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尽毁后她独享皇室宠爱江岁欢顾锦小说免费阅读全文结局》 第1章 毁容 雷声阵阵,大雨滂沱。 南冥王府的后花园中,一个身段纤细的女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染红了一袭白衣,渗进了身下的泥土里。 女子的身前站着一男一女,身姿挺拔的男子打着一把油纸伞,小心翼翼护着怀中秀丽的女子,说出来的话温柔如水:“媚儿,你没有受伤吧?” 怀中女儿柔弱地摇头:“没有,王爷来得及时,妾身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江岁欢有些欲哭无泪。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顶尖医生,出生于医学世家,从小学习中医西医和古武,长大后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闻名于世界,却在刚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后,一觉睡醒魂穿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死人身上,面临着地狱开局。 站在她身前的二人是原主的丈夫南冥王楚诀和妹妹江媚儿。 原主刚才路过后花园,正好看见江媚儿拿着匕首打算自刎,急忙冲过去想要救下江媚儿,谁知在二人争执间,楚诀突然出现,夺过匕首插进了原主的胸口…… 原主一命呜呼,这才导致江岁欢魂穿进了原主的身体里。 鲜血顺着雨水流到了楚诀的脚下,楚诀低头看向江岁欢,神情冰冷:“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毒妇!当初你代替媚儿跟本王成亲,本王已经饶你一命,今日你又想要杀了媚儿,本王怎能容你?” 江媚儿抱着楚诀嘤嘤抽泣:“还好王爷及时出现,要不然妾身今日难逃一死。” “演技这么好不去拍戏真是可惜了。”江岁欢低声吐槽了一句,挣扎着起身想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却被楚诀狠踹一脚:“事到如今你还想跑?” 江岁欢被踹倒在地,痛得吐出一口鲜血,脑海里闪过一段属于原主的记忆。 原主从小在庄子里长大,七年前初回侯府,对一切都很陌生,参加宴会时,那些少爷小姐对她言语里尽是嘲讽,只有楚诀,不仅对她态度很是友善,还偷偷往她盘子里放了一枝凌霄花。 再看如今的楚诀,神情满是厌恶,眼神中更是看不到丝毫情意。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江媚儿满眼悲悯:“王爷,虽然姐姐想要杀我,但是她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们姐妹一场,我想单独陪她一会儿。” “她在说谎!”江岁欢嘶哑着嗓子说:“我没想杀她!” “本王亲眼所见,你还想骗本王不成?”楚诀眉宇间尽是厌恶,甩着袖子大步离开了。 楚诀离开后,江媚儿像变了个人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岁欢,眼神中满是得意:“好姐姐,你还在庄子里的时候,我曾经劝你不要回来,你不听我的,现在你后悔了吗?” 在原主的记忆里,江媚儿乖巧听话,原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以为江媚儿是个好妹妹。 “咳咳。”江岁欢吐出一口血水,声音沙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装得乖巧听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当然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然后让你在爹娘面前不断的出丑了!”江媚儿笑得花枝乱颤。 “好歹毒的心肠!”江岁欢怒目灼灼,替原主感到愤怒。 江媚儿的笑容扭曲,一把拽起江岁欢的头发:“你没回来之前,我是爹娘唯一的女儿,你回来以后我就成了庶女,属于我的婚事也落到了你头上,我不甘心,不甘心!” 看着江岁欢美丽的容貌,江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她当即抽出江岁欢胸口的匕首,握着匕首朝江岁欢的脸残忍地划了下去。 她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你这张脸生得好看,旁人也不会发现你才是爹的亲生女儿,我这就毁了你的脸,让你下辈子投胎也只能当个丑八怪!” 江岁欢无力阻止,眼睁睁地看着江媚儿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看着江岁欢精致的五官变得血肉模糊狰狞至极,江媚儿哈哈大笑起来:“你现在连唯一可以依仗的容貌都没了,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我?” 剧烈的疼痛使得江岁欢紧缩成一团,她万万想不到同为女子,江媚儿会狠毒到这种地步,她的恨意和原主的恨意交织在一起,竟让她有了一丝力气。 她抬起头咬牙说道:“江媚儿!今日你若是杀不死我,来日我定百倍奉还!” 听到这话,江媚儿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怒不可遏道:“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我这就送你上路!” 说罢,江媚儿拔出江岁欢胸口的匕首,用力的再次捅进去,剧烈的疼痛让江岁欢喷出一口鲜血,生生痛死了过去。 江媚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起身拿出帕子擦起了手,“来人啊,正妃娘娘刺杀未遂,被王爷赐死,将其埋在乱葬岗吧。” 一个时辰后,暴雨渐停。 城外乱葬岗,两个侍卫将江岁欢的尸体扔在了地上,其中一个色迷迷地盯着地上玲珑有致的躯体,搓着手:“这正妃嫁到王府两年都没有被王爷宠幸过,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要不咱俩当个好人,让正妃死了也能爽一下。” 另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说得对,反正这尸体在乱葬岗也是被野狗吃掉,不如先便宜我们哥儿俩。” 二人流着口水就要趴上去,刹那间只听天空一声惊雷,本来气息微弱的江岁欢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如刀刃般冰冷,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攥住了二人的脖子,只听一声闷响,二人全都断了气。 惊雷劈开了乌云,淡黄色的月亮从云层后跳了出来。 乱葬岗中,江岁欢瘫倒在两具尸体旁边,心中有些庆幸,还好保留了一点力气,要不然就被这两个色胚子给糟蹋了。 为了方便以后报仇,她简单复盘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原主的一生过得相当凄惨,从小被调换身份在庄子里长大,没爹疼没娘爱,好不容易十岁那年回到侯府,又因为不会琴棋书画,再加上经常被江媚儿暗中陷害,导致侯爷和侯夫人对她十分失望。 十五岁时嫁给了深爱五年的楚诀,得知楚诀已经和江媚儿私定终身后,原主心怀愧疚同意楚诀纳江媚儿为侧妃,却在十七岁这年惨死二人手中。 实在是悲惨至极。 还好她医术高明,要不然她穿过来也只能等死了。可现在问题来了,她受了外伤,没有医疗器具的话,她照样只能等死。 正想着,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摆满了医疗器具和瓶瓶罐罐的药品,这是她之前的实验室!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章 喜脉 这是在做梦吗? 江岁欢恍惚地将手伸向止血钳,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她的实验室跟着她一起穿来了。 她来不及开心,当机立断地从里面选出止血和麻醉的药物,还有一些器具,开始给自己做起了手术。 这是江岁欢第一次给自己做手术,虽然有些麻烦,但好在她医术高超,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了手术。 她筋疲力尽地靠着一棵树坐着,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补血丸,倒出三颗吞了下去。 这补血丸是她用了很多珍稀材料炼成的,一瓶里只有五颗,她一直没舍得用,没想到一次就吃了三颗,她看着瓶中仅剩的两颗,盘算着以后找个机会多炼一些。 至于脸上的伤痕,等到结痂了抹上祛疤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天色渐亮,趁着胸口麻醉药的药劲还没过,江岁欢扶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打算回京城去讨一个公道。 忽然胃中一阵翻涌,她难受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她眉头微皱,刚才吃的药都是她亲自研发的,应该不会有副作用。 江岁欢倚靠着树干,左手放在了右手的脉搏上,下一秒,她脸色大变。 喜脉? 怎么可能!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自从成亲以来,和楚诀并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会怀孕!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原主被江媚儿使计关在昏暗的柴房里,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突然出现,喘着粗气,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见他一双丹凤眼中满是血丝,像是中了某种春药,整个人看起来燥热不安。 男子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你快离开这里!” 心地善良的原主却走上前去:“你怎么会出现在南冥王府的柴房里?你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男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翻身覆住了原主。 过了很久,男子起身,充满歉意地将一枚玉佩放到小声哭泣的原主身上:“今天的事情很抱歉,这是我的信物,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带着信物来找我。” 记忆消散,江岁欢回过神来,连忙在身上翻找着,记忆中那个男子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看他周身的气度,定然不是一个寻常人。 “找到了!”江岁欢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绿清透的玉佩,上面还有一个字“顾”。 江岁欢把玉佩收好,留着以后给孩子认爹用。 她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拄着往前走,这里是乱葬岗,遍地都是尸体,她可不想被绊倒。 快要走出去时,手中的树枝无意间戳到了地上躺着的一个人,那人发出一声闷哼,吓得江岁欢差点跳起来。 这乱葬岗除了她,居然还有活人! 她低下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是一个男子,容貌俊逸,身材修长,只是身上遍布着许多伤口,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乖乖,比她还惨。 江岁欢看了看四周,在男子的周围遍布着二三十具穿着夜行衣的尸体,全都是受了剑伤而死,而男子的手中正好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剑。 看来昨夜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救死扶伤的本能让她蹲下来,用手中的树枝戳了戳男子的肩膀:“喂,你还活着吗?” 男子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瞳如幽潭深不见底,当他看到身旁满脸血痂的女人,还以为又是那个人派来的杀手,下意识地挥出手中的长剑怒道:“你主子居然还敢派人来!” 江岁欢四两拨千斤地用树枝挡开长剑,迅速地朝男子肩膀上砍下一记手刀,男子再次晕倒。 她有些无语,这男子应该是将她认成地上那些杀手的同伙了,眼神这么不好,还敢在夜里打架,还好碰到了有强迫症的她,看到伤者不治的话会很难受。 江岁欢从实验室里拿出医疗器具帮男子缝合好了伤口,涂了一些可以帮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物。 “好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做,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她取下头上的簪子,放到男子的手中:“若是你能活下来,别忘了找我报恩。” 男子似乎听到了,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簪子。 江岁欢拄着树枝慢慢地走回了京城,街上人来人往,她一身血衣,满脸血痂引得路人纷纷驻足看她,她不在乎,越多人看到,对她就越有利。 有路人认出了她:“咦?这不是南冥王的正妃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惨了,听说南冥王独宠侧妃,这个正妃自从嫁到南冥王府后,就没有得宠过。” “这你们就不懂了,南冥正妃是侯府的嫡女,据说从小流落在外,接回来以后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十分蠢笨,而她的妹妹,也就是南冥王的侧妃,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 “怪不得呢,我要是南冥王,我也独宠侧妃,正妃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晚上看了要做噩梦的。” …… 江岁欢无视掉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来到了侯府大门前,虽然侯爷和侯夫人对她十分失望,但总归还是有血缘之情的,看到她这副样子应该不会不管。 侯府的侍卫没有认出她,挥着手撵她走:“赶紧走赶紧走,哪来的疯子敢到侯府门口来,大白天的真是晦气!” 麻醉药的药劲渐渐过去,伤口痛得江岁欢额头直冒冷汗,她咬着牙厉声说道:“大胆!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侍卫听到声音后才认出来,连忙跑进侯府通报。 不一会儿,侯爷和侯夫人走了出来,当看到江岁欢如同一个血人站在门口时,二人大惊失色。 江岁欢痛出一眼眶的热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娘,求你们为女儿做主!” 侯夫人虽然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亲生女儿很失望,但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是心如刀绞,急匆匆地跑过去抱住她:“岁欢,你这是怎么回事?给娘说,娘给你做主!” “娘,南冥王拿匕首刺我,妹妹毁我容貌,将我扔到乱葬岗中……” 话还没说完,江岁欢就因为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侯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侯爷则大为震怒,南冥王这样对待江岁欢,简直就是不把他们侯府放在眼里! 至于江媚儿,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从小乖巧懂事,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受了南冥王的指使。 “去把南冥王和江媚儿给我‘请’过来,就说王妃在我这里!” 侯爷对着身旁的护卫怒喝一声,护卫急忙朝南冥王府跑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章 王妃她活过来了 江媚儿坐在摇椅上,惬意地吃着水果,心里满是得意。 江岁欢一死,这正妃的位置就是她江媚儿的,侯府也只会有她一个女儿,庶女又怎样?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到这里,江媚儿不由得笑出了声。 “夫人,侯府来消息了,侯爷请您和王爷去侯府一趟。”她的贴身丫鬟翠红急匆匆跑过来。 江媚儿微微一笑:“爹是不是知道了江岁欢想要杀死我,结果被王爷赐死的事情了?” “不是的,侯爷说,说,王妃现在正在侯府……”翠红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江媚儿差点从摇椅上栽了下来,狼狈地起身,“江岁欢的尸体不是被扔到乱葬岗了吗?怎么会在侯府?” 翠红像是被吓到了,声音都在颤抖,“不是尸体,据说刚才很多人看到王妃穿着一身血衣出现在街头,王妃她,她活过来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江媚儿耳边炸开,她跌倒在地,“不可能!我昨天亲手杀掉她的,她明明已经断了气,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一定是听错了!” 脑海里回荡着江岁欢临死前的话,明明是青天白日,江媚儿却觉得越来越冷。 楚诀大步走来,将江媚儿从地上扶了起来,“媚儿,我已经听说了,你不要怕,我们现在就去侯府问个清楚。” “嗯。”江媚儿紧紧抓住楚诀的衣领,浑身不停地发抖。 她害怕,害怕江岁欢还活着,更害怕真相暴露。 …… 侯府中,侯爷看着眼前的来人,忍着怒气说:“南冥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楚诀冷哼一声:“这话你应该去问你的嫡女江岁欢,若不是她想要杀了媚儿,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侯爷皱眉,默了默又说:“岁欢虽然蠢笨,但是心肠不坏,怎么可能想杀了她的妹妹呢?” “父亲,王爷他没有说错,妹妹她昨夜邀我去后花园,我到了以后才知道她想要用匕首杀掉我,还说只要我死了,就没有人跟她抢夺王爷了。”江媚儿靠在楚诀怀中小声哭泣着。 身后传来鼓掌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妹妹这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功力愈发见长啊。” 原来是江岁欢刚好醒来走到这里,听到江媚儿这番话,便冷笑着鼓起了掌。 江媚儿看到她布满血痂的脸后,尖叫一声瘫软在地,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楚诀也是一怔,惊愕道:“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要问你的侧妃了。”江岁欢嘲讽着,“妹妹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不是你将我的脸用刀子划成这样吗?” “不是我不是我。”江媚儿猛地摇头,“一定是侍卫拖你去乱葬岗的时候划到的,跟我没有关系。” “乱葬岗?”侯爷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竟真的将你姐姐扔到乱葬岗去?” 乱葬岗是什么地方?连他这个侯爷去了都觉得心里发毛,何况江岁欢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子! 江媚儿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侯夫人向来宠爱江媚儿,此时看向江媚儿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责怪。 楚诀心疼地皱起眉头,挡在江媚儿的身前,“是我让人把江岁欢扔到乱葬岗的,这都要怪江岁欢自己,谁让她想要杀了媚儿。” 江岁欢让丫鬟搬来一个椅子坐下,她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却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看着她冷淡的神情,楚诀忽然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江岁欢目光灼灼:“江媚儿,你口口声声说昨天是我想要用匕首刺你,你有证据吗?” 楚诀看不得她逼问江媚儿,回答道:“昨天是我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证据?” “好一个亲眼所见。”江岁欢猛地看向他,目光如刀:“你亲眼看见我举着匕首要刺进江媚儿的胸口?” 楚诀一怔,“这倒没有。” “那你亲眼看见了什么?”江岁欢的眼神越来越锋利,似乎要从楚诀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楚诀被她的眼神惊到了,气势不自觉的弱了下来,“我看见你们二人在争夺匕首。” “呵,看见我们二人在争夺匕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夺过匕首刺进我的胸膛。” 江岁欢厉声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要杀了江媚儿,而不是江媚儿想要杀了我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楚诀这才有些清醒过来,昨天晚上他确实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清楚,不过事已至此,他还是选择相信江媚儿,“媚儿她心地善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倒是你从小在庄子里长大,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江岁欢就知道他会袒护江媚儿,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匕首扔在了他脚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爷不如好好看看这把匕首,再选择是继续相信江媚儿,还是相信你的眼睛。” 楚诀捡起匕首,仔细翻看后脸色微变,这把匕首是他送给江媚儿用来防身的,虽然看上去和其他匕首没什么两样,但在刀把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只要按一下机关,刀刃就会变长。 他阴沉着脸看向江媚儿:“媚儿,这不是我送给你的匕首吗?” 江媚儿面如土色,昨夜确实是她想要陷害江岁欢,但因太过着急,竟然拿错了匕首。 她颤声道:“王爷,媚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可能是姐姐昨夜捡到了我的匕首,想要归还于我,却被我误会她是要杀我。” 江岁欢大笑起来,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江媚儿,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媚儿跌跌撞撞地跑到江岁欢身边,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空当,伸手在江岁欢腰间晃了一下,然后抱着江岁欢的腿忏悔道:“姐姐,是我不好,我错怪了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想让我原谅你,好啊。” 江媚儿眼神一亮,果然,不管怎么欺负江岁欢,她都会原谅自己的。 江岁欢脸上带着笑意,本来应该是绝美的笑容,却因为脸上的血痂显得狰狞万分:“你一个人去乱葬岗待一个晚上,我就原谅你。” 江媚儿神情一僵,瘫软在地,让她去那种地方待一个晚上,不如直接杀了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章 和离 楚诀脸色很难看,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没法再帮江媚儿说话。 更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以后百姓们会怎么看他?他堂堂一个王爷是非不分,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将正妃害成这个样子,若是传进父皇耳朵里,父皇对他肯定会有很大的意见。 想到这儿,楚诀态度柔和了许多,对着江岁欢轻声说道:“岁欢,是我误会了你,你跟着我回王府,我会替媚儿好好补偿你的。” 江岁欢柳眉轻挑:“你也想补偿我?”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楚诀走了过去,声如利刃,字字戳心,“我嫁给你两年,你打了我多少次?骂了我多少次?冤枉了我多少次?这次若不是我命大活了下来,恐怕现在已经被乱葬岗里的野狗吃得只剩下骨头了!” “你想怎么补偿我?你能怎么补偿我!”江岁欢眼底满是血丝,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要来找楚诀索命一般。 侯夫人掩面痛哭,她知道江岁欢嫁给楚诀后过得不好,但没想到会是这般凄惨。 楚诀半天说不出话,好了好久才沉沉开口:“你想要什么?我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 “你说我代替江媚儿跟你成亲,你错了,你的婚约是和侯府的大小姐,我就是真正的大小姐,要说顶替,那也是江媚儿顶替我的身份在侯府生活了十年。” 江岁欢死死盯着楚诀,冷声道:“我不要你的补偿,我要和离。” “来人,拿纸笔来!” 这是从古至今第一次有王妃提出和离,让周围的众人惊掉了下巴。 侯爷本想阻拦,一想到江岁欢在王府过得如此凄惨,转念又作罢。 楚诀亦是震惊不已,咬牙切齿地斥道:“你疯了!想要和离,门都没有!” 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的脸往哪里搁? 江岁欢快速写下一封和离书,递到楚诀面前,“从前的王妃已经被你们二人害死了,今日站在你们眼前的是侯府嫡女江岁欢,王爷若是不签字,我就进宫将昨夜的事情说给皇上听一听,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觉得王爷做事泾渭不分。” “你!好,我签。”楚诀担心她真的进宫告状,愤怒地签下和离书,拉着江媚儿甩手离去。 江媚儿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江岁欢微笑着用唇语对她说:等着瞧吧,这只是开始。 江媚儿脸色苍白的离开,江岁欢长舒一口气,有些疲惫地坐回了椅子上,心里却很开心,不仅帮原主洗清了冤屈,还成功和楚诀和离,恢复了自由身。 至于江媚儿和楚诀,她迟早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侯夫人看到江岁欢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地说道:“要不要请宫中的御医给你诊治一番?你昏睡时府中的大夫给你看了看,说你身上的伤口都处理的很好,但我还是不放心。” “不用了娘,我回来侯府之前找大夫看过了,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江岁欢害怕怀有身孕的事情被人发现,果断拒绝了。 如今她刚刚和楚诀和离,不想再因为肚中的孩子多生事端。 “可是你的脸……”侯夫人欲言又止,随即长叹一声。 她这个女儿不会琴棋书画,从前起码还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如今连容貌都变成了这般丑陋,可怎么办才好? 江岁欢却不担心,治好这张脸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娘,你去叫人准备一些茯苓、石斛、珍珠……这些东西可以治好我脸上的伤疤。” 侯夫人很惊讶,“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小时候在庄子上捡到过一本医书,这是书上说的。”江岁欢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次日,江岁欢要的东西被送了过来,足足有十几个大袋子。 她让人把所有袋子里的东西磨成粉,用山泉水调和成浓稠的糊状,抹在了已经结痂的伤口上。 七天后,江岁欢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精致光滑的脸蛋,满意地点了点头。 侯夫人派来的贴身丫鬟莹桃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姐,明明昨日脸上还遍布着狰狞的疤痕,今天就夺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了。 江岁欢笑眯眯的伸手在莹桃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认识我了?” 莹桃激动的跑了出去:“夫人!夫人!小姐的脸好了!” 侯夫人正在后院宴请宾客,闻言赶忙来到江岁欢的院子里,当她看到江岁欢脸上的伤疤消失的无影无踪,皮肤甚至比从前还要嫩滑时,简直大喜过望。 “真是老天有眼,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总算是保住了容貌。”侯夫人是有私心的,若是她的女儿真的毁了容,她以后在京城的贵夫人圈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看完了江岁欢的脸,侯夫人打算重新回到后院招待客人,却被江岁欢叫住:“娘,今日都来了哪些客人?” 侯夫人答道:“来了十几个吧,都是我的一些好友,带着她们的女儿。” “娘为何不带我一同前去?”江岁欢微微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我都好久没有和娘一起参加宴会了。” “这……”侯夫人显得有些为难,江岁欢刚接回侯府的时候,她曾试着让江岁欢融入京城的贵女圈,可江岁欢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学了五年都没有长进。 不仅闹了许多次笑话,连她都遭到了其他贵夫人的嘲讽,让她很是没有面子。 再加上前几日江岁欢一身血衣出现在街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此时若是出现在宴会上,肯定会引起客人们议论纷纷,一想到便觉得十分丢脸。 还好江媚儿很给她争脸,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被人称为京城第一才女。 所以就算江媚儿不是她亲生的,她对江媚儿还是十分宠爱即使前几天亲眼看到那一幕,她依然认为那是一场误会,江媚儿是无辜的。 江岁欢看着侯夫人眼神闪烁,瞬间明白了侯夫人的心思,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打破不了侯夫人和江媚儿之间的感情,只能慢慢来。 而今天,就先浅浅教训一下那些曾经欺负过原主的贵女们吧。 “娘,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会让您丢脸的。”江岁欢抱着侯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侯夫人无奈,只得同意,“好吧,你去了以后尽量少说话,别人问你什么,你就说自己大病初愈,什么都不太清楚,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江岁欢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章 二十一世纪的外挂 二人穿过曲折游廊,来到了侯府的后院,后院的四角凉亭下摆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放满了精致的茶点,一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和她们的女儿坐在桌旁相谈正欢。 看见侯夫人带着江岁欢走过来,几个贵女掩嘴而笑,眼中不乏鄙夷之意。 其中一个贵女开口嘲笑道:“咦?这不是南冥王妃吗?听说前几日浑身是血出现在街头,狼狈的很,怎么今日还有心情来参加我们这个宴会?” 江岁欢抬眼看向开口的贵女,此人是镇远老将军二儿子的庶女孟俏,从小就喜欢跟在江媚儿身后,因为江媚儿讨厌原主,所以她也经常明里暗里的针对原主。 庶女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孟俏不久前攀高枝嫁给了宰相的小儿子陈禹讳,所以才能参加今日的宴会。 孟俏旁边坐着她的嫡姐孟晴,也是江媚儿的朋友之一,以前经常跟着孟俏一起嘲讽原主,这次也不例外。 孟俏刚说完,孟晴就推搡了她一下,笑道:“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你没听说吗?江岁欢已经不是南冥王妃了,南冥王准备立媚儿为正妃呢。” “哦?是吗?”孟俏语气里带着同情,眼中却满是嘲笑之意,“怪不得岁欢妹妹今日会出现在侯府呢,原来是无家可归只能投奔娘家了。” 孟晴的母亲就坐在旁边,默许了二人的这些行为,毕竟江岁欢太过蠢笨,连她也是看不上的,如今又被南冥王休了,更是没什么可以依仗的了。 江岁欢大大方方地走到她们中间坐下,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神色平淡道:“没错,我确实不再是南冥王的正妃,但不是被休妻,而是和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自古以来,从没听过哪个王妃敢和王爷和离。 孟俏以为江岁欢在说谎,嗤之以鼻道:“怎么可能,我们听到的消息可是南冥王府里传出来的,再说了,你敢跟南冥王和离吗?真是笑话!” “南冥王是非不分,错把鱼目当珍珠,我当然要跟他和离,你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南冥王。”江岁欢喝茶的动作不紧不慢,气质看起来比其他从小在京城长大的贵女都要高贵淡然。 孟俏当然不敢亲自去问南冥王,撇了撇嘴不做声了。 一个夫人低声对侯夫人说:“你家这个嫡女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气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侯夫人也有些惊喜,以前的江岁欢因为性子有些软弱,显得畏畏缩缩难登大雅,而今日的江岁欢却大大方方,简直像个宫里的贵人。 贵女们在江岁欢这里吃了瘪,便故意不去理她,谈论起其他事情来。 她们口中的一个人引起了江岁欢的注意。 “真是奇怪,北漠王性格冷漠无情,据说手段更是残忍至极,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对他那么器重。” 有人解答道:“北漠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弟,皇太后遇刺,太上皇瘫了以后,皇上只剩下北漠王这么一个弟弟,自然对他很是在乎。” “听说北漠王前些日子在乱葬岗遇刺了,一个人杀了二三十个暗卫,真是太可怕了,培养一个暗卫起码需要二十年,他一个人竟然杀了二三十个!” 听到乱葬岗三个字,江岁欢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 “简直太可怕了,据说北漠王手下找到他时,他身上足足有二十多道伤口,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伤口不知道被谁给缝合好了,而且极为精细,一定是个高人。” “据说皇上知道后很是震怒呢,还派了沈廷尉去调查这件事。” …… 听到这里,江岁欢可以确定了,这个北漠王就是她前几日在乱葬岗救的男子。 她当时把簪子留了下来,如果那人要报恩的话可以用簪子找到她,结果这都几天时间过去了,那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还好她今天参加了茶话会,得知了那人的身份。 看来她有必要找时间亲自拜访一下北漠王了。 正当江岁欢低头思忖着,孟俏故意将话题又绕到她身上:“说起来好久没有听过你弹琴了,今日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不如你弹奏一曲,让我们大家赏鉴一下你的琴艺有没有进步。” 江岁欢耸了耸肩:“好啊,不过一个人弹琴未免有些枯燥,不如我们两个比赛,至于彩头嘛,就你手上的镯子好了。” 孟俏手上戴的是一个白玉手镯,看起来值不少银子,江岁欢需要药材来炼药,而买药材需要大把的银子,她从南冥王府净身出户,手中并没有多少银子。 孟俏很不满:“凭什么彩头是我的镯子?我怎么可能输给你?” 江岁欢拿出剩下的两颗补血丸,放到面前的桌子上:“这个就当作我的彩头吧。”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孟俏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你不要小瞧这个,这是神医送我的补血丸,不管是受了重伤还是生孩子大出血,只用一颗就能救你的命,是无价之宝。” 众人的眼光全都汇聚到江岁欢面前的小瓶子上面,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这东西可比一个手镯要珍贵多了。 孟俏将信将疑的答应了:“好吧,如果到时候我吃了没用,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话别说得那么早,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江岁欢收起补血丸,转头看向身后的莹桃,“拿琴来。” 莹桃把琴拿来以后,孟俏一把将琴抱在怀里:“我先弹。” 孟俏心想,等她弹完以后,众人会觉得江岁欢的琴声更加难听,看江岁欢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孟俏自信地弹起了琴,琴声清脆悦耳,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赞。 只有侯夫人心中既是担忧又是责怪,都给江岁欢说了让她少说话,怎么就是不听呢! 一曲结束,江岁欢不慌不忙地起身接过孟俏手中的琴,她擅长钢琴,对古琴并不精通,但是没关系,她有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外挂。 “一曲青花瓷送给大家。” 江岁欢伸出芊芊玉指,慢慢拨动了琴弦,灵动悠扬的琴声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个琴声,别说孟俏比不过,就连宫里的琴师来了,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孟俏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怎么会!江岁欢怎么会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就连不懂琴音的小厮和丫鬟都被吸引,挤在墙角偷偷听着。 等江岁欢弹完曲子收起琴后,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侯夫人又惊又喜,“岁欢,这是谁教你的曲子,太好听了,以前怎么没听你弹过?” 江岁欢轻咳一声:“是一位高人所授,我之前一直没有意会其中的琴意,所以才没有在旁人面前弹奏。” 孟俏愤愤起身,指着江岁欢怒道:“你作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章 乱葬岗是个风水宝地 江岁欢抱着胳膊施施然坐下来,柳眉轻挑:“镇远老将军为人刚正不阿,没想到他的孙女竟是这般输不起,技不如人便诬陷人作弊。” 听到江岁欢搬出了镇远老将军的名号,孟俏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她娘亲是个歌女,她从刚出生就不受镇远老将军喜爱。 即使她现在已经出嫁,每次看到镇远老将军还是会控制不住的紧张。 孟俏嘴唇轻颤,感觉贵女们此刻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丝鄙夷。 看到孟俏吃了瘪,坐在一旁的孟晴翻了个白眼,心道庶女就是庶女,就算嫁到了宰相府还是变不成凤凰,连江岁欢这么蠢笨的人都说不过。 “江岁欢,你从前琴艺不精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如今突然能够弹出这么好的曲子,如果不是作弊,难道是你从前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欺瞒大家吗?”孟晴逼问道。 其他人一怔,觉得孟晴的话很有道理,江岁欢从前连最简单的曲子都不会,今日却能一曲惊艳众人,一定是她从前一直在伪装。 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深,比从前的蠢笨更加令人反感! 眼看着孟晴用三言两语把矛头再次对准自己,江岁欢默默的在心中感慨,这群人还真是墙头草啊,风往哪吹往哪倒。 江岁欢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神情严肃,沉声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我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南冥王和江媚儿。” 侯夫人做出了然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的琴艺是媚儿教给你的吗?” 其他的夫人跟着点头:“怪不得呢,江媚儿是京城第一才女,能把你的琴艺教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不不不。”江岁欢摇摇头,“你们误会了,我的琴艺不是江媚儿教的,是江媚儿让人把我扔到了乱葬岗,我在乱葬岗待了一夜后,似乎打通了身体的任督二脉,从前混沌的头脑也变得清明起来。” 夫人和贵女们瞪大了眼睛,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若是从前她们是完全不信的,可是看到江岁欢认真的语气和今天的表现,她们便有些半信半疑。 江岁欢言之凿凿:“各位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乱葬岗待上一夜试试,看是否会变得神清气爽,头脑清明。” 张太尉的嫡女张若若想起来什么似的,忙说道:“我觉得江岁欢说的是真的!” 孟晴有些着急,拉了一把张若若:“你向来聪慧,这次怎么连这种怪力乱神的话都信?” 张若若却不理孟晴,抚了一下被弄皱的袖子:“你们还记得我们刚刚提到的北漠王吗?北漠王前几日就是在乱葬岗受伤,被人找到后发现他身上的伤口缝合的极为细致,连宫里头的太医都缝合不了这么好。” “对啊!”张若若对面的贵女猛地一拍手:“这么说来,乱葬岗竟真是个风水宝地!” 孟俏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看向拍手的贵女讥讽道:“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也想去乱葬岗睡一晚上?” 这个贵女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闻言嗤笑一声:“我去不去无所谓,倒是你最好去待一晚上提升提升琴艺,免得一输给别人就诬赖人家作弊。” 眼看着好好的一场宴席逐渐变得硝烟四起,夫人们很有眼色的拉着女儿告辞离开。 江岁欢叫住准备离开的孟俏,眼神向她手腕上看去,“等一下,孟小姐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孟俏恨恨地瞪了一眼江岁欢,用力的把手镯取下来塞进江岁欢的手中,用只有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江岁欢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江岁欢置若罔闻的将镯子收好,随即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怎么隐约听到了蚊子的声音,好吵。” “哼!”孟俏脸色涨红,气冲冲离开了侯府。 原本热闹的后院转眼间只剩下了侯夫人和江岁欢二人,侯夫人好奇地问道:“岁欢,你当真是在乱葬岗待了一夜后变得聪慧了吗?” 江岁欢淡淡的苦笑,“娘,乱葬岗哪里是什么风水宝地,我变成这样是因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看透了许多事情,也悟出了很多东西罢了。” 侯夫人有些心疼她,没过一会儿又眉心微皱:“岁欢,媚儿虽然这次误会了你,但她总归是你妹妹,你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说这件事了,传出去会影响媚儿的名声。” “娘,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了。”江岁欢对侯夫人的话避而不谈,转身离开了后院。 回到房间里后,江岁欢疲惫地躺到了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幔回想着侯夫人说的话,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莹桃在旁边好奇道:“小姐今日弹琴赢了孟小姐,按理说应该开心才是,怎么叹起气来了?” “不知怎么心情有些烦躁,你去泡杯清火茶来。” 莹桃泡好茶端过来,江岁欢拿起茶杯轻轻吹着:“莹桃,你在侯府多少年了?” “回小姐,我爹是侯府的管家,我从小就在侯府长大,已经待了十五年了。” “这么说,我回府之前你就一直在这里了,你知道我娘为什么对江媚儿那么好吗?”江岁欢实在是想不通,侯夫人为什么会把江媚儿看的比亲生女儿还要重要。 莹桃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因为二小姐从小就聪明伶俐,很会讨夫人的关心,再加上二小姐精通琴棋书画,让夫人在其他夫人面前很有面子。” “虽说二小姐现在是庶女,但夫人还是把她当亲生的二女儿来看的。” 看到江岁欢恹恹的神情,莹桃安慰道:“不过小姐放心,就算夫人再怎么疼爱二小姐,心中最喜欢的肯定还是小姐你,毕竟你是夫人的亲生骨肉。” “再说了,小姐现在打通了那个什么二脉,琴艺变得那么好,夫人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喜爱小姐的。”莹桃的语气十分笃定。 见莹桃真的相信了她在宴会上说的话,江岁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嗯,你说得是。” 江岁欢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忽然想起来贵女口中的北漠王顾锦,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皇上的弟弟,楚诀的皇叔,因为随了母性所以姓顾。 “莹桃,你知道北漠王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章 北漠王的出现 莹桃点头道:“知道,北漠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弟,深受皇上器重,听说京城很多人都怕他呢。” 江岁欢很疑惑,“为什么怕他?” 莹桃挠挠头,“据说北漠王长得很好看,但是性格喜怒无常,手段残忍,凡是惹了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京城人人都畏惧他。” 竟然是这样的性格?那还要不要让他报恩呢?江岁欢陷入了沉思。 入夜,莹桃端来一盆水,“小姐,该换药了。” 江岁欢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完全好了,但身上的刀伤因为伤口太深,还需要换两次药才能完全好。 “我自己换吧,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江岁欢拿出孟俏输给她的镯子递给莹桃,“明日去找个当铺把这个镯子当了,换成银票给我带回来。” 莹桃不解地问道:“小姐若是需要银子,问夫人要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把镯子当掉?” 江岁欢解释道:“我虽然是侯府的嫡女,但终究是嫁过一次的人了,怎好意思再问我娘要钱,再加上我打算过段时间搬出侯府,需要钱的地方很多,反正这个镯子也不是我的,你就拿去当了吧。” 莹桃当即红了眼眶,“小姐为何要搬出侯府?到时候奴婢就伺候不了小姐了。” “放心吧,我到时候会带你一起离开的。” 听到这话,莹桃这才擦掉眼泪开心地出去了。 江岁欢看了一眼禁闭着的窗户和房门,低下头慢慢解开了衣服,打算给伤口换药。 半边衣裳缓缓褪下,露出洁白莹润的肩膀,就在她要将胸口的纱布取下来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笑:“南冥王妃真是幽默,竟然跟那些人说乱葬岗是个风水宝地,本王怎么从未听说过?” 江岁欢一惊,迅速披上衣服抬起头,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打开的窗户旁边,穿着一身墨色玄衣,头戴紫玉发冠,低着头把玩着一支簪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晚风轻起,窗边红色的凌霄花在风中微微晃动,淡淡的月光洒在男子如墨般的长发上,仿佛一副精巧绝伦的画作。 江岁欢却没功夫欣赏,她厉声发问:“你是何人?胆敢擅闯侯府!” 男子抬眼看向她,薄唇微微勾起:“南冥王妃不认识本王吗?” 江岁欢看着男子的脸有些出神,这男子生的极为俊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利落分明,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十分耀眼夺目。 看了半晌,她才发现眼前男子和那天在乱葬岗所救的男子长得极像,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北漠王顾锦?” 那天躺在地上的人脸色苍白,血迹斑斑,和今天这副姿态闲雅的样子判若两人,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男子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嘴角的笑容摄人心魄:“看来南冥王妃是认出本王来了,按照辈分,你应该称本王一声皇叔。” 烛火昏黄,眼前又多出了这么一个美男子,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旖旎。 江岁欢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既然如此,皇叔深夜闯进我的寝室,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顾锦收起笑容,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冰冻住一样,冷的江岁欢打了个寒颤。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左手悄悄放在身后,从随身携带的实验室里拿出来一把手术刀,紧紧握在手中。 顾锦并未察觉,他走到江岁欢面前,声音冷冽,“本王前几日在乱葬岗被人所救,那人留下了一根簪子,让本王寻她报恩,可本王寻着簪子竟找到了你。” 下一秒,他手中的簪子抵在了江岁欢的脖子上,冷冷道:“南冥王妃若是有空,不妨跟本王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传闻说说得没错,这人真是喜怒无常! 不容多想,江岁欢猛地挥出左手,将手术刀刺向顾锦,另一只手夺过簪子扔到一边。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顾锦居然早有防备,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只一瞬间的功夫,江岁欢手中的手术刀就出现在了顾锦的手上。 顾锦一手拿着手术刀,另一只手掐住江岁欢的脖子,眼底一片幽芒:“这小刀倒是别致,不知道划在王妃的脸上,会不会让王妃乖乖听话?” 江岁欢有些迷茫,她从小学习古武,一般男子根本打不过她,有一次同时跟五个人打都没有落得下风,这次居然不到一秒就输了,眼前这个人武功到底有多深? 想到那天在乱葬岗看到的场面,她忽然平静了下来,“那天在乱葬岗是我救了你,簪子也是我留下来的。” 顾锦却不信:“那天救本王的人医术高明,而据本王所知,南冥王妃并不会医术。” 他看着江岁欢光滑的脸,声音又冷了几分:“那个人脸上全是伤痕,南冥王妃这吹弹可破的皮肤看着可一点都不像。” 他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江岁欢有些喘不过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确实就是救你的人,你不信的话就出去打听一下,看看你受伤的那天,我是不是满脸是伤的出现在大街上!” “至于我脸上的伤痕,我能治好你的伤,就能治好我自己的伤!”江岁欢怒视着顾锦,“那天救你的时候就被你当成敌人差点砍我一剑,今天又以为我冒充你的救命恩人,两次都被你恩将仇报,我怎么这么倒霉!” “还有,我已经不是南冥王妃了!请叫我江小姐!” 顾锦微微一怔,旋即松开了手:“本王派人调查过你,你从小流落在外,十岁那年才被接回侯府,不管是十岁之前还是之后,你都没有接触过医术。” “并且原来的江小姐性子软弱善良,而现在……”顾锦上下打量了一眼江岁欢,在心里补齐了没有说出口的话:看着像是一头凶巴巴的小兽,睚眦必报。 江岁欢大口喘着气,心里却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穿越以后,第一次有人察觉出她和原主完全不一样。 她掩饰住内心的紧张,神色冷淡地说道:“我之所以会医术,是因为我曾捡到过一本医书,只不过从未给旁人治病,性格大变也是因为我差点死了所以看透了,这个理由充分吗?” 顾锦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能看到她内心深处一样,看得她莫名心虚。 须臾,顾锦扯了扯唇角:“本王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既然你真的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你想要什么?” “什么条件都行?”江岁欢眼神一亮。 “嗯。”顾锦点头,怕她狮子大开口又加了一句,“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江岁欢很纠结,根据目前的情形来看,她最需要的就是银子了,可是肚中的孩子也不能不管,她连孩子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凭她自己找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 夜色渐深,顾锦的神色慢慢有些不耐,“等你想出来了再拿着簪子去北漠王府找本王吧。” 说罢顾锦转身要走,江岁欢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我想好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章 未完成的交易 “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三十万两白银。”江岁欢眉眼弯弯的伸出手,“现银和银票都可以。” 顾锦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侯府的嫡女竟这么小家子气么,多少人想求他一个人情都求不来,她居然问自己要区区三十万两银子。 他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这是五十万两银票,作为你救我一命的报酬。” 这个北漠王还蛮大方的,江岁欢欢喜的将银票收起来,喊住准备离开的顾锦,“且慢,你愿不愿意再同我做一笔交易?” “哦?” 还从来没人敢跟他做交易,顾锦突然升起了一丝兴趣,“江小姐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你在乱葬岗遇刺的事情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想要置你于死地,但是他既然能派出二三十个暗卫去杀你,说明你们恩怨不小,看见你没死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锦眼眸微眯,“江小姐,这件事与你无关,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没打算多管闲事,这只是一场交易。”江岁欢边说边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了顾锦的面前,“里面装着两颗补血丸,能够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顾锦拿起瓷瓶,打开以后放在鼻尖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钻入鼻腔,他似笑非笑道:“这么两颗小小的药丸就能救我一命?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我的医术。”江岁欢自信的昂起头,“别忘了在乱葬岗是谁救了你。” “这药我收了,你想要交换什么?” 顾锦垂眸看着江岁欢,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不会还是银子吧?难道侯府已经穷成了这种地步,需要嫡小姐卖药挣钱?” “不是银子,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样东西。”江岁欢想拿出记忆里那个神秘人给的玉佩,可是她找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到。 这时,窗外响起一声短促的鸟叫,顾锦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周身的气势变得杀气森森,低声道:“我今夜有要事在身,等江小姐找到了那样东西,再来北漠王府中找我吧。” 还没等江岁欢反应过来,顾锦就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江岁欢郁闷地坐在椅子上,怎么连玉佩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搞丢? 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尚小,打掉的话对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一想到这是原主留下来的血脉,她又不忍心。 更悲催的是,现在连孩子的亲爹也找不到了,还好她向北漠王要了足够多的银子,能够让她买间宅子搬进去。 否则让侯爷和侯夫人看见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误会是楚诀的孩子,那就更麻烦了。 至于和北漠王未完成的交易……罢了,迟早有机会用得上。 与此同时,在南冥王楚诀的房间里,江媚儿支开了所有下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看到上面的“顾”字后,她缓缓笑了起来。 那天在侯府,她无意间看到了江岁欢身上装着这块玉佩,后来她之所以抱着江岁欢的大腿道歉,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这块玉佩。 她从前见过这枚玉佩,也认得玉佩的主人,那人的身份地位之高,是她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虽然不清楚江岁欢怎么会有这块玉佩,但是没关系,这块玉佩如今在她手上了!以后一定会对她大有用处的……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江媚儿眼疾手快的收起了玉佩,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迎了上去,“王爷你回来了,今日累不累?妾身给你揉揉肩。” 楚诀温柔地搂住江媚儿的腰,“还是媚儿知道心疼人,江岁欢那个毒妇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头。” 江媚儿叹道:“嫡姐她从小在庄子里长大,难免染上一些恶习,唉,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楚诀冷哼一声,“若不是江岁欢回来,一开始跟本王成亲的人就是你了。” “妾身能够成为王爷的侧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江媚儿搂着楚诀的脖子温声细语道。 楚诀感觉喉头一阵发痒,抱起江媚儿朝床上走去,“媚儿,本王绝不会委屈了你,不止会封你为正妃,还会以正妃之礼再娶你一次。” 二人的话语渐渐消失在床幔之中。 半个月后,京城第一酒楼月芳楼里的客人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南冥王三日后要迎娶正妃过门呢,到时候一定很多达官贵人,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什么?南冥王不是有正妃了吗?怎么还能再娶?” “你是刚回京城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南冥王与之前的正妃和离了,如今要以正妃之礼迎娶侧妃,据说这个侧妃和南冥王是青梅竹马,都怪之前的正妃横插一脚。” “好感人,没想到南冥王还是个大情种呢。” “狗屁大情种!”角落里突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话。 酒楼里安静下来,客人们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俊美少年坐在桌前,一脸不屑的表情,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圆脸的少年,正手忙脚乱地捂着他的嘴巴。 这二人正是乔装打扮出来逛街的江岁欢和莹桃,江岁欢走累了本想进来吃点东西,谁知一进来就听见这群人在谈论楚诀和江媚儿的事情,听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出声嘲讽了一句。 察觉到客人们都在看她,她轻咳一声解释道:“误会,误会,我们在谈论别人。” 客人们这才移开视线。 江岁欢松了口气,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楚诀和江媚儿才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明明是因为我跟楚诀有婚约在身,江媚儿心生嫉妒故意去勾引了楚诀,这才让他们先私定终身!” 莹桃心疼地递上一杯茶,小声道:“小姐你忍一忍,别为了这种人气坏身子。” “忍一时乳腺增生,我才不忍!都和离了还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等着瞧吧他们!”江岁欢猛地站起来,“不吃了,我们回府。” 还没回府,江岁欢就远远的看见侯府门口挂着两个鲜红的大灯笼,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侯府的院子里更是挂满了红灯笼,看起来极为热闹。 而侯夫人就站在院中指挥着小厮挂灯笼,脸上洋溢的笑容,在江岁欢眼中有些刺眼。 江岁欢僵在原地,看侯夫人的架势,似乎江媚儿才是她的亲生女儿,比原主出嫁时上心多了。 连身为丫鬟的莹桃都看不下去了,拽了拽江岁欢的袖子,“小姐,我们再去逛一会儿吧,你不是喜欢吃怀杨府的点心吗?我们去买点回来吃。” “哪里吃得下去?” 江岁欢轻叹一声,大步朝着侯夫人走去:“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章 娘亲的心偏了 “这个地方多挂两个,显得喜庆,媚儿看到了也开心。” 侯夫人看上去非常开心,看见江岁欢后还伸手招呼她过去,“岁欢,你过来看看,这个灯笼的位置有没有偏?” 江岁欢眼睫轻垂,语气有些落寞,“灯笼是正的,可娘的心是偏的。” 侯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心为何是偏的?” “娘还记得,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江岁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当然记得!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虽然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是媚儿,可你回来以后,我也尽力在弥补你,把原本属于媚儿的一切都给你了,包括和南冥王的亲事,这还不够吗?” 侯夫人似乎有些恼怒,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我知道你对媚儿心怀怨恨,所以你和楚诀和离的时候,我没有拦你,媚儿也偷偷找我解释过了,你和楚诀成亲后感情一直不好。如今楚诀要娶媚儿为正妃,你身为姐姐应当高兴才是,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察觉到气氛不对,侯府里的下人顿时小心翼翼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江岁欢心中五味杂陈,原主已经被江媚儿害死了,侯夫人却仍然处处替江媚儿讲话,还亲自帮江媚儿和楚诀操办婚事。 要知道,这二人可是杀害原主的凶手啊! “娘,我小时候在庄子里经常被人欺负,其他人笑话我是没有娘的小孩,我每天晚上都在祈祷,要是我能见娘亲一面就好了,而那个时候,您可能正在哄江媚儿睡觉。” 江岁欢的声音平静如死水,但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汹涌,“您说把属于江媚儿的一切都给我了,可您有没有想过,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却被江媚儿给霸占了整整十年!” 侯夫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和楚诀和离当日娘也在场。”江岁欢声音沙哑,“娘明知道江媚儿和楚诀将我害成那副模样,为何还要亲自操办他们二人的婚事?” “够了!”侯夫人脸色难看地呵斥一声,“媚儿已经跟我解释过了,那天的事情纯粹是一场误会,现在你脸上和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江岁欢对侯夫人很失望,默了默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轻声问道:“如果那日在乱葬岗我没有活下来,娘今天还会这么高兴吗?” 侯夫人身躯一震,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一样,整个人趔趄地后退了几步,身后的李嬷嬷连忙扶住她:“夫人,你没事吧?” 侯夫人看着江岁欢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的心当真偏了吗?” 次日,江岁欢坐在窗前拿着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盘算着自己手里的钱在京城能够买一个什么样的宅子。 五十万两看似很多,但是除去生养孩子的费用,再除去装修费和生活费,就只剩下了三十万两。 京城寸土寸金,三十万两买不了很大的宅子,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地段是否繁华,附近有没有学堂,未来有没有升值空间之类的。 想到这里,江岁欢一阵头大,看来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买房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正发愁时,莹桃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小姐,夫人差人送了好多首饰和衣服过来,足足有三大箱呢,你快出去看呀!” 江岁欢却没多大的反应,侯夫人向来偏心江媚儿,从昨天侯夫人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江媚儿在侯夫人心中绝对比自己要重要得多,今天送衣服首饰大概只是一时愧疚。 不过对江岁欢来说,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她起身出去,看见院子里摆放着三个木箱子,其中一箱是衣裳,其他两箱是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看起来值不少银子。 “莹桃,京城最大的当铺叫什么名字?” “京城最大的当铺是珍宝阁。”莹桃答完才明白江岁欢的意思,十分震惊,“小姐,你要把这些全都当掉吗?这可是夫人第一次送你这么多首饰啊!” “是啊,可这些首饰都是江媚儿喜欢的样式,我不喜欢。”江岁欢乐呵呵地拍了拍装满首饰的箱子,“你去找两个下人来抬着箱子,我要亲自去珍宝阁把它们当掉。” 莹桃找来两个小厮,一行人从后门出去,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珍宝阁门口。 江岁欢刚走进去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珍宝阁里面有几层楼那么高,每面墙旁边都摆放着一排架子,架子里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宝贝。 而她带来的那两箱首饰,在这些宝贝面前明显有点不够看。 珍宝阁的掌柜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见有客人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这位小姐,请问您想典当什么?” “呃。”江岁欢一时没反应过来。 掌柜机灵地改了个口:“您是想找什么宝贝吗?我们这里的宝贝应有尽有,您想要哪种的?” 江岁欢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指着身后的两个箱子说道:“我想典当一些首饰。” “是什么首饰?可否拿出来看一看?” 身后的小厮把箱子打开,掌柜看着箱子里的首饰失望地摇摇头,“这位小姐,你还是拿到别家当铺去典当吧,我们这里不收这些东西。” “为什么?”江岁欢有些不解,这些首饰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也价值昂贵,一般首饰店根本买不到,这个典当铺居然不收。 掌柜指了指四周的架子,“小姐你看,我们这里只收市面上见不到的宝贝,你这些东西虽然成色不错,但在市面上也是能找到的。” “好吧。”江岁欢失望地耸耸肩,打算换一个典当铺。 “这位姐姐稍等一下,你的这些东西我要了,三万两银子够不够?” 一个穿着蓝衣的明朗少年从一面架子后走出来,用手中的折扇拦住江岁欢。 江岁欢愣了一下,来之前她估算过,这些东西不超过一万五千两,她本想着能卖一万三千两就不错了,没想到这少年竟开口就是三万两。 一旁的掌柜倒吸了口凉气,“少当家的,这些东西哪里值……” 少年打断掌柜的话,“张掌柜,你忙你的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张掌柜不情不愿地走开了,嘴里头还嘟嘟囔囔着:“太败家了太败家了,这点东西哪值一万五千两。” 少年权当没听到,笑嘻嘻地打开折扇说:“我叫公孙胥,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我姓江。” 江岁欢指着箱子好奇地问道:“张掌柜说这些东西并不值三万两银子,你为何要出这么多钱买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章 侯夫人的恳求 公孙胥摇着手中的折扇,似乎想装作一副纨绔的样子,可周身干净的气质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纨绔,反而像个官家中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箱子里的首饰值多少钱不重要,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江姐姐看上去气质不俗,是我喜欢结交的朋友。” 公孙胥从怀中拿出一张三万两的银票递给江岁欢,“江姐姐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典当的东西,尽管拿到我这里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江岁欢也不客气,收起银票朝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以后你若是身体不适,可以去侯府找一个叫莹桃的人。” 公孙胥有些诧异:“江姐姐还会医术?” “略懂一点。” 江岁欢离开以后,公孙胥随手从箱子里拿起一个玉镯子,回到了架子后面。 架子后面是一间茶室,一个人正坐在桌旁慢悠悠地倒茶,公孙胥把手中的玉镯子放到那人面前,“表舅舅,你交代给我的都办好了,已经把银票给江姐姐了。” “嗯。” 那人淡淡地点头,竟是北漠王顾锦,也是这个珍宝阁真正的主人。 公孙胥是顾锦表姐的儿子,从小就喜欢跟在顾锦身边,记事起开始帮他打理珍宝阁,深知顾锦是个什么性格。 一直以来顾锦对其他女子都很冷漠,所以当顾锦让公孙胥去把江岁欢带来的首饰全都买下来时,公孙胥震惊不已。 “表舅舅,那个江姐姐是你什么人呀?”公孙胥好奇的抓耳挠腮,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顾锦瞥了他一眼:“你很闲?” 公孙胥神情一下子变了,连忙摆手,“不闲不闲,我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我先走了!” 转眼间茶室只剩下了顾锦一人,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玉镯,冰冷的眼神中泛起一丝波澜,这个侯府的大小姐,究竟需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还有她和自己未完成的交易,已经半月有余了都不见她找上门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的江岁欢已经回到了侯府,她将两张银票放在一起,内心很是激动,一下子多了三万两,到时候可以买个大点的宅子了。 不仅可以居住,还能重操旧业开一个医馆,想到这儿她开心地笑出声来。 “岁欢,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 身后传来了侯夫人的声音,江岁欢敛起笑意,“娘,你怎么来了?” 侯夫人面露愧疚,“昨日是娘不对,不该那么说,娘今日是来跟你道歉的。” 江岁欢淡淡道:“没事的娘,我已经习惯了。” 侯夫人看了看四周,关心道:“听李嬷嬷说我让人送来的首饰你拿去当了,你若是缺钱的话就跟娘说,要是让人知道侯府的女儿去当铺当首饰,会笑话侯府的。” “我知道了。”江岁欢点头,“我并不缺钱,只是娘送来的首饰是江媚儿喜欢的,不是我喜欢的。” 侯夫人有些尴尬,“岁欢,娘不知道你的喜好,明日你若是有空,娘亲自带着你去买。” “不用了,我不怎么喜欢首饰,娘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侯夫人却不动身,犹豫了一下说道:“确实还有一件事,两日后是媚儿的大婚之日,届时她要从侯府出门,你住的这间院子从前是她住的,按习俗出嫁那天媚儿得从这间院子出门,而且你身为姐姐,须得帮她梳头……” 江岁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你说什么?” “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这一天对媚儿极为重要,你身为姐姐,就帮她这一次吧。”侯夫人恳求着她。 江岁欢嘴唇抿得发白,过了很久说道:“娘,我答应你,但这件事过后,我会搬出侯府住。” 侯夫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江媚儿和楚诀大婚前一天,江媚儿回到了侯府,直奔江岁欢的院子,看到院子里的布置后不满地对下人问道:“这个院子里的灯笼怎么这么少?还没有其他院子的一半多!” 江岁欢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桂花酥,捻起一块桂花酥放进口中,桂花酥香甜酥软,入口即化,甜的江岁欢原本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灯笼太多晃得人眼花,我让人取下来了,你有意见么?”江岁欢冷冷问道。 江媚儿转过头,看到江岁欢的脸后脸色一变,“你的脸怎么好了?” 那天夜里,她亲手毁了江岁欢的脸,怎么这才过了半月有余,江岁欢的脸上居然白嫩如初,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真是不巧,姐姐我刚巧会一些医术,治好了我自己的脸。”江岁欢的笑容别有深意,“看见我的脸好了,你很失望吧。” “没有,姐姐的脸好了我开心都来不及呢!”江媚儿笑靥如花,眼底却闪过一丝嫉妒。 “姐姐,我明日要在这间院子里出嫁,你今日应该搬到别的院子里去。” “我搬到哪里去?”江岁欢挑眉问:“既然你搬到了我的院子,那按道理来讲,我是不是应该搬到你的院子里去呢?” “不行!”江媚儿急得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她扭头对着周围的下人说道:“这里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下人们离去以后,江媚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眼神变得阴毒,“脸好了又能怎么样?王爷对你讨厌至极,你以为你还能回到南冥王府吗?” 江岁欢微微一笑,走到江媚儿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仅会重回南冥王府,我还要让南冥王府化为灰烬,你能拿我怎样?” 说完江岁欢把手中的桂花酥全都倒在了她的身上,故意惊呼一声:“呀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可惜这些桂花酥了。” “来人啊,二小姐不小心把点心洒在身上了,快去帮她清理一番。”江岁欢脚步轻快地朝门外走去,留下脸色铁青的江媚儿站在原地。 “这次是你侥幸活下来,下一笔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了。”江媚儿语气阴狠,用力攥紧了拳头。 次日辰时,睡在别院的江岁欢被人叫醒,“大小姐,大小姐,快醒醒,该给二小姐梳头了。” 江岁欢故意换上一身月牙白镂金百蝶羽纱裙,头戴云凤镂花长簪,浅浅画了一个淡妆,本就长相精致绝伦的她多了一丝仙气,好似巫女洛神。 莹桃“哇”出声来:“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略施粉黛都这么漂亮,比今日出嫁的二小姐好看多了,南冥王可真是没眼光!” “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江岁欢冷哼一声,敢让她来梳头,江媚儿胆子真大。 她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药粉,抬脚朝江媚儿出嫁的房间走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章 好戏快要开始了 房间里有很多人,江媚儿如同众星捧月般坐在中间,旁边有给她抹胭脂的,有整理她身上嫁衣的,还有给她挑选首饰的。 侯夫人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口,见到江岁欢后微微一怔。 “怎么了娘?”江岁欢明知故问道。 侯夫人蹙着眉头,“今日是媚儿大婚,你怎么穿着一件白色衣裳?未免有些不吉利,还是快回去换了吧。” 还有一句话侯夫人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江岁欢今日看起来太过耀眼,比身为新娘的江媚儿好看多了,万一把江媚儿的风头给抢走怎么办? “只要是真心相爱,旁人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又有何碍?我当初嫁给楚诀时穿着大红嫁衣,不还是过得不幸福么?” 江岁欢一句话说的侯夫人哑口无言。 江媚儿坐在镜子前,满脸的笑意在看到江岁欢后消失不见。 她化了一个半时辰的妆,居然还没有江岁欢淡妆好看,气得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妹妹,我来给你梳头了。”江岁欢视若无睹地走到江媚儿身后,微笑着拿起梳子,“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说到这里,她的手微微一动,一抹白色的粉尘顺着梳子掉进江媚儿的头发里,却无人注意。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九梳儿孙满地,十梳夫妻白头,好了,该出门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侯府里的下人们忙得热火朝天,门外更是熙熙攘攘,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楚诀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侯府门口,身后跟着上百个侍卫和家丁,光是聘礼就抬了五十箱,引得百姓们羡慕不已。 人群中一个老太眼红道:“不愧是南冥王,已经是第二次迎娶正妃了,还能送这么多聘礼来,侯爷真是有福气,连着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南冥王。” 旁边一男子跟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南冥王娶侯府嫡女的时候,我也在场,根本没有这么多聘礼,一切从简的呢。” “是吗?那侯府嫡女还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侯府嫡女肯定是犯了什么错,要不然南冥王怎么会和她和离呢?” 那男子说完,身旁的女子们纷纷白了他一眼,远离了他。 …… 江媚儿身穿凤冠霞披,盖着红色盖头,在侯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侯府,身边是笑眯眯的侯爷,江岁欢跟在后面,同样是笑容满面。 莹桃疑惑地挠挠头,南冥王前不久刚和小姐和离,转头就娶了江媚儿为正妃,为什么小姐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还这么开心? 莹桃小声问出了心里的问题,江岁欢低声笑道:“今日有好戏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楚诀将江媚儿抱上了轿子,转身上马前瞟了江岁欢一眼,本以为会看到她难受不已的模样,谁知她竟完全没看自己,而是在跟丫鬟说话,嘴角明媚的笑意十分刺眼。 “哼!”楚诀冷哼一声,心道江岁欢一定是在强撑着罢了,在他大婚当日穿一身白衣,还打扮的这么美丽,必然是想要借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心机这么深沉,比单纯善良的媚儿差远了。 楚诀并不知道,他心中善良的江媚儿,正坐在轿子里狞笑,“江岁欢,你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最后成为正妃的人是我!” “纵使你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今日还不是得把院子让给我?还要给我梳头,送我出嫁,哈哈!” 江媚儿正笑着,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痒,她随手挠了挠,却拽下一大把头发来。 她先是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头皮,发现头皮中间秃了一块后,惊恐得尖叫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诀听到后命令众人停下来,走到轿子前关心道:“媚儿,怎么了?” 江媚儿生怕楚诀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连忙说道:“王爷,妾身没事,就是被一只小虫子吓到了。” “本王进去帮你赶走虫子。” “不用!”江媚儿吓得尖声拒绝,接着又柔声道:“多谢王爷,虫子已经飞走了,我们快走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楚诀不疑有他,回到马上让众人继续前进。 江岁欢等人坐着马车,跟在轿子后面,听到了江媚儿的尖叫声后,侯夫人有些担忧,“媚儿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叫声?” 侯爷安慰道:“既然继续前进了,应该没什么事,不要担心了。” 坐在车窗旁边的江岁欢用手支着脸,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好戏快要开始了。 来到王府后,江岁欢发现王府比侯府布置的还要夸张,到处都贴上了喜字,就差给下人们的脸上也贴一个了。 喜堂中,达官贵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纷纷向侯爷和侯夫人道喜,江岁欢环顾四周,发现太师椅上坐着的竟是一个眼熟的人。 顾锦,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坐在太师椅上,这椅子不是楚诀爹娘坐的吗? 江岁欢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楚诀他娘当年难产死了,楚诀他爹是当朝皇上,日理万机没有功夫参加儿子二婚,而顾锦身为皇上最宠爱的弟弟,又是楚诀的皇叔,坐在太师椅上也是情理之中。 再一想江岁欢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当年楚诀和原主大婚的时候,顾锦并没有出现,太师椅从头到尾都是空着的。 她“啧”了一声,转头不再看顾锦。 顾锦兴致索然地坐在太师椅上,江岁欢的神情变化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从诧异到了然,再到疑惑,最后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看见江岁欢走到一侧扇扇子的丫鬟身旁,对着丫鬟的耳朵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塞给丫鬟一块银子,大摇大摆的回到了座位上,嘴角还勾着一抹狡黠的笑。 顾锦忽然觉得这无聊至极的婚礼变得有趣起来。 很快典礼开始,楚诀搀扶着江媚儿从门外走进来,站在了顾锦身前。 司礼高喊一声:“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向门外跪拜,江媚儿伏下身子,脖子却紧紧绷住,生怕头上的盖头掉下来。 “二拜高堂!” 又一声高喊,楚诀敬给顾锦一杯茶,和江媚儿朝着顾锦跪了下来,这时一侧扇扇子的丫鬟忽然加大了力气,一阵凉风卷起江媚儿的红盖头缓缓飘到了地上。 江媚儿秃了一块的后脑勺暴露在众人眼中。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章 新娘是个秃子 顾锦离得最近,一下子便看到了那块发白的头皮,差点被茶水呛到,轻咳一声放下了茶杯。 很快其他人也注意到江媚儿的头皮秃了一块,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侯爷和侯夫人倒吸一口冷气,侯爷又羞又恼,小声质问侯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侯夫人急得手足无措,“我不知道啊,出嫁前还好好的。” 一旁的江岁欢低下头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这时,一个小孩直接站起来指着江媚儿喊道:“娘亲你看,新娘是个秃子!” 一旁的夫人赶紧捂住小孩的嘴,不好意思地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听到声音,伏在地上的江媚儿这才察觉盖头掉下来了,她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慌乱的去找掉下来的红盖头,却还是被楚诀看到了。 楚诀惊愕不已,“媚儿,你的头怎么了?” 江媚儿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一下子也慌了神,双手捂住脑袋哭泣道:“我不知道,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后来头皮有点痒,我一碰就掉下来一把头发。” “莫不是染上了什么病吧?” 宾客中有人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离江媚儿比较近的客人吓得赶紧往后挪了挪,就连楚诀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为何不早说?”楚诀的语气里多了一丝责怪。 江媚儿哭得梨花带雨,“王爷,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妾身不想因为这种事影响王爷的心情。” 楚诀心软下来,无奈道:“罢了,先让大夫给你瞧瞧吧。” 江媚儿内心无比纠结,她在众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可是天地还没有拜完,她怎么能离开呢? “不行!”侯夫人起身劝道:“还没有礼成怎么能离开?这不合规矩。” 江媚儿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抬头向侯夫人看去,看到侯夫人身边的江岁欢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江岁欢尖声喊道:“是她!是她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江岁欢今日的打扮本就吸睛,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其中不乏惊艳的眼神。 “我知道妹妹心中着急,但也不能这么随意冤枉人吧,我一直跟在爹娘身边,你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岁欢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啊!你闭嘴!”江媚儿歇斯底里道:“是你给我梳头的,你梳完以后我的头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江岁欢摊开手:“无妄之灾啊,我给你梳头时旁边都是人,就连娘亲都在旁边,如果我动了什么手脚,他们一定会看到的,你若是不信就把所有人叫来问问。” 江媚儿情绪越来越激动,“那就是你用的梳子有问题!” “梳子虽然是我用的,但却是你带来的,看来你有必要查一下身边人了。”江岁欢显得颇为冷静,条理清晰,相比之下江媚儿就像是一个疯子。 “也有可能是你在梳子上下了药,总之一定是你!”江媚儿紧紧攥住楚诀的胳膊:“王爷,你快让人搜她的身啊!毒药一定还在她身上!” 江岁欢心里冷笑一声,当她傻的吗?用完的药肯定放回去了,怎么可能带在身上。 楚诀眉头紧蹙,正要下令让人给江岁欢搜身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顾锦忽然开口,语气冰冷似深潭。 “这场闹剧你们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喜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顾锦掀开眼皮看向楚诀,“本王特地过来参加婚宴,你就这样招待本王?” 楚诀不敢出声,虽然他只比顾锦小三岁,但是他从小就对顾锦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顾锦看向江媚儿,眼神凌厉,“你身为楚诀未来的王妃,没有丝毫证据就诬陷他人,依本王来看,你德不配位。” 江媚儿吓得大气不敢出,心中十分懊悔,刚才情绪太过激动,竟然忘记顾锦也在这里了。 坐在宾客中的江岁欢有些吃惊,顾锦是在帮她说话吗? “恰好本王今日有空,正好帮你们查一查。”顾锦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去宫中请两个太医过来,给南冥王妃看看身体。” 眼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客人们也不敢擅自离去,只好一同等待着。 楚诀觉得丢脸至极,脸色铁青的坐在一旁,没有去安抚瑟瑟发抖的江媚儿,江媚儿自知理亏,默默的从地上捡起红盖头,走到了屏风后站着。 很快两个太医就被请来了,在屏风后给江媚儿检查了一番。 顾锦坐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扶手,“怎么样啊两位太医,这位南冥王妃究竟是中了毒,还是染了病呢?”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太医开口说道:“回北漠王,南冥王妃身上并无中毒的痕迹。” 另一个太医接着说:“不过根据脉象来看,南冥王妃已经怀有身孕两个月了,大约是怀孕使得气血亏损,导致的脱发。” 江岁欢心中诧异,江媚儿竟也怀孕了,而且跟自己一样都是两个月。 “媚儿她真的怀有身孕,而且已经两个月了?”楚诀大喜,对江媚儿的不满消失的无影无踪,起身抓住太医的胳膊问道。 “没错。”太医点头。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江媚儿的预料,她惊喜地说道:“太好了王爷,我们有孩子了!” “来人啊,快将南冥王妃扶进房间。”楚诀喊道。 顾锦冷声阻止:“慢着,真相已经查出,南冥王妃是否应该向被冤枉的人道个歉呢?” 江媚儿神情一僵,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江岁欢道歉,简直比死还难受。 可是她刚才确实冤枉了江岁欢,若是不道歉的话,以后很可能落下话柄。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江岁欢面前,眼泪夺眶而出,“姐姐,刚刚是我情绪太过激动,姐姐心地这么善良,一定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 “当然了。”江岁欢勾了勾唇角,“不过这已经是妹妹第二次冤枉我了,希望你以后做事动动脑子,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知道了。”江媚儿用力攥紧了拳头。 侯夫人在得知江媚儿怀孕后很是高兴,起身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误会解开就好了,媚儿你快回房间吧,太医说你气血亏损,得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回去就让人把侯府的千年人参送过来。” “侯府还有千年人参?”江岁欢看向侯夫人,“娘,为何我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你都没有拿出来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章 你在教我做事? 侯夫人支支吾吾道:“你那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好了,看着没有什么大碍,我便没有拿出来。” 侯爷不像侯夫人那么偏心,却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斥责道:“岁欢,你身为姐姐,跟妹妹争什么?不就是一根千年人参,等你哥哥从边关回来再带一根就是了。” 哥哥?江岁欢猛然想起来,侯夫人确实还有一个儿子,名为江昱。 江昱从小和江媚儿关系很好,原主回到侯府后,江昱大约是认为原主抢走了江媚儿的身份,对原主颇为冷淡,所以两人的关系并不亲近。 两年前原主出嫁那日,江昱带兵前往边关镇守,临走前连声祝福的话语都没有说。 一家子人没一个向着她的,江岁欢忽然觉得有些头痛。 江媚儿见爹娘都站在自己这边,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抓住江岁欢的手故作大方道:“姐姐不要生气,爹娘并不是偏心,只是担心我身体,既然姐姐想要,那我就将人参让一半给你好了。” 她本以为江岁欢会愤怒的拒绝,并且甩开她的胳膊,这样她就有理由卖惨了,江岁欢也会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声。 然而江岁欢不仅没有拒绝,还反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既然如此,姐姐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哈?”江媚儿傻眼了,后悔之意瞬时涌上心头。 江岁欢笑得很开心,白白得了半根千年人参,今日真是收获满满。 既然江媚儿不是染了病,客人们便围了上来,纷纷开始祝贺。 “今日真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啊,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侯爷也是好福气,有两个这么好的女儿,我等好生羡慕啊。” …… 江岁欢懒得看这些人虚与委蛇,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本想去跟顾锦道声谢,却发现顾锦不知何时离开了。 开席后,江岁欢看着眼前油腻的大鱼大肉,实在没胃口下咽,便找了个理由离席,在南冥王府中四处晃悠透透气。 走了一会儿,竟来到了柴房门口,江岁欢刚要转身离去,忽然看见顾锦从柴房里走了出来。 她愣了愣,问道:“王爷为何在这里?” 顾锦面不改色道:“本王迷路了。” “……” 好敷衍的回答,江岁欢嘴角抽了抽,微笑道:“王爷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回去,当作答谢你刚才为我说话。” “你对这里很熟?”顾锦垂眸看她。 “毕竟在这里住过两年,大概的路线还是记着的。” 顾锦默了默,“既然如此,本王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江岁欢好奇道:“谁啊?” “两个月前这里……” “皇叔!” 顾锦刚开口,楚诀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快步走到二人面前。 看到江岁欢后他眉头一皱,“你怎么跟皇叔在一起?” “我爱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吗?”江岁欢嗤笑一声,“管的真宽。” 楚诀气得脸色铁青,若是从前江岁欢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奈何二人已经和离,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动手。 他越想越气,这才和离没多久,江岁欢竟然就跟自己的皇叔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不知怎得,他有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你找我什么事?”顾锦冷冷开口。 楚诀收敛了气势,低头恭敬道:“皇叔,父皇派人请您回宫一趟。” 江岁欢极有眼力见的后退一步,“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至于王爷刚刚打听的人,你侄子比我熟悉这里,你可以问他。” 说完,江岁欢就赶紧离开了,看都不看楚诀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楚诀心中怒意渐甚,又不敢当着顾锦的面表现出来,只能努力压制住。 “皇叔,你想打听人可以来问我,侯府里的人我比她要熟悉的多。” 顾锦睨他一眼,“不用了。” 楚诀暗暗咬牙,过了一会儿有些不甘心地说:“皇叔,江岁欢那个女人心肠歹毒,诡计多端,你还是不要离她太近为好。” “你在教我做事?” 顾锦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如同一座小山将楚诀压的低下头,“侄儿不敢。” 楚诀和江媚儿的这场婚礼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江媚儿秃了,气得江媚儿半个月都没有出门。 这半个月里,江岁欢一直在挑选宅子,她看了七八套宅子,要么是价格太贵买不起,要么宅子太破需要的修缮费超出预算,要么就是地段不行。 其中一套宅子正好盖在青楼旁边,她扮成男子去看房的时候,差点被青楼门外揽客的姑娘给拽进去,吓得她连宅子都没看就跑了。 她趴在桌前唉声叹气,“这京城这么大,怎么连一间中意的宅子都没有呢?” 话音刚落,房门被“啪”的一声推开,莹桃兴冲冲的进来了,“小姐小姐,我在街上听说有人在卖宅子,很符合小姐的要求呢。” 江岁欢来了精神,“哦?哪里的宅子?” “在福清学府旁边,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房后就是护城河,地段很好的。”莹桃一看就是跑回来的,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地段确实不错。”江岁欢点头,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要多少银子?” 莹桃伸出三根手指,江岁欢瞪大眼睛,“三百万两?” “不不不,三十万两!” “不可能吧。”江岁欢以为莹桃听错了,三十万两怎么可能买到地段这么好,还这么大的宅子? 莹桃用力摇头,“没有听错,就是三十万两,小姐可以现在就过去看看。” “好。” 江岁欢立马换上一身男装,跟着莹桃出了门。 二人来到莹桃所说的宅子门口,这套宅子确实很大,并且看上去和周围的宅子没什么不同,江岁欢不明白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 莹桃上前敲门,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应。 有路人走到江岁欢面前,问道:“这位公子,你是来买宅子的?” 江岁欢点头,“先过来看看,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我可不是。”路人连忙挥手,接着压低了声音:“我劝你啊,还是赶紧走吧。” “为什么?”江岁欢十分不解。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章 凶宅 路人正要回答,宅子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一个瘦削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路人见状闭上嘴巴,快步地走开了。 江岁欢疑惑地看了一眼路人的背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能走到男子面前,“请问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咳咳咳,没错。”男子捂着嘴巴用力咳嗽着,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声音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沙哑中透着虚弱。 江岁欢仔细观察了一下,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五官生得不错,只是看起来面色苍白,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嘴唇隐隐有些发青,有病入膏肓之兆。 “不用惊慌,我这病不会传染人。”男子转身朝宅子里走去,“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宅子吧。” 江岁欢和莹桃跟在他身后,越往里走,江岁欢就越满意,这宅子有三个院子,后院很大,亭台楼阁精致非凡,游廊上清幽宁静,还有池塘和假山,足以看得出建造这个宅子的人很有品味。 不过江岁欢心中清楚,这么好的宅子不可能卖得那么便宜,再加上路人的反应,她可以断定,这宅子一定有问题。 参观完宅子后,江岁欢单刀直入地问道:“方便告知一下,为何这宅子的价格这么便宜吗?” 男子似乎已经耗费了全部体力,虚弱地弓着腰,长叹一口气道:“唉,说来话长。” “我叫李薛洺,之前是福清学府的先生,这宅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传到我祖父手中后,我祖父将这宅子重新修缮了一番。从那之后,住在这宅子里的人全都得了各种各样的怪病,活不过五十岁。” “我爹娘亦是如此,直到如今,这宅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周围人都说这宅子是个凶宅,可我却不信,若不是我看病需要医药费,我是万万不舍得将这宅子卖掉的。” 李薛洺说完,又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若是不想买就请回吧,我没力气送客了。” 莹桃小声嘟囔道:“这房子明显是个凶宅,怎么可能有人买嘛。” “小姐,我们回去吧。” 江岁欢却不动身,看着李薛洺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帮你把个脉吗?” 李薛洺抬头看她,“你是大夫?” “不是,但我会些医术。” 她把手放在李薛洺的手腕上,过了会儿皱眉道:“你这是肺病。” 李薛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点了点头:“没错。” “还好,病气还未入骨。”她松开手,“你那些去世的家人跟你症状一样吗?” “不一样,他们有的高烧不退,有的全身溃烂,无一例外的是最后都很痛苦。”李薛洺一想到那些场面,眼神中满是悲痛。 江岁欢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她没有抓住。 她神情严肃道:“这宅子肯定有问题,你先搬出去不要在这里住了,我会用一个月的时间医好你,并且把真相查出来。” 李薛洺以为她在开玩笑,苦笑两声:“姑娘,连京城最好的大夫都看不好我的病,你又怎么治好我呢?” “还有,我们三代人都没有查出宅子是怎么回事,你要在一个月内就查出来,未免有些夸夸其谈了。” 江岁欢抱着胳膊,眉宇间满是自信,“能不能做到,一个月以后就知道了。” 李薛洺这才发现她是认真的,语气里多了一份尊敬,“姑娘是什么人?” “我叫江岁欢,你只需知道我不是骗子就行了。”江岁欢微微勾唇,“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把两件事都办成,这宅子你打八折卖给我。” “……” 三十万两打八折就是二十四万两,足足便宜了六万两,江岁欢早就算好了。 李薛洺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好,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并且查出宅子为什么会变成凶宅,我就将宅子打八折卖给你。” “一言为定。” 两人签下契约,李薛洺把宅子的钥匙给了江岁欢,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临走前江岁欢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些治疗肺病的药物交给他。 “一天三次,一次两片,饭后吃,吃完再来这里找我。” “多谢。”李薛洺小心翼翼地装好药,背着细软慢慢离开了。 莹桃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撅嘴道:“小姐,这个人一看就活不久了,你为何要揽下这桩麻烦?还有这宅子听上去这么可怕,买下来干嘛呀!” 江岁欢把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深沉,“莹桃,你喜欢吃桂花酥吗?” “喜欢,但是这跟桂花酥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六万两银子可以买多少块桂花酥吗?”江岁欢拍了拍莹桃的脑袋,“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省下六万两银子,我们赚大了。” “再者说,我一个人是搞不定这宅子,但是我可以去找帮手啊。” “谁呀?”莹桃疑惑不解。 江岁欢笑而不语,想到和顾锦未完成的交易,她觉得自己颇有先见之明。 事不宜迟,江岁欢当天傍晚就来到了北漠王府,对着门口的侍卫说道:“麻烦你们通报北漠王一声,就说侯府嫡女江岁欢找他。” 侍卫站得笔直,“有拜帖吗?” “唔,没有。”江岁欢指着大门,“王爷之前说我可以直接来找他,你要不想通报的话,我自己进去也行。” “没有拜帖一律不准进。” 江岁欢气得跺脚,小声抱怨道:“怎么连王府的侍卫都跟顾锦一样,这么冷冰冰的。” “你说什么?” 一道冷冽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江岁欢身子一僵,转身笑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刚还夸您呢,说王府的侍卫都跟您一样非常有原则。” 顾锦面无表情地朝里走,“没人说过你脸上的笑容很假吗?” “没有哎。” 江岁欢跟着顾锦进去,这次没有被拦下来。 顾锦走得很快,江岁欢只能迈着小碎步跟上,“王爷,您还记得上次我们没有完成的交易吗?我这次来请您帮忙了。” “说吧,江小姐想让我帮什么忙?” 顾锦突然停下,江岁欢躲闪不及,一脚踩在顾锦镶着金丝的靴子上。 “嘶!”江岁欢倒吸了一口凉气,抱歉地笑了笑:“王爷,我不是故意的。” 顾锦额前的青筋跳了跳,咬牙道:“没事。” 江岁欢朝旁边挪了挪,把凶宅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想让王爷帮个小忙,派人查清楚那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江小姐不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找道士?”顾锦俯身凑近江岁欢,“找我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江岁欢毫不争气的脸红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章 本王要亲自调查 江岁欢往后退了几步,为掩饰尴尬轻咳一声道:“我这个人不太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再说了,王爷这么神通广大,找王爷肯定比道士有用。”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江岁欢深知会拍马屁的重要性。 顾锦似笑非笑地直起身子,“江小姐真是能说会道。” “希望王爷见谅,我真的很喜欢那套宅子。”江岁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恍然大悟:“所以你之前问我要银子,是为了置办宅子?” “是的。” 顾锦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放着那么大的侯府不住,要买下一个凶宅住进去,江小姐真是与众不同。” 江岁欢无奈地说:“没办法,我爹娘偏心江媚儿,我又讨厌江媚儿,只能搬出来一个人住。” 顾锦默了默,忽然说道:“那天江媚儿头皮秃了一块,是你弄的。” 语气里没有疑问,显然是已经确定了。 江岁欢瞪圆了眼睛,她自以为计划进行的很完美,顾锦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为何认为是我?” “那天你给扇扇子的丫鬟银子,我看见了。” “啊!”江岁欢左顾右盼不想承认:“那天太热了,所以我让丫鬟把风扇大一些。” 为了避免顾锦多问,她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那天还要多谢王爷帮我做主,要不然我真的要被冤枉了。” “不用谢,本王只是看不得别人被冤枉而已。”顾锦说到‘冤枉’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江岁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看到她这副样子,顾锦的嘴角弯了弯,语气依然冷淡,“本王答应帮你调查这个凶宅,等查清楚之后本王与你的交易就完成了,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她吃惊道:“王爷要亲自调查?” “不行吗?” “当然可以。”江岁欢快速地点头,“以后咱俩两清,我保证不再麻烦你。” “嗯。”顾锦转身朝着卧房走去,“本王今日处理公务有些乏累,你明日早上再来吧。” “苍一,送客。” 江岁欢只觉得一阵风闪过,一个黑衣男子就出现在面前,对着江岁欢道:“江小姐,天色已晚了,您请回吧。” 这黑衣男子长得不丑,却没什么特色,站在人群中认不出来那种,江岁欢猜测他应该是顾锦的贴身暗卫。 苍一送江岁欢出了府,江岁欢回头想要道谢,发现大门已经被关上了。 动作这么快的吗? 江岁欢忽然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次日晌午吃完午饭,江岁欢换上一身男装再次来到北漠王府,下人带着她来到客堂,丫鬟送上了茶水和点心,“江公…江少…江小姐,王爷他在小憩,还请您稍等片刻。” “好。” 江岁欢坐在椅子上,喝完了一杯茶水,吃下了半盘点心,还是不见顾锦出来。 因为怕碍事,她特地没有带上莹桃,此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十分无聊。 她起身在客堂里走来走去,须臾,角落摆着的一个琉璃盏吸引了她的注意,这琉璃盏是五彩的,里面放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阳光穿过去会折射出一道彩虹,很是好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琉璃盏她好像在珍宝阁见过。 她拿起琉璃盏想要看个清楚时,顾锦从客堂的小门后走了出来。 “这琉璃盏价值五十万两,如果碰坏了,江小姐怕是要买不起宅子了。” 江岁欢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琉璃盏,不可思议道:“这个东西值五十万两?王爷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顾锦轻飘飘道:“这是西域的东西,全天下就这一盏,你觉得呢?” 江岁欢干笑一声,默默地站远了些。 “走吧,去你说的宅子里看看。”顾锦转身就走。 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昨日那套宅子门口,顾锦漫不经心道:“这宅子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你确定这是个凶宅?” “确定。”江岁欢昨日回去后不放心,专门让莹桃打听了一番,打听到的结果和李薛洺说的一样。 “进去看看吧。” 江岁欢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在宅子里走了一圈后,顾锦沉声道:“我没发现这宅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至少明面上没有。” “你说这户人家全都得了怪病活不过五十岁,听上去很像是中了某种毒药。” 他蹲下来捏起一小块泥土,在手指间揉搓开来,“全家人都得病,一定和这宅子中随处可见,所有人都能接触到的东西有关系。” 江岁欢很吃惊,顾锦竟和她想的一样,她之所以请顾锦来帮忙,不仅是为了找出毒药在哪,还要找到下毒的人并将其绳之以法。 她蹲下来学着顾锦的样子抓了一小捧土,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着,只有浓厚的泥土清香,她摇头道:“土没有问题。” “你能闻出来?”顾锦难得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能啊。”江岁欢皱皱鼻子,看起来很是骄傲,“我鼻子很灵的,不管什么草药我只要一闻就能闻出来。” “差点忘了,你会医术。”顾锦扔下手中的泥土,拍拍手站起身,“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想到这宅子里被人下了毒,为何还要找我帮忙?” 江岁欢理直气壮道:“自然是因为王爷您聪明了,有您的帮忙,一定可以很快查清真相,并且抓到元凶的。” 顾锦淡淡的瞥她一眼,“原来如此。” 看完泥土,二人来到了后院,后院有一大口水井,江岁欢怀疑水井里被下了毒,李薛洺一家人有可能喝了水井里的水,才导致疾病缠身。 顾锦从井里打上来一桶水,江岁欢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井水也没有问题。 “奇怪了,那毒药会在哪呢?”江岁欢沮丧的坐在旁边的木凳上,“除了水土,还有什么是所有人都会接触到的东西呢……” 忽然,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她用力嗅了嗅,“奇怪,这院子里没有种兰花,哪来的兰花香气呢?” 她寻着香味找了半天,最后发现味道竟是刚才坐着的木凳发出的。 顾锦见江岁欢盯着木凳,伸手想要将木凳拿起来看个究竟,江岁欢却猛地一震,厉声喊道:“别碰它!”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6章 真相 顾锦收回手,道:“怎么了?” “这凳子有问题。”江岁欢向顾锦伸出手,“把你的佩剑借我用一下。” 顾锦取下佩剑递给她,她握住刀柄用力砍下,将木凳砍成两半。 看到这一幕,顾锦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从江岁欢握着刀柄的手势和她挥刀的动作来看,她绝对会武功,并且还不弱。 顾锦眸光微闪,看来这位侯府嫡小姐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心中所想,木凳刚砍成两半,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兰花香,混合着十余种草药味道。 而且这十余种草药,全都是剧毒!其中就包括毒药之首的断肠草。 混合了这么多种毒物的木凳,别说碰一下了,就连闻一闻都伤身体。 这么一来就很清楚了,做这个木凳的人将这些剧毒之物塞在木凳里,又用兰花掩盖住毒物的味道,让人察觉不了。 她拿出手帕让顾锦捂住鼻子,自己则用袖子掩住鼻子,把发现的东西说了出来,最后说道:“这个木凳放在井边,人打完水累了就坐一坐,久而久之便染上了病。” “这家人得的病不一样,是因为这里面混合的毒物太多了,一来不容易治,二来不容易查到原因,所以他们才会认为这宅子风水不好,是个凶宅。” 听完了江岁欢的解释,顾锦方才明白,为什么江岁欢不让他碰这个木凳。 他眉头轻蹙,“想不到小小一个凳子,居然能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世上有心肠这么恶毒的人。 江岁欢愤愤不平道:“王爷,不管凶手是死是活,你都一定要调查清楚,给这家人一个交代!” “我会的。”顾锦面无表情,眼中冷意渐甚。 二人带着包好的板凳找到了李薛洺,李薛洺比之前好了很多,脸上都有了血色。 江岁欢把凳子放在李薛洺的眼前,“这个凳子你认识吗?” 李薛洺吃惊道:“这不是我家的木凳吗?你怎么把它砍成两半了?” “你们祖孙三代之所以会染病,就是因为这个凳子。”江岁欢神情严肃,把原因给李薛洺解释了一遍。 李薛洺跌坐在地上,面如土色道:“所以我祖父祖母和爹娘之所以死得那么惨,就是因为他们坐过这个凳子?” “没错,就是它。”江岁欢知道李薛洺现在的心绪十分混乱,特意在旁边多等了会儿,才又开口问道:“你还记得这凳子是怎么来的吗?” “我记得!”李薛洺像是疯了一样站起身朝门口冲去,“我现在就去找他!” 他刚一冲出门,就被站在门外的顾锦拦了下来,“等一下。” 李薛洺双眼通红,已然听不到顾锦说了什么,撕心裂肺地喊道:“放开我!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江岁欢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拿出一片准备好的镇定药剂塞进李薛洺的嘴巴里,很快,李薛洺就安静了下来,跪坐在了地上。 江岁欢低头问他:“现在清醒些了吗?” 他伸出袖子抹掉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道:“清醒了。” “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这凳子是谁送给你的?那人现在还活着吗?” 江岁欢声音很轻,却能安抚人心。 李薛洺低着头,“那人是我祖父的好友李福清,当年我祖父修缮完宅子,李福清送来了很多家具当贺礼,其中就有这个木凳子。” “他说这个木凳有使人强身健体的奇效,所以我家人没事就喜欢到后院坐一会儿,后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生病,但没人怀疑这个凳子有问题。” 顾锦突然开口:“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福清学府的师长。” “没错,他一手创立了福清学府,不仅如此,他还是我的老师。” 说完,李薛洺捂住脸痛哭起来,“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他害我们一家人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亲自过去问问就知道了。”顾锦淡淡道,“把他拉起来,我们去福清学府问个清楚。” 此时顾锦已经从王府中调来了一批侍卫,有人将李薛洺从地上扶了起来,拖着李薛洺上了马车,来到了福清学府。 此时学府还未下课,顾锦不管这些,带着侍卫径直闯了进去。 李福清正在讲课,看着一群人冲了进来,脸色大变,“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福清学府!” 顾锦面如寒霜,“李福清,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李福清因为创办学府有功,曾经进宫领过赏,一下子就把顾锦给认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叩见北漠王。” 话音刚落,李薛洺从顾锦身后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李福清的衣领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家人?为什么?” 李福清脸色苍白:“薛洺,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家人都是病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锦使了个眼色,侍卫将被砍成两半的木凳放到李福清面前,李福清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江岁欢冷笑一声:“你说李薛洺家人的死跟你没关系,那你怎么会知道这凳子有毒呢?” “我,我……”李福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看见他这副模样,李薛洺再次陷入了疯狂,用力掐住李福清的脖子怒吼道:“我祖父对你那么好,当初你无家可归时,我祖父收留你三年时间,你却恩将仇报,害死我们一家人。” “今天我就要让你偿命!” 李福清脸憋得通红,却大笑了起来,笑声极其刺耳,“你以为你祖父是什么好东西吗?我身为一个孤家寡人,他却日日在我面前跟你祖母恩爱有加,这不是炫耀又是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样子,现在好了,他们都死了,你还得称我一声老师,哈哈哈!” 这话听得在场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够了。”顾锦呵斥一声,一记手刀砍在了李薛洺的肩膀处,将他打晕过去。 李福清还在不停笑着,似乎也疯了。 顾锦面无表情地拔出佩剑,刷刷几下砍断了李福清的手筋脚筋,“把这人压入大牢,让大理寺卿亲自来审。”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7章 被骗了 李福清本就年纪大了,被砍断手筋脚筋后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当即痛晕了过去。 江岁欢怔愣了一瞬,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顾锦伤人,不仅动作利落,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神色平淡的不像是刚砍完人,倒像是切了个萝卜。 顾锦侧过脸瞥她一眼,看她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以为她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语气不自觉变得温和了些,“害怕了?” 江岁欢摇头,她是个医生,比这还要血腥的场面都见过,害怕是不可能的。 “没有,只是看到了王爷杀伐果断的样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京城很多人都惧怕王爷。” 这句话被顾锦误以为她也是这样,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从认识她以后,她的一些举动让顾锦感觉甚是新奇有趣,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帮她,没想到她和京城那些人一样,仅凭着这一幕就畏惧自己。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心中所想,还在暗自感慨着,顾锦对坏人下手干脆利落,害怕顾锦的那些人一定都是心中有鬼吧。 这时,一个学生冲上前来,朝着地上的李福清吐了口唾沫:“呸!还以为你是个好先生,没想到品行竟这般恶劣!” 其他学生见状纷纷效仿,全都冲上前把李福清痛骂一顿,更有情绪激昂者拿起板凳想要朝李福清身上砸去,被侍卫拦了下来。 “福清学府暂先停课,等审完李福清再说。” 说罢,顾锦让侍卫把学生们请了出去。 侍卫要把李福清和李薛洺一起带走,江岁急忙拦着:“为什么要把李薛洺带走?他是受害者啊。” “同时也是证人。”顾锦肃声道。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江岁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顾锦不理她,朝外走去。 江岁欢还没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追上去说道:“王爷,今天多谢你了,已经酉时了,我请你去月芳楼吃晚饭吧。” “江小姐,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我们两个的交易到此结束。”顾锦语气疏离,似腊月寒冰。 江岁欢张了张嘴,有些诧异顾锦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低声道:“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这些天来,顾锦是除了莹桃之外,她唯一接触的比较多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她早在心中把顾锦当成了朋友。 顾锦脚步微顿,淡淡道:“本王不需要朋友。”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岁欢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莫名的有些难受。 由于李福清是顾锦亲自抓的人,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皇上得知后大为震怒,下令大理寺卿三天内审完此案。 三天后,案件真相水落日出,李福清嫉妒李薛洺祖父一家,花重金请江湖上的毒师做了毒木凳,将其送给李薛洺的祖父,害得李薛洺一家三代中毒死亡,只剩下了李薛洺一人。 李福清被判五日后斩首,他创立的福清学府归李薛洺所有,大快人心。 至于李福清的家人,在得知李福清被抓后就跑路了。 结案后,李薛洺专程来到侯府来感谢江岁欢,他身体看上去好多了,也不再咳嗽。 看见江岁欢,他双膝一弯跪了下来,道:“多谢江小姐查出真相,并且救我一命。”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江岁欢赶忙将他扶起来,“这是我和你的约定,我帮你查出真相,你把宅子便宜点卖给我,不必再专门道谢。” “若不是江姑娘帮我,我可能已经没命了,更不可能知道李福清才是杀害我们一家人的凶手。” 李薛洺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塞到江岁欢手中,“我将宅子送给你,这是地契和房契。” 江岁欢手忙脚乱地拒绝,“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一分钱不出我良心不安。” 二人推让了半天,最后李薛洺以二十万两的价格把宅子卖给了江岁欢,比当初二人约定的少了四万两。 江岁欢小心翼翼的收好房契和地契,问道:“你把宅子卖给我了,以后你住哪儿?” “多谢江姑娘关心,如今福清学府已经归我所有,我住在学府里就可。” “那就好。”江岁欢拿出一些药交给李薛洺,“把这些药吃完,你的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 李薛洺临走前深深鞠了一躬,“江小姐若是不介意,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江小姐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好。” 买下宅子的第二天,江岁欢带着莹桃搬了进去,她在侯府的东西不多,只用了三个箱子就装完了。 侯爷和侯夫人并未阻拦,只是叮嘱了几句,让江岁欢不要多生事端。 江岁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头就将二人的话抛在了脑后。 李福清被斩首当日,江岁欢正在后院除草,李薛洺之前生病没力气拔草,导致后院长了一大片野草,颇为碍事。 她头戴草帽,身穿粗衣,和莹桃两人在后院忙得不亦乐乎。 莹桃舍不得她干活,指着门外说道:“小姐,你不去看斩首吗?多热闹呀。” 她摇头,“我不喜欢看那种东西。” 正当莹桃苦思冥想,打算找个别的理由哄江岁欢离开时,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哭喊声:“娘,你怎么了娘?你快醒醒啊!” 江岁欢和莹桃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除草工具,“走,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围墙外,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妇人,一个小男孩趴在妇人身上哭得十分伤心,看起来像是一对母子。 江岁欢走过去,小男孩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抱住了她的双腿。“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你娘怎么了?”她蹲下来关心道。 “不知道,我们刚走到这里,我娘就晕倒了,怎么都叫不醒。”小男孩大哭着,抱着江岁欢的腿越抱越紧。 江岁欢正要给地上的妇人把脉,妇人却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朝江岁欢脸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江岁欢没有防备,吸进去了一些粉末。 下一秒,天旋地转。 江岁欢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意识渐渐消散,在昏过去的前一秒,她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可怜的小男孩,露出一抹狞笑将莹桃打晕了过去。 “淦,上当了!”她心想,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8章 自投罗网 “你们两个疯了!把她绑来干什么?” “这女的害我们被全城通缉,我咽不下这口气。” “带着她我们怎么逃跑啊?” “谁说要带着她逃跑了?等我把她折磨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岁欢被两个人的交谈声给吵醒,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她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见莹桃被绑在旁边,低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身后是坚硬的石壁,头顶上有水珠从岩壁上一滴一滴落下来,她猜测这里应该是一个山洞。 两个人背对着她站在山洞口,左边的是个光头,又高又壮,另一个就是将江岁欢哄骗来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双手背在身后,站立的姿势略显老成,肩膀微微弯曲。 江岁欢对人体的生理结构十分了解,顿时看出来了,这不是一个小孩,这是一个侏儒! 她悄悄从实验室里拿出一把剪刀和两针麻醉剂,左手握着麻醉剂,右手拿着剪刀把麻绳剪断了一大半,从外观上看不出来。 弄好后,她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来的样子。 光头男和侏儒似乎有些意见不合,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山洞,只剩下侏儒一个人,骂骂咧咧地朝着江岁欢走来。 “我呸,还侯府小姐呢,睡一天了都不醒,跟头猪一样!” 侏儒伸出脚踢了踢江岁欢,“喂,醒醒!” 说时迟那时快,江岁欢迅速撑断了麻绳,左手拿着麻醉剂用力插到了侏儒的脚上,把里面的药剂注射了进去。 侏儒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招,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瞪眼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扎在我脚上的又是什么?” “麻醉药。”江岁欢微微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侏儒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岁欢赶紧走到莹桃身边,把莹桃身上的麻绳解下来,检查了一下莹桃的状况。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她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个药瓶在莹桃鼻子下面晃了晃。 莹桃幽幽转醒,看见江岁欢后一下子清醒了,急切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岁欢做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别被人听到。” “噢噢。”莹桃压低了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见不到小姐了。” 江岁欢安抚道:“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 说完她递给莹桃一段麻绳,“你把这个侏儒的脚捆上,我来绑他的手。” “侏儒?这不是一个小男孩吗?”莹桃惊讶地捂住嘴巴。 江岁欢撇了撇嘴,“我们被骗了,一般小孩子哪能那么轻松就把你打晕,这就是一个冒充小孩的侏儒,听他刚才说的话,似乎跟我们有仇。” 她边说边麻利的绑好了麻绳,“他还有同伙,我们先带着他离开这里,再慢慢审问。” 二人拖着地上的侏儒,来到了山洞门口,江岁欢小心观察着外面,确认安全后才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深山里的山洞,周围全是参天大树,根本无法辨别方位。 侏儒的同伙肯定就在附近,江岁欢不敢停留太久,随便指了一个方向,两人拖着侏儒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两人体力渐渐不支,江岁欢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不走了,今天先在这里待一晚上吧。” 莹桃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里有些毛毛的,紧紧挨着江岁欢坐下来,“小姐,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啊?” “这种深山老林里难免有野兽出没,你去附近捡一些木柴,我把火生起来,这样就不会有野兽过来了。” 江岁欢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野外求生,知道怎么样能在野外生存下来,所以此刻显得十分淡定。 “我们小姐真是无所不能呢。”莹桃屁颠屁颠地去附近拣木柴了。 这里很少有人来,满地都是干枯的树枝,莹桃很快抱着一大捆枯树枝回来了。 江岁欢采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点燃了这些枯树枝。 看着眼前燃烧的火苗,江岁欢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从昨天到今天,几乎一天半的时间粒米未进,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了。 莹桃也是如此,揉着肚子叹道:“唉,要是有野鸡就好了,除掉鸡毛和内脏,放在火上这么一烤,滋滋冒油,肯定很香。” 江岁欢被她说的越来越饿,正准备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野山鸡之类的野味,忽地眼角的余光瞟到侏儒的眼皮不停在动。 奇怪,她将一整支麻醉剂都注射进了侏儒的体内,按理说没有两天醒不来,怎么这才半个时辰,他就恢复意识了? 江岁欢眼睛转了转,对莹桃使了个眼色,大声道:“虽然没有野鸡,但是我们有其他可以吃的,保证比野鸡更香!” “什么呀?”莹桃故意问道。 “就是地上这个小孩呀,你看他皮薄肉嫩的,肯定很好吃。” 侏儒装不下去了,像毛毛虫一样偷偷往旁边爬走,被江岁欢一脚踩住,拿着一把手术刀森然笑了起来,“你想要跑哪去啊?” “别吃我!我已经六十多岁了,一点都不好吃!”侏儒大吼起来,头一次遇到比他还疯狂的人,吓得他裤子很快湿了一大片。 江岁欢嫌弃的捂住鼻子,“难闻死了,你要是再叫一声,我会动手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侏儒立马闭上了嘴巴,恐惧地看着江岁欢。 他用计谋绑架江岁欢,本想好好折磨一番,没想到现在被折磨的人竟然是他,心中后悔万分。 江岁欢转动着手中的手术刀,不急不徐地道:“如过我猜得没错,你就是李福清口中的毒师吧?” “害死李薛洺一家三代人的毒木凳,就是你做的?” 侏儒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六十多岁了保持的这么年轻,还对麻醉药有耐药性,我要是猜不出来,那我就是个傻子。” 江岁欢冷笑一声:“皇上下令全城通缉你,你不赶紧跑路,还绑架了我,简直自投罗网。” “明日就将你送往官府,还有你的那几个同伙,一个都别想跑!” 莹桃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像你们这些心肠恶毒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侏儒吓得脸色发青,连忙朝地上磕头:“我错了我错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保证不敢再犯了。” 见江岁欢不为所动,他眼中精光一闪,连忙喊道:“我这里有个好东西,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把这个东西给你!”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9章 江媚儿的东西 江岁欢眉尾轻挑:“哦?什么好东西?” 侏儒眼中精光一闪,用下巴指了指身上的麻绳,“你把我身上的麻绳解开,我给你拿。” “那算了,我不要了。”江岁欢完全不上他的当,双手抱在胸前靠着身后的大树坐下来。 侏儒急了,连忙说道:“不给我解开绳子也行,这好东西就在我胸口的衣服里,你自己来拿。” “但是你得答应我,拿到这东西就把我放了。” 江岁欢翻了个白眼,“那也得看我想不想要。” 她对着莹桃歪了歪头,吩咐道:“去找找他胸口的衣服里有什么宝贝。” 又怕侏儒耍花招,她拿着手术刀在手中转得飞快,威胁道:“我劝你老实点,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也说不准,这把小刀会插在你身上的哪个位置。” 侏儒脸色白了又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不会耍花招的。” 莹桃在侏儒身上找到一个匣箱,拿给了江岁欢。 江岁欢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匣箱只有巴掌大小,外观平平无奇,拿在手上轻飘飘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她试着打开,却发现匣箱前后都上着锁,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 “钥匙呢?”江岁欢垂眸看向地上的侏儒。 侏儒摇头,“我没有钥匙。” 江岁欢有些无语,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侏儒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 江岁欢把手上的匣箱扔到了侏儒身上,“你一没有钥匙,二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还想用这个换自己一命吗?” 侏儒挣扎着将匣箱压在身下,解释道:“这是我逃跑前从南冥王府偷来的,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南冥王妃把它保护的很好,肯定是个好东西。” 江岁欢有些诧异,这匣箱竟然是江媚儿的东西么? “既然如此,我会帮你把这件东西物归原主的。” 她踢开侏儒,把匣箱拿了出来,交给莹桃来保管。 侏儒激动的扭了扭身体,“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我放掉了?” “嗯?凭什么?”江岁欢故作不懂。 侏儒傻眼了,“说好的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把我放掉的,你怎么耍赖?” “可这不是你的东西。”江岁欢耸了耸肩,“再说了,你把我们两个人绑架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还想把我们两个折磨完了随便找个地方扔掉,我凭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侏儒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狗娘养的,还敢耍我!等我儿子和女儿找到这里来了,非要你们好看!” “那个妇人和光头是你孩子?”江岁欢撇了撇嘴,“你看起来倒是年轻,你那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显老。” “你懂个屁,我用的秘术是有副作用的,不然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矮小!”侏儒的唾沫星子乱飞,“不过我儿子女儿的毒术不比我差,你等着瞧吧!” “嗯嗯嗯。”江岁欢敷衍的点点头。 侏儒见她并不害怕,叫嚣得越发大声,她听得烦了,对莹桃说道:“真吵,把他嘴堵上。” 莹桃拿出一团帕子塞到侏儒嘴里,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 江岁欢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木柴,对打着哈欠的莹桃说:“你先睡会儿吧。” 莹桃强撑着困意摇头,“小姐你睡吧,我来守夜。” “我要是睡觉,这侏儒的两个儿女找来了怎么办?” 江岁欢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仰躺下看着头顶,树枝缝隙中透出来一小片星空,懒洋洋道:“你放心睡吧,我困了再叫你。” 莹桃虽然不放心,可也知道江岁欢比她厉害多了,又去旁边捡了一些木柴,回来后靠着大树睡着了。 到了半夜,正在守夜的江岁欢忽然听到轻微的树枝断裂声,她原本混沌的意识立马变得清醒,拿出帕子蒙住了口鼻。 她会制毒也会解毒,但不代表她想要中毒。 一旁的侏儒也听到了声音,用力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想要引起来人的注意。 江岁欢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四周,只听得左边响起布料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接着一团黄雾朝她袭来,她眼疾手快的抓起侏儒挡在了自己面前。 黄色烟雾一碰到侏儒的皮肤,就生出红色的水泡来,很快侏儒就变得面目全非,痛得面目扭曲又叫不出声。 江岁欢嫌弃的将侏儒扔到一边,拍着手说道:“你们这手法可一点都不精准。” 从黑暗处跳出来两个人,一个光头,另一个就是将江岁欢迷晕的妇人。 妇人看见侏儒痛得在地上打滚,气得目眦欲裂,“你这丫头敢把我爹害成这个样子!” 江岁欢摊手道:“喂,讲点道理好不好,这可是你们自己扔的毒药。” “少废话,区区一个小丫头,我一只手就能捏碎你!”光头怒吼一声冲上来。 江岁欢眉目一凛,她虽然腹中有子,但胎儿尚小,并不影响发挥。 光头冲到面前,大喝一声挥手朝江岁欢劈下,江岁欢不慌不忙的灵巧避开,左手出拳打中光头的下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在光头的膻中穴上。 膻中穴被击中后,人会变得意识模糊神志不清,光头就是如此,他站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呆傻地看着四周,“爹,我饿了,嘿嘿。” 说完就蹲下来把地上的泥土往嘴里塞。 妇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气得说话都颤抖了:“你把我哥怎么了?” “没什么。”江岁欢轻描淡写道:“不过是点中了他的膻中穴,让他变得神志不清罢了,两三天就能恢复过来。” 妇人知道自己打不过江岁欢,放软了语气道:“我无意跟你做对,你只要把我爹放了,我保证带着他走得远远的。” 江岁欢道:“那可不行,他害死了李薛洺的家人,又想来害我,我怎么可能轻易把他放了呢?” “丫头,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妇人咬牙切齿,一直放在身后的左手突然朝空中一甩,五根飞镖向着江岁欢疾空飞来。 被吵醒的莹桃大喊一声:“小姐小心!” 江岁欢刚要闪躲,身体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被人抱着飞离了原地。 一个熟悉的冰冷声音出现在耳畔,“江小姐看来很喜欢出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0章 杀人灭口 江岁欢一惊,连忙推开旁边的人,“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顾锦穿着一身玄衣,在黑夜中显得十分肃穆,开口道:“本王前来追拿犯人。” 他抬了抬手,一群侍卫从四周的夜色里涌出,把那三人围了起来。 江岁欢这才明白,原来顾锦是来抓侏儒等人的。 想到顾锦刚才说的话,她指着侏儒等人说道:“不是我自己来的,是他们将我绑来的。” 说来也怪,侏儒虽然害怕江岁欢,但情绪还算稳定,此时看见了顾锦,像是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在地上疯狂挣扎起来。 顾锦抬了抬手,侍卫把侏儒口中的帕子拿了出来,侏儒声嘶力竭道:“你别杀我,别杀我!皇后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结成冰,顾锦双眸似箭,骇人至极,一把攥住侏儒的脖子,“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全说出来!” “不是我杀的!”侏儒因为窒息脸涨得通红,声音尖细沙哑,“是,是……” 一支利箭从远处极速飞来,穿破凝固的空气,直直地插进了侏儒的脑袋里。 侏儒瞬间瘫软下来,顾锦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双眼通红,低吼一声:“给我追!” 十几个暗卫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朝着那个方向施展轻功快速追了过去,可以看得出来个个都武功高强。 妇人见侏儒死了,想趁人不注意带着光头偷偷逃走,谁知从其他方向又飞来两支利箭,将二人射了个对穿。 眼见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三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尸体,莹桃吓得不住尖叫起来。 江岁欢一动不动,她正在思考侏儒死前说的话,侏儒说皇后不是他杀死的,这是什么意思?当朝皇后明明还活着啊。 侏儒话没说完就被杀死,像是有什么人不希望他把话说出来。 再看顾锦的反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顾锦这么失控,似乎变了个人。 侏儒口中的皇后是谁?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又是谁射的箭来杀人灭口? 种种问题像团迷雾一样笼罩着江岁欢,她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定和顾锦有着很大的关系。 顾锦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眼中怒火滔天,用力一拳锤在身边的大树上,碗口粗的大树瞬间断成两半。 又凭空出现了几十个暗卫,向那两箭的方向追去。 顾锦脸色阴沉正要一同追去,忽地反应过来江岁欢还在这里,他冷声吩咐道:“留下四个人送江小姐回府,剩下的跟我来!” 说罢他又走到江岁欢面前,语气没有一点温度,“江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今天你什么都没听到,对吗?” 江岁欢僵硬地点了点头,“对,我什么都没听到。” 顾锦从江岁欢身旁大步走过,没有过多的话语,仿佛只是路过的陌生人。 江岁欢轻叹了一口气,心道她和顾锦不过见了几面,互相帮助了几次,确实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回到家后,江岁欢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和被绑走前没什么两样,除草的工具还在地上丢着,甚至没有人发现她们被绑架了。 江岁欢想,看来有必要买几个下人了,起码她和莹桃遇到了危险时,还能有人报个官。 莹桃很快烧好了水,江岁欢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体刚接触到软和的被褥就陷入了沉睡。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阳光灿烂,江岁欢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起身想去厨房找点吃的,打开房门却看见莹桃站在门外。 “小姐你醒了,李公子在客堂等你呢。” 江岁欢睡得有些发懵,问道:“哪个李公子?” “就是李薛洺公子呀。”莹桃解释道:“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是过来向小姐道谢的,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江岁欢用毛巾擦了擦脸,意识逐渐清明。 莹桃跺了跺脚,有些委屈道:“昨日小姐没有休息好,我想让小姐多睡会儿嘛!”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客堂,你再去睡会儿吧。”江岁欢戳了戳莹桃眼下的黑眼圈,“瞧你黑眼圈重的。” 莹桃挠了挠头,“那我先去睡了,小姐有吩咐随时叫我。” “去吧。” 江岁欢走到客堂,李薛洺正盯着一旁的茶壶出神,他的病看起来完全好了,从一个憔悴的病秧子变成了俊朗的翩翩公子,变化可谓十分之大。 “李公子若是舍不得这茶壶,可以一并带走。”江岁欢出声,唤醒了走神的李薛洺。 李薛洺连忙起身行礼,“小生见过江姑娘,今日学堂下了学,小生特地来感谢江姑娘救命之恩。” “当了师长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变得文绉绉了。”江岁欢走过去,“况且上次不是已经道过谢了,怎么今日又来?” “上次是感谢江姑娘查出我家人死亡的真相,这次感谢江姑娘治好我的身体。”李薛洺的态度十分诚恳,“若是江姑娘不介意,我想请你到月芳楼吃顿便饭。” “好啊。”江岁欢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正好饿着肚子呢。 李薛洺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之快,依旧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把心里排练了半天的话说出来:“江姑娘不必见外,你救了我的命,一顿饭根本算不得什么。” 江岁欢眨巴着眼睛:“我没见外啊。” “啊,那江姑娘何时有空?” “现在就有,稍等我片刻。” 江岁欢回房间换上一身男装出来,李薛洺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江姑娘这么喜欢穿男子衣裳?” “男装方便,出去不会引人注意。”她说完抖落了一下衣摆,“而且便宜。” 顾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二人坐着福清学府的马车来到了月芳楼,此时正是饭点,月芳楼里人声鼎沸,坐满了客人。 江岁欢本来以为没位置了,打算换个酒楼,谁知月芳楼掌柜的儿子是福清学府的学生,看见李薛洺过来吃饭,掌柜连忙让人腾出一个二楼的包间,招呼两人过去。 坐下来后,江岁欢怕吃不完只点了四道菜,结果小二端上来一大桌,说是老板赠送的。 江岁欢非常羡慕,问道:“你们学府还招先生吗?我觉得我也行。” 李薛洺语气里满是歉意,“暂时不用了,以后若是需要先生,我肯定第一个找你。” “没关系。”江岁欢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就那么一说,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大夫吧。” 二人边吃边聊,江岁欢惊讶地发现,李薛洺学识丰富,性格也很对她的胃口,是个能合得来的朋友。 正聊得起劲,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江岁欢打开窗户低头往下看,看见两个大汉拽着一个小丫头往马车里塞,丫头哭得梨花带雨,周围却没人帮忙。 “住手!”江岁欢路见不平一声吼,一时间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1章 卖个好价钱 被挟持的丫头只有十二三岁,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从两个大汉的手中挣脱出来,对着江岁欢跪下来哭喊道:“好心的公子,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卖到青楼里去。” “死丫头,你娘拿了我们二十两银子,把你卖给我们了,去哪里由不得你!”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用力扇在丫头的脸上,她的嘴角顿时流下了鲜血。 另一个大汉脸上有一条巴掌长的刀疤,长得凶神恶煞,指着江岁欢骂道:“老子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了,少多管闲事!” 李薛洺皱眉道:“我隐约听人说过,这两兄弟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地头蛇,专门靠贩卖人口挣钱,因为长得太凶无人敢惹。” “皇城根儿下还有这种人?”江岁欢把手中的筷子重重砸在桌上,拿起茶杯朝窗外泼了下去,全泼在了刀疤脸的脸上。 刀疤脸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怒气冲天的想要冲进月芳楼找江岁欢算账,被月芳楼的小二拦了下来。 月芳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刀疤脸不敢乱闯,又咽不下这口气,气急败坏地抬头骂:“小白脸,有本事你给我滚下来!” “好。”江岁欢冷脸朝楼下走去。 李薛洺怕她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江岁欢下了楼,刀疤脸看见她出现,撸起袖子朝她走来,“你敢拿水泼老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李薛洺挡在江岁欢身前,“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呦,又是一个小白脸!”刀疤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君子?老子才不稀罕当什么君子!” 路过的百姓见这里有热闹看,很快围成了一圈。 刀疤脸上下打量了一眼李薛洺,嘲笑道:“瘦得跟猴子一样,你是想代替身后那个小白脸被我打吗?” 李薛洺大病初愈,本来就偏瘦削,和这个大汉一对比,更显得瘦弱。 他毫不在乎刀疤脸的话,肃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若是敢打人,我就报官将你抓起来!” “哈哈哈,知道老子背后的人是谁吗?你敢报官试试,看看咱俩谁会被抓起来!”刀疤脸的语气十分嚣张。 “哦”江岁欢微微挑眉,“你身后的人是谁?” 这刀疤脸这么嚣张,背后的人想必来头不小,不如趁现在从他嘴里套出来,将其一窝端了,看他以后会不会这么无法无天。 “老子背后的人……”刀疤脸话说到一半,忽然“呸”了一声,“凭什么告诉你啊,你只需要知道这人你惹不起就是了!” 另一个大汉自从江岁欢一出现,眼睛就骨碌碌转了起来,也不顾地上的丫头了,拉着刀疤脸说道:“大哥,你看这小白脸相貌出众,卖到象姑馆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刀疤脸摸着下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附和道:“你说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两人搓着手向着江岁欢步步紧逼,刀疤脸一脸淫笑,“这位公子,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们就将这个丫头放了,怎么样?” 趴在地上的丫头刚被打了一巴掌差点晕过去,此时猛地抱住刀疤脸的大腿,对着江岁欢大喊:“快跑!不要管我了,你们快跑!” 刀疤脸一脚把她踹飞了出去,“滚蛋!臭娘们真碍事!” 话音刚落,江岁欢出手了,她一拳打在刀疤脸的眼睛上,转身一个回旋用力踹向旁边大汉的下体,不到五招,两个嚣张的大汉就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一时间,原本在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们全都震惊了,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竟然能把两个彪形大汉打成这样? 就连李薛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道:“太厉害了……” 江岁欢拍了拍手,慢慢扶起躺在地上的女子,关心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谢谢公子……”丫头说完便晕了过去。 江岁欢给她把脉,皱眉道:“受了些内伤,得送医馆才行。” 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抱着胳膊讥笑着:“呦,这不是侯府的蠢笨嫡女江岁欢吗?远远的就瞧见月芳楼门口这么热闹,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原来是你在这里闹事。” 江岁欢抬眼看去,发现孟俏孟晴和江媚儿三人站在人群前面,刚才出声嘲笑她的正是孟俏。 “今日怎么穿着一身男子衣裳?是觉得自己不配当女子了吗?” 听到孟俏的话,围观的百姓更加惊讶了,这个身手出众的公子居然是个女的!还是侯府嫡女! 江岁欢懒得跟孟俏说话,从袖口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扔到刀疤脸身上,“既然你们花了二十两将这丫头买下来,我就替她把这二十两给你们,拿了钱赶紧滚,再让我发现你们骚扰她,下场可不像今天这么简单。” 刀疤脸和旁边大汉拿了银子,屁滚尿流地爬上了马车,刀疤脸坐上马车后眼神阴毒地看了一眼江岁欢,接着迅速驾驶马车离开了这里。 周围百姓见没了热闹,慢慢散开了。 孟俏说完话却没人理她,便有些恼怒地走过来抓住江岁欢的胳膊,“喂,我给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江岁欢面无表情握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扭,她立马痛呼起来,“疼疼疼!快点放手啊你!” 江媚儿上来指责道:“姐姐,孟俏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是宰相的儿媳妇,你这样对她,若是爹娘知道了不会轻饶你的,你快点松手吧!” 江岁欢略微抬眼,“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怎样,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听到庶女二字,江媚儿的脸一白,眼底闪过一丝憎恨。 “放开孟俏!” 孟晴冲上来想打江岁欢巴掌,被一旁的李薛洺拦住,“这位姑娘,打人是不对的。” 孟晴一开始还有些忌惮,发现李薛洺并不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儿子后,态度一下子恶劣起来,“呦,这么帮着江岁欢,你不会是她相好的吧?” 李薛洺是个读书人,从来不会跟女子吵架,听到孟晴的话瞬间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孟晴变本加厉,冷嘲热讽道:“看来江岁欢也不是那么蠢笨嘛,这才跟南冥王和离多久啊,居然就找到下家了。” 江岁欢松开扭住孟俏胳膊的手,一巴掌甩在孟晴脸上,脸色阴沉,“我当是谁嘴巴这么臭,原来是你。” 孟俏第一次被人打巴掌,捂着脸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我?我是镇远大将军的嫡孙女,你居然敢动手打我?” 江岁欢活动着手腕,“我今天就替镇远老将军教育教育你,省得你管不住嘴,被关进大牢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按照大渊朝的律令,诽谤贵族子嗣,轻则杖责三十,重则押入大牢,你说李公子是我相好的,要么拿证据出来,要么我现在就报官!”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2章 愿对公子以身相许 孟晴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敢!我爹娘不会同意的!” “你爹娘同不同意无所谓,大理寺卿同意就行。” 孟俏孟晴两姐妹都在江岁欢这里吃了亏,江媚儿忍不下去再次站出来,“姐姐,大家都是姐妹,你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还想把孟晴姐姐送进大牢,这不是逼着将军府和侯府结仇吗?” 江岁欢斜眼睨她,嘴角微微上扬,“妹妹秃头的病治好了吗?都有心思帮别人说话了。” “你!”江媚儿下意识捂住后脑勺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那块秃了的头皮一直不再长头发,她只能把丫鬟的头发剪下来制成发套,套在她的后脑勺上。 江岁欢看向孟晴,厉色道:“身为镇远将军的嫡孙女,却当街造人黄谣,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了,少说要禁足你三个月!” 孟晴尖声道:“不行!不能告诉爷爷!” 江岁欢冷笑一声,“我可以不报官,也可以不告诉你爷爷,你跟我和李公子低头认个错就行,我这个人嘛,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 孟晴怕江岁欢真的报官,只好悻悻地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 “没关系。”江岁欢微微一笑,“跟你们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李公子叫李薛洺,是福清学府的师长,你们以后要是想送自己的孩子去福清学府读书,可要经过李公子同意哦。” 孟晴孟俏和江媚儿三人不约而同地僵住。 福清学府里的先生都是京城最厉害的老师,所以不管是京城的官员还是百姓,人人都争抢着想把孩子送进福清学府读书,但名额有限,每年只招收一小部分人。 前几日李福清下毒一案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福清学府的师长换人了,一些官家夫人都急着跟新上任的师长示好呢,她们三人上来就把路堵死了。 江媚儿的脸白了又白,她腹中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现在把福清学府的师长得罪了,以后孩子不能去福清学府上学了怎么办? 她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对李薛洺温柔地笑了笑,“公子莫要怪罪孟晴,孟晴她只是性子比较直,并没有恶意的。” 李薛洺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无妨,但江姑娘是个女子,这种话若是传了出去,对江姑娘名声不好的。” 孟晴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这次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江岁欢的声音冷如淬冰,“如果你再敢造黄谣,我会亲手将你送进大牢!” 孟晴低头应了一声,无脸再待在这里,拉着江媚儿和孟俏欲要离开。 江媚儿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姐姐,侯府三日后有家宴,你记得回来参加。” “嗯。” “姐姐自从搬出来后还没有回府看望过爹娘,府里的下人都在传姐姐不孝呢。”江媚儿神情愤愤,似乎在为江岁欢打抱不平。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你对府上的下人挺了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下人呢。” 江媚儿轻咬嘴唇,委屈地欠了欠身,“妹妹先告辞了。” 她故意在李薛洺面前表现得楚楚可怜,是为了让李薛洺以为江岁欢是个不孝顺甚至不讲理的女子,当初她就是靠着这招让楚诀爱上了她,但李薛洺却没有丝毫反应。 三人离开后,江岁欢俯身想将昏倒的丫头扶起来送去医馆,丫头却醒了过来,对着江岁欢跪下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红罗无以为报,愿对公子以身相许!” “啊这!”江岁欢傻眼了,李薛洺也猛地被口水呛住,捂着嘴巴轻咳起来。 江岁欢挠了挠头,“你才多大呀,怎么能对我以身相许呢?” “回公子,我已经十三岁了。”红罗也看两人反应这么大,有些不知所措,“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呀,女主被好看的公子英雄救美,就会以身相许的。” 江岁欢失笑,“可我也是个女子啊。” 红罗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头用力磕在地上,“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红罗愿意当小姐的贴身丫鬟,终身伺候小姐!” 江岁欢有些犹豫,她确实想要再招几个下人,可红罗的年纪有些太小了。 红罗的态度十分坚定,一副江岁欢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架势,“我被后娘卖给青楼,再回家的我爹会打死我的,求求小姐答应我吧,我吃得不多,而且干活很麻利。” “好吧。” 江岁欢只好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我答应你。” 红罗衣服下的胳膊极为纤细,一看就是常年没有吃饱饭造成的。 “真的?”红罗破涕为笑,“谢谢小姐。” 江岁欢和李薛洺告辞,带着红罗回了家。 到家后,江岁欢拿出治疗内伤的药让红罗服下,小丫头年纪小恢复得快,吃完药没一会儿就能活蹦乱跳了。 她又拿给红罗一身干净衣服,让红罗洗了洗澡后,端过来一盘点心,“瞧你瘦的,先吃点东西吧。” 红罗大概是饿了很久,拿起点心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道:“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谢谢小姐!” “慢点吃,吃完还有。”江岁欢看得有些心疼,“你多久没吃过饭了?” “好像有三四天了吧。” 红罗边吃边说道:“后娘说弟弟在长个子,得把家里的食物都给弟弟吃。”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以后你就当我的贴身丫鬟吧,每个月五两银子,你可愿意?” “咳咳咳。”红罗差点噎着,捶着胸口喊道:“五两银子?这比我爹半年的工钱还高!” 她抗拒地摆摆手,“小姐我不能要,只要有吃的和住的地方就行了,给我太多银子,后娘会问我拿走的。” 江岁欢沉声道:“你后娘把你给卖了,你和原先的家庭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必再给他们银子。” “可是我爹很凶,如果我挣了银子不给他的话,他会打我的。”红罗声音微微颤抖。 “你在我这里,谁敢来打你?” 江岁欢又安抚了几句,红罗慢慢放下心来。 红罗确实很勤快,吃饱喝足以后就忙着打扫卫生,还把江岁欢所有的衣服都拿到后院洗了起来。 莹桃一觉睡醒,来到后院看见了红罗在洗衣服,震惊道:“你是谁?你洗我家小姐衣服干什么?快放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3章 遇狼 红罗不知所措地放下手中的衣服,起身说道:“我叫红罗,是江小姐的贴身丫鬟,你是谁呀?” 莹桃气的双手叉腰,“骗人,我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小姐怎么又多出个贴身丫鬟来?一定是个骗子! 江岁欢听到声音走到后院,看见莹桃神情愤怒,知道她误会了,便把救下红罗的事情说了一遍。 莹桃这才知道红罗不是骗子,心中愧疚又不好意思道歉,扭捏了会儿上前拉住红罗说道:“你这么瘦,洗衣服肯定洗不干净,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宅子吧。” 红罗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莹桃去熟悉宅子了。 江岁欢回到卧房,把身上的男子衣裳换下来时,亵裤上的一抹红色映入了眼帘。 她心里一颤,伸手给自己把起了脉搏,发现并无大碍时松了口气。 应该是刚才在街上打架时动了胎气,吃点保胎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实验室里没有保胎药,她打算亲自动手炼一些。 江岁欢让莹桃拿着银子去药铺,把保胎药需要用到的草药全都买了回来,却偏偏少了一味最关键的草药。 这个药就是杜仲,是由杜仲树的树皮剥下来晒干制成的,有强身健骨和安胎的功效。 如果没有这味草药,那她炼成的安胎药就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江岁欢望着眼前的一堆草药发愁,猛然想起来她从被侏儒绑架的山洞里逃出来时,在山洞附近看到过杜仲树。 犹豫再三,她决定亲自再去一趟,把杜仲树的树皮剥下来制药,反正侏儒三人已死,那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而且那里是深山老林,一定还生长着许多其他草药。 江岁欢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拿着镰刀,到门口租了一辆驴车。 莹桃和红罗经过一晚上的相处,俨然成了姐妹,两人一起送着江岁欢坐上了驴车,又塞给江岁欢一个布袋,布袋里面装着点心。 她们想跟着江岁欢一起去,但江岁欢嫌带着她们碍事,决定只身前往。 驴车虽然很慢,但好在平稳,走了一个半时辰到了山脚下,江岁欢给了车夫一两银子,忽地反应过来,为什么不直接买一辆马车呢?这样以后出门就方便多了。 一辆马车只需要三百两,她手里的钱绰绰有余了。 江岁欢一边盘算着,一边往山上走去,途中还不忘用树木做标记,避免下山的时候找不到方向。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她终于凭着记忆走到了被绑架的山洞附近,一眼就看到了山洞旁边长着一颗杜仲树。 江岁欢兴高采烈地拿着镰刀走过去,用镰刀将杜仲树的树皮一点点剥了下来,放进了实验室里。 收集到足够的杜仲树皮后,江岁欢累得长吁一口气,打算休息会儿再下山。 这会儿才晌午,时间充足,只要在天黑之前可以到家就行了。 江岁欢把身上挎着的布袋取下来,从里面拿出点心吃了起来。 背着布袋不方便,她也有想过用实验室来存放一些物品,试了好几次后得出结论,她的实验室只能存放药物,或者是用来做手术的器具,其他的都不行。 吃完点心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子,起身下山。 下山的路上,她又寻到了好几种可以强身健体增强免疫力的草药,毫不犹豫地把这些草药全部采下来收进了实验室里。 过两日侯府有家宴,到时候她炼一些保健药丸送过去,免得江媚儿给侯夫人和侯爷吹耳边风,觉得她是个不孝女。 “嗷呜!嗷呜!”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几声细小的声音,江岁欢握紧了镰刀,警惕地朝着草丛走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有人走近,草丛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江岁欢用镰刀拨开杂草,赫然发现里面趴着一只受伤的小狼。 小狼的前爪应该是被捕兽夹夹到了,有着很深的一道伤口,疼得它不停地嘤嘤哀嚎。 江岁欢不敢放松警惕,有小狼的地方肯定有母狼,再加上小狼受了伤,母狼的攻击性会变得更强。 她把镰刀挡在胸前,一步一步后退,想趁母狼没发现她赶快离开这里。 小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停下脚步,又不忍心离开了。 要是母狼不在这里,小狼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活不到第二天的。 江岁欢观察了一圈四周,如果有母狼存在的痕迹,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狼身旁的野草上沾着些许血迹,她顺着血迹走到一棵大树后面,看到了一头母狼静静地趴在地上,前腿上夹着一个葫芦大小的捕兽夹,鲜血流了一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江岁欢很快明白了,应该是小狼先被捕兽夹所伤,母狼为了救小狼把前爪塞进了捕兽夹里,担心小狼被猎人发现,所以带着捕兽夹强撑着爬到树后。 母狼受伤的时间太久,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救不活了。 江岁欢蹲下来说道:“我会救活小狼的,放心吧。” 母狼好像能听懂一样,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江岁欢回到草丛旁边,轻轻地把小狼抱了起来,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止血药粉洒在小狼的爪子上,用纱布包裹了起来。 小狼只有成年猫那么大,缩在江岁欢怀里一动不动,十分乖巧。 “跟我回家吧,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江岁欢戳了戳小狼的鼻子,湿润润的,小狼似乎听懂了,“嗷呜”叫了一声。 看着小狼这么听话,江岁欢想给它取个名字,“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不如叫喜之吧。” 小狼又是一声“嗷呜”,毛茸茸的脑袋对着她的胳膊蹭了蹭,江岁欢笑了起来,笑容如三月春风清丽和煦,“看来你很喜欢,以后就叫你喜之了。” 她把喜之放进布袋里,抱着朝着山下走去,轻声说了一句话,转瞬消散在风中。 “突然想吃果冻了。” ……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将落未落悬在西边,漫天的红霞,连房顶的瓦片都有些微微发红。 莹桃和红罗两人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江岁欢怀里的布袋鼓鼓囊囊的,莹桃惊道:“小姐,你找到了这么多杜仲树皮呀!” 下一秒,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布袋里钻了出来,晃了晃耳朵。 “哇!好可爱的小狗,这是小姐捡回来的吗?”莹桃眼冒桃心,摸了摸喜之的脑袋。 “嗯。”江岁欢点了点头,又说:“这是狼。” “……”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4章 祠堂罚跪 莹桃僵住,下一秒尖叫着跑开,“小姐!你怎么能捡只狼回来?多危险啊快把它送回山上吧!” 江岁欢看红罗没什么太大反应,好奇地问道:“你不怕么?” 红罗摇了摇头,“不怕的,我小时候经常上山采蘑菇,见过狼,这么小的狼不会咬人的。” “那就好,喜之暂时先交给你照顾,它爪子有伤,每天给它换一次药,至于吃的,去农户家里打点羊奶喂给它就好。” 江岁欢把喜之放到红罗怀里,她这两天得忙着炼药,没有时间照顾。 莹桃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抹着眼泪问道:“小姐你怎么还给它起名字啊?它可是狼,长大以后把我们吃了怎么办?” 江岁欢被她的话逗笑了,“不要怕,它现在还小呢,等它长大了有野性的话就放生到山里,现在暂且当一只小狗养着吧。” “而且你刚才不还觉得它很可爱吗?” 莹桃勉为其难地被说服了,“好吧。” 她看了看江岁欢的周围,“对了小姐,你采回来的药呢?” 江岁欢不能让旁人知道实验室的存在,她作势在袖子里掏了掏,然后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片杜仲树皮来:“这里呢,只需要一小片就够了。” 接下来的两天江岁欢紧闭卧房的大门,钻进实验室里炼药,整整两天没有出门,期间的三餐都是莹桃做好了端到门口,她匆匆吃完再回到实验室里炼药。 虽然很辛苦,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从前她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时,甚至有过半个月都没有出门的记录。 第三天早上,她炼好了保胎药和一瓶能够强筋健骨的药丸。 江岁欢吃下保胎药,把强筋健骨的药丸用盒子包装起来,带着回侯府参加家宴。 侯夫人见到她后微微一怔,露出不满的神情,“你今日回来干什么?” 江岁欢看出侯夫人很生气,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娘,我回来参加家宴。” 侯夫人冷漠道:“家宴是昨天,媚儿说她好几天前就给你说过了,昨天我们等了一天都不见你回来,你倒好,把日子都记错了!” 江岁欢心中了然,一定是江媚儿暗中搞鬼,故意说错了日子! 她刚想开口解释,江媚儿出现了,挽着侯夫人的胳膊娇声道:“娘,听说姐姐最近很忙,记错日子也是难免的,你就不要责怪姐姐了。” “忙什么?有什么事情比家宴还要重要?” 江媚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说道:“前几日在月芳楼门口,看见姐姐和福清学府的师长走得极近,不知道是不是姐姐好事将近了呢?” “胡闹!” 一旁的侯爷听到后,猛地把手拍在桌子上,冲着江岁欢发怒道:“你刚和楚诀和离不久,就和其他男人走的那么近,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他们会说你身为侯府嫡女却不知廉耻!” 江岁欢听不下去了,开口反驳道:“楚诀与我和离不到一个月就娶了江媚儿,我如今不过是跟李薛洺一起吃了顿饭,就变成不知廉耻了么?” “这不一样?楚诀是男子,你是女子!再者说了,他娶的人是你妹妹!”侯爷气得大动肝火。 他不像侯夫人那么偏心,却很好面子,江岁欢这么做,会让他在其它官员面前抬不起头来,一想到这里他越发生气。 江岁欢忽然笑了,“爹的意思是,楚诀娶我妹妹为妻,我嫁给楚诀的哥哥就没关系了?” 说到这话时,江岁欢的脑海里闪过了顾锦的身影,顾锦是楚诀的皇叔,嫁给他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不行不行,顾锦喜怒无常,上次相遇时看她如同陌生人,她才不要嫁给顾锦! 侯爷听到江岁欢的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抄起茶杯用力砸在地上:“逆女!你敢!” 侯夫人抚着侯爷的胸口,抚慰道:“老爷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江媚儿看起劝说,实则拱火道:“姐姐,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就别惹他生气了,况且你本来为了李公子连家宴都不来参加了,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还跟爹吵架,快跟爹道个歉吧。” “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上次和李公子见面是三天前,当时在街上遇见你,你说家宴是三天后,我才会今天过来。” 江岁欢眼神冰冷,“难道不是妹妹说错了时间吗?” 江媚儿撅起嘴,抱着侯夫人的胳膊晃了晃,“娘,你看姐姐啊,明明是她记错了时间,却反过来怪我说错时间。” “江岁欢,你居然学会了撒谎,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侯夫人长叹一口气,“将军府的两个孙女孟俏和孟晴当时都在场,可以证明媚儿说的就是两日后,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三日后?” 江岁欢在心里冷笑一声,孟俏和孟晴和江媚儿是一伙的,当然帮着江媚儿说话。 “那日李薛洺公子也在场,不如娘去问问他?”江岁欢提议道。 “够了,不要再提他!”侯爷指着门外道:“你现在去祠堂跪上一天,向列祖列宗好好忏悔一番,等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才能出来!” 江岁欢头也不回地朝着祠堂走去,准备好的药丸也没有拿出来,那是她花了两天时间辛苦炼出来的,这些人不值得。 祠堂里很阴暗,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导致空气无法流通,四周弥漫着呛人的陈腐味道,台位上供奉着侯府的列祖列宗。 江岁欢跪在地上,旁边站着两个侯府的丫鬟监视着她。 她直视前方,陷入了沉思中。 侯爷和侯夫人这么偏心,不仅不能帮她报仇,反而还会碍事,要不要断绝关系呢? 这个念头刚出现,心脏就传来一阵刺痛。 看来原主残存的意识里,并不想和侯府断绝关系啊。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两个丫鬟都有些站不住了,江岁欢却依旧跪得笔直。她学习了十几年古武,被师父罚跪的次数数不胜数,这么短的时辰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淡淡道:“你们两个要是累了就去歇会儿吧,我不会乱跑的。” 两个丫鬟一听,高兴地离开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媚儿走进了祠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想到姐姐竟这么能坚持,都一个多时辰了还在跪着。” 江岁欢嘲讽道:“妹妹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姐姐未免把我想得太坏了些。” 昏暗的祠堂中,江媚儿突然把脸凑到江岁欢眼前,神情阴冷狠毒:“姐姐,我来要回我的东西。”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5章 索命 江岁欢眉心蹙了蹙:“你的东西为什么来问我要?” “姐姐莫要跟我装傻。”江媚儿表情阴森可怖,“那侏儒手中的匣箱,难道不是被你拿走了么?” 江岁欢这才想起来,她确实从侏儒身上拿走了一个匣箱,让莹桃放在书房里了。 侏儒说那个匣箱是他从南冥王府里偷的,是江媚儿的东西,可江媚儿怎么知道是侏儒偷走的,并且到了她手里? 江岁欢略一沉思,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委,她沉沉道:“是你告诉了侏儒我住在哪里。” “没错。”江媚儿看上去很不开心,“那侏儒想寻你报仇,我便顺口告诉了他你住在哪,谁知这个浑蛋恩将仇报,把我的匣箱偷了去!” 江岁欢嘲讽地笑了笑,“那你去找他要啊,找我做什么?” 江媚儿攥紧了拳头,眼底满是愤怒,“侏儒的尸体带回来时,我亲自去搜过了,他身上怎么都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匣箱一定是被你拿走了!” “奇怪了,是顾锦把侏儒的尸体送回来了,你不去问他,反倒来问我。”江岁欢眼眸微眯,“也有可能是他拿的,不是吗?” “不可能!”江媚儿毫不犹豫地出声否认。 “为什么?”江岁欢挑了挑眉,“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匣箱里到底装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在乎,专门跑到祠堂来问我?” 据她所知,江媚儿非常讨厌祠堂,从来不肯进来,每逢节日要祭祀先祖,江媚儿都会装病不参加祭祀。 久而久之,侯爷和侯夫人竟然认为江媚儿之所以会在祭祀当日生病,是因为江媚儿灵气很重,和侯府先祖很有缘分,便更加偏心江媚儿了。 江媚儿听了江岁欢的话,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匣箱里是我的首饰,十分贵重。” 江岁欢却不相信,“你从小到大爹娘给你的贵重首饰数不胜数,如今你嫁给了楚诀只会拥有更多的首饰,然而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小匣箱大费周折,说里面是首饰会不会有些太牵强了?” 江媚儿有些慌乱起来,恼羞成怒道:“反正是我的东西!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最好赶快还给我,否则我就告诉爹娘。” 江岁欢看出来了,那个匣箱里应该放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江媚儿才会这么紧张。 她冷笑一声:“那你就去告诉爹娘啊,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拿了匣箱!” “你最好现在就去把爹娘叫过来,告诉爹娘你这个匣箱是怎么跑到侏儒手中的!” 江岁欢虽然跪在地上,气势却凌厉非凡,说出来的话字字如刀,“到时候爹娘都会知道,是你伙同侏儒绑架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江媚儿腿一软,趔趄了一下,大吼道:“你敢!我才没有伙同侏儒绑架你,我只是告诉了他你住在哪里。” 江水欢眼眸一压,“你这是帮凶,大渊律法,帮凶与主谋同罪,绑架侯府嫡女,乃是死罪!”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侏儒三人也是你杀的吧?你害怕侏儒供出你来,所以就派人在暗处杀了侏儒她们。” 江媚儿听了前面一番话早已面无血色,听到后面又激动起来,跺脚道:“胡说!侏儒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被送回来后我才知道已经死了!” 江媚儿反应这么激烈,看来侏儒的死和她没有关系。 即便如此,她三番五次设计害江岁欢也是天理难容! 江岁欢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江媚儿,“人在做,天在看,你霸占江岁欢的位置十年,还将其置之死地,不怕遭报应吗?” 这句话,是替原主说的! 昏暗的祠堂中,江岁欢肤色苍白,唇色鲜红,眼神里满满的恨意,像是从地狱里怕来的恶鬼,来找江媚儿索命了。 江媚儿惊悚地后退,牙齿忍不住地发抖,“你疯了吗?你这不是没死吗?” 江岁欢一步步逼近,阴沉沉道:“我是没死,不过是到阴曹地府里走了一趟,又回来找你报仇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江媚儿第一次看见江岁欢这么可怕的神情,连匣箱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是吓得后退,身体撞到祭台无路可退了才停下来。 江岁欢指着她的身后,幽幽道:“你看啊,侯府的先祖们都在后面看着你呢,爹娘说你跟他们有缘分,放心,终有一天,你会下去跟他们团聚的。” 江媚儿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她僵硬着脖子回头看去,身后全是冰冷的牌位,像是侯府的先祖们在冷冷看着她。 她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看管江岁欢的两个丫鬟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只见江岁欢抚了扶裙摆,不慌不忙抬脚向外面走去。 “告诉我爹娘,我已经深刻地反省过了,以后若是有家宴,不必再叫我回来。”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这还是从前的嫡小姐吗?” “突然感觉好霸气啊!” “爱了爱了……” 江岁欢大摇大摆离开侯府,拿出准备送给侯爷和侯夫人的药丸,正要扔进垃圾堆里,又停下来了。 炼了两天的补药呢,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不如留着自己吃。 她心安理得地把药丸放进了实验室,租了辆马车去了马市。 租车太不方便了,她打算去马市买一辆马车,以后出行也方便。 现在可能是淡季,马市里没什么人,只有一排排的马厩,里面站着各种各样的马。 江岁欢慢悠悠地逛着,打算挑选一匹合眼缘的马。 卖马的驵侩打量着江岁欢,她今天穿着一身素衣,并未过多打扮,还以为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一定买不起这里的马,并没有上前给她介绍。 江岁欢也不在乎,自顾自走着,这里的马要么在睡觉,要么在吃草,一点声音都没有,十分安静。 只有角落里的一匹纯黑色的马,像是一匹未完全驯服的野马,在马厩里焦躁不安的扬起蹄子嘶鸣。 江岁欢站在外面,眼神里满是欣赏,她虽然不懂马,但是这匹黑马乌黑发亮,油光水滑,身型比其他的马要大一倍,一看就是匹好马。 “老板,这是什么品种的马?怎么跟别的马都不太一样。”江岁欢问远处的驵侩。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6章 江小姐眼光不错 驵侩走过来,撇嘴道:“这是一个月前从蒙古带回来的蒙古马,性子烈得很。” “有好多人想买它,但是它不让人碰,还好几次都差点伤了人,直到现在也没卖出去。” 江岁欢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我可以近距离看看吗?” 驵侩摇头,“我劝你还是别看了,这马性格太烈,万一伤到你了我可不负责啊。” “好,后果我自负。”江岁欢往前走了走,仔细观察着眼前这匹黑马。 这匹黑马身上的肌肉十分健硕,四肢修长,毛也顺滑,只是它的脖子好像有些不舒服,时不时摆动一下。 驵侩看她盯着黑马的脖子,说道:“这马从带回来时脖子就是这样,我们检查过很多遍了,脖子没有问题。” 江岁欢脑中灵光一现,指着黑马说道:“老板,这匹马卖给我吧。” 驵侩一脸诧异,“我都说了这马驯服不了,你还要买?” “嗯。”江岁欢点了点头。 他低声嘟哝了一句,“这小丫头看着挺俊的,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我可以治好它。” “啧啧啧,年纪不大,口气还不小。”驵侩翻了个白眼,“既然你非要买,那带着马车一百五十两卖给你了,其他人我都出价两百两的。” “一百三十两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岁欢感受到了砍价的快乐。 “最低一百四十五两。” “一百三十五两,你不卖我可就走了。” “行吧行吧,一百三十五两卖给你了。” 驵侩又说道:“不过这马你得自己带走,我们不敢碰它。” “行。”江岁欢同意了,她自有办法。 正要付钱时,江岁欢忽然发现钱袋子忘记带在身上了,略微尴尬地说道:“我忘带钱了,老板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拿了钱再来。” 老板以为她故意耍自己玩,不耐烦地挥手赶她:“你一来我就看出你没什么钱了,赶紧走走走,没有钱还来耽误我时间!” “谁说她没有钱!” 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轻飘飘地落在驵侩的脚下,伴随着一句冷若寒冰的声音,“这些够不够?” 驵侩手忙脚乱地把银票捡起来,喜笑颜开道:“够了够了,谢谢公子。” 这可是五百两啊!一匹卖不出去的马卖了五百两,驵侩脸都要笑烂了。 江岁欢随着声音扭头看去,顾锦站在她身侧,低头看她,“江小姐眼光不错,这是一匹好马。” “谢谢。”江岁欢愣了愣,问道:“你也来买马吗?” “嗯。”顾锦的态度依然冷淡,“可惜唯一心仪的马被江小姐挑走了。” 正当江岁欢在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忍痛割爱时,顾锦已经转身离开了。 “……” 这人怎么回事啊!之前对她那么冷漠,现在突然出现帮她付了银子,又没给她道谢的机会就转身离开。 奇奇怪怪! 江岁欢咬了咬嘴唇,转身看向驵侩时态度大变:“老板,这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你得再还我三百六十五两。” “……” 驵侩不情不愿的把多余的钱还给了江岁欢,指着马厩里的黑马闷声道:“小姐,你可以把马带走了。” 江岁欢走到暴躁的黑马旁边,从袖子里掏出一针麻醉剂,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插进了黑马的脖子里,把里面的液体注射了进去。 这是她亲自研制出来的麻醉剂,人和动物都可以用。 不到五秒钟,黑马“轰”的一下躺在了地上。 驵侩看傻了,嘴巴张得极大,“姑娘,你把这匹马怎么了?它怎么一下子就倒了?” 他打开马厩跑到了黑马身边,小心翼翼用手摸了摸,黑马没有任何反应。 “这黑马不会是中毒了吧!”他不敢再碰,赶紧退了出来。 此时的江岁欢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一个怪人,花了这么多银子买下黑马,还没骑呢就毒死了,这人也太怪了。 江岁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走进马厩里拿出一套工具,蹲下来开始检查黑马的耳朵。 很快,她就发现了导致黑马情绪暴躁的元凶,在黑马的耳朵深处,吸附着一只黑色的蜱虫,因为吸足了血变得圆鼓鼓的,仿佛下一秒身体就会被撑爆。 江岁欢拿出酒精喷洒在蜱虫的身上,等到蜱虫吸附得没那么紧时,再用镊子迅速把蜱虫夹了出来,扔在地上一脚踩爆了。 驵侩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江岁欢一边消毒,一边解释道:“这是蜱虫,它吸附在马的耳朵里,饿了就吸血,吃饱了就躲在里面,就是它搞得黑马脾气暴躁。” “还好及时发现,再迟点这匹马就救不活了。”江岁欢又拿出一针解毒剂打在马屁股上。 驵侩看着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一样又一样东西,眼睛瞪得更大了,这衣服真不错啊,居然可以容纳这么多东西。 等江岁欢把东西都收起来后,驵侩看江岁欢的眼神多了一丝尊敬,“这位小姐,你是兽医吗?” “呃…”江岁欢摸了摸鼻尖,“勉强算是吧。” “太厉害了,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 “下次你再来买马,我给你打八折。” “行!” 江岁欢满意地点头,这波不亏。 因为注射的麻醉剂不多,黑马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醒来了,似乎知道江岁欢就是它的救命恩人,它对着江岁欢十分亲昵,不停地用脑袋蹭着江岁欢。 驵侩看着眼前性格和刚才判若两马的黑马,心中羡慕极了。 他把马车套在黑马身上,递给江岁欢一根马鞭,“小姐,这马要是不听话,你就用马鞭打它,保准它听话得很。” “不用了。”江岁欢拒绝了驵侩给的马鞭,问道:“你这儿有马夫吗?” “没有,我们这里只卖马。”驵侩摇摇头。 “好吧。”江岁欢庆幸自己大学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骑马,她动作潇洒利落地上了马,攥着缰绳朝家里赶去。 还好黑马十分听话,驾驭起来很轻松。 不过明天得去牙行一趟了,雇一个马夫,再雇一个厨娘,莹桃和红罗是她的贴身丫鬟,再兼顾做饭委实有些辛苦了。 至于这匹马的名字么,江岁欢揉了揉黑马的鬓毛,“这么黑,就叫你脏脏包了。” 顾锦站在街角,看着江岁欢意气风发地驾驭着黑马从眼前经过,眸色渐渐深沉。 江岁欢是他见过最独特的女子,只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7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马车渐行渐远,江岁欢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顾锦的视线里。 这个女子医术极高,身手厉害并且头脑聪慧,甚至还会骑马,要知道,侯夫人并没有用心培养过她。 如果说京城的其他女子是娇嫩的白牡丹,那她便是凌霄花,生长在贫瘠的土壤里,顽强地向下扎根,终于在有朝一日,开出灿烂又热烈的花。 然而这朵花并不属于他,那天他砍断李福清手筋脚筋后江岁欢说他杀伐果断,分明是害怕他了。 后来他在深山救下她时,她眼神只有吃惊,没有丝毫喜悦。 其实他并不是去抓侏儒,而是去救她,本想送她回家,却意外得知侏儒和前皇后的死有关系,后来侏儒被暗杀,他只能派侍卫送她回家。 担心她被牵连,他甚至威胁她,让她说什么都没听到……想到这里,他眼底浮现一抹黯淡,别说江岁欢害怕他,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害怕自己。 罢了,他不需要花,他只需要一把剑,用这把剑穿破层层艰难险阻,找到前皇后,也就是他母后被刺杀的真相…… 顾锦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佩剑,转身离去。 江岁欢回到家门口,莹桃和红罗开门来迎,一眼就看见自家明艳端庄,身姿纤细的小姐稳稳地坐在一匹黑马上,后面还拉着一辆马车。 二人瞪大眼睛,莹桃眼睛一亮,“小姐,这是侯爷和侯夫人给你备的马车吗?” 莹桃说完又觉得不对,“可怎么不给小姐备个马夫呢?” 江岁欢动作轻盈地翻身下马,道:“你想多了,他们那么偏心,才不会给我准备马车呢。” “这是我刚在马市上买的。”江岁欢把马车卸了下来停在门口,牵着脏脏包脖子上的缰绳朝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个废弃很久的马厩,已经被莹桃和红罗两人收拾干净了,本来还不知道留着干什么用,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脏脏包很聪明,一到马厩旁边就乖乖进去了。 江岁欢让莹桃给它准备了水和干草,它低头吃了起来。 “多吃点,不够吃还有。” 江岁欢摸了摸脏脏包的鬓毛,正要离开时,脚下突然多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在拱她的小腿。 她低下头,看见喜之兴奋地在脚边蹭来蹭去,一会儿用头拱一拱她的腿,一会儿又站起来用爪子抓她的衣摆,像是在求抱抱。 喜之的爪子还包着纱布,但精神已经比捡回来时要好多了,看来红罗照顾得不错。 江岁欢弯下腰把喜之抱起来,检查了一下它的爪子,伤口愈合得很好,不出几天就可以取下纱布了。 喜之十分乖巧,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红罗在一旁惊讶地说道:“小姐,它看起来好喜欢你啊!我给它换药的时候,它都不让我抱,有时候还发脾气,在你面前居然像只小狗一样听话。” 江岁欢想了想,笑道:“可能是我比较有动物缘吧,脏脏包也挺喜欢我的。” “脏脏包是什么?”莹桃好奇地问道。 “喏,就是它。”江岁欢指了指马厩里的黑马。 莹桃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挠头道:“这黑马挺干净的呀,哪里脏了?” 江岁欢笑而不语,抱着喜之离开了。 翌日,江岁欢主仆三人出了门,莹桃抬头看着眼前高大漂亮的脏脏包,想要骑上去试一试。 江岁欢默许后,莹桃搬来一个小板凳,踩着板凳艰难的骑了上去,她紧紧抓着缰绳想朝前走,可脏脏包毫无反应,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 看着莹桃不知该怎么办的可怜模样,江岁欢忍不住失笑,上前将她扶了下来,“你不会骑马,硬骑的话会受伤的。” “还是我来吧。”江岁欢握住缰绳,左脚踩住马镫稍一用力,右脚便轻盈敏捷地跨了上去。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对着莹桃和红罗说:“你们两个上马车里坐着吧,到牙行了我喊你们下来。” 莹桃和红罗站在一旁不动,莹桃摇头道:“不行的,哪有丫鬟坐在马车里,小姐赶着马车这种事,不合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江岁欢霸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再不上来,我可就不理你们了。” 两个小丫鬟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莹桃嘟囔道:“小姐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江岁欢“嘿”了一声,“你这小丫头,让你享福还不愿意?” 莹桃吐了吐舌头,“不愿意,把小姐伺候好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红罗在旁边听得咯咯笑。 江岁欢拽了拽缰绳,脏脏包就听话地朝前跑了起来,显然只认准了江岁欢一个主人。 牙行在一条闹市街上,到了街上时,江岁欢特地放慢了速度,让脏脏包慢慢走着。 这条闹市街很长,两个小丫鬟坐在马车里,兴奋地看着窗外,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街上的事物。 莹桃虽然来过这里,可从来没有好好地逛过街,红罗就更别说了,从小被生父和后娘压榨,几乎没出过家门,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 江岁欢看着她们二人兴奋的样子,心想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七夕了,到时候街上一定更加热闹,到时可以带着她们好好逛一逛。 正想着,街上一个小男孩忽然挣脱开身旁嬷嬷的手,朝着街对面跑去,跑到路中间时似乎被驶来的马车吓到了,停下来一动不动。 江岁欢急忙拽紧缰绳,脏脏包也吓了一跳,猛地止住蹄子,在距离小男孩不到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就在江岁欢松了一口气,庆幸脏脏包没有碰到人时,小男孩却晕了过去。 嬷嬷着急忙慌地冲了上来,抱着小男孩哭喊道:“栾青小少爷,栾青小少爷,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你出事了夫人会杀了我的!” 江岁欢下了马,紧张的走到名为栾青的小男孩身旁,说道:“让我来看看他。” 看他唇色惨白,额头冒虚汗,不像是被吓晕的。 莹桃和红罗也紧跟着下了马车,守在江岁欢身旁。 嬷嬷却愤怒地把江岁欢推开,大喊道:“都是你,是你的马害得栾青小少爷晕过去了!你为什么要在街上驾着马车?”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8章 给我当儿媳妇吧 江岁欢只觉得离谱,反驳道:“这街上驾着马车的不止我一个,况且我已经骑得很慢了,是这小孩自己跑到马车前头,怎么能怪我?” “再说了,马蹄根本没有碰到小孩,是他自己晕过去的!” 莹桃也跟着帮腔道:“就是,你自己看不好主人家的孩子,怎能怪到我们头上?” 嬷嬷说不过她们,又不敢跟她们动手,就朝着脏脏包发泄,用力一脚踹在脏脏包的腿上,骂道:“都怪你这不长眼的破马!” 脏脏包痛地发出一声嘶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地低下头。 江岁欢心疼得揉了揉它的腿,脏脏包多好的一匹马啊,耳朵被蜱虫折磨了那么久都只是脾气暴躁,并没有真正伤过人。 这才刚好了一天,就被人给踹了一脚! 她撸起袖子刚要发火,就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夫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地上晕倒的栾青后,一巴掌打在了嬷嬷的脸上,“看你干的好事!” 这个夫人看起来像是某个官家太太,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嬷嬷连忙跪倒在地,哭天喊地哀嚎起来,“冤枉啊李夫人,都怪这个女的驾着马车伤了小少爷,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李夫人看向江岁欢,神色凌厉,“是你伤了我儿?” 围观群众有好心人大喊道:“不怪这位小姐,是你家嬷嬷没看好孩子,孩子自己跑到马车前头被吓晕了,这位小姐的马压根没碰到孩子。” 江岁欢对这位好心的路人点头道谢,并且记下了这个路人的相貌,等她以后开了医馆,这人若是来看病给他打五折。 李夫人左右开弓又甩了嬷嬷两巴掌,“还敢撒谎!” 接着她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吼道:“把这个嬷嬷带回去,家法伺候!” 江岁欢没功夫管他们的家务事,她看着小男孩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说道:“这位李夫人,正好我会一些医术,不妨让我来检查一下贵子的身体?” 李夫人打量了她一眼,质疑道:“你一个小姑娘,还会医术?” “嗯,会一些。” “不了,我儿只是吓晕了,回去找府里的大夫看看便可。”李夫人不相信江岁欢,姿态高傲的拒绝了。 江岁欢也不在意,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我看你儿的症状不像是被吓晕,建议你快些回府找大夫,否则有性命之忧。” 李夫人看着怀中的儿子,他的脸色白中发青,越来越难看,她犹豫了一下叫住江岁欢:“姑娘等等,你说我儿不是吓晕了,那是怎么回事?” 江岁欢默不作声,李夫人咬了咬牙又道:“请姑娘帮我儿诊治,如果你能治好我儿,我愿意给你五千两!” 周围人群瞬间喧哗起来,好家伙,五千两啊,有的人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有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自称大夫要给栾青看病,李夫人却态度坚定地拒绝:“不,我就要这位姑娘来看。”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姑娘总给她一种很厉害的感觉,她阅人无数,看人也很准。 江岁欢这才转身走回来,对着李夫人怀中的栾青仔细检查了一番,把完脉,她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李夫人紧张起来,“姑娘,我儿怎么了?” “确实不是吓晕的,而是中暑了,真是奇怪。” 江岁欢摸了摸下巴,“今天的天气也不热,为什么会中暑呢?” 她眼角的余光瞟到栾青的脖子,怔了一下,伸手拨开其衣领,发现里面的亵衣竟然是冬天穿的款式。 这大夏天穿着冬天的亵衣,就算天再怎么凉快都不行啊。 李夫人见状怒火冲天,怒骂道:“这该死的嬷嬷!竟然给我儿穿冬天的亵衣,怪不得我儿会中暑!看我怎么找她算账!” 江岁欢拍了拍李夫人的肩膀,“莫急,当务之急是救你的儿子。” 她迅速脱下栾青的外衣,把里面厚厚的亵衣脱了下来,让莹桃去旁边的茶水摊上买来了一壶凉茶。 她先倒出一杯茶水给栾青润润嘴巴,然后用剩下的凉茶沾湿了帕子,敷在了栾青的额头上。 这时栾青已经好了点,额头上也不流虚汗了,江岁欢把手伸进袖中,从实验室里拿出了一瓶藿香正气水,打算喂小男孩喝下去。 李夫人拦住江岁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藿香正气水,清热解暑,你要喝吗?”江岁欢又拿出一瓶塞进李夫人手中。 李夫人将信将疑地喝了下去,这水的味道微微发苦,但喝完之后身体好像确实舒服了些,便由着江岁欢把藿香正气水喂给了栾青。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栾青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抱住了身旁的李夫人,“娘,我不想跟嬷嬷在一起了,嬷嬷一直吓唬我,说我不听话就把我给扔掉。” 李夫人搂住栾青轻声安抚着:“没事了,栾青,娘已经把嬷嬷赶走了。” 江岁欢看栾青已经醒了,起身准备驾着马车离开,再不去牙行人家该关门了。 “姑娘留步!”李夫人喊住江岁欢,温声道:“多谢姑娘救了我儿,姑娘可否把住址告诉我,我差人把银子给姑娘送过去。” 江岁欢想了想,忍痛摇头,“罢了,也没费什么力气,就当日行一善了。” “下次再请嬷嬷时注意一点,不要再寻到这么恶毒的人了。” 李夫人看着江岁欢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眼熟,问道:“你可是侯府的嫡小姐?” 江岁欢回过头,“你认识我?” “原来真的是侯府的嫡小姐。”李夫人十分吃惊,她从前在宴会上见过江岁欢,那会儿江岁欢还小,约莫是刚被侯府接回家,性子内向懦弱,被人欺负也不会吭声。 没想到几年没见,竟出落得这么好看,气质也变得落落大方。 李夫人熟络地上去拉住江岁欢的手,欣喜道:“岁欢,你跟从前真是大不一样了,比京城的其他小姐都要好看,气质还这么好。” 江岁欢眨了眨眼睛,这位李夫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 李夫人越看她越喜欢,紧紧握着她的手笑道:“多么好的姑娘啊,给我当儿媳妇吧!” “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9章 婉拒了哈 李夫人语出惊人,把江岁欢惊得不知作何反应,这位李夫人看起来气度不凡,怎么刚认识就让人做她儿媳妇? 况且她的儿子…… 江岁欢低下头看向栾青,这只有七八岁大吧? 李夫人察觉到江岁欢的视线,否认道:“不是栾青,是我的大儿子胥儿,胥儿这两年快到适婚年纪了,我在京城的贵女圈中物色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 “要是早点遇见你,我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江岁欢对嫁人没有兴趣,摆手道:“婉拒了哈。”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李夫人显得颇为失望,好不容易在京城看到这么合眼缘的姑娘,要是能给自己当儿媳妇该多好。 “不考虑。”江岁欢果断摇头,“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嫁给你儿子?” “瞧我!忘记告诉你了。”李夫人一拍大腿,“我是太尉府的当家夫人,你刚回府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可能你那会儿太小了,所以对我没印象。” 江岁欢了然,原来是太尉的夫人,怪不得穿着打扮这么雍容华贵。 可既然是太尉夫人,应当知道她曾嫁给楚诀,前不久刚刚和离,为何还要找她当儿媳妇? 她疑惑道:“你不知道吗?我已经成过亲了,不久前才和离。” “知道啊,那又怎样?”李夫人不以为然,“楚诀那小子没有眼光,放着你这个嫡小姐不要,去娶一个庶女,我家胥儿比他好多了。” 李夫人之前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是江岁欢性格内向愚钝,所以楚诀才会跟江岁欢和离。 如今看到江岁欢这么有气质,不由得在心中骂楚诀才是蠢货。 江岁欢心道这李夫人可比侯夫人头脑清醒多了,然而她现在并没有嫁人的打算,再次拒绝了李夫人。 “多谢夫人的好意,只是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江岁欢骑上马,俯视着李夫人说道:“我还有事,夫人快带着幼子回去吧,他中暑刚好,需得多修养一番。” “好吧。”李夫人这才作罢,“不管怎么说,今天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 “以后有空了来太尉府玩哦。”李夫人笑眯眯地挥手告辞。 江岁欢点点头,等莹桃和红罗坐上马车后,她骑着脏脏包绕开李夫人一行人,慢悠悠朝前走去。 李夫人呢喃道:“丫鬟坐车,小姐骑马,还真是特别呢。” 江岁欢骑着马来到了牙行门口,带着莹桃和红罗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牙婆,笑容可掬地问道:“小姐可是来买下人的?” “嗯。”江岁欢问道,“这里有马夫和厨娘吗?” 牙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有,当然有了,小姐您先坐着,我这就去把人带过来给您挑选。” 江岁欢坐在椅子上,很快牙婆就带着三个马夫和两个厨娘过来了。 “小姐,我们这儿全部的马夫和厨娘都在这里了,您看看有没有合您心意的。” 江岁欢起身挑选,第一个马夫身材矮胖,身高只到她肩膀处,而脏脏包又比别的马要大上一倍,虽然马夫不像她一样需要坐在马上驾驭着马车,可她还是不放心,觉得这个马夫驾驭不了脏脏包。 第二个马夫倒是身材高大,只是满脸横肉,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的,江岁欢本想让他试一试,谁知他刚走到脏脏包旁边,脏脏包就吓得后退起来,只能作罢。 至于第三个马夫,骨瘦如柴,看起来被风吹一下就会倒的那种,更加不行了。 三个马夫都没相中,江岁欢又走到两个厨娘面前,问道:“你们两个谁会做的菜系多?” 左边的胖厨娘连声说道:“我我我!小姐,我会的菜系多!” 右边的瘦厨娘不甘示弱,挤到胖厨娘身前,“小姐,我会的菜系才多呢,川菜粤菜湘菜,八大菜系我都会!” 胖厨娘被挤到以后不开心了,用力把瘦厨娘推到一边,“你要是会做八大菜系还能这么瘦?少糊弄人了!” 瘦厨娘差点被推到地上,生气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守规矩!你吃这么胖,一定是天天偷吃!” “放屁!”胖厨娘揪住瘦厨娘的头发,二人撕打起来。 三个马夫在旁边看热闹,没有一个上去拦的。 江岁欢唯恐被殃及,赶紧往后退了退,这几个人要是买回去,以后家里恐怕不能安宁了。 想到那副场面,江岁欢不由得打了个颤。 牙婆见状把几人赶回屋里,讪讪道:“小姐,要不您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好吧。” 江岁欢又逛了两个牙行,都没有选中合适的人,正当她想要放弃时,第一个牙行的牙婆又出来把她叫住,“小姐,刚送来两个人,您要不要再进来看看?” 她想了想决定再看一次,走进牙行后,牙婆带过来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三十多岁,且面容和善,男的斯文,女的温婉,气质完全不像是马夫和厨娘。 江岁欢第一眼看去对这二人很满意,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做什么的?” 男子局促地说道:“回小姐,我叫于吉,之前是宰相府的管家,旁边这位是我娘子张云,之前在宰相府照顾宰相儿媳妇的衣食起居。” 宰相只有一个儿子陈禹讳,娶了孟俏为妻,这么说来,这女子之前是孟俏身边的人。 江岁欢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怎么会被卖到牙行来?” 于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涨红着脸低下头,“宰相儿媳妇怀疑我娘子偷了她的首饰,所以把我们都卖到牙行来了。” 江岁欢挑了挑眉,“所以你娘子偷了吗?” 于吉急忙否认,“是误会,我们真的没有偷!我儿子之前想要偷首饰去赌钱,跟我发现后还了回去,并且将他狠狠打了一顿,后来宰相儿媳妇丢了首饰,没有调查就认为是我们偷的。” 竟还有个赌钱的儿子?江岁欢微微摇头,这家人的成分未免有些复杂了,买回去恐生事端。 于吉看出江岁欢是个好主子,不想轻易错过这次机会,万一他们被心性暴虐的人买走了,下半辈子就完了。 他诚恳地说道:“小姐,我知道你心中顾虑,但请你放心,我和娘子已经与那逆子断绝关系了,我们两个都是本分人,不会惹是生非的。” “是啊小姐。”他的娘子张云哀求道,“小姐你把我们买下来吧,我们会好好做事的。” 江岁欢心中有些动摇,这二人一个曾是宰相府的管家,懂的东西多,一个是曾孟俏身边的丫鬟,知道孟俏很多事情,把他们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好吧,不过我得先看看你会不会驾驭马车。”江岁欢打算给二人一个机会。 她带着于吉走到脏脏包旁边,于吉惊讶得瞪大眼睛,“竟然是匹蒙古马?”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0章 那个小白脸呢 “你认得这马?”江岁欢好奇地问道。 “宰相老爷曾经有一匹蒙古马,奔跑起来如箭穿云,是宰相老爷的心头宠,后来病死了,宰相老爷又花重金去寻找这种蒙古马,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 于吉惊喜地摸了摸脏脏包的鬓毛,感慨道:“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看见了。” 脏脏包似乎能感受到于吉在夸它,对于吉并不反感,于吉坐到马车上甩了甩缰绳,它也很给面子地动了,在街上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牙行门口。 江岁欢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又问张云:“你会做饭吗?” 张云道:“回小姐,我只会做一些家常菜,但是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行。”江岁欢看向牙婆,“就他们两个了。” “好嘞,两个人的卖身契加起来一共是九十两。” 江岁欢给了钱,收好了两个人的卖身契,红罗凑在江岁欢的耳边小声问道:“小姐,我怎么没这东西?” “你不需要。”江岁欢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没卖身给我,若是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红罗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才不要走,我要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江岁欢笑了笑没说话,小丫头年纪还小,等长大了万一遇到了个心仪的男子,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的。 于吉赶着马车,江岁欢等人坐在马车里,马车的空间还算大,足以容纳七八个人,四个人坐在里面一点都不挤。 张云性格有些内向,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偶尔抬头向江水欢讨好的笑笑。 江岁欢走到她身边坐下,语气柔和,“你之前照顾的人是孟俏吧。” 她猛地抬头,惊愕道:“您怎么知道?” 江岁欢微微一笑,“我正好认识孟俏,她人品不怎么样,所以我相信你没偷她东西。” 听到江岁欢相信她,张云感动地流下了眼泪,没有那么拘束了,红着眼道:“谢谢小姐肯相信我。” 江岁欢从怀中掏出卖身契,“你们二人的工钱加起来是一个月十两,这卖身契是我花了九十两买来的,所以你们二人前九个月是没有工钱的。” “九个月后,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若是留下的话,一个月给你们每人五两工钱。” 张云目瞪口呆,她从没遇见过这样好的主子,那卖身契是终身的,哪怕一辈子不发工钱都可以,而江岁欢不仅在九个月后会把卖身契还给他们,还给发这么多的工钱,这样的主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她朝江岁欢跪下来,哭着磕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您好人有好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江岁欢把她扶起来,“别急着谢我,我还没说完。” “不管您说什么我都答应!”张云抹着眼泪道。 “你照顾了孟俏多少年?” “回小姐,自从孟小姐嫁进宰相府后,我便开始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已经快一年了。” 江岁欢微微勾起唇角,“这么说来,她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很多?” 张云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眼底掠过一抹慌乱,牙齿咬得下嘴唇都发白了。 “放心,我知道你们有规矩,前雇主的事情不能说给别人,我不强求,等你想说出来的时候再说给我听。” 说完,江岁欢靠着身后的靠枕开始闭目养神。 回到家后,莹桃和红罗两人整理了一间房间出来,给于吉和张云二人住,于吉得知九个月后就能拿回卖身契后,对着江岁欢感激不尽,跪下来连磕了好几下头。 江岁欢声音清脆悦耳,“我姓江,是候府的嫡女,搬出来住是为了图个清净,你们以后叫我江小姐就行。” “好的,江小姐。”于吉和张云齐声喊道。 等于吉从地上站起来,江岁欢说:“你以前当过管家,懂得多,以后你就是这宅子里的管事兼马夫了,我这宅子小,人也少,打理起来没有那么麻烦。” 于吉应道:“好的江小姐,我肯定会将宅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太阳西沉,张云去厨房做起了晚饭,红罗去打下手,莹桃在后院洗衣服,于吉去割草喂脏脏包,喜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追蜻蜓,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江岁欢看着原本冷清的院子变得这么热闹,心中十分充实,心道接下来得把开医馆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她刚要进屋拿算盘,就听见大门被人用力砸得砰砰响,有人在门口大喊道:“小白脸,老子知道你在家,快点给老子开门!” 听这声音,江岁欢想起来了,是那天想要把红罗卖进青楼的刀疤脸,这么快就上门来寻仇了么? 红罗听到声音,害怕地从厨房跑出来,紧紧抱着江岁欢颤抖着,“小姐,不要开门,求求你了。” 这几天是她出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几天,她不想被抓走。 江岁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担心,我不会让你被他们抓走。” 门外的人越敲越用力,似乎连工具都用上了,喜之站在门前弓起身子,朝门外呲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声音,这是狼进入了防备状态的样子。 江岁欢让莹桃把喜之抱开,它这么小一只,还没咬到人呢就被人给打死了。 于吉握着割草的镰刀,虽然不知道门外是什么人,但还是义愤填膺道:“小姐,你们先从后门离开,我去开门跟他们对峙,光天化日强闯民宅,简直无法无天了!” 江岁欢气定神闲地说道:“不用,你去把门打开,我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这不好吧。”于吉很不解,小姐看起来很聪明,怎么关键时刻这么拎不清呢? 门外一听就有很多人,他留下来抵挡这些人,小姐带着人去报官多好,官府离这里不远,官兵很快就会到的。 要不然这里只有他一个男子,没办法保护所有人的! “没事,开门吧。” 江岁欢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给撞开了,涌进来了二十多个拿着家伙的大汉。 她的眼角抽了抽,这可是上百年的金丝楠木门啊!就这么被撞坏了,心疼死她了! 刀疤脸站在最前头,拿着一把大砍刀,大声喝道:“那个小白脸呢?让他给老子滚出来!” 江岁欢把红罗推到身后,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你找爷有事?”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1章 他这是被人讹上了 江岁欢的笑声很轻,却蕴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使听到的人瞬间头皮发麻。 刀疤脸暴跳如雷,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敢在他面前称爷? “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他抬起手中的砍刀指着江岁欢,“你和那个小白脸是什么关系?赶紧让那个小白脸滚出来,不然老子将你卖到青楼里去!” 他咧嘴淫笑一声,“像你这样长得好看的女子,到了青楼一定很受欢迎。” 站在刀疤脸身后的大汉们听到这话,全都哄笑起来。 江岁欢看着这群令人作呕的大汉,冷眸微眯,“想把我卖到青楼,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刀疤脸仰天长笑,嚣张地说道:“像你这么柔弱的女子,老子一只手就能让你动弹不得!” “是吗?”江岁欢睨了一眼他手中的砍刀,不屑道:“既然如此还拿什么利器?全身上下只剩下嘴和刀是硬的了吧。” 嚯!这女子嘴巴够毒的!周围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到刀疤脸身上。 刀疤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把手中的砍刀扔在地上,朝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朝江岁欢扑了过去,“臭娘们,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 莹桃等人见状想冲过去挡在江岁欢身前,却被其它大汉给拦住,只能尖叫着,“小姐快跑!” 于吉从没打过架,此时也挥舞着手中的镰刀上去帮忙,结果被一个拿着木棒的大汉敲在脑袋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云看到这一幕,用力咬在拦住她的大汉胳膊上,大汉痛呼一声,一巴掌将张云打倒在地。 一时间,院子里充斥着尖叫声和怒骂声。 混乱之中,刀疤脸准备抱住江岁欢,江岁欢一个闪身出现在他身后,左胳膊锁住他的喉咙,右腿狠狠踹向他的两个膝盖,等他腿软跪在地上后,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啊。”江岁欢弯下腰,在他耳边充满讥讽地冷笑了一声。 刀疤脸听到这种羞辱,脑袋“轰”的一下,恨不得将这女子碎尸万段,可他只要微微一动,锁住他脖子的胳膊就会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额头上青筋暴露,这个女子的身手这么好,和那天的小白脸不相上下,他不由得懊悔起来,该死,轻敌了! 其他大汉看见这一场面,惊得后退一步,刀疤脸偷偷冲着他们使眼色,想让他们从江岁欢身后偷袭,一个人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冲着江岁欢大喝道:“臭娘们,把我大哥放开!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刀疤脸:“……” 他肯定是脑子坏了,才会带这群猪队友来闹事。 江岁欢微微一用力,手中的匕首划破了刀疤脸脖子上的皮肤,她故意惊呼一声,“呀!你声音太大吓到我了呢。” 刀疤脸吓得一动不敢动,低吼道:“都给老子小声点,一群蠢货!” 大汉们安静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江岁欢面无表情地说道:“把我的人放了,不然我让这个刀疤脸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要是杀了我,你也会坐牢的!”刀疤脸满脸惊恐,他有种感觉,这女子不是在恐吓,是真的会这么做! 江岁欢盈盈一笑,“你私闯民宅在先,我这叫正当防卫。” 刀疤脸终于意识到,面子跟命比一文不值,他赶紧说道:“姑奶奶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放了!” 其他大汉只能放开了莹桃她们,莹桃带着红罗想要去帮江岁欢,江岁欢制止道:“别管我,你们两个把于吉和张云扶进屋子里。” 莹桃和张云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先扶着昏过去的于吉和被打懵的张云进了屋子。 刀疤脸又道:“我已经让他们把人放了,只要您交出那个小白脸,我马上就滚!” “都什么时候了还忘不了小白脸呢?不如我拿刀把这三个字给你刻在脸上?” 江岁欢都被气笑了,掐住他的脖子看向自己,“你看着我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眼熟吗?” 他盯着江岁欢看了半天,蓦地瞪大了眼睛:“你就是那个小白脸!” “还叫我小白脸?”江岁欢用力扇了他一巴掌,把他脸都给扇肿了。 一巴掌下去刀疤脸倒是清醒多了,原来那天的小白脸竟然是个女的,他迅速改了措辞,“我错了女侠!是我有眼无珠,您把我放了,我带着他们马上滚。” 江岁欢扯唇一笑,“我今天把你放了,明天你再带着更多的人过来闹事是么?可惜我没这么多时间陪你玩。” 刀疤脸心里的想法被猜中,眼神闪烁了一下,又道:“您这次把我放了,我保证下次不再过来闹事!以后但凡在街上看到您,我都躲得远远的,这样行吗?” “想让我放了你,可以,我有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赔我的大门钱,我这大门是金丝楠木的,少说值五百两银子,看在你认错态度还可以的份上,我只收你七百两。” 刀疤脸震惊了,“怎么还贵了两百两?” “废话!我找人修大门不要钱吗?”江岁欢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刀疤脸的脸肿得更高了。 刀疤脸捂着脸都快哭了,“第二个条件呢?” 江岁欢慢悠悠地接着说道:“第二嘛,你的人打伤了我的管家和厨娘,检查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林林总总加起来,给个三百两吧。” 黑吃黑啊!刀疤脸这下子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被人讹上了! “至于第三个条件,那就是以后不能再拐卖妇女儿童,敢让我发现一次,我给你们所有人脸上都刻上小白脸三个字!” 一听这话,在场的大汉们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脸,他们自认为非常有男人味,给他们脸上刻上小白脸,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江岁欢手中的匕首横在刀疤脸的脖子上,刀刃往下压出一道血线,“我这三个条件你同不同意?” 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连声答应:“我答应,我答应,你先放了我,我给你拿钱。” 江岁欢刚松开手,刀疤脸猛地从裤腰带里抽出一把刀子,朝江岁欢捅了过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2章 惊天大瓜 江岁欢眼神一凛,身子灵活的闪开,飞起一脚把刀疤脸手中的刀子踹飞了出去,又是一脚踹在了他脸上,他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本来看到刀疤脸的动作后蠢蠢欲动的大汉们又安静了下来。 江岁欢的身手在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他们不过是刀疤脸雇来的人,无亲无故的,为了刀疤脸拼命不划算。 江岁欢冷哼一声,一脚踩在刀疤脸的胸口,伸手掏出他怀中的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 刀疤脸意识都模糊了,还不忘记护住这些银票,江岁欢一把夺过银票,“拿来吧你!” 她收好银票,踢了踢刀疤脸,“你们可以把这人拖走了。” 大汉们拖着地上的刀疤脸朝门口走去,江岁欢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记住我刚才说的最后一个条件,否则……我可是会说到做到的哦。” 大汉们的身体顿了顿,下一秒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还把刀疤脸的脑袋磕在了门框上,刀疤脸彻底晕了过去。 那群大汉走了以后,莹桃和红罗快步跑了过来,红罗满眼崇拜地说道:“小姐的功夫好厉害!” 莹桃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我太没用了呜呜呜,不仅保护不了小姐,还要让小姐来保护我。” 江岁欢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又不会武功,这种事情当然是谁行谁上了。”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安抚好了莹桃,江岁欢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找个靠谱的木匠过来,把大门修一下。” 还好这大门坏得不是很厉害,还能修好,要不然她才不会只要七百两。 莹桃和红罗正要出门,江岁欢又叫住她们,从袖子里拿出两瓶喷雾麻醉剂,这是她研制出来的浓缩麻醉剂,只要对着人的口鼻轻轻碰一下,不出三秒钟就倒。 经过了这件事,她意识到得给两个丫鬟一些防身的东西,要不然遇到危险了只能等死。 莹桃接过麻醉剂,问道:“小姐,这个是什么?” 江岁欢说道:“这个是给你们防身用的,你们只要把盖子取下来,对着敌人一喷,他就会晕倒,切记,不能对着自己喷。” 莹桃和红罗点头表示知道了,等她们出去以后,江岁欢走进了于吉夫妇的屋子。 屋子里,于吉和张云躺在床上休息,喜之也被关在了屋子里,看见江岁欢后担心的围着她转了一圈,看到她没有受伤便高兴地蹦了起来。 她走到床边,于吉还没有醒过来,张云则捂着头,神情看上去很难受。 “头痛吗?”江岁欢问道。 张云听到江岁欢的声音,连忙想要起身,却一个头晕差点栽到地上。 江岁欢及时扶住了她,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和脉搏,得出了结论,“有点轻微脑震荡,不碍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接着江岁欢又给于吉检查了一下,也是脑震荡,不过比张云严重一些,起码一个星期才能好。 她给二人开了一些药,张云感激涕零,想给她磕头道谢。 她赶紧拦住张云,“你现在千万不能乱动,否则病情会更严重的。” 张云抹着眼泪说道:“小姐,真是对不住你,你刚把我们买回来,我们不仅什么活都没干,还得让你来照顾我们。” “不怪你们,你们在我宅子里出了事,也算是工伤了。” “好好休息吧。”江岁欢轻拍了一下张云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莹桃和红罗请来的木匠,用了半个时辰就把大门给修好了,只花了二十两银子,净赚六百八十两。 次日于吉醒来后,江岁欢再次来到他们屋子里,拿出两百两银票放在他们面前,说:“这是那刀疤脸给你们的精神损失费,你们拿着花吧。” 剩下的一百两是给她的检查费和医药费,谁让她还是个大夫呢。 于吉和张云看着眼前的二百两,怔住了。 半晌,于吉推开眼前的银票,“不行的小姐,这钱我不能要。” 他闷声说道:“小姐肯买下我们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惠了,我们不能要这个钱。” 见他这么固执,江岁欢拿起银票塞进张云的手里,“来,你把这钱收下来。” 张云吓得想要松手,被她紧紧握住,皱眉道:“你们若是不要这钱,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离开这里吧。” 毕竟这二人是被刀疤脸带来的人打伤的,论起来她也有责任。 听到这话,张云不敢松手了,摇头道:“小姐莫要赶我们,我们不想离开这里。” “那就把钱收下吧。” 张云紧紧抿着唇,把银票攥在手中,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我知道孟俏小姐的一个秘密。” 江岁欢眼神一亮,“什么秘密?” 孟俏和江媚儿是一伙的,知道了孟俏的秘密,就相当于抓住了孟俏的把柄,到时候就可以借着孟俏对付江媚儿。 想到她们狗咬狗的场面,江岁欢差点笑出了声。 张云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之前有一天,南冥王来宰相府找江媚儿小姐,孟俏小姐将南冥王灌醉后爬上了南冥王的床……” 嚯!好家伙!多么劲爆的惊天大瓜! 江岁欢听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关系可够复杂的。 江媚儿和孟俏不愧是“好姐妹”,连挑男人的眼光都一样。 张云接着说道:“我当时正好在房间里收拾,听到声音赶紧躲到了床底下,这件事只有孟俏小姐和我知道,就连南冥王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啧,这楚诀也是够蠢的。”江岁欢嗤笑一声。 “前不久,我发现孟俏小姐在呕吐,还偷偷地去医馆看大夫。” 张云的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江岁欢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孟俏怀上了南冥王的子嗣?” 张云点了点头,“孟俏小姐发现我知道以后,就找了个理由将我和相公都卖到了牙行。” “可是没道理啊!”江岁欢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孟俏怀的也有可能是宰相儿子陈禹讳的子嗣,为什么要偷偷瞒着呢?” 张云解释道:“因为那段时间陈禹讳公子去了江南,不在府中,我猜孟俏小姐可能要等到陈公子回来才会说出怀孕的事情。” 江岁欢恍然大悟,孟俏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怀上了楚诀的孩子,等到陈禹讳从江南回来后,再贿赂一个大夫,谎报怀孕时间,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到时候孩子一出生,就说是早产,也没有人会怀疑。 江岁欢微微勾唇,她知道该怎么对付江媚儿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3章 真是个穷鬼 江媚儿并不知道孟俏怀了楚诀的孩子,所以目前为止两个人表面上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江岁欢微微一笑,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会把孟俏变成她手上的刀,专门用来对付江媚儿。 她严肃地叮嘱张云道:“这件事切记不可以再告诉别人,知道吗?” “我知道的,小姐放心。”张云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岁欢很清楚,孟俏和江媚儿一样心狠手辣,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孟俏知道张云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张云虽然把孟俏的秘密告诉了江岁欢,但看着手中的银票还是觉得不安心,江岁欢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于吉和张云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银票。 江岁欢心情变得很好,哼着小曲儿走了出去。 喜之一蹦一跳地跟在她身后,她弯下腰把喜之抱起来,取下了喜之爪子上的纱布,上面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 “这才几天时间,怎么感觉大了不少。”江岁欢两只手举着喜之掂量了一下,“嗯,是变重了。” 喜之很开心,咧开嘴笑着,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江岁欢的头发,头发上沾到了不少口水。 江岁欢拿出帕子擦了擦头发,无奈笑道:“要不是见过你娘,我该怀疑你其实是只小狗了。” 喜之听不懂她说的话,还以为是在夸自己,兴奋地“嗷呜”了一声。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只小狼崽子了。” 江岁欢戳了戳它的脑袋,抱着它找到了红罗,交代道:“它的伤完全好了,比之前长大了许多,以后可以适当喂一些生骨肉。” 红罗接过喜之,喜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起来颇有些高冷。 江岁欢被逗笑了,“你是学变脸的吗?怎么脸色变得如此之快?” 一旁的莹桃习以为常地说道:“它一直都这样,只有见到小姐才会这么开心,其他时候都不爱搭理人的。” “是吗?” 江岁欢把喜之抱过来,喜之马上就开心起来,脑袋对着她的胳膊蹭来蹭去。 她示意红罗把喜之抱走,喜之咧开的嘴巴立马闭上了,一动不动由红罗抱着,神情麻木。 这么来回几次后,江岁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喜之的爱与不爱未免太过明显。 眨眼间又过去了十几天,江岁欢的肚子变得微微隆起,口味也有了些变化,以前爱吃甜食,现在喜欢吃酸的了。 不仅吃饭时会多放醋,还特别喜欢吃梅子,隔两天就会让莹桃去街上买许多梅子回来。 为了不让莹桃他们发现她怀了身孕,她不管在家还是出门一律穿着男子衣衫。 男装比女装要宽松许多,再加上她的脸还是尖尖的鹅蛋脸,完全看不出来怀有身孕。 她想就这么一直瞒着莹桃他们,等到生了以后,就说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毕竟在这个朝代,单身女子产子并不容易被大众理解。 江岁欢本来想把脉查看一下胎儿的性别,后来想了想又放弃了,反正男宝女宝都一样,就当是开盲盒了。 还好肚子里的宝宝很乖,没有让她出现恶心干呕之类的反应,让她有时间忙自己的事情。 这些天里,她把家里多余的一个房间收拾了一下,将里面杂七杂八的物品全都腾了出来,准备改造成一间药房,以后就可以在家里治病救人了,生活工作两不误。 一是她现在离开了候府,每个月还得给莹桃他们发工钱,总不能就这么坐吃山空下去;二是她很喜欢治病救人的感觉,会给她带来满满的成就感。 房间腾空以后,江岁欢找木匠打了三个又高又宽的药柜,放进了房间里。 药柜是有了,柜子里面还是空空如也呢。 江岁欢带着莹桃和红罗两人,把京城有名的药铺逛了个遍,然而这些药铺的药材普遍都很贵,就连最普通的一味药材都要好几两银子。 要是她想把所有药材都买一遍,可能掏空家底都买不起。 江岁欢心中五味杂陈,这些药材这么贵,普通人怎么买得起呢? 若是她开了医馆,肯定不会收这么多银子。 可现在的问题是,别说那些普通百姓了,连她自己都买不起这些药材,怎么开医馆? 江岁欢犹豫之后,走进了京城规模最大的药铺济世堂,厚着脸皮问掌柜:“我要是每种药材都买一点,能按批发价给我吗?” 掌柜一愣,第一次见有人来这里批发药材的,不假思索地摇头道:“不行,我们这里的药不打折。” “好吧。”江岁欢只得作罢。 此时,孟俏和江媚挽手走进药铺,正好撞见江岁欢被掌柜拒绝。 孟俏嘲笑道:“江岁欢,你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了,连这么便宜的药材都买不起,哈哈哈连真是个穷鬼。” 江岁欢眼睫低垂,瞟了一眼孟俏的肚子,和江媚儿挺起来的肚子相比,孟俏的肚子并不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出来腰比之前粗了些。 “是啊,这里的药太贵了。”江岁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二人也是来买药的吗?” 江媚儿明明和江岁欢怀孕的时间差不多,走路的动作却跟要生了似的,肚子挺得高高的,脸也比之前圆了许多。 她右手扶在腰上,“是啊姐姐,孟俏前几日也怀有身孕了,我们一起来买些安胎药。” 江岁欢上下打量一眼,“你看上去可不像是需要吃安胎药的样子。” “姐姐莫要笑我了,自从爹娘和王爷知道我怀孕之后,天天给我吃大补的东西,害得我胖了不少。”江媚儿看似埋怨,实则是在炫耀给江岁欢听。 “是么,那恭喜了。”江岁欢勾了勾唇,想绕过江媚儿走出去。 “姐姐想买哪种药?”江媚儿拦住她,目光逼人,“我帮姐姐付钱,姐姐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可好?” 江岁欢等的就是江媚儿这句话,笑道:“行啊。” 她转头看向掌柜,“掌柜的,你算算我买的药材需要多少钱吧,这位小姐帮我付钱。” 掌柜眼神一亮,这可是一笔大单子,他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算了出来,“一共是四十三万七千五百两。” “怎么会这么多?”江媚儿惊呼一声。 掌柜说道:“这位姑娘要买我们药铺所有的药材,按照每种一斤来算,所有药材加起来就八百来斤了,再加上那些昂贵的人参鹿茸地藏黄精之类的,就是这个价格。” 江媚儿脸色发青,她不相信江岁欢会一下子买这么多药材,委屈地问道:“姐姐,我好心帮你付钱,你为何如此戏弄我?” “我没有戏弄你啊,我确实要买这么多药材,不信你问掌柜的。” 掌柜用力点头:“嗯嗯,这位小姐一开始就要买这么多。” 江岁欢挑了挑眉,“怎么,妹妹是想反悔吗?” 江媚儿咬着嘴唇,看起来十分难堪,“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没关系啊,你可以派你的贴身丫鬟去王府取,我不着急。”江岁欢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说道。 请退出转码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