的人设……不再犹豫，莫测将六颗整齐的摆在桌上，这才掏出最后一颗，将手指插进保险栓，当着艾良的面反扣在手中。 做完这个威慑，莫测沉声问道： “你想杀我？” 艾良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昨晚是想的。” 莫测紧紧的盯着对方，感觉攥着手雷的手心微微出汗…… 这段时间以来，似乎很轻松就能把握到目标的心理，只是对眼前的艾老板，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似乎失灵了，艾良脸上就像是戴着一张能够遮挡所有心理波动的面具，无从下手。 而且，莫测现在不敢贸然使用读心术，艾良有阻挡符源的契约物品不说，就算成功，也很难支付代价在一无所知的时候贸然说话，很容易露出破绽。 ……为了缓解压力，他用另一只手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点燃，对着上方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如果我出事，监察署马上会收到一封信！”莫测淡然说道…不管怎么样，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是没错的，这句话算是投石问路。 艾良仍然像早有预料一般，淡然道： “应该的…” 说完，他注视着莫测，端起一杯茶细细的抿了一口：“既然都这样做了，还摆这些手雷干嘛？” 一句试探，让莫测心下彻底安定下来，思路顿时活跃… 这一句话读出很多信息！ 彭斯罗德曼手里的确有足以威胁艾良的情报…艾良对彭斯这样做并不惊讶…还有，艾良并没有对自己疑心，说明自己扮演的彭斯署长过关了… 莫测将自己完全带入彭斯罗德曼，将烟灰直接弹在茶桌上： “我要一个说法！” “说法…”艾老板嘴里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指了指桌上的手雷：“就凭这个？” “就凭这个”莫测毫不犹豫。 “呵呵…”艾良忽然笑了：“你还是那个彭斯罗德曼，思维总是不清不楚，做事全凭一股狠劲。” ……莫测盯着对方，一言不发。 艾良再次端起茶杯，深深的喝了一口，这才说道： “昨晚你逼我继续派人干掉那个莫测，这让我很恼火，干掉他有意义吗？只为了泄愤，报一箭之仇？” “成年人只讲利益，只有小孩子才会去分对错，去谈尊严。” ……彭斯当时的心声，的确是去逼迫艾良对自己继续派遣杀手，这是艾良派人暗杀的导火索……莫测沉吟一秒钟： “我已经不关心莫测了，我现在只知道…你要杀我！” 说完，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在不知道彭斯和艾良之间明确的关系前提下，莫测无法直接询问，问的越多，破绽就会越大，只能通过扮演彭斯罗德曼的桀骜，将话题集中在昨夜暗杀的事情上… 随意，继续“要个说法”是个很好的选择，技能扮演彭斯，又能套取信息… 艾良摇头苦笑… “巫毒那边的规矩，一次雇佣只能派一名杀手暗杀一次，成败不论！你就算再纠缠我，我也没什么办法，除非你重复雇佣。” 果然，艾良能联系巫毒的人…莫测强压心中的波动，继续说道： “这并不能成为你派人杀我的理由…” “哎…”艾良叹了一口气：“还是那句话，成年人只讲利益！” 顿了顿，他看向莫测，指了指桌上一字排开的手雷： “你现在不是治安署长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中止了，你掌握的那些过往反而成了威胁我的存在，就像这些手雷。” “所以，我想除掉你！” “相同的情况下，如果是我这边出了问题，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干掉我灭口，是吗？”艾良反问。 还真是直白，和自己估计的差不多……莫测微微颔首，表示彭斯罗德曼理解。 艾良所说的“合作”内容，就是扮演彭斯所要拿到的目标！ 究竟是什么合作…… “我还是小看了你…”艾良伸手挥了挥莫测喷出的烟雾，示意身后的黑风衣打开窗户。 “我没想到，你不但反杀，而且在惩罚者的帮助下干掉了贝尔特尔。” 莫测心下猛然一动… 扮演彭斯罗德曼的前提，就是让所有人都认为彭斯并没有死，彭斯是被监察署救下来的…而且，救彭斯罗德曼的人就是莫测自己。 艾良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昨晚中途离开了兴隆山庄夜总会，艾老板没理由不知道…但是，如果救起彭斯的人是莫测自己，那就会产生一个巧合 莫测可是彭斯罗德曼雇佣巫毒杀手想要干掉的人，却阴差阳错下反救了彭斯…彭斯罗德曼本人会作何感想？ 莫测恍然，伸出手指敲动桌面，震的上面整齐排列的手雷轻轻颤抖，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要干掉的人居然阴差阳错的救了我，造化弄人啊…” 果然，说完这句话，艾良紧紧的盯着莫测，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什么信息。 许久之后，艾良叹了一口气： “你逼我派人干掉莫测，这让我起了杀心，结果你却被莫测救下，命运真是诡异的轮回。” 说完，他再次端起茶壶，将空了的被子一一倒满，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还好，你并不蠢，知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句话的意思…莫测心思电转…这句话应该是说彭斯被救下后，必然会和监察署有所接触…彭斯罗德曼并没有将双方的合作出卖给监察署，用以报复艾良…因为双方的合作本就见不得光，出卖艾良，就相当于出卖彭斯自己… 莫测保持着彭斯的人设，环抱双臂，挑衅说道： “我当然不蠢，所以我安排了那封信，如果你再想对我动手，那就需要考虑后果了。” 艾良闻言轻笑： “我也不蠢，一击不中后，我就猜到你会留下后手…我们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了。” 说完，他目光再次扫过桌上的六颗手雷：“所以，你过来是兴师问罪的，让我必须给你一个说法。” “彭斯老兄，你还是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面子……” 莫测一言不发，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话，不说话才是对的。 因为沉默已经代表了肯定，代表了自己扮演的彭斯罗德曼的态度，那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茶室内的空气凝实如水……艾良端起茶杯喝茶，似乎在思考怎么处理眼前的六颗手雷；莫测则环抱双臂沉默，等着对方怎么处理“彭斯”的威胁。 这种僵持持续了很久…… 不过，莫测等得起，这个威胁是他制造的，他的主动的一方。 直到将壶中的茶水全部喝完，艾良恢复了往常风轻云淡的样子，莫测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既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各自逃命只能互相掣肘，不如让我们恢复合作的关系。”艾良淡淡说道。 “哦？”莫测不知所以，只能顺势疑问。 “你现在已经不是治安署长了，能和我合作的部分，只有雷鸣登军工的股权…”艾良同样顺势说道： “我帮你制衡麦夫弗雷塔斯，保住你手中股份，怎么样？” 这回，莫测是真的不敢说话了…因为艾良话语中透露出来大量的未知信息。 麦夫弗雷塔斯是新任治安署长…这件事情涉及军工企业雷鸣登…彭斯罗德曼手中的确有雷鸣登军工的股权…三件事，一时间无法理清联系。 不过，这种不置可否的表情，却是最正确的选择……艾良看到眼前的“彭斯罗德曼”犹豫，解释说道： “你应该知道，你下台的原因……表面上是操纵游行被监察署发现，背后……还是因为你手中的股权！” “麦夫弗雷塔斯那边已经对雷鸣登垂涎已久…” ...... 感谢tyeee的月票！ 这章真难写，昨晚搞了好久，今天上午又不满意，修修改改到现在，发的晚了一些。 ：。：m.x 第一零八章 合作！成交！ 来了！ 莫测强压心头的激动，保持着注视的表情，沉默地抽着雪茄…… 艾良很满意“彭斯罗德曼”的样子，谆谆教诲： “这样下去，麦夫弗雷塔斯早晚会将雷鸣登军工彻底控制，你现在没有联邦官员的身份，注定不是他对手…” “对我而言，这会损失大量金钱！艾某人是生意人，就算在源石方面与治安署有合作，也不想平白无故遭受损失。” 看到艾良讲到这里，莫测极力控制脸部肌肉，强行瞪大眼睛，以此来配合对方话语的内容，伪装被对方震惊…… 艾良开始清洗杯子，像是要结束当前的对话，一边手中操作，一边说道： “对你而言…你仕途已经无望，不如将手中的股权利用起来，在我的帮助下保住雷鸣登军工的控制权。” “没权力的你，至少能保住财富！” “这就是你要的说法，算是对昨晚暗杀你的补偿…” 说完，艾良抬头看向莫测，恢复了微笑的神情，仿佛等待眼前“彭斯罗德曼”答应...…在他看来，彭斯罗德曼必然会答应，没有任何余地，也没有任何选择。 在他说话的过程中，莫测大脑急速思考，梳理对方话语透露出的信息，在艾良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分析的七七八八…… 一直猜测的那个“合作”，有了一个模糊的，却逐渐清晰起来的轮廓： 在彭斯罗德曼在职期间，应该用雷鸣登军工公司的股东身份，与艾良有过某种合作，“生意人”艾良从合作中赚钱，当然，身为雷鸣登军工的股东，彭斯罗德曼本人也是“合作”的直接受益者…… 但是，这种“合作”是见不得光的，甚至有可能在联邦政府打击的范围之内…前面艾良说了，彭斯下台有背后的实际原因……彭斯下台后，艾良与雷鸣登军工的“合作”中断…艾良所说的“损失”，应该就是指这个部分。 这是最主要的部分… 除此以外，艾老板承认和治安署合作源石方面的交易……这部分内容已经与不是治安署长的彭斯无关，只是，即使有源石的交易，艾良也不想失去与雷鸣登公司原有的那种“合作”… 最关键的是，经过一系列的推测，莫测已经大概掌握“合作”的具体内容…和军工企业之间的合作还能有什么？既需要治安署长的帮助，又需要在暗地中进行，同时又被联邦政府禁止……不用多想，“军火走私”四个字已经跃然于脑海中。 除了“军火走私”，实在想不起来其他的理由了！ 莫测依旧保持着注视的样子，伪装成在权衡利弊，脑海中却将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再次进行验证和推演： 如果是这样，一切逻辑就能贯通了！ 彭斯老兄私下利用雷鸣登的股东身份和艾良走私军火； …联邦政府当然不能容忍这件事，所以彭斯下台，理由是游行事件； 新任治安署长麦夫弗雷塔斯上位，中止了走私军火的非法交易，这导致艾良损失； 虽然源石交易的合作在署长位置更迭过程中并未受到影响，但是艾老板不想走私军火的生意垮掉，所以…他准备和彭斯重新合作，表面理由是顺水推舟，给暗杀一个说法，实际上，则是暗中支持掌握股权的彭斯，对抗麦夫弗雷塔斯对雷鸣登军工的侵吞，恢复以往的走私生意…… 艾良真的不简单！他既和治安署有合作关系，又没有成为联邦政府的附庸，甚至在暗中组织力量对抗，以此维护利益……不，不仅仅是这样，也许他对雷鸣登军工同样感兴趣！ 刚才的几句话，艾良分别从自己，治安署，彭斯的角度分别进行了分析，而且鞭辟入里，彭斯罗德曼几乎没有任何选择的空间…… 已经失去联邦官员地位的彭斯老兄，只能用手中的股权和艾良合作，才能不被挤出三方关系，如果不合作，虽然能利用手里掌握的情报保证一时安全，最终仍然会被政敌麦夫弗雷塔斯吞没… 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出局！ 心下已经笃定的乔飞却没有马上答应，因为这显得彭斯罗德曼太过愚蠢…能和艾良合作走私军火生意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粗人？ 再次将推演的过程进行查验，莫测很快找到其中一个漏洞，沉声问道： “现在我已经不是治安署长了，就算夺回雷鸣登的控制权，如何才能保证合作掩人耳目？麦夫弗雷塔斯可并不简单！”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反问，几乎堵上了莫测所有的分析结果！ 走私军火，没有官方背景的掩盖，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悄无声息…至少，将会承担极大的风险…彭斯罗德曼在原来的交易中，绝不仅仅只作为雷鸣登军工的股东，肯定会用治安署长的身份提供便利… 现在的治安署长不但换人了，而且会对此严查，那么艾良所说的“合作”岂不变成纸上谈兵？ 推测是合理的，反问也是合理的，但是…这只是推测，莫测对此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下意识的攥了攥手里的手雷。 万一出现问题，还可以用手雷自保！ 一颗手雷扔出，同时开启“盾牌”和“坚韧”，翻滚出距离只有两米多的茶室门口……他没敢回头打量门口的距离，在艾良这种人面前，任何一点多余的表情和动作都会被捕捉到。 已经将茶具完全清洗完毕的艾良闻言，微笑着注视莫测，挂着笑容的脸上却给人一种无悲无喜的冷然…… “哈哈哈哈……”艾良忽然笑了。 笑的很肆意… 莫测已经停止分析，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全身的肌肉下意识的紧张，绷紧，在宽大风衣的掩饰下，准备随时暴起。 “彭斯老兄啊，你果然还是那个彭斯老兄…”艾良笑够了，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金边眼镜： “能想到这一点，也真是难为你了…你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唉，果然啊，做了十几年治安署长的人，不可能太过简单。” 卧槽尼玛……莫测因为这段时间不敢放松，小腿的肌肉都因为紧绷而有些抽筋，心中骂了一句后，不禁腹诽： 和特么这个精神病打交道，真是一秒钟都不能大意，太特么累了…… 过关了，这个风险颇高的反问，被艾良认为符合彭斯罗德曼的人设…高风险，必然得到丰厚的回报！ 艾良示意身后的黑风衣将茶具收好，这才看向莫测： “彭斯老兄，合作了这么久，你认为艾某是百密一疏的人？” “你只需要搞定威尔斯费德罗，负责控制雷鸣登军工，至于其他的，交给我就可以了…在你被罢职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莫测很想伸出一根大拇指，对着对方大喊一声“你牛逼”！ 竟然早就未雨绸缪了……在如今治安署刻意针对下，自信能悄无声息的运输军火。 事已至此，莫测没有再杠下去的理由，如果是彭斯罗德曼本人在这里，也没有其他选择： “成交！” 艾良依旧无波无喜，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交易达成！ 还是这个吊样…此时的没从而已经放松下来，对眼前艾良的装逼脸顿时感觉不爽。 抬手，将手雷笔直抛向半空。 一群黑风衣见状，顿时吓的全身一颤，有人想要拔枪，身体却一阵僵硬……手雷爆炸，拔枪有个毛线用？ 更重要的是，就连艾良都是猛地一阵哆嗦，身体后倾；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正常…… 因为手雷到达顶点，掉落，重回莫测手中，然后被装回风衣口袋。 看着艾良脸上残留的一丝惊恐，莫测笑道： “原来你也会慌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阴阳怪气的面瘫…” 艾良脸色阴沉，也不说话，径直走出了茶室… 房间里只剩莫测自己。 此时，他感觉到后背大汗淋漓，里面穿的监察署制服已经湿透。 沉吟了几秒，莫测再次掏出一根雪茄，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 艾老板带着一众手下，直接走到三楼的赌场… 路上，他忽然站住，双手扶着楼梯，双眼注视下面的赌场，回忆刚才发生的种种。 片刻之后，艾老板转过头来，看向仇喆，微笑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老领导今天有些不一样…..” 艾良的口气没有半分责问的意思，仇喆却是全身一紧，额头顿时见汗……“老领导”这三个字，已经透露出艾老板知道他是彭斯罗德曼的人。 看着艾老板意味深长的玩味表情，仇喆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像…署长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艾良追问。 “我…我说...不上来。”仇喆越来越结巴。 “更有魄力！更加果断！似乎今天的彭斯罗德曼，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艾良总结说道。 仇喆点头，连忙点头，继续点头… “以后，你就负责盯着彭斯老兄吧！” 艾良对仇喆丢下一句命令，便转身，继续楼梯上的步伐。 ：。：m.x 第一零九章 委托处 盯着彭斯……这是什么意思？ 竟然安排彭斯的人反过来盯着彭斯，这种事只有艾良做的出来…… 仇喆呆立在楼梯上，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是追上去向艾老板表衷心，请他收回命令；还是听命行事，现在就去监视原来的主子。 ……… 莫测缓了缓心神，走出了封闭的茶室。 他已经做好决定，继续扮演彭斯罗德曼，开启后续的“无间道”……艾良那边还有很多问题没弄清，比如，艾良究竟是什么人？为哪方的利益服务？还有，走私军火所谓的“合作”，买家究竟是谁？ 这背后，隐秘的东西着实不少，每一条拿出来，都是足以震惊监察署的大案……不仅如此，通过这次“艰难”的茶室谈判，终于让艾良认可自己扮演的彭斯，并达成了所谓的合作这就像一个秘密混入敌方的间谍，努力之下，终于打入敌人内部。 现在放弃，那就太可惜了… 需要去雷鸣登军工探探路，“合作”毫无进展会让艾良生疑，当然，雷鸣登本身也有问题，的确需要彻查……莫测一边思索，一边走到六楼中央大厅。 大厅中都是沙发插座，只有三两贵宾散落，或喝茶聊天，或读书看报，人并不多。 娱乐场所的贵宾层，项目却并没有下面精彩，更多只是身份的象征，满足一些人高人一等的变态心理，是社会遗毒……莫测心里腹诽，大刺刺的找了一个附近没人的位置。 刚坐下，穿着马甲的侍者端来一杯咖啡，稳稳的放在莫测身前的桌上。 “署长先生，如果需要餐饮，请招呼我们！” 免费餐饮？ 莫测一愣……贵宾服务真不错啊！ 他连伸手，让侍者停下转身离开的动作。 “等等！我问问你…” 侍者驻足，礼貌等待吩咐。 “给我介绍一下这层的布置…”莫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味道香浓醇厚。 “您应该知道的啊…”侍者脸上狐疑。 放下咖啡杯，莫测注视侍者……怎么，原治安署长问话不好使？老子现在也是贵宾身份，虽然是假冒的。 这个时候就要摆一摆原治安署长架子了，莫测瞬间入戏，语气倨傲： “我忘了，需要你介绍一下！” “可是…您昨天晚上还来过…”侍者眼神犹豫，小声嘀咕，废话明显有点多。 嘿！我个暴脾气……莫测刚想发作，却看到眼前的侍者抿了抿嘴唇道： “整个六层贵宾区，当初还是您帮艾老板出谋划策布置的啊，您是兴隆山庄的第一位贵宾客人……” 莫测顿时怔住; 脖子上的冷汗倒是差点流下来… 谁能想到，彭斯署长竟然是兴隆山庄的第一位贵宾，而且，自己明显低估了艾良和彭斯的关系……竟然就是自己为艾良规划的个贵宾层。 自己能忘记自己当初的设计吗？ 艹，差点就露馅了……还是得低调啊，低调……莫测嘴角抽动，我想装个逼就这么难吗？！ 不过，反应明显慢半拍的侍者看到彭斯署长脸上风起云涌，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职，连忙鞠躬致歉，避免了莫小哥的尴尬… “最里面的四个房间是棋牌室…”侍者伸手指向最里侧的走廊，依次介绍： “然后是桌球室…” “刚才您出来的那排房间是茶室…” “里面还有高端套房，有些贵宾会带下面的姐姐上来过夜…” “六楼并没有下面的那些表演…”侍者小心翼翼的提醒：“这里更像音乐酒吧，只是普通娱乐和休息场所，当然，这里的服务更周到……” 莫测不禁皱了皱眉…却马上看到侍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般补充道：“最里面还有委托处！” 对，就是这个！ 委托处，名字有点怪怪的…… 昨夜套取仇喆的心声，当时有一句话是“六楼停了”…莫测最早产生调查兴隆山庄夜总会的初衷是源石交易，在此之前，他已经基本认定这个交易场所在六楼。 这才是找侍者询问六楼布置的原因……棋牌室，桌球室，茶室什么的普通设施，肯定不可能干源石交易这种事，只有这个委托处，才有点似模似样。 “委托处的服务……能够让贵宾客人花费金钱，得到相应服务的处所，这也是我们六楼贵宾层的特色…”侍者又补充了一句，眼中却又同时闪现疑惑。 这个眼神，是说明彭斯老兄知道这个委托处的作用，侍者又在怀疑我明知故问……莫测会意，向着侍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侍者转身离开。 端起咖啡杯，继续品尝香浓的液体。 看来，的确把彭斯和艾良之间的关系想浅了…这个兴隆山庄当初成立，背后是有彭斯的官方背景的，这毋庸置疑…毕竟，连贵宾层的布置都由彭斯参与进来。 不…不是那么简单的，如同和艾良谈话时的猜测一样，治安署早就和艾良合作源石交易的事情了…莫测豁然开朗，理清了其中的逻辑： 应该是联邦激进派预谋已久，早就准备要介入契约者世界，所以产生源石交易这个项目的需求，这是和潘多拉竞争必须争夺的部分； 所以，联邦这才找地方机构合作，共同开展这部分业务，在热泉市，在彭斯罗德曼的筹谋下，最终选择了艾良，选择了兴隆山庄夜总会六楼这个地方； 只有这样，彭斯老兄才会参与六楼的布置，成为第一名贵宾客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源石交易是艾良和彭斯代表的官方，也就是治安署之间的固定合作，即使彭斯因为走私军火的事情被撤职，但是源石交易没停，只是变成了艾良和新任治安署长麦夫弗雷塔斯之间的合作。 这个源石交易由来已久，从彭斯在任期间就开始了，所以整个热泉市的契约者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甚至研磨时光咖啡厅中的几位……只是大家都刻意瞒着监察署。 联邦激进派选择源石交易这个切入点非常准啊…… 联邦激进派刚刚介入契约者世界，无论是契约物品、符源之语、还是源石存量和契约者队伍，都比不上潘多拉的底蕴，如何缩短这中间的差距？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暗中开放源石交易，同时借此收集源石毕竟，源石才是契约者世界的本源，是另外三个方面的基础。 潘多拉禁止源石流通，联邦激进派则能满足契约者们的需求，这无疑将让联邦激进派在竞争中占据主动…… 莫测一边琢磨，一边深入走廊尽头。 “委托处”是一个厚重的，封闭的铁门，孤零零的矗立，几乎没什么人光顾。 门前，有个不小的铜制铃铛…拽动拉线，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铁门上“刷”的推开一扇小窗，里面的面具人看到外面的莫测，低声说道：“稍等！” 几秒钟后铁门打开，莫测淡然走了进去… 门内空间不大，只有一张厚实的木桌，内外各有两把椅子。 开门的人是个女性，虽然戴着面具，但是能从露出的黑色直发看出，是个唐人… 这和罗兰俱乐部的契约者聚会交易的模式不一样啊……莫测暗自思索，对“委托处”三个字有了几分猜测，便拉开椅子，坐在桌外。 “彭斯署长，好久不见！”女人声音沧桑，沉声说道。 这人又是谁？在兴隆山庄，特么的人人认识彭斯罗德曼，自己还得猜对方身份，到处都是“暴露”的风险… 莫测心里嘀咕，脸上只能保持不动声色的僵硬，同样沉声： “好久不见！” “您感冒了吗？”女人出乎意料的问道：“声音有些变化。” 卧槽…我已经将彭斯的声音模仿很像了，连艾良都没发现，眼前的女人是彭斯熟人？关系很亲近的那种？从“您”这个称呼来看，对方有尊敬的成分…既尊敬，又熟悉……我靠，我猜不出来！ 莫测无言，点了点头，将这个问题应付过去。 “您上次委托的任务失败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想干掉莫测，您需要再付一笔资金！” “50金元，成败不论！”女人不急不缓的说道。 原来彭斯就是从这里雇佣杀手，委托任务包裹雇凶杀人，果然是“委托处”！ 莫测此时有种怪异的感觉… 原来自己的小命才值50金元，明显太低了啊，毕竟自己这么帅，有房有车……如果女人知道对面坐着的就是目标，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还不如把50金元给我，我帮你干掉我自己，至少保证“莫测”这个人从此消失……莫测思绪纷飞，面带不满说道： “我不想浪费金钱！” “你们失败一次，第二次就能保证成功？” 女人透过面具上的孔洞注视莫测，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的味道： “巫毒要杀的人，不可能逃过两次” 你是巫毒的人？莫测很想直接问出这个问题，但是他知道，这绝笔会让自己暴露… 巫毒杀人，两次必定成功？还真是自信啊……原来我的小命，只差了后面一次暗杀。 眼前的女人，相当于是委托处的代理人，是艾良与治安署“合作”的代表……雇佣巫毒杀手这种事，应该是艾良的业务范畴；源石交易的部分，应该是治安署方面的生意…… 莫测顿了顿，说道：“我需要源石。” ...... 感谢最劣的酒1000打赏。 感谢ekjoker、tyeee、我爱lh、qxzl几位的月票！ ：。：m.x 第一一零章 源石交易 说完这句话，莫测并没有回避目光，装作放松的样子，和眼前的面具女人对视。 对方既然认识自己，应该知道彭斯不是契约者…他很想知道面具女人知道彭斯要采购源石后的反应，并准备回答对方可能会有的疑问。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面具女人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反问道： “几号？要多少？” 莫测一怔…这还不知道价格呢，怎么报价？ 从女人的语气猜测，彭斯罗德曼大概率是知道价格的，作为这个源石交易场所的创始人之一，彭斯没有理由不知道…… 而自己不知道啊，万一报出想要的源石号码，这里价格太贵怎么办？到时候不交易都不行，很容易引起面具女的警觉，或者将这个事情汇报给艾良，引发风险… 就算用读心术，对方也不一定会想价格单啊，而且没法用语言引导，对方身份还不明呢，乱说话很可能同样暴露。 我特么太难了！ ……沉吟了一秒钟，莫测硬着头皮，用调侃的语气问道： “我买源石，难道不能给些优惠？” “您现在已经不是治安署长了。”面具女人淡然说道：“你知道的，我没议价权。” 只是回绝之后，似乎是照顾“老熟人”的脸面，面具女人耐着性子解释一句：“只能按照标准价格…” 呼……听到面具女人的回复，莫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询价”的突破口。 他注视着面具，熟练的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自顾自的的点燃。 “您尽量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面具女人提醒了一句。 彭斯是个每时每刻都在抽雪茄的恶性烟民…这女人认识彭斯，并知道彭斯这个恶习，并没有感觉意外…嗯，这是一个加分项，我适时的模仿彭斯的恶习，让女人打消了对身份的部分怀疑…… 莫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在掏烟的那一刻，他清楚到面具在轻微浮动，这是皱起眉头的微小动作导致的，这女人很讨厌烟味……一念及此，莫测顺势说道： “你还是讨厌烟味……” 女人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像是勾起了一些回忆。 这些内容，都被敏感的莫测看在眼里。 看似平平无奇的无奇的对话，其实并不简单，莫测这句话很符合“熟人”之间的“关怀”，似乎引起了女人对往事的联想…同时，面具女人对眼前的彭斯还有那么一丝质疑，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莫测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任青色的烟雾在房间中飘散，随意问道： “现在的标准价格……我走后，他们没做更改吗？” 既然自己是当初源石价格的制定者之一，现在自己已经下台，询问“更改”非常合理… 面具女摇了摇头：“没有更改！” “具体是多少？我这次要买很多，需要计算一下…”莫测没有任何间隔的追问道： “时间太久，我记不清。” 如果直接询问，很可能会引起眼前女人的质疑，不过经过抽烟那件事的缓冲，再加上“买很多”这个借口，“记不清”这个理由合理了不少…… 果然，女人没有任何犹豫，熟练复述： “1到3号1.5金元，4、5号2金元，6、7号5金元，8、9号5.5金元，红色以上需要预定……如果是卖的话，每种减价50银元。” ……成了！ 莫测回忆当初在罗兰俱乐部的价格，相差并不算大，只有0.5银元的浮动，比监察署便宜很多，应该是契约者世界比较“标准”的价格…毕竟，冯杰克曼当时那种超低的价格可遇不可求。 治安署与艾良的合作，低收高卖，这也符合治安署想要回收源石的目的。 可以入手！ 莫测打定主意，便计算自己的需求： 三个“通讯”是必须弄的，何曼和郭凯还在等着…手里还有红色符源之语“气爆”、“精准”、“恶臭”…橙级的符源之语“延伸”只差四颗白级源石… “恶臭”看似没什么用啊…这个可以不弄，“精准”和“气爆”应该可以加强攻击力。 心中快速盘算… 按照面具女给出的价格，“通讯”每个18.5金元，欧阳傲给了共计60金元，中间还能赚4.5金元…嗯，赚的有点少。 “气爆”下来要16金元； “精准”要25.5金元…卧槽，这么贵 至于“延伸”所差的四颗白级源石，加起来是7金元… 总价达到了104金元…乖乖，差不多要倾家荡产了。 源石太贵了！莫测自动忽略了这是整整六个红级符源之语的事实…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差点忽略掉的问题，同时补充这么多符源之语，自己没有足够的物品载体……现在的装备是“坚韧”制服，左手手套的“盾牌”，借来的“隐匿”胸针和“面具”，左手还要再增加一枚“通讯”戒指。 “气爆”、“精准”、“延伸”放什么地方？再搞几枚戒指？特么的快变成“指环王”了…这绝对不行，每个都是戒指，战斗的时候很难精准区分… “您想好了吗？”面具女见对面的“熟人”沉默不语，提醒说道。 “好了！”莫测点头。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笔，将三个“通讯”、“精准”以及“延伸”所需的四颗白色源石整理出来，“气爆”暂时先放弃…为了不泄露符源之语，他没按照源石的顺序，而是刻意将顺路打乱。 写了满满半页纸…… 面具女随着莫测的笔尖运动，越发的吃惊……居然这么多！ “你计算一下！”纸张被送到面具女面前。 女人透过面具的眼睛疑惑地看了莫测一眼，拿起旁边的算盘，拨动计算…… “共计88金元。”面具女语气满是质疑的问道，之后，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般，再次波动算盘验证一遍，最终仍是88金元。 呵呵，这个时候可以试试你的身份了……莫测随意答了一声“是的”，便开启“隐匿”胸针，让符源通过桌面，流入女人扶着纸张的双手… 「你把我囚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我生不如死……你下台了，我已经绝望了，以为再也离不开这里……」 「原来你既是下台了，还有这么多的钱！」 「等等……有钱…这说明你还有一些势力……也许还能带我出去……」 莫测连忙用手指敲击面，中止女人思绪继续放飞…谁知道对方“思如泉涌”，一下子想了这么多…再胡思乱想下去，代价支付不了。 通过这些心声，已经能大概猜测……她是彭斯下属，大概率死治安署的人，应该是犯了什么错误被下放到这里……因为这里是治安署和艾良合作的“委托处”，彭斯下台后，这个被贬的女人自然没有被调离的可能了…至少她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刚刚发现彭斯老兄还是很“富有”的，应该是提醒到她彭斯并没有完全失势，可能还有残存的能力把她从这里拯救出去……这女人并不笨，思维很活跃啊。 很快，莫测将女人的身份掌握的七七八八。 “你是不是觉得彭斯署长心太狠，把你下放到这个鬼地方…”莫测一边恣意的抽着雪茄，一边说道： “你以为我下台了，没能力把你救出去了？”说完，顿了一顿，莫测喷出一口烟雾，冷哼一声： “只要我想，带你走还是不成问题的。” 随着头痛的消失，面具空洞后的女人眼睛在逐渐闪亮，那是希冀的颜色。 女人抬手想要说什么，却看到莫测又敲了敲桌子： “先把交易完成了！” 面具女人连忙点头，像是怕失去什么一样，连忙小声说道： “您带我走，我给您打个折……80金元怎么样？” 莫测没说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强压心中的激动……交易这东西，没点底牌就是要多花钱，足足8金元呢。 有底牌，什么“标准价”和“不能打折”都是浮云...... 面具女人马上起身去拿源石，很是迫不及待完成交易的样子。 “等等…”莫测又喊住了她。 看到女人回头，莫测问道：“你们收符源之语吗？” “符源之语的收购价格，是组成源石价格的总和…”面具女人连忙回答，然后犹豫了一下，这才咬了咬牙： “您卖的话，给您1.2倍的价格。” 莫测愉快的再次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恶臭”和“气爆”的源石顺序，交给了女人。 之所以要卖掉这两个符源之语，是因为身上现金只有保险柜里的50金元，现金不够… 不过，此时的莫测心中狂喜，符源之语的价格是组成源石的价格之和，也就是说“恶臭”卖19金元，“气爆”卖16金元…如果是“精准”的话，能卖到25.5金元……女人溢价收购，多赚百分之二十！ “精准”在罗兰俱乐部的时候卖了28金元，参考这个价格，说明这里的收购价差不多和市场价持平，多出来的百分之二十可是纯利… ...... 感谢妄的300点打赏。 ：。：m.x 第一一一章 我居然有队伍了 “精准”用来衡量一下价格就好，不要在这里卖了…这个符源之语是要装备的，如果卖给了治安署，相当于被联邦政府掌握…没准哪天碰到个白银之手，就会装备着“精准”来对付自己。 女人接过写着符源之语的纸张，走到一侧的墙边，伸手拍动墙壁。 出乎意料的动作吸引了莫测目光… 几秒钟后， 洁白的墙壁开始异动，符源波动爆发出来。 接着，坚硬的墙壁像被加温的牛奶雪糕，逐渐融化，逐渐扭曲，在中间形成一个如同被高温炙烤的塑料板，缩出了一个空洞。 空洞慢慢变大，最终形成足够两人并行的通道，女人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符源之语墙壁？ 莫测暗呼，神奇! 在莫测的角度，只能透过孔洞看到里面一片漆黑…… 莫测很想起身跟进去，但是被自己的理智压制，并没有贸然行动。 空洞的另一侧应该是暗室一类的空间，通过符源之语墙壁联通这个房间。 既然是暗室，那就是隐秘的，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所在，里面阴暗的光线说明了这一点……里面的构造更是难以预料，跟进去只是无脑冲动；如果被困在里面，只能无能狂怒。 莫测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猜测着暗室的功能，并很快有了答案。 应该是“委托处”存储源石以及契约物品的地方。 这能够保证足够的安全，就像罗兰俱乐部的聚会场所在地下一样……对了，还可能具有鉴定“符源之语”的功能，毕竟符源之语只是写在纸上的数字，需要验证。 这里…这个房间，应该只是议价的所在，是整个“委托处”的表面…就算这里被监察署攻破也没关系，毕竟，符源之语墙壁作为一道隔离措施，很难被发现… 而且…这个面具女人来自治安署，很可能只是个普通人，只是“委托处”的接待员而已…她大概率不会是契约者，因为被监察署查处时，普通铁民比契约者更安全。 够隐蔽，治安署和艾良在这里没少花心思。 莫测推测出想要知道的内容后，思维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散… 果然，这个“委托处”并不简单…侍者可是说了，这里几乎能满足贵宾客户的任何要求，只要提供与之等价的金钱…… 口气有点大啊！ 我很想问问将潘多拉从罗迪尼亚大陆抹去多少钱？或者把联邦政府解散需要多少钱?或者老子娶到罗迪尼亚大陆第一美女多少钱……算了，不杠了，没意思…… 自从觉醒了“心魇”的能力，我越来越像杠精了。 没让莫测等待多少时间，面具女人从黑暗空洞出现，端着一个古朴的铁质盒子。墙壁再次缓缓融化，最终恢复原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盒子被当面打开…. 密集源石发出不同的光芒，璀璨如同繁星……价值88金元的源石，有种被亮瞎的感觉！ “您点一点…”面具女人说道。 莫测依次核对，没有差错。 “源石80金元，您卖的符源之语42金元，只需要再付38金元就可以了…”女人催促说道。 莫测也不犹豫，假装将手伸入风衣口袋，却隐秘的轻扣“仓库”，将里面的50金元取出。 闪亮的一沓金线钞票，给人的震撼并不比铁箱中的源石差，面具女人的眼睛都闪动着光芒… 彭斯老板越有钱，就代表越有能力带她出去！ 数出38张，莫测递了过去。女人收过金线钞票，数了一遍，便打开脚下的保险柜，放了进去。 趁女人低头的瞬间，莫测已经将铁箱整个装进“仓库”。 交易完成… 彭斯·罗德曼，你真是一个好人，回头老子给你上香，谢你给钱补充契约物品……莫测心里已经乐开花。 面具女人似乎早就等不及这个结果，起身之后，眼神渴望的瞪着莫测。 转头看了一下墙壁，面具女人走出桌子，将“委托处”的铁门锁好，站在莫测身前，竟缓缓的摘下了面具。 露出一张挂着眼泪的脸… 身材不错，年龄大概25岁左右欧罗巴女性，面容姣好，有种妩媚的感觉……莫测心中打分。 “署长！” 女人泣不成声，又不敢高声，压低声音哭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上，扶住坐在椅子上的莫测。 莫测看到美女激动的投怀送抱，倒是没感动，更没敢动……动就暴露！ “彭斯…”女人抽泣着说道：“我知道错了……” “求您这次原谅我吧！” “千万别再把我扔在这个地方……” “我再也不敢背后议论您了，也不敢吃飞醋了……我以后一定闭紧嘴巴，好好服侍您！” “您以后怎么玩我都行……” 莫测沉默着注视眼前的女人… 关系已经明确了…不光是手下，而且是老彭兄弟的情妇。 在背后议论老彭，吃飞醋…应该是贴身秘书之类的，被老彭潜了之后得意忘形，发挥了女人叨逼叨的特长，结果被丢在这里。 长的还挺好看的…… 可惜了，这么年轻就被打入冷宫…这里可是堪比冷宫了，作为“委托处”的接待人员，估计想走出这个房间都难，毕竟可能会泄密，必然被艾良像犯人一样关住。 彭斯老兄，你这治安署长真不错啊，玩腻了就换…跟特么皇帝似的！ 万恶的资本主义…… 女人见“彭斯”默然不语，加大了哭声： “我真错了，你带我出去吧，我会好好服侍的，就算用皮鞭都行……” WoW… 彭斯还挺有花样的嘛，不过这女人当初应该是拒绝的，现在什么尊严都顾不上了……哎，年级轻轻就毁了自己，以为做了大人物的情妇光鲜亮丽，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件玩物……嗯，有空作为反面教材，教育一下搭档的“冰茶”。 莫测圣母病发作般胡思乱想了一阵，沉声说道： “我现在不是治安署长了，出去后你做不成秘书了，也回不去治安署了……” 女人已经彻底崩溃，以为莫测拒绝，点头如同啄米： “没事，我跟着您就行…” “让我跟着您就行…” …… 没了尊严，也就彻底奴性了…我原本想带你出去，给你自由的，没想到你只是馋彭斯的身子……离开彭斯·罗德曼，就不能自谋生路吗？ 莫测伸手，示意女人不要哭了。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紧紧的盯着莫测，死活都要攥住这根救命稻草。 沉思了几秒钟，莫测低声说道： “好！我现在就带你走。” 女人再次喜极而泣，拼命攀上莫测身体…… “停…停…停…” 莫测不耐烦的伸手打住。 女人立即乖巧的站在一边，伸手拽动衣服，抹去上面的褶皱… “走吧！” 也不废话，莫测起身，女人已经伸手打开了门。 莫测走在前面，女人双手低垂跟在后面，不敢声张….至于为什么要带这个女人走，莫测当然不是馋人家身子，他已经想到了这女人的用处。 走到六楼大厅，莫测惊讶的发现，另一个“熟人”仇喆也站在大厅，面色焦急。 看到“彭斯·罗德曼”从“委托处”出来，仇喆快步上前。 这是有话要说…莫测指了指大厅的沙发，示意坐下来讲话……这是单纯装出原治安署长的逼格而已。 仇喆走到近前，这才发现莫测身边的女人，惊讶道： “聂漪，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名字叫聂漪啊，终于知道名字了…莫测伸手拍了拍仇喆的肩膀。 聂漪犹豫了一下，用眼角余光怯生生的示意莫测。 “她以后是我的贴身女仆了…”莫测淡然说道。 “您想把她带出去？”仇喆诧异。 莫测嘴角含笑看向仇喆：“怎么，不行吗？” 仇喆思索了一会，没追问这个问题，低声说道：“艾老板让我盯着您…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当面和你说的？”莫测皱了皱眉。 “当面说的，就这一句…哦，在之前，他还问我有没有感觉您今天不太一样。”仇喆答道。 莫测思索了几秒钟，忽然笑了：“艾老板让你盯着我，是退货的意思…” 看到仇喆不解，莫测说道： “我刚和他达成一笔合作，需要人手，他就让你过来帮我了，当初我推荐你来给他做保镖，现在他让你回来盯我……当然，也是作为我们两边联系的中间人。” 仇喆有种恍然的感觉，不过仍然感觉到有些担心： “艾老板真是这个意思？” “是！” 莫测笃定的点了点头：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做我的保镖和司机。”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不过，你以后每个月的例钱，还是跟艾良要。” 同时心下嘀咕一句： 我扮演彭斯太入戏了，特么的连队伍都有了。 ……… 夜深， 艾良依旧在三楼的茶座。 整个兴隆山庄夜总会，他最喜欢三楼，最喜欢在茶座悠闲坐着，欣赏下面的赌局生意。 这种从上方俯瞰牌局的感觉，有种幕后能了解一切，掌控所有的快感。 就在这时，一名黑风衣走了过来，低声汇报… “彭斯·罗德曼带走了仇喆和聂漪？”艾良反问，却没有任何惊讶。 ...... 第二更，终于赶上了。 第一一二章 “精准”和“延伸” 黑风衣点头：“已经开车走了。” “仇喆是我派过去的，彭斯能猜出我的意思，这并不奇怪。”艾良眉头微微皱起： “带走聂漪是什么意思？” 黑风衣看着眼前的老板，犹豫了一下，这才提醒道：“聂漪知道六楼的一切…” 艾良转头看向黑风衣，注视这个脸上满是肃杀气息的保镖，轻笑了一声。 黑风衣连忙住口，退到一边……他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这么简单的事儿，老板怎么可能想不到。 “聂漪原本是他的人，是他安排过来的……”艾良却没有任何隐瞒，公开说道：“他带走聂漪，只是向我示威罢了。” “无非是想增加一张让我担心的底牌而已…” 说完，他环视众人身边的众位心腹： “你们现在是不是很想去把人抢回来？” 没人说话，但是众保镖已经用表情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甚至有人准备出去叫人。 艾良举手打断，忽然笑了： “彭斯老兄真的有点意思，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番计较……如果没有这个，倒是让我有些担心了，怕他干不过麦夫弗雷塔斯。” ……众保镖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 罗德曼公馆，书房。 回到“家里”的莫测让管家安排好聂漪和仇喆的食宿，便将所有人都赶出书房，把门牢牢锁死。 聂漪走之前，还恋恋不舍的看了莫测一眼，不过被他残忍的无视了…… 开启“隐匿”胸针，这才将仓库中的铁箱取出。 璀璨的光芒顿时让整个书房一阵明亮，幸亏拉着窗帘，不然肯定会让人看出异常。 回忆当初凯瑟琳夫人制作契约物品的过程，莫测先将三枚银色戒指摆在桌面上，依次融合源石。 这是第一次亲手操作…… 感觉非常神奇…当符源被注入后，源石的光芒更加璀璨，如同一轮小小的太阳，散发磅礴的光芒。 当源石接触戒指后，能听到一声“叮”的轻微碰撞声，仿佛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瞬间消失在戒指内部，仿佛穿越到另一个时空。 三枚“通讯”戒指，共计融合了二十一颗源石。 试了试效果，完全没问题。 接着，莫测将手套拿出，摆在桌上… 这原本是一副非常轻便的熟牛皮薄手套，露手指的款式在这个世界还算新潮… 霹雳手套，我还想有一条霹雳的裤衩！莫测忽然想起老郭的段子，差点笑出声。 他经过思考，确认手套是契约物品最优选择，因为可以用手控制，操作非常灵便……左手的“盾牌”已经验证这一点。 融合橙级符源之语“延伸”……过程几乎相同，但是橙级源石明显光芒更胜。 待光华消散，手套重新恢复了正常，他进行了简单的对比… 看上去都是普通的手套，左手的“盾牌”手套颜色似乎变浅了一下，右手的“延伸”则是变深了不少，显的更加深邃。 试了一下，莫测这才明白“延伸”两个字的含义… 延伸的，是操纵符源的距离……在没有任何帮助下，莫测能够用手控制符源接近两米左右……这还是最近不断锤炼的结果，因为最初只能控制1.8米。 在“延伸”手套的帮助下，莫测发现这个距离被大幅度延长，已经能够轻松达到6、7米的距离，坐在椅子上，能够差不多让符源流动到书房大门…… 好东西啊！ 莫测对如此大幅度的增幅感觉惊喜。 自己基本可以不用担心距离了，平常状况下，目标很小概率离自己7米之外…而且，如果目标真的离自己那么远，支付代价也会出现问题。 最后一组源石，是符源之语“精准”！ 通过名字，莫测也能猜测这个符源之语的作用…无非就是更加精准嘛，比如……一炮而孕。 如果哪个男人的契约能力是这个，估计百年之后，子子孙孙们就能统治罗迪尼亚大陆了，然后大家集体朝拜先祖，让他成为传说中的辣个男淫…… 呵…莫测总感觉自己思路是受了过去悬疑频道的影响，离经叛道……嗯，一定是这样！ 胡思乱想了一阵，莫测将监察署配发的手枪掏了出来… 一番操作……“精准”手枪问世。 有空去监察署地下一层靶场试试威力.……莫测摩挲着散发神秘感的手枪，暗暗想到。 他没有消除声音的符源之语，不敢贸然在书房中开枪尝试。 仓库里面还有其他一些有用的东西，缴获彭斯罗德曼的那支冲锋枪也在其中，只是子弹型号和监察署标配手枪不符，只有半个弹夹，剩下十几颗子弹。 ……… 电话铃声响起。 克里斯娜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接起电话。 “启点公司吗？”话筒中传出平稳而熟悉的声音：“我想内投，请曼编辑留个邮箱。” 何曼会心一笑…不用说，电话另一边是沈先生。 不过，她很喜欢这种一本正经的玩笑，回复说道： “一万字开篇加大纲，每周五统一回复是否内签。” “女频也是这样吗？”话筒中的声音有些意外，不过依旧平稳。 “当然……”克里斯娜轻笑。 “那好吧…1万字太多，我还是不写了，毕竟写死路一条。”话筒中同样传来笑声。 氛围轻松之后，莫测这才说道： “契约物品制作好了…” “这么快？”克里斯娜愣了一下。 ……经过几天的培训，她已经对契约物品有了一些了解吗，同样知道潘多拉封锁源石的流通； 东城市治安署在暗中开设了源石交易地点…沈先生也是治安署的人？治安署的白银之手？ 不然，解释不通这么快弄到源石…… “我寄给你，你再想办法交给欧阳傲一份。”话筒中的声音打断了克里斯娜的联想。 欧阳傲那边好说，匿名信都寄过…克里斯娜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所以…请把你的地址给我。” “哦哦”她连忙答应… 在这时，她忽然想起留下地址，可就暴露自己的住址和名字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连欧阳傲都已经能轻易找到自己。 “地址是东城市治安署，克里斯娜……”克里斯娜将无端的担心抛出脑海，鼓足勇气说道。 电话另一侧的莫测重复了几遍，还是给了善意的提醒： “使用的时候会有符源波动，所以…注意别让其他契约者发现。” “你也是刚刚觉醒的吧，应该会有契约者导师...嗯，还有，你本身就在白银之手，身边都是契约者…” 克里斯娜忽然心一暖……电话中的沈先生也是差不多同时穿越过来的人，不过似乎非常有经验的样子，而且心思细腻，设身处地的分析自己身边的情况… 这是穿越后很少得到过的安全感。 “喂，你在听吗？”因为克里斯娜沉默，话筒中再次传来询问。 “在的。”她连忙回复。 “明天一早寄送，到你那里应该是两天之后，这个世界没有顺风，只能通过官方的邮局…” “好的，没问题。” 正事谈完了，话筒另一侧沉默了一会，问道：“何曼，你觉得白银之手怎么样？” “不怎么样…”见沈先生问起这个，克里斯娜心中压抑的不满瞬间决堤了… “他们不知道从哪知道我觉醒了，强行让我加入…连退出都不行。” “整个白银之手…看上去就没一个好人！都是一些没经过治安署考核的人，素质连普通的治安员都比不上，更像一个流氓和怪咖组织…” “我加入了好多天…不过，我是新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办公室培训，被灌输了很多契约者世界的事情……” 满是愤懑的滔滔不绝让电话另一头的莫测怔住。 似乎和何曼没那么熟吧，怎么像是老朋友间倒苦水一样…交浅言深要不得啊，何曼小姐，不，克里斯娜小姐…还是要有点穿越者的矜持的！ 听到电话中仍然传出一堆个人感受，莫测笑了笑，说道： “时间不早了。” “等收到契约物品后，就可以随时联系了。” 克里斯娜这才及时收声… 不过，宣泄了压抑心头的苦恼，她心情不错，对着话筒轻轻说了一声： “晚安。” …… 挂断电话，莫测对白银之手有了更多的猜测。 所谓白银之手，应该并不是在治安员中选拔觉醒的契约者，人数不够是一个主要原因……所以，治安署组建白银之手，应该是从契约者世界招募过来的一些人，按照何曼的描述，其中恐怕有不少流亡契约者，这些人都在监察署的秩序之外… 比如自己干掉的，那个爱装逼的贝尔特尔…这符合以上的猜测。 联邦政府为了介入契约者世界，真的是不择手段了…克里斯娜还只是一个新人，对很多情况并不了解…不过…可以培养起来，作为线人，让她提供白银之手的内部情报… …… 第二天，莫测刚刚洗漱完毕，重新戴上面具，就听见书房门被敲响。 打开房门，是管家罗塔，莫测昨夜已经从书房的雇佣合同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意外的是，罗塔身后还站着聂漪和仇喆，看样子应该是第一天“上班”，很早就等在门外…聂漪的眼睛中还带着闪亮的色彩，似乎对离开兴隆山庄的生活很满意。 “老爷，早餐时间到了。”罗塔恭敬的说道。 “嗯！”莫测不带任何感情的应了一声，将手中的铁箱递给仇喆，吩咐道：“按照上面的地址寄送出去。” 之后，他才向管家问道：“詹宁也在用餐？” “是的，老爷！” “走吧！”莫测应了一声。 彭斯罗德曼的老婆…可以去会一会了！可惜，就是她长得太对不起观众… ...... 感谢tyeee和哭泣是罪的月票。 今天先一更吧，需要梳理一下细纲。 ：。：m.x 第一一三章 刁难 清晨，罗青茫然打量一遍感觉陌生的房间，激灵灵的醒来。 这里是… 是新风宾馆，下班后就直接来这里蹲点了… 昨晚等了太久，睡着了……忽然，他想起来什么，赶快查看“通讯”。 万一昨晚老莫呼救，可就耽误大事了 仔细的检查一遍，罗青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任何消息…… 这说明老莫那边很顺利……这是好事，如果老莫顺利，也就能很快解决薇拉头疼的案子。 胡思乱想一阵，罗青心情豁然开朗起来，洗漱后，便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出门开车。 至于房钱，他昨晚可是交了足足一旬十天的… 汽车缓缓开动，经过旁边山麓…山顶上的兴隆山庄夜总会高楼耸立，夜间霓虹闪烁的灯光已经熄灭，这时候正是过夜客人离开的时间，不少豪华气派的车辆从上面缓缓开下。 “不正经的地方…”罗青嘴里捣鼓一句，脚踩油门，冲着西郊监察署的方向驶去。 …… 机械手表上符源流动… 莫测吓了一跳，连忙观察看前面带路的管家罗塔和跟在身后的聂漪，发现两人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幸好仇喆被派出去寄送“通讯”了，如果他在身边肯定会察觉，原因无他，因为仇喆是契约者，而自己并不是每时每刻开着“隐匿”。 一边走，一边查看机械手表中的讯息： 罗青：“老莫，我已经回监察署了。” 丽贝卡：“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罗青：“没什么…” 呵呵，这小子看来想给队长一个惊喜，嘴巴很严嘛……莫测继续下翻： 卡莱尔：“我想到了一个地方…莫测好像刚去过红灯区的…晕！” 卡莱尔：“罗青，你不是也学坏了吧？” 道格拉斯：“又一个青年开始成熟了…” …… 薇拉亚历山德拉：“罗青，昨晚你和莫测一起？” 薇拉是知道莫测计划的，看到罗青居然和莫测在一起，才有所联想…… 罗青：“是呀…我一直和莫测在一起。” 艹……这就开始邀功了！ 卡莱尔：“哎，好男人越来越少了…去过红灯区的，都在我的考察范围之外。” 道格拉斯：“罗青，有空请我去吧，我比莫测更熟。” 罗青：“……好像有什么不对…” 莫测笑了笑，扣动手表，回复了一句“知道了”，便将通讯手表摘下来，扔进仓库。 这东西不能一直戴着，没准什么时候队友们聊天，会被其他契约者察觉…彭斯罗德曼可不是契约者，怎么会戴着契约物品。 餐厅在一楼东侧，中间是英式风范的长桌，各种餐具上堆砌着五花八门的各种食物，让人很难想象这仅仅是早餐…莫测再次感叹了一声，有钱人的快乐真是太快乐了。 餐桌上已经坐着彭斯老婆詹宁，还有岳父大人萨卡里，其他仆人也在，不过只能站在周围服务，不能上桌。 昨天那个疑似詹宁的贴身女仆也在，看到莫测下来，连忙使了个眼色。 嗯…莫测这才发现，詹宁和萨卡里两个人已经在用餐，只是脸上表情凝重，似乎酝酿什么事情。 莫测径直坐下，也犯不着顾及别人，伸手扯下烤鹅的一只大腿，大快朵颐。 一边吃，一边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对身后站着的聂漪说道： “来来来，一起，别客气！” 聂漪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正宫娘娘和国丈，这才如履薄冰般的动手用餐。 因为没换衣服，聂漪一直穿着昨天在委托处的女士西装，凭穿着看不出身份……詹宁和萨卡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疑惑。 而詹宁身后的那个女人发现聂漪颜值超过自己，不禁眉头紧锁…… “彭斯罗德曼！”萨卡里拿起桌布，擦了擦嘴角的番茄酱，呵斥说道：“你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莫测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心里却是明白的……这就开始发难了。 看到莫测如同未闻，继续埋头对付盘中的食物，明显在蔑视自己，萨卡里猛的一拍桌子。 砰整个条桌上的餐具一震，发出巨大的响声。 “艹什么抄？不词就滚….”莫测嘴里塞满了鹅肉，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 笑话…老子是假冒的，用得着和你客气吗？就算把你毒打一顿，也是符合彭斯罗德曼人设的… 没准真这么做了，明天的铁民早报热泉版头条就是撤职治安署长被逼家暴，痛揍岳父以求家庭地位之类的报道，下面的副标题挂着“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整个热泉市都知道彭斯罗德曼从此站起来了，变成了一个真汉子，这甚至有助于和艾良的“合作”！ 唯一不爽的是，这只是帮长期受老婆压迫的彭斯老兄打脸，和自己没一毛钱关系……唉，算了，看在彭斯老兄赞助50金元的份上，帮他争回一口气吧，希望老彭泉下有知。 莫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打量了一下贴身女仆和坐在旁边的聂漪……两人同时被萨卡里突然暴起吓了一跳，只是前者眼神像是看到希望一般闪亮，后者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尼玛…女仆应该是从来没看过彭斯老兄这么硬气，觉得自己真没选错人，未来有希望了；聂漪应该是第一次目睹彭斯老兄的家庭氛围，明白了彭斯为什么不爱回家… 从来都不敢有任何违抗的女婿今天吃错药了，竟敢反抗自己的权威，不，昨天就敢提离婚了…作为首阳行省治安部高级督查，萨卡里一生很少被别人硬怼，更忍受不了一直听话的乖女婿“起义”，顿时满脸通红，又急又怒… “你…你混蛋！”剧烈的情绪波动，发声不太连贯，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三个字。 不过，也因为骂了一句，泰山大人的情绪缓和了不少，指着莫测骂道： “你治安署长被拿下了，没出息的东西！” “罗德曼公馆已经快要支持不下去了…这里…可都是靠我的声望维持，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给钱，你恐怕连半个月都支持不下去…” 额…几句话，已经让莫测对彭斯老兄的家庭状况有了几分猜测： 治安署长被拿下后，彭斯资金上捉襟见肘，几乎维护不住罗德曼公馆这么大的庄园开支…即使有一部分雷鸣登的股份，也因为米尔斯的死亡而断供。 不，也许不是这样，彭斯这样的人如果说没钱，打死莫测也不会相信的，不然保险柜里面的现金怎么说？ 彭斯老兄还是有很多产业的…所以，应该是彭斯本人并不想把钱花在老婆身上，早就不想和家里的詹宁过下去，以“下岗”失去收入为借口。 莫测打量了一下怒气冲冲的萨卡里…是泰山大人一直补贴家用…或者说，只是维持他女儿的体面生活。 唉…作为老丈人，出发点还是没什么错的，都希望女儿能过富足，希望女婿有出息，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出钱出力，有点让人感动呢…… 只是他并不理解，这并不能成为长期瞧不起女婿的理由，资料上说彭斯老兄在任时，这老头也不太把彭斯看在眼里，这种爱只是一种自私的付出……莫测用原来地球生活的逻辑衡量眼前的对错，不禁感叹一句：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只是，今天的情况并不简单，明显不是单单的找茬，背后应该有企图…… “所以呢？”莫测吃饱了，舒服的靠在椅子上： “你们想怎么样？” 萨卡里似乎一直在等这句话，连忙说道： “和詹宁离婚，你一会就搬出去。” 莫测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詹宁，看到她神色如常，似乎根本没看到眼前这些争执… 这就现原形了啊 原来是想逼彭斯老兄离婚，而且是净身出户啊…为了逼迫彭斯老兄就范，这才气势汹汹的找茬…还真是幼稚！ 哎，你们低估了彭斯罗德曼这个人……也许在对面父女的眼中，彭斯老兄只是个丢了官位的破落户，可以随意揉捏了。 就在莫测假装思考的时候，詹宁身后的那个贴身女仆不干了。 她后面走上前，略显慌乱，指着萨卡里的鼻子吼道： “你们怎么能这样？” “你凭什么不分给老爷财产？” 一个看似无关的人突然爆发，让当场所有人顿时愣住，其中也包括莫测。 不过旋即一想，马上就明白她为什么跳出来了… 可能在她看来，已经没有治安署长职位的彭斯，肯定斗不过仍然是首阳行省治安部高官的萨卡里，最终结果只能是被扫地出门…如果彭斯老兄真的净身出户，那么保险柜里剩下的一点现金也就没了，女人原本期望的罗德曼太太地位没了，竹篮打水… 越来越热闹了…莫测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闹剧，这可比那些电视剧好玩多了…… 莫测没注意到的是，旁边的聂漪瞟了他一眼。 她已经猜出了这女人为什么跳出来的原因…而且马上哀叹了一声，这女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彭斯的情妇…没想到连彭斯老婆身边的女仆都不放过。 ：。：m.x 第一一四章 一顿饭功夫...暴富！ 连聂漪都能猜出大概情况，更不用说萨卡里和詹宁了……老头子愣了一下，狠狠的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将女人打的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 詹宁则是短暂的大脑空白，然后脸上一红……意识到有些秘密保不住了。 “你们是主人，你们打我…” 女人的情绪因为这一巴掌，彻底的爆发了…… “你们凭什么打我？你们凭什么高人一等” 女人头发散开，状若癫狂，指着萨卡里大骂：“狗东西，我千辛万苦才爬上彭斯的床…” “你不能毁我，毁我付出的一切！” 说完，她指着詹宁，眼睛已经血红一片： “你就是个肮脏的婊子，看你这幅丑样，也就阿图罗那种恶心的男人才愿意和你滚床单…” “没错，你以为彭斯不知道你出轨？我早就告诉他了…” “哈哈哈哈…” 一阵癫狂的笑声之后，她竟然转头看向莫测，恶狠狠的盯着假扮的“彭斯罗德曼”： “你这个废物！” “平时在家里忍气吞声，窝囊的像个蜗牛……你就不是个男人！” “我真后悔跟了你，让你这又胖又丑的人骑在我身上，变着花样地折磨我…想想就恶心！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让我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说完，像是失去了人生的希望，坐在地上啕嚎大哭…… 突如其来的闹剧，让场面陷入短暂的平静… 詹宁表情木然，冷冷的看着瘫在地上的贴身女仆，这个人陪了自己大概十年，自己待她如同姐妹…没想到，竟然早就爬上了丈夫的床，而且是个卧底。 萨卡里则是疑惑的看向女儿，他并不知道詹宁出轨…阿图罗这个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且打过交道…他的疑惑，是来源于阿图罗议员怎么看上自己的丑女儿… 不过，看到詹宁默然的表情，萨卡里咬了咬牙。 坐在莫测旁边的聂漪，不眨眼皮的盯着眼前的女人，沉思…她感觉似乎看到了一个未来，关于自己的未来，并在思考这会不会是以后的自己。 至于莫测，则是轻松的掏出一根雪茄，慢悠悠的点燃，脸上满是惋惜。 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蓬淡蓝色的烟雾后，他叹了一声，看向女人，轻声说道： “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女人闻言如遭雷击…她抬头看向莫测，这才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气急败坏的表情…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僵坐在地上，不知所以…… “本来想让你潜伏一段时间的，这回暴露了！不是合格的线人…”莫测嘴里嘟囔了一句，抬头看向萨卡里： “你别忘了，这里的名字是罗德曼公馆。” “你什么意思？”萨卡里不解。 “我已经身无分文了，不过，这里可是罗德曼公馆。”莫测随意的笑了一声：“别的我可以不在乎，但房产总是我的吧。” 这座庄园式的豪宅很新，并不是什么古建筑，莫测对此是有些猜测的……既然这里叫罗德曼公馆，应该会有一部分所有权属于“自己”。 果然，萨卡里回头看了一眼女儿… 詹宁摇了摇头，表达了否定的态度。 而莫测通过符源“延伸”，明确的掌握了詹宁的心思： 「还想要分房产，痴人说梦！」 「赶快把这个讨厌的人扫地出门吧…这样我就可以投入阿图罗议员的怀抱了，我们会马上结婚，把这里改成阿图罗公馆…」 「阿图罗议员才是真的爱我……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市政议员，前途无量啊……」 「快结束吧…真是烦躁，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彭斯罗德曼…」 哎…彭斯老兄，你头上真的不是一般的绿啊，在我那个世界，被退婚的一般不太好惹…莫测撇了撇嘴。 萨卡里得到了明确的指示，坚决说道： “这不可能！” “在购买这座庄园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各自出资一半，不过，现在的你只能净身出户，我优秀的女儿委屈这么多年匹配你，已经是足够的恩赐了！” “卧槽…”莫测笑骂了一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特么好好看看，你女儿哪里优秀了，身后站的这群女仆，哪个不比詹宁漂亮。” 旁边的聂漪差点笑出声来… 詹宁…也就2分吧，不仔细看的话，真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 通过萨卡里的描述，莫测已经对眼前的房产有了清晰的把握…的确，有一半是彭斯罗德曼本人的… 彭斯罗德曼家庭生活场景已经在脑海中浮现： 以往，彭斯应该是比较忌惮泰山大人的权势的，毕竟萨卡里就是他的直属上级…老婆詹宁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对彭斯罗德曼颐指气使，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彭斯老兄，如果不是我莫测，恐怕你的财产就要被人抢走了…幸好，你现在还“活着”，你的财产，我可以替回收……一念及此，莫测心中狂喜。 看到贬低詹宁的话让眼前的父女激动，莫测看向詹宁： “你很想现在就把我扫地出门……一铜元都不想让我带走啊？” 詹宁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彭斯。 “你和阿图罗议员是真爱啊，你仰慕阿图罗议员的年轻和前途…估计我走后，这里就变成阿图罗公馆了吧。” 不用说，这是莫测支付的代价，更是詹宁刚刚想到的事情，她为莫测能猜出她心思而惊讶… …莫测在她的心声里，可是挖掘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他看向萨卡里，不慌不忙的说道： “离婚可以，不过，把属于我的部分房产还给我！” 萨卡里嗤笑…不屑！ 莫测淡然道： “你女儿是准备离婚后，就马上和阿图罗议员结婚的…你最好搞清楚情况，如果不把我的房产还给我，我不可能同意离婚！” “你！”萨卡里怒道。 莫测摆了摆手： “我一天不同意，你女儿就一天不能嫁给阿图罗，时间长了，阿图罗那家伙…呵呵，我虽然很惊讶他看上詹宁哪一点，不过希望他能坚持的时间长点吧。” 被莫测的话语引导，萨卡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突然感觉信心似乎不是那么足了….. “即使闹到法庭上，也是你女儿出轨，到时候联邦法院怎么判，呵呵…”莫测呵呵笑道： “就算您是治安部的高级督查，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吧！联邦法院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而且，闹到法庭上，似乎你们更丢人一些，很快就会成为整个联邦的笑话…” “还有…阿图罗议员既然这么年轻有为，我其实是祝福他和詹宁的，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会不会对议员大人的仕途有些影响啊？” “如果这种影响比较麻烦，你猜阿图罗是要前途，还是会要你女儿？” 萨卡里和詹宁果然被莫测的分析惊了一下，尤其是后者，眼中的冰冷已经转为慌乱… “而且…”莫测最后轻松的微笑，慢慢说道： “如果我去找报社，把詹宁和阿图罗的丑事写下来，你猜报纸会不会刊登出去？” “毕竟，他们对这些贵妇的桃色事件一直很感兴趣……” “不行！”詹宁站了起来，一声惊呼……拉住萨卡里的手臂。 莫测将手中的雪茄捻灭，随意说道： “所以，你们要搞清状况，我没要整座房产已经是很优惠的条件了！” “我只拿走我的一半，你们自己的，还是留做詹宁未来的嫁妆吧！” “你…baby！”萨卡里狠狠的啐了一口，转头看向女儿，却感觉到一阵无力… 作为詹宁的父亲，当然是要为女儿做考虑的…好不容易有个年轻有为的阿图罗接锅，这可是詹宁下半生的幸福。 就连莫测旁边的聂漪都不禁摇了摇头，看向莫测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这就是自己跟的情夫么？豪门都是这样吗？ 我是不是以前太幼稚了…太爱幻想了。 萨卡里犹豫不决，詹宁却发话了，用手拍了一下长桌：“好，我们马上签字。” 说完，也不等莫测答话，餐厅外面两位身穿燕尾服的律师走了进来。 这是泼妇沉舟啊，看来早就下定了决心，连律师都准备好了…莫测暗暗惊讶了一下。 不过，他的惊讶很快转为了震惊…两名律师快速的拟定离婚契约后，莫测才发现房产的总价值那一栏，居然是惊人的830金元… 一半，415金元！ 一顿饭功夫…暴富！ 莫测目瞪口呆…他想到自己会大赚一笔，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回想了一下监察署资料的确没有调查到彭斯罗德曼的房产信息，这笔钱将变成自己的，他很想向铁神跪拜 赞美铁神！ 合同已经拟好，莫测挑重点阅读……大概意思是离婚之后，除去房产的百分之五十，其余夫妻存续期间财产归詹宁所有，只是，这些下面的空格并没有填写具体内容，因为默认彭斯罗德曼现在是穷光蛋…至于詹宁，更不会把自己的个人财富写上去。 这一点，莫测无所谓了… 其次，因为詹宁无法拿出415金元的现金支付，所以以萨卡里的名义担保，向联邦商业银行贷款，用以支付彭斯罗德曼。 不知道阿图罗这家伙图什么…娶了个詹宁，顺手接过未来三十年的415金元房贷…这家伙有病吧！ 既然是议员，想必不会太缺钱，莫测愉快的想到。 很快，联邦商业银行的人到了… ：。：m.x 第一一五章 我要拯救世界！ 当联邦商业银行的工作人员问“您是需要转账还是现金”时，莫测强行按住心中的激动，轻轻的吐了两个字： “现金…” 笑话，如果选择汇票，这笔钱可就进了彭斯罗德曼的银行账户，自己虽然有彭斯的身份卡，但是能不能把钱取出来就麻烦了… 仍然瘫在地上的女人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跳出来太早了。 当认定“彭斯”会被扫地出门时，成为罗德曼夫人的美梦跟着破碎了，就连保险箱里面的金线钞票也将和自己无关……这让她心态崩了，陷入彻底的绝望。 没想到，彭斯罗德曼峰回路转，拿到了远比保险箱中现钞多几倍的资产… 此时的她无比后悔，后悔刚才太过冲动，竟然连彭斯一起骂了……她不是没想过向彭斯道歉，祈求主人原谅，可是…她并不蠢，知道这根本于事无补。 詹宁在文件协议上签完字，冷冷的看了一眼女人： “把她扔出阿图罗庄园。” 管家罗塔带着几名男丁，不由分说将啕嚎大哭的女人架了出去…就算是高等女仆，也只是个女仆，雇主随时可以中止雇佣合同，赶出门外。 莫测自然是无动于衷，跳出来横生枝节……直接签字领走彭斯爸爸的一大笔“遗产”不香吗？ 只是，詹宁现在就改成了“阿图罗”庄园，实在让人感觉好笑…越是急功近利的人，往往越沉不住气… 彭斯老哥在家里的两个女人都是这样，区别只是詹宁达到了目的之后才显得迫不及待，而女仆在达到目的之前就心态崩了…嗯，这就是有文化还没文化的差距，莫测撇了撇嘴想到。 一出闹剧结束……莫测见律师将文件递了过来，飞快签好彭斯罗德曼的大名。 …… 带着聂漪出了大厅，管家罗塔跟了出来… 罗塔恭恭敬敬的向莫测鞠了个躬。 这意思就明显了… 虽然是管家一直是彭斯的人，但是此时在管家看来，彭斯罗德曼不但失去了治安署长的职位，也失去了罗德曼庄园……他并不想跟随彭斯而去，失去罗德曼庄园管家的高薪职位。 心里居然想到昨夜艾良说的一句话成年人只讲利益… 莫测看了一眼罗塔，笑道： “一点都不沮丧。” 这是真的，老莫沮丧个毛线啊……他高兴还来不及。 就在这时，寄送东西的仇喆开车回来，莫测带着聂漪上车。 “我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了。”莫测点燃一支雪茄，转头看了一眼后排的聂漪： “你还想不想跟着我？” 聂漪没说话，眼中满是犹豫…… “你现在内心在纠结…”莫测靠在座椅上，笑道：“看到了刚才的事情，你开始质疑自己的未来了。” “毕竟，我现在既不是治安署长，又不是坐拥罗德曼庄园的富豪，你在想跟着我是否会有前途，是吧？” 这就是聂漪现在的心思，莫测竟然直接说了出来…… 最初成为彭斯的情妇，是因为彭斯的治安署长身份，昨天的屈服，仅仅是为了脱离委托处…莫测能清楚把握到聂漪的心理现在的离异老男人彭斯罗德曼已经对聂漪没什么吸引力，即使看到情夫拿到几百金元的“遣散费”。 她有更好的选择，找到一个更年轻，有更多资产的男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当然，仅限于做情妇…找到有钱的老实人毕竟概率太低。 有钱的老实人毕竟只是虚构出来的词汇，而且本身就是矛盾的…..一个人如果“老实”，除去买彩票中头奖这些小概率情况，一般不太可能有钱。 聂漪思索了一阵，摇了摇头： “我只能跟着你。” “呵呵…”莫测闻言笑了…吸了一口雪茄，不慌不忙说道： “只能…这个词汇，透露出你心里是很想离我而去的…不过，也说明你不敢单飞！” “你的职务关系还在治安署，而且知道兴隆山庄夜总会六楼的情况，如果离开我的庇护，你担心被治安署灭口……这是你只能跟着我的原因。” 聂漪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过出于多年的秘书工作经验，她没有愚蠢的选择补救，因为知道没用…而且，“彭斯”说的本就是事实。 只是，他忽然觉得，一段时间不见，现在的署长似乎比原来更敏感，更能轻易的把握自己心里所想…这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是一个提醒，也是一个警告……聂漪心中想到。 “我说过，你跟我离开兴隆山庄，在治安署的工作就保不住了…”莫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醒聂漪，说完之后，他转头看向充当司机的仇喆： “走，我们现在去治安署！” 聂漪和仇喆同时吓了一跳… 被免职的彭斯罗德曼竟然要去治安署？ 搞什么？ 仇喆是白银之手的备选人员，当时差点加入白银之手，还是彭斯罗德曼帮忙才把他弄到兴隆山庄夜总会，做了艾良的保镖头子……通过昨晚的事情，他已经知道白银之手派人暗杀彭斯，去治安署岂不是送菜？ 至于聂漪，本来就是署长秘书，有了兴隆山庄的那些事，更是怕治安署把自己灭口… “放心，没事的。”莫测轻笑： “去会会麦夫弗雷斯塔。” 心里却想到：未来一段时期的主要对手，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呢。 …… 东城市。 三天前与何曼电话联系后，欧阳傲一直处于某种难以自制的兴奋中。 花了六十金元，成功收获了两名属下，而且…自己很快将组织起一群穿越者，成为“隐秘组织”的头目。 我果然是…嘿嘿，主角！ 一想到这个，欧阳傲再次下意识的勾起嘴角…… “喂！” 对面的骆笙伸手，在欧阳傲面前摇了摇。 “嗯…”欧阳傲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位十分漂亮的心理医生。 平心而论，欧阳傲还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大姐姐的……当然，颜值是主要方面，虽然眼前的骆医生比自己大了不少，但是举手投足都散发着知性女人的魅力； 而且，自从接触以来，骆医生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强制自己填写一堆无聊的问卷，而是每天仅仅和自己聊天，时间也控制在一小时之内……话题五花八门，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是感兴趣的。 “对不起，走神了。”欧阳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在想什么开心事儿？”骆笙调侃道。 “额…没什么…”欧阳傲连忙否认，赶快解释：“我想到以自己以后，可能会变成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说完，他便看见眼前的骆医生脸上保持着微笑，但是眼睛闪亮的注视自己… 这双漂亮的眼睛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似乎能穿透自己的内心，识破他的谎言。 错觉吗？欧阳傲抿了抿嘴唇…… “年轻人总是喜欢幻想，而且会把自己代入其中…”骆笙微笑道：“这就是报纸上那些连载的魅力。” 这个世界的连载，还处于最初的武侠阶段… “嗯…”欧阳傲赶快驴下坡：“我想变的很厉害…就像…就像那些仗剑天涯的侠客。” “呵呵…”骆笙闻言微笑… “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欧阳傲痛快的答道…… 这也是他接受骆笙作为自己心理医生的原因，即使询问什么，也一直都是客客气气，不像父亲最初请来的那位心理医生，总是像看病人一样审视自己。 “如果你变的很厉害，会去做什么？”骆笙轻声问道。 欧阳傲原本是想说“装逼打脸，泡尽漂亮妹子”的，只是话到嘴边，连忙改口： “拯救世界！” “哈哈哈哈…”骆笙再次被逗笑了，擦了下眼角的液体： “可是，世界并不需要拯救啊…” 额……欧阳傲感觉有些尴尬，想了想，说道： “我就是想变成中那些高手，然后……我假扮普通人，让那些不知道我厉害的人吃苦头…这样很爽” 犹豫了一下，欧阳傲补充了一句： “有个词叫扮猪吃老虎，你能明白吗？” “扮猪吃老虎……”骆笙皱了皱漂亮的眉头，有些出神：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词。” 看到骆笙似乎在想“扮猪吃虎”的各种场景，欧阳傲解释道：“比如一个人觉得看不起我，想欺负我，结果却发现我是绝世高手，被我狂抽耳光…” 骆笙回过神来，似乎对“扮猪吃老虎”这个词有了一些理解： “你说的是情节吧？只有故事里才有这种事儿！” “做这样的人，很爽！”欧阳傲强调说道。 骆笙苦笑，摇了摇头，幽然说道： “有人，喜欢真实的部分;有人，喜欢虚假的部分…” “你说的这些情节，应该是故事虚假的那部分，喜欢把自己代入这些情节中，这是一种幻想的快感…”说完这句话，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等你长大了，就会发现更喜欢真实的部分了。” 欧阳傲琢磨了一会，却发现自己很难理解…… “午饭时间快到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骆笙看了下时间。 “好！” ...... 发的晚了一些，抱歉。 正在码第二更。 ：。：m.x 第一一六章 莫测是我弟弟 不久之后，欧阳公馆书房。 欧阳耀一脸凝重，听着心理医生的汇报… “这三天以来，通过和少爷的沟通…”骆笙不慌不忙，徐徐说道： “少爷的问题不大…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应该会彻底解决问题！” 旁听的宛韵听到这个结论，脸上满是喜悦： “这太好了！” 坐在宽大书桌后面的欧阳耀明显松了口气，不过，语气上还是带着质疑，问道： “能确定吗？” “当然能确定！”骆笙笃定点头。 “骆医生的水平我是信任的…”宛韵附和了一声…她自然也算欧阳耀的下级，只是熟悉，说话比较随意。 欧阳耀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他为什么会人格分裂…” “是这样，人格分裂这种状况其实很常见，尤其是处于青春期的孩子…”骆笙耐心的解释： “在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青春期是最富于幻想的，因为这个年龄段开始逐渐靠近成人的世界…” “青年在这个阶段，思维会逐渐成熟，只是思想的快速变化会产生很多矛盾，比如独立性和依赖性、自制力与冲动、成才欲望与厌学心理等等……也正是因为这些矛盾存在，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产生对未来自己的憧憬。” “所以，在这是阶段，他们很容易在心理勾勒出一个新的自我，产生不同的人格。” 看到欧阳耀微微颔首，骆笙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至于少爷的状况……自我接手的以来，发现他内心的确存在另一个自我，也的确有人格方面的冲突，但是这种冲突正在快速的减弱，现在已经基本消失。” “哦…”欧阳耀大概领会了其中的意思，点了点头。 ……其实，骆笙是犯了一个错误的，因为她并不知道穿越这种事儿。 当郭凯魂穿到欧阳傲身上，相当于郭凯带着自己的记忆，掌控了欧阳傲的身体… 试想一下，当一个人魂穿到另一个身上，并具有原主的全部记忆，势必会造成两个人格的存在…只是，占据身体控制权的是郭凯，原主欧阳傲人格留存的记忆必然会被郭凯人格快速吞噬，最终完全变成郭凯，原主的记忆对郭凯会有一些影响，但是影响有限。 骆笙在这三天，发现了欧阳傲的残存人格，只是这个残存的人格在郭凯人格面前毫无抵抗之力，这正是郭凯彻底掌握欧阳傲身心的过程……所以，她得出了人格方面的冲突正在消散，也就得出了即将自愈的结论。 欧阳耀认为的是自己儿子分裂出一个人格，但是即将被消灭…两个人的结论过程并不相同，却因为“不再冲突”这四个字，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看到欧阳耀点头，骆笙笑道： “少爷，是个很有理想的孩子！” “是吗？”欧阳耀回忆了一下过去的种种，嗯，欧阳傲是很有理想的……从小品学兼优，在自己的培养下，以后必将成为联邦政坛的一颗新星。 宛韵对此有些兴趣，笑着问道：“什么理想？” 骆笙沉吟了一下，总结说道：“欧阳傲非常自信，也非常乐观，他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名声响彻罗迪尼亚大陆的人，未来一片光明…” 欧阳耀听着，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的儿子虽然有理想，但是一直很谦虚低调的啊… 骆笙说的这个欧阳傲，怎么有种中二的感觉? 说到这里，骆笙不禁买了个关子，看到宛韵和生长大人看向自己，这才笑着说道： “我问他为什么想变成一个厉害的人，您猜他怎么回答？” “他说想拯救世界！” 宛韵掩嘴笑道：“这孩子，还真有意思。” 骆笙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我解读了他当时的微表情，我很确定，他是认真的！” 哈哈哈哈…….宛韵直接笑出了声。 欧阳耀头皮一阵发麻…… 原来的欧阳傲可没有这些心思…现在怎么会有这些念头？ 拯救世界…拯救个毛线啊，世界用你去拯救吗？不过…这倒是符合青年人的思维，儿子长大了啊，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了！ 不过，欧阳耀还是皱了皱眉，问道：“骆医生，这代表什么吗？是不是…患了妄想症？” “不…”骆笙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其实是好事，毕竟，对未来有信心啊！” 说的也是……欧阳耀点了点头，既然确定欧阳傲没什么问题了，他倒是彻底的放松下来： “感谢骆医生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请您继续治疗，彻底解决欧阳傲的问题。” 骆笙微微颔首：“会倾尽全力的。” 宛韵笑道：“当时您秘书联系我，我就说骆笙肯定没问题的。” 问题解决了，欧阳耀心情畅快，也短暂放下架子，笑着说道： “当时还是很担心的，得知欧阳傲有人格分裂的问题，秘书第一时间提供了骆医生的信息。” “幸好，骆医生不辞辛苦，肯来东城市出诊……” 宛韵还想客气几句，骆笙却突然问道：“当初是谁发现少爷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问这个问题，只是出于她的专业兴趣，整个首阳行省知名的心理医生，骆笙即使没见过，也基本都听说过… 欧阳耀回忆片刻，沉吟道： “是监察署请来的一个监察员，似乎也是热泉市的……名字好像叫莫测。” 话音刚落，欧阳耀就看到面前的两个女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麻木的对视了一眼。 “怎么？”欧阳耀对两人的反应不解。 骆笙转头看了一眼宛韵，看到她脸上同样是震惊的表情…似乎在用目光询问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莫测？ 你也不知道吗？ ……骆笙也是一阵麻木，莫测的确之前出差东城市，自己倒是从来没问过他来做什么，竟然…竟然是他认定了欧阳傲的精神病！ 看了看欧阳耀，骆笙抿了抿嘴唇： “您所说的莫测，就在我的心理诊所实习，而且……他是我的亲弟弟。” 那个在监察署认定儿子是精神病的家伙，居然是骆笙的亲弟弟…饶是欧阳耀心思机敏无比，却仍然猛的一怔，瞬间感觉脑回路有些不够用。 不会是被套路了吧？弟弟鉴定疾病，姐姐过来治，赚取高昂的心理治疗费用……这是欧阳耀第一感觉，却马上给与了否定——那个叫莫测的怎么能确定姐姐一定会成为主治医生？ 而且眼前两人应该是刚刚知道这件事，这不是预谋的套路…骆笙是宛韵推荐的，丁邦常是自己的心腹，不可能为了赚这点诊费算计到自己头上… ……欧阳耀将当时的情况细细的想了一遍，忽然想起最关键的那个问题： 东城市惩罚者队长说过，莫测是请来的契约者，能力是读心！ 欧阳耀当然知道契约者世界存在，和潘多拉的关系更是工作内容的重中之重。 所以…面前的骆笙并不知道莫测是契约者，宛韵……应该也不知道。 放下心来，欧阳耀这才仔细回忆当时在东城市监察署的情景，很快又发现了一个事实——当时如果不是莫测鉴定欧阳傲人格分裂，恐怕很难把欧阳傲带回家…… 莫测在无意中帮了个忙? 想到这里，欧阳耀看骆笙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 沉思了片刻，欧阳耀对骆笙说道： “你们姐弟，真的帮了犬子很多！” …… 此时，莫测已经抵达治安署。 偷偷开启“隐匿”后，莫测趁仇喆专心开车，暗中敲动机械手表: 莫测：“猫叔，还在治安署门口吗？” 很快，便收到了回传的信息… 猫叔：“一直在…对面的楼顶上。” 莫测透过车窗扫了一眼，却没发现老猫的痕迹，腹诽了一声“藏的真好”，便继续用通讯发送： “看到袁铭了吗？” 猫叔：“昨天一早他进了治安署，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莫测很想吐槽……你这盯梢，也太不靠谱了吧！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灵偶的符源倒是可以随时进入治安署大楼，但是肯定会被发觉…白银之手也很可能掌握惩罚者们的资料，知道猫叔的身份，所以老猫只能暗中观察。 缓了几秒钟，莫测留言： “我马上进一趟治安署，如果出了问题，帮我！” 治安署大楼后面不远就是监察署总部，如果真出现了什么麻烦，救援倒是随时的…莫测担心自己到时候没机会使用“通讯”求援，这才让猫叔帮忙。 猫叔：“你要进去？” 薇拉·亚历山德拉：“莫测，你要小心！” 她还没收到莫测昨夜到今天的汇报，不知道莫测已经推测出很多信息，担心是必然的。 罗青：“……就这么进去？” 丽贝卡：“猛人！” ……不过，后面这些消息莫测暂时看不到了，因为已经把机械手表扔进了仓库。 因为原治安署长的敏感身份，“彭斯·罗德曼”竟然被阻拦在门外。 莫测看着眼前几名腰间插着左轮手枪，身穿蓝色制服的治安员，笑着说道： “去通知麦夫·弗雷塔斯，就说我来了。” “他最好见我一面，不然，我估计他会后悔的！” ...... 头晕脑胀，先更后改。 7017k 第一一七章 麦夫·佛雷斯塔 治安署正门。 戴着高级警员肩章的治安小队长看了看原署长脸上的轻松笑容，倒是没敢阻拦，转身回了门口的传达室，飞快摇动电话充电。 治安署内线，打到署长办公室的……莫测适时的掏出两根雪茄，点燃，另一根伸手递给仇喆。 仇喆摇头拒绝…他脸上已经一片青白… 聂漪也是一样，感觉小腿在一阵阵抽筋。 仇喆原本就是白银之手备选，聂漪更是担心被治安署灭口，如果不是不敢违抗彭斯，两人一点都不想“故地重游”，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身后。 与此同时，距离不远的监察署同样不平静… 猫叔明显有些急躁，在通讯问道： “我看到三个人在治安署门口，里面有莫测吗？” “他去治安署干嘛？现在这个时候，进治安署岂不是自投罗网…” 罗青三人在304队员办公室，眼前的丽贝卡和道格拉斯也是满眼睛的问号…收到猫叔的询问，罗青不可思议的问道： “莫测疯了吗？” 丽贝卡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格拉斯眉头紧锁的思考了一会，猜测说道：“会不会是队长给的任务？” “薇拉？”罗青先是一愣，但是脑回路并不太够用，闻言站了起来： “薇拉派老莫去治安署，让他送死吗？” “我们现在和治安署的关系势同水火，不说白银之手，就算是普通治安员也足够把老莫打成筛子…” 罗青和莫测交流较多，关系还算不错，尤其昨天私密的下午茶，他向没莫测敞开心扉求教情感问题……而莫测呢？不但帮忙分析，还给了自己一条的忠告，罗青已经将他从普通同事的级别上升到朋友。 丽贝卡轻轻的摇了摇头… 道格拉斯倒是嘿嘿笑了一声： “如果是队长安排的任务，那就不用担心了…队长肯定早就安排妥当了，莫测肯定不会有危险。” 听到道格拉斯的解释，罗青这才明白过来…如果是薇拉的命令，说明莫测现在的行动是进行充分准备的，并不是头脑发热。 这样的话…应该是安全的！ 老莫没骗我…果然在执行薇拉安排的任务！ 只是，话音刚落，304队员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薇拉亚历山德拉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口。 “全员做好战斗准备！” 薇拉沉声下令：“通知猫叔紧盯治安署，同时让灵偶也注视那个区域……” “一旦发现异常，我们进攻治安署！营救莫测” 罗青三人几乎同时张大了嘴巴… 怎么，并不是队长布置过的，精心计划过的任务吗？ …… 没过多久，小队长从传达室出来，向着莫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意料之中……莫测看着小队长问道： “署长办公室还在原来那间？” 小队长没说话，警惕的点头… 莫测看向身后的聂漪： “你前面带路。” 聂漪以前是署长秘书，当然知道署长办公室的位置，至于莫测，他可是第一次来治安署，哪里知道里面的构造……没聂漪带路可就露馅了。 聂漪全身一震，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 原治安署长驾临，引起整个治安署轩然大波……所有人都知道彭斯罗德曼是被免职的，也都知道不久前彭斯灰溜溜的被赶出监察署，却没想到几天之后，原署长竟敢大摇大摆的回来。 大楼内外闻听这个消息，很快聚集了不少治安员，他们肩膀上的警徽级别不同，脸上的表情也不太一样，不过基本都是等待吃瓜的心情，还有不少人则是带着一丝期待的兴奋……看到原来的顶头上司变成平民，还是有少许快感的。 莫测也不理会这些，只是心里却安定了不少….越多人看到自己，自己现在就越安全，治安署可是联邦官方机构，麦夫弗雷斯塔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对动手。 他跟着聂漪的脚步，目光随意打量治安署内部，倒是暗叹了一声：“治安署不愧是联邦政府的重要机构。” 整个罗迪尼亚大陆只有一个联邦，所以…没有战争需求，这导致联邦并不存在广泛意义上的军队，只有首府九州市驻扎一支“联邦自卫队”，这支部队据说装备精良，异常神秘，即使联邦元首也不能随意调用… 至于铁民社会的治安管理，则是依赖驻守在各个城市的治安署…这造成了各地治安署机构极为庞大。 眼前的热泉市治安署大楼，光是治安员就有上千人，这还仅仅只是总部，不计算各区的分属，以及市区外面，各城镇村庄支署的治安员。 莫测在这个时候，才对监察署和治安署的力量对比有了直观的认识…差不多四十比一，或者五十比一吧…如果所有治安署集结力量进攻监察署，估计很快就能将监察署夷为平地。 怪不得彭斯老兄在职时牛掰的飞起……莫测一边发散思维，一边跟着到达四楼，走到一间标记“署长办公室”字样的房间。 门开着，像是一直在等待自己……莫测装作不甚在意的往里打量。 里面十分宽阔，一张硕大的实木办公桌，一个身穿治安署蓝色制服的人抱臂端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座椅上，身后还站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卫。 新任治安署长，麦夫弗雷斯塔！ 这个初次见面的“对手”应该是欧罗巴人，黑色卷发，脸上满上肃杀的气息，棱角坚硬，白眼球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上去有些可怖。 至于他身后站着的四名警卫，最明显的特征是制服胸口佩戴的银质徽章两条银蛇交织盘绕一柄长剑，蛇头分向左右，张嘴露出锋利的獠牙，而握着剑柄的，是一只肌肉虬结的巨手。 白银之手的标志…他打量四人，意外发现袁铭竟然站在其中，不禁对眼前的情形有了推测白银之手来做警卫，这是要来个下马威，袁铭也在其中，是为了羞辱彭斯…… 没有犹豫，莫测缓步进门，径直坐在麦夫弗雷斯对面的会客沙发上。 “看来我走后，办公室重新装修了。”环视四周，发现墙壁刚刚是粉刷过的，莫测喷出一口烟雾，随意找了个话题。 麦夫弗雷斯塔打量一眼莫测，布满血丝的眼睛微眯： “总要收拾一下的，清理你留下的晦气…” 真是直接啊！两个人果然是认识的……莫测呵呵笑道：“现在更晦气啊，是不是因为你搬进来了？” 莫测说的轻松随意，站在旁边的聂漪和仇喆同时吓了一跳，这样赤裸裸的挑衅，难道不怕对方真的被激怒，挥手让白银之手动手？ 新治安署长紧紧盯着莫测，没再继续无谓的口水仗，沉声问道： “没想到，你居然干掉了贝尔加尔。” “贝尔加尔是谁？” 莫测尽量随意的靠在沙发座椅上，让自己尽量符合彭斯罗德曼的人设，沉默着思考了几秒钟，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恍然回复： “你说那个透明人啊…” 看着眼前的麦夫弗雷斯塔，莫测将雪茄在桌上捻灭：“我保镖两枪解决了他！” 又是赤裸裸的挑衅！ 新治安署长的眼皮猛然跳了一下，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你不怕我一声令下，就会让你变成一具尸体？” 莫测并没有紧张，轻松应对： “原本是有些担心的，不过进门之后…呵呵…如果你要杀我，这四个人最好的选择是暗中动手，而不是站在这里。” 如果麦夫想要动手，根本没必要让彭斯进门… 而且，进门看到四名白银之手后，莫测心中更是笃定，知道自己这一趟应该是安全了……麦夫弗雷斯塔如果想要杀人，没必要还让四名白银之手在这里彰显武力，来个完全没什么必要的威慑。 自己刚才所做的，只是尽量扮演彭斯罗德曼，不让对方看出破绽…而彭斯罗德曼这个人设，早就已经通过监察署的资料进行了分析…他是个不肯低头，善于挑衅的硬扛猛男这个形象已经在和艾良谈话中得到验证。 果然，新治安署长像是刚刚认识彭斯罗德曼一般，沉默着上下打量一遍莫测，冷哼了一声： “彭斯，因为撤职的打击，你比以前聪明了！” 说完，他顿了顿，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很想知道…是什么给你勇气，让你敢回治安署面对我难道是艾良和你暗中达成的合作？” 莫测心头猛地一震，大脑急速运转……这句话提供的信息量太大了！ 确认安全是因为进门之后看到的情景…那之前呢？ 这一趟，可是自己主动找过来的…… 原本，莫测认为彭斯罗德曼手中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报，这些情报可以用来制衡艾良和治安署…原因无他，因为艾良和治安署担心这些情报泄露… 通过昨天在兴隆山庄的谈话，可以知道艾良果然是有些忌惮的，这一点已经得到了验证…这也迫使艾良投鼠忌器，不能将彭斯碾死，重启与彭斯关于走私军火的合作。 而且，对于彭斯可能掌握的情报内容，莫测也是进行过猜测的…关于艾良的那部分信息可能是源石交易，也可能是军火走私…治安署方面的内容模糊一些，不过还是能想到好多点，比如，白银之手的成员名单；比如，联邦激进派的高层信息…这些内容都是让莫测敢冒险进治安署大门的底牌。 可是，麦夫弗雷斯塔刚才的话语似乎否认了这一点……从他问话中可以读出一层意思他是可以随时干掉彭斯的，并不像艾良那样畏手畏脚….这说明了彭斯罗德曼掌握的那些东西对治安署没有任何威胁，这和莫测的猜测完全相反。 甚至连昨夜与艾良达成的秘密合作，麦夫弗雷斯塔都已经掌握……这简直惊人！ 新治安署长，果然也不是简单角色！不但知道自己和艾良的密谈，甚至可能知道具体内容…… 莫测是不敢慌乱的，慌乱就彻底崩盘了，他慢悠悠的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点燃，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麦夫弗雷斯塔眼中满是玩味，表情就像抓住老鼠的猫，思索下一步怎么将猎物玩弄至死。 莫测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吐出青蓝色的烟雾： “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不要让你的人来骚扰我” 所谓的骚扰，当然是指的暗杀。 这倒是莫测来治安署的其中一个目的…如果不与麦夫弗雷斯塔见一面，找到一个制衡对方的点，恐怕接下来会被治安署的杀手时刻威胁。 麦夫表情错愕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的“彭斯罗德曼”： “彭斯，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竟然敢威胁我？” 莫测微微点头….. 麦夫弗雷斯塔再次确认一遍莫测的表情，不屑笑道： “罗德曼先生，你有没有搞清形势？”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艾良能护住你？虽然治安署和兴隆山庄有合作，但是我们才是主导，你不会以为治安署离不开艾良吧！” “你利用治安署长的身份走私军火，这是死罪！上面仅仅将你免职，没送你下地狱，这已经能让你得意忘形了吗？” “你觉得呢？不然…你在好好想想！”莫测继续品尝雪茄，为了引导对方思考，淡淡说道… 心中却是一边咬牙这个逼必须装下去，一边吐槽： 彭斯老兄啊，高估你了…你手里没什么白银之手的名单，也特么没什么激进派高层的情报…… 麦夫弗雷斯塔没从“彭斯罗德曼”脸上看出一丝慌乱…这种气定神闲的感觉，仿佛真的有恃无恐。 好好想想……新治安署长紧紧的注视莫测，仿佛想要将眼前的原治安署长看穿。 署长办公室短暂的安静下来，气氛却是不一般的凝重…… 莫测强行撑下这轮装逼，就是为了争取这短暂的思考时间......因为刚刚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眼前的新治安署长唬住了。 ...... 有些卡文，这两天更的慢了。 先奉上4000字大章，全勤还是很香的...狗头 ：。：m.x 第一一八章 被“低估”的筹码 因为有很多地方是矛盾的… 如果彭斯老兄真是个无所谓的角色，可以被任意揉捏……那么，白银之手贝尔加尔暗杀失败后，为什么麦夫弗雷斯塔没继续派杀手？ 暗杀失败，就意味着目的暴露，彭斯必然会知道是麦夫弗雷斯塔动的手……而在新治安署长的角度来看，对付一个没有任何顾忌，可以随时除掉，且已经发现自己派人暗杀的敌人，合理的做法应该是永绝后患 继续派人，将彭斯老兄彻底从罗迪尼亚大陆抹去！ 白银之手就在麾下，人手问题绝不存在…… 留着彭斯做什么？养着下崽吗？ 完全没有必要的…… 可事实正好相反，在遭遇暗杀后的两天一夜中，莫测可是顶着彭斯的脸，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罗德曼庄园，兴隆山庄夜总会，最终又作死一般来到治安署…… 对于能监听到昨夜自己和艾良密谋的治安署，掌握彭斯的个人行踪更是易如反掌，不存在找不到目标的情况…… 这个期间，治安署的确没再次派人出手，仿佛那夜贝尔加尔的刺杀只是一次不在乎结果的“尝试”杀就杀了，杀不了也无所谓。 一次并不彻底的“暗杀”！ 这并不像眼前麦夫弗雷斯塔的做事风格……虽然仅见面十分钟，莫测笃定眼前的这位新治安署长是个杀伐果决的人，绝笔不存在犹犹豫豫的情况。 在这个时候，莫测不得不承认……自己用面具扮演“彭斯罗德曼”的行动的确有些冒进了……因为潜在的风险一直都在！ 虽然预想的，彭斯罗德曼的“筹码”并没起到作用，但现实却是现在安然无恙…莫测终于意识到这个关键点 麦夫弗雷斯塔刚才那番话是在唬人的！ 彭斯罗德曼并不是他所描述的那个软柿子，可以随意处置，至少…彭斯手里有什么自己未知的筹码，让治安署的暗杀变的有头无尾……而且，这个筹码可能并不足以保住彭斯的性命，毕竟治安署确实动手了。 什么东西能达到这种效果？这很复杂，也有些矛盾，但是……符合推敲出来的现实状况。 不仅如此，麦夫刚才那句话也提供了一些信息彭斯老哥走私军火，竟然仅仅只是免职？ 按理说，在联邦政府派系斗争愈演愈烈，没价值的人根本没有活下去的空间，更何况彭斯还是一个政治上的“罪犯” 这根本就说不通！这更加说明，彭斯手里握着某些东西……一个不足以保命，但是对治安署有一定制衡作用的东西！ 是什么呢？ 麦夫弗雷斯塔嘴角嗪着冷笑，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莫测不慌不忙，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平静地看向眼前的新治安署长，与之对视…… “黎刚死后，谁接任了副署长的职位？” 莫测淡然问道，像是岔开原来的话题，试图缓和凝实如水的气氛。 这没什么问题，甚至是莫测所能想到的最好策略……麦夫必然知道彭斯手中掌握着什么，虽然自己不知道，但是做出这幅姿态，能够传递一个岔开话题的淡然态度双方都知道的事情，就不用点破了……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这是一个没什么底气的伪装！ “你不认识！我调来的副手…”麦夫没什么感情的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的处境。” 不是关于黎刚的那件事… 刚才的这句问话一石二鸟，不但缓和了气氛，而且做出了一次试探…莫测也在试试彭斯的筹码到底是什么。 他最先想到黎刚的死…治安署干掉了自己的副署长，这件事情如果外泄的话，有可能造成舆论方面的压力，后续的政治政治影响也很大… 麦夫的回答，证明不是这件事……也对，彭斯老兄掌握的并不是直接证据，只是从会议记录上推测的结果……不足以制衡让治安署。 只是…试探的机会只有一次，莫测不可能把每个想到的可能一一问出来，这会影响双方谈话的连续性… 这可是一场杀机暗伏的谈话，而且麦夫弗雷斯塔已经将话题重新拉回原来的问题上彭斯，你要注意一下你的处境！ 沉吟了一秒钟，莫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忽然笑了… 笑的非常爽朗… 这让在场所有人都一怔，除了麦夫弗雷斯塔，就连后面站的四名白银之手都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 尤其是袁铭，眼神中有种复杂的味道… 聂漪和仇喆则更加紧绷，后者甚至计算从拔枪到扣动扳机需要多久，凭借自己的契约能力能不能抵住眼前四名白银之手成员，争取到一点点时间……之后，是否能利用争取到的时间，快速制住眼前的新治安署长… 在仇喆看来，彭斯罗德曼如果现场崩盘了，挟持麦夫是能想到的唯一生路…挟制麦夫，才能让三人有生还的机会！ 不，不需要三个人，自己和彭斯能出去就可以了，聂漪嘛…无所谓的。 只是，莫测接下来的举动，再次出乎他们的意料。 “麦夫老兄，咱们没必要卖关子了。” 莫测笑着，将雪茄直接戳在桌上，细细捻灭… “你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 既然猜不出来，也尝试不出来，但是可以向对手讨要答案对面的新治安署长毫无疑问的知道这个筹码是什么…… 筹码必然有其相应的价值，而且能拿出来做交易……彭斯罗德曼的筹码能阻止治安署的后续暗杀，大概率对治安署有一定的“价值”，而其本质，也就是麦夫弗雷斯塔想从彭斯那里得到的东西。 莫测似乎是提出了一个交易，实质是……相当于变相询问“筹码”到底是什么，用结果套取内容… 这叫什么？ 满天过海？不，不像！以退为进？也不太符合，算了，名字无所谓的……莫测强行镇定，心里一阵打鼓。 这有一定风险，不过，在可接受的程度之内，心里打鼓是因为激动 一旦成功，能解锁相当重要的隐秘。 麦夫弗雷斯塔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对方，闪烁的目光说明他正在急速思考，盘恒这话是真是假…… 我也迷啊，我自己都快被一连串的分析弄晕了……莫测脸上保持住表情，不断腹诽：要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好了。 他考虑过使用读心术，在“延伸”增幅距离的情况下，的确可以使用契约能力，只是…这样的快捷方式可是当着足足四名白银之手，他不敢冒险。 尤其是面对袁铭…… 当初在水晶宫夜总会算计彭斯的行动中，薇拉和猫叔制定计划的时候，莫测记得两人曾说过袁铭具有源出之语“感知”，能够大幅度增加对符源波动敏感程度…这种程度的增幅，就连“隐匿”也不敢保证做到不被察觉，毕竟袁铭可是妥妥的红级契约者，比莫测高了足足两个等级。 新任治安署长麦夫弗雷斯塔深深的看了一眼莫测，用质疑的语气问道： “怎么？你肯妥协？” “只为让治安署放你一马？” 治安署已经放过我了！不然我还能活着？揣着明白装糊涂吗？老狐狸……莫测对眼前麦夫的心理有了把握，这说明彭斯的筹码的确能让对方感兴趣，便干笑了一声： “呵呵…” “你有白银之手这支队伍，我的生命永远在你掌控之内，至少…在热泉市是这样的！” 麦夫点了点头，竟然也笑了出来，只是布满血丝的眼睛让人感觉可怖，他并没有直接点头应允莫测提出的交易，再次问道： “可是，从你的立场来看，你交出股权，生命岂不是更没保障！” 股权！ 莫测很敏锐的捕捉到这两个字。 雷鸣登的股权！这是彭斯罗德曼的筹码？不会吧？ 这个结论让莫测感觉既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他曾经想过是不是股权，可惜，得到的是否定的结论，所以ass掉了这个猜测。 原因无他…如果是股权的话，那就矛盾了。 单单一家军工企业的股权，怎么可能让治安署对彭斯进行一次不彻底的暗杀？这根本就说不通…如果仅仅只是股权，还可以继续派人干掉彭斯啊。 难道是窃听了自己和艾良达成的“合作”后，治安署为了警告彭斯，才选择这么一次出手？ 这也不对……就算是演戏给艾良看，也没必要选择暗杀这种方式，毕竟尺度很难把握，而且当时的情况来看……贝尔加尔接到的是死命令，甚至放弃莫测，拼命也要终结彭斯…而且，他最后成功了。 不过…麦夫弗雷斯塔既然这么说，那就是雷鸣登的股权无疑了，应该是自己问题，对这部分股权没了解彻底……也就是说，自己低估了雷鸣登军工企业这部分股权的价值。 如果是股权的话，倒是能够符合宏观上的情况……艾良也同样因为这些股权，不得不选择与自己合作，侧面说明了雷鸣登军工的重要性，治安署也同样觊觎雷鸣登，不然不会选择米尔斯费德罗，把他献祭。 莫测很快得出一系列结论，故作深沉的看向麦夫弗雷斯塔……这算是故技重施了，让对方觉自己很高深。 顿了一顿，放松紧张的情绪，莫测再次点燃了一根雪茄，不慌不忙的样子让麦夫弗雷斯塔皱了皱眉头，这才继续说道： “我希望用雷鸣登的股权换取安全…当然，不仅仅如此。” 说完这句，莫测勾起嘴角：“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不错的收购价格。” ...... 感谢恍然一顾的月票和100点打赏。 ：。：m.x 第一一九章 居然是遗嘱？！ 就算没枣，也要打三杆子啊… 事已至此，莫测只能从顺应手中的信息，推测自己认为合理的要求。 凭暗杀米尔斯费德罗的情况推测，治安署为了雷鸣登军工公司是不择手段的，那么对于彭斯老兄手中的那些股权，恐怕麦夫弗雷斯塔所属的联邦派系，也是不太想花钱购买的……所以，莫测适时的提出希望出售。 能达成这种效果需要一个前提……雷鸣登的确对治安署有吸引力，而且，在米尔斯费德罗死后这么久，治安署仍然没有完全吞并雷鸣登，说明遇到了一定的困难…而这部分困难，也许就是彭斯罗德曼手中的股份。 而且，希望将这部分股权出售给治安署，这是向治安署的低头，说明彭斯妥协，向治安署投诚。 “哈哈哈哈哈…”麦夫弗雷斯塔笑了，笑的非常肆意，像是把握到了“彭斯罗德曼”的心理： “彭斯，你的政治生涯无望了，想在财富上弥补自己的失败吗？” “别忘了，你昨天晚上刚刚和艾良达成合作，准备联合起来对抗我们，现在就改变阵营了吗？” “你不怕艾良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和你拼命？” 麦夫说完这句话，整个署长办公室的气氛陡然变化…剑拔弩张的紧迫感烟消云散，仿佛变成了谈生意的商场。 呼 听到麦夫弗雷斯塔的问话，莫测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连同一起呼出的，还有自己进门之后一直存在的紧张感……危险的局面解开了，剩下的…只有关于股权的那些谜题了。 麦夫老兄啊，你要是一直这么健谈多好？故作深沉的装逼让你信息量减少，让我死了一大片脑细胞……莫测心里吐了句槽，嘴上却应对自如： “和艾良合作，也无法和治安署代表的联邦政府对抗，我没必要为艾良陪葬！” “我当然希望选择强者合作……如果你肯收购，那么我就彻底退出你们的游戏，这游戏可并不好玩，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看到自己的话语让弗雷斯塔新署长勾起嘴角微笑，莫测继续说道： “只要有钱，我就可以组织契约者队伍，不用白银之手那么多，但是足够抵挡艾良了…你说是吗？” “金钱才是我活下去的根本，有钱才能雇佣契约者，是吧，袁铭”说完，莫测转头，含笑示意袁铭。 这个举动来源于增强彭斯的人设，因为袁铭离彭斯而去…莫测考虑彭斯的立场，顺手揶揄一句。 袁铭面皮明显跳了跳，不过他并不敢当场反驳原雇主的揶揄，只能保持沉默。 麦夫弗雷斯塔更不会在意，他明显对“彭斯罗德曼”的“投诚”更加感兴趣，只是扫了一眼袁铭，便看向莫测： “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 “只用花费一点金钱就能解决雷鸣登军工的问题，对我来说是损失最小的选择，毕竟，艾良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彭斯罗德曼，我让你进来是正确的，你果然没让我后悔！” 莫测顺应对方的话语点头，表示认可。 只是，麦夫弗雷斯塔顿了一顿，说出一句让莫测一直等待的话： “当然，我并不是傻子，不会让你轻易糊弄。” “为了表示诚意，你先去解除那份遗嘱吧！限时明天傍晚！” “如果明天太阳落山前没办好这件事，我就当你是在欺骗我，至于后果……就算得到雷鸣登费些周折，我也要让全体白银之手将你送去地狱。” 遗嘱……什么遗嘱？ 哪里冒出来的一份遗嘱？ 莫测既感觉吃惊，又同时恍然，仿佛心中一颗流星飞逝而过… 看来，问题出在这份遗嘱上！ 彭斯罗德曼的真正筹码！ 不过，这只限于脑海中惊涛骇浪，莫测脸上不能有什么波澜…… 麦夫弗雷斯塔说完这句话，脸上满是残忍的表情…像是在告诉眼前的原治安署长： 没想到吧，我有这一手！ 莫测注视着眼前的弗雷斯塔署长，点了点头： “好！” “明天见！”麦夫弗雷斯塔冷哼一声。 莫测起身… 明天不想见，后天也不想见，以后都不想再见你了……治安署长大人 ……… 治安署门外，二手吉普车中。 车辆并没有发动，三个人的心思各自不同。 坐在后排的聂漪出了一身汗，皮肤粘腻难以忍受，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情，只是仍然感觉心弦紧绷…… 莫测坐在副驾驶上，沉默着梳理所得信息，只是感觉纷乱异常……这尼玛也太复杂了！ 看来，得去市政厅办公室一趟，弄清楚那份遗嘱的内容……不解开这个问题，所有的推测都是空中楼阁。 司机位置的仇喆则是一脸懵逼，呆愣许久。 看到莫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复杂的问题，仇喆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罗德曼先生，您…” “您真的打算背叛艾老板？” 差点忘记了，你小子是个双面二五仔，还在为艾良工作呢……莫测瞥了一眼仇喆，看到他脸上满是纠结，笑道： “你说呢？” “艾老板不好得罪的！”仇喆连忙劝导：“您应该知道艾老板后面有多大势力，您就算卖出股份，单凭财富也无法和他对抗。” “他背后？”莫测心中一动，问道： “除了我知道的那些，他还有什么背景？” 这就是套话了……其实莫测对艾良的背景一无所知。 “这个…您了解的应该远比我多！”仇喆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只是他的保镖队长，很多隐秘的事情，艾老板都是独自做的…” “不过，艾老板接触的都是热泉市名流，几乎所有政要都去过兴隆山庄。” ……还真是够小心，连保镖都不知道艾良的真实底细…不，也许是刻意回避，毕竟仇喆是彭斯推荐过去的。 几乎所有政要…开青楼开到艾良这种程度，也是飞一般的牛掰了！ 艾良…麦夫弗雷斯塔…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啊，我太难了。 莫测心里盘算了两句，看了看仇喆，笑道： “你今天会不会去兴隆山庄，把我和麦夫的谈话汇报过去？” “这……”仇喆脸上一阵为难… tmd，已经知道答案了……莫测嘴角抽动：“如果我说，我是骗麦夫弗雷斯塔的，你信不信？” “真的？”仇喆问道…如果彭斯真的只是欺骗，那就好交差了，无论是对彭斯还是对艾良。 “真的…”莫测凝重的点头，只是自己心里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冲着仇喆说道： “你可以去告诉艾良…这没问题。” “你可以用这个向艾良邀功…今晚，我还会去兴隆山庄夜总会，祝你一臂之力？” 仇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莫测…… 莫测倒是懒得再理会他，转头看了看后面的聂漪：“我想知道，委托处现在与以前有没有什么不同？” 又是套话了……莫测根本不知道委托处的符源之语墙壁后有什么东西。 聂漪回过神来，回忆了片刻： “没什么不同…或者说…” “我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嗯！”莫测嗯了一声，对聂漪的回答表示肯定，却竖起耳朵，听对方后面的描述… “里面漆黑一片，有几个身穿斗篷的黑衣人…我每次进去之后，都是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他们会将东西取走。”聂漪若有所思，说道。 这是验证源石和契约物品…对了，委托处据说满足大多数愿望，只要付出足够的金钱……莫测继续问道： “如果有人委托办事呢？” “将内容写下来…”聂漪毫不迟疑地答道： “和契约物品一样…黑衣人收到内容之后，过一会就会递出纸条，上面会标注价格…” “原来是这样…和以前的模式差不多。”莫测嘴上肯定，心里却一阵吐槽： 你们两个太废柴了……一个无脑保镖，一个谈价导购，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有点后悔把你们两个带出来了……没用的工具人！ 沉吟了几秒，莫测抽出张1金元的纸币，递给了聂漪。 “怎么？”聂漪手握巨款，疑惑问道。 “我们现在没地方住！”莫测皱了皱眉，指着仇喆说道： “你们两个去租个两层的联排房屋，接下来几天，我们不能露宿街头啊。” 说完，他扫了一眼聂漪： “看到麦夫弗雷斯塔的气焰了吧？如果离开我的庇护，你分分钟横尸街头。” 这句话是为了防止聂漪背叛… 两人这才明白彭斯在安排任务，连忙下车，只是仇喆狐疑的问了一句：“罗德曼先生，我们租好房屋，怎么通知您？” 莫测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辆，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租好房屋，你去艾良那边告密，在那边等我。” 看到汽车离去，仇喆看了一眼聂漪：“这房子，是罗德曼先生给你租的…” “我们去艾老板那边就行。” …… 莫测并没有取下面具，开车直奔热泉市市政厅。 麦夫弗雷斯塔有可能派人盯梢自己…不，不仅仅治安署长，艾良也有可能！ ……如果那张遗嘱真是关键，麦夫弗雷斯塔知道自己去市政厅，估计会很高兴的，而艾良……没准就直接翻脸了 局势复杂了啊，双面间谍真尼玛难做。 联邦市政厅是保存铁民遗嘱的官方机构，当然，不仅仅是保存，也包括立遗嘱人死后的财产执行。 下车，莫测在市政厅风雇员的引导下递出了彭斯的身份卡，查到了麦夫弗雷斯塔所说的那份遗嘱。 只是…遗嘱上面的继承人名字，让莫测感觉再次掉入重重迷雾之中……就算自己智商堪比爱因斯坦，也猜不到是这家伙： 阿图罗卡斯特罗纸巾香烟水壶阿勒加斯！ 阿图罗议员？！ ......... ：。：m.x 第一二零章 南方行省在备战？ 怎么会是这家伙？ 再次将遗嘱上的内容查验一遍，确认自己的确不是眼花……莫测感觉大脑在阵阵抽搐，思考能力跟不上层层出现的意外。 彭斯罗德曼竟然立了这样一份遗嘱……自身拥有的百分之三十雷鸣登军工股权收益全部由阿图罗议员继承。 没错，就是阿图罗议员…那个已经确凿绿了彭斯的男淫，而且彭斯早就知道对方绿了自己的。 这尼玛……是什么操作？ 绿了别人，还有能继承对方遗产？莫测思路在不受抑制地放飞自我…如果真有这个逻辑，我特么不用努力了，直接去泡富婆不香吗？ 玩笑归玩笑…莫测当然明白，这张遗嘱并不简单。 这里面散发着浓浓的阴谋气息……彭斯老兄和这个阿图罗议员有故事，这个故事很可能还涉及彭斯老兄的妻子詹宁，不，已经是前妻了…也正是因为这张遗嘱的存在，让麦夫弗雷斯塔有所顾忌。 ……莫测皱眉，将整张遗嘱的内容背诵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是彭斯罗德曼用来保命的重要筹码了，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彭斯这一手很骚气啊。 将自己名下的雷鸣登股权，用遗嘱的方式给阿图罗…阿图罗可是正儿八经的联邦议员，地位不是彭斯这个过气治安署长能比的。 而治安署，明显对雷鸣登军工势在必得啊…只是，这遭遇了很大阻力，不然，恐怕雷鸣登早就改组成为联邦企业了。 有这份遗嘱在，治安署便不敢轻易干掉彭斯老兄，不然，这些股权落到阿图罗这种实权派手里，更难对付…这就是麦夫弗雷斯塔所顾忌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派贝尔加尔暗杀…这一点还有些想不通，可能是…即使这些股权落到阿图罗议员手里，虽然会造成一些麻烦，但是麻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不，这些都是猜测…在弄清楚阿图罗这人扮演的角色之前，很难定性。 琢磨了一会，市政厅遗嘱公证处的女雇员提醒道：“先生，您是否需要修改遗嘱。” 莫测愣了一下，看到女雇员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二十一点，她们快下班了。 莫测将手中的遗嘱递回，对涂着艳丽口红，身材丰腴的女雇员眨了眨眼睛： “女士，您很有魅力！” “不知道下班后有没有时间？” 女雇员虽然已是人妻打扮，还是为突如其来的“搭讪”感到惊喜，睁大眼睛打量莫测。 文明礼帽，黑色风衣价值不菲，上位者的气派…年龄有些大，但这不是重点…自己被搭讪已经是十年前，结婚前的青春少女时期…… 女雇员犹豫了，一时间有些挣扎…生活无趣啊，每天都是家里已经乏味的老公和办公室里无聊的同事，这….是不是能重温爱情的激情澎湃？ “我叫彭斯罗德曼，你应该听过的，热泉市原治安署长。”莫测挺了挺胸膛，让自己一袭黑风衣更显挺拔。 治安署长可是大人物，即使不是现任的……这压倒女雇员对于出轨的最后一丝负罪感，低下了头，脸蛋绯红。 邀请我浪漫的晚餐吧，我会答应的…晚餐之后，还可以看一场电影，之后…夜不归宿需要和老公找个借口，怎么才能让老公不怀疑呢？女雇员一边联想夜晚的激情，一边等待对方的邀请。 ……等了许久，没有任何声音，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个身穿黑风衣的男人已经离开了…… 女雇员对此有些茫然，过了两秒钟，突然咬牙骂道： “混蛋，耍我！” “彭斯罗德曼是吧？原治安署长……老娘记住你了！” 离开市政厅，莫测随便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便开车直奔城市西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到周围已经没有人烟，他仔细观察车后，这才转弯到城市北面，寻了一条道路返回市区。 …… 与此同时，热泉市治安署。 署长办公室。 麦夫弗雷斯塔凝视窗外，身后依旧站立着袁铭几人，默然不语… 咚咚咚 三声敲门之后，腰间插着手枪的两名便衣治安员出现在门口，看到治安署长大人背对着门口，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难色。 “怎么样？” 弗雷斯塔署长依旧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回来了？没跟上彭斯罗德曼吗？” 两人几乎同时咽了一口唾沫…其中一个人犹豫说道：“跟丢了…他把车开出市区，那一片地广人稀，汽车太显眼了….我们不敢跟的太紧。” “废物！”麦夫低声啐骂了一句。 两人吓得全身一震，为了弥补失职，刚才汇报的那人连忙补救：“署长，在跟丢彭斯之前，他去了一趟市政厅…遗嘱公证处。” “哦？”麦夫闻言转身，脸上古井无波。 看到署长大人转身，两人心下一喜，详细汇报道：“临近下班时分，彭斯罗德曼到了市政厅遗嘱公证处，查看他自己立的一份遗嘱……” 麦夫弗雷斯塔沉吟了片刻，问道： “只是查看吗？” “是，只是查看，在下班时间前，彭斯将遗嘱退回公证处了…我们询问了公证处雇员。” 麦夫没再继续理会两人，而是转头看向袁铭几人：“只是查看，没有更改也没有取消，彭斯罗德曼想要做什么？” “他可能在犹豫…”袁铭思考了一秒钟，沉声回复。 “呵呵…犹豫！”麦夫闻言笑了一声，转身走到办公桌后，坐在宽大的沙发座椅上，问道： “彭斯有反侦察的能力？能轻松甩开跟踪？” 袁铭点了点头：“他毕竟原来是治安署长…” 麦夫弗雷斯塔沉吟了数秒，却忽然笑了： “可是，这有什么用？时限是明天晚上，他还有一天的时间！”说完，他目光一寒： “如果敢耍我……他要承担整个白银之手的怒火。” 袁铭几人默不作声，微微颔首… 看到两名盯梢的便衣治安员仍然站着，麦夫挥了挥手：“出去吧！” 在两名便衣如获大赦，倒退着走向门口，却又被麦夫叫住： “等等！” “你脸上怎么回事？”麦夫弗雷斯塔指着一名便衣问道。 “这…”脸上明显有几道血痕的便衣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被疯婆娘抓的…” 很少疑惑的弗雷斯塔署长不禁皱眉… 另一名便衣赶忙解释:“市政厅遗嘱公证处的女雇员……我们刚说要查彭斯罗德曼的遗嘱，她就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拼命抓他的脸……” “我亮出治安员的身份，这才勉强逃过一劫…” …… 离此不远的监察署，队长办公室。 已经摘下面具，换回监察署制服的莫测坐在桌前，详细汇报两天以来的情报。 当然，隐去自己收入四百多金元的那部分…… 随着自己队员的讲述，薇拉亚历山德拉渐渐瞪大了浅蓝色的眼睛： “我的铁神！” “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冒险？” “下午的时候，我差点带人去治安署！” 绝不仅仅只是“去”，估计是要背着你的火神机枪吧…莫测莞尔而笑，心底倒是一暖。 “现在情况复杂了…我能理清一些内容，却又触及了更多的隐秘。”莫测叹气说道。 薇拉适时的拍了拍队员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你查出一个多大的案子？” “雷鸣登军工产量惊人，彭斯罗德曼他们走私军火，这会有多少武器流入铁民手中？” “而且，军火的背后，往往潜伏着战争。” “战争？” 这个包含着血与火的词汇让莫测感觉有些意外…这倒怪不得他，无论前世，还是穿越后的罗迪尼亚大陆，他一直处于长久的和平生活中。 薇拉转身坐回椅子，没再继续讨论关于战争的话题：“我们还是把眼前的情况梳理一下吧。” 莫测点头。 “整体情况，其实可以分为两个案件。” “首先，是治安署与兴隆山庄夜总会合作的源石交易，也就是你查出来的那个委托处…这个情况已经基本清晰了，治安署代表的联邦政府激进派介入契约者世界，通过与艾良合作，从源石积累开始做起…” “在这个案件里，疑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艾良扮演什么角色！治安署为什么要和艾良合作，而不是自己另起炉灶…” “对此，我的猜测有两点，第一…治安署还不想赤裸裸的介入契约者世界，毕竟…这会遭到潘多拉的激烈反对，所以，通过和艾良合作隐秘进行…” “第二，艾良有足够的能力撑起委托处这个平台，所以治安署才会选择他的兴隆山庄…不然，很难形成规模。”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最初…艾良到底是什么背景？” “这是你接下来调查的目标，当然，除此以外，还有关于委托处的构造，为监察署端掉这个非法源石交易点做准备！” ……不亏是队长啊，思路真清晰…莫测附和着点头，说道：“艾良应该在契约世界有足够的号召力，这才能形成足够的交易量。”他原本是想说电商渠道没有足够的流量不行的，但是怕队长听不懂。 “嗯…”薇拉点头：“在这个案子中，你已经通过和艾良的合作，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至于走私军火案…这个就复杂了。” “这是一个涉及多方交易的合作，最初的情报只涉及到三方，米尔斯费德罗、彭斯罗德曼、艾良…可是现在，又加进来阿图罗议员，还有麦夫弗雷斯塔的介入。” 新治安署长容易理解，阿图罗议员……莫测疑惑问道：“阿图罗议员也参与其中？没什么证据指明这一点啊。” “不…”薇拉用修长的手指轮番敲击桌面，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那份遗嘱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而且，阿图罗议员的身份也指向了这一点。” 身份…莫测表示自己不太理解。 薇拉笑着说道：“阿图罗议员是什么人种？” “赫塞人啊…又长又搞笑的名字….”莫测下意识的答道…只是刚说完，心中忽然猛的一亮。 “没错，你想到了！”薇拉队长将所有的细节串联起来： “阿图罗议员是赫塞人，赫塞人的聚居地区是南方行省，你应该知道，南方行省一直试图脱离联邦政府，成立赫塞人自主的独立王国！” “通过政治外交不行，那就需要通过武力独立了……武力的基础是武器，走私军火的需求找到了！” 卧槽！ 听上去……很合理啊！ 雷鸣登军工的产量可不低，什么地方才需要大量的武器？当然是准备战争的地方…目前整个联邦已经和平了几百年，只有试图独立的南方行省有对武器的需求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让人震惊的结论 南方行省在准备战争，通过武力独立！ 看到莫测愣住，薇拉亚历山德拉说道：“你现在肯相信，你查出一个多大的案子了吧？” “将这个情况上报潘多拉总部，一定会马上引起高层的关注……” “你现在进行的调查非常重要！即便只是现在得到的情报，也足够得到嘉奖。” 什么嘉奖啊能比四百多金元的巨款还多吗……莫测淡然的点了点头： “希望不只是口头嘉奖。” “这个我说的不算，需要上层评估。”薇拉没明白莫测在吐槽，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对于捕风捉影的嘉奖，莫测更关心眼前的案子…没办法，还有很多细节没弄清楚呢，这些都是威胁后续调查的风险。 薇拉队长不知道莫测的心思，以为他在思考南方行省的事情，毕竟这是足以震惊整个大陆的重磅新闻： “至于赫塞人...怎么说呢？” “赫塞人普遍智商都不太高，像阿图罗这样做到一市议员的更是少之又少...” “最让人讨厌的一点，就是赫塞人普遍迷之自信......他们文化奇特，落后，相信牛尿能治愈所有的疾病。” “南方行省是联邦九个行省最为落后的地区，那里大部分赫塞人都在忍受着贫困...他们自己却认识不到这一点，总以为自己聚集的南方行省才是未来的超级大省...却从没想过，他们甚至连足够的公共厕所都没有。” “天天拿着南方行省和各地比来比去的...甚至觉得联邦的枪炮比不上他们的木棍和镰刀。” ：。：m.x 第一二一章 帮我调查阿图罗 赫塞人….听上去很熟悉呢？莫测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对于那份遗嘱…我也有一些推测。” 薇拉将话题重新转回案件本身： “那份遗嘱对于彭斯·罗德曼的作用，应该就是你猜测的那样…联邦政府并不愚蠢，他们肯定已经发现了南方行省的异动，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既要阻止南方行省继续通过走私获得武器，又要彻底掌控雷鸣登军工……这让治安署对对此势在必得！” “在这样的背景下，彭斯·罗德曼因为走私被免职，他久在联邦官场浸淫，知道治安署，或者新上任麦夫·弗雷斯塔对自己的威胁最大...反正职位被撤，雷鸣登的股权无法保住，他便将手中的股权以遗嘱的形式让阿图罗议员继承…一旦他出事，这些股权就会落到阿图罗议员手中。” “如果一位议员参与进来，治安署再想拿到雷鸣登的控制权就更难了。” ……薇拉的分析与自己不谋而合，莫测再次暗叹： 彭斯这手的确出人意料。 这个情况很容易脑补……彭斯老兄被撤职之后，手里握着的股权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这是治安署势在必得的东西，他偏偏又没什么自保能力…不要说股权，恐怕自己的小命都没保障… 尤其...更麻烦的是，他意识到自己被治安署监视…治安署在掌握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向麦夫·弗雷斯塔妥协？将股权让给治安署…这看似可行，却并不稳妥，并不能换来彭斯需要的安全——一旦失去股权，他便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对于一个没什么筹码的人，结局是死无葬身之地。 走投无路的绝境下，他灵机一动，去市政厅立了一份遗嘱…… 监控自己的治安署必然会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 “只是这样…”莫测叹了口气，看向薇拉：“虽然符合情理，但是……又会产生一些新的问题。” “比如…为什么继承人是阿图罗？还有，既然治安署不愿股权落入阿图罗手中，为什么还会派出贝尔加尔暗杀？” 薇拉刚刚点燃一根香烟，听到莫测的问题后深深吸了一口…这个姿势很常见，仿佛烟草能为思考带来很大的帮助…沉吟了几秒钟，她说道： “对于第一个问题…这是彭斯与阿图罗之间的故事了，我们对故事内容还一无所知...这个故事很可能涉及了彭斯的家庭，和彭斯的老婆詹宁有关…在确定阿图罗议员的立场前，我们很难做出合理的猜测。” “第二个问题同样如此，我们不清楚艾良，彭斯，以及阿图罗议员在走私军火中的分工…至于那次暗杀嘛，主力是艾良，治安署只是配合，也许…彭斯·罗德曼被艾良所杀，局势会对治安署掌控雷鸣登有利……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支撑。” “这些，正是你后续要调查的内容。” 看到莫测沉吟，薇拉忽然笑了： “我忽然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猜猜，阿图罗议员知不知道自己是雷鸣登股份的继承人？” “如果不知道，那也太蠢了吧……”莫测下意识的回复了一句……如果阿图罗本人不知道这件事，彭斯·罗德曼这番操作简直秀出天际——彭斯在遗嘱上写下阿图罗的名字，竟然连阿图罗本人都不知道，被死死的蒙在鼓里… 试想一下，当阿图罗议员收到一笔莫名其妙的“遗产”时，会作何感想？恐怕会感叹天上掉馅饼吧！ 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高，如果阿图罗议员只是“躺枪”，这对于彭斯·罗德曼来说...他这个操作的有效程度会降低不少，因为治安署的操作空间就大了…比如，治安署可以将这张遗嘱从市政厅偷出来，或者销毁…对于拥有白银之手这样契约者队伍的治安署来说，这并不难办。 最终的结果就会是…没有官方的存档，这张遗嘱就变成了一张废纸，最终死无对证，彭斯这个立遗嘱的操作没用了。 所以…让阿图罗知道遗嘱更符合彭斯·罗德曼的期望，阿图罗知道这份遗嘱的存在，就会和治安署对立起来，会对这张遗嘱加以关注…...就算治安署想要暗想操作也不容易，就算毁掉原件，谁能保证阿图罗手中没有附件？这反而会让阿图罗抓住治安署的把柄…一位市议员发难起来，麦夫·弗雷斯塔也要估量后果的。 可是，这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矛盾，如果阿图罗议员知道这份遗嘱的存在，为了尽快得到股权，派人干掉彭斯不就行了？ 这样的话，彭斯反而为自己制造了另一个风险……. 更复杂了…想不通啊想不通。 队长说的没错，现在掌握的信息的确太少了，如果不弄清楚阿图罗议员的背景板，光凭猜测没有卵用…… 看到莫测满脸纠结，薇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呵呵笑道： “你又想多了吧！” “我说的有意思的事，是指詹宁的出轨…你想想，如果阿图罗知道自己成为了彭斯·罗德曼的股权继承人，那么他和詹宁的出轨是不是会有点其他的味道？” 额……莫测满头黑线。 队长啊，我以为你让我分析案情呢，没想到你只是八卦人家老婆出轨的事……我一个大好的青年文人，被你带沟儿里去了！ “阿图罗知道自己是彭斯指定的继承人的话，在这个前提下，还和詹宁有一腿……”莫测抿了抿嘴唇…….这段婚外恋的确变味儿了啊，本来大家都是一起搞军火走私的同伴，都是做大事儿的人，你怎么搞起别人的老婆来了？ 有议员身份的阿图罗，想必不缺娘们啊，怎么会看上詹宁这种……额，很一般的女人，对不起，我好像对“一般”这个要求有些低了… “好了，不讨论这件事了，想的太多会让你畏首畏尾…还是尽快行动吧！”薇拉适时打断莫测发散思维，提醒道： “先考虑怎么应对治安署吧，麦夫可是给了你一个时限，如果明天不撤回这个遗嘱，彭斯·罗德曼会处于危险中……你没办法继续扮演彭斯进行后续调查了。” 莫测点头，却并没有犹豫：“对于治安署的应对，我来之前已经想好了……” “已经想好了？”薇拉愣了一下，疑惑问道： “怎么做？” “嘿嘿”莫测笑了笑：“这件事让我自己办吧，我有把握制住麦夫·弗雷斯塔，让他不敢对彭斯动手…只是需要队长您帮忙配合。” 薇拉·亚历山德拉思考了几秒钟，倒是也没追问，通过一连串的调查，她已经对莫测有了足够的信心，不再以新人的身份去衡量莫测的水平，随即笑道： “可以，你身处事件当中，应该能做出最优的选择，需要我配合当然没问题。” “注意安全就好！” 看到莫测准备起身离开，薇拉忽然问道：“罗青那边…是你安排的行动？” “嗯…”莫测承认：“有时候可能遭遇危险，让他随时支援”。 “好吧…”薇拉苦笑： “他的确需要锻炼…才能成为合格的惩罚者。” 要是他能有你这样的工作能力就好了…薇拉掐灭烟蒂，默然想到。 …… 队员办公室。 推开门，猫叔正窝在办公桌上睡觉。 “导师好！”莫测笑嘻嘻的拉开椅子，摇晃桌面，把老猫弄醒。 “喵……”猫叔睡眼朦胧的打量一眼莫测，脸上是被吵醒的不情愿：“你回来了？” “嗯，向队长汇报任务…”莫测答道。 “瞧瞧，咱们的新人已经独当一面了…”猫叔笑道。 “还不是你教的好。”莫测笑嘻嘻的开玩笑，不管怎么说，契约者导师这层关系还是让他感觉老猫比较亲啊。 “我教了个猫锤子！”猫叔对此可是没什么自信，无奈道：“刚几天啊，你就拿到契约者身份卡了！” 一般来说，契约者导师要陪伴新人一个月的，之后经过监察署确认，才会给新人发放身份卡…莫测在成为惩罚者之后，直接被发放了契约者身份卡，跳过了这个阶段。 也就是说，猫叔的“教导期”被过早终结… “你怎么回来值班了？袁铭那边不盯着了？”莫测问道。 猫叔叹了一口气： “我根本就进去不治安署，有个喵用？” “薇拉队长让灵偶代替我，盯着治安署门口就可以了…” 额…这是因为自己的调查，案件范围扩大了，单纯的盯梢袁铭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莫测暗笑。 “话说，你接了什么任务？竟然要进治安署？”猫叔问道：“还有，今天跟着你的一男一女是什么人？” 只是说完，老猫又懒洋洋的加了一句：“如果是队长给的单线任务，当我啥都没问。” 嗯…猫叔应该离的很远，并不知道我戴着面具，扮演彭斯·罗德曼…莫测随意笑了笑：“还真是单线任务，等调查结果确定后，才会有集体行动。” 猫叔啊，你不知道我卷进多大的事儿…我现在很苦啊，特么的风险太高了有木有……估计得把所有情况查清楚，监察署袭击兴隆山庄委托处时，薇拉才会向你们公布这些情况…我现在是千里走单骑啊。 不过，听到莫测的回复，猫叔却是马上估量出了一些形势，这是出于一个老惩罚者的敏锐： “你现在调查的案子很大？” “很大…”莫测点头...如果真是南方行省有问题，估计能轰动整个罗迪尼亚大陆。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猫叔轻声问道，很关照的样子。 “需要！”莫测心头一喜，简直想抱着老猫亲两口……有猫叔帮忙，很多自己不方便调查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猫叔是潜伏的高手。 “今晚我替你值班…”莫测沉吟了一下，笃定说道： “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猫叔捋了捋胡须，示意莫测继续。 “阿图罗，热泉市议员…我想让你潜进他家里。”莫测嘿嘿笑道： “他的家庭关系，这段时间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泡了哪些马子，马子的姓名、联系方式、三围、时长、体位……反正一切异常的情况，我都要！” 阿图罗先森，我要看看你是人是鬼……莫测心中有个小人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长期任务啊...需要这么细吗？”猫叔有点懵。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猫眼中满是狡黠： “帮你这么大忙，你怎么回报我？” “奖励少了我可不干！” 莫测点了点头，笃定又认真：“没问题，我去给你找只漂亮的波斯母猫。” “滚……” 老猫嘴上骂了一句，倒是没任何停留，直接跳下桌子，一副说干就干的样子…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提醒： “对了，你姐姐今天打电话到监察署找你…留下了一个电话地址，你记得回复。” …… 与此同时，兴隆山庄夜总会。 六楼，秘密茶室。 艾老板依旧宠辱不惊，修长的手指既灵活，又沉稳，熟练地冲泡功夫茶…旁边则是战战兢兢的仇喆，正在汇报着什么。 “彭斯想和治安署交易股权？”闻言，艾良眉头紧锁。 仇喆不敢草率，仔细将下午的情景回忆了一遍，这才说道：“他们是这么谈的…时限是明天下午，取消那份遗嘱。” “遗嘱……是什么鬼东西？”艾良将自己的金边眼镜取下，等着玻璃镜片上的水雾缓缓消散… 遗嘱的意外出现，让他感觉有些情况似乎超出了控制范围… 不过，他并没有任何慌张，把眼镜再次架在鼻梁上，轻笑道： “那就等等结果吧，我相信彭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黑风衣：“明天一早去市政厅查查，我想知道彭斯·罗德曼那份遗嘱的内容。” 黑风衣无声颔首。 思忖了一阵，茶壶中的水已经沸腾，壶嘴喷出一缕缕的水雾…艾良伸手倒茶，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彭斯老兄，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敢去治安署。” “胆子比以前大了不少啊…” 第一二二章 编辑不睡觉的吗？ 304办公室只剩莫测自己… 电话旁边的记录本上，莫测很快找到“东城市云瑞公馆”的通话记录，旁边标注了“莫测姐姐”四个字，时间则是在下午。 监察署队员办公室的电话是要求记录的，骆笙下午的电话留言就这样被记录下来。 摇动电话手柄充电… 电话局的接线员将线路接通，因为是跨市电话，静默的时间有些长。 “喂？云瑞公馆吗？”莫测问道。 “莫测？”话筒另一边的姐姐已经认出了声音。 ……暴露了！要是詹宁、艾良、麦夫·弗雷斯塔有这种敏感的声音识别技能，自己就麻烦了…莫测发散思维。 “莫测！” 确认了身份，听筒中的音调在明显升高，转为激烈… “这么久才回电话！” “你知不知道…我是在高官家里，接电话很不方便的！” “幸亏欧阳高官今夜外出，我用写资料的借口跟管家申请使用书房……等你电话等到现在！” ……声音最后竟带着几分委屈。 莫测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云瑞公馆”是高官的家…骆笙寄住在欧阳耀家里！ 因为是寄住的原因，接电话不方便…这很容易理解，陌生电话打过去找寄宿的客人，既唐突又不礼貌…所以，骆笙找了个借口，一直守在书房的电话旁等回话… 弟弟连忙解释:“我刚到监察署，才看到你的留言。” “我每晚都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骆笙仍然气鼓鼓的发泄情绪：“你一直夜不归宿！” “我很担心知不知道？打到心理诊所，奥莎说你白天来过，我这才知道你还活着！” “打到你工作单位，竟然还是不在！” ……熟悉的味道啊！听到话筒中的语气，莫测嘴角下意识勾起… 骆笙有着书卷气般的温婉，很难想象这么温柔的人会对人大吼大叫…只能说，她的温柔是对全世界的，只把苛责全部留给了弟弟… 弟弟很特殊，是她关心的人。 “姐，我最近工作很忙啊…”莫测笑嘻嘻的解释了一句，没说详细内容…这既违反天罚，又会让骆笙更加担心… 如果把自己经历的危险讲给骆笙，估计老姐会惊掉下巴，逼自己辞职。 自从觉醒之后，骆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最好永远不要接触契约者世界…莫测心中叹了一声。 “这么忙啊…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骆笙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对莫测地责问永远都坚持不了五秒钟。 “当然，我越来越帅了…”莫测笑着说了句实话…自己的确越来越帅，越来越瘦了，这是契约者颜值定律。 “鬼才信你…”骆笙是无法理解这个事实的，怼了一句，连忙抓紧时间问自己关心的事情： “听奥莎说，你和那个杰西卡·杨有进展了…怎么样？姐姐给你挑的姑娘漂亮吧？是不是很完美？” 顿了一顿：“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咳咳…莫测是真的想咳嗽，这节奏也变化的太快了… 老莫脑海中搜寻了几遍词汇，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干笑一声： “我觉得她人不行…” “怎么不行了？人家那点配不上你了…”骆笙不服气了…弟弟竟敢拒绝的自己的安排，还听不听姐姐的话了？ “不光品学兼优，而且那么漂亮，配你绰绰有余！” “你是不是没认清自己啊？凭你…额…以后找不到老婆的…” ……这绝笔是亲姐姐啊！莫测感觉自己能从容面对艾良、麦夫·弗雷斯塔这种狠角色，也能凭现在的“装备”硬怼巫毒杀手，但是对于骆笙…绝对是束手无策的。 骆笙是穿甲弹，再厚的心理防线也无法抵挡…… 莫测想了想，连忙扯开话题，一本正经的说道： “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的，我要好好工作几年再考虑个人问题。”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要先成家，才能立业，明白吗？对于男人来说，最好是在结婚后，才能踏踏实实的做事情…”骆笙并不认同…对于莫测，她永远是最佳辩手，能从各个角度不断劝服，直到最终胜利。 你自己也是单身呢啊…莫测呵呵笑道： “等你回来再说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还要几天时间…高官儿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还需要巩固…宛韵姐已经回到热泉市了。”骆笙回答道。 不过想了想，她又问了一句： “欧阳傲的人格分裂症，是你鉴定的吗？” 额…骆笙知道这件事了… 莫测很快猜到，应该是欧阳傲父子透露的这个事情，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看骆笙的谈话内容，欧阳傲父子应该遵循《公约》，并没把自己是契约者这件事告诉骆笙，便承认说道： “是的，东城市出差那次…” “哎，真的是你！”话筒中传来骆笙既惊讶又在意料之中的复杂语气：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能以职业身份做出判断了…..我还有些不适应，感觉你还是个小孩子，就算大学毕业了，已经开始实习…” 其实…莫测一直担心另一个问题，因为想起欧阳傲的人设…一般，龙傲天似的人物都有些浑不吝的，骆笙做他的心理医生有可能被误伤，便侧面问了一句： “你那边的工作顺利吗？” 如果欧阳傲敢欺负骆笙，想办法弄死这狗日的…莫测攥着话筒，等待答案。 不过，骆笙的答案让他很是意外： “挺好的啊！不是说了么，已经快要结束了。” “欧阳傲是个优秀的孩子，既听话，又温顺，我们相处的很好！” 说到这里，骆笙似乎想起来什么，笑道：“你不知道，欧阳傲这孩子想象力太丰富了！我从来没见过想象力这么好的孩子，他很会编故事…” “嗯？”莫测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给我讲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骆笙在电话中娓娓道来： “比如，戒指里面藏了一个老爷爷，其实是个绝世高人，好像是个炼药的…” “还有，很多强大的动物能变成技能环…” “对了，还有还有…一个人穿越到了一个诡异的世界，居然能有一个灰雾空间，大家一起聊天…” 我特么就知道，就是玄幻那一套…莫测已经无力吐槽了。 …… 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骆笙这才不太情愿的挂断电话…毕竟，在高官家里煲电话粥很是问题… 伸了个懒腰，骆笙将书写的“资料”折好，准备回客房休息。 只是刚推开书房的门，一个女仆站在门口，脸上是惊喜的表情。 欧阳傲的贴身女仆，柯拉。 骆笙有些意外，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少爷要用电话…让我在这里等着。”柯拉小心翼翼的回答，只是低着头，仿佛很害怕的样子，脸上腾起一片红云。 这小女仆有些意思啊…骆笙低头仔细打量柯拉。 赫塞人专有的黑褐色皮肤，卷发，并不算漂亮，而且很腼腆… 女仆一般没读过大学，学历不高，而且这长相…也太普通了啊，会影响未来侄儿或者侄女的长相…莫测本来就长得不算好，必须找个漂亮的老婆才能优化下一代…..骆笙用自己的惯性标准一阵快速衡量。 嗯…不适合做弟媳妇！ …脸红…为什么会脸红呢？ “柯拉，你抬头！”骆笙温柔的说道。 “啊？”柯拉服从少爷心理医生的命令，有些茫然的慢慢抬头，露出一张普通的脸。 “你是不是喜欢欧阳傲？”骆笙突然问道。 “啊...没有！”柯拉一阵慌乱，脸上红云更甚，褐色的皮肤都不能掩盖…她很害怕面对这个问题，慌慌张张的转身跑开： “我去告诉少爷，可以打电话了…” 习惯使用微表情分析的骆笙，自然把这个小女仆的反应解读了通透…看着楼道消失的背影，她叹了一口气： “又是一个难有结果的爱情…” 说完，便沿着走廊，准备下楼回一层的客房。 只是，柯拉似乎跑的很快，很怕耽误少爷大事儿的样子…骆笙竟然在楼梯的转角遇到三楼下来的欧阳傲，身后跟着拘谨的小女仆。 “不好意思。”骆笙看了看小女仆，笑道：“耽误你用电话了。” “没事…”对骆笙，欧阳傲还是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客气，笑道： “我没什么急事…你给谁打电话？” “我的弟弟…”骆笙脸上露出少有的骄傲，笑道：“他是监察员！” 欧阳傲听到“监察员”三个字，眉毛马上收拢起来：“在监察署工作？” “嗯…”骆笙点头。 “我很不喜欢监察员…”欧阳傲琢磨了片刻，还是没敢说“惩罚者”三个字，却很是得意的说道： “一楼客房锁住的那艾伯特·布朗，就是一名监察员…” “他总以导师的身份缠着我，我很不喜欢他，一赌气，就让四名保镖把他关在房间里，不让他出门！” 说完，欧阳傲直直的看向骆笙，仿佛在用神情描述：我牛逼吧！契约者导师都被我困住了。 骆笙对此略感惊讶，只是关注点自然不在欧阳傲的装逼上，问道： “你为什么不喜欢监察员？” 她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种偏见，来源于某一段面对监察员时不愉快的经历…作为心理医生，有义务解决欧阳傲这个心理阴影。 欧阳傲嘬了下嘴唇，恨恨说道： “没什么…监察署总是缠着我！很烦人啊！我的精神病就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骆笙一阵错愕……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还记得…那个叫莫测的监察员吗？” “他就是我的弟弟！” ……一个身材微胖，身穿风衣，脸上挂着轻松笑意的身影猛然出现在欧阳傲脑海…读心者，契约者，热泉市监察署…一系列的信息快速汇合在一起！ 随之而来的，仿佛一个铁锤重重砸在头部，各种念头纷纷袭来…欧阳傲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 “那个煞笔是你弟弟？” 骆笙脸上原本是挂着习惯性的微笑的，只是，笑容消散，顿时阴云一片…莫测只能自己骂，别人不行，包括重要的客户！ “没错，就是我弟弟！”骆笙沉声说道。 “聪明”的欧阳傲察言观色，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对不起，骆姐…我不是有意的，你弟弟…” “其实帮了我很多的，要不是他…恐怕我就被监察署抓走了。” 骆笙已经开启封闭一切解释的模式，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便脸色冰冷的转身下楼。 看着骆笙的背景，欧阳傲感觉后颈有些凉意…怎么感觉明天的心理辅导，似乎要麻烦了呢… ……踟蹰了片刻，欧阳傲叹了口气，对小女仆柯拉命令道：“你守在门外，我进去打个电话。” …… 克里斯娜正准备睡觉，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顿时一阵烦躁。 沈先生？ 是不是沈先生问我收没收到契约物品？ 应该不是…沈先生是个沉稳的人，没什么急事的话，不会深夜打电话骚扰异性的…而且他说了，应该在两天后收到包裹，这才过去一天。 接起电话，话筒中是带着桀骜笑意的声音： “请问，是启点公司吗？” 欧阳傲觉得自己应该适时的展现自己的幽默，开了一个自认为有意思的玩笑： “我是新人写手欧阳傲，已经写好了两万字开头和大纲，何曼编辑…要不要收啊？” “我收你个大头鬼！”话筒中传来一阵烦躁的怒吼： “这都几点了？编辑不睡觉的吗！” …欧阳傲直接被骂的愣住。 画风不对啊…我特么明明是“老大”啊，你和那个沈先生都承认了…我特么还资助你们60金元呢！ 不是应该服服帖帖的吗？说话恭恭敬敬的才对……欧阳傲顿时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怒道： “何曼，我是欧阳傲，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还我60金元…” .........克里斯娜的确经历了一阵厌烦的心情，但是这种小事，骂一句也就差不多排遣掉了… 第一二三章 这里有只公猫 “60金元”这个字眼，让克里斯娜顿时清醒过来，沈先生叮嘱的话语忽然也在耳畔萦… “要捧着点老大啊！” 欧阳傲可是妥妥的金主，是“穿越者聊天群”的群主！ 克里斯娜放低了声音，对着话筒歉意的干笑了一声： “抱歉，老大！” “我睡的比较早，被吵醒有些烦躁……您知道的，女人总有那么几天心情容易发脾气…” “我正式向您道歉。” …对嘛！这才是自己要的效果…欧阳傲一阵暗爽。 任何敢对自己咆哮的，敢挑衅的人，最终只能被打脸！ 松了口气，缓解一下碾压“对手”的澎湃心情，又缓了缓心神，欧阳傲这才用超出自己年龄的沉稳语气，如同居高临下般对着话筒责问道： “契约物品什么进度了？那个沈先生还没搞定吗？” “怎么这么慢？” 克里斯娜听到话筒中的声音，顿时一阵好笑，如实向领导汇报： “已经寄出了，应该明天能收到。” 欧阳傲沉吟了一秒钟，说道： “好吧，明天我让柯拉去找你。” …… 出了书房，贴身小女仆柯拉恭恭敬敬守在门外。 看到欧阳傲，柯拉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说道：“少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嗯…”欧阳傲沉声哼了一句，还没从刚才好不容易进入的状态中缓过劲来…用余光扫视了一眼柯拉： “明天…你去一趟治安署的河边，再去见一次那个女人。” “啊？”柯拉闻言怔住，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欧阳傲，想要从他表情读取一些信息…… 心中却是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少爷又让我去见那个欧罗巴美女…他们之间果然…果然有，有“感情”…柯拉寻思了好一会，才找到“感情”这两个字，用以描述少爷和那个欧罗巴美女之间的关系。 眼前的欧阳傲…脸上满是桀骜，正眯着眼睛看向深处，目光仿佛利剑一般，能穿透走廊的昏暗…这种目不斜视，沉声下令的样子，就连老爷欧阳耀身上都只是偶尔才会流露… 少爷这是要为和欧罗巴美女的地下恋情努力了…天啊，那个女人好幸福…小女仆松缓下来，略感心痛的长长呼了一口气： 我一定要帮少爷…达成心愿… “好的!”柯拉笃定的答道，说完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少爷，您一定要珍惜那个女人…她…” 柯拉莫名其妙的话让欧阳傲有些意外，再也保持不住逼格，疑惑看向自己的贴身女仆。 这一看，让柯拉顿时慌了，连忙补充说完：“她真的很漂亮。” “漂亮？”欧阳傲怔了怔：“你去见的那个女人？” “何曼？” “嗯…”柯拉点头，她完全是下意识的，此时已经六神无主。 何曼很漂亮吗？欧阳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倒也对，作为隐秘的穿越者组织首领，身边就应该是美女环绕的…嗯，何曼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这次，你需要帮我取回一样东西。” ……… 几乎与此同时； 热泉市。 一辆汽车停在造型华贵的铁制栏杆门前，正急促按动喇叭。 看守大门的门卫从房中出来，看了一眼汽车，便快步走向大门，忙不迭的掏出钥匙。 门开了，汽车轰然发动，冲进公馆。 门卫被汽车轰鸣吓了一跳，睡眼惺忪的打量一眼车灯方向，嘴上咕哝一句： “奇怪，詹宁夫人今天怎么了…很急的样子啊。” 副驾驶上的詹宁有些激动，难以抑制的抖腿，希望汽车快点到达大厅。 终于开到大厅门前，灯光转亮，她并没有立即下车，先是从手包中掏出一面精致的小镜子，检查一遍今天下午精心勾勒的妆容，这才推开车门。 大厅门口，年纪不小的管家已经在等候，应该是听到车声出来迎接。 “阿图罗先生睡了吗？”詹宁认识阿图罗的管家，问道。 “晚上好，詹宁太太。”看到詹宁提着华贵的晚礼服急匆匆的冲向大厅，管家连忙跟了上去： “老爷当然还没睡，一直在等您。” “那太好了，我今天有喜讯要和他说。”詹宁一副焦急的表情，却笑得非常灿烂。 “喜…讯？”急促的脚步让管家有些吃力，喘着粗气问道。 “哎呀…你不用跟着我了。”詹宁不耐烦的说道： “我去和阿图罗说。” “老爷在书房！”管家如实相告，只是脚步实在根本上了，只能目送詹宁上楼。 詹宁迫不及待，上了二楼，将书房的门用力推开。 棕褐色皮肤的阿图罗议员坐在桌后，肥硕的身体让巨大的沙发座椅都感觉小了一号，他正在看台灯下翻看文件，书桌上睡着一只同样肥硕的黑猫。 看到门口的詹宁，阿图罗先是一愣，勉强咧嘴笑了笑，脸上的肥肉因为表情变化一阵颤抖。 “亲爱的！” 詹宁毫不忸怩的喊了一声，扑向情夫。 坚固的沙发座椅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吟… “今天…这么晚才来？”阿图罗不得不伸手搂住詹宁，头皮发麻地端详了一遍她的脸… 化妆了…唇彩，眼影，眉线，无一不是精心勾勒的，只是詹宁这张脸……可惜了如此昂贵的化妆品。 这时，桌上的黑猫不满被人吵醒，冲着沙发座椅上叠罗汉的两人叫了一声。 喵 “去去去”詹宁挥手拽了一把猫尾巴，让黑猫再次发出一声惨叫，从桌上跳下，飞快逃离。 “最近不要欺负它，它在发情期。”阿图罗嘴角抽动，转头看向詹宁，语气颇为为难说道： “你最近也像这只猫一样…” “讨厌…”詹宁娇笑，骂了一句：“这是只公猫!” 看到阿图罗精神不佳，詹宁拢了拢垂在前额的头发，故作神秘说道： “今天，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哦？”阿图罗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其实只想让接下来的，如同噩梦般的滚床单运动尽量后延。 詹宁很满意他期待的样子，骑在他肥胖的腰间，缓缓坐直身体，像是诵读市政厅政令般宣布： “阿图罗先生！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阿图罗不知道眼前的詹宁又在出什么幺蛾子，心里嘀咕一句：我死都不想和你这样的丑鬼在一起，还特么“永远”！这不都是被迫的么…… 便佯装笑脸问道： “为什么…永远…在一起了？” 詹宁露出神秘的笑容，注视着身下的情夫，适时的停顿，为接下来宣布的重磅喜讯蓄足了力气： “我们……终于可以结婚了！” “不用再担心有人身后指指点点，也不用再烦恼每次见面需要绞尽脑汁，更不用担心彭斯·罗德曼知道我们两个……总之……” 看到詹宁卖了个关子，阿图罗瞬间想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他脸上并没有詹宁期待的喜悦，反而是一片苍白，肥胖的额头上沁出汗水… “我和彭斯·罗德曼离婚了！”詹宁骄傲的宣布，仪式般举起双手：“赞美铁神，我终于和彭斯离婚了！” “阿图罗…我们终于可以结婚了…我的小可爱！” “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亲爱的，我知道你一直处在失去亡妻的痛苦中，我知道你期待这一天很久很久了…” “现在，让我来做你的妻子吧…阿图罗….咦…你怎么了？” 詹宁终于发现，身下的阿图罗汗如雨下，满脸惊恐……这和自己想象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完全不一样。 阿图罗连忙伸手扶住额头，擦了一把冰冷的汗水，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问道： “真的离婚了？” “当然是真的！”詹宁不满的垂下双手，审视着眼前的情夫，声音有些尖锐：“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你……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阿图罗还在惊恐中没回过神来，似乎完全没听到詹宁的问话… 詹宁顿时感觉一股怒气冲向头顶，声音歇斯底里： “阿图罗，你骗我！” “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你把我当成站街女了？不想和我有未来！” “你只是贪图我的美色……” 阿图罗议员也是怒从心起，就要伸手狠狠抽她一个嘴巴，然后骂一句：你有个毛线的美色… 只是他还没抬手，一声比詹宁咆哮更尖锐的猫叫突然响起。 喵 肥胖的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书房地板上，冲着窗户的方向不停嘶吼。 喵喵声高过一声！ 正在争吵的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发现窗户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团棕黄色的影子，看样子…同样是一只胖猫。 喵 黑猫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挑衅，冲着黄猫不停嘶喊，声音高亢，竟然扭动肥胖的身体，快速奔跑起来，冲向窗户。 窗外的黄猫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蓬松的毛发根根飞扬，仿佛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黑猫高高跃起，一头撞在窗户的透明玻璃上… 玻璃粉碎。 黄猫一见势头不对，直接从二楼窗台跳了下去…黑猫撞碎了玻璃，狂奔着追逐过去。 一只在前，拼命奔跑，另一只在后，拼命狂追，大有一副不追到绝不罢休的尽头； 窗外的庄园绿地已经完全黑暗，黑猫凄厉的叫声不断传来…… 沙发座椅上的两人…被突发事件惊地目瞪口呆。 不过，有了这个插曲的缓冲…阿图罗倒是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伸手拍了拍仍然惊愕中的詹宁：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詹宁:“……” 犹豫了两秒钟，詹宁从阿图罗议员肥胖的身体上下来，只是明显不太情愿… 阿图罗也跟着起身…木结构的沙发座椅失去了承受的重量，再次发出声音，像是一声舒适的呻吟。 “哎…亲爱的。”阿图罗舒了一口气，缓缓抬头注视詹宁：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我今天脑子比较乱而已…” “你知道的，作为热泉市的主要市议员之一，我要承受很大压力的。” 詹宁沉吟了一下，不过仅仅不到一秒钟，便开口直奔主题： “你和不和我结婚？” “……”阿图罗议员盯着詹宁的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了咬牙： “结！” 詹宁冰冷的表情这才缓缓消散… “你先去休息吧…”阿图罗指了指桌上的一沓文件：“我必须今晚把这些东西处理好，明天再陪你。” 詹宁犹豫了问道：“今晚不行吗？” 阿图罗有些心累，这种发自内心的疲劳显现在脸上：“听话，我们未来永远在一起的…不差在这一晚。” 这句“未来永远在一起的”倒是让詹宁心有感触，她点了点头，勉强同意道：“好吧…” ………. 送走詹宁，阿图罗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再次摊在沙发座以上。 他紧闭双眼，用手指捏了捏鼻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他伸手按动书桌上的电铃，那是连接管家房的线路。 不多时，须发皆白的管家上楼，走进书房… 阿图罗沉吟一下：“你明天出去办件事…” 没用听具体是什么任务，管家先是微微颔首。 “出去找到彭斯·罗德曼…哦，对了，他已经和詹宁离婚了，应该不会在罗德曼庄园了。” “詹宁离婚了！”管家差点惊呼出声，不过马上看到老爷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连忙压低声音： “您和詹宁的事情被彭斯发现了？” “他会报复您吗？” “您准备怎么办？要和詹宁夫人结婚…还是……断绝关系。” 阿图罗议员感觉有点想哭，他从这个最初侍奉父亲，然后一直追随自己到现在的老管家语气中，读出了浓浓的关心……这是他以市议员身份混迹联邦官场以来，几乎得不到的，发自内心的关怀…… 尤其，在眼前这种“危险”的局势下。 看到老爷沉默，管家疑惑问道： “罗德曼庄园找不到的话…去哪里找彭斯？” 思索了片刻，阿图罗说道：“去兴隆山庄夜总会吧…他应该在那里。” …… 阿图罗庄园内的一处角落。 一只肥胖的黄猫倚着墙边，惊魂甫定的大口喘着粗气。 “尼玛…这里竟然有只发情的公猫！” ( 第一二四章 我是一只契约猫 看来…甩掉了… 猫叔长长松了一口气。 喵就在他刚刚放松下来的时候，远处再次传来一声猫叫。 紧接着，黑暗中冲出那只胖滚滚的黑猫…… 圆睁的猫眼中，两颗漆黑的瞳孔已经放大，几乎布满眼球，在夜色中发出摄人的光芒… 更重要的，这双猫眼中满是欲望的冲动！ 尼玛…我…跑不动了……猫叔绝望的想爆炸。 ……明明它比我胖，怎么比我还能跑？ 荷尔蒙的力量这么强大吗？ 猫叔挣扎着逃命，却被黑猫以不符合体型的敏捷速度追上，压在地上...... 艹….这么大力气！ 根本挣脱不开！ 老猫感受着后背传来的真·压力，奋力挣扎…无奈对手体重超过自己，而且又有荷尔蒙的激发，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巨力… 身体就像被钉在地面上一样，虽然能小幅度扭动，却无法挣脱黑猫的四腿之间。 那种…记忆中痛苦就要来了！ 猫叔哭丧着脸扭头，发现黑猫脸上燃烧着难以形容的疯狂，那是一种想要将自己揉碎的躁动。 我…尼玛… 就在这时，可能是绝境之中，黄色猫身上的符源受到激发，徒然沸腾。 猫叔下意识的双眼一闪… 黑色的胖猫身体突然僵直，紧接着，身上压力顿减…自己来到了上面。 身下，正压着自己的身体。 卧槽……占据黑猫身体的猫叔感觉几近虚脱，直挺挺倒在旁边的地面上…暂时…一动都不想动。 太尼玛吓人了！ 缓了一会，老猫终于从恐惧中缓过神来，用猫爪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就顾得害怕了，就顾得逃命了，特么的居然吓的忘记了… 我明明是一只契约猫！ 我需要跑吗？ 我跑个毛线啊！ ………活动了一下身体，老猫心里暗骂了莫测几句，将自己身体藏在草丛中… 一只黑猫融入黑暗的夜色中，直奔大厅而去。 …… 莫测并不知道自己“契约者导师”所经历的一切，踏踏实实地睡到天光大亮。 睡的真好…连个梦都没做。 起床，一路狂奔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痛痛快快洗了一把冷水脸，顿时神清气爽。 刚要离开的时候，对面女卫生间中门开了…永远都是一脸茫然的小白走了出来。 看到莫测，小白停在原地，静静的站着，仿佛一个机器人。 “早！”莫测笑脸打了个招呼… 招呼并没能引起小白的回应，她迷茫了一会，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莫测喊了一声，不由分说，直接拉住小白的胳膊，一用力…木偶般的小白被拽到身前。 小白茫然的抬头看向莫测… 她看到了莫测的认真脸，还有他拧开水龙头的动作，以及…听到家长般的语气： “去过厕所要洗手的!” 一双白嫩修长的小手被另一双手握着，在水龙头上不断冲洗…… …… 早饭过后，惩罚者同事已经全部上岗，莫测去凯瑟琳夫人那里领了一张地下一层靶场的“入场券”，便急匆匆的下楼。 因为刚上班，靶场非常空旷，只有一个人在… 李简。 她正戴着绵布制作的硕大耳麦，双手的大口径左轮手枪依次点射… 啪啪啪 枪声不绝于耳。 子弹打完，李简这才摘下耳麦，一边拉动靶纸，一边转头看向莫测：“你这么早？” “你也很早啊！”莫测笑着回应… 李简的靶纸被快速更换，莫测用余光扫了一眼，一句“卧槽”从心里跳了出来—— 十几个密集的弹孔，密密麻麻的挤在靶纸最中央的区域，无一分散… “你枪法厉害！”莫测惊叹了一声，表达自己的钦佩……对于“文人”来说，一句“卧槽”行天下只能偷偷在心里演绎，嘴上是不能那么粗鄙的。 “还行吧…”李简先是无所谓的回了一句，抬头打量一遍四方，发现的确没人，这才看向莫测： “我并不是契约者……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手枪是唯一的生命保障。” 有些来自同事的敌意啊，不，确切的说，还有些嫉妒的成分…不过，你似乎对契约者有些误解啊！莫测呵呵笑了一声，说道： “契约能力有些时候，并不像手枪那么好用…比如我…” 这倒是真的…自己的读心术就几乎没什么实战能力。 “哦？”李简双手晃动，左右手的左轮弹出，空弹壳爽快的从转轮中脱出，噼噼啪啪地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一边填弹，李简一边说道：“我以为…契约者都是一些自大的家伙，总是依赖铁神赋予的超能力…” “你看来是个例外。” 莫测摇了摇头，拔出手枪补充子弹，说道：“契约者也是普通人…而且，超能力都是由代价的。” “铁神是很公平的…” 李简看了一眼莫测，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她并没有继续说话，抬起手枪射击… 莫测瞄准… 啪啪啪 一阵枪声后，靶纸被拉到面前……二十多个弹孔分散在上面。 这是我现在射击的真实水平了…还好，没有脱靶的，莫测自我安慰道。 “你很有进步啊…”李简也是打完一轮，正好注意到莫测的靶纸，略感惊讶的说道。 “借用你刚才的话…”莫测笑了笑：“还行吧！” 李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其实…”看到莫测继续装弹，李简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对你们三楼很感兴趣，或者说…对你们这些契约者很感兴趣。” “是吗？”莫测有些不解：“你是在保密条例之外的啊…” 李简是杨仪署长的贴身秘书兼护卫，并不是普通的监察员，监察署三楼的情况她有权知道。 “的确，我在保密条例之外…但是…”李简抬枪，却并没有扣动扳机，似乎在寻找瞄准的感觉： “我并不了解你们，不知道你们契约者是怎么生活的，怎么工作的，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有普通人那样的喜怒哀乐…监察署的二楼和三楼之间，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你把契约者想的太神秘了…”莫测笑道：“契约者都是来源于普通人呀，我们也是有正常感情的。” “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有了超能力，就会变成冷冰冰的木偶。” “是…吗？”李简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莫测微笑点头：“等忙过这一阵子，我们找个案子合作几天，让你有机会了解一下。” “好！”李简脸上闪过一丝期待的神色，抬手继续扣动扳机。 此时的莫测已经发动符源，“精准”手枪上闪过一丝暗红色的光芒。 手枪上传来一阵异常沉稳的感觉，莫测觉得它几乎变成了身体的延伸，或者说…能够随着心意而动。 啪啪啪啪 清脆的二十多声枪响后，靶纸再次被拉到面前。 李简凑过来一看，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她霍然抬头，疑惑着注视莫测：“你是怎么办到的？” 莫测嘿嘿笑了一声，无形的装了个逼：“契约能力会增加身体的掌控精度…” “艹！”身为女人的李简顿时爆了句粗口，深深的看了一眼莫测： “你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 “哎…契约者果然不是普通人。” 说完，她也没了继续训练射击的兴趣，披了衣服，向莫测挥手离开靶场。 莫测伸了伸舌头… 双头拎起靶纸，迎着灯光，让灯光穿透一个个子弹留下的孔洞，形成一个个如同LED的光点… 这些孔洞仍然分散，只是二十多个光点组成了一个“吊”字，横平竖直，结构匀称，仿佛如同打字机打出来的一般……超乎异常的“精准”。 这就是“精准”手枪，自己的新符源之语…莫测很满意这个效果。 以后…五十米之内，自己的手枪将如同鹰眼一般锐利，如同加了八倍镜一般。 玩够了“精准”手枪，莫测将缴获的冲锋枪子弹补满，又在“仓库”中存了一些存货，这才翩然离去。 …出了监察署，开车直奔市政厅。 上车后，他同时戴好面具…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辆吉普已经基本和彭斯·罗德曼的身份绑定，如果莫测本人开着这辆车，估计很可能被人发觉异常。 下了车，他这次没用市政厅的服务人员带领，轻车熟路找到遗嘱公证处办公室。 “又是你！” 涂着艳丽口红的女雇员眉头紧锁，神色不善的注视门口出现的莫测。 咳咳…莫测干咳了几声，保持住脸上的微笑：“是我。” 还没等女雇员发难，莫测抢先解释说道：“昨天临时有些急事…我是来道歉的！” 这间办公室中有七八个女性雇员，莫测的声音不算小，她们全都听的清清楚楚，齐齐看向“口红”… 有人甚至嘴里拖着长音嘘了一声： “呦” 一群同处一间办公室内的寂寞女人们，每天的话题也就是各种八卦和身边的桃色新闻，这种赤果果的搭讪发生在眼前，自然不少人乐得切好西瓜看戏… “你……”女雇员脸上飘起红云，被人当着整个办公室同事“邀约”，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担心… 激动的是，自己的魅力得到了认可，漂亮的容颜还没随着结婚而消散…就凭这件事，足以证明这一屋子同事中，自己的颜值压倒其他人，以后都有面子； 担心的是，这可是公共场所，而且好几个同事见过自己老公…. 女雇员偷偷抬头，看了莫测一眼… 仍然是文明帽，还有那件很有品味的黑风衣，很气派的样子，脸上挂着足够真诚的微笑…还真是来道歉的。 一时间，昨天留下的愤怒烟消云散，女雇员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 “不用着急回复…”莫测把握着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更了解她此时的心理，保持着微笑说道： “先把正事办了…” “女士，我想咨询一下，修改遗嘱程序麻烦吗？” “不，不麻烦…”女雇员意识到这是一个摆脱尴尬的机会，连忙回应。 “我要修改遗嘱。”莫测笃定的说道。 “好…”女雇员连忙打开档案柜，找出原有的那张存档遗嘱，又给莫测拿出了一份新的遗嘱申请书。 更改遗嘱是需要填写变更理由的，莫测直接拿出了签署离婚协议书，将理由注明为阿图罗导致了前妻詹宁出轨，遂更改遗嘱…变更原因是不需要审查的，女雇员直接盖上了公章。 然后，莫测就将雷鸣登股权协议拿了出来，证明“自己”的确拥有雷鸣登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之后重新确立遗嘱。 之后，就是签字了… 女雇员整理好一大堆文件资料，心情忐忑的敲了敲旁边办公室的门，那是公证处处长所在的办公室，走流程盖章……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等待，女雇员再次站到彭斯面前，娇羞说道： “罗德曼先生，您的新遗嘱已经完成。” “不错，很有效率，谢谢你！” 莫测微笑，随意问了一句：“昨天我来查询之后，有人过来咨询我的遗嘱内容吗？” “有的…”女雇员露出回忆的表情：“嗯…有两个治安署的治安员。” 莫测再次表示感谢，注视着女雇员把新遗嘱归档，心中却是想到果然如此…实锤了，治安署的人果然在跟踪! 昨天搭讪这个女雇员，就是为了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印象，让她能记住“彭斯·罗德曼”这个名字，从而留下试探的机会……如果有人跟踪彭斯，或者关注这份遗嘱，肯定会被女雇员记住。 这是确认是否有人跟踪自己的方法。 莫测抬头看了看重新站在面前的女雇员……皮肤白皙，艳丽的口红勾画出迷人的唇形，此时仍然有些羞赧，欲拒还迎地微微扭动身体，似乎在等待自己正式发出“邀请”。 咳咳莫测干咳了两声，神色一本正经，用正能量的语气一字一板说道： “女士，既然你已经结婚了，那就不要有出轨的念头！” “你需要做的，是考虑如何将来之不易的爱情延续下去，将婚姻变的圆满，这才是作为妻子的本分！” “这样…你才能真正赢得别人的尊重！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 ...... 这周岳母大人想外孙子，直接来家里住了一周......我既照顾小的，还得给老的做饭，白天根本没时间码字，晚上勉强更一章4000字。 这都让我不好意思求票了... 如果白天有时间，我应该能保证最少6000的...哎...不敢怒也不敢言啊 (这段不足200字，不收费的) 第一二五章 彭斯有这么聪明吗？ 女雇员没等到期待的邀请，且出乎意料地听到一段“婚姻观教育”，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地。 抬头，发现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个高大且有些落寞的背影。 想了想刚才听到的话语，她疑惑的目光渐渐转为惊讶，然后怒不可遏： “草泥马…耍我？老娘用你管吗！” “明明是你先撩我的！” 她完全没发现，之所以愤怒，不仅仅因为被“彭斯·罗德曼”耍了第二次，更重要的是…他那番言语戳中了心理最脆弱的地方—— 恼羞成怒，往往来源于被人直接指出缺点。 …… 热泉市治安署。 署长办公室。 麦夫·弗雷斯塔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他嘴里咕哝了一句，推开办公室房门，向外瞟了一眼。 楼道走廊并没有人。 呼…轻轻的松了口气，他再次坐回办公桌后的沙发座椅，伸出手指捏了捏太阳穴，缓解睡眠不足带来的疲惫感。 “彭斯·罗德曼…” “我很期待啊…如果你肯出售雷鸣登的股权，我倒是省了好多事儿…” “竟然因为这点小事失眠…” 麦夫自言自语之后嗤笑一声…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桩不大的“小事儿”，因为彭斯·罗德曼已经被控制的死死的，即使他与艾良达成同盟，也不可能与自己对抗。 彭斯已经没有价值了，没有价值的人在热泉市最强武力集团面前，翻不起什么浪花…所以，他服软了，再次倒向治安署，希望出售股权换取一部分财富，符合他现在走投无路的境地。 上面拿下雷鸣登的命令越来越急促，如果能够控制一部分股权，这将向目标推进一大步。 如果彭斯耍我，就把他送下地狱！即使股权落在那个阿图罗议员手中，也只是麻烦一些而已… 想到这里，麦夫·弗雷斯塔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残忍的味道。 似乎是在配合他的想法，刚刚下定注意，就听到外面的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嗯？麦夫缓缓坐直身体，恢复平时阴沉的表情，等待房门开启。 办公室的木门应声而开，带头的是袁铭，后面跟着盯梢彭斯·罗德曼的两名便衣… 彭斯那边有动作了？这才明明才上午，离截止时间还有一大段距离…果然，他只能屈服…麦夫压制住迫切知道结果的冲动，不带表情地看向三人，沉声问道： “怎么样？” 结果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袁铭或者跟在身后的两名便衣兴奋的报告：“彭斯·罗德曼取消了遗嘱”…取而代之的是，三人集体沉默。 “怎么？”麦夫·弗雷斯塔怔了怔，又问了一遍。 袁铭松了一口气：“彭斯今天上午去市政厅了，做了遗嘱变更。” 成了……麦夫·弗雷斯塔站起身，做好准备听到“喜讯”的姿势。 “只是…”袁铭顿了顿，脸上露出为难的犹豫，停了一秒钟才说道： “他并没有撤销原来的遗嘱，而是…真的做了一份遗嘱变更！” “什么？”麦夫顿时大感意外，将目光转到袁铭身后的两人： “结果怎么样？” 一声询问，让两名便衣治安员身体猛地一震，两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这才有一人向前走了两步，轻轻颤抖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 “这是…这是彭斯变更遗嘱的内容。”便衣双手捧着，仿佛这薄薄的一张纸颇有分量，低头奉上。 “我们…我们把内容…抄在上面。” 麦夫·弗雷斯塔眼中闪过一阵不耐，伸手拽出这份对折的纸张，用手一抖，内容顿时完整的呈现出来。 前面公式化的内容被匆匆略过，弗雷斯塔署长很快确认这份新遗嘱仍然是对百分之三十雷鸣登股权做出的处置，之后…将目光落在最后的继承人名字上。 果然，是把继承人做了更改… 一个东斯人的名字… 是个有些熟悉，但是绝对出乎意料的名字: 薇拉·亚历山德拉。 薇拉·亚历山德拉…麦夫·弗雷斯塔恍然间，并没想通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抬头看向眼前的三人，发现三个人仍是沉默。 一时间，署长办公室的气氛快速收紧，似乎在酝酿着接下来的风暴… 薇拉·亚历山德拉这个名字所代表的的意义终于被弗雷斯塔署长捕捉到，只是，这个结果随之带来的意义，仿佛是一道闪电从上方直接劈中了麦夫·弗雷斯塔的头顶，让他心底压抑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让他顿时瞪大血红一片的双眼： “…被耍了！” “彭斯·罗德曼！” 几个字，完全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两名便衣战战兢兢，退到袁铭身后，生怕那个动作引火烧身… 袁铭看着脸上涨红的新主人，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犹豫问道： “还有没有…补救措施？” “补救？”麦夫·弗雷斯塔哼了一声，将手中抄写的纸张对折，再对折…撕成碎片。 袁铭抿了下嘴唇，缓声说道： “如果继承人是阿图罗，我们即使干掉彭斯，还有余地和那个阿图罗议员周旋…这并不能改变最终的结果，只是麻烦一点而已。” “惩罚者队长可是潘多拉的人！薇拉·亚历山德拉如果掌握了这些股权，我们再没有斡旋的余地了…” 麦夫·弗雷斯塔脸色阴沉如水，不再顾及在下属面前威严形象，躺在椅子上闭紧双眼，重复按揉太阳穴的动作。 “可是，这并不代表潘多拉对雷鸣登感兴趣…”袁铭见新主人沉默，继续分析说道： “潘多拉不会加入雷鸣登的竞争中吧？” “不会！”麦夫·弗雷斯塔紧闭双眼，沉声说道： “这正是彭斯·罗德曼算计好的！” “…一旦他出了意外，雷鸣登的百分之三十股权就会落在惩罚者队长手中，即使潘多拉原来无意雷鸣登，也会被被动拉进来…” “我们再也不能对彭斯出手了，一旦他出了意外，就会增加监察署这个更难缠的对手！” “我们现在…不但不能干掉彭斯，还特么得保护他！” 袁铭不敢继续分析这个话题，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 “这一手很高明啊。” 听到袁铭的嘀咕，麦夫·弗雷斯塔睁开双眼，沉默着注视袁铭，将后者看的后背有些发凉… “你原来的主人，彭斯……有这么聪明吗？” …… 莫测这时有些郁闷… 原本他是心情舒畅的，因为从市政厅出来之后，他觉得治安署笼罩在彭斯·罗德曼头上的杀机消散了。 修改遗嘱后，治安署的麦夫·弗雷斯塔应该暂时不会向扮演彭斯的自己出手…这时一种压力减少的轻松，还带着一丝自由的味道。 不行的是，好心情之下，吉普车快要罢工了—— 几天来回奔驰，仪表盘上的电量指针已经迈进红色区域，汽车开始时不时的电铃报警。 哎…得充电了，本来想去兴隆山庄和艾良吹吹牛逼的…莫测嘬了一下牙龈，不甘的将汽车停在路边有充电桩的车位上。 虽然可以乘坐有轨电车，但是电车只能到兴隆山庄的山丘下，无论是徒步上去还是乘坐人力车上去，似乎都不太符合彭斯的逼格…而且，这才上午，夜总会刚刚结束一夜的笙歌，现在不营业… 想了一堆理由之后，莫测自嘲笑了笑…好吧，其实…还是不得不承认，自从有了汽车后，自己一步都懒得走。 锁好汽车充电，莫测在路边找了家宾馆，以借用酒店卫生间的名义得到一个私密空间，摘下面具，换好监察署的制服，恢复原来的自己。 出门，先找附近最近的联邦商业银行。 “警官，您好！”大厅女经理依旧笑颜如花。 不知道为什么，联邦商业银行遍布整个罗迪尼亚大陆，但是每个分行支行的大厅经理都清一色的女性，而且…颜值全都维持在很高的标准。 银行又不是卖肉的，干嘛非来这一套……怀揣着前世与今生这个共同点的双重疑问，莫测微笑着看向女经理，说出了两辈子都想在银行装逼的那句话： “我要大额存款。” 大厅经理闻言，眼角顿时笑弯：“多大？” 莫测伸出手掌… “50金元吗？”女经理会意，鞠躬对楼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楼上请！” 莫测淡然地挥了挥手，轻声说道： “500金元。” 女经理身体顿时一僵，重新审视眼前的年轻警官，脸上的错愕转为狂喜：“您稍等，我去请支行行长。” 说完，便领着莫测直接上楼。 并不是二楼的普通贵宾厅，而是三楼的行长办公室。 莫测闲庭信步的跟着，感觉两辈子的遗憾在此时得到巨大的满足… “先生，您好！”行长听到大厅经理的耳语，脸色猛然一正，立正鞠了个躬…之后，便是舒服的沙发座椅，以及莫测不知名的名贵茶水，还有大厅女经理时不时抛来的媚眼… 有钱真好啊…莫测很圣母地抱怨了一句自己价值观扭曲，详细听着行长对于联邦商业银行保障性的吹嘘。 将所有存折上的钱款取出，同时存入第一张以莫测身份注册的银行卡，身上还剩下7金元零花…莫测走出银行，不再顾忌人力车的“昂贵”，直接掏出1银元丢给车夫： “去琴台路，桂龙大酒店旁边的心理诊所。” 车夫顿时愣了愣：“那可有十五六公里呢…” “钱不够吗？” “够…”车夫转头，拉动车辆狂奔。 这是他们的工作标准，跑的慢了会遭到客人投诉，所以…基本所有的人力车夫都练就了不错的脚力。 “喂喂喂…”老莫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对着车夫提醒道：“不用那么快，我并不赶时间…” 看到车夫回头，疑惑的看向自己，莫测笑道：“慢慢跑就可以了，我沿途欣赏一下城市街景。” 车夫点头，放缓速度，心下却是一片慨叹： 我这…莫不是碰到了一个傻子!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很习惯忽视对方的体谅… …… 看到莫测进门，奥莎女士并没有向以前那么热情，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 通过和骆笙的电话，莫测已经知道这前台小姐是姐姐的“眼线”，心下不由得一笑，随意说道： “我上去陪杰西卡，你不要上来打扰。” 留下嘴巴张成了O型的奥莎，径直回到二楼的实习办公室。 杰西卡·杨看了莫测一眼，语调有些激动： “你来了？” “嗯…”莫测看了一眼冰山女神，还是不由得赞叹…光看颜值，杰西卡·杨总是能让人瞬间就硬。 “谢谢你上次给我的分析…”杰西卡犹豫了一下，放下了往日冰山的架子，犹豫说道： “这对我帮助很大。” “哦…”莫测有些意外，随意的嗯了一声。 “我会帮你做好实习报告的…”杰西卡承诺说道。 莫测点头，微笑…坐在杰西卡的办公桌对面。 气氛有些尴尬啊… 这种尴尬是自然而然的，一旦两个人之间不再有秘密，再次重逢必然会无话可谈，因为上次谈的太深了… 想要再回复以前轻松闲聊的状态，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老莫和杰西卡之间并没有“闲聊”的经历。 莫测无声叹了口气。 “我等了你很久…好多天，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杰西卡漂亮的大眼睛注视莫测，语气有些飘忽：“真的…” 莫测不解，只能点头回应。 呼……杰西卡重重的松了口气，像是卸掉了压抑很久的心理负担。 她转头看向门外，有些出神，声音低沉: “我…我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中…” 莫测没说话，听着她静静的吐露心事。 “我的母亲…生长在富裕优渥的家庭…从小，她便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会弹钢琴，会画画，多才多艺…她是一个被铁神眷顾的女人，她很美，美的简直不像话…” “她有学识，有容颜，有礼仪，而且还有一个足以让她自豪的家庭…就是人们口中的那种大家闺秀。” “这样优秀的一个女人，在成年之后，自然成为了众多优秀男性追求的目标…她私下曾经和我说过，在当初居住的城市，无论是市长，议员等等政界高层，还是当地富商，都曾经登门求亲过…当时，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 感谢方圆六百里的月票。 感谢TYeee又投了两张月票。 第一二六章 很从心的一件事儿 就在这时，出乎意料的，莫测感到左手上的银戒指突然滚动符源。 这是穿越者之间的“通讯”。 已经收到了吗？时间差不多了…“通讯”已经寄出了两天，而且罗迪尼亚大陆一天的时间多出四个小时，热泉市距离东城市只有几百公里。 莫测将手放在桌下，查询符源的波动… 出乎意料的，竟然不是何曼的讯息，而是欧阳傲的。 欧阳傲： “这…东西…用…..拼音…” “真…神奇！” “你们…能…收到消息吗？” “我是…咱们穿越者的老大！嗯，越来越…熟练了…啊!” 真的是越来越熟练啊，都能发完整的句子了…见何曼没有回复，欧阳傲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莫测也懒得理会，继续听杰西卡的故事。 杰西卡·杨漂亮的双眼中闪动着某种情绪，语气低沉，却含着某种复杂的感情： “……我的母亲，按照她原本的人生轨迹，她应该会嫁给一位名流子弟的，这符合她豪门小姐的身份，能够保持应有的地位…这能让她后半生，享受平静而又富有的生活…” 杰西卡说的很认真，她顿了顿，看到莫测低头沉吟，脸上无波，似乎听的也很认真，这才话锋一转，嗤笑了一声： “可惜，母亲的人生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一切都改变了，至于改变的原因，是所谓的爱情，毫无理由的爱情；” “我父亲…是母亲家里的花匠，是家里的下人，他和母亲年龄相仿；” “他刻意在母亲经常经过走廊等待，在母亲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缠着母亲讲故事；” “不得不说，他很会讲故事，给母亲讲他小时候的乡村生活，讲怎么抓野兔，怎么钓鱼…” “他也很会讲笑话，每次都能把妈妈逗笑，再也保持不住豪门小姐的矜持；” “每到夜晚的时候，他会到母亲的窗户下面，给母亲吹口琴……” “可能…因为母亲是豪门家的小姐，从来没听过那些乡村故事，也从来没有下人对她将笑话，这种新鲜感让她最初有了期待，开始习惯父亲的存在；” “……就这样，我的母亲，爱上了我的父亲。” “他不该爱上我的父亲的！” 这是一个琼瑶版的泰坦尼克号……莫测听的入神，并没有打断，听着杰西卡·杨继续说下去： “豪门小姐和一个下人之间的爱情，注定不可能有结果……如果想要有结果，出路只有一个。” “私奔吗？”莫测问道。 杰西卡·杨默然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家族都不可能同意母亲嫁给一个下人，豪门…呵呵，他们有的是办法结束这段爱情，母亲知道自己根本无力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人生，甚至没试图去说服外公，只是暗地里和父亲交往；” “为了所谓的爱情，她最终决定和父亲远走高飞…在决定行动之前，她曾经问过父亲很多遍；” “问他敢不敢带自己走？问他能不能一直爱自己？会不会永远都将母亲捧在手心里呵护……” “我父亲的回答只有一个，是的！他很坚定，可能…他认为他能做到吧；” “这种坚定压到了母亲最后一丝顾虑。” 莫测笑了笑，一切都如意料之中…说道： “于是，你母亲和你父亲走了，断绝了与家里的一切联系，找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杰西卡·杨错愕。 原主看过太多的言情了，这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书中都会发生的桥段…莫测心中吐了句槽，示意杰西卡继续说下去。 “哎”叹了口气，杰西卡语气有些飘忽： “他们得到了爱情，确守护住了所谓的爱情，至少最初是这样的…我父亲很爱我的母亲，这在我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母亲那么漂亮，那么优秀…” “可惜的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随着我出生，随着时间的沉淀，一切都开始慢慢的变化…他们开始因为生计而苦闷，因为生活中的琐事争吵，也会因为没有共同语言而冷战；” “我母亲喜欢养花，喜欢诗词，喜欢艺术…可惜，这无法为她带来收入，而我的父亲，他只能靠拉人力车为生，勉强能让三口之家吃饱肚子。” “我母亲原来所有的优点都变成了缺点，她在院子里面种了很多的花，却被父亲视为浪费时间，她喜欢弹琴，却再也摸不到钢琴了…有次，父亲喝醉回来，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将母亲种的花全都拔掉…” “他的确变了，不像当初承诺的那样爱我母亲，他开始酗酒，开始撒酒疯，开始赌博，夜不归宿…更疯狂的是，因为一点小事，他动辄出手打我母亲。” 莫测沉默着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我母亲是个很坚强的人，她没选择回家…我是说，回外公的家，她说过，她只是为自己的选择支付代价，这个代价是后半生…” “就这样，爱情没了，生活还得继续…她一天天的忍受着平凡的日子，忍受着味同嚼蜡般的生活…在我小时候，她说曾经和我说过，幸好还有我…” “我成为母亲生活的全部，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她努力学习乡下妇女的编织，努力学习种田，将微薄的收入日积月累，留到我上大学的那一天。” 杰西卡·杨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最终，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有些不甘的说道： “这就是爱情，愚蠢的爱情。” 莫测摸了摸口袋，找出刚买的，用于扮演彭斯·罗德曼的雪茄，默默地抽出一根点燃。 青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升起，不断跃动着，飘散着，无质无形，无所依存… “所以…”莫测吐出一口烟雾，淡然道： “你是想告诉我，你的价值观，或者说你的自卑…是受了母亲经历的影响。” 杰西卡·杨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是…眼角涌动的泪水出卖了她。 莫测抬手指了指袅袅的雪茄烟雾： “爱情不是永恒的，就像这些烟雾…它们明明是存在的，最终却只能消散，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这让你很看不起爱情，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或许是吧…”杰西卡·杨咬了咬嘴唇。 “所以，你觉得…与其追求并不永恒且虚幻的爱情，还不如拥有金钱和物质…” “至少在你给我做心理分析前，我是这样认为的。”杰西卡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笑了： “在之后，你让我想到…我应该是错了。” “在我原本的价值观中，如果爱情只是一场虚幻，那么我对未来的期望，仅仅只能放在物质上…” “这让我开始偏激，执着于找个有钱的富豪，哪怕……哪怕付出自己…”说到这里，杰西卡脸上一红，连忙转移话题，正色道： “毕竟，这是一道必选题，选项并不多…” “呵呵…”莫测笑了一声，弹了弹烟灰：“如果每个来诊所的客人，都能像你这么聪明的理清心理症结，我们恐怕会失业了。” “我也是心理学专业的好不好!而且，专业成绩明明比你好的…”杰西卡被逗笑了，笑的很灿烂： “我只是以前刻意回避分析自己，其实这些…很容易想通的。” 莫测再次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不光生活…我们也像这团烟雾，看似浓烈涌动，却并没有实质，只是随风飘荡罢了。” “…活着，其实是一件很从心的事儿，没必要刻意追求什么东西，开心就好。” 我就是这样一个佛系的人…唉莫测无声的叹了口气。 杰西卡看了看莫测，似乎对他的人生观并不太认同，她思忖了几秒，有些惆怅： “只是…我发现，我找不到什么值得追求的东西了。” “…如果单单追求财富不对，爱情又很虚幻…那么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莫测哑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是终极问题，我不知道。” 顿了一顿，他注视眼前的漂亮搭档：“不过对你来说，我的建议是…不是找不到追求的东西了，而是要把这些目标统一起来！” “啊？”杰西卡不解。 莫测一板一眼的说道： “你未来需要追求的…嗯，你应该说，你要找个既有钱的，又长的帅的，同时还爱你的男人…” “这些你都要！” 杰西卡错愕，睁大了漂亮的眼睛，转而笑出了声… “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很有动力？”莫测也随着笑道。 杰西卡连连摇头：“这的确是个很好的目标，不过…这太难了，这样的男人比铁神还稀少!” 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莫测转头，正看到丁太太宛韵走上二楼。 骆笙说过，宛韵昨天回了热泉市。 “小莫!”宛韵看到莫测，惊喜的叫了一声，快步走进实习办公室。 还没等莫测说话，宛韵便摆出一副姐姐的姿态夸赞： “小莫，你真了不得！” “欧阳公子的心理问题竟然是你诊断出来的！我和欧阳高官聊过…你可是给首阳行省高官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加上骆笙的治疗，你们以后可就搭上高官大人的线了。” 宛韵这位官太太，自然是以联邦官场的角度去衡量莫测的“成绩”。 莫测倒是对此没什么赶脚，反而心里一紧… 欧阳耀是联邦政府的一省之长，自己则是潘多拉旗下的惩罚者，阵营可不相同…在对手心里留下什么印象，并不是好事。 不过，宛韵的话倒是让杰西卡·杨一阵目瞪口呆…… 眼前的同学，竟然已经到了和高官打交道的层次。 “这姑娘是谁？”宛韵这才注意到办公室的杰西卡，仔细打量了一眼，惊讶发现眼前是个美女，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真漂亮！” 莫测连忙介绍： “这位是我同学，我们一起在心语实习…杰西卡·杨。” “这位是…是丁市长的夫人，宛韵姐姐。” 杰西卡再次感觉受到了冲击…如果说莫测给高官留下印象只是听到的内容，那么和热泉市长夫人如此熟络的姐弟相称，可是切切实实发生在眼前… 莫测的层次已经这么高了吗？ 宛韵微笑着向杰西卡招呼，却仅仅只是点了点头，重新转头看向莫测，递过来一个红色的信封。 莫测接过一看，竟然是一张请柬。 “下旬，欧阳高官驾临热泉市，届时有政商名流的晚宴。”宛韵认真的解释道： “到时候骆笙也会回来，你们一起参加。” 欧阳耀要来热泉市？ 莫测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过来…高官大驾光临，当地的政商名流会有类似的聚会，心语诊所作为热泉市的知名机构，也在被邀请参加之列。 收好请柬，莫测玩笑说道： “我以为宛姐是来做心理咨询的。” “骆笙又不在，只有你们两个实习医生…”宛韵同样笑着说道：“怎么，你们有自信解决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有点夸张啊…莫测想起当初骆笙写的那个《关于出轨女人的心理疏导方式总结》，忽然来了兴趣， 便笑道： “我陪您聊聊吧。” “哦？”宛韵嘴角嗪着笑意，看了一眼莫测…她自己的问题自己当然知道，就连骆笙，都需要长期引导，通过慢慢影响来逐渐解决。 没想到眼前的莫测竟然有胆尝试… “试试吧，应该很有意思…”宛韵也来了兴致，示意莫测出门，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骆笙的办公室。 杰西卡·杨一个人被留在实习办公室中，她有些茫然的看向莫测离开的背影。 眼前这个同学似乎越来越出乎意料了… 能和市长夫人姐弟相称，能和首阳行省第一人打交道，这可是妥妥的上层人物； 据前台的奥莎小姐说，莫测是开着一辆吉普车的，他已经能买车了； 还有…他…似乎越来越好看了…… 找个既富有，又帅气，同时又爱自己的男人……杰西卡·杨忽然意识到，这种比铁神还稀少的男人，好像就在自己身边啊。 不过，还没有爱…只是还没有爱…杰西卡·杨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的关键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惆怅… ...... 感谢最劣的酒老兄打赏。 感谢笑而不语ing、∣妄的打赏... 明天应该能恢复两更了，可是老睡不敢保证，怕到时候写不出来...piapia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