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烈酒漫长喉》 第1章 灭门 苗疆的冬夜,总是黑的较早一些,天边的火烧云滚了几下,眨眼沉入西边的山凹,苗家各户炊烟袅袅,正是晚饭时刻!喜鹊鸟“喳喳喳”的声音,在静霭的林间回荡。不远处的小村,灰蒙胧的,早已看不清模样,只能听见几只柴犬吠地时不时“汪、汪、汪” 远处半山腰上,三间草屋窗户上,油灯映出的光,忽明忽暗间,一眨一眨的在黑夜山林间,却分外显眼。 “孩子他娘,又到一年冬天,每当入冬,林中的野味就会多一些,今年希望能早一点猎上大物,早些把大户的租子缴完呀!过个好年!” 油灯下,一个妇人,不紧不慢有一搭无一搭应着。看那夫妇二人装扮,男的国字脸,鬓角有须,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相貌威武,身裹一件不知什么兽的毛皮马甲,毛色外翻。中年妇人,她的面容如冬日的旭阳,看上去明亮但却挂有几分苍桑!常年操持家务,虽有几分疲惫,但又不失和蔼慈祥! “儿子又壮实长高了,一天天陪你山上山下的打猎,何时才是个头呀!”屋子墙上挂着一大一小两张猎弓,还有数张鹿和狐的毛皮!中年妇人一边低头整理着毛皮,一边像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真希望一家人永远这样,当一辈子猎人,能怎样?再平凡点,不好吗?至少一家平安活着。”男人倚在门口边上的一把苗刀上,也像是对自己在低语。 “从辽东到苗疆十万大山,真的累了,这样的日子,我们早习惯了,烈儿还小,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妇人总算抬起头,望向魁梧的中年男人。 中年汉子的脸上,此时的皱纹像一把弯弯的刀,紧紧锁在国字脸上,不再言语,能听到的,此时只有胸腔中发出的低叹!是愤怒也是无奈,怪自己能力太小,也怪针对自己敌人的可怕。 夜晚安静的可怕,林中飞鸟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风吹林中树叶,时不时发出“哗哗”的声音! “扑”的一声,林中栖息鸟儿,从巢中飞向了天际。喜鹊鸟又传出那声熟悉的“喳喳喳”的声音。 男人一个弹跳,抄起了身后的苗刀,向中年美妇用命令口吻说道“林中有人,马上熄灭灯,快去喊烈儿,咱们准备离开这里。”中年妇女似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没有二话,吹灭油灯,奔向里屋,领出一叫烈儿的少年,黑暗中只能模糊地看清孩子身高,大约到中年妇女前胸那么高,身体瘦,但不弱小,一看就是常年没有养尊处优经过锻炼的结果。孩子没有显出害怕的样子,也是像经历过什么似的,很坚定,并没有慌乱! 屋外传来一声阴阴的似男又似女的声音“四哥,我的小心肝,总算找到你了,这回就留下吧,妹子,可想你的紧呀!哈哈哈、咯咯咯” “阴老九,你个假娘们,还不动手,再啰嗦,我亲手给你俩蛋挤出来,成全你,让你变那个真骚货,哈哈哈······”刺耳的大笑,响彻林间。 “老八,你个腌臜泼才,闭上你那吃屎的坑,等收拾完老四,我再收拾你。”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他咬着后槽牙恨恨的声音。“四哥,你被包围了,逃不掉的,再不现身,别怪妹子我无礼了。”立马回头跟身后几名手下悄声招呼“准备动手,杀无赦,不留活口”。 “慢着,我也该见见老朋友了,送她们一程,才刚刚好!”一个更阴寒之音,从老九身后飘来。“小姐,老奴,肖仁杰,求见。” 屋里传出“呀”惊讶一声!“肖总管,你,你,你还活着?”中年美妇吃惊地黑暗中望向中年男人。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躲也躲不了,既然你们不想活,我也就成全你们!”中年男子大声向屋外喊着。推开了屋门,望向屋外黑暗中的数人。 “老奴,见过大小姐,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故人,不知是我的荣幸,还是小姐的不幸呀!”头戴着三角耳帽,身穿金钱绸缎夹袄,肖总管阴阴地向中年美妇抱拳。 “当年肖家一百五十八口,一夜灭门,我以为只活下我一人,没想到,肖总管,也活了下来,我想知道,除了我和你,还有没有人活下来了”中年美妇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哽咽地问道。 “大小姐,你问我?哈哈哈,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身边那个叫熊山河的男人。他当年救走你,知道的不会比我少多少。”肖仁杰黑暗中,弄不清看何处,肯定望向了中年男人的方向。 中年美妇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没有说话。 熊山河与中年美妇四目相对,从目光中,中年美妇看到了丈夫的惭愧与后悔,也感觉到了无助的结果。 “大小姐,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的命吧!生在了衣食无忧的肖侍郎家,怨我们家老爷肖云峰侍郎,招惹了不该惹的仇家!你我都成了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棋子,任人摆布,想死想活,不过成为别人一句话的事。大小姐,你说好笑吗?哈哈,真他娘的,好笑。” “我知道自己贱命一条,死就死了,没想到,命比我好的大小姐,也是如浮萍一朵,老奴,看走眼了。今天,让我这个肖家的老奴体面地送大小姐一程吧,希望大小姐的来生,不要再出生争权夺利的官家,这该是我这个上了年纪老人的最后的忠告吧!” “哈哈,姓肖的,你说的好冠冕堂皇,我终于明白当年,杀手谷为什么非要肖侍郎全家性命,而唯独交待要留你总管一人活口,你才是真正出卖肖家的人。”熊山河似大悟道。 “你不觉得,知道的太晚了吗?要不是主仆一场,我为了圆自己的道心,也要送你们夫妇一场圆满!”肖仁杰有些心虚地应道。 “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你都是我们家大总管了,我们家对你不薄呀!为什么出卖我们。”中年美妇肖妍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向肖仁杰咆哮。 “为什么,为了活命,为了金钱,为了不当你爹的陪葬,你爹肖云峰,要干什么?你肖妍大小姐,不清楚吗?他所图太大,他要做掉脑袋的事,我想活着,好好活着,这个理由,够吗?”肖仁杰,早已面目狰狞,情绪失控。 “动手吧”肖仁杰向半人妖老九佘寒和莽汉老八马半山,发出命令。 “最后叫声,四哥,告罪了,愿来年的今天,会是你全家祭日”老八发声同时,人已冲向草屋,随后七八条人影,也操刀奔向草屋。 屋里熊山河惨笑着,看向妻子肖妍“当年我带队杀你全家,你这些年,可有想过亲手杀我报仇吧?” “想,一直都想!我不能杀你,因为我首先杀不了你,再就是我爹最后临死前,求你留我一命,你背叛杀人谷,救下了我。再后来烈儿出生了,等他长大了,明白了,我才能心无牵挂地手刃他爹,最后我再结果自己,给我们肖家一个交待!”肖妍望向熊山河,苦笑着! “现在看来,是等不到了,孩子他爹,我知道你不是我肖家真正的仇人,你也不过是枚棋子,我肖家的仇家是肖仁杰这畜生,和他背后的势力!山河,今天你能替我肖家手刃此贼,我感谢你,但还是不会原谅你,我今天如果先走了,我会在奈何桥上等着你!”美妇肖妍怀里搂紧儿子熊烈,喃喃自语道“我好苦命的孩子呀!” 熊烈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这也太乱了,第一次听的孩子,都懵了,什么跟什么呀!父亲是杀手,又是母亲家的灭门仇人;母亲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还嫁给仇人的父亲,不得已也好,还是情愿也好,生下了自己,从出生就搬家,原因是躲避仇家。 今天仇家上门了,自己家又要灭门了,哎!!该说什么好呢! 肖妍已经泪流不止,经历两次灭门,是谁都无法接受的。这一次,会不会,更心疼于上一次,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如果这次能活下去,会不会还不如死了呢?自己扪心自问。 第2章 野火烧不尽 熊山河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号称杀人谷的九屠之一老八--马屠马半山的泼火刀已经劈向面门,老八是练的硬功,一身铁骨把泼火刀耍的是虎虎生威,熊山河不敢大意,老八老九俩人屠,他了解,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如果单一和每一个战,他准赢;如果二人合力战他自己,赢的面不大,但也不会输! 顷刻间,二人过了十几招,熊山河不光对付马半山,还要时不时阻止攻向妻儿的杂鱼们! “老九,快帮老八先灭了熊山河,其它人杀了肖大小姐和她儿子,扰乱熊屠的心智,化解他的招式!” “杀人谷九屠中的熊屠,不过如此,有店大欺客的嫌疑呀!今天我要看看,你是怎样死的,哈哈哈”肖仁杰放肆的大笑起来。 八马屠、九蛇屠听到肖仁杰讽刺杀人谷九屠的笑声,气得都鼻子冒烟了,二人使了个眼色,大声呵斥攻向肖妍娘俩的杂兵,“给我滚的远远的,这是我们九屠自己的事,谁再插手,我就先要了他的命”。杂鱼都马上撤出了屋子,谁都见过八屠、九屠的变态杀人手段,那个敢先不要命了。 八屠、九屠合力斗熊山河之际,肖仁杰慢慢走向肖妍母子“大小姐,肖某人,当年有一事未明,想请教于你!” “恶徒,有屁就放,别惺惺作态”肖妍怒斥肖仁杰。 “肖侍郎当年被灭门时,临死求熊山河放过了你,有没有告诉你或交待你和熊山河过什么东西。”肖仁杰试探着问肖妍。 “什么东西?你个无耻之徒,全家都被你们杀了,还能留给我什么?”肖妍气得咬牙切齿。 “大小姐,如果你能交出我想要的东西的话,今天我可以放你们一家三口,平安离开这里”肖仁杰继续诱导说。 “你这个杂碎,别做春秋大梦了,有东西也不会交给你,何况我父亲当年也没有交给我什么东西,你想要就下去问我父亲吧!” “没有吗?如果真没有,最好;如果有,我要把你们全家抽筋剥皮,也要找到。”肖仁杰原型毕露狰狞地说,心中无名火起,抄起腰刀,奔肖妍杀来。 “大小姐,让我先结果你,再超度你那熊儿子和熊老公吧!”肖妍看到仇人奔自己杀来,恨从胆边生,为母则刚,也不再生半分女儿态,黑起脸,抽出外墙上挂着的一把剑,冲向肖仁杰。今天注定你死我活的话,我只是想活,而已! 熊山河看到肖仁杰与妻子肖妍战到了这一起,还看到妻子肖妍腿上已被砍了一刀,鲜血直流!肖妍何常会什么武功,不过是因恨拼命而已,要不是儿子熊烈,用猎兽弓在旁边帮衬着,肖仁杰每每要下黑手时,熊烈的兽弓箭就会射来,保护母亲。再加上一个发疯的女人,不计后果的乱砍乱杀,生不惧死,本身就很可怕。 肖仁杰几次要结过自己的大小姐,都没有成功,更加恼羞成怒了。“呵呵,流血而死,也不错,我看你身上还有多少血可流,小样,当年,我咋没有看出来,你还这么勇敢那。真是士别三日呀” “来,来,让我再在你身上砍几个窟窿,看你死不死?小杂种,等我弄死她,再来结果你个小孽种。” 肖妍听到肖仁杰的话,更受刺激了,剑已经当菜刀用了。 熊山河看到儿子与妻子都处在生死边缘,与二屠战的更加力不从心,败势已显。二屠早已不管谁在向肖妍娘俩动手了,他们尽显杀手本色,完成任务为第一要素,杀死熊山河一家。 熊山河已身中两刀,血肉外翻,流血不止。他早已忘记了痛疼,身上的痛,那抵上心里的疼。家马上没了,做了半辈子杀手,只知道杀别人,从来没有为死在自己刀下亡魂心疼过。但今天是自己被杀,感觉不一样了,他体会到了一个杀手的悲哀。 “大哭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菩提老祖,如果有灵,请此时显灵吧!救救我的妻儿,我愿用我的命供奉佛祖们千秋万世。”熊山河此时笑了,对着八屠、九屠笑了,对着肖仁杰笑了,对着一帮众杀手笑了,对着妻儿笑了,对着天地万物笑了! 别人以为他疯了,就连熊烈也以为他疯了,只有满身是血的肖妍,能理解他,为什么笑了?因为她也笑了,此生太滑稽了,命运太可笑了! 二人双双倒在了血泊里,笑意仍在,挂在慢慢僵硬的脸上,但心里有无法释然的牵挂,也有无比轻松的释怀。仇没报,该杀的人也没有杀,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用去做了,结束了。 奈何桥上来相见吧,无论或早和或迟! 九屠佘寒用一双三角眼,邪味地望向早已麻木的熊烈。没有说什么,哪管一个变态杀手,在一个孩子面前杀死他的父母,再想说些什么,也不会说些什么。 手起刀落,孩子腹中一刀,倒了下去。“陪他们去吧!四哥,小妹,只能帮你到这了,一家人团圆了” 肖仁杰走到孩子跟前,看了看,又到熊山河与肖妍跟前检查了一下,发现完全死透了,放心了。 “把屋里屋外搜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主公所求之物。” “放火烧山,撤”十多条身影,穿过山峦,望见身后熊熊大火和惊起的飞鸟走兽们。众人在夜行衣掩护下,匆匆远遁! 半个时辰过去了。 大火灰烬中返回来一人,来到熊家烧毁的草屋前,找到屋角水缸从水里面拎出一个死活不知的孩子,又从外面搬进一具烧焦的孩子尸体放到另两具烧焦尸体身旁,扛起死活不知的孩子,大踏步离开了焚尸现场。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又回来一人,来人正是肖仁杰,他不放心杀人谷派出以八屠、九屠为首的杀手们,不放心熊山河、肖妍、熊烈的身死,更不放心那个藏在肖家人心中的秘密。 总之,他一个人返回了大火灰烬的草屋,又翻看三人尸体,尽管还是黑夜,大火烧过的黑夜,散发着焦糊味,只是黑夜更加黑了,但他查看三具焦尸,更加仔细。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他面对三具烧焦的尸体,一无所获。草屋也已经全部烧毁,只徒留模糊的四框,地下地上寻遍,只有烧焦生活用品和断头刀具,还有一个装有半缸黑灰水的水缸在房子一角,地下没有任何空的隐藏洞室。 明明应该有呀!可找过了,真得又没有,难道肖云峰让熊山河救肖妍时,没有交待什么,没有留给肖妍什么物件吗?不可能呀!肖仁杰来的目的不是单纯灭杀熊山河一家,他的目标是肖云峰当年究竟有没有留有后手,查找当年在肖府没有找到的东西。 此行回来,结果一无所获。只能证明熊山河一家,烧焦了,凉透了,肖仁杰愤愤地离开了草屋灰烬现场,回去找背后主子汇报! 第3章 南柯一梦 山洞里,黑衣人放下肩上的孩子,撬开孩子死了不能再死的嘴巴,把刚刚用水稀释完的不知名丹丸水,顺着牙根倒入喉中! “孩子,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天意不可违,我做了我应该做的,我心无愧了。” “这枚丹,有活死人、肉白骨功效,名叫无中生有丹!但愿丹老当初对我之言,不是妄语呀!” “苍天呀!我一生谎言无数,不管说过多少次谎话,如果非要证明有一次是真的,我希望就是这次吧!”黑衣人自言自语中,“求佛祖保佑这个孩子吧!” 十日 不长不短,但对于熊烈来说,十日,是一场梦!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他看到江南的杏花,幽暗的香气,飘渺于空蒙细雨中。父亲熊山河为母亲肖妍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慢地走在杨柳垂落的堤岸,堤岸的尽头,一束杏花雨下,有一探头探脑的少年,少年明媚的笑,叫醒了整个春天…… 梦中,他看到西北的大漠,万里黄沙中,清彻的驼铃声,由远及近的飘过,一群由骆驼组成的茶商队伍,领队的汉子,光着膀子皮肤晒得黝黑发着亮光,队伍中央骆驼上驮着一位美丽的姑娘,头蒙着细纱,露出大大眼睛,睫毛一闪一闪,那回眸的凝视,像沙漠的那方绿洲,和那一股和煦的风,拂过羞涩的脸庞…… 梦中,他看到塞上的牛羊,绿色的大草原秋高气爽,天上的飞鸟,俯瞰着牧羊的男人甩起了马鞭,何其响亮;牧羊的女人头戴着花环,唱起了民谣,搅动了星辰大海的心房!羊群中不时冒出的小脑袋,脸上憨憨的笑,胜过雨后彩虹那条七彩的光…… 梦中,他看到北国的风雪,冰清玉洁的树带,苍茫的雪原,六角的精灵洋洋洒洒落地在了大地上;风雪中的老奶奶搀扶着老爷爷,慢慢走来了,脚后的足印,深浅不一,似一串音符奏出最美妙的乐章…… 梦中,他看到了,昏暗的光线下,自已躺在了大石板上,想抬头细细打量,却发现头沉得,像坠了万斤巨石一般,抬头不再是星辰大海、春?花开,微微一动,也是大地塌陷、金光灿灿; 想呼喊,发现音还在喉咙中盘旋;只有眼珠可以在眼窝里打转。 “你终于醒了,丹老的无中生有丹,诚不欺我呀”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熊烈的身边,自语道。 “别乱动,你刚苏醒,身上还没有力气,等完全清醒后,慢慢饮用一些水与食物,才能有力量说话或做一些轻微小动作,这些天,一直支持你身体养分的,是无中生有丹,现在你醒了,它供给也就结束了,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了”陌生男人在熊烈耳边小声提醒着。 “你,你--是--谁?” “我,我--在--哪--里?” “我,我--到--底--怎--么--了?” 熊烈用微弱的嗓音吃力地嚅嗫着,问陌生人,自己最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这些问题,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会慢慢告诉你,先养好自己身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伤害你的人。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搞些牛呀羊的奶,给你喝。”陌生人阻止熊烈继续问下去,离开了山洞。 洞里只剩熊烈,安静躺在用干草铺的大石板上,望着洞顶不规则的石头,再一次陷入沉睡中…… 又开始做梦了。 这是哪里?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铺成甬路,一路假山流水,菏叶飘香。走进府中明烛辉煌,人来人往。 “老爷回府,就去书房了吗?”一个中年男子,在问一个叫小梅的丫环。 “回总管,老爷把自己反锁书房,丫鬟小红都去送三次晚饭,都被退回来了,现在小姐和夫人又去了劝老爷用餐了。”叫小梅的小丫环应道。 “哟,咱们老爷,今天是怎么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去书房看看老爷和夫人。”中年总管说。 老爷书房外,中年总管并没有直接走进老爷书房,而是悄悄地转到书房西花窗旁,站到了一棵芭蕉树下,静静听里面老爷在向夫人和小姐发着脾气。 “夫人,妍儿,你们来干什么?今天晚上,我不是告诉任何都不要打扰我吗?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比你的身体还重要,晚饭都让后厨热三次了,你吃完再写奏表,不行吗?”夫人劝起了老爷,怕老爷不听自己劝,一边说话的同时眼神瞅向自己的女儿。 女儿明白母亲的意思,接着母亲的话题“爹,身体最重要,民以食为天,没有好胃口,怎么能为江山社稷出力呀!” “夫人,妍儿,我今天的奏表,关乎我的身家性命,如走漏半点消息,一不小心都是会灭族的,我要弹劾的人,势力权倾朝野,手眼通天呀!”老爷说话的语调,明显底气不足,难免有些外强中干。 “爹,咱势单力孤,不能蚍蜉撼树,没有切实证据在手,咱搬不倒朝中巨蠹,要学会先明哲保身,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我们知道你是青官,并不畏死,但是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有意义呀!” “对呀,老爷,妍儿,说得对,好不容易官居三品户部侍郎,成就百十多口大家族,一旦官家反复,鲁莽地拿鸡蛋碰石头,我们家顷刻间就会身死道消,祸起萧墙呀” “夫人,妍儿,肖某人常以清官自居,平时行事确也按清官标准要求自己;如果今天我没有掌握巨蠹贪腐实际确凿的证据,我又怎敢连夜写奏表上书弹劾,如果今晚的奏表与实据,明天早朝交到万岁爷手中,准能捅天一个窟窿,把朝中巨蠹彻底清理干净,我赌上我自己的前途与全族的命运,只求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老爷,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和妍儿今晚哪里也不去,就在书房陪你!亲眼看你写完弹劾的奏表,愿苍天能开眼,明日早朝,如愿搬倒朝中巨蠹,成就老爷的佳话传奇。” 风儿轻轻地吹过窗外芭蕉树叶,屋里传来沙沙响声,树下中年管家,早已不见踪影。 第4章 好好活一回 密室中,肖仁杰一动不动跪着。 一个头戴钟馗面具的男人,面具男人身边还站着三个面无表情的壮汉和一脸邪魅还笑着搔首弄姿的女人,她们手里各携带称手的防身兵器,均属于练家子。 “蝮蛇,主公,交待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面具男人开口询问地下跪着的肖仁杰;肖仁杰知道叫代号“蝮蛇”的人,就是自己,自己只是这个阴暗组织中的一员,而问寻自己戴面具的男人在组织中代号叫“响尾蛇”,只是组织堂口领导层的一员,肖仁杰并不知道其真实姓名,这个阴暗组织叫五毒门,他们均隶属五毒门神龙堂。 “响尾大人,熊山河一家已歼灭,主公交待要找的东西,并不在熊山河与肖妍身上,我任务失败了。”肖仁杰回答。 “竹叶青,动手执行堂规,有功赏,有罪罚,蝮蛇上次做肖家暗子有功,赏了;但这次任务失败,还是要罚;你不要怨我心狠!就算是我,有错,也一样要接受堂主大王蛇的惩戒!” 只见叫“竹叶青”的妖娆妩媚女子,不说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颜色青黑的药瓶,倒出一粒色彩斑斓的药丸,上前一手掐住肖仁杰的喉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丸送入肖仁杰口中,直到看到,掐喉咙的手感觉到药丸,已经被肖仁杰吞入腹中,方放开掐喉咙的手,脸上又现出了刚刚邪魅的微笑。 整个过程,肖仁杰一动未动,当药丸吞入腹中那刻,肖仁杰面部表情起了翻江倒海的变化,五官扭曲,面部狰狞,豆大汗珠从前额滚落,双手抱头,自己揪下自己大把头发,头上鲜血淋淋,似疯似魔,癫狂一样。 “够了,给他三虫尸毒解药吧!他还有用,堂主还不会让他死,略做小惩吧!” 三个壮汉中的一个的,手拿判官笔的走上前,向癫狂的肖仁杰口中投放另一粒黄褐色药丸。 药丸入口后的肖仁杰,口中冒出血沫,全身瞬间发生痉挛,四肢不由自主的抽搐,眼皮外翻,昏死了过去。 -------------------------- “老八,老九,回来多久了?最近咋没有看到这俩兽呢”杀手谷中大屠鲍彪向身边的二屠、三屠问询。 “这俩货,联手杀死了老四,完成了谷主的任务,回来复命后,听说二人在谷主授意下,双双闭关了,谁都没见。”二屠牛无涯,鼻孔外翻,香肠一样厚嘴唇,一副地包天式的大牙,半露在唇外,齿上黄垢挂满,张嘴之间,恶臭扑面。 “老四没了,我们杀人谷九屠变八屠了。这老四死的一点不冤,一个杀手吗?不杀人了,学人家娶媳妇生儿子,他奶奶的,我们早该清理门户,跟他兄弟相称,丢人。就是老八、老九不去杀了他,我肯定也要灭了他。”三屠朱大聪恨恨地说。 “你个肥猪脸样,把你能的,你是老四的对手吗?”二屠牛无涯不服气怼起了老三。 “要说单打独斗,一对一单挑,只有大哥和我,才能杀死老四,你--不--行!”二屠故意拉长音伸出手指做出一个不雅的动作,向三屠比划着。 “牛屠子,找死!老四,刚走不远,我现在送你去见他吧。”一边吵嚷着,一边亮出自己的兵器,欲准备以命相搏的架式。 “你们俩给我滚的远远的,俩个聒噪货!一会儿,你们要弄不死对方,我回头把你俩全弄死。”大屠子看到吵嚷的二人,愤愤得说。 二屠、三屠子看到大哥,真的生气了,也不吵了,收起兵器,吹起口哨,大声嚷嚷着“扯呼,我们放水去了!”转身二人没影了。 ----------------- 山洞里。 熊烈感觉唇齿间香香糯糯,再次睁开了眼。 陌生人正在往自己嘴中喂食乳白色的液体糊状物。 “你醒了,这是牧羊人家刚熬煮过的羊奶,要趁热喝,才好。”熊烈感激地向陌生人眨了眨眼,表示接受他的好意。 陌生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半碗羊奶喂完,又离开了昏暗的山洞。 熊烈又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山洞里,回想起这些天经历的、还有梦中的断断续续的片段。 这次他没有睡着,喝完羊奶的他,明显要比第一次醒来,状态要明白清晰的多,精气神要充足的多。 他终于想起来,十多天前的,那个可怕夜晚。 “父亲、母亲死了,最后,我不是也被杀了吗?我为什么会活着?” “为什么?有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熊烈心里感觉到很疼、很疼。 有人活着,其实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也许还活着! 这个世界,你眼睛能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许就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人呀!总是可悲地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其实真相就在那里,你只是心瞎了盲了,总是视而不见,却还振振有词地向别人介绍真相在那里。 人太过自信,就是最大的自大,自以为是。 熊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用心去琢磨体会!此刻,他忘记了山洞,忘记了陌生人,忘记那个夜晚,忘记了自己还活着,忘记了一切……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配拥有追求真相的权力,就像一个贫穷的青年,不配追求那份奢侈的浪漫。 你觉得不配,就是差距;你还不具备,给她幸福的权力,你现在即使拥有了,也是你亲手想毁掉自己想要的那份幸福的开始。 他静静的躺着,大口大口喘着,人这一辈子都没有察觉到珍贵而去懂得珍惜的气体,只有体会过生死的人,才能更加知道,还能再一次呼吸到它,何其的珍惜,何其的不易。 “熊烈,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只到你具备了,追求真相的权力!你才可以”熊烈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你能做到,一定能做到,你想要做到的自己,你想要成为的那个你,加油,人要为自己活一次,奋斗一次,就好!” “熊烈,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为自己好好活一次。”熊烈用心在对熊烈说。 第5章 风起云飞扬 熊烈,终于学会了,安静的沉淀!终于懂得成长的路上,总有成长该付出的代价。 不再去问,陌生人是谁?为什么要拿一个世上最珍贵的丹药,冒天下之大不危,救活自己。 他相信,有因有果;他也相信,因缘际会! 总之,有时候知道了未必是好事,不知道反而并不是坏事;现在的熊烈,已经不想知道,因为他明白了,有一天总会有人让他知道,代价是什么,已经不重要,总不会差过这次付出生命的代价。 “还会有比这更差的结果吗?”他自问道。 想通了,没有了负担,不计较恩怨,人就会活的天真点,会更快乐,更愿意活下去了,不是吗? 不再计较黑暗,还会惧怕光明吗?是的,经历了黑暗,更会珍爱来之不易的光明。 山洞无日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熊烈可以下地活动了,陌生人来过几次,每次放下生活用品,就离开,很少与熊烈解释什么,偶尔会提醒一下,也仅此而已! 陌生人最后一次来山洞看熊烈,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可以自己离开山洞了,你要离开山洞的那刻,就是我与你分别的时候!江湖上,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不再相见相认。”陌生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洞。 熊烈,此刻脸上挂满了泪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爹娘被杀的那晚,他没有流泪;自己中刀倒下的那时,他也没有流出害怕的泪水;现在与一个陌生人分离时,他流泪了,流了一脸莫名的泪水。 他向陌生人离开的方向,抱拳,弯腰鞠躬,并悻悻地说道“江湖再见,感谢不杀之恩。” 慢慢走出了昏暗的山洞,发现外面现在是夜晚,天空中繁星闪闪,对于一个很久没有看星空的人,今晚的天空,是无法形容的灿烂! 熊烈在天空下站了很久,直到感觉脸颊有微风拂过,他想起了什么? “起风了,真的起风了” 他自言自语说完,随便挑了一个方向,离开了。 黑暗中陌生人出现了,原来他并未离开,望了望熊烈选择离去的方向! “成长的过程,就是要面对孤独的风雨,学会隐忍,学会坚强!熊小子,去再活一次,活出精彩的自己吧!” “熊老四,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欠你什么了,一命还一命,我还过你了,上穷碧落下黄泉,问心无愧!”黑衣陌生人说完,转身遁入了黑夜。 阳泉镇是走出苗疆十万大山后,遇到的第一个重镇,也是生活在苗疆十万大山里的人,唯一知道并希望有生之年能来此引以为荣的地方。 阳泉镇上是苗疆远近闻名的苗刀盛产地,整个苗疆使用的苗刀大部分产自这里。镇上有两个铁匠铺子,分别在镇东、镇西两面,东面较大的一个叫昌图冶铁铺,西面较小,只一个老匠人,和一个小学徒,名叫孙记铁铺。 孙记铁铺,小学徒要在师傅吃完早饭前,做好一天准备工作,先把冶炼炉火点着,再收拾好店内其它活计,打开了铺门,准备迎接新的一天铁匠工作的挑战。 打开门这刻,发现门外面,比平时多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师傅,外面来了个乞丐。”小学徒上下打量着少年,并回头向屋里师傅喊话。 老铁匠放下手中的饭碗,来到门口打量一眼少年,吩咐小学徒。“去我饭桌上,拿个红薯给他,让他吃完,走人。”老铁匠转身走向铺里面,不再理会外面的少年。 红薯给到了少年手中,少年也没有客气,二话不说,就把整个红薯吃到了肚子里。 因为他不能客气,他走累了,也饿了,他是熊烈。 “吃完了,咋还不走,一会儿我这还要做生意呢!小兄弟,你看是不是另换一家呢?”老铁匠出来对熊烈商量着说。 “我去过东头昌图冶铁铺,他说他们不缺伙计、学徒工,他们还说你们这里招收学徒工,我就来了。” 老铁匠重新打量门口站着的少年“你要做学徒,今年多大了” “十五”少年与老匠人对视的刹那,回答。 “不小了,学门手艺,总比一辈子当乞丐要好些;来我们这做学徒很辛苦,没有工钱,每天只管一顿午饭,你能行吗?”老铁匠问少年。少年点点头。 “你叫什么,孩子?” “我娘总说我有一身牛力气,一直叫我阿牛来着。”熊烈回答。 “小三子,领阿牛熟悉下,咱们铁匠铺,以后阿牛就是这里的学徒了”小三子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过来。 “咱们孙记铁铺,就我和小三子,俩人,人少点,但我孙如海,打铁三十年,对自己的手艺,还有些自信。”孙铁匠一说到自己打铁生涯,就眉飞色舞的,那份骄傲,在他褶皱的老脸上没有半分隐藏! “阿牛,跟我来吧!我领你熟悉一下咱们孙记铁铺。”小三子在熊烈前面引路,介绍完前面铺面,来到院中冶炼炉旁边,告诉熊烈一些他知道的冶炼打铁常识。 “前面是我们起居休息的地方,这里以后,就是我和你跟孙师傅学习打铁的地方。阿牛,你来了,我终于有陪我说话的人了。”小三子说话间,手舞足蹈的,脸上满面春风;可见小三子的高兴,是打心眼的,没有半点做作的意思。 所以说年龄相仿的人,更容易交谈,相识成为朋友的。 “阿牛,你咋不说话呀!就我一个人唠叨,孙师傅,都时常说我话太多。哎!你不会是个闷葫芦吧!完了,完了,我的小心脏,刚高兴一会儿,就要受伤了。”小三子一边说一边做出惋惜的古怪表情,弄得熊烈有一阵特别想笑,但终归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继续一个人絮叨。 “孙师傅冶铁技术,在阳泉附近百里绝对是这个!”小三子竖起了大拇指。 “有多少大家族想专门重金雇请他,做自己家族私人冶炼师,都被他拒绝了。连东头昌图冶铁铺老掌柜都亲自登门,重金聘过他,并许诺他如果去昌图,可成为首席大掌柜,还是被他拒绝了;阿牛,你知道吗?他有很多的怪脾气……” “小三子,你在跟阿牛嘀咕什么呢?你今天的废话,太多了,快和阿牛来帮我干活了”老师傅也许听到了小三子的废话,也许了解小三子会说废话,制止他的罪行。 小三子一脸的意犹未尽,无可奈何,嘟囔了最后一句“还没说完呢!”一脸的不情不愿,领着阿牛,开始忙活起来。 第6章 小小鲤鱼未化龙 做学徒的日子,总是很枯燥的! 从每天收拾屋子点燃炉火开始,到每天熄灭炉火整理工具为止。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永远是第一天干过的事情。 孙师傅一天一天的,永远是在冶铁、锤锻;每一天除了和俩小徒弟吃饭时间,还有锻造出成品锻具时,脸上才能挂起笑容,永远只是“呵呵、呵呵”几声,也仅仅只是几声而已。 小三子是孙记铁铺最快乐的,永远像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当然,他唠叨的对象,永远是那个叫阿牛的熊烈,时不时还与上门的客人进行攀谈。 熊烈除了干好自己要做的事情,还要不时听着小三子的倾诉,时不时还要应几句,做为小三子唯一的朋友与伙伴,他也必须这样。 这样的日子,也许是很多人,正在经历的日子。 做为阿牛的熊烈,正在经历着这样平凡又重复的人生,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不正是人生的另一种修炼,让性格变的更坚韧、更稳健。 大道至凡,大凡至简。 越简单的生活,才能看清自己身边以前的事与人;才能弄清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模样; “阿牛,来孙记铁铺,多久了,还记得吗?”孙如海神经质地问起正在忙活着的熊烈。 “呀!半年多了吧!具体不记得了。师傅,问这个做什么?”熊烈不知所以地回答着孙如海。 “一百八十五天零三个时辰,到我们说话为止,师父,为你记得呢!”孙如海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但是眼神中又表现出很坚定。 “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做这些活了,这些活交给小三子负责吧,我教你冶铁!”孙如海说完,也不再问熊烈同不同意,转身走向冶炼炉,拎起锤,敲打起一块烧红的铁块,只见火花四溅…… 熊烈在看到铁块被敲打出火花的一刻,突然觉得好美!每一锤下去,叮叮铛铛的声音,很悦耳。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但又什么都似不明白。 还是追问了一句“师傅,为啥不让小三子,和我一起跟你学冶铁?” “小三子将来能做的,你和我做不了;我和你都可以的,小三子学不来;人各有命,不必强求。”孙如海一边捶打着铁花,一边似自言自语。 “叫师傅那天起,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了,我孙如海孤独半生,有你们足矣。” “小三子被我从路边捡到带回来那天起,我就认定他是我的儿子;阿牛,从我允许你叫我师傅那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徒弟。” 小三子在一旁听二人说话,很安静,头一次没有说话,他知道师傅的性格,似冶铁一样,每一锤下去,都掷地有声,很坚定。 师傅说自己不适合冶铁,这是真的。 他是真的不喜欢冶炼的工作,冶铁太死板,对着一块烧红了的铁锤锤打打,没意思;他愿意做的,是开门每天为孙记铁铺招揽生意,在前面与上门订制铁具的顾客交谈,是一天最开心的事。 “阿牛,冶铁前,先要学会我教你的荡秽三息三闭炁法,炁聚则生,炁亡则死。两耳须屏却外界一切干扰,如入万籁俱寂之境,凝韵听息。” “‘全仗天罡大搬运,胸中五气透南溟,上式顶起天灵盖,太乙搬运有神通’这是听息闭炁口诀,要谨记,每天早晚勤练习。”孙如海向熊烈传授听息闭炁口诀法门,边说边演示。 “阿牛,记住冶铁,也是在做人,冶炼好铁,记住每个过程,退火-正火-淬火-回火,每个过程都能教会你做人的道理。师傅不善辞令,不能事无具细地教你,学到什么程度,看自己悟性吧!” “一把好刀,要经过千锤百炼,每个细节恰到好处,淬火多一分,太刚,易折;回火缺一分,太韧,易钝;刚柔并济,大道所成。”孙如海看似在向熊烈讲解冶炼,可也似在追忆自己曾经的一生。 熊烈认真地听着,用心记住师傅的每一句话。 孙如海此时的表情,如果用海来形容,就是深邃如海;熊烈此时的表情,如果用铁来形容,就是坚定如铁。 师徒二人,早已忘记自己还身在孙记铁匠铺,忘记了不远处在招揽客人的小三子,忘记了燃着熊熊火焰的铁匠炉…… 二人的心游离到另一处空间,一个专属于师徒二人的地方,里面安静的,只有二人,二人听到了彼此的呼吸。 “阿牛,记住我说的话了吗?”孙如海有深意地望着熊烈,熊烈认真严肃地向师傅点了点头。 阳泉镇,最热闹的地方不是叫‘春风十里’酒楼的宾客满堂,也不是姐姐、妹妹们争芳斗艳的春语阁风花雪月场,更不是长乐赌坊那骰子掷后,公子们争相竞猜着大小吆喝的模样! 阳泉镇最热闹的地方,是与孙记铁铺、昌图冶铁铺在一条街上,叫芳茗楼的雅地,全城文人骚客均汇集于此,里面赌茗、茗战戏耍久负盛名,每晚还有皮影张为风雅墨客表演着“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小小鲤鱼未化龙,困在浅水卧马坑。”的皮影戏码。风雅骚客每每看到高潮,都有疾呼愤慨提笔写下自己诗篇的冲动! 风孝儒,正是这群风雅客中的一员,每每皮影戏表演高潮一到,第一个高呼,呐喊最响亮的就是他;第一个冲向戏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向皮影张的也是他。 他是阳泉镇上,不多的,几个早年,开科中举之人,外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为风举人,当然芳茗楼上,厮混又得了一个混名“疯举人”,这回在阳泉,算是声名赫赫,真要疯了! 文人往往是会被名所累,难负盛名。风孝儒正如此,中举那会儿,意气风发,一身洒脱,天高海阔、风轻云淡;谁知中了举人后,‘风举人’一名喊了二十多年,再无寸功,比它晚中举人的,也高中进士了,是谁也会难免凄凉颓废。把仅存几许才华,每每发泄到芳茗楼上,才能找回曾经心中那份策马驰骋,这也应了那句诗话“面苍然,鬓皤然。满腹诗书不值钱。”,正是有写下“芳菲不相投,青黄忽改色。”的诗句,戳中了多少像风孝儒一样,文人骚客的意难平。 第7章 风晨曦 “风举人又在芳茗楼品着茶,看着皮影,耍起茶疯了;又哭又叫,又跑又跳,不光骂人还动手打了人,真是疯癫得不行了。”芳茗楼外几名轿夫脚力聚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这喝个茶,还能发疯了,我也真是醉了。快通知他家人,赶快把他领回家去呀。” “芳茗楼打发小伙计,去他家找风家小辣椒去了,估计,一会儿就来了。风举人,也只有风家小辣椒,能请回家。” “那叫一物降一物,风举人再痞再混,也怕他们家这位小祖宗。他们家这祖宗听说是学武出身,因为风举人缘故,从小不喜文墨,喜欢舞枪弄棒。风举人拿她没有办法,送清云观拜师学习几年,刚回来,这不就赶上风举人又闹腾上了。” “快看,风家二小姐来了。”众人齐抬头看向,迎面奔驰而来一辆马车,车夫把马车稳稳地停在了芳茗楼门口,马车里走下来一少女,远观约十六七岁,英姿飒爽,一袭白衣,裹住玲珑身段,不显媚态,目光寒意凌冽如刀,怒意尽显娇嫩脸庞。 回头扫过围观的众人,围观的人群识趣地四散而开,都恨爹娘给少长两条腿,跑慢了,怕要殃及池鱼。 风举人听到楼下面人群嘈杂跑开的声音,知道来了最让他头疼的二丫头,这时,早已忘了自己装傻充愣疯癫模样,随之,换了一副可怜兮兮,兢兢憨态的样子,跑下楼。 看到了自己的姑娘,梨花带雨地控诉起芳茗楼内众人。“曦呀,你可算来了,他们合起伙,欺负我一人呀,你要为我讨回公道呀。” 小姑娘没有看风举人,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爹,平时什么德行,自打绝了功名仕途之路后,没有一天消停时候,全家人都让他折腾遍了,现在家里没意思,改出来炸街了。 你炸就炸吧!还总变了花样的耍,风家人琢磨这货闹腾就闹腾去吧,别过分就行吧!可每次都要被找上门,没办法,谁让他是风家老爷,两个姑娘只能轮流出来,为他善后。 风举人闹腾完,每次面对自己的女儿,刚开始还有内疚的意思,慢慢地次数多了,他也就跟女儿演上各类桥段的戏码,这不发现今天来的是府中会武术不好惹的二丫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装可怜,准备以苦情戏打动她。 “曦呀,老爹,我只是来喝个茶,看场皮影戏,芳茗楼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又打又骂,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呀!” 芳茗楼老板听到风举人的话,立马跑过来,一脸惶恐地说“二小姐,我们芳茗楼对风老爷,一直以礼相待,不信你可以问一下,楼里喝茶看戏的各位恩客们。” 楼内众客人,都抬手为茶楼老板证明。 这让一旁的风举人,立马咆哮起来“你们那只眼睛看清,不是他们欺负了我!” 风二小姐,冷冷地看向了风举人,风举人和二小姐对视一秒,风举人低下头,不再与芳茗楼众客人吵嚷。 “老板,我代家父向贵楼及众客人致歉,扰乱贵楼生意,产生一切费用,我们风家愿一力承担!打扰众位的雅兴,万望包容海涵。”风家二小姐向芳茗楼老板及众人抱拳。 “也没啥,我们开店做生意,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风老爷我们已经见惯不惯了,平常也闹闹,只要风老爷没有在我们这受委屈,就好,我们店也没啥损失,被风老爷扇一耳光的小伙计,怪自己不长眼,我们还要感谢风老爷出手管教。” 芳茗楼老板看向众茶客说“你们有没有,与风老爷误会的,损失什么?正好,风小姐,风老爷都在,说一说。” 众人喝着茶,摆了摆手! 风二小姐向茶楼众人弯腰鞠躬,回头给风举人说了一句“回家吃饭了”,走向芳茗楼门口的马车。 “快看,风家拉车的马受惊了,在街道上狂奔呢。”街道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马车夫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让受到惊吓马车停下,只能死命拽着缰绳,尽力保持车的平衡,大声对车内喊话“马受惊毛了,二小姐快保护老爷。”并对外面街道上的行人,哭腔大声叫唤着“快闪开,快闪开!要出人命了,快闪开”。 情急的二小姐对车内的风老爷吩咐“爹,抓紧车内护栏,我去帮车夫,停下马车”说完提起自己的寒霜剑,打开了车前门,来到车夫位置,从车夫手中接过缰绳纵身一跃,骑到了马背上。 受惊的马,发现有人骑到自己背上,跑的更快了。二小姐用力拽着缰绳,想勒住马儿,但终归是女儿身,胆量大但力气还是不足以停住飞驰的马车。 眼看着马儿不受自己控制了,再跑下去,自己练武之躯可以随之脱身保命,但车夫和风老爷,就凶多吉少了。现在唯一能让马有一线生机的办法,就是用寒霜剑,斩断马套,让马与车分离,但这样的速度下,老爷和车夫,还是会受重伤。 风二小姐,拔出了剑的一瞬,有些恍惚间,发现马车正前方,站着一个男人,准确地说,这是一个青年,一手攥着马儿笼头上的缰绳,一手紧紧抱住马头,马儿鼻子喘着粗气,停在他的面前。 “乖,好马儿,不怕,咱不怕了”青年抚摸着马头儿,小声安慰着它,受惊的马在青年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马儿不再喘着粗气,四蹄也不再瑟瑟发颤,跺着地面。 风二小姐一脸的惊讶,静静地看着停住马车,在安抚马儿的青年。 青年上衣敞开着,黝亮的胸膛,饱满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历经岁月的沉淀与磨练,透着坚毅、沉稳的光芒; 风二小姐看到拦停住马车的青年,正是孙记铁铺叫‘阿牛’的熊烈,他早已在日复一日冶铁生活中,变成了身体健硕大小伙子了。 熊烈感觉到了马上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女看向自己火辣却无法置信的目光。 “姑娘,没事了,从马上下来吧!”熊烈的话,让风二小姐从愣神中反应过来。 “多谢,这位兄台,救命之恩。敢问,兄台贵姓?小妹,风晨曦,有礼了。”风晨曦跳下马,手握剑抱拳。 第8章 朋友的约定 “马车上没有人受伤吧?”熊烈没有回答风晨曦问话,只是反问了一句。 “呀!我的父亲还在车里,父亲你还好吗?”车夫从里面,打开车门,风晨曦看到了呆若木鸡的风举人。 风举人哆哆嗦嗦地望着风晨曦“曦呀,我还活着吗?”。 风晨曦使劲向风举人点了点头,看来风举人被真的吓到了。 “车夫老王,送我父亲,先回家去吧!让他回去压压惊好好休息一下,告诉我姐一声,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车夫下车,牵着马步行起来,他可不敢再出纰漏了。 风晨曦看着马车慢慢走远了,转回头继续问青年“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我,我叫阿牛,前面孙记铁铺铁匠孙如海的徒弟。”熊烈腼腆的挠了挠头说道。 “哦!!那你会功夫?”风晨曦继续问。 “不会,我只会打铁。”熊烈如实回答了她。 “不可能呀,能拦下这飞驰的马车,没有十年八年功夫底子,普通人决计做不到,还要保证人畜无伤!即使你天生神力,也办不到呀!”风晨曦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问号,注视着熊烈的眼睛,想从他眼中发现点什么。 熊烈没有继续说话,他也直视起眼前这位俏丽的姑娘,这么近的距离看一个漂亮姑娘,熊烈心里是多少有点不适应,压迫紧张感,让熊烈毛孔冒出了丝丝汗珠。 之前只是觉得姑娘很漂亮,一直没有认真细看长什么模样,现在有机会细打量。 姑娘嘴角微微上扬的笑,像一束霞光;其眉目如画,眼睛灵动似水,一袭白衣胜雪,手握寒霜剑,面颊红润未施粉黛,尽显少女天生丽质模样。 熊烈有一瞬间走神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仙气飘飘的姑娘。 “哎!你看够了没?”风晨曦脸上微现怒意,心里还是很得意一番。 “呀!”熊烈羞涩地低下头,只觉得自己脸滚烫似火。“我真的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还要去挡已经失控的马车,你可想过挡不住的后果吗?”风晨曦听完熊烈说自己压根不会武功,是真的生气了。 “挡不住,唯死而已!怕什么?但,我信自己,能挡住。”熊烈看似云清风淡地摆了一下手,看似很洒脱,其实也真的很洒脱。 此时风晨曦眼中的熊烈,很有正义感!如果做朋友的话,很值得信赖信任,是可以托付的那种。 但熊烈当时的心态,唯有自己最清楚,已经死了父母双亲,自己又差一点死去,现在还孤独活在世上,有那么一刻,他也曾嘲笑过死神,在死与不死之间,他不再怕死,死了更好,或许还能见到父亲、母亲。 “你说,我们能做朋友吗?阿牛。”风晨曦突然很冒昧地问了熊烈,还没等熊烈回答,又眼神如刀地冷冷的盯着熊烈,在等他回复,似他一个回复不恰当,就要拔剑将他杀死于眼前的架势。 “我一个铁匠铺学徒,你一个举人家小姐,我们做朋友合适吗?”熊烈有点自卑了。 “早知你会这样说,我狗屁小姐,不过暂时衣食无忧而已,出生在那,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再者说做朋友必须要地位相等,实力相同吗,你给我说说看,这是什么狗屁道理。”风晨曦一脸的不屑表情。 “我们认识很久了吗?你了解我吗?我要是坏人呢?你还要做朋友吗?”熊烈问了一连串问题,想打消风晨曦想做朋友的想法。 “做朋友跟认识时间多久,有直接关系吗?有的人认识一辈子,也不会做朋友。我现在是不了解你,慢慢成为朋友,你把自己的过往说我听,我不就了解你了。你如果是个坏人更好办,直接杀了,我将来还能为民除害了,你死了成就我侠名,也尽了朋友最后的义务。”风晨曦是铁了心,想跟熊烈做朋友。 “那我并不了解你呀!你现在有很多朋友吗?”熊烈对风晨曦有顾虑,因为他知道江湖险恶。不是每一个好的动机,就会得到好的结果。 “成为朋友,你可以慢慢了解我。如果姐姐算朋友,我现在连你算上有两个;如果姐姐不算的话,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朋友。”风晨曦还是没有放过熊烈,不管熊烈怎样,他已经是风晨曦的朋友了。 熊烈已经无话可说了,这风晨曦是他的克星呀,他感觉这个女人会是他这辈子都吵不赢的人。他默认了,朋友就朋友吧,人美,家境比自己优越,关键还会武功,这是什么狗屎运,今天被自己碰到了。 “什么江湖陷阱,不管了。这些条件摆在任何人眼前,谁不心动。朋友就朋友吧,反正现在不马上要我的命。”熊烈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嘴上说话依旧硬气。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我们是朋友了,我们以后是朋友了,你现在还不告诉我,你学过武功,我看出来了,你肯定受过高人指点,身上有功夫。”风晨曦又绕到了之前的话题。 “我没有,真没有,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学过,大小姐。”熊烈被这个话题折磨的,很是挠头。 “我们是朋友,你以后就叫我晨曦,不准喊我大小姐,记住了吗?阿牛。”风晨曦纠正熊烈的叫法后,接着说。 “阿牛,你自己想想,一匹马疯了还拉着一车人,以最高速度冲向你,得有多大力量,你一个凡人之躯,不费吹灰之力,给拦停了,还没让人、马任何一个受伤,你是神仙呀,你能做到。我是真的不信,除非你学过什么上乘武功,比如大挪移或太极气功类功法,那你拦住马的行为,就能说得过去了。”风晨曦为熊烈解释着,她怀疑他会功夫的原因。 “晨,晨曦,叫得有点不适应,你把我都分析糊涂了,我真没学过功夫,我只学过冶铁,这些年打铁,没少长肌肉增长力量,会不会是,一力降十会,有力气,有自信,我就敢拦住马车了”熊烈为自己不会武功也能拦下马车,辩解着。 “阿牛,我们是朋友了,对吧!”风晨曦突然不再纠结熊烈会不会武术。 熊烈点了点头,承认吧,不承认是朋友,风晨曦也有办法让他承认。 “那朋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阿牛,对不对?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有事需要你帮忙,你必须要帮我呀!我先声明,我不会让你干坏事的”风晨曦没有任何想让熊烈插话的机会。 “明晚亥时,来镇南,女娲庙等我,不见不散!我先走了。”阿牛想拒绝也没机会了,风晨曦说话间,音在人已走远。 第9章 阴阳双煞 “等很久了吧!我不来,你们会失望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他们何止会失望呀!听说在一直查找我们的踪迹。今晚我与老婆子,来会会你们。”另一个男人的怪里怪气的声音,同时,从远方传来。 “老规矩不变,年轻男的通通归我发落;女的留给你,老鬼,今天可不要坏我好事,你要胆敢坏老娘的好事,后果你是知道的,咯咯咯!”女人秽声秽语地笑着。 “小白脸子们,都被你玩死了多少了,你还不满足。你呀,真是无底洞呀!你真是全天下男人都玩不起的女人,嘿嘿!”男人发出不阴不阳的鼻音,男人明显害怕女的,不敢忤逆女的。 二人嘻嘻哈哈说笑间,来到了女娲娘娘庙前广场上。 今晚是满月之日,天空高挂着圆圆的月亮。柔和月光下,清晰能看清对方的模样。 “都出来吧!你们不是找我们阴阳双煞很久了吗?我和老婆子来了。”阳煞鬼冢穿着带有花纹的麻布衣服,肩上还披着灰色的羊毛毡,大大咧咧地吼着。 “愿意陪姐姐我双修的臭宝儿们,再不出来,姐姐我就不奉陪了,机会留给其它臭男人了。”妖里妖气说话正是阴煞神姬,身穿苗疆窄袖大对襟短衣,下身穿五彩百褶裙,身段火辣妖娆,一身妖媚无骨,虽已是半老徐娘,擅长采阳补阴之术,使余韵尚存,容颜未见衰老。 “让我公孙大娘先来,掂量一下,你这不要脸的臭娘们!还有几分手段,敢如此猖狂!”话音未落,一身道服老妇人从女娲庙旁边房顶飞出,提剑站立广场上方。 紧随公孙大娘身后又飞出七八人,均手握兵器,站在广场,形成圆状,包围了阴阳双煞,如果熊烈此时在场,会发现众人中有一手握寒霜剑的姑娘,正是风晨曦。 “清云观的公孙瑾与柏海青,俩牛鼻子老道,你们嫌自己命长呀,还是嫌你们这帮小牛鼻子们命长?让我俩送你们去见你们祖师爷吧!”阳煞鬼冢亮出自己的独门武器一对钢挝以迅雷之势攻向柏海青与公孙瑾。 公孙瑾、柏海青手中长剑,亮出清云观独门绝学清云八式,迎向鬼冢的一对钢挝,双剑对双挝,阳煞一人战清云观二人,并没有落下势。 公孙瑾与柏海青二人,刺、扎、撩、点、崩、击、截、抹,把清云八式剑意发挥到了极至,阳煞也是用双挝,把二人剑招一一拆掉,还时时刁钻地回击一下,要不是公孙二人多年的默契配合与江湖经验,饶是如此,双剑还是难敌阳煞钢挝,二人多有招架之功,无回击之力。 阴煞神姬此时与清云观其它人也打到了一起,神姬一把夜叉阴阴乾坤伞一出,伞面鬼脸似哭似笑在阴煞手中旋转发出机关钢针如雨点般,射向众道人和风晨曦。 远处与公孙瑾、柏海青缠斗的阳煞鬼冢,看到了阴煞出招的狠辣,甚是焦急,大声警告起阴煞“你这娘们,出手忒狠,一上来就辣手摧花,别把那个女娃娃给弄死了,给我留下!”。 阴煞神姬也不回应阳煞,一把鬼面伞避绕过众男道人,直接攻向除她与公孙瑾之外,战斗中第三个女人---风晨曦,风晨曦用祖传的寒霜剑,使出清云八式与鬼面伞战到了一起。 “老鬼,这小妮子是真水灵,可惜呀!入错师门了,学的三脚猫功夫,是中看不中用。”阴煞神姬一把鬼面伞把风晨曦逼的步步后退,风晨曦早已乱了分寸,清云八式早已变成左挡右支。要不是旁边还有数位道人扰乱神姬的攻势,要不神姬还并未对她动杀意,风晨曦背部虽划出几道伤口,瞬间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衣!但是并不致死。 “老婆子,咱可事先商量好的,俊男归你,俏妹子归我。你要弄花弄伤我的,我可就动你的了。”阳煞鬼冢边说边偷袭了离他近的一年轻男道人,顷刻间年轻男道人,脑袋面部中一钢挝,脑袋已碎,丧命神姬脚下。 “贼子,怎敢!我清云观要生剥你们。”公孙大娘看到阳煞又杀一人,大声呼喊,恨意充斥脸上,手上剑招式攻势更加猛烈凌厉。 “老鬼,你敢弄死我的。你的小妮子,也是不想要了吧!”阴煞神姬对风晨曦动了杀机。 一把鬼面伞瞬间攻向风晨曦的面部。 “老婆子,伞下留情,我弄死你俩个,你还有那么多,我就一个,死了就没玩的了。”阳煞边战公孙瑾、柏海青,腾不出手救阻止阴煞攻向风晨曦的鬼面伞。 “我不管,你杀我俩个,我只杀你这个。不还有那公孙瑾那老娘们,留你慢慢地玩,才更有意思。咯咯咯!”神姬一脸阴险的坏笑着。 风晨曦马上就要伤在鬼面伞之下。 一颗石子破空,撞飞了鬼面伞,阴煞神姬,一脸阴沉地,看向收回手中鬼面伞,伞上的被石子弄破一个大洞,伞上钢骨尽断;又一颗石子接踵而至,幸亏神姬反应较快,侧身躲过石子正面击势,愣是这样,阴煞神姬还是受了伤,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鬼,有高人,风扯!保命”阴煞神姬,未看阳煞一眼,头也不回,向石子飞来的反方向逃去。 阳煞鬼冢余光早看清神姬的伞断,心里不再恋战,虚枪一枪,先假意攻向柏海青一挝,躲过公孙瑾的致命一击,向阴姬逃走的方向,尾随而追去。 “快追,别让这俩妖人跑了。”柏海青向众道人,吆喝着。 “道兄,慢,不必追了,让他们去吧!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追下去,只会徒增伤亡而已!我们还是先求见救我们的高人一面吧!”公孙大娘审时度势地对柏海青说。 “何方高人,救清云观门人,清云观柏海青、公孙瑾,愿求一见,当面致谢!”柏海清从公孙瑾话中反应过来,大声向石子飞来的方向,抱拳喊话。 半天,石子飞来的方向,静静地,没的任何声息。 “道兄,看来,对方不愿意见我们,一石子可惊退二煞,怕是世外高手,只求非敌亦友呀!我们还是先离开女娲娘娘庙吧!”公孙大娘平静地说。 公孙瑾继而又向石子飞来方向抱拳一拜“清云观众弟子,谢谢前辈高人,救命之恩。” “师妹,窝囊呀!清云观一行七八人设伏,没伤敌人半点,自己倒搭俩,此仇早晚要找双煞算清楚。”柏海青一脸的懊丧之情。 “道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们是低估这阴阳双煞的实力了,清云观轻敌了,这次承认认栽了,报仇一事,我们要回清云山找观主,从长计议吧!”公孙大娘似安慰众人,也似跟柏海青商量。 “道兄,你先带众人先行离开,我还要和曦儿交待几句。”公孙大娘向柏海青抱拳说。 “曦儿,你先回家吧!这次回去,务必事事小心,如发现二煞踪迹,不要单独行动,须马上回清云山找我们商量。师父,留给一本青云祖师爷独创武学秘籍《青云一气决》给你,回去先自行参悟,不懂之处可回青云观找我或众师叔师伯们解答。” “师父,你也要保重,我晚一些回家,二煞被高人吓跑了,不会再回来了,我还约朋友在这里相见。”风晨曦接过师父送的秘籍,抱拳向师父施礼道。 “你要自己小心,为师先走了。”公孙大娘追向柏海青众人离去的方向。 第10章 血月传说 风晨曦问站在她背后的男人。 “刚才你和你师父分手时,我就到了,这个给你。”男人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瓶药粉,递到风晨曦手中。 “上好的金创药粉,我师父给我的,平时冶铁打铁时的刀伤、烫伤都很好用,你背上的伤,在流血。”熊烈指了指风晨曦的后背说道。 “皮肉之伤,无碍。你真的刚到?”风晨曦没有理会自己的伤,眼睛看向熊烈,满脸怀疑。 “你怀疑我?我真的刚到。你不是让我亥时来这里找你吗?我是按你约定的时间来的。”熊烈委屈地说道。 “我信你了。”风晨曦看到熊烈可怜兮兮的模样,选择了妥协。 月光静静地洒在女娲庙前,照亮了一切,地上新鲜的血渍依然可见,然而,又有谁会在意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江湖厮杀。 “阿牛,今晚我不是单独约你一人来此,还有别人。”风晨曦如实相告,“现在已是亥时了,该来的人,也马上就要到了。我先进女娲娘娘庙处理一下伤口,你先在外面为我守护一下。” 熊烈点了点头,转过身背朝女娲娘娘庙大殿。 不远处的月光下,快步走来了三人,在距离熊烈一丈外停住,上下打量着熊烈。其中一个华衣锦服的青年笑呵呵地对身边另两位同伴说“风小姐,不光邀了咱们三人呐。” 华服长脸青年抱拳说道“在下阳泉金家的金大元,与我同行的二人,分别是欧阳家小姐欧阳萍。”三人中唯一的少女,只是略微向金大元、熊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最后这位是阳泉有名武学世家的少主段枫。”叫段枫的青年,只是“哼”了一声,眼中那不屑的神情尽显无遗。 “金大元,你把咱们三人身份都告诉他,可知他是什么身份?我咋发现你像个缺心眼呢!”叫段枫的紫衫青年,不满长脸华服的金大元介绍自己。 “他叫阿牛,城中孙记铁铺的铁匠师傅,我特意邀请的朋友。大家刚才都已见过面了,没意见吧!”风晨曦说着话从女娲娘娘大殿走了出来,熊烈发现她在里面换了一身淡淡鹅黄的长裙,更显清纯明媚。 熊烈看向风晨曦,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朝着她新换的衣服眨了眨眼睛。 风晨曦明白他无非是想说自己有心机,早做了准备。 “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全凭风小姐做主,反正我们来,也是各取所需,只要他不妨碍到我们的行动,我们也不会和这种人计较什么。”阳泉武学世家少主段枫鄙夷地表态,“话说回来,他要是影响到我们,本少主的剑可从不长眼睛,风小姐,到时可不要说我们不给你面子,嘿嘿!”段枫真正做到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熊烈眼中,显得有些狰狞。 “阿牛,是我的朋友,他不会武功,段枫你不要欺负他,他若受了委屈,我会和你翻脸!”风晨曦听出段枫话中的意思,出声警告他。 “段大少,你有点出息,跟一个不会武功只会打铁的较什么劲,你可真有意思了。”欧阳萍终于开口说话了,任谁听了都觉得有些刺耳。 “大家都少说两句,我们来此是为何,难道是来斗嘴玩的呀!自己想要什么自己不清楚,还先起了内讧。”金大元听不下去,站出来制止了这不和谐的声音。 “我先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一会儿大伙再起争议。”风晨曦一脸严肃地说道,“据祖父研究《易经》行卦占卜多年,结合万年历法,推算出今晚亥时在阳泉镇上会出现百年不遇的满月中的血月吞天现象。血月会造成全城半个时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据古代相关道家经文《周易参同契》记载,血月对普通人没有多大影响,只会造成些许的霉运;但百年一遇的血月对练武之人,功法提升大大有益,甚至能达到打通奇经八脉越级提升的地步。”风晨曦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当然这些也只是古经上如此记载,晨曦也并非特别清楚,至于接受了血月之人,是否能达到同样高的武学境界,因人而异,要看诸多方面的因素,比如身体对血月的承受能力、武学根骨、前期所学功法等等。” “同理,有好事,也可能会出现另一种反常情况,古经上说吸收血月不当也会使武学人士降级,甚至大损根基!我现在想问一下,有没有人想要退出,现在还来得及;一旦开始吸收血月,再想退出,我说了可就不算了。”风晨曦看向其他四人。 “我们就是冲着这次机缘来的,不会退出,对吧?”金大元看向欧阳萍与段枫。 三人对视几秒,点了点头。 风晨曦没有等熊烈答复,直接对他说“阿牛,我知道你不会武功,但从你上次救马车的表现来看,吸收今晚的血月肯定对你有好处;同时,你能来也是帮我的忙,去女娲娘娘殿里,必须要凑够五人之数,我们刚好联系到四人,只差一人,组成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阵,围绕阵眼女娲伏羲像,才能更好地吸收血月光华。” 熊烈一脸可怜巴巴地说“接受血月之光,会不会对没有武功的人有生命危险,晨曦,我还没有娶媳妇,可不能稀里糊涂就这样死在这里了。” “不会的,接受血月光华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会死今晚阳泉镇不得死光了。你别怕,只要今晚你帮我这个朋友的忙,将来你娶媳妇的事,交个我,我肯定给你找一个让你称心如意的,比我还要漂亮的女人。”风晨曦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不信,我帮完你,你翻脸不认账,我拿你也没办法呀。”熊烈听完晨曦前面说吸收血月光华可能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情况,极不情愿参与此事。 天空中的月亮,已经微微发出一圈淡淡的血光。 众人见熊烈不想帮忙,都着急起来,纷纷加入晨曦游说熊烈的队伍当中。 “阿牛,只要今晚,你肯帮我们这个忙,我欧阳萍也愿意为你找媳妇的事出力帮忙。如果找不到让你满意的,我发誓自愿成为阿牛的媳妇。你若不信,我把家传玉珏给你,凭此玉珏可去欧阳府无条件提亲,晨曦等均可为证。”欧阳萍为了让熊烈尽快答应,一狠心把自己当作赌注压上了,把家传玉珏从腰间解下递给了熊烈。可她毕竟还是个五官端正、身材婀娜的小姑娘,欧阳萍说完,自己精致的小脸羞得绯红,不再敢去看大家的目光。 “阿牛,只要你今晚愿意帮我们的忙,我们以后就是兄弟,阳泉以后谁要敢欺负你,你就报我段枫的名字,我去扒他的皮。我这有一瓶家族神药‘一品还魂丹’,有起死回生之效,送给你,权当之前话语不当对你的赔罪。”段枫把怀中珍藏的丹药,送到了熊烈手中,并做出诚心赔礼道歉的动作。 “我身上只有这个送你,我金家独门暗器霹雳雷火弹,不会武功的人也可以用,拿出往敌人身上扔出就行,杀伤力巨大,不要随意使用,切记小心。”金大元也不管熊烈要不要,就把一袋金家暗器,塞到熊烈手中。 “你们为了血月,真下了血本,我要不送阿牛点什么,都说不过去了。一个送人、一个送药、一个送防身暗器,我也没什么可送的,我就送阿牛一个承诺,我答应以后帮阿牛办一件事,只要不是违背道德纲常,不是我能力之外办不到的,阿牛你日后,想起要我做什么,随时可以告诉我,天地为证,我风晨曦在此立誓决不反悔。” “我是箭在弦上,今晚这个忙,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看在大伙热情的份上,我帮了,告诉我怎样做就行。”熊烈拍了拍胸脯,豪迈地说道。 “好了,血月马上来了,大家先去女娲伏羲殿,按五行方位围女娲伏羲神像坐好,听我下一步安排。”风晨曦焦急地指挥着众人。 第11章 何人为我做嫁衣? 女娲庙大殿里,五人分五行方位坐定,打量起女娲、伏羲神像,只见女娲娘娘一手里拿的是规,大家都知道是用来测量天空,可她另一手却拿一面大的铜镜子。同样,伏羲神像一手里拿的是矩,都知道是用来丈量大地,可他另一只手同样也拿一面大的铜镜子,大伙迷惑地看着神像。 外面天空中圆圆地的月亮,此时已经红了大半,红色的月光透过天窗投射到了伏羲手中铜镜中,伏羲手中铜镜把红色清冷的月光,没停留片刻通过角度再一次折射到了女娲手中铜镜上,女娲手中的铜镜上清冷的红色光华,并没有停留多久,而是直接通过女娲手中的铜镜再次折射到大殿厅上方琉璃穹顶上,瞬间整个大殿,全部沐浴在红色清辉的光华中。 “大家马上各自默默把自己修炼内力功法,自行发挥到极致,尽量把血月光华,通过五行之阵,相互辅助吸收,以期达到最佳效果。”风晨曦指导着。 金大元、段枫、欧阳萍各自运行自己家独门内功心法,头上肉眼可见聚了少许红色光团。 风晨曦运行的内力来自清云观青云老道独创内功心法《青云一气诀》,虽然很是生疏,但法门都还正确,头上也肉眼可见聚了一大团红色光球。 唯独熊烈没有学过功夫,只能看着众人吸收着血月光华,自己做为五行阵中一员,仅仅成为为其它人用身体传送血月光晕物质的作用。 金大元、段枫、欧阳萍、风晨曦四人全身心投入自己内力功法中,尽全力通过五行阵利用自己内力功法吸收着血月特有光晕物质;没有特别关注熊烈,因为他们知道熊烈不会武功,不担心熊烈能通过五行阵抢夺到什么,这也是他们找熊烈加入阵中的真正原因。 金大元三人不担心熊烈会吸收得到血月的好处,但他们担心熊烈会因血月物质通过五行阵传入熊烈身体不适,导致熊烈无法长久坚持,因熊烈身体造成功亏一溃,得不偿失。 只有风晨曦,通过熊烈拦疯马一事,女人直觉,感觉此人不简单,所以邀请他加入,帮助自己吸收血月,她并不担心熊烈身体会受血月影响,她还坚信血月肯定也能对熊烈,有所帮助。 金大元四人功力施展的越来越多,各自吸收的光球也越来越大。熊烈感觉身上莫名的清冷之气更浓,一股寒意袭向自己身体,他想起师傅孙如海教过的荡秽三息三闭炁法,默默在心中念起‘全仗天罡大搬运,胸中五气透南溟,上式顶起天灵盖,太乙搬运有神通’口诀,掐指运行起来。 身体瞬间感觉到一股暖意包裹起袭向身体的那股寒意,两股真气在体内较量起来。 二股气流经丹田神阙穴,经巨阙,过璇玑,达百会。在百会穴,二气流分道扬镳,其中寒流出云门,奔章门,达冲门,抵涌泉穴;暖流出神堂,经魂门、盲门,达殷门,至金门穴。二气周而复始循环了起来,熊烈也从刚才不适,感觉自己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冷热交替中,熊烈又感觉体内多出一道红色光晕气流,在中和寒流与暖流,慢慢二气流在红色光晕气流帮忙下,发生了改变,二气流最终发生了融合,形成一股粗壮气流,流经奇经八脉。 此时熊烈身体上各毛孔中排出豆大汗珠,夹带着微弱的血丝,滑落下来。 金大元四人并没有感到熊烈发生的变化,也仅仅是风晨曦,刚才余光看到熊烈,头上冒出丝丝冷气后,面部多一层寒霜五官发生痛苦扭曲的表情,让风晨曦担心好半天,心想这次让熊烈加入,会不会是无意害了他。 内疚的同时,又看到熊烈脚底,冒出一丝热气,熊烈面部渗出大量汗珠,脸部红晕,明显比刚才,要好了很多,面部表情自然了起来,风晨曦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 熊烈此时内部感觉已经全身心徜徉在一片红色光晕的海洋中,摒弃外界的一切。只觉得自己此刻身体充满了无穷的力量、速度、耐力、柔韧力、协调力…… 正在疯狂吸收血月能量蜕变的四人,突然看到熊烈被一团红色光包裹住身体,形成一个大大耀眼的红色光柱,在他们面前。 金大元四人这才发现刚才通过修炼内力功法聚积的头上的红色光球,在慢慢缩小,甚至在不断的消失。 肯定是熊烈干的,他们现在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 但他们不明白,熊烈做了什么。 他们想中断自己内力输出,不再通过五行阵,合力吸收血月的光晕,想保住现有的成果; 但他们此刻都明白,强行中断各自内力输出,破坏五行阵的平衡,会给熊烈造成吸收血月的影响,也会对自己武学生涯,造成不可逆的严重后果,不光毁掉自己武学根基,甚至可能丢掉自己生命的可能。 四股内力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吸走了。金大元四人明显感觉到了运功的疲惫,但四人不得不坚持,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渗出了汗珠,他们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在吸收血月的光晕,而是成为最初熊烈那样,四人只能睁睁地在通过五行阵为熊烈一人做嫁衣。 熊烈还是处在对外部感观无意识的状态中,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身边除风晨曦外,其它三人咬牙切齿的怒意。 风晨曦虽然也成为五行阵中内力输出为熊烈做嫁衣的一员,但她并没有其它三人对熊烈此时的恨意,她邀请熊烈那时起,就希望熊烈也能从血月机缘中获利。只是她没有想到,熊烈一人得到了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她努力为熊烈,输出着自己的内力。其它三人,恨归恨,也没有停止,自己内力的输出,他们虽然不是很情愿,但都到这份上了,谁也不想自己把自己毁在这里。 三人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不去想其它的,一心管好输出自己的内力,希望此次吸收血月,多多少少能为自己,武学一途留下些许收益,自己也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