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甚尔转生成继国》 1、第一章 伏黑甚尔,生卒年不记得了,因为自己不在意,也不想回忆。 他觉得在他并不漫长的一生里,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他是一个不值得期待的人,也没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啊……如果硬要说的话儿子或许算一个。 不过那个小鬼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甚尔对他没有什么期待。 “不姓禅院就好了。”甚尔并不愿意回忆那个家族,但是在涉谷,他由衷地为这件事感到高兴。 “那个白毛小鬼也算是做了一件事,”甚尔觉得自己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不过别指望我会还。” 伏黑甚尔可不是什么好人,能占便宜自然要赶紧占。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那些好的坏的,不好的差劲的东西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甚尔很少想起这些事了。 但这一次也是有感而发。 …… 努力从回忆中转身,甚尔死鱼眼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老爹:“所以你为什么给我取名甚尔,给这个小鬼取名岩胜,臭老头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继国家主:“……” 甚尔:“还有一个小鬼,你不准备看看吗?” 继国家主动了动自己的胡子,冷漠的说:“不需要。” “还有一件事,继国甚尔,你得喊我父亲大人。” 切。 “那不也是你的儿子吗?” 甚尔扭过头,不再去看他。 甚尔也很难说清楚自己眼下的状况,在自己死后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失去意识,也没有什么地狱天堂的说法,而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成了这个所谓的继国家的长子。 父亲就是刚刚那个臭老头子,甚尔扁嘴,一个和禅院一样古怪恶臭的家伙。 母亲……甚尔走进卧室,母亲正靠在一边休息,她的脸色苍白,屋子里面还有着血腥气,手里面紧紧抱着另一个孩子。 看到甚尔,她努力打起精神:“甚尔,你来了。” “嗯。” 甚尔看到母亲手里面的孩子,和外面受到关注的岩胜不同,这个孩子刚出生就在这里无人问津,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额头上有了一大片火焰斑纹。 “他叫什么名字?”甚尔问。 母亲动了动嘴唇,语气悲伤:“……没有名字,他没有给这个孩子取名字。” “哦,”甚尔语气平静:“那你给他一个名字好了,母亲。” “嗯?”母亲疑惑。 甚尔点头:“如果母亲你也不给他名字,那我就喊他二狗了。” 继国夫人:“……” 继国夫人悲从中来,泪水涟涟地看向她的长子。 “你是他的大哥,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甚尔决定:“那就叫二狗吧。” 最终缘一还是没有叫二狗,继国夫人还是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不过因为甚尔二狗的刺激,这个女子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力量,莫名支棱起来,翻遍各种书籍,然后取了一个叫缘一的名字。 继国缘一,继国岩胜的双胞胎弟弟。 从此开始,缘一在这个家也勉强生存下来。 甚尔如今这个家的家庭成员,在弟弟们出生之后,变成了五个人。 父亲,继国家主,名字是什么甚尔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这是一个古怪的人,对自己的儿子们有着各种要求,什么礼仪,什么尊敬……甚尔不想学这些也不想记这些,在继国家主曾经因为他的不修边幅而大发雷霆之后,他抄起旁边的竹刀,非常孝顺的给了继国家主一顿。 此后,继国家主对甚尔的要求大减。 就是开始拉着夫人拼二胎。 继国夫人,本名是梅昭姓氏的话甚尔也不知道,女子出嫁之后仿佛曾经的痕迹都被抹去了,反正甚尔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 这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也很坚强的女子,她对甚尔很好,甚尔虽然不习惯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虽然人渣,但还是知道一个善良的母亲是值得尊重的。 这是甚尔在继国家里面唯一会听两句的人。 岩胜……甚尔喊他大狗,毕竟他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还是一个小屁孩,没什么好评价的。 缘一……甚尔喊二狗,也是一个小屁孩,还是一个很安静的小屁孩。 他对二狗的印象比对大狗好。 甚尔每天都会到后面来看母亲,大多数时候母亲都会照顾缘一,于是几次之下,甚尔就被迫多见了几次这个弟弟。 他很欣喜:“二狗很安静嘛!” 继国夫人非常认真的纠正:“不是二狗,是缘一啊。” “好吧,缘二。”甚尔改正。 继国夫人无力吐槽:“你这个记不得名字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好?” “应该是不能了,”甚尔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我觉得蛮好的。” 他呼了一把缘一的脑袋。 小孩子脑瓜圆滚滚,手感很不错,于是甚尔又摸了一把。 “缘一真的很听话,”继国夫人看向缘一,和甚尔不同,她眼藏忧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出过声。” “我找医者看过,他们说缘一的身体是正常的。” 可是依旧不说话。 这个美丽的女子显然十分忧虑。 甚尔可能是因为上辈子某个职业的原因,他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觉得自己都要安慰一下。 “没什么问题啊,”他说:“我挺喜欢二狗的。” 继国夫人:“……不是二狗,是缘一啊。” 甚尔:“缘二这样比大狗那个臭小子讨人喜欢多了。” 继国夫人:“……是缘一啊,不是缘二,并且是岩胜不是大狗。” 甚尔:“……都一样。” “总之你不要太担心了。”甚尔摸了摸缘一的床头,随手把一个朝内弯着的物体硬生生用蛮力掰了一个方向,让这个凸起不要对准小孩子:“反正他们两个小鬼都是我弟弟。” 继国夫人无语的看着甚尔掰出去的扶手:“……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是细心还是不细心。” 她无奈。 甚尔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随手掰一下,你不要多想。” 他不怎么在意臭弟弟们,但还是不希望漂亮温柔的妈妈心思太重。 两辈子以来,他能得到的爱都很少,每一点都值得珍惜。 好不容易让漂亮的妈妈放松了不少,甚尔才安心离开。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变好,因为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二狗依旧哼都没哼过,美丽的继国夫人不管甚尔说什么都不能掩盖住眼神里面的担忧。 她在担心这个家里面没有人在意的小儿子。 本来就没有人喜欢他,他的父亲也放弃他了,如果身体再不正常,那这孩子未来可怎么办呢? 甚尔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他找了个机会给岩胜脑袋上画上斑纹,然后趁继国夫人休息的时候,用岩胜把缘一换了出来。 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缘一这个小鬼。 缘一也用同样面无表情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才能把孩子惹哭? 甚尔回忆了一下上辈子惠出生时那烦人的场面……好像只要自己带孩子孩子就会哭。 于是他决定勉为其难地照顾这个小鬼一天好了。 “二狗,”甚尔站在背光处,高高的俯视被躺在摇篮里的缘一,整个脸都写着我不是好人,他双手抱胸:“准备好感激你亲爱的大哥吧!二狗。” 说是照顾孩子,其实他也不记得该怎么照顾了,做事情的时候带着他就好了吧,甚尔漫不经心地想。 那么今天自己准备做什么呢?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安排——吃喝玩乐,还是找漂亮小姐姐? 难以抉择,去找漂亮小姐姐选择一下吧。 2、第二章 早死的爹,柔弱的妈,弱小的弟,苦命的我。 这是甚尔的人设。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来陪他喝酒的美丽女子:“你要相信,我说的是实话。” 如何让女子对他态度保持友好? 甚尔对自己如今的情况很有数,虽然是继国家的长子,但必然不可能靠这个身份出来浪,臭老头能不能接受不重要,漂亮的妈妈肯定不能接受。 所以要另辟蹊径。 还有就是自己如今满打满算不过十岁,虽然因为天与咒缚很早就长得人高马大,但是真的嫩和装出来的嫩是不一样的,这些女子虽然不会知道他的年纪,但是绝对能够看出来他很年轻,这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了的。 不如顺势伪装。 他抱了抱怀里的缘一,缘一如今也被认真伪装过,额头上的斑纹被他用东西抹了藏住,同时还戴上了一个小小的帽子,衣服也换成了普通的衣服……虽然二狗的衣服本来就不好。 “如果我说的是假话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带着我这么年幼的弟弟出来呢。” 他装成好哥哥的样子:“你看他多乖呀。” 漂亮的女子凑过来,伸手捏了捏缘一的脸蛋,然后顺势靠在了甚尔的身上。 “伏黑君真是不容易。很少看到你这么负责任的哥哥了。” 甚尔轻笑:“没办法,我是长子嘛。” 他把二狗放到一边。 “长子就是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的,不能够让家人担心。” 二狗被推到一边。 他露出了少年人的倔强坚强的样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真是不容易啊,伏黑君。” “哪里哪里,都很普通。” 缘一睁着眼睛,看着甚尔花言巧语就让漂亮姐姐送了他一道菜。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如果被发现了会被责怪吧,我没想过会连累你,只是……不过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细心,我都不会想到弟弟居然没有吃饭。” 甚尔又开始和漂亮姐姐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都笑的很开心。 漂亮小姐姐送的菜送过来了。 甚尔又开始拍马屁:“是奶糕,我之前只是听说过,还没有见过,这个应该很难做吧,我弟弟胃口小,给他几块就可以了,剩下来的你带走吧。这样的话,被发现了或许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不会的,”小姐姐很满意甚尔的贴心,连连摆手说没关系:“我很喜欢和伏黑君聊天呢,总感觉和伏黑君聊天会很开心。” “那好吧,”甚尔接过小糕点,放到一边。 漂亮小姐姐看着这么长时间都乖乖的不吭声的缘一,想起甚尔聊天的时候的贴心,再看看这个孩子乖巧的样子:“我来帮你喂他吧。” “不需要,”甚尔说:“一个合格的小孩子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他现在也几个月大了,应该学着自己吃。” “不想吃的话,他会哭的。” “也是……”小姐姐听甚尔这么说,也放心了。 她拿起糕点,放进了缘一的手里。 “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甚尔拉住她的手:“我真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照顾他,我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伏黑君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姐姐解释:“你过来也是要花费的。不过伏黑君怎么想到来这里……” “原因很复杂了……”甚尔张口就来:“最重要的理由还是因为弟弟太小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他,比如他就不爱哭,母亲很发愁,如果能够有什么办法就最好不过了。” “是吗?你真是一个好哥哥啊。” 转生成了继国家的长子,从根上远离了禅院的垃圾堆,我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机会,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那么做,他就不是曾经的伏黑甚尔了。 吃喝玩乐不香吗? 出来找漂亮小姐姐也只能聊天,但聊完天之后果然神清气爽,甚尔满意极了。 不仅如此,还收获了好多条怎么帮助不吭声的弟弟说话的办法。 办法一:给弟弟吃一些非常不好吃的东西,但是不能是那种刺激到孩子的食物。 小姐姐一号这么说:“孩子的嘴巴都很敏感,如果忽然吃到难吃的东西就会哭出来的。” 甚尔觉得有道理,他转身去买了苦瓜汁,怼进了缘一的嘴里。 “二狗吐掉了,没喝。” 办法二:在小孩子睡觉的时候把他喊醒。 小姐姐二号说:“小孩子都爱睡觉,如果没睡醒被喊醒的话,会哭起来的。” 甚尔觉得有道理,在花街里等了半天,终于看到缘一打瞌睡,他眼疾手快,立刻摇醒。 “二狗就只是睁着眼睛看我,也不哭。” 办法三:轻轻吓他一下。 小姐姐三号直白多了:“小孩子都胆小,你在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忽然从旁边跳出来,被吓到了就会哭了。” 甚尔觉得也有道理,但是他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办法四…… …… 甚尔利用伏黑君的身份,收货了一堆的办法,他觉得都蛮有道理的,有空给二狗全都试一试。 一直玩到下午才离开花街,甚尔爱玩,手里面没有什么钱,继国家主也不可能提供他吃喝玩乐的资本,所以自然是付不起继续留下来的费用。 一直以来,甚尔都是自己想办法赚的一点小钱。 好歹是曾经的天与暴君,这么点实力还是有的。 这个世界嘛……还挺复杂,甚尔想。 不仅仅有咒灵,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最稀奇的东西被称为鬼,甚尔还没见过,据说会吃人。 这个世界的职业也很多样,不仅仅有咒术师,还有阴阳师和武士。 继国家就是一个武士家族。 武士家族可以被雇佣,也可以认主效忠,武士们遵循一种甚尔不理解的武士精神,按照继国家的安排,他未来应该成为一名武士。 甚尔自然是不乐意的。 他是一个不喜欢束缚的人,他也不喜欢所谓的家族,禅院在上辈子只是封建毒瘤就够恶心他了,更不要提继国可是一个完全的封建时代的封建家族。 不然也做不出来想要丢掉自己小儿子这种离谱的事情。 提溜着二狗来到另一处地方,这里算是一个消息流通的小场所,甚尔有不少活儿都是在这找到的。 今天果然也有活儿,他掂了掂二狗凑过去。 “你听说了吗?城里面有一户人家的小儿子失踪了。” 不远处有人在闲聊,甚尔竖起耳朵听八卦。 “才不是失踪了,”另一个人反驳:“我听说是死了。” “死在了野外,被野兽杀死,连尸体都拼不全呢。” “什么野兽?明明是被鬼杀掉的。”这个反驳的声音特别大,还很坚定:“你们没听说过吗?在夜晚出门会被鬼带走杀死,吃掉,连尸骨都不会有。” “……” 甚尔觉得……甚尔不觉得,甚尔没什么想法,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 直到—— “明明就是鬼……就算不是鬼也是其他可怕的东西,”那个人声音有点颤抖:“松江家出钱找人给儿子报仇,连续找了三次,一次给的比一次多,可是就连继国家都不愿意接手这个任务。” “武士大人都害怕……不是鬼是什么?” 还可以是咒灵,甚尔想。 如果是咒灵,能杀人,起码也是个二级咒灵了。 不过…… 他出声:“给了多少钱?” 什么? 闲聊的人们很明显被吓了一跳,扭头发现是甚尔才松了口气,他们不知道甚尔就是继国家的人,但是甚尔经常会在周围转悠,他们还是有些印象的。 曾经有恶霸想要打劫甚尔,也被甚尔打倒。 所以甚尔身怀武力值,这个在这些人眼里也不是秘密。 现在听到甚尔这么问,也回答:“他们出了五枚银判呢,很多了。” 在普通人眼里,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在甚尔眼里,这也不算是一笔小钱了。 ——够他去赌场玩一个月。 很好,干了。 还能顺便吓弟弟。 3、第三章 专业人士一出手,你就知道有没有。 甚尔用最快速度调查清楚了这个所谓松江家的情况。 很普通的人家,家里面一家五口人,年迈的老父亲老母亲,普通的长子,温和的长媳,还有受害者小儿子。 五个人都长相普通,起码在甚尔查到的消息里面是这样,不存在任何情杀的可能性。 那么就是意外,仇杀,还有倒霉? 他们家不富裕,在这个城里只能说是普通,一家人经营了一家小店,长子负责在店里看店,小儿子负责进货之类的事情。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们的小店也很平静,没有什么矛盾的事情发生。 长子和老父母的情绪也都很平稳,很正常,也就是说不会是什么隐藏矛盾。 看来确实是突发事件的可能性比较大。 小儿子出事之前是在应酬,当时和他一起喝酒的不止一个人,所有人都说过程很正常,小儿子和其他人都很平常的吃了一顿饭,维系了一下关系。 离开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笑着走的,每个人都走每个人的路。 ——问情况呵收集信息都很快,三言两语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缘一被甚尔抱在怀里也没影响到他发挥,反而能够合理应用自己的弟弟能屈能伸。 谁也不知道缘一正在大开眼界。 “看来还是得去案发现场看看,”甚尔自言自语:“不过那里有点远,手里还有个二狗,不太方便,外面的人问的差不多了,不如去他们家里看一眼。” 家人应该知道更多信息吧。 就算没有更多信息,尸体残骸肯定也能找到才对。 就算是残破的身体,哪怕只有点骨头牙印,甚尔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能判断出是什么东西了。 ——为了钱,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希望不是咒灵,”甚尔摸了摸下巴:“倒也不是打不过,而是能杀人的咒灵最起码得是二级咒灵了,他是天与咒缚,没有咒力,自己手里面没有一把合适的咒具。” “会很麻烦。” ——虽然也不是杀不了。 至于鬼,甚尔还没见过鬼。 相比于随处可见的咒灵,鬼这种生物似乎隐藏的更深,一直都藏在街头巷尾的传言里面,他需要赚快钱,没时间去找这些藏的死死的鬼。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只有一个——钱不够。 我们天与暴君给钱什么都干的啦。 松江家还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和鬼有关系的事件。 …… 此时此刻,松江家小宅。 “就是这家人找人对付我们?”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一侧响了起来。 屋子的另一侧阴影处站着一个女子,她很漂亮,面容精致,穿着漂亮的和服,只是脸上麻木的表情破坏了她的美丽。 她麻木的回答:“是。” 随着她的回答,一个长发微卷的男子从之前那个角落里面走了出来。 “也是他们找人放出了是鬼杀人的消息?” “是。” “哼,真是太可笑了。”男子冷哼一声,眯起了自己一双满是杀气的眼睛:“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太可笑了,只是杀死了你们家的一个人,不是杀死了全部,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好好活着吗? 每年死在灾害里面的人那么多,你们为什么不能当做那家伙是被野狼杀死了,居然还想要找人来报仇。” 屋子里面没人能回答。 怎么形容这一件屋子呢? 人间地狱都不能形容吧。 角落里的女子闭上眼睛,不想要看眼前的场面。 没有什么比亲人相食更恶心的事情了。 鬼舞辻无惨,一个原本本应该平平无奇在几百年前就死去的男人,因为一些原因得到了一个很有才华的药师的帮助,喝下去了一碗还没有完全调配好的草药,一下子基因大爆发,获得了人生大彩票,变异成了不会死的鬼之始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变异并不完美,因为他需要吃人来维持生命,还不能够见太阳,被太阳晒到了就会死。 如果正常人发现自己变成了这样一定会惊慌失措,毕竟谁能好好的直接杀人,杀就算了还吃人,奈何鬼舞辻无惨本身也不是一个正常人,对于他来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东西最宝贵,那就是自己的生命。 其他人的生命在他的眼里什么也不是。 那么这个变化对于他来说,最大的不完美只有一个了,怕太阳。 因为会死。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面,他致力于寻找药师或者青色彼岸花,好让自己蜕变成完美的生物。 他身边的那个很漂亮的和服女子,就是前不久刚被他骗到手的,医术最好的医师。 名字是珠世。 表情很丧,情绪很麻木,无惨稍稍一动脑就能够发现她的不情愿。 但没关系,他不在乎,也可以看在她的医术上忍耐这一点。 松江家的小儿子是他意外发现的小猎物,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杀他吃他只是因为饿了,就如同羊吃草,人吃羊,鬼饿了,自然要吃人。 于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鬼舞辻无惨的目光在这间屋子里面移动,平淡的划过满地的鲜血,狼狈的挣扎时留下来的血痕,地板上的抓印,撕扯时破碎的衣物,还有人类残留下来的一点点遗骸,角落里被扯下来的灰白色头发……最后放到了角落里面那个几乎没有动静的……男人的身上。 也不对,应该说那个新生的男鬼身上。 “闹剧该结束了,”无惨平静的开口:“就从你这里开始吧。” 松江家的大儿子,在十分钟前还只是一个憨厚朴素的普通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的脊骨在突出,尖牙露了出来,眼尾裂开,慢慢失去人形。 一种渴望从心底出现。 恶鬼,食人。 “从这里走出去,随便做什么,袭击人也好,攻击人也罢,但是要记住,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的弟弟的死也是你做的。” “不能够透露任何消息。” 鬼王可以命令手底下的鬼,没有鬼能够违抗,珠世不能,眼前这个新生的小男鬼自然也不能。 珠世站在阴影处听着无惨冷漠的话语,从眼尾处可以偷偷看到对方那完全非人的表情。 这已经不是人了,同样我也不是人了。 她垂眸。 …… 甚尔此刻正带着缘一往松江家走过来,他姿态放松,语气也平和。 心里面充斥着赚钱的平静和淡淡的高兴。 怀里面是和他表情如出一辙的缘一。 “你这什么表情?看着就让人生气。” “不对,有点眼熟。好像这是我的表情。” 二狗居然模仿我! 甚尔决定一会吓他一大跳。 …… 今天的天气比较一般,多云,一会有阳光一会没有,刚刚看着还行的天空这会累积了厚厚的云。 天与暴君的直觉告诉他要谨慎。 走进了松江家的宅子一瞬间,甚尔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把缘一往怀里一揣,弯腰一蹲然后飞速起跳。 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树顶上。 他的面容也彻底冷漠下来,眼神冷冷的看着冲过来对着自己袭击的一个东西。 心脏因为运动而加快跳动,一种由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和兴奋席卷全身。 “爽快!” 他闭上眼睛努力听着不远处的心跳声:“一个两个三个……三个人?不,不对,九个?” 他怀疑了一下自己。 应该……没有人会有多个心脏的吧。 他很快就没时间乱想这些了,因为不远处冲出来对着他袭击的那个怪物又对着自己冲了过来。 甚尔打架是一种纯粹的□□战斗。 这种动作因为某些原因对于缘一来说,是无法抗拒的。 缘一!大!开!眼!界! 4、第四章 在此刻,谁也不会知道继国缘一是一个怎么样的天才,他出生时就因为是不详的双胞胎之一,同时因为额头上的火焰斑纹而被父亲厌弃。 只有母亲舍不得他,照顾他,才能让他活下来。 继国缘一接触的最多的人就是母亲,其次就是……甚尔。 这个按理来说,是他的大哥的人。 母亲有时候会抱着缘一碎碎念很多东西,从父亲到家族,还有哥哥,自己,未来……各种各样的东西。 如今的缘一还不理解母亲的言语,但是可以从母亲的态度里面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爱。 在母亲口中,大哥甚尔是一个很叛逆,也很强大的人。 缘一不知道这些词的意思,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学。 他生来就拥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视野和能力,能够看到一个人的肌肉骨骼,血液流动。 一个人有什么想法,想要做些什么,在缘一眼里都是一目了然的。 对于他来说,很多人的动作都是累赘的,明明是要做一个最普通的动作,却每次都会牵拉到其他多余的肌肉——和那些人相比,甚尔的动作不一样。 哥哥很完美。 哥哥的身体也很完美。 向往和模仿是人类幼崽的本能。 所以——模仿哥哥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和甚尔刚刚一摸一样的表情。 甚尔是不是一个好哥哥没人知道,但缘一绝对是一个好学的好弟弟。 生命在刚出生的时候都是一张白纸,你给他什么色彩,就会被染上什么色彩,原本的缘一或许会彬彬有礼,温和礼貌,但现在生命在一开始就转了一个弯,给了他一个不做人的哥哥。 于是命运的弯子就会变得更大了。 …… 甚尔因为好久没有打架,忽然可以动手,心情畅快。 缘一控制一下自己的呼吸,露出一个同样畅快的表情。 缘一:“双……双……” 孩子声音不大,甚尔的注意力也不在孩子身上,所以根本没注意缘一的变化。 他很久都没有遇上能够随便打的东西了,狞笑着的甚尔想。 你可别快点死啊。 仗着身体素质,他控制力量和这个恶鬼对殴,拳拳到肉。 带动着周围的风,还有角落落在地上的树叶。 武士服打架有点不舒服,甚尔扯了扯腰带,把缘一捆在身上,然后把袖子挽起来,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皮肤光滑,肌肉紧致。 和对面的残破的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缘一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变态的大哥和不远处物理意义上凌乱的恶鬼。 “双……双……” 甚尔随手捂住他的嘴:“别烦。” 他又去和鬼打架去了。 又打了几下,大概清楚了这个鬼的实力,也稍微松了松筋骨的甚尔索然无味,拔出了原本只是用来“防身”的一把刀。 手起刀落,恶鬼的头颅落下。 ——捅脑袋能复活的话,砍下来就没关系了吧。 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五条悟骂骂咧咧。 他的动作是流畅的,反应是迅速的,干脆利落,力度很大,头颅落地的一瞬间恶鬼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依旧维持着往这里跑动的动作。 只有脑袋落地的“啪嗒”声。 甚尔没有回头,真正的强者都是不会回头看爆炸的。 他淡定收刀,风轻云淡,甚至还有时间把缘一往怀里揣了揣。 “无聊。” 不过这里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过来就有一个怪物对着自己扑过来? 甚尔停下脚步。 这里有问题。 得离开。 …… 在他思考的几秒钟内,身后的鬼也终于从被砍头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拖着身子开始满地找头,同时那一颗脑袋还留下了泪水。 “父亲,母亲……”头颅落泪:“父亲,母亲……弟弟……” 甚尔:“……” 恶鬼流泪:“我对不起你们……” 甚尔脸色难看,他停在了门口。 这个城池其实挺大的,甚尔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所以在一开始,他根本没有认出来这个人就是自己想要找的松江家的一员。 直到这个人开口的一瞬间才反应过来。 那么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大喊出声引来众人围观,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如果这么做的话,他就不是甚尔了。 “我是一个烂人,”甚尔曾经说过:“给钱的话做什么都可以,不给钱的话,当然要快点跑。” 所以…… 甚尔捂住缘一的嘴,转身就走。 “没钱又麻烦的事情谁干啊!我可不是大好人!”甚尔加快脚步准备离开。 同时,屋子里面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个心脏靠近了。 他敏锐转身回防,避开了一根飞过来的如同镰刀一样的东西。 …… 鬼舞辻无惨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出来,他看到了甚尔秒杀这个新出现的鬼的场景,对甚尔的实力有了最基本的了解,但也仅此而已了,他是谁? 他是上天庇佑的人,是鬼王!是鬼的始祖! 是不死的生物!是独一无二的天灾! 区区人类,不放在眼里。 “你很不错,”无惨出门,他穿着精致的浴衣,手里面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和纤细的脖颈,卷卷的头发已经很精致地打理完美,带着一顶蓝色的帽子。 “你有资格做我的手下了。” 甚尔嗤笑了一下:“你谁?” “我?”无惨慢慢抬起手里面的伞,露出翠红色的眼眸:“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他说:“你只要知道我是你以后的主人就可以了。” 甚尔:“……” 继国甚尔:“…………” 他的表情很平静,伸手捂住了缘一的耳朵。 ——早知道不带二狗出来了,真是晦气,遇上怪物就算了还有个神经病。 不对,我自己一个人出来这么多趟都没事,今天一出门就这么刺激,一定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二狗有问题。 “第一,我虽然不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干得,你要让我干活,待遇是什么?” “第二,我不喜欢你的态度。” “第三,如果是你身后的女士这么说我还能——”考虑一下。 …… 甚尔话还没说完,就开始飞速后退,拔路而逃,从屋子里面退了出来,站到了门外空旷的土地上。 笑死,没钱的架才不要打,当他是傻子吗? 继国甚尔是过来赚钱的,不是过来做好事的。 这里明显出事了,他再留下来是想做什么?把自己搭进去吗? 他跑的飞快,让正在听他说话的无惨:“?” 他想要出门追过去,可是现在毕竟是白天,谁知道太阳会什么时候出来,鬼舞辻无惨活到现在靠的不仅仅是强大的实力,更是因为独一无二的谨慎。 任何可能威胁到性命的事情,他都是不会做的。 只是一个有点实力的人类罢了,无惨平静的想,不愿意为我效忠,那就去死吧。 他让被甚尔砍掉头的鬼爬过来,让珠世给他接上脑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戳进对方的头颅里面,给予对方最纯粹的血液。 “在这里杀人吧,你记住刚刚砍掉你的头的人了吗?找到他,然后杀掉他。” 甚尔不知道见到的几个怪物在后面盯上他了,但身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男子,他熟练掌握各种脱身之术,包括但不限于清除脚印,抹掉气味,因为是天与咒缚,他连残秽都不会有,对方就算认识咒灵也别想找到他的麻烦。 洗澡,换衣服,换发型,在道路附近留下抹消气味的东西,手法熟练,动作流畅。 他不仅仅给自己这么做了,也给缘一这么做了,小孩子睁着一双如同太阳一样的红色的大眼睛,学着甚尔一样的表情,被甚尔摁在那里洗澡换衣服。 “看什么看?”甚尔轻嗤一声:“在外面不管做了什么事情,回家之前收拾干净尾巴是必须要做的,这些都是基本常识明白吗。” 缘一还在努力回想:“双……双……” “双什么双?” “咦不过你居然会说话了?”甚尔觉得小孩子吓一吓果然有用。 …… 到换洗衣服的时候就已经回到继国家了,因为天生的心大,甚尔抱着孩子一时间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毕竟家里面还是这个样子。 继国家主永远都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每天都很忙的处理事情。 武术老师看到自己脸色不太好,因为自己又逃课了。 继国夫人那里很安静……这也不奇怪,毕竟漂亮的妈妈身体不好,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会去打扰她。 大狗二狗…… 甚尔恍然大悟,自己现在应该去把二狗还回去了。 二狗被自己换上了新的干净的衣服,他低头仔细端详一遍。 头发,很好,还是那短短的样子。 皮肤,很光滑很柔软,没有任何伤口。 衣服,虽然是新换的,但甚尔能够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 谁也不会知道他带着二狗做了什么,甚尔想。 …… 十分钟后,继国夫人正堵在岩胜的房间里面,把甚尔抓了个正着。 “继国甚尔。”母亲语气平静,表情看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漂亮的妈妈看着甚尔:“给你十分钟,给我一个理由。” 嗯……自然是因为…… “就是带他出去转转,一直待在家里面不好,”甚尔死鱼眼掏出怀里的缘一:“我带着二狗出去,你完全可以放心,你看,没有任何损伤,和出去的时候完全一样。” “下次我会提前说的。” 继国夫人看了看甚尔,并没有从他手里接过缘一。 甚尔:“好吧,是缘二。” 他滑跪很快,但不能够平息继国夫人的怒火。继国夫人让人拿来颜料,在甚尔脑袋上花了一个和他给岩胜画的一样的花纹。 甚尔恍然大悟想起来自己还给大狗的脑袋画画了。 “下次不会了。”他说。 他看看缘一,缘一依旧睁着眼睛看他。 缘一这次不双了。 天才发挥了自己应有的天赋,不管是控制肌肉还是模仿表情,都一模一样。 缘一:“爽快。” 甚尔:“?”二狗你…… 继国夫人:“……?!” 5、第五章 好消息,小儿子不是哑巴。 坏消息,小儿子好像学了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已知自己照顾缘一的过程都很正常,绝对没有人会在缘一面前说这种话,那么小儿子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就很明显了。 妈妈的目光放到了甚尔身上。 “你今天带他去了哪里?” “……没去哪里,”甚尔:“就是随便转了转。” 他的视线开始游移,不去看缘一也不去看继国夫人,他开始看屋子里面的装饰,可是装饰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继国家都是平平无奇的木头家具,武士不追求享受。 甚尔的视线很快就从屋子里面带的装饰上移开了,落到了屋子里面剩下的唯一一个活人身上。 ——大狗,继国岩胜。 “大狗的脑袋已经洗干净了啊……”甚尔开始胡言乱语:“这么看大狗的脑袋可真大,比二狗要明亮一些啊。” 甚尔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了摸岩胜的脑袋。 “这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小孩。” 继国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缘一睁着漂亮地红色大眼睛看着他。 甚尔深呼吸,低头,岩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睁着一双和二狗如出一辙的眼睛看着他。 甚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大狗的眼神不太对劲,好像是疑惑,又好像是打量。 是一种和二狗完全不一样的表情呢! 甚尔和岩胜接触的不多,他其实和弟弟们都没什么接触,如果不是因为继国夫人负责照顾缘一,而自己每天都会去看一看继国夫人的话,那么甚尔觉得自己应该也会对缘一非常陌生。 他伸出一根手指,默默地把岩胜的脑袋推了一个方向,让他对准了缘一。 看谁都行,别看我。 继国夫人静静看着甚尔和岩胜互动。 “甚尔很喜欢弟弟们吗?”妈妈的语气非常温柔。 “……一般。”甚尔的回答非常无力。 “可我看缘一和岩胜都很喜欢你呢。” 甚尔配合的露出一个假笑。 “或许你会不相信,但是我总觉得他们很喜欢你,”继国夫人把缘一又塞到甚尔的怀里,然后把岩胜抱起来,让双胞胎兄弟两个面对面:“血缘是最奇妙的。” 甚尔面无表情地低头,此刻岩胜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愤怒的东西,张牙舞爪地就对着缘一挤了过去,伸出手捏住了缘一的耳朵,缘一不为所动,忽然深呼吸了一下,一下子就推开了岩胜伸出来的手。 后面再次露出了甚尔同款凶恶表情,字正腔圆再次重复:“爽快。” 甚尔:“……” 他立刻伸手捏住了缘一的嘴巴,防止他再重复这罪恶的两个字。 你在爽什么啊!!! 二狗,不许爽! 没人知道他在爽什么,包括岩胜,岩胜的反应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他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忍直视的东西一样,扭着身子就凑到了缘一的边上,然后一巴掌就拍到了缘一的斑纹上。 岩胜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是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 甚尔:“……”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伸出一只手同样捏住了岩胜的嘴巴。 你也不许爽! “……他们感情真好,”甚尔说:“哈哈哈哈哈哈……” 低头看看两个小鬼,一个学他面目狰狞,一个发自内心的狰狞,好像并不能说感情好。 甚尔沉默了。 双胞胎之间会有这么大的问题吗? …… 继国夫人最终没有追究甚尔偷偷带缘一出门的事了,可能是因为缘一终于开口说话了,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有精神多了,就是开始找各种借口让甚尔去照顾弟弟们。 不止是缘一,还有岩胜。 既然愿意照顾弟弟,那就多照顾一下吧。 和甚尔那只要活着就可以的照顾办法不同,继国夫人是一位认真负责的母亲。她不仅自己负责,还希望自己的大儿子也负责。 甚尔被迫回忆了一下照顾孩子的痛苦。 ——小孩子两个小时就要吃一次东西。 甚尔端来羊奶,一边喂一边吐槽:“明明带二狗出去这么久也没有吃这么频繁。” ……这好像是自己有问题啊。 ——小孩子需要定时上厕所。 甚尔面无表情和缘一岩胜对视:“大狗二狗,你们自己上厕所还是我帮你们上厕所?” 缘一目前不能明白甚尔的意思。 但岩胜明白。 岩胜自己上厕所,缘一很好学,跟着二哥一起上。 ——小孩子需要充足的睡眠。 但是不管是岩胜还是缘一看起来都好精神啊,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着自己,就算盯着看也不能从这两个小崽子眼神里面看出一丁点的睡意。 甚尔:“……” 他伸出两只手,一人一个给他们捂上了。 天与暴君的力气,保证他们不能随意挣脱开来。 (面目狰狞)睡觉啊臭弟弟们!你们的大哥命令你们快睡觉! 缘一:“……”很乖的睡了。 岩胜:“……”你让我睡我就睡,你是哪里来的大哥! 他叛逆,哇一声喊来了继国夫人。 甚尔被制裁。 甚尔被喊走。 岩胜满意了,缘一偷偷睁开眼睛。 如何模仿大哥? 缘一看了看旁边的岩胜,回想了一下甚尔的动作,他伸手把岩胜的眼睛给捂上了。 岩胜:“……” 缘一,你怎么了,缘一! …… 缘一躺在自己的床上,母亲正在不远处坐着,旁边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缠着他的二哥。 当然缘一目前还不知道二哥意味着什么,他只觉得这个喜欢粘着他,不见到他就哭的人好烦。 岩胜:哼,才不是粘着你,我只是……我只是想和母亲大人在一起罢了。 谁也不知道继国岩胜并不仅仅是这个继国家刚出生没几个月大的大狗,在他的上辈子,已经活了数百年。 他是继国岩胜,也是上弦一黑死牟。 那个无望的追逐了弟弟数百年,嫉妒他,厌恶他,憎恨他,知道临死之前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只是想要成为你那样的人啊。 缘一。 ……可是缘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继国岩胜死后回望过去,才发现在那数百年的记忆里面,和弟弟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弟弟喜欢什么? 弟弟爱吃什么? 弟弟到底是怎么想的? 弟弟想要什么? 这一切岩胜统统不明白。 但是没关系,岩胜想。 我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我定要—— 门口传来“嘎吱”的动静,岩胜扭头看过去,果然是这个上辈子没有,这辈子才有的大哥甚尔进来了。 甚尔个子很高,虽然只有十岁的年纪,已经成长的不比其他人矮了……这个时代的人普遍个子不高,他和自己还有缘一不一样,有一双单眼皮的眼睛,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特别嘲讽。 ……不像是个好人。 岩胜并不怎么在乎甚尔,毕竟任何人和缘一比起来都什么也不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注定会被太阳的光芒遮盖。 自己是,这个哥哥也会不例外,他们都会是在缘一光芒下苦苦挣扎的普通人罢了。 后面的话暂时想不起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被甚尔提起来了,母亲继国夫人正站在一旁鼓励地看着这一幕:“甚尔抱弟弟的姿势越来越好了,要多练习,以后会更优秀的。” 岩胜心想刚刚发生了什么,母亲和……大哥又说了什么,怎么自己又被抱起来了。 甚尔无聊的扯了扯嘴角。 他目光低低在岩胜脸上略过:“现在大狗也很安静嘛。” 不知道刚刚怎么忽然喊出声,哼,甚尔觉得是故意的。 母亲:“不是大狗,是岩胜啊。” “行吧,”岩胜看到甚尔眉头一皱:“我会努力记住的,岩……缘……缘胜。” 然后看看缘一:“缘二。” 努力记完弟弟的名字之后,甚尔松了口气,看向继国夫人:“臭老头刚刚有事找我,我过去一趟,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最近不要出门了。 这个城里闹鬼了……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母亲可以放心。” 甚尔说完之后,就放下岩胜,他的注意力在母亲身上,所以没看到岩胜若有所思的表情。 6、第六章 看到母亲点头之后甚尔才走,老头找他说的多半也是鬼的事,甚尔想。 嘛,不过这个和我没关系。 没有钱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顶多在那只小鬼挑衅的时候打回去,不过甚尔不觉的那只鬼有本事找得到自己。 他云淡风轻,就是苦了岩胜。 这个哪里来的臭哥哥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到底是什么鬼!是不是我想的那个鬼啊! 岩胜被钓的抓心挠肝,很想抓着甚尔的脖子让他继续说下去。 …… 毕竟鬼可不是什么小事,在缘一没有出现的时代……鬼杀队面对恶鬼一直都是处于下风的,那些鬼不仅仅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厉害,有很多鬼还有着血鬼术,这些对这个时候的鬼杀队来说都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更不要说对鬼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岩胜记得在刚刚加入鬼杀队的时候,他们似乎介绍说对付厉害的鬼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拖到太阳升起。 恶鬼是见不了阳光的,他们碰见太阳就会死掉。 普通的鬼到时能够斩首……希望只是普通的鬼啊。 他看了看身边的缘一,这个改变一切的神之子还是一个小娃娃,自己也是小娃娃,就算自己知道很多东西,幼崽的身份也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在上辈子城里面也出了这件事吗?可恶啊那时候的自己太小了,根本没有记忆,也没有人会特地来和自己说这个。 所以要怎么办? 岩胜努力瞪着自己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大哥,想要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缘一现在还是小孩子呢!岩胜不可控制的这么想。 可惜甚尔并没有读心术,读不到二弟的焦急,但是二弟的表情不对劲他发现了。 凑到岩胜的边上看了他半天,又看了看旁边的缘一,眉头紧皱。 几秒钟后。 甚尔:“母亲,缘胜今天看起来很不对劲,他刚刚眼睛都皱起来了,是要拉肚子吗?” 想起岩胜刚刚在他“哄”他们睡觉的时候出声,就更加理直气壮了:“我觉得他身体不舒服,要不找医师来给他开点药吧。” “我觉得黄连就很不错。” 岩胜:“……” 住嘴啊,你这个可恶的大哥,你在说什么啊,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啊! 他张嘴,也努力想要说话了。 岩胜:“啊!” 社死。 缘一不知道两个哥哥之间的汹涌,他是个真正的人类幼崽。 大哥! 学习! 缘一也露出甚尔的理直气壮幸灾乐祸脸。 甚尔:“……” 岩胜:“……” 岩胜大惊失色。 缘一,你在做什么啊,缘一! 甚尔也是。 二狗你在做什么? 可惜二狗并不能给他们回答,缘一露出甚尔的表情,再次试图讲话。 甚尔立刻捏住他的嘴。 “不可以的,弟弟。”甚尔努力维持温和:“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希望和你能明白这一点。” 有了缘一搅合了一次,甚尔觉得自己最好离这个小鬼远一点,特别是缘一,之前也没发现二狗是这样的孩子啊,怎么带他出去一趟忽然变得那么喜欢模仿自己了? 就算是甚尔也不能理解。 甚尔溜溜达达的走了。 完全没在意被留在这里的岩胜那羞愤欲死但又十分焦急的样子。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做? ……只能够寄希望于和上辈子没有区别了。 可恶啊,他看看自己的手,迫切的想要长大。 也迫切的希望缘一赶紧长大。 能够重生是上天的怜悯,没想带自己会有这样的机会,这一次,他一定会—— …… 此时此刻,被岩胜惦记的鬼正在角落里面哭泣。 恶鬼是一种悲哀的生物,在他们变成鬼之后,几乎已经失去了人类的一切,就算拥有记忆,也完全不能够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 空虚。 痛苦。 仿佛自己做了完全不可饶恕的事情,自己的生命就算完全赔出去也无法弥补的错误,可是……可是……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恶鬼不理解。 但是恶鬼记得一件事,就在不久前,他被一个人砍下了脑袋,鬼的本性让他报复回去,鬼王的命令也让他报复回去。 恶鬼等待到黑夜,从角落里面爬出来,试图跟随气味寻找…… 寻找…… 寻找…… 找不到…… 嗯?找不到? 恶鬼懵了。 没关系,恶鬼记得那个人还带着一个小孩。 换一个人寻找……寻找…… 找不到…… 天与暴君的手段是专业的,生活在几百年前的恶鬼感受到了所谓的降维打击。 恶鬼离奇的愤怒了。 在这一刻,他仿佛听到脑海里面有人在说话。 无惨:“往西走。” 鬼王的本领更强一点,可以辨别大概的方向:“最大的那个宅子。” “……的里面。” 没错,他也找不到甚尔,他定位的也是缘一。 “找到他,杀了他,让他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 鬼王的尊严是不可以被践踏的。 恶鬼按照要求开始往西走。 此刻,甚尔正在屋子里面吃东西。 恶鬼还在往西走。 甚尔觉得吃东西有点单调了,他找了几本书开始看,看了一会觉得实在无聊,又把书丢了。 “鬼才愿意学这奇奇怪怪的和歌,小说也不好看,娱乐真是匮乏。” 恶鬼还在赶来的路上。 甚尔掏出来一个自制的骰子,准备玩一些自己擅长的东西。 一个人玩没有意思,找其他人玩又会被发现,于是他拿上东西去找自己襁褓中的弟弟们。 “赌上你们的未来,”甚尔站在岩胜的面前,岩胜和缘一躺在一起,所以他顺路把缘一也带上:“大狗二狗,这是一场真正的战斗。” 缘一听不明白,只会模仿。 岩胜能听明白,但大吃一惊。 重生者开始胡思乱想。 这个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忽然来找我和缘一说这些?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不过他到底想做什么?目标是哪一个? 是我的话我要怎么做?是缘一的话我又要怎么做? 母亲大人刚刚离开他就过来,所以母亲应该没走远,要努力把母亲喊过来吗? 岩胜一脸严肃,准备开启幼崽的妈妈召唤术。 甚尔狞笑一声,直接捂住了岩胜的嘴:“臭小鬼你以为同样的事情我还会上当两次吗?你这一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岩胜眼神里面流露出绝望,他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弟弟,我保护不了你。 果然他就知道这个大哥有问题。 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美好的馈赠,既然给予我什么就一定会带走什么,岩胜下定决心,如果能够侥幸没事,我一定——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甚尔从怀里面掏出来几个骰子。 和代表着着他们未来零花钱的纸条。 岩胜:“……” 岩胜也忍不住,露出了同款死鱼眼。 隔壁的缘一早就在看到甚尔的那一刻就开始模仿了。 屋子里面充满了只有甚尔快乐的空气。 此刻,恶鬼仍在赶来的路上! 7、第七章 甚尔信心满满地和弟弟们开始了。 三方选手:继国甚尔,继国岩胜,继国缘一。 解说员:继国甚尔。 比赛方法:比大小。 很好,继国甚尔选手靠近了,他先丢出了骰子。 继国甚尔选手放下了骰子,并没有打开。看来他很有自信。 接下来上场的是继国岩胜和继国缘一选手。 因为继国岩胜继国缘一选手太过年幼,所以本局考验由继国甚尔选手代为选择。 众所周知继国甚尔选手是一个很靠谱的人,他信守承诺,在某种时候答应做到的事情都会做到,不仅仅拥有人品,还拥有实力,他的行为和他的名声都是他靠谱的表现。 继国岩胜选手是个人类幼崽,不予评价。 继国缘一选手是个人类幼崽,不予评价。 继国甚尔选手过来了,他又拿出了两个骰子,还拿出了两个碗,继国甚尔选手开始摇晃了。 继国甚尔选手停下来了,他很淡定的把其中一个放到继国岩胜面前,一个放到继国缘一面前。 继国甚尔选手很淡定。 继国甚尔不淡定了,他深呼吸了一下。 继国甚尔选手打开了。 三,三,六。 继国甚尔选手输了,继国甚尔把骰子丢了,继国甚尔又把骰子捡了回来,他准备开始下一场。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甚尔选手的脑袋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继国甚尔是在场唯一一个有自我选择的人,他身材高大,黑白脸色,穿着一身宽松的武士衣裳,桀骜不驯。 他一出手,耳边似乎响起了其他人的调笑声,他们说:“继国甚尔,你又输了!” 继国甚尔并不回答,只是看着两位弟弟,默默拿出新的骰子,一枚一枚在他们面前排好,一会看看骰子的大小,一会看看骰子的重量,再深呼吸两口气,把缘一面前的换到自己这里来。 “两枚骰子,我们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什么?” “当然是再来一局新的赌局了。” 于是再被调笑:“你一定又输了!” 继国甚尔不服气:“你们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和弟弟们的玩笑,哪里算赌局,又怎么能算数呢?” 接下来便是难懂的兄弟情,兄弟情义,大狗二狗还小,他们哪里有钱之类的难懂的话。 引得脑海里的众人都哄笑起来。 屋里面一下子充满了让甚尔不快乐的空气。 …… 屋子里的弟弟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甚尔在好多场连输之后表情都变得不对劲了,他身材高大,面色难看,表情变臭的时候简直是充满了压迫力。 继国甚尔同志站起来了。 继国甚尔同志恼羞成怒。 继国甚尔同志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表情狠厉,一把抓起面前的骰子们,对准一个角落丢了过去。 露头却被莫名其妙的打掉半个头的恶鬼:“???” 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他就没有心情思考这些了,因为继国甚尔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年仅十岁的人辜负了自己武士的身份,非常可耻的采取了偷袭。 非常恶毒的一拳打到了脸上,头骨都被打破了。 恶鬼连滚带爬的跑开。 可即便这样甚尔并不满意,他捏了捏拳头,把手骨捏的咯吱咯吱响,在恶鬼仿佛见鬼的表情里问道:“就是因为你破坏了我的运气对吧?” 恶鬼:“???” 什么东西? 甚尔并不准备解释,他自言自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周围都仿佛形成了其他人无法进攻的领域:“我很早就听说过被鬼缠上的人会变得非常倒霉,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他的目光空茫忙的从自己的世界里面收回,然后顺着天空,树木,墙壁,一路落到恶鬼的脸上。 狞笑。 恶鬼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甚尔:“所以都是因为你吧,我居然会连一个小鬼都比不过。” 他怜悯:“下地狱赔罪去吧。” 岩胜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个多事,也不知道甚尔居然这么多戏,在他的视角里面,就是一开始兴高采烈的大哥在缘一面前连输n把之后变的脸色难看。 无法直视。 一副大受打击的摸样。 岩胜心想这就受不了了?他甚至有点怜悯,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忍不了那么以后要如何忍受长达百年的生活在弟弟阴影下的痛苦呢? 缘一啊缘一,你就是这么可怕,我们在你面前就是这般渺小。 然后,他的大哥站起来了,一把把面前的骰子全部拿走,岩胜看他出门,对准角落的一个地方就冲了过去。 门外传来了哀嚎声,夹杂着痛苦的求饶声,偶尔还有恼羞成怒的呐喊,比如血鬼术之类,又或者怎么这么可怕,你是鬼还是我是鬼?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呜呜呜呜—— 最后在求饶声中渐渐归于平静。 岩胜陷入思考,岩胜有些沉默。 甚尔神清气爽的回来了,一把把原本输掉的代表金钱的纸条全都拿了回来,美其名曰保护费。 “果然垃圾死了运气就会变好。” 天与暴君心满意足。 钱拿回来就行,至于用的什么手段根本不重要。 哦,你问为什么不作弊? 甚尔还不屑于和家里面的两个臭弟弟玩这种无聊的手段,他不算好人,但也有底线,更何况根本没必要那么复杂。 明明可以直接抢的嘛。 甚尔神清气爽,溜溜达达走了。 只留下继国严胜在这里心情复杂。 第二天早上甚尔醒来,家里十分平静,除了两个小朋友谁也不知道昨晚家里面还进来了一只鬼。 缘一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岩胜明白但不会说。 他只是非常平静地在第二天要求家里面的人抱着他去看了看那个角落。 家里的侍女抱着他去了,一边抱着一边随口吐槽:“昨天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早上一觉醒来,这里的墙都被打出几个洞来,树也被拔出来好几个,明明没听到什么动静。” “真奇怪。” 岩胜安静下来,抛弃了上辈子傲慢的眼光,不仅仅看着缘一,也会注意一下这个原本没有的大哥。 日子一天天过去,岩胜逐渐对甚尔有了了解。 大哥脾气很差,基本上父亲的命令都不听。 大哥会挑食,一根蔬菜都不想吃。 大哥很爱出门,基本上每天都会偷偷溜出去。 大哥还总想带缘一出去,岩胜没有被选择过,所以不知道大哥带着缘一会去哪里。 …… 缘一也很喜欢大哥,岩胜柠檬的想,总是会模仿大哥的一言一行,小时候如此,如今好几岁了也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 甚尔才不管大狗在想什么,他今天照常偷偷溜进后院,缘一果然按照他说的话已经起来了。 “准备好了吗?二狗。” 缘一淡定点头。 “很好,”甚尔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目标? 目标当然是不能在家暴露的地方。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无耻的人,不可能随便压榨小孩子的劳动力,如果二狗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他说。 甚尔非常自信。 缘一不明白大哥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在听大哥的话,但是小朋友长大了肯定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要换衣服还要洗澡?” “为了掩人耳目。” “为什么要掩人耳目?” “因为需要掩人耳目。” “哦,”缘一乖巧点头:“那么为什么大哥的衣服和我的衣服不一样?” (乖猫猫歪头jpg)“我们不是兄弟吗?” 甚尔没有良心理直气壮,伸手把缘一的脑袋歪回去:“当然是因为我是哥哥,哥哥自己买衣服很正常,等你长大赚钱你也可以自己买,这些常识你长大就会明白了。” 缘一若有所思。 大哥!会赚钱! 甚尔为了保护自己的财星弟弟,对他语重心长:“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注意事项吗?” 缘一:“记得。” “第一: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让人欺负人。” “第二:如果有人欺负我,要第一时间求救。” “第三:如果周围没有人,那么就得被迫解决一切问题。” 被迫解决=让对方闭嘴。 “很好,”甚尔点头:“那我们就出发吧。” 8、第八章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出去玩。” “去哪里玩?”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甚尔走在前面,他人高马大,几年过去身高又窜高一大截,现在在扮成成年人,已经没什么人会怀疑了。 缘一跟在后面。 小朋友个子矮矮,表情严肃,红色的头发留长不少,在脑袋后面扎成一个小揪揪。 甚尔让他换上平民才会穿的衣服,换掉了武士那种过于宽松的打扮。 缘一亦步亦趋跟在甚尔身后。 大哥走的很快,没关系,他想,努力一下也可以跟得上。 下意识开始调整呼吸,然后让自己的肌肉都开始跟着运动。找到一个最快速但是最节省力气的走路方法。 甚尔的眼神撇过去,发现缘一的动作,若有所思。 二狗有点本事,他想。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想要看看他的极限在哪里。 缘一:“!” 是的,甚尔就是这么不要脸,根本不体贴,只会压榨小朋友的极限。 虽然缘一不会这么想。 缘一:“兄长一定是在考验我。” 然后默默努力。 小朋友还在继续提问:“为什么不带岩胜兄长出来?” “他不行。” “哪里不行呀?” 啧,运气不行。 甚尔才不要再带一个运气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万一两个人叠在一起把二狗的运气破坏了可怎么办? 谁也不能破坏二狗的好运气……这是甚尔目前最重视的事情。 进了赌场后。 赌场人员只看见甚尔:嘻嘻。 看见甚尔带缘一:不嘻嘻。 缘一:“兄长,为什么周围的人好像都不高兴?” “他们便秘了。” “哦……”若有所思。 “兄长有办法治疗便秘吗?” “没有。” 甚尔拉着缘一进去。 “兄长这里有好多人。” “是的,但没关系,我们去二楼。” 缘一一边跟着甚尔走:“为什么我们要去二楼?” “因为二楼人少。” 才不是,因为二楼赌的大,来钱快,甚尔带着缘一这个财神才不要在一楼浪费时间。 缘一点头:“原来如此。” 又学到知识了。 二楼果然安静很多,甚尔带着缘一走到一边。 缘一熟练随手抓了几个,递给甚尔,甚尔满意。 “为什么每次都需要我来选?” “因为你擅长这个。” 咦?原来是因为这个理由吗?缘一若有所思:“没想到我居然有擅长的东西。” 甚尔眼神游移一下:“自然。” “接下来做什么呢?” “在这边等等就好。” 于是缘一就乖乖坐在一边等了。 虽然甚尔经常带他出来……但是说实话,每次他们去的地方都不一样,每次的打扮也不一样,缘一也不知道究竟会去哪里。目的地又会藏在那个角落里面。 今天这个地方缘一没有来过。 他静悄悄坐在这,睁着一双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 周围其实人也不少,除了赌徒还有很多人隐藏起来,躲在周围,旁边应该还有几个小房间,具体做什么的缘一也不知道。 他们都或多或少会聚集在各个角落里面。 很没有意思。 于是缘一开始看天花板了。 天花板也只是很普通的天花板,没什么精致的装修,木头的结构搭的不算巧妙,但在这里是够用了。 缘一看了一会,又把视线移到另一个角落里面。 ——那里有一只新生的咒灵。 小朋友歪头,应该是叫这两个字吧,他曾经听甚尔兄长提起过,不过甚尔兄长并不愿意多说,他也不怎么愿意让自己见到这些,母亲大人那里也是,缘一从未近距离见过这种东西。 缘一本来以为是因为家里没有,直到有一次看到甚尔在母亲房里捏爆了小蝇头。 果然很喜欢兄长啊。 他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坐在那里和在旁边大杀特杀的甚尔根本不像一家人。 甚尔百忙之中看两眼弟弟,发现他在看咒灵,立刻把他脑袋扭过来:“不许看。” 缘一疑惑:“为什么不能看?” “因为这是一种诅咒。”甚尔冷淡的说道:“让它注意到你,它就会缠上你了。” 缘一听不懂。 甚尔仔细思索,觉得今天钱也赚的差不多了,不如花点时间给臭弟弟科普一下,省的好奇心过重惹来麻烦。 “那个是咒灵,”甚尔说:“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天生对人有着强大的恶意,伤害人是他们的本能。” “本能?” “就像人饿了要吃饭,马饿了要吃草,你饿了也知道找妈妈,咒灵伤害人就是这种自然的本能。” 缘一表情严肃起来。 甚尔一巴掌拍掉了他的严肃:“不要管闲事。” 缘一点头:“……哦。” 臭弟弟什么都好,就是看起来太老实了,一看就是那种好骗的样子。 甚尔看了看手里面赢过来的钱,又看了看臭弟弟,在看了看赢过来的钱。 继国甚尔是个努力的人,他给钱什么都肯做。 已知二狗等于钱。 那么就可以做点什么。 他决定好好培养一下孩子的三观,不能如同他这么明哲保身,也得不要那么善良。 善良的人活不长,这是甚尔的经验之谈。 “二狗我问你,”甚尔说:“你是一个好人吗?” 缘一思考过后:“我不知道。” “那我问你,如果有人想骗你,你会怎么做?” “拒绝他。” “那么如果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过来骗你,你会怎么做?” “拒绝他,告诉他我没有钱。” “那么如果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颤抖着爬过来骗你,你会怎么做?” 缘一沉默:“我会去调查一下……但我确实没有钱,要根据情况帮他吗?” “不,”甚尔说:“你应该打他一顿让他说实话,这样比较快。” 缘一若有所思。 甚尔继续:“你在河里面掉了一把斧子,下一刻,河里面出现一个河神问你,你掉的是金斧子,银斧子,还是破斧子,你会怎么说?” 缘一不假所思:“我掉的是普通斧子。” “不,你应该亲自下河捞。”甚尔说:“等其他人给你东西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人只能相信自己亲自找到的东西。” 缘一陷入思考。 甚尔:“如果你在山里面居住,找不到食物,这时候出现一个奸商对你卖苹果,苹果又大又圆,奸商卖的很贵,你要怎么把价格打下来?” 缘一思考:“告诉她我没有钱?”不这不行,他集思广益,认真学习大哥教导的内容,答案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那么应该怎么做呢? “我自己去外面买苹果?” 甚尔并不回答:“那么如果你和大狗一起在山里,奸商对你们卖苹果,给你的价格很贵,给大狗很便宜,你要怎么做?” 缘一陷入思考。 甚尔:“你和大狗两个人都在山里,你应该先判断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再判断苹果的安全,地广人稀的冒出来卖水果肯定有问题。” “与其思考买苹果的事,不如先把人抓了,最差也是个在逃诅咒师。” 缘一小朋友觉得学到了。 甚尔继续:“那么你遇到了一场比赛,你需要对和尚卖出梳子,你怎么做才能让和尚买你的梳子还卖的最多?” 缘一再次集思广益:“找最热闹的地方,最有钱的群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看到买梳子会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 缘一:“可以……可以……”他也说不出来。 小朋友的思维还是没有那么跳脱,甚尔提醒他:“有时不仅仅要看自己的能力,还要看看自己身边人。” 缘一:“兄长是说我可以多交朋友,让大家和我一起卖梳子,人多力量大吗?” “不,”甚尔站在缘一面前宛如一座高山不可翻越:“我是说你可以把其他人打一顿让他出家,然后把梳子全都卖给他。卖完了再还俗。” “遇不到愿意买梳子的和尚,就创造一个。” 缘一点点头,看来这就是人要充满创造力的意思了。 学到了学到了。 他们一问一答非常自然,就是没注意到身旁的人看他们表情都不太对劲了。 9、第九章 出去一趟,学到好多,缘一觉得大哥不愧是大哥,懂得就是多,有了大哥的帮助自己一下子学到了很多知识,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一个真敢教,一个真敢学,他们两个相处的很不错。 作为夸奖,甚尔捉了一只小蝇头塞到了缘一的手里。 “你带回去研究一下,这个是个小咒灵,没什么危害。” 缘一抬头,大哥坦坦荡荡:“四级咒灵没有什么太大危害,你要是看它不顺眼,找个没人的地方捏死就行了。” 最后的良心让他补充了一句:“不要让母亲大人见到。” “我知道,”缘一点头:“母亲大人身体不好。” 甚尔疑惑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缘一看着大哥,一字一句解释:“因为母亲大人的血液流动很慢,并且母亲大人的肝脏和肾脏也有问题。” 甚尔挑眉,并没有露出哪里不对劲,也没有追问缘一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很平静:“我知道了。” …… 因为这个消息,甚尔也没有赌下去的想法了,再赢了几把之后,就带着缘一回到了继国家。 熟练地洗澡换衣服,两个人又变成了继国家叛逆的长子和没有人在意的幼子。 缘一并不在意自己受到的冷落,非常高兴的捧着小蝇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蝇头想要挣扎,缘一皱眉,把拳头捏的死死的。 岩胜一听到缘一回来的消息,就连忙赶了过来,一来就看到弟弟捧着一个长相丑陋的,诡异的,长得像个大苍蝇一样的东西,在仔细地盯着。 岩胜:“……” 他迟疑:“你在做什么?缘一。” 缘一摸了摸蝇头,抬头看到了岩胜,他很有礼貌:“岩胜兄长。” 他说:“这是甚尔兄长给我的礼物。” 岩胜:“……” 缘一是一个乐于分享的好孩子,他很高兴的把手里面的蝇头递了过去,想要让岩胜也摸一摸它。 岩胜:“……” 岩胜一接过来就感到一阵不舒服,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缘一:“这是蝇头。是一种诅咒。” 岩胜大惊失色。 缘一:“这是甚尔兄长给我用来研究咒灵的。” 岩胜:“……咒灵是什么?” 缘一:“诅咒。” 岩胜:“……” 他听着这两个字,看了看缘一平静的脸,又看了看手里面的蝇头,再看了看缘一的脸,开始怀疑自己几百年的文化素养。 ……这两个字怎么听都不是好东西吧!! 缘一不明白岩胜为什么会露出这个表情,思考过后恍然大悟:“岩胜兄长你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礼物吗?” “都是我不好,”他很认真:“下一次我一定会努力靠自己给你带一个蝇头回来的。” 岩胜:“……不了。” 他扭过头,避开缘一柔软的视线。 就算是死前明悟了自己的想法,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缘一,再次见到他之后,心里面除了淡淡的欣喜,更多的还是复杂。 同样,看到缘一和过去相似的表现,他还是会觉得恶心。 “我不要你的东西!” “我知道了,”缘一并没有被打击到:“你是想要甚尔兄长的礼物,我会去和他说的。” 蝇头被缘一抱回了手里。 缘一睁着眼睛,语重心长:“喜欢甚尔大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岩胜兄长不要不好意思,你可以直接说的。” 岩胜:“……” 岩胜很想问问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那个忽然冒出来的不务正业的大哥。 是的,虽然在几年前见识过甚尔的实力,岩胜在长大一点之后,也对甚尔的生活了基本上的了解,但是身为一个几百年都矜矜业业的人或鬼,实在是不喜欢这种不务正业的人。 最明显的一件事就是……明明继国甚尔是大哥,可是为什么父亲还是在言语中暗示自己要好好干,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啊?不是,我的爹,我的那个哥不行吗? 不好意思,不行。 在一开始,岩胜以为这辈子多了一个哥哥,是为了弥补继国家族的空缺,上辈子自己虽然成了家主,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自己最终选择抛弃了一切,加入了鬼杀队,最后甚至成为了鬼。 于数百年后,和自己的后代进行战斗。 甚尔的出现就是为了弥补这个空缺……如果他能够成为继国家主,那么这一辈子,自己就可以安心跟随缘一——可是! 以上一切都是岩胜的一厢情愿。 甚尔用事实告诉他我当家主?我当家主继国家就没了。 不要啊! 怎么会这样啊!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继国岩胜不接受啊! 重生之前看着弟弟离开,重生之后看着哥哥和弟弟一起,自己被排挤,那我不是白重生了吗? 他强压下心底的酸涩,故作平静地询问:“你很喜欢继国甚尔吗?” 缘一看过来,也很自然回答:“是的,岩胜兄长。”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弟弟:“弟弟崇敬兄长不是很正确的吗?”缘一声音温温柔柔:“我也很尊敬你,岩胜兄长。” 继国岩胜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和大哥,你更喜欢哪一个?” 缘一果断:“甚尔大哥。” “为什么!” “甚尔大哥很厉害,”缘一很自然的回答:“他知道很多东西,我可以从他身上学到很多,并且他还会带我一起出去玩。” “他能有多厉害?” “很厉害。” 岩胜冷笑:“很厉害?难不成比你还厉害吗?” 缘一:“是的。” 是个鬼,岩胜才不信。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承认的,见识过的强大,就是缘一。 是无人能够媲美的,独属于太阳的光辉。 只要缘一存在一天,就算是鬼王无惨,也只能灰溜溜地隐藏起来,靠着自己的生命熬死他。 甚尔算什么? 自己算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顶点和无敌。 也是……他所向往渴望的强大。 缘一谦逊,俊美,实力无可匹敌,人品和实力都一样的完美无瑕,和你比起来,一切都是萤火。 “你只是太小了,”岩胜说,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表情,他伸手紧紧拉住缘一,强调:“你只是太年轻了,缘一。” 你才三岁。 “你要相信,你才是最强的。” 不管是我还是大哥,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你要骄傲起来,缘一。”岩胜抬头:“你要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这一次,我会陪着你。 缘一一脸懵逼。 “那……那岩胜兄长要和我一起研究咒灵吗?” 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甚尔兄长说多了解它们,可以保护好自己。” 岩胜一阵恶心。 他低头,看到了被缘一捧在手里的咒灵,那一张放大的,长得和苍蝇一样恶心的脸,凑在自己脸旁边。 那大眼睛,那大嘴巴…… 更恶心了。 受不了,他捏爆了这个丑陋的蝇头。 是的,继国甚尔是个未知的意外。 是的,继国甚尔或许也很强大。 是的,缘一很喜欢继国甚尔。 但是,这些都不是继续忍耐下去的理由。 岩胜拉着缘一气势汹汹去找甚尔。 “我要决斗。” 不是一点胜率都没有的,岩胜想,我有几百年的武道经验。 ……就算赢不了也没关系。 我只要打一下就好。 缘一大惊失色。 岩胜兄长不要啊! 他死死拉着岩胜。 岩胜被缘一拉住,实在是搞不明白弟弟在想什么。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缘一,”岩胜面无表情:“我和大哥掉水里你救谁?” 说完之后岩胜也觉得不对劲,实在是这话不太合适说出来,听起来感觉像是争弟弟注意力似的! “不,我和大哥打起来,你拉谁?” 没想到缘一眉头一皱。 缘一觉得这是继大哥之后,二哥也要开始考验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10、第十章 缘一立刻开始思考:“岩胜兄长你为什么要和甚尔兄长打架?或者说……落水?” 全面的思考是孩子长大的开始:“如果非要打架的话,你们在哪里打?什么时候打?使用武器吗?会使用什么武器?会让其他人知道吗?家里面其他人发现了需要怎么搞定?” 一面思考这么多问题算考虑全面了吗?一面拉着岩胜,用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他。 他皮肤白净,脸颊两侧还有落下来的碎发,额头上的斑纹也很明显,但这都不能掩盖眼神里面需要答案的光芒。 缘一抓着岩胜歪头:“兄长?” 岩胜:“……” 岩胜沉默了。 他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缘一讯问的意义,但是缘一提问,他还是说了。 “我和他打架的理由你不需要知道……至于在哪里打,使用什么打架,使用什么武器,这些事情也很容易解决……真正的战斗并不需要拘泥于武器。” “你问这些东西做什么?” 缘一疑惑,岩胜兄长在说什么?自己的提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他说:“我只知道,全面的思考是解决问题的开始。” 岩胜:“嗯?” 缘一:“如果按照岩胜兄长你刚刚的回答,那么你们是打不起来的,在家里面打架不仅仅会被父亲大人发现,母亲大人也会发现。” 岩胜:“只要足够小心,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不会发现的。” “不是的,岩胜兄长,”缘一:“这不是足够小心就可以解决的,我们这是在家里面,你我还有甚尔兄长都是。” “你是说因为在家里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隐瞒父母吗?你太小瞧我们了。” “不是的。”缘一垂眸。 “嗯?” “我的意思是我会告状。” 岩胜:“……” “至于落水,”缘一说:“甚尔兄长会游泳,而我目前还不会游泳,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但是请兄长大人放心,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尽快学会的。” “但是我会阻止谁……说实话这个结果我并不知道。”缘一点头:“根据我们的身高体力等各种事实,我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寻求他人帮助,毕竟我是一个人而你们是两个人。” “落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还请岩胜兄长小心。” 缘一后退,对着岩胜弯腰,他语气依旧柔和,表情温柔,明明无论是头发还是斑纹都如同火焰一样灼人,靠近了只会觉得温暖。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岩胜皱眉,所以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缘一会思考这么奇怪的事情? 缘一说完觉得这个回答并不够完整,他低头再次集思广益:“但是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我会选择你,岩胜兄长。” 没有其他可能,也不是因为甚尔会游泳,岩胜不会,起码目前缘一没有见过岩胜有这个技能,他们都一直生活在家里面,甚尔偶尔带着他出去乱窜会展现一些技能,但岩胜没有。 缘一根据事实考虑,这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这是一个量力而行的问题。 不好意思了,兄长,我的身高体力似乎也只能拦你,救你。 岩胜皱起来的眉毛松开了。 他不知道缘一在想什么,但是缘一的回答令他很满意。 “哼。” 但还是想去找甚尔麻烦,岩胜在缘一面前站稳,脑袋清楚了不少,他想起了自己过来找缘一的最初理由。 岩胜很疑惑:“他……今天带你出去做什么?” 缘一思考后回答:“学习一些生活技能,锻炼生活能力,全面认识世界。” 岩胜:“嗯?” “那之前呢?他带你出去也是做这些吗?” 缘一点头:“是的。” 岩胜:吃惊jpg。 没想到这个大哥并不如同在家里面表现得一般,背地里还藏着那么多刷子的吗?不过为什么只带缘一出去?最重要的是他是怎么教缘一这些的?又为什么会告诉缘一这些? 岩胜忧心忡忡,缘一还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不是吗?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几百岁的上弦一觉得自己遇到了苦恼。 他疑惑地思考,疑惑地开口:“他是怎么教你的?” “实践。”缘一说:“还有锻炼。” 从不怀疑甚尔有问题,也不认为一些事情需要瞒着岩胜兄长,缘一非常热心的把除了去赌场的事情都说了。 比如全面思考,比如认知思维,比如咒灵。 他说全面思考。 岩胜:“……这个是对的,全面思考有助于看破很多东西。” 他说认知思维。 岩胜语气艰难:“……但看这个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说咒灵和鬼。 岩胜闭口不言。 最后,缘一热心介绍出门在外三大注意事项:“出门在外不可以被其他人欺负。” 岩胜心想:……这是原则? “如果被其他人欺负了,要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对其他人求救。” 岩胜继续想:……这是占据道德高地? “如果周围没有其他人,那就不得不亲自动手解决问题。” 岩胜很确认:这是斩草除根。 他伸手捏住了缘一的嘴巴,然后转身就走,不同于之前的气势汹汹,这一次岩胜表情看不出任何不对劲,动作和行为也是如此。 平静的离开,平静的回到房间,平静地去武器库找了一把不太长的肋差。 再平静的去了甚尔的房间。 发现甚尔并不在屋里,去找其他人询问甚尔的下落,得知他在前院,于是岩胜再去前院。 …… 甚尔回来之后回了一趟房间,就先去看了一次继国夫人,继国夫人正在房间里面做衣服,看到甚尔的过来还有点惊讶。 她语气温柔,眼神平和,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也看不出来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甚尔站在原地,一会之后离开,转身去了前院。 ——继国家主就在那里。 这个家里面虽然每天都有着这种各样的事情,还有着三个都不算省心的孩子,继国家主这个老古板也有很多毛病,他古板守旧,遵循旧礼,看待儿子没有多少感情,更加忠实于家族,因为一些理由他很容易就能放弃自己的孩子。 但是…… 但是…… 这个男人是爱着继国夫人的。 可能是人性的复杂,也可能是天生的讽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居然是爱着自己夫人的。 虽然更看重家族。 继国夫人身体不好,他有资格知道,并且根据一家之主能找到的资源,比其他人要多。 甚尔推门,进入,坐到他面前,和这个男人对视。 11、第十一章 甚尔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热心的人。 他也不是在一开始就接受这个家的。 只要接触过他,或者听说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混账。 逃离家族,没有目标,放逐自己,身为丈夫,无法做一个好丈夫,身为父亲,也承担不起做父亲的责任。(自认为) 禅院是一个垃圾堆,自己就是在这个垃圾堆当中生长出来的垃圾。 在上辈子,甚尔遇到了唯一一个对他好的女人。 ——得到了救赎。 最后那个女人离开后。 活没有那么想活,死也没有那么想死。甚尔继续在那个世界游荡。 责任啊,无法承担。 所以就这样吧。 过一天算一天其实也不错对吧。 在涉谷自尽之后,他是真的觉得一切都会结束的,不管是那些好的坏的,还是自己这完全不值得观看的一生,都会结束的。 但是没有。 甚尔得到了转生。 伏黑甚尔变成了继国甚尔。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啊,甚尔想,我的本质是不会变得。 他并不接受继国。 在一开始,他是完全不在乎这个家的。 …… 实在是很难在乎啊,毕竟自己的一切早就被定型了,就算上天开眼,让他彻底离开禅院,但是那些曾经被留下来的痕迹都是不会消失的。 他也很难对眼前的两个人喊出父亲母亲。 更何况继国也并不是一个多有爱的环境,禅院一个生活在现代的封建家族都能那么恶心,继国这个生活在古代的封建家族,更没有好的到哪去。 起码继国家主是这样的。 但是刚出生的他实在是没有能力,就算心底再不接受,也只能留下来。 ——他需要长大啊。 不管曾经的他有多强大,他也是需要长大的呀。 而长大的过程总是会发生很多事情的。 …… 母亲真的是一个非常神奇的职业,甚尔上辈子没有感受过母爱,他的那个母亲也并不喜欢自己,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期待过会得到什么。 但是……继国夫人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她照顾他,关心他,为他缝补衣裳,为他洗手做饭,自己顶撞继国家主,她也会把他护在身后,虽然那会她已经知道自己很厉害,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 “你要打他就打我好了!”继国夫人拦在自己身前这么说。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爱能够融化所有尖刺,甚尔终究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他依旧叛逆,依旧桀骜,但是已经学会不让母亲发现。 出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做好身份掩饰。 他依旧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他终究是一个人。 ——希望自己的母亲可以活的久一点,健健康康,是所有孩子的心愿。 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正常想法吧。 …… 甚尔不认为自己是小孩,但是甚尔不希望继国夫人生病。 ——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但是那两个臭弟弟还不行,如果妈妈不管他们了,那么这两个小鬼谁来管?反正自己不行。 他这么对自己说。 所以希望臭老头有点用。 甚尔不友好的眼神放到了继国家主身上,他也不想这样的,但天生做不出那种和蔼的样子,甚尔扯了扯嘴角:“你……” 继国家主皱起了眉头,看着自己人高马大的大儿子。 “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哦。”甚尔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语气平静:“母亲最近身体不好,如果你有认识的医师的话,给母亲找一个吧。” 他说完就走,不准备管继国家主会有什么态度。 “你停一停,你说什么?”继国家主果然惊慌失措:“你确定吗?你怎么发现的?” “我……并没有听到她说身体不舒服。” 不是怀疑,而是下意识的不想去相信这件事。 继国家主慌了:“她是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 甚尔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出这件事是缘一发现的:“是不是真的,你找医师回来就知道了。” 他懒得解释。 虽然听从自己三岁的弟弟,相信他说的母亲身体不好这件事在其他人看来或许很离奇,但是甚尔上辈子是在咒术师的垃圾堆里面生存过得,有着天赋的小孩,天生就能够做到其他人拼尽全力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扯了扯嘴角,五条悟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六眼,独一无二,特别强大。 不知道二狗会是什么天赋?甚尔思绪走偏一瞬间,然后又迅速归位。 二狗的天赋应该会很好吧,等他五岁的时候就可以觉醒自己的术式了。 嘛,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甚尔和继国家主说完这个话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因为想起了禅院那个垃圾堆的事情,他的心情变得不怎么好,也不想保持什么正常人的模样了,天与暴君直接速度拉快,改头换面,出去找人打架去了。 咒术师数量稀少,诅咒师也不多,即便是这个年代,总数其实也并不比现代社会多出几个人来,继国家所在的城池甚尔很少能够见到会咒术的。 鬼更加稀少,甚尔活到现在,除了当初带着缘一见到一次鬼,之后到现在过去三年,他也只杀死过一只鬼。 这还是他特别关注寻找过后的,可见鬼这个群体似乎也特别少。 这两个很适合挨揍的群体没有,那么想要打架就只能找咒灵了。 他跑出去在城里面窜了一圈,捏死蝇头若干,三级咒灵若干,最后和找茬打架的普通人打了一顿,非常轻松的碾压了一遍那个普通人后,神清气爽。 感觉头脑都清晰了。 他溜溜达达的准备回家了。 等他换好衣服,回到家里,走进自己的小屋的时候,就听到后院似乎吵起来了。 吵架?那可是继国夫人住的地方,甚尔皱眉。 怎么回事? 他走了过去。 …… 甚尔把继国夫人身体不好的事情告诉了继国家主,本来以为再怎么样都得等一等才能有结果吧。 但是可能是某种程度上的父子相似,继国家主也用事实证明了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男人。 他立刻事情也不处理了,其他事也都不重要了,当时就找人去找来了医师。 一个不够,就多请几个,钱不是问题。 医师给出了继国夫人需要静养的回复。 继国家主自然听医生的。 那么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的缘一在这种时候就变得很多余,继国家主不喜欢这个儿子,也不看重这个儿子,他身为双胞胎之一,本身就是不详的征兆,额头上还有着那么明显的火焰斑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继国家主厌恶。 他自然不可能给缘一一间如同甚尔岩胜的房子。 ——他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 人在极度生气愤怒恐慌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出气筒的,在家里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缘一就很合适。 “把他的东西收拾了,让他以后不要住在这里。” 继国家主站在最前面发号施令,缘一在角落里面表情平静,继国夫人被继国家主留在屋子里面,听到这句话后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 ——母亲要保护他的孩子。 “缘一才三岁,你要做什么!”并不高大的女子拦在小儿子面前,如同他刚出生一样,用自己的怀抱保护他:“你要赶他走,就把我一起赶走好了。” 继国家主怎么可能把自己妻子赶走?不想让妻子不高兴,但也不希望缘一再留下来,这个时代的人总是非常迷信。 此刻缘一在继国家主眼里宛如万恶之源。 但是继国夫人拦在中间。 最后这一对夫妻各退一步,缘一被要求住到角落里的三叠屋里去。 “你以后不许再操心这些……”继国家主刚想说两句话缓和关系,眼角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二儿子。 岩胜本来只想找甚尔打架,报复一下他带坏缘一的事情,没想到甚尔没有找到,找了几圈回来之后却发现家里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为什么啊?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缘一才不是什么不详呢。 他拿着竹刀,看看父亲,父亲站在面前,身材高大,表情难看,不容置疑,看看母亲,母亲在缘一面前,面容倔强,依旧是坚持不懈保护缘一的样子。 看看缘一。 明明在争执的是关于他的事情,他却是最平静的那一个,只是在这种时候伸手扶住了母亲。 世界仿佛与上辈子重叠了。 岩胜迷茫的想,上辈子有发生这件事吗? 好像没有。 所以事情……是更糟糕了吗? 所以我要……怎么做? 重生者遭遇了考验。 12、第十二章 岩胜也不知道。 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吵闹的一幕,只觉得有点好笑。 如果是曾经的他,会怎么做? 岩胜心想,多半会视而不见吧……可是…… 谁也不知道他心底的情绪,也不知道他下了怎么样的决心,当继国家主注意到岩胜的时候,岩胜已经站在了母亲和缘一的面前。 “父亲大人,”岩胜说:“还请再考虑一下。” “缘一不是不详,他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家人。” 岩胜并不直视继国家主,他低着头,语气非常清晰,说过的话也经过了深思熟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意味着什么。 父亲想要的优秀的继承人……自己并不是。 岩胜深呼吸一口气,坚定地拦在了中间。 缘一眨了眨眼睛,看着身边的母亲,还有再前面的岩胜。 母亲……和岩胜兄长是在做什么? 不是只是换一个住的地方吗? 他知道那一间小屋子,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缘一再次眨了眨眼睛。 他想开口,说自己并不在乎生活的环境,他在哪里都可以住的,被岩胜兄长狠狠回头瞪了一眼。 缘一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实在是看不明白眼色。 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意味着什么。 岩胜有时候是真的生气。 继国家主的心情在看到岩胜也选择忤逆自己的时候,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家主的权威是不容挑衅的。 夫人和我争吵,是因为她舍不得儿子。 儿子和他意见相反,那么肯定是有问题。 至于缘一,继国家主的眼里没有这个人。 “你确定吗?岩胜。”继国家主站在了岩胜的面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岩胜:“是的。” 继国家主:“即便你明白你现在在忤逆我,你也要这么做吗?” 岩胜:“……是的。缘一并不是……” “够了。”继国家主语气平静:“你知道你母亲生病了吗?” 岩胜张了张嘴:“抱歉父亲……但这和缘一并没有什么关系……” 空气一下子沉重起来,事情在这时候已经不仅仅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因为夫人生病,所以想要让一个在自己心里面本来就不祥的儿子搬走的小事了。 继国家主站在这里,他看着面前几乎都在反对的家人。 妻子,还有……孩子。 他的眼神略过了缘一。 他不在乎缘一。 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反倒会平静下来,他的素养也不让他做出那些没有礼貌的事情。 “如果我坚持要做,那你会怎么办?” “继国岩胜,你会怎么阻止我?” …… 甚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混乱的场景。 被拉住的缘一,和继国家主对视的继国夫人,拦在中间寸步不让的岩胜,还有满脸状况之外的缘一。 “你们这是在闹什么?”甚尔皱眉:“演话剧吗?” 他心情舒畅,嘴巴也不饶人:“母亲身体不好,要闹事不要带她一起吧?” 他疑惑地看向继国家主,继国家主正狠狠瞪着二儿子。 岩胜一直没放下手里面的竹刀。 虽然口头上是在对继国家主恳求,但是手里面的刀却从未放松。 岩胜活了数百年,在过往的岁月里面,唯一能够给他支撑的就是手里面的刀,这是缘一也给不了的。 岩胜并没有回头,也没有看甚尔,只是盯着继国家主。 甚尔不知道这个。 甚尔也不在乎这个。 他发现继国家主看着岩胜,岩胜却也抬起头努力直视继国家主。 他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发生什么事了?能和我说一下吗?” 得知事情原委后,甚尔皱起了眉毛,看向缘一,又看了看其他人:“烦死了你们吵架有什么意义?” “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吗?” 他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你们不如问一问二狗怎么想的好了,”甚尔满脸无所谓:“我看他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太大波动,再说了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二狗能照顾好自己吧。” 继国家主冷哼一声:“他的选择重要吗?” 不管他怎么想我都会让他离开这。 岩胜也不同意:“缘一就是个傻瓜。” 缘一他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得失,不管周围人怎么对他,他都是那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这两个人在这一点上的看法倒是非常一致。 甚尔无语。 甚尔转身就走,他才不要牵扯进麻烦事里面,再说了二狗还在家里面,只是住到小角落里而已。 生命没有威胁,安危可以保障,也就意味着自己还是可以找自己的小财星弟弟的。 那还需要考虑什么? 至于岩胜在意的那些东西,甚尔或多或少能明白一点。 可是……二狗本身在这个家不就是受到排斥的的吗? 搬走,留下,对他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区别。 他耳朵动了动,在身后,缘一果然站了出来。 二狗说了什么甚尔没听,也没有必要听,甚尔想。 这件事情在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结局,岩胜无法反抗父亲,母亲只能据理力争,而缘一自己就不在乎这个。 没必要为了无所谓的事情争执。 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 这一件事对于家里面的影响……甚尔觉得不算大,毕竟他的眼光和其他人有区别,事后二狗换了个地方住,心情依旧那样,母亲被继国家主盯着养病,效果如何甚尔不知道,但是这么努力的照顾肯定是有点用的吧。 每天依旧吃饭休息,溜出去转悠。 只有大狗变得莫名其妙。 甚尔是真的觉得莫名其妙。 具体就变现在于,大狗情绪变得极端易怒,还对他也充满了防备,甚尔不知道这个小鬼到底在想什么。 在他看来缘一目前过得也还行,他当初在禅院那个样子不也过下来了? 大狗还开始跟踪自己和二狗。 自己吃饭的时候,他要在旁边看着。 自己回家了,他就开始研究自己去了哪? 自己去后院,他就想要堵在自己路上。 …… 看着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岩胜,甚尔觉得不耐烦极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甚尔站在院子里面,阳光从身后落下来,脸上完全是一片阴影,岩胜站在他面前,低头,更加看不清楚表情。 甚尔问他他也不回答,只是默不作声拦在他的路上。 “你……”岩胜开口:“你为什么不保护缘一?” 我们是哥哥,不是么。 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从上辈子开始就是这样,那么这个大哥呢? 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岩胜想不明白,他也不理解。 没有人会和缘一接触之后不喜欢缘一的,岩胜非常确信这一点。 甚尔看着二弟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真的莫名其妙,从很早之前他就觉得大狗是一个很奇怪的小孩。 不仅仅是比其他人聪明,学东西很快之类的……这些不同甚尔不会在乎。 他的语气很轻松,还带着调笑:“我现在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是我曾经听过的,你应该没听过,但是感觉很合适你。” “……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如果有问题,你应该让二狗自己打出去。” 13、第十三章 岩胜:“缘一不会打。” “那二狗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你何必着急?”甚尔满脸无所谓。 “可我们是哥哥。”岩胜说:“哥哥应该做哥哥该做的事情。” “那什么是哥哥该做的事情?” “是……保护弟弟,不让弟弟受委屈。”岩胜的声音很轻,他也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 “所以二狗受委屈了?” “难道没有吗?” “二狗亲自告诉你的吗?” 岩胜沉默。 甚尔:“所以二狗实际上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脑补的委屈?” “……那是因为我都看在眼里。”岩胜强调:“我都看在眼里。” “那你就自己去做,为什么要来找我!” “可你难道不是大哥吗?” “你也知道我只是大哥啊?我又不是他爹,难道要为他安排一切吗?哥哥只是哥哥,弟弟也只是弟弟。”甚尔满脸不屑。 “你要是实在看不下去,你应该让二狗自己打!” “可是缘一不会这么做!”岩胜急了:“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他从来都不会和其他人生气,受了委屈也不会说,他软弱极了,没有强大的……” “没有强大的什么?心?” “不……尊严。”岩胜咬牙:“强者是不容他人挑衅的,可是缘一不知道。” 甚尔疑惑:“二狗……很强吗?” 岩胜闭嘴,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二狗不是一个三岁小孩吗?”可能确实有点天赋,但那也只是三岁小孩,所以继国家主让他住在角落里面是难以违抗的。 更何况甚尔也没从缘一身上看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霸气侧漏。 缘一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孩儿呢? 甚尔思考了一下。 爱吃糖,喜欢玩,喜欢一个人待着,和母亲窝在一起能一窝就是一整天。 自己偶尔让他赚钱回来,良心作痛,带回来的垃圾搪塞他,他都会很认真的收好。 …… 综上所述,甚尔觉得自己眼里的二狗和岩胜眼里的二狗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他意味深长:“旁人的帮助或许能帮助一时,但是自己的努力才能帮助自己一世。二狗不想住在那里,那就自己来。” 他语气很好,表情也努力很好了,甚尔觉得自己拿出了最好的耐心,这都是看在母亲的份上,还有缘一是一个小财神的份上了,他自己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甚尔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在上辈子也是在拼命强大起来之后就一鼓作气离开了垃圾堆。 不要指望他来救人。 甚尔觉得自己不行,他啊,承担不起任何期待,大狗这个小鬼找错人了。 可是…… 即便如此…… 大狗依然不听,甚尔死鱼眼看着依旧拦着寸步不让的岩胜,听着他说出来的东西,感受着这一个既定的怪圈。 “二狗很厉害吗?” 岩胜:“……是。”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来改变这一切?” 岩胜:“……因为他自己做不到。” 甚尔皱眉:“为什么你觉得他做不到?” 岩胜:“……因为他不在乎这些。” 甚尔:“那就这样好了,当事人都不在乎,你找我也没有用。” 岩胜:“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吗?你是大哥不是吗?如果你什么都不做,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老子存在的意义就是自己快活!”甚尔被激怒,直接甩开岩胜,也不管他只是个小鬼了,伸手把岩胜提起来,面无表情盯着他:“听着小鬼,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也不管你在说什么,但我的生活方式和生存意义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你想插手二狗的生活也随你,”他冷酷的勾了勾嘴角,最后轻蔑开口:“你说缘一自己的做法有问题,你自己不也是一直在否定他吗?” 天与暴君,自带杀气,愤怒的时候更加不想遮掩,再加上他没有什么道德枷锁的束缚,此刻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好人,岩胜瞳孔紧缩。 在甚尔伸手的时候他就想要躲开,奈何两人距离太近,对方速度太快,自己年纪太小,还没有离开就被抓住。 “我没有否定他……”岩胜说:“我是为他好。” 他还想说什么,甚尔却不想听了,说完自己想说的,就把岩胜丢到一边,岩胜好歹也是有那么多武道经验,被丢出去立刻在空中控制身体,完美的落在地上。 这不是三岁小孩该会的,但甚尔却不在乎。 他侧头,宛如大魔王:“你再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缠着我,我就……” 岩胜瞳孔紧缩:“你就做什么?” “和母亲告状。” 甚尔表情一秒恢复正常,语气平静,侧身离开。 “你有心思在乎这个,不胡花时间做点别的,世界那么大,闲的没事不如把零花钱都交给我,我带走出去投资。” 岩胜:“……” 岩胜暂时也失去了交流的欲望。 甚尔走了两步,发现自己走错方向了,明明是去找二狗的,结果被大狗拦住,差点忘了正事,现在想起来了自然要回头。 他回去,岩胜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三岁小鬼个字很矮,站在角落的阴影里面低着头怪可怜的,但凡一个有良心的人都看不下去。 甚尔恰好没有良心这种东西,他直接走掉。 越过岩胜,去找缘一。 岩胜的目光留在他的身上,甚尔很敏锐的发现了,没在乎。 走到缘一如今住的小屋前,非常尊重的敲了敲,然后弯腰推开这个矮门。 ……其实也不怪大狗反应大,甚尔看着这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这样想,也就是二狗年纪还好,换了他进门都得弯腰小心不要把门磕破了。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地铺,还有角落里面放着很少的一点东西,而这些就是缘一的全部家当了。 甚尔对这些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只是盯着缘一手里面的蝇头陷入思考:“……你捉个这个做什么?” 缘一乖乖巧巧抬头,手里面还捧着小蝇头:“这些时间,我看岩胜兄长心情不好,想要让他开心一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想送个礼物给他。” 礼物=蝇头。 “甚尔兄长上次送我这个,我很高兴,所以这一次我也给岩胜兄长送这个。” 他低头,眼神温柔看着手里面的诅咒:“希望岩胜兄长会喜欢。” 甚尔:“……” 14、第十四章 礼物的意义是什么?礼物的价值是什么?送礼是一门学问,需要考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对方喜欢什么把一切全部结合在一起才能够选出一份双方都喜欢的礼物。 甚尔回忆了一下岩胜的喜好,不觉得他会喜欢这个小礼物。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而是不怀好意的鼓励:“还不错,省钱。” “你是从哪里抓到的?” 缘一回答:“在一个角落里面,我看到它从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 嗯……应该是看到了一个诞生的小蝇头。 甚尔没有解释。 “感觉如何?” 缘一回答:“还不错。我看到了很多东西,也认真研究了很多东西,甚尔兄长,我学到很多。” 这也是缘一发自内心觉得这是一个好礼物的原因。 “嗯?”甚尔疑惑了一下。 缘一:“我认真观察了它的生长,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没有父亲母亲,没有遗传,不怎么爱动,可以在一个地方呆很久,喜欢凑到人的身边,还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 甚尔:“嗯……” “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个东西并不需要进食,真奇怪,也不需要喝水。我尝试喂它,它并没有吃下去。” 甚尔:“嗯……” 听起来很严谨嘛……等等:“你尝试喂它?怎么喂?” “这么喂。”缘一捧着小蝇头在甚尔面前,双手用力,硬生生在不捏爆它的同时让这个蝇头张开了嘴:“这样就可以往它嘴里面丢吃得了。” 甚尔:“……” 甚尔眯着眼睛看着之前从未注意过得来自蝇头的嘴:“……” “……额我也不知道它吃什么,”甚尔说:“或许是情绪……或许是其他什么东西,你一般喂的什么?” “我什么都试过。”缘一绷着一张小脸面无表情严谨至极:“门口的草,我的食物,桌子掉下来的木头,角落里的虫子的尸体,它诞生的地方的墙皮……” 一个一个数过去,试图用事实证明自己真的很认真。 甚尔:“……” “很不错,二狗,”大哥最后还是维持住了大哥的逼格:“你果然是我的好弟弟,我就相信你可以发现其他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说到发现,缘一还是羞愧的低下了头:“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蝇头的生活。” “最后的结果也没有那里特殊的,这个东西不吃不喝不睡,不怕水也不怕太阳,我想试着用火烧,但是担心烧完就直接消失掉。” 甚尔觉得自己此刻和蔼极了:“没事,你不是准备把它送给大狗吗?你们两个可以一起研究。” 缘一用力点头:“嗯!” 他毫不犹豫卖了岩胜:“我来的时候看到大狗就在花园站着,你可以去找他。” 缘一果然听完之后就很高兴,抱着蝇头就去找岩胜了。 甚尔一点都不慈悲地站在原地,安静的等待,过了一会,果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岩胜的喊叫声:“缘一,你拿着什么东西啊缘一!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要过来啊!” 不是害怕蝇头,是纯粹的不想看到这个样子的弟弟,本来就很不喜欢了,弟弟还捧着一个和苍蝇长得很像的东西朝自己跑了过来。 ……这是什么噩梦? 至于什么咒灵,什么礼物,岩胜都不想听了。 上帝啊,这是在做梦吗? 快把那个脏东西丢掉,我不想要这个礼物,没有人喜欢大苍蝇头,你离我远一点啊!! 甚尔听到岩胜的喊叫声之后满意的笑了。 被他莫名其妙堵了这么长时间的火气都一下子消失干净,整个人神清气爽,跟赢钱了一样舒适。 他又等了一会,耳边传来的动静就更混乱了。 岩胜的拔刀声,缘一的解释声,岩胜不听不听,大义灭亲,追杀幼弟。 说不清楚是憎恨还是厌恶又或者是关心和恨铁不成钢,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明白缘一的想法,也不会成为弟弟那样的人。 上辈子这辈子的自己加在一起,说出了最想要说的话:“拔刀吧,缘一。” 岩胜无慈悲:“让我打你一顿。” 缘一:“……唉?” 一脸懵逼。 “我好歹也是哥哥,哥哥下手是有数的,你放心我不会使劲打的,我只是想要打一顿,嗯……可能也会使劲打,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伤的太厉害,毕竟你是我弟弟。” “好吧……可能你会伤的很严重,但是你放心,你都不介意父亲大人把你赶出去的话了,那么一定也不介意让我打你一顿吧。” 岩胜提刀,理智熊熊燃烧:“对吧,弟弟。” 缘一:“唉?” “唉???” 把蝇头丢开,缘一惊讶极了,他再次集思广益,回想起甚尔对自己的教导,决定做一个聪明的孩子。 “……谁会喜欢挨打啊?兄长你怎么了?”缘一吃惊,但脸上依旧是镇定自若的表情,还有心情看着岩胜问话:“能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吗?” “兄长……” “兄长?” “岩胜兄长!” …… qaq “我不是逃跑,兄长,”缘一躲开岩胜的攻击之后非常认真的解释:“甚尔兄长说过,遇到攻击不知道躲开的是傻子,人最愚蠢的事情是伤害自己。” “我们是兄弟,打我你会伤在我身,痛在你心,我是为了让你不要在最后后悔难过,所以……” “父亲对我的处置我不反对是因为那个决定对我来说本身就没有什么影响,岩胜兄长,我不在意自己会住到哪里的,我也不认为我现在的生活有哪里不好。” “人的生活最必须的条件就是衣食住行,我有衣服穿,有东西吃,有地方住,有你们做我的哥哥,还可以每天都能看到母亲。” 缘一站在岩胜面前,表情认真,语气温柔:“我已经很高兴了。” 他明明还那么小,他明明只有三岁,岩胜心想他能知道什么呢?他能明白什么呢?这个世界那么复杂,这个弟弟这么做的话自己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神啊,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天生的,如同圣人一般的强者吗? 那么这样的话,自己诞生和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别说废话,缘一,”岩胜认真开口:“让我打一顿吧。” “或者你也可以和我打一架。” …… “你会打架的吧,”岩胜自言自语:“你当然会,你很厉害,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了不是吗?” “缘一,拔刀吧。” 可是……可是…… 缘一苦恼:“我真的不会打架啊。” 救命,两个兄长看起来都很会打架,怎么办? #我只想养我的小蝇头是不是不合群# 所以怎么办? ——只能跑了。 缘一学过,也早就铭记于心,绝对不挨打。 出门在外第一条:绝对不能被人欺负。 虽然现在是在家里面,也一样有用吧? 出门在外第二条:如果被人欺负,要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可以求助。 缘一转身:“甚尔兄长出来帮帮我。” 甚尔充耳不闻。 他揪了两坨棉花当自己是聋子。 出来在外第三条:如果周围没人,就要让矛盾闭嘴。 所以…… 所以………… …… 外面鸡飞狗跳的时候,甚尔没关注,没有良心的大哥甚至有闲心摸出自制的扑克牌。 “你刚刚说什么?” “嗯……”缘一纠结:“我们以后能够带着岩胜兄长一起出去吗?” “为什么?” “因为……”缘一思考,机智回答:“因为岩胜兄长也喜欢蝇头。” 甚尔:“?” 其实才不是,只是想要跟着缘一的选择。 甚尔:“你确定吗?” 缘一点头。 甚尔面无表情,无慈悲开口:“真好啊……可惜我拒绝。” “给我一个理由,不是这种开玩笑一样的理由。” 话是对缘一说的,表情却是看着岩胜。 15、第十五章 你会什么?或者说你擅长什么? 甚尔的想法也很简单,他才不会带没有用的人出门,二狗运气好,所以带上二狗。 那么你呢? 他看一眼岩胜,年纪很小,脾气很差,表情很臭,实力不详……但多半不是自己的对手。 甚尔没觉得这个小鬼身上有让自己心动的品质。 如果没有的话,那不就成带小孩了吗? 他才不要带小孩。 甚尔垂眸,他连自己的小孩都不愿意带。 “说出你的价值。” 岩胜站在缘一身边:“我知道很多东西。” “嗯?”甚尔疑惑:“比如?” 岩胜沉默了一下说:“但现在不能说。” 他抬头看着甚尔:“我想要知道你的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甚尔觉得好笑。 “人都有目的……”岩胜坚定:“或许是未来想做的事,或许是别的。我要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带缘一出去又是做什么。” “就这些?” 岩胜回答是。 甚尔笑了一下,他很少想这些了。 目的?这个词离他可真遥远,就和人生这个词一样遥远。 他伸手看了看自己如今的手,又觉得这个疑问或许确实有点意义,但是自己……还是找不出什么目的来。 甚尔的人生就是那么空洞,活不那么想活,死也不想去死,宛如废物一般在这里苟延残喘。 “没有。” “不可能。” “哪有什么不可能,没有就是没有。”甚尔转身:“我没有什么想做的。” “那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岩胜不信。 “……找乐子喽。”无耻的大哥无耻地笑:“没见过这种人吗?” 当然……没见过。 岩胜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自己也是坚持不懈的为了目标奋斗,懒散无望度日……他从没想过。 他不禁看向缘一,我的弟弟啊……你究竟在过什么样的生活? 甚尔目前两件事情毕竟常做,赌钱和接任务,赌钱有了缘一做帮手,总能绝处逢生赢回一局,接任务却不是。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有了缘一,甚尔可以远离危险,但是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之自己还是莫名其妙的做着任务。 “你知道很多东西?”甚尔看岩胜:“你知道多少?” 岩胜:“……很多。” “具体是哪方面?” 岩胜:“……我不准备现在就说。” “那你最擅长做什么?” “武道……我追求强大。” “能杀咒灵吗?”甚尔看岩胜,他起身来评估这个小鬼:“能杀几级咒灵?” 岩胜:“……” 他最终回答:“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有了前面的问题,他也坦然了不少:“但我会杀鬼。” “鬼王应该是打不过的,上弦也……身体的限制很大,但是一般的鬼我还是没有问题的。” 嗯…… 甚尔沉思。 “你说的鬼和我想的鬼是同一种吗?” 岩胜:“是。” “砍头不死,流血不死,只有阳光和日轮刀能够杀死它,惧怕紫藤花,昼伏夜出,食人为生。” “鬼就是这种可悲的生物。” 那问题来了,“日轮刀是什么?” 甚尔从不对自己的武器库吝啬,岩胜的问题让他想到了一些不美妙的回忆,所以甚尔迫切觉得自己应该了解一下:“它只能杀鬼吗?” 岩胜迷茫。 甚尔皱眉:“不,那个鬼的身体很硬,比普通人坚硬太多,所以应该也是能够杀人的。” 岩胜:“……” “你……你不知道吗?”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推开了身边的缘一,站到甚尔面前,抓住这个看起来就玩世不恭,不靠谱的大哥询问:“那你之前是怎么杀死鬼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大哥不满意小弟的态度,甩开他的手:“你问我我就回答,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岩胜咬牙,能屈能伸:“拜托了,大哥,告诉我。” 甚尔无慈悲。 岩胜回想起了甚尔的尿性,从怀里掏出了一些零钱。 “大哥。” 甚尔很慈悲。 “我把它砍死了塞进咒灵的肚子里面,然后捏死了那个咒灵,就消失了。” 岩胜大吃一惊。 咒灵……不对,这算不算是一种新的杀死鬼的办法? 他看了看缘一,缘一又捧回来了那只小蝇头,正在非常关心的看着他。 “咒灵……是什么啊?” 甚尔:“一种从负面情绪里面诞生的生物。”他随口回答:“不过你对鬼好像很了解,这种鬼又是什么东西?” “……一种依靠鬼王无惨的血转变过来的可悲生物。” 岩胜老老实实的给甚尔讲了鬼舞辻无惨的故事,这个并不是什么秘密,在上辈子,自己一接触到鬼杀队就被科普了这件事,他相信甚尔兄长想要知道,其实并不困难。 所以不如直接回答。 甚尔很惊讶:“他不会死?鬼也不会死?” 岩胜:“……是的。” 甚尔:“没有其他副作用?” 岩胜:“……并不是没有,恶鬼是一种可悲的生物,见不了阳光,还需要吃人为生。” 甚尔:“所以他真的不会死?” 岩胜:“……是。” 甚尔:“能活多久?一千年能吗?” 岩胜:“……” 岩胜死鱼眼看甚尔,甚尔死鱼眼看岩胜,空气一时间陷入沉默。 甚尔:“……行了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咒灵给你打打。” 咒灵当然是有的,还有很多,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比起来,咒灵几乎满大街都是,当然,这是在鬼的衬托之下才会显得如此。 甚尔精挑细选了一个二级咒灵,然后带着两个弟弟过去。 接任务,实地调查,租了个武器:“就在这里面,根据任务所说是一个关于亡灵的传说——被杀死的女人回来报仇的故事,因为听的人多了,所以恐惧的心就强了,诞生出来的假想级咒灵。” “唔,不算厉害但也不弱。最重要的是它给钱。” 把武器塞到岩胜手里:“去吧。” 缘一也想去,被甚尔拉住。 “等着。”甚尔说:“这是他要做的事。” 缘一不理解。 甚尔笑了,他无所谓的开口:“听着小鬼,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想要做到的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不过我觉得他敢跟过来就表示他下定了决心,你只要等待就好了。” 是的。 甚尔相信大狗已经做好了准备,没做好准备也没办法,他已经决定进去了。 他不是傻子,自己也不是。 大狗这个小鬼比起二狗来实在是处处不对劲,不是吗? 好在他不在乎。 甚尔只会关心自己。 “我不会让他出事的,”他无聊的站在这里,手里面拿着关于鬼的资料,正在研究。 真是不研究不知道,一研究吓一跳,甚尔忽然觉得鬼这种生物似乎比咒灵要有意思的多。 缘一相信甚尔,他紧张的看向岩胜去往的地方:“这是哥哥的承诺吗?” “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缘一:“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甚尔说:“小孩子不需要明白太多东西。” 可是,在缘一的视野里面,甚尔并不如看起来那么随意,他肌肉紧绷,血液加快,时刻注意着这里的所有动静,他的心脏在跳动,他的呼吸却在放低。 是为了攻击还是为了防守? 他又转头,看向那个屋子,因为有木板的遮挡,所以他并不能看到里面发生着什么。 但好在他还有耳朵。 岩胜兄长的奔跑,跳跃,闪避,攻击,在耳朵里面都能够听到不同的声音。 咒灵却不行。 缘一摸了摸手里面的蝇头,觉得世界真是奇妙极了。 可以看到,可以摸到,但是离开了某个范围,就没有办法接触得到了。 缘一倔强:“可我想知道。” 甚尔推开他,头也不抬:“那你就当做是哥哥的自信好了。” 鬼真的很少出来啊,起码在这座城居然没有什么影子,自己当初遇上那个鬼恐怕是运气。 但是认真找还是可以找到的。 “那个鬼王也不知道在哪里,如果可以真的想要那个药。” 唔,应该行的吧。 16、第十六章 无惨确实藏得很严实,甚尔翻遍自己的记录也只从犄角旮旯里面找出来一点疑似是鬼的消息。 最后还是岩胜从屋子里面出来才打断了甚尔的思考。 “没事?”甚尔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岩胜,发现他只是累了,居然没有受伤,心里面还是有点小小的惊讶的。 更多的是一种满意。 以后可以带出去的小韭菜又多了一个。 另外一个当然就是捧着蝇头对孪生哥哥冲过去的缘一。 岩胜面无表情,并没有对外面的一切有任何反应,包括自己的弟弟,他拿着甚尔借给他的咒具,眼神冷酷,面带杀气。 毫不犹豫—— 岩胜:“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经过平刚刚的练习,我的心现在就已经和这把刀一样冷。” 岩胜冷笑。 岩胜秒杀缘一的蝇头。 缘一:“qaq” 岩胜无视,岩胜弹了弹蝇头的灰烬,岩胜深藏功与名。 甚尔目睹这场兄弟间的小摩擦。 甚尔不发表评价。 甚尔想了想,甚尔不怀好意开口:“这是二狗送你的礼物,你这个做法他会伤心的。” 岩胜继续冷酷:“我才不喜欢这个和苍蝇一样的东西。” 缘一在旁边:qaq 岩胜冷酷无情。 但是对咒灵还是有点兴趣了,岩胜觉得自己不能够沉迷在以前的眼光里面了,他需要去再次认真看待这个世界。 就和上辈子接触武道一样,这辈子去研究那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追求不就是这样吗? 真正的武士本来就不拒绝任何挑战,勇攀高峰。 这样想着他低头看了看缘一,武道自然还是要继续进步的,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缘一,也不能就这般放弃。 甚尔看着岩胜的表情变了,他似乎在纠结着什么,然后伸手摸了摸缘一的头:“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其他咒灵,但是不要把这个东西送给我。” 岩胜强调:“太丑了。” 身为家里面唯一一个用武士的要求要求自己数百年,一直到现在依然如此的岩胜早就想说了:“我们家族虽然不是贵族,但是也有着一定的地位,我们必须要遵守一些规矩,不仅仅是待人接物,穿着礼仪方面也是如此。” “缘一,你和大哥……不要太不修边幅了。” 岩胜开始给缘一整理衣服头发,从他绑着的发带的绳结,到他衣服的褶皱,最后是手脚上面的袖口的绑带……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是需要整理的。 他也不想的,但是实在不能够忍受缘一如此不讲究的样子。 “父亲找了老师,会交到一些礼仪形体之类的课程,你不喜欢诗歌,那就去学习一些这个,还有待人接物,语言的艺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有时候这些东西也会有着意想不到的用处。” 缘一疑惑:“什么用处?” 岩胜思考:“威慑对面,给与对方一定的心理压力。” “嗯?” “你明白什么是贵族吗?”岩胜这么询问。 “大概知道一点,”缘一这么回答:“但是知道的不多。” “那你知道如何区分贵族,或者说贵族如何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吗?” 缘一摇头。 岩胜垂眸,认真回答道:“就是靠这些没有意思的东西,一点一点撑起来的。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和其他人不一样,这就是尊贵,起码在很多人眼里是。” 甚尔对这些嗤之以鼻,他面对岩胜:“你在乎这些东西?还是在乎那些没有用的贵族?” “不在乎。”岩胜这一次回答得很快:“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掌握着这个世界最大的资源,可以不用,但不能不知道。” 缘一若有所思。 甚尔无法反驳。 “可我们并不是贵族……你是想要加入那个群体吗?不是自己的人那些人是不会承认的,”甚尔语气平淡:“他们有着自己的世界,混乱且没有意义。” “……人是什么样子,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加入不了就是加入不了。 甚尔说完就不想说了,他离开了这里,但是也没有制止岩胜对缘一的教导。 或许应该说有人愿意承担起带孩子的责任,他倍感轻松。 就是应该这样,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的。 但是他偶尔的一句话还是让岩胜稍微摸清楚了一点他的脾气,自己这个大哥好像也是个很悲观的人啊……活得久或许什么都没做到,就连想要成为的缘一也没有做到,但是身为上弦一黑死牟,他有一点是没法反驳的。 那就是在数百年的岁月里面,岩胜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 他本来就比其他人要更加善于交际,也更加善于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成为继国家主。 虽然后来…… 岩胜默默调整了针对大哥的策略,离开了缘一的怪圈,岩胜聪明的脑瓜开始发挥它正常的实力。 所以甚尔震惊的发现,自己的二弟居然是一个能言善语的角色。 不仅仅是对着自己,对着周围的人也是一样,看着岩胜走进接任务的地方,熟练摆出各种策略和套路,然后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退让的时候退让,轻而易举就做到了甚尔做不到的事情,要到了甚尔要不到的高价。 心,在这一刻长歪,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化,继国甚尔为自己曾经的有眼无珠后悔一秒,然后立刻改变自己,并且在这个时候可以暂时忽视自己逢赌必赢的福星三弟。 “大狗你……” 岩胜认真反驳,语气平静:“不是大狗,我叫岩胜。” 甚尔:“好的缘胜。” 岩胜:“不是缘胜,是岩胜。” 甚尔:“没问题岩二。” 岩胜:“……我是岩二那他是谁?”他指向缘一。 甚尔毫不犹豫:“缘二。” 岩胜:“……6” 就算是曾经的继国家主,数百年的上弦一大人也陷入了苦恼:“你这个记不清名字的习惯,到底是为什么?” 甚尔:“我记性不好吧。” 岩胜冷笑,冷白皮的小脸看起来就像是冰块一样冷:“那你口袋里面还剩多少钱?” 甚尔:“三百四十九块二。” 岩胜:“我看你现在记性不是好得很嘛。” 甚尔:“……或许?谁会记不得自己还有多少钱呢?” 岩胜看向缘一。 这次轮到甚尔无话可说了。 好吧问题不是这个,甚尔从岩胜手里面接过报酬,然后随便看了两眼就揣进兜里。 根据上辈子的上弦一黑死牟先生的介绍,在这个时间,鬼舞辻无惨先生应该在京都的某户人家做养子。 如今无惨先生挑人家也是有讲究的,没钱的人家不要,长得丑的人家不要,没有权利的人家不要……最好的就是那种什么都有的,正好还缺一个他这样的男人的。 除此之外,就只有医师家族会被他盯上去。 甚尔听的很认真,并没有询问岩胜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但是听的多了不免有些疑问:“他的年纪不是很大了吗?为什么还能做养子?” 排除了京都某些贵族爱好变态的想法,甚尔发出感叹:“莫非这个鬼王是个侏儒?” 嘶这么想也不是不可能啊,目前甚尔只知道他是生病治病,偶得机缘,但可没有谁对他说过这个鬼王不是个侏儒啊。 身高会长得高高的甚尔这么想。 岩胜:“……” 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他很认真反驳:“并不是,他的长相很正常。” “并且……”岩胜说:“很好看。” 17、第十七章 咦?很好看?甚尔来兴趣了:“有多好看?” 就是很好看。 根据热心群众介绍,鬼舞辻无惨,可男可女,可老可少,乌发粉眸,美不胜收,擅长化妆,审美高超,打扮精致,不论是男装女装都打扮精致。 个子不高,但也有一七五。 总而言之,如果不是人品太过渣渣,实在是非常美貌非常迷人的好男子一枚呀。 甚尔:“……” 甚尔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可男可女可老可少是一个什么样的绝色。 当男人时帅气,做女人时艳丽,变成老人也不差,装成小孩子也非常令人怜爱。 总之——是个人才。 是个甚尔理解不了的人才。 他询问:“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岩胜冰冷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更加冰冷,转身就离开继国甚尔先生的视线。 但即便有了热心群众的帮忙,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京都人口众多,称得上富裕的也一抓一大把,不然怎么叫“大名脚下”? 在如今这个时代,贵族,商人,也是不少的呀。 于是即便继国甚尔先生再努力,一时间还是找不到鬼舞辻无惨先生的下落。 甚尔只得再次去寻找热心群众的帮助。 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群众不怎么想理会甚尔,但看在一些原因的份上还是提供了另一条线索。 甚尔:“哪里?” 不愿透露姓名的先生说:“花街。” “鬼舞辻无惨这个人并不风流,但是因为曾经是一个贵族,自己有意外有了这超出常人的能力,虽然如今并没有经历过那一番掩饰逃命,但依旧对于这种地方有一定的喜爱。” 甚尔:“为了什么?” “为了风雅。” 甚尔:地铁,老人,手机jpg “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这个世界上被歌颂赞扬的活动只有那么几个,经史典籍,弦歌雅乐,美人作伴,是很多人的追求。 鬼舞辻无惨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并不喜爱,但不代表他就不追求这些快乐的事情。 正相反,因为自己的能力,他傲慢且高高在上,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看在眼里,他的追求就是,好的,漂亮的东西,就是要任他享用。” “因为一些原因,他也并不缺钱。” 甚尔dna动了一下:“因为什么原因?不要避重就轻,我很想知道。” 不愿透露姓名的先生:“……因为他手底下有很多鬼,这些鬼基本上都有一定的谋生技能,他们是需要给身为鬼王的他钱财的。” “同时……” “同时什么?” “同时因为他总是需要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身份,普通人只能活短短的几十年,那么他就算再长也会在十几年之内换一个身份,为了安全和享受,他总会挑选富裕的人家,然后用一些手段继承他们的财富。” “所以,”不愿透露姓名的先生说:“他总是不缺钱财的。” 甚尔:“……” 虽然自己是个人渣,但是听完这一位人渣的做法还是有点大开眼界,毕竟没有底线和没有下限,其实也不能同日而语。 甚尔第一次由衷的觉得自己果然是人。 一个有着人格的人! 好吧,以上这些其实都不重要,甚尔在热心人士的帮助下,很快就锁定了一些当红的某些特别的一条街。 这下子范围就更小了! 一个有钱的,还是收养的,的贵族,或者医师,反正是有钱人的年轻男子。 因为是鬼,肯定还有着鬼的特性,比如白天不出门之类的。 还喜欢出没在一些场所。 皮肤白,头发卷,个子无法确定,但眼睛是粉色的。 男装喜欢穿的素净一点,女装却总是很艳丽的衣服。 …… “我们这里没见过这样的人啊,”对面的女子这样回答甚尔:“并且这里的人流量是很大的,小哥你这么找人是很难的哦。” 甚尔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一站就遭到了拒绝。 “并且我们也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资料哦,”女子说:“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嘛,怎么能够随便回答呢。” 甚尔并未说话,他旁边的弟弟们一个见怪不怪,一个满眼好奇。 岩胜对这个做法并不抱期望,要是鬼舞辻无惨是这么好找的,那么鬼杀队早就找到人了。 缘一……缘一还在研究咒灵。 甚尔笑了一下,带着弟弟们离开。 岩胜觉得自己还是要安慰一下大哥的:“你也不要气馁,这种事很正常,只要等得时间够久应该也能够得到答案,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事,自然没有什么人能够回答的。” 他绞尽脑汁:“这些地方鱼龙混杂,除了女孩们也有很多其他人,比如负责在这里巡逻的男性,或者是官府,总能够找到办法的。” “不行,”甚尔懒洋洋的:“如果这样做,肯定就会打草惊蛇了,闹得太大,肯定会被发现,如果他在,他肯定也不来了。” 岩胜也觉得是这样。 甚尔想了想:“你是说他是很喜欢排场大一点是吗?” “也可以这么解释。” 其实是觉得一般的普通角色,够不上他鬼王的身份。 没有被缘一打击过的无惨就是这么的骄傲自信。 岩胜觉得他的自信也有道理,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缘一,确实也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事实上他连大哥的这个做法都不看好。 “那么应该就简单了,”甚尔说:“直接去问一问这里的花魁应该就能有结果了。” 岩胜:“嗯?” “我再去问一下这里有几个花魁。” “问好了,四个。” “也就是说要在一晚上问四个人,唉,有点麻烦,但也不难,速度快一点应该还来得及睡个好觉。” “等等……”岩胜觉得有些麻爪:“你准备怎么问?” 他看看大哥的体格子,想想大哥的做法,研究一下大哥一贯的行为,觉得甚尔提着把刀去找这里的女孩子们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你要委婉一点。”他委婉的劝:“各方面都是。” 甚尔一看岩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嗤笑了一下没见识的小鬼。 他在吃软饭的时候,可都是能让人高高兴兴花钱的。 首先,打扮要讲究一点。 甚尔对这方面有经验但不多,但在上辈子他好歹也是努力过,如今怎么做还是有点想法的。 如今身体发育的还没有上辈子那么健美,但是已经比其他人强壮很多了,穿个稍微贴身一点的练功服能够解决。 皮肤也要打理的很好,甚尔特地洗个澡洗个头,还给自己做了个发型。 至于态度和微笑,当然要热情,亲切,他做不到如沐春风,但还是能够三言两语哄人开心的。 这在以前都是他吃饭的本事,不花点钱可都是见不到的,如今只要问问话,肯定是洒洒水,手到擒来的啦。 当然话术也要编好,他找来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人士和他对台词:“我以前是个还算有钱的人家的孩子,家里面收养了一个大哥,但是后来父母生病了,家道中落,大哥一个人离开家里面说要出去挣钱养家,结果没想到走了之后就没有消息了,没办法才来这种地方找他。 听说这里人流量大,就想着能不能找到一点信息。” 甚尔语气温和,表情也稍微亲切了一点点,明显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调整,但是岩胜就是觉得这个该死的大哥变得和之前完全像是两个人。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离奇,甚尔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 “我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大狗。” 岩胜:“……不是大狗是岩胜啊。” 18、第十八章 话题回归一开始,岩胜思考了一下甚尔编的瞎话:“你是想装成他过去潜入的人家?”他说:“那应该不行,鬼舞辻无惨不留活口。” 甚尔不免沉默了一下。 根据不知名人士介绍,这个鬼王真的是人渣到了一定程度了,每次用来掩饰的人家都会在他对这个身份失去兴趣,或者因为一些意外想要离开的时候被他灭口。 整个家族都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好吧,这或许是一个合格的反派应该拥有的素养,在这件事情上面甚尔没有找到什么信心。 不管怎么说,瞎话要改一改。 甚尔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好哥哥甚一,于是一个很有特色的人渣哥哥的形象就由此出现。 甚尔的声音抑扬顿挫,语气真挚,还能夹杂出一点对哥哥的不喜和厌恶。 专业的小白脸技能令曾经的大户人家,某种方面上的正人君子继国岩胜大开眼界。 对对面的美丽花魁:“真是赞美你的好心,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这个兄长,他和我出生在一个家庭,我们一向感情不和,因为一些原因他一直歧视我对我视而不见。 不仅如此,他还总是借口训练的名义教训我……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这个哥哥,没人能够喜欢他。” “你说父母?”甚尔笑了一下:“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没有话语权,兄长在这个家里面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不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出色吧。” “不需要同情我,小姐,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相反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养活我自己,而他却不行,我觉得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家人,我总该找到他,让他活下来不是吗?” “你夸我是个好心的弟弟……”甚尔无慈悲平静地笑了:“没错是这样的,但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罢了。” 岩胜在旁边听的眼神复杂,没注意到身旁的缘一正在若有所思。 第一个花魁,没有消息。 第二个花魁,甚尔再次信心满满的上了,还是同样的说辞,同样的开朗热心,积极阳光,不忘初心的好弟弟形象。 不过根据不同的人还是要有不同的策略和对待方式。 甚尔能屈能伸,让两个弟弟大开眼界。 有的花魁小姐喜欢花儿,甚尔:“花是一种美丽的东西,虽然我对花了解不多,但还是知道鲜花应该赠美人,我来的匆忙,并没有准备鲜花,”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纸,折成一朵花:“这个虽然不美丽,但应该也可以替代。”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朵完全不会凋谢的花儿,希望你会喜欢。” 有的花魁小姐喜欢星星,甚尔:“星星啊,在夜晚坐在床边看着天上那些明亮的东西确实会对心情很好,据说星星对很多人来说都有着特别的意义呢,对我来说当然也是如此……”他笑了一下,故作神秘:“但是还有另一件事哦,我们如今看到的星星并不是星星,而是它们在数万年前发出的光芒。 就算是流星也不是一闪即逝,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它依旧存在呢。” 有的花魁小姐喜欢新奇地东西,甚尔拿出自制扑克牌,在对方面前玩儿成一朵花儿:“我们可以玩一个游戏,利用这些牌,我可以做到你提出来的关于卡牌的要求,如果我做不到,我可以答应小姐一件事,如果我做到了,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他游刃有余,谈笑自若,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不一样的风范。 起码在这种地方,甚尔的表现和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样的,缘一可以看到和他在一起聊天之后那些女孩子呼吸轻快,血液畅通,这是心情变好的表现。 缘一若有所思。 第一个花魁,没有下落。 第二个花魁,也是如此。 “你的那位哥哥长什么样子?他很喜欢来这种地方吗?” “皮肤很白,头发是卷着的,穿着喜欢素净的,但脾气很不好。” “那我没有见过哦。” 第三位花魁,没有下落。 “虽然我见过的人很多,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但我并没有见过那样的男子哦。” 第四位花魁,依然如此。 “没有。” 看来鬼舞辻无惨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但是没关系,甚尔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什么意外。 这一条街不行就换一条街,除了这座城也还有很多座城。 总能找到的。 第一条街,没有。 第二条街,没有。 第三条街,失败。 …… 岩胜到最后都开始安慰甚尔:“……找不到是正常的,如果他是那么简单就能够找到的,他就不是鬼王了。” “毕竟他的手段那么多,底线也很出人意料,还特别谨慎,这样的人,总是很小心,不留下任何痕迹的。” 他纠结的开口:“……大哥,慢慢来。” 甚尔听完灵光一闪,若有所思:“你说的对啊。” 岩胜松了口气:“是的,慢慢找总会找……” “他的性别不确定,男女老少都不确定,那么就不能单找男人。” 岩胜:“?” 甚尔:“还得再找找女性角色。” 女性角色身份可以选择的就多了,岩胜觉得这个猜想有点道理,毕竟鬼舞辻无惨确实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但是现在的他并没有被缘一吓到,所以对人类也没有那么警惕,不需要费尽心机的遮掩……不是说他能力不行。 而是岩胜不认为他现在会扮成女子……出现在这种地方。 是的,不是不会扮成女子,而是不会扮成女子出现在这里。 甚尔:“你觉得他出现在这里会做什么?” “……做花魁?” ……好像对无惨的底线也没有多少信心呢,曾经的上弦一大人认真的反省了一下自己。 甚尔:“……” 甚尔面无表情看着岩胜,岩胜面无表情努力镇定。 甚尔移开视线。 岩胜松了口气。 缘一仔细思索,认真学习。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甚尔认真提问。 “知道。”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岩胜:“知道啊。” “我看你不知道,”甚尔语气依旧平静:“你不能因为一些事情就忘记了这里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能够知道的消息远比其他地方要多。” “在很多时候,这些地方的消息才是最灵通的。” 岩胜沉默了一下:“那么你想做什么?” 找一找也符合条件的女子……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这个家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甚尔相信只要是同一个人,那么有些表现总是一样的。 但话术就要变一变了。 这一次对面花魁显然警惕多了:“你想问什么人?” “身体不好,不爱出门,特别还是全家死干净的……如果会医术的话就更合适了。” 花魁沉默:“……你找这种人做什么?” 甚尔自有手段,只见他拉过缘一,张口就来:“我弟弟身体不好,头上还有一大块被火烧出来的疤,这么大了都还不会说话,我想找个能治病的人替他看病。” “……那为什么非要女子?” “因为这样的人一定会对我三岁的弟弟心生怜悯,不会因为他是残疾人就看不起他,我拿我哥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对面的花魁若有所思。 这边的缘一一脸懵逼。 甚尔对缘一:“你配合,我回去给你捉咒灵捏着玩,要多少蝇头都给你抓。” 缘一若有所思。 第一个花魁,没有消息。 第二个花魁,没有消息。 第三个花魁,依旧不行。 …… 第n个花魁不知道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恻隐之心,摸了摸缘一的脑袋瓜子,给甚尔指了一条明路。 “我并没有听过你的哥哥,但是医女倒是听说过一个。” 这个花魁是个温柔和善的女子,穿着黄色的裙子,剥了橘子尝试喂可怜的缘一弟弟:“我以前认识一个朋友,她的医术很好,人也不错,可惜命苦……天生身体不好,还不容易嫁了一个爱她的丈夫生了一个孩子,家里面突然遭了横祸,丈夫和儿子都被人杀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病病歪歪的活着。” “我好几年没有联系她了……只能确定她还没死,最近也在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多半是疯了吧,居然想要让丈夫儿子活过来……不过她确实医术很好,是个很好的人,也很喜欢小孩子。” “如果她的儿子还在应该和你弟弟差不多大,如果你想试试可以去找她。” 甚尔拿着好哥哥的人设,非常感激这位花魁的热心,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做戏做全套要了对方的地址,还保证一定会带弟弟去看。 “没想到能够得到这样的好消息,我真是太感谢了,你不知道,我弟弟的毛病真是困扰我很久了……如果有希望的话,我一定会带他去的。我弟弟是个很好的孩子啊,脑袋上就有了这么大的疤,最重要的是还不会说话……唉。” “对了,你的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一定会记下来的。” 他语气诚恳,眼神真挚,如果不是岩胜早就知道这个大哥私底下是个什么人,肯定想不到他会有这么一副样子。 花魁小姐往缘一手里面塞了一个水果,往岩胜手里面也塞了一个,闻言叹了口气,说道:“珠世。” “她叫珠世。” 19、第十九章 珠世小姐的住处并不偏僻,甚尔很轻松就拿到了地址。 根据不知名的热心人士介绍:“我只知道她跟着鬼舞辻无惨一段时间,并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做了什么,对她的能力也并不了解。” 鬼的生命很长,鬼也很能躲,不愿透露姓名的上弦一先生表示自己也是一个很宅的人,所以……爱莫能助。 好在甚尔也没有期待在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这里得到全部的答案。 我也是一个很擅长寻找线索的人,甚尔想。毕竟自己的老本行也并不轻松不是吗? 天与暴君本身就是靠智慧和实力得来的称号。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做?”缘一拿捏着新的咒灵来到了新的地址,语气中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美:“我们要直接上去,让大哥去找她帮忙吗?” 缘一觉得甚尔出马肯定能得到结果。 大哥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自己不行,岩胜兄长也不行。 缘一心想要让能干的人做能干的事,这是知人善任。 所以这么做法肯定没错。 甚尔面无表情捏死了缘一的咒灵:“不对。” 缘一:qaq 甚尔的心已经如同杀了几十年猪的杀猪刀一样冰冷,岂是几滴眼泪就能打动的? 他面容冷酷,三分不屑三分冷酷,三分漫不经心,扇形图一样的道:“先找线索。” 出门在外,语重心长:“我们到一个未知的,但是又比较重要的地方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收集更多的消息,这样可以帮助我们识破更多的谎言。” “这样的话,做事情就会轻松很多。” 缘一恍然大悟。 岩胜面无表情。 大哥说的有道理,并不算错,古板严肃的曾经的上弦一大人心里面居然有了淡淡的满意。 没错,就是这样的。 事实证明他高兴的太早了,下一刻,甚尔:“与之相对的,信息得到的多了,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如果对方喜欢小孩子,那我们就可以让小孩子上。 如果对方不喜欢小孩子,那么就得让小孩子离远一点。” “我们已知这个珠世是一个丧夫丧子的可怜女人,但是这还不够。还需要知道她的性格,她喜欢什么……”甚尔自觉语重心长:“人的性格是对面的,可以决定很多东西,也得决定我们对她的态度。” “是触景深情,抑郁悲伤,还是难过到极点,开始愤世嫉俗,又或者是见不得类似的东西,看到就会落泪?” “如果得知她的态度,再搭配上一点她喜欢的东西,那么得到消息就会更加顺利。” 岩胜:“……”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正常上门求助需要考虑这么多东西吗? 他怎么想的,甚尔不知道,甚尔也不在乎,岩胜有自己的想法,缘一没有,缘一听完觉得很有道理,大哥不愧是大哥,跟着大哥就能学到许多。 他举一反三:“兄长的意思是我们先打探好她的喜好,然后准备礼物吗?” 这样好像确实很有道理啊。 不,甚尔表示自己才没有那么肤浅,也没有那么正常:“我的意思是打探好她的喜欢,然后投其所好……” “——直接装成她会喜欢的样子。这样来的比较快。” 送礼刷好感度哪有这个办法来的容易。 一个人给你送钱你不一定会喜欢他,但一个人如果天生富贵,看着就有钱,那么看着一定顺眼。 缘一若有所思。 岩胜:“?” 不,等等…… 甚尔不想等,甚尔想说的话就已经说完了,他不想接着废话了,与其在这边说废话,不如用各自的方法在周围实践出真知,看谁得到的信息多。 首先是缘一,他谨记大哥的教导,在询问东西的时候察言观色,但奈何想法有了,行为不一致,问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语言的艺术也没掌握好,不知道婉转。 但好在年纪小,三岁小孩只要不当街拉屎都是可爱的,这里的人们也比较淳朴,基本上有什么问题就回答什么问题。 “珠世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热心群众:“是个很好的人啊,医术很好,也很喜欢帮助别人,可惜身体不好。” “珠世小姐遇到了什么事?” “她运气不好,丈夫和孩子出门遇到了野兽,家里面就剩她一个人了。” “那珠世小姐现在还好吗?” “很久没见到她了。” 缘一的主场结束,热心群众也会询问:“你们找珠世有什么事吗?” 岩胜自觉要给缘一一个正确的表率,不能让弟弟跟着大哥长歪,大哥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总感觉很有问题。 岩胜忧心忡忡,不想去思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缘一会变成什么样子。 身为曾经的武士,他要让缘一知道诚恳,善良,以礼相待,也会得到正确的对待。 岩胜:“我们有事情求她帮忙。” 他拿出曾经身为家主的风度,语气不卑不亢,讲述了甚尔在花魁小姐面前编的瞎话,什么家里面有人生病了,一直没有治好,听说这里有一位女子医术很好,所以特地来求医。 岩胜的语言艺术不是甚尔能比的,短短几句话就能够让对面的热心群众唉声叹气,非常同情,恨不得拉着他们去找珠世。 这样的话缘一一定能够知道大哥的说法并不是正确的。 热心群众听完长吁短叹,同情至极,最后询问:“对了,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如果能够见到珠世,我们一定帮你引荐。” 甚尔的瞎话入场:“我们姓伏黑。” 他终于加入群众,能屈能伸,能文能武,谎话张口就来,不仅仅问出了缘一问出来的,还问出了缘一没有问出来的。 “珠世小姐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长得如何?喜欢什么东西?” “很漂亮吗?哎呀那可真荣幸,喜欢花?什么花?是吗?紫藤花吗?这里好像没什么这些花啊,不过多谢你们说了,我一定会特地注意的。” “真的很高兴能够过来,不知道去见面需要注意什么?你也知道我们是来求医的,所以肯定不能让她不开心,对对对,有什么注意事项能告诉我吗?” “你们很爱戴她呢,当然,我们这些外来人自然也是这样。” 岩胜看着甚尔丝滑融入群众,就差称兄道弟,嗯……这么说或许夸张了,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不仅仅问出了珠世的爱好,就连热心群众的儿子六岁尿裤子的事情都知道了。 岩胜:“……” 缘一:“……原来如此。” 就不多说弟弟们是什么想法了,甚尔出马,自然没有到不了手的东西,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然后根据那些信息开始准备。 已知这是一位温柔善良喜欢小孩喜欢紫藤花的女子。 那么…… 甚尔:“只需要准备一个温柔善良关爱亲人的女子就行了。” 哦原来如此……不,等等…… 岩胜和缘一同时要素警觉。 缘一呆萌询问:“为什么是女子呀?” 甚尔理所当然:“自然是因为遭遇过伤痛的女子,最能够对同样性别的人敞开心扉。” 缘一似懂非懂,但是有一件事他是明白的:“可是我们没有女子呀?” 他们兄弟三个,铁铁的三个男。 甚尔语气平静:“不急,不用担心。” 事情,继续准备,表面,暂时平静,空气中却戴上了诡异的气氛。 甚尔不动声色。 缘一啥也不懂。 岩胜觉得不妙。 “或许在察觉到不妙的时候转身离开才是正解,可是我这个人总是容易对其他东西产生好奇心,还有那么一点点对他的良心的揣测,或许我早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但是心底不愿意相信,一直在否认,所以才造成了以下这种局面。” “我错了,或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嫉妒缘一,如果我不嫉妒缘一就不会变成鬼,不会变成鬼就不会成为黑死牟,不会成为黑死牟就不会在数百年后死亡,不死亡就不会重生,不重生就不会遇到大哥,没有这个大哥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缘一!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这一切都是梦…… 可惜这一切并不是梦,甚尔冷酷的声音打断了岩胜的胡思乱想。 甚尔鼓励:“记住,你现在是担心哑巴弟弟的坚强双胞胎姐姐伏黑大狗。因为担心弟弟忍不住背着家里面的人来寻求帮助。你的兜里带着你所有的零花钱,你的怀里面还藏着小匕首,记住,要节约。” 岩胜:“……” 抬头,是没有感情的大哥,低头是蓝粉色的碎花小裙……甚尔花钱租的,反正只用一下,身为一个勤俭节约,只会把钱花在刀把上的人,他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钱买一件衣服。 所以裙子还不怎么合身,幸好岩胜年纪小,多大的衣服都能套住。 眼前,是珠世家的大门,门框是黑色的,说明这个木头用了很久,质量很好,岩胜觉得这个木头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东西。 手上,是一个小小的篮子,篮子里面是大哥窜出去和缘一一起揪的紫藤花。 岩胜:“……” 上弦一曾想捍卫自己的尊严和无耻的大哥同归于尽,奈何大哥人高马大,被镇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 甚尔带着可怜的缘一弟弟站在远处,有着令岩胜愤怒的可恶嘴脸:“大狗,敲门。” 20、第二十章 岩胜面无表情。 甚尔心如寒冰。 缘一被迫做了哑巴。 兄弟之间的对视就是这样的沉默,在短短一瞬间就能够传达出很多的信息。 岩胜:“我不去。” 甚尔:“你必须去。” 岩胜:“为什么?” 甚尔:“因为你是哥哥。” 因为是哥哥就必须做这种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泪水,卡在心底,尊严,让黑死牟先生坚持着自己的底线。 愤怒,在心底深处燃烧,理想也在这一刻种在心底。 ——如果有一天。 岩胜:你是我哥,我承认这一点。但你这么对我说话,我不喜欢。 甚尔:“敲门。” 岩胜:“……” 岩胜,敲门。 好在他也知道自己勉强算是被委以重任,身为一个强迫症患者的上弦一先生不会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都是为了缘一都是为了缘一都是为了缘一—— 在心里面默念三千遍,然后再抬头。 三岁小孩本就雌雄莫辨,继国家的基因也很不错,兄弟两个本来就长得可爱极了,如今穿着小裙子也并不突兀。 “有人在吗?”岩胜开口:“我找珠世小姐。” 门内很安静,没有人理他。 事情就是这样,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那么容易,岩胜早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于是他深呼吸…… “拜托了,我的弟弟他生病了,”岩胜回忆上辈子的缘一,回想起那会不说话自闭症的小孩,终于情真意切了起来:“他身体不好,还不会说话,整天坐在那里闷闷不乐还不理人,脑袋上也有很大的一个疤……” “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够好起来,拜托了,请问珠世小姐在吗?” “我知道这次拜访很冒昧,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岩胜抬头,再次敲了敲门。 不远处的缘一大开眼界。 只知道大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没想到二哥居然也是如此—— 缘一若有所思。 缘一是一个很努力的小孩,他最希望的就是和哥哥们在一起,能够和哥哥们玩到一起去。 现在大哥二哥都在进步,那么自己怎么可以落后。 不可以!继国缘一,你要加油! 甚尔奇怪的看了缘一一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远处的岩胜仍在继续,眼泪实在是落不出来,于是只能低头,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勉强装出难过悲伤的样子。 他控制身体肌肉也有一手,此刻抽抽噎噎,居然看起来真的像是哭了一样。 甚尔:“……” 我的两个臭弟弟也算是个人才。 随着岩胜的努力,门里面终于传来动静,随着一阵脚步声走来,还有衣袖的摩擦声,在门后面停下,随后就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最近没有空,你回去吧。” 珠世锁住了大门。 岩胜立刻推住门,也顾不上脑海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人在最焦急的时候,会拿出自己最习惯的样子,岩胜最习惯的样子就是那一副矜骄古板,严肃认真:“请等一等,珠世小姐,我们真的很需要你。” “我的弟弟……我的弟弟他病的很严重,我的母亲也为此难过,拜托了,请帮一帮他吧。” 岩胜掏出钱:“如果你愿意帮忙,我会给出你满意的报酬。” “然后呢?”甚尔看着无功而返的岩胜,疑惑的询问:“所以这个和你带回来的这个东西有什么联系吗?” “有。”岩胜回答:“她最终答应看一看缘一,不过需要我把这个东西给一个叫鬼杀队的群体。” 甚尔沉默了。 岩胜也沉默了。 甚尔:“……鬼杀队,是什么?” 岩胜:“……” 岩胜:“一个致力于杀死鬼舞辻无惨的群体。” “所以……” 岩胜:“所以珠世应该是想和鬼杀队联系,杀死鬼舞辻无惨。” “但她的想法是不行的,”岩胜对于现在的鬼杀队很了解:“那群人加在一起都动不了鬼舞辻无惨一根头发。” 没有缘一的鬼杀队就是废物。 “所以……” 岩胜打断甚尔:“所以你有什么想法?真的需要联系鬼杀队吗?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虽然并不在乎鬼杀队了,岩胜也不希望这个群体因为这个原因去做一件根本没有希望的事。 “他们不是鬼舞辻无惨的对手。” 死的毫无意义。岩胜想。 “所以……”甚尔继续开口。 “所以你是想说告诉她我们也是想对鬼舞辻无惨下手,从根源解决矛盾吗?” 甚尔这次闭嘴了,他看着岩胜,岩胜看着他,兄弟间的对视只在一瞬间,甚尔瞬间出手,捂住了岩胜的嘴巴。 甚尔:“所以她精神还不错?” 岩胜:“嗯……或许吧。” 他扒拉开甚尔的手:“你知道的,我不怎么注意这个,也不怎么容易发现这些……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擅长这些事。” 甚尔没介意岩胜的话,点头:“我知道了。” 精神很好好啊,精神好的话,就意味着不需要考虑那些多余的事情,也不需要在乎那些不需要在乎的东西,只需要明确的对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就行了。 甚尔的目标是什么? ——是鬼舞辻无惨啊。 “她是鬼是吧?”甚尔问。 “是。” “她精神也很不错,是吧?”甚尔继续。 “应该也是。” “那可真是太好了。”甚尔说:“那可就很方便了。” 岩胜再次拿出了珠世给的东西:“哪里方便?她说了,这个东西交给鬼杀队,她就可以让我们带着缘一去见她。” “是因为这是一个机会吗,”岩胜努力跟上甚尔的思维:“只需要让她相信我们把东西拿过去了就好了,然后就可以安排时间,安排地点,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 果然不愧是大哥,这个想法就是心狠手辣。 甚尔嗤笑一声:“不用。” “哪里不对?” 甚尔看看缘一,想要让二狗说话。 缘一思考:“大哥的意思是不用等到她约定的时间,现在就可以去。” 甚尔点头。 没错,上门就上门,还需要挑时间吗? 本来让岩胜上门就是为了试探珠世的精神状态和具体想法,现在得到了这些东西,自然得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啊。 她是鬼,代表没那么容易死。 她精神好,说明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 那不就很美妙了嘛。 上门,直接问,现在就去。 “应该不行……”岩胜阻止了他们,他认真思考,仔细回忆:“鬼舞辻无惨对于手底下的鬼控制力特别强,可以读取他们的思想,如果她说出鬼舞辻无惨的内容,就算离得很远,她也会被对方杀掉。” 甚尔:“……?” 不是吧,这个鬼王这么屑吗? “那么她联系鬼杀队做什么?找死吗?” 嘶,不是吧,很有可能啊。 甚尔立刻拆了珠世准备送出去的信,信不短,很长。 长到能够写下一个女子短短的一生。 但大概能有几个中心思想。 第一: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人生经历,自己的理想。 【很抱歉用这种办法联系你,我的名字是珠世,是一名医师……】 这一部分比较枯燥,大概就是她的身份,姓名,住址,自己的工作,这么些年在这里做了些什么,自己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二:自己的理想的破灭,自己的愿望,自己的求而不得。 【我自幼身体不佳,长大之后也没有变好,曾经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活的更久一点,能够多陪一陪家人,能够看着我的孩子长大,这应该是天底下母亲最简单的愿望,可惜并不能实现……】 这一部分也很复杂,但也算清楚,看着有点让人心里沉重。 可以理解为她的缺陷,她的悲哀,她对身体健康的人的羡慕,自己渴望陪家人一起到老的理想。 简单朴素的措辞,让人看着就心里难过。 然后在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一切的崩毁。 自己控制不住欲望,自己被一切蒙蔽,自己……杀死了丈夫和孩子。 【命运的一切在馈赠时就标好了价格,可惜欲望能够蒙蔽人的双眼,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这种过错日日夜夜都在烧灼着我,拷问着我……】 第三:自己的决心,请求鬼杀队的帮助。 【哪怕是死亡也不能阻止我想要做的事。 如果可以成功我愿意放弃一切……】 甚尔不喜欢看这些东西,所以他一眼就略过去了。 信得末尾写着一串数字。 甚尔根据数字重新看了一遍信。 那些字连起来是。 ——鬼王和她在一起。 甚尔心情复杂。 【世界上的黑暗是那么的多,但是黑暗和罪恶只有在无光的地方才能够生存,尊敬的先生】 【恳求您的帮助,我愿放弃一切,让我和我的罪孽,一起沉入地狱,在火焰和阳光中灰飞烟灭】 【这很困难,但我不会放弃】 他合上信。 旁边的弟弟们对他这种偷看信件的行为表示鄙视。 岩胜:“一个合格的男性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偷看其他人的东西的。” 缘一点头。 甚尔冷笑,我不要脸你拿我怎么样。 21、第二十一章 看起来完全是正人君子地弟弟们谴责不做人的哥哥,但是下一刻,岩胜:“所以你发现什么了吗?” “看你的表情好像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岩胜和缘一都坐在甚尔对面,等着甚尔的回答。 甚尔:“……切。” 无耻的大哥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满足臭弟弟们的好奇心的。 …… 今天是很平静的一天,白天有点太阳,但他基本上不出门,优雅美丽的鬼王只会在夜晚出现,不为别的,鬼舞辻无惨想,当然是因为夜晚更加能够衬托出他的神秘。 角落里有一只蜘蛛爬过去,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件事,然后挥手轻轻一打,蜘蛛就被切成两半。 如此轻而易举。 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无惨想,对于他来说那些普通的,柔弱的人和这个小虫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怎么看,珠世?” 他侧过头去看角落里面站着的女子,这个女子很漂亮,也很安静,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像个死人。 唔,无惨不喜欢死人,谁也不会知道鬼舞辻无惨这样的鬼王居然不喜欢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明明他带来的最多的就是混乱与死亡。 “我不喜欢这个表情,你知道的。”鬼舞辻无惨轻描淡写的开口:“你是在不情愿吗?” “没有。”珠世低头:“我没有不情愿……大人。” “嗯,”无惨满意:“没有就好。” “你最近的研究有什么进度吗?”他漫不经心的询问:“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全都配合你了,你说你研究的材料和资料都在自己的房子里面,我也陪你过来了,那么现在……你有什么可以回报给我吗?” “抱歉……大人,”珠世下跪,脸上控制不住出现恐惧的表情:“请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 永远都是再等一等…… 心底不受控制的涌现出愤怒,鬼舞辻无惨想,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鬼舞辻无惨想要发怒,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忍耐,他几乎是立刻就这么做了。 珠世立刻就感受到一股庞大的难以形容的痛苦。 属于恶鬼的血液在破坏着自己的身体再重组着自己的身体。 这是多么庞大的生命力啊…… 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够结束这一切呢。 让无惨停下动作的是门外传来的敲门声,除了敲门声还伴随着一个小孩子焦急的求助声。 小孩子……无惨舔了舔牙齿。 他让珠世过去了,自己留在了阴影中。 过了一会,珠世回来了。 不过和无惨想的不一样,珠世双手空空,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一般带着人回来。 面对鬼王的视线,珠世低着头:“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还带着其他人。” 无惨皱眉。 “孩子如果失踪了,会被传出去,以后就更加难找到合适的人了。” 无惨继续皱眉。 鬼的力量是远远强过其他人的,所以只要珠世想,那么这些人是绝对不能够反抗的,只是带着其他人一起过来了而已,完全可以全部拖进来,最后再归结于野兽不是吗? 珠世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鬼舞辻无惨是不会接受的,这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鬼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医术,恐怕早就被…… 她抿唇。 “外面的乌云散掉不少……太阳应该会出来。” 可能是上天确实注视着这个黑暗的角落,也不希望她再有这多余的一桩苦难。 在她说完之后,天边居然真的落下了几抹阳光。 阴影深处的无惨立刻瞳孔紧缩,朝着更深的黑暗之处躲避。 就算如此,无惨也并不准备放过珠世,他阴恻恻开口:“那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如果只是简单的拒绝……根本用不着这么长时间吧。” “我很欣赏你,珠世,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鬼,我不希望你做出什么错误的事来。” “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恶鬼从黑暗中探出苍白的脸来,笑的扭曲可怖:“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错事。” 珠世:“……是,大人。” 她看起来很温驯。 …… “想不到她居然是这样的鬼,”不愿透露姓名的上弦一说:“我只知道她很想杀死鬼舞辻无惨,却从没想过居然从现在开始就有了这种想法。” 在自己的记忆里,这个只是一个因为缘一才好运气从无惨手底下逃离的小鬼罢了。 实力弱小,所以黑死牟从未正眼看过。 缘一皱着眉毛。 岩胜看过去:“你在想什么?” “我在思考大哥会怎么做?”缘一是个善良的孩子,就算接受了一些不那么正经的教育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好孩子:“我们要帮帮她吗?” 信纸上的字迹杂乱匆忙,显示出主人写它的时候的不平静。 岩胜平静地看着缘一:“那你想要怎么帮?” “我不知道……”缘一低头思考:“我不知道。” “但她很想联系那个鬼杀队,我们可以帮她做这件事吗?” 岩胜扯了扯嘴角:“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帮她把鬼王杀了。” 缘一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做法吗?” 是啊,甚尔兄长教过,帮她这个小忙只能够帮她一时,并不能够完全解决问题。 所以不如直接把给她带来问题的人杀掉,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我明白了,岩胜兄长。” 缘一一副学到知识的样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岩胜:“?”不是,你学到什么了? 你又学到什么了? 缘一把自己的思考告诉岩胜,岩胜听完颇觉荒唐:“你这个想法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 “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打得过鬼舞辻无惨,就说打得过又为什么要帮她打?再说了,你不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有时候不能这么多管闲事。” 缘一选择性听话,继续思考:“兄长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与其帮助珠世小姐解决鬼王,不如让珠世小姐获得能够自己打败鬼王的力量?” 岩胜:“……” 岩胜伸手捏住了缘一的嘴巴。 说得很好,弟弟,不要再说了。 具体怎么做还要看甚尔,于是岩胜抬头看着甚尔,甚尔正在多次复盘整张信,眉头紧皱,看起来有些苦恼。 “怎么了?”岩胜询问,不会无耻大哥也看不下去动了恻隐之心吧? 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在确定一件事。” 岩胜疑惑:“什么事?” “无惨是否和珠世在一起这件事。”甚尔回答。 岩胜沉默了一下:“那你现在思考出什么结果了吗?” “没有。”甚尔说:“我什么都没有思考出来。” 他起身,语气平静:“所以我准备去看看。” 至于看完做什么,甚尔也没想好,但是还是先看一看比较好。 他这个人一直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在这个世界他也没什么可迟疑的,所以安排好两个弟弟就出发了。 他抬头,天色不好不坏。他低头,小路也很平整。 亲自在珠世的宅子周围转了几圈,利用自己的知识和能力来勘探这附近的环境,气味,声音…… 伸手从墙上掰下一块砖头,再轻轻碾碎,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恶鬼怕太阳。 他抬头,很好,还是白天。 …… 无惨在收拾完珠世之后,就准备休息。 白天,对于他这样的存在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天气,也不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白天一直都是睡觉的时间。 屋子里面很安静,每一个角落都盖着厚厚的布匹,用来遮挡所有的阳光,其实他生活在地窖里面或许会更安全,但是无惨并不喜欢。 那里虽然阴暗,但是潮湿,不见光,但也没有新鲜的流动的空气,还是很多虫蚁最喜欢的地方……总之那种地方并不是无惨喜欢的。 他是鬼王啊,自然应该拥有最好的东西,享受美好的一切。 ——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上天对于自己的馈赠? 他行走,慢慢地坐在一个椅子上。 动作优雅,贵族高贵优雅的礼仪一直都很好的刻在骨子里,并没有点灯,他的眼睛可以很好的适应黑夜里的光线。 在一片黑暗中,世界都仿佛安静了。 困意宛如虫子一样慢慢爬了上来,不如就睡一会吧,就这样靠在这。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珠世也不会让其他人或者鬼接近,就算真的接近,自己敏锐的五官可以立刻发现,然后在瞬息之间要了他的命。 安静…… 安静…… 安静…… …… 在一片安静中,他忽然感觉有人拉过一条被子,轻轻地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瞬间瞪大眼睛,鼻尖却仍旧没有嗅到任何气息,无惨立刻攻击,下一秒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摁在椅子上。 嘴巴也被捂住。 甚尔觉得自己遇到了一点问题,他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 “白天睡觉也要注意盖被子,我帮你盖的时候你要说谢谢你,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而不是弹起来就要攻击,或者说什么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这种不知感恩的话。” “明白吗?” 甚尔觉得自己很友好了,希望对方可以配合一点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 空旷的房间潜入的贼,疑惑的甚尔惊恐的鬼。 22、第二十二章 凑近了看鬼舞辻无惨长得确实不赖,甚尔想到了大狗介绍的鬼舞辻无惨长得很好看的话,于是忍不住在这种时候也多看了两眼。 苍白的皮肤,乌黑色头发,粉色的写满了愤怒和惊恐的眼睛,还有……蓬勃的仿佛要溢出来的生命力。 生命力太过强大,对于甚尔这样的人来说就显得有点非人。 不过……他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嗯……在哪里呢? 甚尔努力回忆了一会,发现想不起来,于是就算了,不想了。 多半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么就不要在乎了。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那么自己迟早会想起来的。 手底下的挣扎忽然加大,甚尔用了更大的力气摁住他。 嗯? 效果不太好。 或许这是所有突然闯入的角色都要经历的战斗。 拉锯。 拉锯。 拉锯。 然后对方拿出自己从没见过的东西。 甚尔看着对方骤然撕裂的衣服,和肚子上的嘴巴陷入沉默,然后伸手捏住了无惨肚子上面的那一张嘴。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是疑惑的,一种非常平静的疑惑,取而代之是张开自己第二张嘴的无惨眼神里面流露出震惊。 “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甚尔说:“感觉长得比咒灵还要猎奇。” 不对,甚尔又看了看无惨的脸,不得不承认光看脸似乎蛮好的。这一副精致的皮囊包裹住了变异的内里,身体有了极大的异于常人的变化。 身为一个谨慎的人,甚尔想了无数种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对方,并且解决掉对方反抗力量的办法。 皱着眉毛,甚尔换了一种方式压制住扭成球的鬼王,然后空出来的手在对方的身体上捏了一遍。 感受完的甚尔:“……” 甚尔大吃一惊。 “你有七颗心脏?不会因为心脏过多,血液流速过快崩溃吗?” 防止是自己感觉错误,甚尔立刻伸手把他再次捏了一遍,指尖触及到皮肤之下隐藏的器官,那种扑通扑通跳动的东西……就是人类的心脏没错。 ……他对于这个可是非常熟悉了。 上辈子的老本行干着,也没少干杀诅咒师的事。 他皱眉,疑惑的看着无惨,希望这个热心的鬼王可以为他解答。 无惨:“……” 无惨努力瞪他,粉色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如果脑电波有声音,那一定是在骂人。 对视。 对视。 “哦,不好意思,”终于,甚尔说。 无惨心想他是准备放开我的嘴了? 下一刻,甚尔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他体内多余的心脏,满脸理所当然:“我忘记处理掉多余的东西了。” 无惨在无声中脸色苍白。 甚尔扯了扯嘴角,他是一个术师杀手,如今虽然不做那些事了,但不可否认他对于敌人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对待自己的目标,他的心比杀鱼刀还要冷酷无情,冰冷残忍。 不止这个…… 他忽然想起来热心的不愿透露姓名的大狗弟弟还曾经提醒过他鬼王还额外拥有好几颗大脑。 嗯……这个东西摸起来不像是心脏那么好摸,只要努力掩藏就像是一坨多余的脏器。 所以……要怎么找? 甚尔思考了两秒钟,在无惨无声的抗议之下,给了他一个全身骨折。 颈部一下全部断裂。 这样应该就保险了吧……甚尔沉默着思考。 他这才松开了捂着无惨嘴巴的手,口头上安慰:“你放心,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找你问一下,但你看起来不太想配合,无奈之下只能够这么做了,你能够理解的吧。” 无惨:“我理解你个鬼……”他想要骂脏话。 甚尔再次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同时慢条斯理戳破了他刚生长好的心脏。 “我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他诚恳的开口:“我的两个臭弟弟们我都从小教导他们,告诉他们做人要有礼貌,要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无惨脸色从苍白变成惨白,然后再一下子恢复红润,他心想我理解个鬼,我又不是你的弟弟。 不过今天是倒了大霉吗?这个东西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对了,无惨想,珠世呢? 自己都变成这样了!珠世在哪里!她为什么不来救我! 他张嘴就要尖叫:“珠——” 甚尔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打的颅骨嗡嗡响:“小声一点,不要吵醒美丽的女士睡觉。” 无惨:“?” 甚尔嗤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居然想让女孩子来救你?” 无惨:“?” 无惨:“我都这样了,你和我说她在睡觉?” 甚尔又是一巴掌:“你这样了和她睡觉有什么联系,你要死了就不让人家休息了吗?” 不是,无惨想,她怎么睡得着的啊:“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想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保护我难道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吗?” “你可真是放屁,居然有这么自我的想法,”甚尔张口就来:“人家女士得到的东西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难不成陪伴就不能要报酬了吗?你这是在歧视谁?” “真是无耻多嘴还没有礼貌的东西,看着真是太不讨人喜欢了。” 甚尔起身,高高在上俯视无惨,眼神里面写满了鄙视:“我最讨厌对女孩子没有礼貌的家伙了。” 无惨脸色难看,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底的复杂,成为鬼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他不是没有想过攻击甚尔,或者刺破对方的皮肤把他变成鬼。 但是老天鹅啊,世界上怎么会有皮这么硬的人? 他从刚刚开始就在努力,结果都没有破防。 识时务者为俊杰,无惨想,他深呼吸一口气,压制了自己心底的厌恶愤怒恐惧憎恨,挤出一张还算顺眼的脸来,低眉顺眼开口:“不知道你来找我……是想要知道什么?” 他一边问一边思考自己身上有什么对方可图谋的,一边找寻机会…… “真是多余做这些事,你直接问就好了。” 果然,在他问话之后,甚尔的表情变得友好了一点点,他又拿起旁边的被子,盖在了无惨的身上,努力表现出友善的样子,仿佛刚刚的事情不存在。 甚尔:“我想要知道让你恢复身体的药方。” “嗨,没想到你居然要这个……”无惨能屈能伸的笑了,也没有再试图恢复自己体内受损的心脏和大脑,还有其他被误伤的骨头和内脏:“时间太长了,能让我想一想——” 想一想… 想一想…… 努力想一想……… 就爆炸。 无惨笑着把自己碎成了渣渣,一边朝外逃窜一边嘲笑着甚尔的愚蠢:“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交给你,这个世界上能够成为完美生物的只有我!我才是真正的天灾,你们这些人再厉害也不过会在时间的洪流中变成尘土……” “我等着你死去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会把你的后代血脉全部杀死,让他们亲口否认你的存在。” 无惨狂笑,逃窜的肉块在屋子里面飞速跳动,只有眼球对着甚尔,眼神里面写满了得意。 他得意的看着甚尔面无表情的样子。 等等……面无表情? 甚尔波澜不惊,语气平静:“外面天还没黑。” 无惨:“?” 甚尔:“你想晒太阳的话,我可以帮你。” 他起身,踢飞了屋顶,非常热心的把屋顶都打成了渣渣,然后倒扣在太阳底下。 无数逃跑不及的无惨肉块尖叫着灰飞烟灭,甚尔面无表情盯着床下的阴影处。 无惨的一小块肉聚集在这里。 甚尔:“考虑好了吗?” 无惨:“……” 无惨沉默着把所有的自己聚集起来,变成一个小兔崽子的样子,他的语气也平静温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现在就问吧,我一定非常老实的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能说的不能说的我都会说,只求你高抬贵手。” 鬼王,老实.jpg 甚尔伸出两根手指把他提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感觉呢?啊……甚尔回忆了一下,心底有种怅然若失,或者也可以说是索然无味,这就是鬼王吗? 他忽然笑了起来,语气冷淡:“不行。” 什么? 为什么! 无惨猛地抬头,还来不及有任何想法,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捏住了自己的残躯,被捏碎的时候只听到对方说:“不够虚弱。” 扭曲着在地上蠕动,心底恶意流淌但是无法抑制本能的生长。 可是……什么是不够虚弱啊。 他已经……他已经……他已经虚弱至此了啊。 出现。 被捏碎。 出现。 被捏碎。 出现。 继续被捏碎。 …… 鬼王的生命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无惨记不得自己被杀死几次又再次长出来几次,地面上全是自己被杀死后残留的血液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空气也愈发黏腻起来,血腥气息环绕在这里。 但是没有用。 逃跑,没有用,外面是太阳。 只有这么一小片阴影。 挣扎,被杀死。 最后蠕动了半天,才在地上出现一个蝇头大小的肉块。 甚尔捏了捏它。 无惨听见他说:“够了。” 甚尔捏着它,语气平静:“我问,你答。” 23、第二十三章 “不要试图骗我,”甚尔语气平静,他轻描淡写的介绍:“你不是学习了很多医学方面的东西吗?那么你应该知道人在试图说谎的时候,表情,血液,体温,心跳,在各方面都是不一样的。” 手心里的无惨瘫软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在装死。 “不要觉得我分辨不出来,”甚尔说:“我可以。” 无惨依旧在装死。 甚尔笑了一下,然后捏着这一小团往阳光底下挪动,太阳落下,照亮一切阴暗。 甚尔的头发,侧脸,衣服,胳膊都随着动作被阳光一点点照亮。 他抬着手,阴影的分界线在手腕处,手心和无惨一起躲在黑暗中,剩下来的地方,被阳光照亮。 “你在害怕?”甚尔询问。 安静。 很安静。 安静的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甚尔并不着急,他有耐心。 身为一个合格的猎手,没有耐心的话,他早就死了。 …… 但是也不会一直有耐心。 毕竟太阳不会一直挂在天上,于是他慢条斯理的继续把手往外移动。 手腕…… 手背…… 手……心…… …… 无惨再也不能装死了,他的声音从这个小小的肉球之中传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随着他说话,这个小球开始慢慢长出眼睛,鼻子,嘴巴……有了人的脸。 甚尔皱眉:“还是很丑。” 他从怀里掏出缘一的蝇头,和无惨并排放在一起。 “现在就是两个丑东西了。” 无惨:“……” 鬼王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 我——忍…… 无惨:“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你都可以问我,我全部都会告诉你。” “是吗?”甚尔又面无表情捏碎了它:“我想知道的话,我自己会问,不需要你自作多情自作主张。” 无惨:“……” 痛啊。 虽然已经变成很小的肉块了,但是出于本能,还是会努力长出五脏六腑大脑神经,所以自然也会有痛觉。 这个家伙……无惨想……这个家伙简直是该死的……变态…… …… 又过了一会,地上再次出现无惨小肉球,这一次他看起来老实多了,甚尔没有说话它就保持安静。 肉球只有最简单的五官和器官,连四肢都没有,骨骼也没有,扭曲的瘫在那里的一团,但带上了低眉顺眼的氛围。 甚尔:“姓名。” “鬼舞辻无惨。” 甚尔捏了他一下,无惨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痛:“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一开始的名字。” 无惨:“月彦。” “年龄。” “七百多……具体多少岁我不记得了。”无惨语气很老实地回答:“活了太久就很容易忘记很多事,特别是年龄,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数字。” “性别。” “男。” “爱好。” “我没有爱好,”无惨连忙解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爱好也是。” “嗯。”甚尔说:“杀过多少人?” 无惨:“……” 无惨过了一会才咬牙回答:“……不记得了。” 甚尔:“嗯?” 无惨咬牙,但还是说不出来,他狡辩:“没有人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饭……我不记得了。” “啪。”甚尔再次捏碎了它。 “赞扬你的诚实,”甚尔说:“但你的回答我不喜欢。” …… 这一次又过了更长时间无惨才恢复,甚尔也不着急,非常有耐心的站在这里看着它蠕动生长。 “姓名。” “无惨。” “性别。” “男。” “年龄。” “七百三十二。” “爱好。” “没有……” “杀过多少人。” “……不记得了。” “嗯。”甚尔这次觉得对方的回答有了一点点可信度,于是询问:“你当初得到的药方是什么?” “……”无惨保持安静。 甚尔笑了一下。 无惨慢慢回答出一份药方。 下一刻,“啪。”无惨再次被捏碎。 又过了一会,等到他恢复,甚尔继续询问那些问题。 “姓名。” “月彦。” “年龄。” “七百三十二。” “性别。” “男。” “啪。”甚尔慢条斯理:“回答慢了三秒。” 又过了一会,甚尔继续。 “姓名。” “月彦。” “年龄。” “七百三十二。” “性别。” “男。” …… “药方。” “杀过多少人。” 一直往来持续三次以上回答一致,他才得到了可信程度比较高的一个方子,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成功了……甚尔想,这个方子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并且,鬼王得到了它那么久,也没有成功变成一个健康的人。 除了增长寿命之外,似乎全部是缺点。 甚尔陷入思考。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办法,甚尔决定先留着,于是他掏出一只蝇头,把奄奄一息的鬼王放到蝇头的边上:“能吃这个吗?” 无惨:“?” 甚尔懒洋洋得:“我是不可能放你走,但也不可能给你捉人吃,就这个,能吃吃,不能吃就饿着吧。” 无惨:“……” 脏话,聚集在嘴边,愤怒,萦绕在心底,很多时候距离死亡就只有那么一瞬间。 是选择壮烈的死,还是苟且偷生地活? ……这踏马还用选吗?如果他是什么刚烈视死如归的人估计他早就死了也轮不到他做鬼王。 能屈能伸,能文能武,唱念做打,低眉顺眼。 无惨说:“吃。” 语气温和,表情乖顺,再听话没有。 甚尔满意了。 …… 无惨最后在甚尔的命令之下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蝇头的样子,甚尔是这么说的:“你是不是能改变自己的样子?” 无惨迟疑回答:“是。” “外貌骨骼都可以吗?” 无惨继续迟疑着回答:“是。” 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鬼都知道自己可男可女可老可少。 但其实自己就是可以随意改变外貌,只是选择变成那些样子罢了。 “那好,”甚尔无所谓的点头:“那就变成蝇头吧。” 无惨:“……” 变得太猎奇回去会被臭弟弟们发现,变成蝇头就好多了,反正二狗喜欢蝇头,喜欢古怪的咒灵,那么自己在这里面加上这么一个东西应该也不算多。 …… 不过甚尔很明显低估了缘一的实力,还有缘一对于自己的小宠物的关注度。 这个陌生的蝇头一回去,他漂亮的眼睛就从这个蝇头身上移不开了。 超级可爱地看着甚尔索要,站在甚尔目前把头昂的高高的:“兄长大人,这个能给我吗?” 甚尔:emmmm 24、第二十四章 嗯……也不是不行,不,这是鬼王不是蝇头。 所以,不行。 甚尔:“你要这个做什么?” 缘一回答:“研究。” 甚尔疑惑了:“你在研究什么?”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缘一对待咒灵的态度还有对这些咒灵做的事情,好像没什么太奇怪的啊。 就是每天日夜有空就盯着咒灵看,没兴致了就换下一个咒灵。 其中最喜欢的是蝇头,因为蝇头很多,也很好抓。 就算偶尔被岩胜看不下去捏死了,也能迅速换上新的蝇头。 甚尔:“能告诉我吗?” 兄长想知道,这当然可以。 缘一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不管是甚尔兄长还是岩胜兄长对于他来说都是兄长。 自己获得的第一个咒灵还是甚尔兄长给的呢,缘一想,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甚尔盯着缘一,缘一看着甚尔:“我在研究咒灵的内部构造,它们的行动,会怎样牵扯到自己。” 然后就开始了稀奇古怪的解释:“我可以看到很多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他们的心脏,器官,骨骼,肌肉运行,这些东西在我的眼里都可以看到。” 甚尔:emmm 缘一:“但是人的运动都是大同小异的,他们的内部构造也几乎一样,不过咒灵不一样。” 小朋友脸上流露出兴奋的光芒:“咒灵们种族不同,诞生方式不同,它们的长相和内部构造就会有很大的不同。” “甚至同一个类型的咒灵也会有很大的区别,我是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区分咒灵的,但是真的很奇怪也很厉害……” 缘一开始巴拉巴拉介绍:“我对蝇头的研究分为以下几种, 它们的恢复力,它们的原动力,它们的实力,它们的影响力……” 巴拉巴拉啦介绍。 听了半天缘一蝇头研究计划的甚尔:……emmm 甚尔:“所以这就是你最近在做的事情?” 缘一:“是的。” 他漂亮的红色眼睛盯着无惨变成的咒灵,一边看着它一边回忆:“家里面的蝇头我都认识,每一个长相我也都记得,角落里面那只翅膀不对称,屋顶上那个眼睛一大一小,桌子底下那个左眼更加圆润凸起,床头那个左边多了一个角,岩胜兄长那个曾经差点被兄长捏死,随后后面恢复了,但是左边的肚子要更鳖一些……” 他如数家珍的念叨着。 甚尔越听越沉默。 家里面居然渐渐藏了这么多只蝇头吗? 缘一:“我刚刚说的那些特征这一只都没有,所以我可以很确定我没有见过这一只蝇头。” 甚尔:“……这是我刚从外面抓的。” 缘一再次撒娇:“拜托了兄长大人,可以把它给我吗?我真的很需要。” “它和别的蝇头不一样,我一看到它就知道它很特殊。” “……哪里特殊?” 缘一皱眉,漂亮的脸上写了一点苦恼:“具体那种特殊我也说不出来,它看起来和其他蝇头一模一样,内部构造也是一样,但是……” “但是它仿佛浑身散发着扭曲的生命力。” “这种力量是其他蝇头没有的。”缘一回答:“我很好奇。” 二狗很少这么想要一个东西,甚尔想。 他抬着小脸看着自己,眼神里面写满了渴望……甚尔几乎都要心软了。 但是也只是几乎。 他毕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甚尔想,我是不可能随便因为一个小鬼的要求就妥协的。 但是这个小鬼也提醒我了,鬼王还是有点本事的,不得不防备一下。 他看看无惨,又看看缘一。 无惨此刻变成蝇头模样,低眉顺眼,不吭一声,静悄悄装死。 只要能够活着,他什么都能做的。 哪怕……是装成一只蝇头。 甚尔伸手捏住无惨,让他和缘一立下束缚,不可以伤害这个小鬼和他的亲人,甚尔这么说。 缘一一脸疑惑,想要询问。 甚尔捏住缘一的嘴巴。 无惨:…… 无惨现在是甚尔说什么他做什么,这个家伙奇怪的要死,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鬼王乖乖立下束缚。 没关系,这几个都是人,是人就会死,等他们死了就好了,很快的。 甚尔拒绝了缘一的请求,并且冷酷无情让缘一和鬼王立下束缚,做完这一切他自觉没有其他问题了,就准备去研究一下其他东西。 无惨给的药方还是要多看一看的啊。 虽然副作用很多,但或许只是因为药没全? 所以青色彼岸花到底是什么东西? 甚尔的眼光落到这一味无惨找了七百多年的药上。 饶了他吧,身为一个文盲,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关注过这些东西。 除了打架只会做小白脸赌马才能过过日子的样子。 所以,找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超纲了。 ……所以还是鬼王太废了吧,找个东西找了七百年都没有找到。 不对,他为什么不争点气,七百年前不要医闹,那个医生活着的话,岂不是现在早就有药了? 甚尔觉得很苦恼。 他离开的时候把无惨丢在了门口的狗窝里,有束缚在不担心他跑了,也不担心他突发奇想去袭击大狗二狗,总而言之,甚尔觉得还算安全的。 他没有考虑过如果缘一想对无惨下手的话,会怎么样。 二狗在他看来一直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自己已经拒绝过他一遍了……他一定会听话放弃的……吧。 甚尔确定地想。 …… 天色暗下去,太阳落山,期盼已久的夜晚终于到来,无惨在狗窝里舒展身体,回望过去。 惹不起难道躲不起? 他不是咒术师,对于束缚不了解,所以此刻并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是的,他准备跑了。 但这个夜晚对于他来说注定也不安稳。 岩胜也是这么觉得的。 缘一来找他他很高兴,但是缘一说要和他一起去掏狗窝,他就很不高兴。 他可是堂堂上弦一!曾经的—— 岩胜看着面前可可爱爱的弟弟叹了口气:“你要去掏哪个狗窝?” 缘一回答:“甚尔兄长门口那个。” 岩胜:“……你为什么要掏这个?” 缘一:“因为里面有一只蝇头,我想要。” 岩胜:“……” 岩胜对此真的很无语啊,我的好弟弟,我高贵强大宛如神明一样的弟弟,你为什么会喜欢玩这种恶心的像苍蝇一样的东西? 你丢它们,捏它们,拿着刀对着它们……还美其名曰研究。 可这不管怎么看都是很恶心的东西啊!! 岩胜最终:“走吧。” 身为哥哥就是要满足弟弟的小小要求,哪怕是掏苍蝇。 岩胜:“我们去偷。” …… 出门,掩饰,潜伏,偷抓……当真的捉到那只诡异的蝇头的时候,岩胜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段时间跟着甚尔还有缘一也算是长见识了,起码各种各样的蝇头岩胜觉得自己见了不少了。 但是……有哪只蝇头的眼睛的颜色是粉色的吗? 这颜色还很眼熟啊。 岩胜选择忽视这点诡异的熟悉感。 因为缘一得到蝇头之后,已经开始变脸,他捏着“蝇头”,直接往天上扔。 缘一表情凶恶,眼神冷酷宛如甚尔:“快飞。” 然后死死盯着它。 缘一:凶凶jpg 只是个假蝇头的无惨:? 不是,小鬼,你让谁飞? 今天真是,你哥那么欺负我就算了,现在你居然也这么欺负我! 我就不飞! …… 但事实不会因为无惨的想法而发生变化,不管愿不愿意,他确实落到缘一手里了。 缘一:扔。 不飞。 继续扔。 不飞。 再扔。 试图攻击被束缚反噬。 无惨:? …… 缘一开始记录:“一只新蝇头,器官齐全,没有其他地方特殊,肌肉也都正常,但疑似残疾……” 所以为什么?是这对翅膀不行? 那割掉让它长新的会怎么样? 缘一掏出了咒具小刀。 …… “我错了如果我不来这里就不会遇上珠世,不遇上珠世就不会到这个城市,不来这个城市就不会遇上那个变态的家伙,不遇上那个变态的家伙就不会见到这个小魔鬼。”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我有罪请让其他人来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做一个小朋友的玩具。”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朋友也就算了,但是这个不是啊,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说了很多次我不行的我不会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啊!!” 无惨蝇头无语凝噎,难过的泪水就这样闪烁起来。 “珠世!!救命——” 无惨有什么想法兄弟两个不知道。 岩胜对弟弟的执着非常惊讶,同样询问缘一为何如此重视这只蝇头。 面对二哥的询问,缘一不准备隐瞒,同时因为岩胜与自己年纪相仿他还说的更多。 于是梅开二度。 “其实我也不知道,”缘一皱眉:“我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蝇头,但是总觉得他很不一样……它的身上相比于其他蝇头有一种暴虐的生命力,并且……” 小朋友非常认真:“我觉得它很危险。” 岩胜:“?” 缘一表情严肃认真:“我是认真的。” “我……”缘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它很强大,我不能杀死它。” “我知道这么说很奇怪,但是我觉得它很危险。” “我想知道为什么。” 在旁边的无惨:“……” 可笑,就因为这种原因,竟然就敢对堂堂的他下手,不愧是三岁小儿,无知浅薄,根本不明白自己的伟大之处。 …… 无惨深呼吸。 无惨能屈能伸。 无惨开始卖萌。 无惨:qaq可爱jpg 没危险的哥。 冷静一点哦。 25、第二十五章 他,鬼舞辻无惨,活了七百多年的鬼王,高贵,美丽,强大,恶毒,是他的代名词。 他,继国缘一,小名二狗,聪明,有天赋,可爱,未来会很强大,善良,是他的代名词。 当他遇上他,恶毒的鬼王,碰上年幼善良聪明的继国缘一。 他们!会擦出怎么样的火花! …… 无惨:“……” 身为鬼王,能屈能伸,只是小小继国缘一,一个小小的三岁小孩,还不直接拿捏。 怎么拿捏? 那就只能…… 无惨眸光一闪想:那就只能先配合了。 还是那句老生常谈:他是鬼!是完美的鬼! 对面的人再怎么厉害又怎么样?几百年后终究会化成一摊黄土,只有他!鬼王!才是永生的真正的完美生物! 他不和这些家伙计较! 缘一:“扇一下翅膀。” 无惨:“……” 他……忍。 总有一日…… 无惨努力扇扇翅膀。 缘一:“动一动左边第三个脚。” 无惨:动了动左边第三个脚。 缘一:“转个圈圈。” 无惨:转个圈圈。 缘一:“跳一下看看。” 无惨:努力跳了两下。 于是缘一开始记录。 “虽然疑似残疾,但是智商很高,居然能够听懂我的话,能明白我的意思,没有找到理由,应该是特殊情况,已经努力看了,并没有看到哪里特殊,所以还要进行下一步研究……” 无惨并不知道缘一记载了什么。 身为一个雷厉风行的鬼王,他自然说到做到,说讨好小鬼就讨好小鬼,他鬼舞辻无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动动脚动动翅膀跳两下而已,洒洒水啦。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白天,缘一的实验暂时停止,不是结束,只是因为白天到了。 ——因为无惨蝇头是被偷偷带出来的,所以白天缘一需要把他还回去。 躺在窝里的无惨觉得真不容易,七百多年都没这么辛苦过,补觉补觉。 可是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白天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甚尔一把捏出了准备休息的他,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好歹是个活了七百多年的鬼王,怎么看都不应该只知道这么点东西。 这是甚尔思考了一夜得出的结论。 坐在无惨面前的甚尔冷酷沉默。 “姓名。” “……月彦。” “年龄。” “七百三十二。” “性别……” “……” 是的,甚尔又开始了。 无惨:…… 无惨简直要为自己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好惨啊,太惨了。 生活果然不会放过他。 …… 于是命运开始尽情磋磨这个恶鬼,他白天需要应付甚尔,还只能吃几个蝇头,这该死的咒灵吃起来和抹布一样,他还不能吐。 明明难吃的快哭了还得咬牙咽下去。 晚上需要面对缘一。 这个小兔崽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想要装死偷懒总会被他发现,然后被精准的压榨出所有的潜力。 最重要的是—— 这个二狗连蝇头都不给他吃! 缘一皱着眉毛思考,脸蛋都写满了苦恼:“你们咒灵是吃情绪的,特别是你们蝇头,所以我就不给你食物了,你看起来也不想吃饭,待在兄长门口应该能够吃到一点情绪吧。” 缘一:“所以你自己自力更生哦。” 无惨:“……” 他好想呐喊。 但他不能,他还得抖抖翅膀,对这个小鬼撒娇,表明自己的无害。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一天。 忍。 两天。 忍。 三天。 忍。 一个星期。 忍。 两个星期。 …… 忍无可忍! 无惨:“……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我不忍了!” 打不过哥哥我还不能对弟弟下手吗? 鬼王,终究是鬼王。 鬼王能屈能伸,鬼王是不会那么简单屈服的。 ”就算有这该死的束缚,你也别想困住我自由的灵魂!”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无惨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手底下还有一群用来找青色彼岸花的鬼。 ……手下就是这么用的,无惨想。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了它们为我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 在无惨有这个想法的一瞬间,无数食人鬼的脑子里面都出现了一个命令,那就是——不择手段,把他从继国兄弟手中带出来! 无惨的声音尖锐,愤怒,响彻在每一个恶鬼的脑子里面。 “速度要快!!!” “不择手段!!!” “听到了吗!!” “做不到你们就给我去死吧!!!” 恶鬼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继国兄弟是什么人才,但是鬼王有命令,他们不得不听从! 于是恶鬼们决定整装待发。 一窝一窝的恶鬼从老窝里爬了出来,准备朝着目的地前进。 但是当他们往这边来的时候,无惨又后悔了:“不行,鬼太多了,会出乱子的,也会被发现的。” “随便来六个实力最强的,其他的都给我滚回去。” “要小心翼翼,不要惊动他们……” 无惨的小脑瓜疯狂转动,寻找跑路的一线生机:“不许吃人,起码在这的时候不许吃。” 自己都在吃蝇头了,凭什么他们还能美滋滋吃人? 你是鬼王我是鬼王? 无惨下命令:“都给我吃咒灵。” 恶鬼们不明所以,但委委屈屈同意。 无惨:“静悄悄的来,明白吗?” “明白。” “好。” “是。” “我来了。” “没问题,无惨大人。” “哦哦哦哦哦。” …… 在这个时代,鬼王没有经历过打击,自然还没有对恶鬼们进行过整顿,起码岩胜记忆中的上弦下弦都是没有的。 不仅如此,为了找到青色彼岸花,无惨有时候会特地找一些能接触到更多人的角色成为鬼。 如今,他手底下也是人才济济。 种地的,做饭的,卖菜的,烧烤的,炸串的,卖艺的…… 没办法,时代的限制,这时候生活的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啊。 普通的人变成鬼之后也是比较普通的鬼,他们得到命令之后第一时间就朝着甚尔所在的城市过来。 甚尔他们目前带着无惨留在一个距离继国家有点距离的地方,反正他们身体好,赶路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对于有很多事情都瞒着继国家主和继国夫人的继国兄弟们来说,有个秘密基地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他们此刻就都找了借口来到了这里。 恶鬼们各有各的办法,挤在人群中,看着他们几个人。 裹得严严实实地,在角落里面探出脑袋。 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四个头,五个头,六个头…… 还有一个珠世。 恶鬼们面面相觑:“无惨大人在哪里?” “不知道。”鬼一号回答。 鬼一号询问:“你看到大人了吗?” “没有。”二号回答。 二号询问:“那你看到继国兄弟了吗?” “看到了。”三号回答。“有三个人。我们有六个人,二对一优势在我——” “啪”一声挨打:“你忘了无惨大人的命令吗?” 三号委屈,三号长好脑袋询问:“所以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四号回答。 四号询问:“要把他们绑过来问一问吗?” “……不好吧,无惨大人不是说了要小心一点,必要闹出大动静吗?”五号回答。 五号也想询问,但是脑瓜不够灵敏,想不出智慧的疑问,于是疑惑的看着六号,希望六号能够给出一点提示。 六号挠了挠脑袋,又挠了挠脑袋,最后看向珠世。 珠世沉默。 珠世语气平静:“对方连无惨大人都能搞定,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可以把他们绑过来?” 一号到六号大惊失色,觉得很有道理啊。 “所以要怎么办啊?” 珠世不说话了。 一到六号只能自己思考。 他们六个鬼平时天南海北的,也不怎么熟悉,此刻一时间也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 临近夜晚,他们还是坐在这里思考。 一号叹息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二号点头赞同。 三号说难过也没办法,无惨大人要求的。 四号说,大不了拼了,我们这么多鬼,大家都会血鬼术,还有那么多擅长的事情,难道要被三个小鬼给难倒吗? 五号叹气说你想死就去我不拦你。 六号沉默不语,眼神狠辣。 “那就没办法了,”他说:“那就只能用出绝招了。” “什么绝招?” “他不出来,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出来,然后我们偷偷进去找不就行了。” “所以……”鬼们面面相觑:“我们怎么想办法让他们出来?” 六号冷笑:“很简单,只需要拿出他们没有办法拒绝的东西就行了。” 一号到五号大惊失色,觉得六号不愧是六号,做人的时候是他们里面最有钱的,做鬼的时候也是他们之中最聪明的。 …… 天刚刚黑,在甚尔他们的秘密基地外面,属于他们的夜宵摊支起来了。 六号甩着烤肉,脸上挂着热情的微笑,手法熟练,香气扑鼻:“卖烧烤嘞,好吃的烧烤看一看瞧一瞧啦,金黄油润,香气扑鼻,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啊,小孩吃了跑得快,小姑娘吃了漂亮,瞧一瞧看一看啊——” “烧烤——卖烧烤了——” “瞧一瞧,看一看啊。” 26、第二十六章 六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这本事是祖传的,面对一号到五号的吹捧,六号轻描淡写的想。 他在这里烤串,其他几个鬼也不闲着。 种地的找人买菜,在第一时间搞定了原材料,卖菜的在旁边帮着吆喝,做饭的在角落里观察,炸串的在这给他打下手,卖艺的在这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他们别出心裁,认真工作,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来两把串。” “好嘞十个铜板。” “给。” 顾客买了往嘴里一咬,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吃。” 转身回去:“再来两把。” 六号看到回头客笑的牙不见眼:“好嘞好嘞。” 连忙上手烤肉。 炸串的在旁边负责切肉穿串儿。 他拿过穿好的串儿,把新鲜的肉放在烤炉上,发出了滋啦的声音,然后在第一时间就开始飞速翻转。 “您来吃我的串就对了,我和你说我卖烤串几十年了,手里面对串都有数了,几个串,什么时候该翻什么时候该撒料我一清二楚。” “你看我给你表演个绝活儿,”六号一边说一边开始表演自己的花式烤肉,双手上下翻飞。 干料。 湿料。 刷油。 压着, 起串…… 烤串飞舞之间,香味弥漫出来,可以见到烤的金黄色的油脂,还有肥瘦相间的肉块。 六号自信挺胸:“我一次能烤五十串!” “给,好了。” 他的花活儿明显吸引了更多的人,人们纷纷对这位美食老艺术家鼓掌,然后订了更多的串儿。 “我要一把。” “我也要一把。” “都闪开,我要十把,我今天就要吃烤串。” “……” “好嘞好嘞,都有都有,不要拥挤,排队买串。” 经过一夜忙碌,六个鬼们赚的盆满钵满,在那里数钱:“我的天呐,没想到只要一晚上,就比我一个月赚的还要多好多倍。”种地的一号发出惊叹。 “除去成本,工钱,这么干下来只要几个月就能在我们村买个房子。” “是啊是啊,就算是这个城里的房子,我们努力一年也能买一个啊。” “太幸福了吧……我居然也有做城里人的一天吗?” 六个脑袋挤在一起,感受到了赚钱的美好。 六号坐在最中间,享受着众鬼的吹捧。 “那是,这可是我祖传的手艺,经过我的练习改良和加工,赚这点钱还不是轻轻松松。” 自打当鬼一百多年,他日日烧烤,手艺岂是其他人能比的? 这可是烧烤六号的本事! “哇。” “了不起。” “好厉害。” “羡慕。” “六号哥,你就是我哥了,我想学。” “学,都学,大家一起烧烤。” 珠世:“……” 珠世没怎么和其他鬼有过接触,自打变成鬼他就跟鬼王在一起,所以并不了解其他鬼的性格。 此刻有些寡言少语的沉默。 但她的沉默并不能影响到旁边的热火朝天,六个鬼决心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做大做强,成就辉煌,这样才能不辜负自己鬼的美名。 无惨老板的要求也能够完成。 毕竟老板是老板的,自己的日子是自己的。 就算做了鬼,也不能嫌钱多。 他们用一个晚上研究出目标,第二天就能出去和其他普通人签协议,找供货商,开始风风火火做烤串。 他们的摊子也打出名号——六号专心烧烤。 第一天晚上,他们只有一个摊子。 第二天晚上,他们就紧急加长了摊子。 第三个晚上,他们的摊位周围座无虚席。 第四个晚上,他们的摊子之前开始排起长队,人们纷纷口口相传,给烧烤打出名号。 第五个晚上,他们开放了预约…… …… 第n个晚上,他们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这样下去他们的供应商抬不抬价是一回事,他们都快供应不上了! “不能让中间商赚差价!”六号怒拍桌子,掷地有声:“我们必须把握住源头。” “我们从养猪开始!” 六个鬼头再次挤在一起。 珠世:“……” 甚尔的秘密基地周围也因为他的摊子变得人声鼎沸,人流量巨大,人们慕名而来,想要尝一尝美味的烧烤。 …… 甚尔:“……” 烧烤的香味十分的霸道,在这种香气的衬托下,他们的晚饭显得寡淡无味,没滋没味。 大狗二狗挑不挑不知道,但是甚尔觉得还是不委屈自己。 …… 夜幕降临,香气弥漫,继国兄弟开始渴望美好而放松的夜宵。 “今晚吃什么?咸鱼?咸菜?” “不,我们去吃烧烤。” 收拾一下,整装待发,继国兄弟们换上干净体面的衣服出门夜宵。 队伍排的很长,兄弟三个走了过去,想要看一看这里到底在卖些什么东西。 “你滴,不许插队。”一号头也不抬,低头处理菜品。 他嘴上挂着冷酷的微笑,手里面飞速挑拣着青菜。 不需要抬头,一号冷酷的想,自打卖烤串以来,这种插队的人他见得多了。 规矩不能破。 如果自己今天让他插队,那么明天就得让其他人插队,这样多来几次,他们的队伍算什么?他们的规矩算什么? 他们的烧烤大业绝对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失误受到影响。 甚尔:“……” 甚尔看了看长长的队伍。 他觉得今天应该是来晚了。 这也很正常,这家新开业,做的还好吃,肯定有活动,再加上今天休息,来的人一定很多,所以队伍很长可以理解。 甚尔回去了。 第二天,队伍依旧很长。 第三天,同样如此。 第四天,休息结束了,但是队伍更长了。 排队的热心人士:“我错了,我只想着避开休息天,这样人会少一点,我就能吃到烤串。但是我错了……” 他看了看周围,排队的全都一脸尴尬,都是和他想的一样的大聪明。 甚尔:“……” 岩胜和缘一:“……” …… 狠狠忙碌了一段时间,在鬼王的阴阳怪气之下,六个鬼终于想起了他们的正事。 无惨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觉得继国兄弟实力强劲,他的手下们动作没有那么快……是正常的。 但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你们……到哪儿了?”无惨:“做的如何了?” 六个鬼停下了忙碌的动作,面面相觑,友情瞬间破裂,开始回答鬼王的问题。 “我们到城里了!” “我们找到了工作。” “我负责盯梢。”一号想起了任务。 “我负责接应。”二号同样如此。 “我负责研究周围环境。”三号不甘示弱。 “我负责熟悉周围人士。”这是四号。 “我负责处理意外事故。”五号也是。 无惨觉得没问题啊,那怎么没有动静?他把矛头指向六号:“你负责什么?” “我……” “算了别说了。”无惨觉得自己需要找个家伙收拾一顿,不然它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厉害了! 六号鼻青脸肿,奄奄一息,面对愤怒的鬼王瑟瑟发抖。 …… 所以继国兄弟来没来? 自然没有鬼会承认自己没注意。 他们张口就来的对口供,最后都有点不服气,自己的烧烤这么香,他们居然不来? 不行,得想个法子。 …… “烧烤摊做活动?新品试吃,邀请品尝?只邀请周围的邻居?”甚尔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来的小广告,被这超前的营销震慑地有点摸不着头脑。 “如果全家一起来还可以得到免单资格?” 甚尔:“enmm” …… 想得很美好,如果继国兄弟全部出来吃烧烤,他们就能够偷偷摸摸进去找无惨大人了。 但是意外从一开始就诞生了。 甚尔面无表情地看着缘一和他的一百零八个蝇头,还有手上的无惨蝇头:“你这是做什么?” 缘一理不直气也壮:“全家一起呀。” 他很珍惜自己能得到的羁绊,包括蝇头。 甚尔:“……” 甚尔委婉:“会丢的吧,而且人多也不方便。” 咒灵……不是什么好东西。 缘一很有底气:“不会。” 他拍了拍无惨蝇头,命令他:“排队。” 无惨:“……” 无惨动了动爪子,然后旁边的蝇头全部听话,排排队。 甚尔:“……” 缘一骄傲,这么多天他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的! 甚尔看向岩胜,委婉,你不管管? 岩胜面无表情,死鱼眼jpg 对不起,岩胜想,我管不了。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缘一做什么都不奇怪,都是正常的,我弟弟本来就是天才! 洗脑很成功。 岩胜:骄傲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