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尽毁后她独享皇室宠爱江岁欢顾锦免费全本阅读》 第1章 毁容 雷声阵阵,大雨滂沱。 南冥王府的后花园中,一个身段纤细的女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染红了一袭白衣,渗进了身下的泥土里。 女子的身前站着一男一女,身姿挺拔的男子打着一把油纸伞,小心翼翼护着怀中秀丽的女子,说出来的话温柔如水:“媚儿,你没有受伤吧?” 怀中女儿柔弱地摇头:“没有,王爷来得及时,妾身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江岁欢有些欲哭无泪。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顶尖医生,出生于医学世家,从小学习中医西医和古武,长大后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闻名于世界,却在刚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后,一觉睡醒魂穿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死人身上,面临着地狱开局。 站在她身前的二人是原主的丈夫南冥王楚诀和妹妹江媚儿。 原主刚才路过后花园,正好看见江媚儿拿着匕首打算自刎,急忙冲过去想要救下江媚儿,谁知在二人争执间,楚诀突然出现,夺过匕首插进了原主的胸口…… 原主一命呜呼,这才导致江岁欢魂穿进了原主的身体里。 鲜血顺着雨水流到了楚诀的脚下,楚诀低头看向江岁欢,神情冰冷:“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毒妇!当初你代替媚儿跟本王成亲,本王已经饶你一命,今日你又想要杀了媚儿,本王怎能容你?” 江媚儿抱着楚诀嘤嘤抽泣:“还好王爷及时出现,要不然妾身今日难逃一死。” “演技这么好不去拍戏真是可惜了。”江岁欢低声吐槽了一句,挣扎着起身想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却被楚诀狠踹一脚:“事到如今你还想跑?” 江岁欢被踹倒在地,痛得吐出一口鲜血,脑海里闪过一段属于原主的记忆。 原主从小在庄子里长大,七年前初回侯府,对一切都很陌生,参加宴会时,那些少爷小姐对她言语里尽是嘲讽,只有楚诀,不仅对她态度很是友善,还偷偷往她盘子里放了一枝凌霄花。 再看如今的楚诀,神情满是厌恶,眼神中更是看不到丝毫情意。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江媚儿满眼悲悯:“王爷,虽然姐姐想要杀我,但是她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们姐妹一场,我想单独陪她一会儿。” “她在说谎!”江岁欢嘶哑着嗓子说:“我没想杀她!” “本王亲眼所见,你还想骗本王不成?”楚诀眉宇间尽是厌恶,甩着袖子大步离开了。 楚诀离开后,江媚儿像变了个人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岁欢,眼神中满是得意:“好姐姐,你还在庄子里的时候,我曾经劝你不要回来,你不听我的,现在你后悔了吗?” 在原主的记忆里,江媚儿乖巧听话,原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以为江媚儿是个好妹妹。 “咳咳。”江岁欢吐出一口血水,声音沙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装得乖巧听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当然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然后让你在爹娘面前不断的出丑了!”江媚儿笑得花枝乱颤。 “好歹毒的心肠!”江岁欢怒目灼灼,替原主感到愤怒。 江媚儿的笑容扭曲,一把拽起江岁欢的头发:“你没回来之前,我是爹娘唯一的女儿,你回来以后我就成了庶女,属于我的婚事也落到了你头上,我不甘心,不甘心!” 看着江岁欢美丽的容貌,江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她当即抽出江岁欢胸口的匕首,握着匕首朝江岁欢的脸残忍地划了下去。 她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你这张脸生得好看,旁人也不会发现你才是爹的亲生女儿,我这就毁了你的脸,让你下辈子投胎也只能当个丑八怪!” 江岁欢无力阻止,眼睁睁地看着江媚儿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看着江岁欢精致的五官变得血肉模糊狰狞至极,江媚儿哈哈大笑起来:“你现在连唯一可以依仗的容貌都没了,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我?” 剧烈的疼痛使得江岁欢紧缩成一团,她万万想不到同为女子,江媚儿会狠毒到这种地步,她的恨意和原主的恨意交织在一起,竟让她有了一丝力气。 她抬起头咬牙说道:“江媚儿!今日你若是杀不死我,来日我定百倍奉还!” 听到这话,江媚儿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怒不可遏道:“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我这就送你上路!” 说罢,江媚儿拔出江岁欢胸口的匕首,用力的再次捅进去,剧烈的疼痛让江岁欢喷出一口鲜血,生生痛死了过去。 江媚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起身拿出帕子擦起了手,“来人啊,正妃娘娘刺杀未遂,被王爷赐死,将其埋在乱葬岗吧。” 一个时辰后,暴雨渐停。 城外乱葬岗,两个侍卫将江岁欢的尸体扔在了地上,其中一个色迷迷地盯着地上玲珑有致的躯体,搓着手:“这正妃嫁到王府两年都没有被王爷宠幸过,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要不咱俩当个好人,让正妃死了也能爽一下。” 另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说得对,反正这尸体在乱葬岗也是被野狗吃掉,不如先便宜我们哥儿俩。” 二人流着口水就要趴上去,刹那间只听天空一声惊雷,本来气息微弱的江岁欢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如刀刃般冰冷,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攥住了二人的脖子,只听一声闷响,二人全都断了气。 惊雷劈开了乌云,淡黄色的月亮从云层后跳了出来。 乱葬岗中,江岁欢瘫倒在两具尸体旁边,心中有些庆幸,还好保留了一点力气,要不然就被这两个色胚子给糟蹋了。 为了方便以后报仇,她简单复盘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原主的一生过得相当凄惨,从小被调换身份在庄子里长大,没爹疼没娘爱,好不容易十岁那年回到侯府,又因为不会琴棋书画,再加上经常被江媚儿暗中陷害,导致侯爷和侯夫人对她十分失望。 十五岁时嫁给了深爱五年的楚诀,得知楚诀已经和江媚儿私定终身后,原主心怀愧疚同意楚诀纳江媚儿为侧妃,却在十七岁这年惨死二人手中。 实在是悲惨至极。 还好她医术高明,要不然她穿过来也只能等死了。可现在问题来了,她受了外伤,没有医疗器具的话,她照样只能等死。 正想着,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摆满了医疗器具和瓶瓶罐罐的药品,这是她之前的实验室!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章 喜脉 这是在做梦吗? 江岁欢恍惚地将手伸向止血钳,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她的实验室跟着她一起穿来了。 她来不及开心,当机立断地从里面选出止血和麻醉的药物,还有一些器具,开始给自己做起了手术。 这是江岁欢第一次给自己做手术,虽然有些麻烦,但好在她医术高超,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了手术。 她筋疲力尽地靠着一棵树坐着,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补血丸,倒出三颗吞了下去。 这补血丸是她用了很多珍稀材料炼成的,一瓶里只有五颗,她一直没舍得用,没想到一次就吃了三颗,她看着瓶中仅剩的两颗,盘算着以后找个机会多炼一些。 至于脸上的伤痕,等到结痂了抹上祛疤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天色渐亮,趁着胸口麻醉药的药劲还没过,江岁欢扶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打算回京城去讨一个公道。 忽然胃中一阵翻涌,她难受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她眉头微皱,刚才吃的药都是她亲自研发的,应该不会有副作用。 江岁欢倚靠着树干,左手放在了右手的脉搏上,下一秒,她脸色大变。 喜脉? 怎么可能!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自从成亲以来,和楚诀并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会怀孕!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原主被江媚儿使计关在昏暗的柴房里,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突然出现,喘着粗气,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见他一双丹凤眼中满是血丝,像是中了某种春药,整个人看起来燥热不安。 男子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你快离开这里!” 心地善良的原主却走上前去:“你怎么会出现在南冥王府的柴房里?你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男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翻身覆住了原主。 过了很久,男子起身,充满歉意地将一枚玉佩放到小声哭泣的原主身上:“今天的事情很抱歉,这是我的信物,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带着信物来找我。” 记忆消散,江岁欢回过神来,连忙在身上翻找着,记忆中那个男子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看他周身的气度,定然不是一个寻常人。 “找到了!”江岁欢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绿清透的玉佩,上面还有一个字“顾”。 江岁欢把玉佩收好,留着以后给孩子认爹用。 她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拄着往前走,这里是乱葬岗,遍地都是尸体,她可不想被绊倒。 快要走出去时,手中的树枝无意间戳到了地上躺着的一个人,那人发出一声闷哼,吓得江岁欢差点跳起来。 这乱葬岗除了她,居然还有活人! 她低下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是一个男子,容貌俊逸,身材修长,只是身上遍布着许多伤口,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乖乖,比她还惨。 江岁欢看了看四周,在男子的周围遍布着二三十具穿着夜行衣的尸体,全都是受了剑伤而死,而男子的手中正好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剑。 看来昨夜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救死扶伤的本能让她蹲下来,用手中的树枝戳了戳男子的肩膀:“喂,你还活着吗?” 男子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瞳如幽潭深不见底,当他看到身旁满脸血痂的女人,还以为又是那个人派来的杀手,下意识地挥出手中的长剑怒道:“你主子居然还敢派人来!” 江岁欢四两拨千斤地用树枝挡开长剑,迅速地朝男子肩膀上砍下一记手刀,男子再次晕倒。 她有些无语,这男子应该是将她认成地上那些杀手的同伙了,眼神这么不好,还敢在夜里打架,还好碰到了有强迫症的她,看到伤者不治的话会很难受。 江岁欢从实验室里拿出医疗器具帮男子缝合好了伤口,涂了一些可以帮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物。 “好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做,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她取下头上的簪子,放到男子的手中:“若是你能活下来,别忘了找我报恩。” 男子似乎听到了,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簪子。 江岁欢拄着树枝慢慢地走回了京城,街上人来人往,她一身血衣,满脸血痂引得路人纷纷驻足看她,她不在乎,越多人看到,对她就越有利。 有路人认出了她:“咦?这不是南冥王的正妃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惨了,听说南冥王独宠侧妃,这个正妃自从嫁到南冥王府后,就没有得宠过。” “这你们就不懂了,南冥正妃是侯府的嫡女,据说从小流落在外,接回来以后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十分蠢笨,而她的妹妹,也就是南冥王的侧妃,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 “怪不得呢,我要是南冥王,我也独宠侧妃,正妃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晚上看了要做噩梦的。” …… 江岁欢无视掉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来到了侯府大门前,虽然侯爷和侯夫人对她十分失望,但总归还是有血缘之情的,看到她这副样子应该不会不管。 侯府的侍卫没有认出她,挥着手撵她走:“赶紧走赶紧走,哪来的疯子敢到侯府门口来,大白天的真是晦气!” 麻醉药的药劲渐渐过去,伤口痛得江岁欢额头直冒冷汗,她咬着牙厉声说道:“大胆!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侍卫听到声音后才认出来,连忙跑进侯府通报。 不一会儿,侯爷和侯夫人走了出来,当看到江岁欢如同一个血人站在门口时,二人大惊失色。 江岁欢痛出一眼眶的热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娘,求你们为女儿做主!” 侯夫人虽然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亲生女儿很失望,但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是心如刀绞,急匆匆地跑过去抱住她:“岁欢,你这是怎么回事?给娘说,娘给你做主!” “娘,南冥王拿匕首刺我,妹妹毁我容貌,将我扔到乱葬岗中……” 话还没说完,江岁欢就因为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侯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侯爷则大为震怒,南冥王这样对待江岁欢,简直就是不把他们侯府放在眼里! 至于江媚儿,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从小乖巧懂事,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受了南冥王的指使。 “去把南冥王和江媚儿给我‘请’过来,就说王妃在我这里!” 侯爷对着身旁的护卫怒喝一声,护卫急忙朝南冥王府跑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章 王妃她活过来了 江媚儿坐在摇椅上,惬意地吃着水果,心里满是得意。 江岁欢一死,这正妃的位置就是她江媚儿的,侯府也只会有她一个女儿,庶女又怎样?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到这里,江媚儿不由得笑出了声。 “夫人,侯府来消息了,侯爷请您和王爷去侯府一趟。”她的贴身丫鬟翠红急匆匆跑过来。 江媚儿微微一笑:“爹是不是知道了江岁欢想要杀死我,结果被王爷赐死的事情了?” “不是的,侯爷说,说,王妃现在正在侯府……”翠红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江媚儿差点从摇椅上栽了下来,狼狈地起身,“江岁欢的尸体不是被扔到乱葬岗了吗?怎么会在侯府?” 翠红像是被吓到了,声音都在颤抖,“不是尸体,据说刚才很多人看到王妃穿着一身血衣出现在街头,王妃她,她活过来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江媚儿耳边炸开,她跌倒在地,“不可能!我昨天亲手杀掉她的,她明明已经断了气,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一定是听错了!” 脑海里回荡着江岁欢临死前的话,明明是青天白日,江媚儿却觉得越来越冷。 楚诀大步走来,将江媚儿从地上扶了起来,“媚儿,我已经听说了,你不要怕,我们现在就去侯府问个清楚。” “嗯。”江媚儿紧紧抓住楚诀的衣领,浑身不停地发抖。 她害怕,害怕江岁欢还活着,更害怕真相暴露。 …… 侯府中,侯爷看着眼前的来人,忍着怒气说:“南冥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楚诀冷哼一声:“这话你应该去问你的嫡女江岁欢,若不是她想要杀了媚儿,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侯爷皱眉,默了默又说:“岁欢虽然蠢笨,但是心肠不坏,怎么可能想杀了她的妹妹呢?” “父亲,王爷他没有说错,妹妹她昨夜邀我去后花园,我到了以后才知道她想要用匕首杀掉我,还说只要我死了,就没有人跟她抢夺王爷了。”江媚儿靠在楚诀怀中小声哭泣着。 身后传来鼓掌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妹妹这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功力愈发见长啊。” 原来是江岁欢刚好醒来走到这里,听到江媚儿这番话,便冷笑着鼓起了掌。 江媚儿看到她布满血痂的脸后,尖叫一声瘫软在地,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楚诀也是一怔,惊愕道:“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要问你的侧妃了。”江岁欢嘲讽着,“妹妹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不是你将我的脸用刀子划成这样吗?” “不是我不是我。”江媚儿猛地摇头,“一定是侍卫拖你去乱葬岗的时候划到的,跟我没有关系。” “乱葬岗?”侯爷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竟真的将你姐姐扔到乱葬岗去?” 乱葬岗是什么地方?连他这个侯爷去了都觉得心里发毛,何况江岁欢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子! 江媚儿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侯夫人向来宠爱江媚儿,此时看向江媚儿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责怪。 楚诀心疼地皱起眉头,挡在江媚儿的身前,“是我让人把江岁欢扔到乱葬岗的,这都要怪江岁欢自己,谁让她想要杀了媚儿。” 江岁欢让丫鬟搬来一个椅子坐下,她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却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看着她冷淡的神情,楚诀忽然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江岁欢目光灼灼:“江媚儿,你口口声声说昨天是我想要用匕首刺你,你有证据吗?” 楚诀看不得她逼问江媚儿,回答道:“昨天是我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证据?” “好一个亲眼所见。”江岁欢猛地看向他,目光如刀:“你亲眼看见我举着匕首要刺进江媚儿的胸口?” 楚诀一怔,“这倒没有。” “那你亲眼看见了什么?”江岁欢的眼神越来越锋利,似乎要从楚诀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楚诀被她的眼神惊到了,气势不自觉的弱了下来,“我看见你们二人在争夺匕首。” “呵,看见我们二人在争夺匕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夺过匕首刺进我的胸膛。” 江岁欢厉声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要杀了江媚儿,而不是江媚儿想要杀了我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楚诀这才有些清醒过来,昨天晚上他确实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清楚,不过事已至此,他还是选择相信江媚儿,“媚儿她心地善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倒是你从小在庄子里长大,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江岁欢就知道他会袒护江媚儿,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匕首扔在了他脚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爷不如好好看看这把匕首,再选择是继续相信江媚儿,还是相信你的眼睛。” 楚诀捡起匕首,仔细翻看后脸色微变,这把匕首是他送给江媚儿用来防身的,虽然看上去和其他匕首没什么两样,但在刀把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只要按一下机关,刀刃就会变长。 他阴沉着脸看向江媚儿:“媚儿,这不是我送给你的匕首吗?” 江媚儿面如土色,昨夜确实是她想要陷害江岁欢,但因太过着急,竟然拿错了匕首。 她颤声道:“王爷,媚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可能是姐姐昨夜捡到了我的匕首,想要归还于我,却被我误会她是要杀我。” 江岁欢大笑起来,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江媚儿,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媚儿跌跌撞撞地跑到江岁欢身边,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空当,伸手在江岁欢腰间晃了一下,然后抱着江岁欢的腿忏悔道:“姐姐,是我不好,我错怪了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想让我原谅你,好啊。” 江媚儿眼神一亮,果然,不管怎么欺负江岁欢,她都会原谅自己的。 江岁欢脸上带着笑意,本来应该是绝美的笑容,却因为脸上的血痂显得狰狞万分:“你一个人去乱葬岗待一个晚上,我就原谅你。” 江媚儿神情一僵,瘫软在地,让她去那种地方待一个晚上,不如直接杀了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章 和离 楚诀脸色很难看,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没法再帮江媚儿说话。 更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以后百姓们会怎么看他?他堂堂一个王爷是非不分,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将正妃害成这个样子,若是传进父皇耳朵里,父皇对他肯定会有很大的意见。 想到这儿,楚诀态度柔和了许多,对着江岁欢轻声说道:“岁欢,是我误会了你,你跟着我回王府,我会替媚儿好好补偿你的。” 江岁欢柳眉轻挑:“你也想补偿我?”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楚诀走了过去,声如利刃,字字戳心,“我嫁给你两年,你打了我多少次?骂了我多少次?冤枉了我多少次?这次若不是我命大活了下来,恐怕现在已经被乱葬岗里的野狗吃得只剩下骨头了!” “你想怎么补偿我?你能怎么补偿我!”江岁欢眼底满是血丝,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要来找楚诀索命一般。 侯夫人掩面痛哭,她知道江岁欢嫁给楚诀后过得不好,但没想到会是这般凄惨。 楚诀半天说不出话,好了好久才沉沉开口:“你想要什么?我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 “你说我代替江媚儿跟你成亲,你错了,你的婚约是和侯府的大小姐,我就是真正的大小姐,要说顶替,那也是江媚儿顶替我的身份在侯府生活了十年。” 江岁欢死死盯着楚诀,冷声道:“我不要你的补偿,我要和离。” “来人,拿纸笔来!” 这是从古至今第一次有王妃提出和离,让周围的众人惊掉了下巴。 侯爷本想阻拦,一想到江岁欢在王府过得如此凄惨,转念又作罢。 楚诀亦是震惊不已,咬牙切齿地斥道:“你疯了!想要和离,门都没有!” 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的脸往哪里搁? 江岁欢快速写下一封和离书,递到楚诀面前,“从前的王妃已经被你们二人害死了,今日站在你们眼前的是侯府嫡女江岁欢,王爷若是不签字,我就进宫将昨夜的事情说给皇上听一听,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觉得王爷做事泾渭不分。” “你!好,我签。”楚诀担心她真的进宫告状,愤怒地签下和离书,拉着江媚儿甩手离去。 江媚儿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江岁欢微笑着用唇语对她说:等着瞧吧,这只是开始。 江媚儿脸色苍白的离开,江岁欢长舒一口气,有些疲惫地坐回了椅子上,心里却很开心,不仅帮原主洗清了冤屈,还成功和楚诀和离,恢复了自由身。 至于江媚儿和楚诀,她迟早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侯夫人看到江岁欢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地说道:“要不要请宫中的御医给你诊治一番?你昏睡时府中的大夫给你看了看,说你身上的伤口都处理的很好,但我还是不放心。” “不用了娘,我回来侯府之前找大夫看过了,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江岁欢害怕怀有身孕的事情被人发现,果断拒绝了。 如今她刚刚和楚诀和离,不想再因为肚中的孩子多生事端。 “可是你的脸……”侯夫人欲言又止,随即长叹一声。 她这个女儿不会琴棋书画,从前起码还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如今连容貌都变成了这般丑陋,可怎么办才好? 江岁欢却不担心,治好这张脸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娘,你去叫人准备一些茯苓、石斛、珍珠……这些东西可以治好我脸上的伤疤。” 侯夫人很惊讶,“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小时候在庄子上捡到过一本医书,这是书上说的。”江岁欢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次日,江岁欢要的东西被送了过来,足足有十几个大袋子。 她让人把所有袋子里的东西磨成粉,用山泉水调和成浓稠的糊状,抹在了已经结痂的伤口上。 七天后,江岁欢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精致光滑的脸蛋,满意地点了点头。 侯夫人派来的贴身丫鬟莹桃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姐,明明昨日脸上还遍布着狰狞的疤痕,今天就夺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了。 江岁欢笑眯眯的伸手在莹桃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认识我了?” 莹桃激动的跑了出去:“夫人!夫人!小姐的脸好了!” 侯夫人正在后院宴请宾客,闻言赶忙来到江岁欢的院子里,当她看到江岁欢脸上的伤疤消失的无影无踪,皮肤甚至比从前还要嫩滑时,简直大喜过望。 “真是老天有眼,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总算是保住了容貌。”侯夫人是有私心的,若是她的女儿真的毁了容,她以后在京城的贵夫人圈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看完了江岁欢的脸,侯夫人打算重新回到后院招待客人,却被江岁欢叫住:“娘,今日都来了哪些客人?” 侯夫人答道:“来了十几个吧,都是我的一些好友,带着她们的女儿。” “娘为何不带我一同前去?”江岁欢微微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我都好久没有和娘一起参加宴会了。” “这……”侯夫人显得有些为难,江岁欢刚接回侯府的时候,她曾试着让江岁欢融入京城的贵女圈,可江岁欢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学了五年都没有长进。 不仅闹了许多次笑话,连她都遭到了其他贵夫人的嘲讽,让她很是没有面子。 再加上前几日江岁欢一身血衣出现在街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此时若是出现在宴会上,肯定会引起客人们议论纷纷,一想到便觉得十分丢脸。 还好江媚儿很给她争脸,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被人称为京城第一才女。 所以就算江媚儿不是她亲生的,她对江媚儿还是十分宠爱即使前几天亲眼看到那一幕,她依然认为那是一场误会,江媚儿是无辜的。 江岁欢看着侯夫人眼神闪烁,瞬间明白了侯夫人的心思,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打破不了侯夫人和江媚儿之间的感情,只能慢慢来。 而今天,就先浅浅教训一下那些曾经欺负过原主的贵女们吧。 “娘,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会让您丢脸的。”江岁欢抱着侯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侯夫人无奈,只得同意,“好吧,你去了以后尽量少说话,别人问你什么,你就说自己大病初愈,什么都不太清楚,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江岁欢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章 二十一世纪的外挂 二人穿过曲折游廊,来到了侯府的后院,后院的四角凉亭下摆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放满了精致的茶点,一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和她们的女儿坐在桌旁相谈正欢。 看见侯夫人带着江岁欢走过来,几个贵女掩嘴而笑,眼中不乏鄙夷之意。 其中一个贵女开口嘲笑道:“咦?这不是南冥王妃吗?听说前几日浑身是血出现在街头,狼狈的很,怎么今日还有心情来参加我们这个宴会?” 江岁欢抬眼看向开口的贵女,此人是镇远老将军二儿子的庶女孟俏,从小就喜欢跟在江媚儿身后,因为江媚儿讨厌原主,所以她也经常明里暗里的针对原主。 庶女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孟俏不久前攀高枝嫁给了宰相的小儿子陈禹讳,所以才能参加今日的宴会。 孟俏旁边坐着她的嫡姐孟晴,也是江媚儿的朋友之一,以前经常跟着孟俏一起嘲讽原主,这次也不例外。 孟俏刚说完,孟晴就推搡了她一下,笑道:“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你没听说吗?江岁欢已经不是南冥王妃了,南冥王准备立媚儿为正妃呢。” “哦?是吗?”孟俏语气里带着同情,眼中却满是嘲笑之意,“怪不得岁欢妹妹今日会出现在侯府呢,原来是无家可归只能投奔娘家了。” 孟晴的母亲就坐在旁边,默许了二人的这些行为,毕竟江岁欢太过蠢笨,连她也是看不上的,如今又被南冥王休了,更是没什么可以依仗的了。 江岁欢大大方方地走到她们中间坐下,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神色平淡道:“没错,我确实不再是南冥王的正妃,但不是被休妻,而是和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自古以来,从没听过哪个王妃敢和王爷和离。 孟俏以为江岁欢在说谎,嗤之以鼻道:“怎么可能,我们听到的消息可是南冥王府里传出来的,再说了,你敢跟南冥王和离吗?真是笑话!” “南冥王是非不分,错把鱼目当珍珠,我当然要跟他和离,你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南冥王。”江岁欢喝茶的动作不紧不慢,气质看起来比其他从小在京城长大的贵女都要高贵淡然。 孟俏当然不敢亲自去问南冥王,撇了撇嘴不做声了。 一个夫人低声对侯夫人说:“你家这个嫡女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气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侯夫人也有些惊喜,以前的江岁欢因为性子有些软弱,显得畏畏缩缩难登大雅,而今日的江岁欢却大大方方,简直像个宫里的贵人。 贵女们在江岁欢这里吃了瘪,便故意不去理她,谈论起其他事情来。 她们口中的一个人引起了江岁欢的注意。 “真是奇怪,北漠王性格冷漠无情,据说手段更是残忍至极,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对他那么器重。” 有人解答道:“北漠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弟,皇太后遇刺,太上皇瘫了以后,皇上只剩下北漠王这么一个弟弟,自然对他很是在乎。” “听说北漠王前些日子在乱葬岗遇刺了,一个人杀了二三十个暗卫,真是太可怕了,培养一个暗卫起码需要二十年,他一个人竟然杀了二三十个!” 听到乱葬岗三个字,江岁欢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 “简直太可怕了,据说北漠王手下找到他时,他身上足足有二十多道伤口,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伤口不知道被谁给缝合好了,而且极为精细,一定是个高人。” “据说皇上知道后很是震怒呢,还派了沈廷尉去调查这件事。” …… 听到这里,江岁欢可以确定了,这个北漠王就是她前几日在乱葬岗救的男子。 她当时把簪子留了下来,如果那人要报恩的话可以用簪子找到她,结果这都几天时间过去了,那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还好她今天参加了茶话会,得知了那人的身份。 看来她有必要找时间亲自拜访一下北漠王了。 正当江岁欢低头思忖着,孟俏故意将话题又绕到她身上:“说起来好久没有听过你弹琴了,今日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不如你弹奏一曲,让我们大家赏鉴一下你的琴艺有没有进步。” 江岁欢耸了耸肩:“好啊,不过一个人弹琴未免有些枯燥,不如我们两个比赛,至于彩头嘛,就你手上的镯子好了。” 孟俏手上戴的是一个白玉手镯,看起来值不少银子,江岁欢需要药材来炼药,而买药材需要大把的银子,她从南冥王府净身出户,手中并没有多少银子。 孟俏很不满:“凭什么彩头是我的镯子?我怎么可能输给你?” 江岁欢拿出剩下的两颗补血丸,放到面前的桌子上:“这个就当作我的彩头吧。”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孟俏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你不要小瞧这个,这是神医送我的补血丸,不管是受了重伤还是生孩子大出血,只用一颗就能救你的命,是无价之宝。” 众人的眼光全都汇聚到江岁欢面前的小瓶子上面,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这东西可比一个手镯要珍贵多了。 孟俏将信将疑的答应了:“好吧,如果到时候我吃了没用,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话别说得那么早,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江岁欢收起补血丸,转头看向身后的莹桃,“拿琴来。” 莹桃把琴拿来以后,孟俏一把将琴抱在怀里:“我先弹。” 孟俏心想,等她弹完以后,众人会觉得江岁欢的琴声更加难听,看江岁欢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孟俏自信地弹起了琴,琴声清脆悦耳,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赞。 只有侯夫人心中既是担忧又是责怪,都给江岁欢说了让她少说话,怎么就是不听呢! 一曲结束,江岁欢不慌不忙地起身接过孟俏手中的琴,她擅长钢琴,对古琴并不精通,但是没关系,她有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外挂。 “一曲青花瓷送给大家。” 江岁欢伸出芊芊玉指,慢慢拨动了琴弦,灵动悠扬的琴声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个琴声,别说孟俏比不过,就连宫里的琴师来了,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孟俏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怎么会!江岁欢怎么会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就连不懂琴音的小厮和丫鬟都被吸引,挤在墙角偷偷听着。 等江岁欢弹完曲子收起琴后,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侯夫人又惊又喜,“岁欢,这是谁教你的曲子,太好听了,以前怎么没听你弹过?” 江岁欢轻咳一声:“是一位高人所授,我之前一直没有意会其中的琴意,所以才没有在旁人面前弹奏。” 孟俏愤愤起身,指着江岁欢怒道:“你作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章 乱葬岗是个风水宝地 江岁欢抱着胳膊施施然坐下来,柳眉轻挑:“镇远老将军为人刚正不阿,没想到他的孙女竟是这般输不起,技不如人便诬陷人作弊。” 听到江岁欢搬出了镇远老将军的名号,孟俏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她娘亲是个歌女,她从刚出生就不受镇远老将军喜爱。 即使她现在已经出嫁,每次看到镇远老将军还是会控制不住的紧张。 孟俏嘴唇轻颤,感觉贵女们此刻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丝鄙夷。 看到孟俏吃了瘪,坐在一旁的孟晴翻了个白眼,心道庶女就是庶女,就算嫁到了宰相府还是变不成凤凰,连江岁欢这么蠢笨的人都说不过。 “江岁欢,你从前琴艺不精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如今突然能够弹出这么好的曲子,如果不是作弊,难道是你从前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欺瞒大家吗?”孟晴逼问道。 其他人一怔,觉得孟晴的话很有道理,江岁欢从前连最简单的曲子都不会,今日却能一曲惊艳众人,一定是她从前一直在伪装。 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深,比从前的蠢笨更加令人反感! 眼看着孟晴用三言两语把矛头再次对准自己,江岁欢默默的在心中感慨,这群人还真是墙头草啊,风往哪吹往哪倒。 江岁欢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神情严肃,沉声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我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南冥王和江媚儿。” 侯夫人做出了然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的琴艺是媚儿教给你的吗?” 其他的夫人跟着点头:“怪不得呢,江媚儿是京城第一才女,能把你的琴艺教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不不不。”江岁欢摇摇头,“你们误会了,我的琴艺不是江媚儿教的,是江媚儿让人把我扔到了乱葬岗,我在乱葬岗待了一夜后,似乎打通了身体的任督二脉,从前混沌的头脑也变得清明起来。” 夫人和贵女们瞪大了眼睛,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若是从前她们是完全不信的,可是看到江岁欢认真的语气和今天的表现,她们便有些半信半疑。 江岁欢言之凿凿:“各位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乱葬岗待上一夜试试,看是否会变得神清气爽,头脑清明。” 张太尉的嫡女张若若想起来什么似的,忙说道:“我觉得江岁欢说的是真的!” 孟晴有些着急,拉了一把张若若:“你向来聪慧,这次怎么连这种怪力乱神的话都信?” 张若若却不理孟晴,抚了一下被弄皱的袖子:“你们还记得我们刚刚提到的北漠王吗?北漠王前几日就是在乱葬岗受伤,被人找到后发现他身上的伤口缝合的极为细致,连宫里头的太医都缝合不了这么好。” “对啊!”张若若对面的贵女猛地一拍手:“这么说来,乱葬岗竟真是个风水宝地!” 孟俏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看向拍手的贵女讥讽道:“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也想去乱葬岗睡一晚上?” 这个贵女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闻言嗤笑一声:“我去不去无所谓,倒是你最好去待一晚上提升提升琴艺,免得一输给别人就诬赖人家作弊。” 眼看着好好的一场宴席逐渐变得硝烟四起,夫人们很有眼色的拉着女儿告辞离开。 江岁欢叫住准备离开的孟俏,眼神向她手腕上看去,“等一下,孟小姐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孟俏恨恨地瞪了一眼江岁欢,用力的把手镯取下来塞进江岁欢的手中,用只有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江岁欢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江岁欢置若罔闻的将镯子收好,随即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怎么隐约听到了蚊子的声音,好吵。” “哼!”孟俏脸色涨红,气冲冲离开了侯府。 原本热闹的后院转眼间只剩下了侯夫人和江岁欢二人,侯夫人好奇地问道:“岁欢,你当真是在乱葬岗待了一夜后变得聪慧了吗?” 江岁欢淡淡的苦笑,“娘,乱葬岗哪里是什么风水宝地,我变成这样是因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看透了许多事情,也悟出了很多东西罢了。” 侯夫人有些心疼她,没过一会儿又眉心微皱:“岁欢,媚儿虽然这次误会了你,但她总归是你妹妹,你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说这件事了,传出去会影响媚儿的名声。” “娘,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了。”江岁欢对侯夫人的话避而不谈,转身离开了后院。 回到房间里后,江岁欢疲惫地躺到了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幔回想着侯夫人说的话,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莹桃在旁边好奇道:“小姐今日弹琴赢了孟小姐,按理说应该开心才是,怎么叹起气来了?” “不知怎么心情有些烦躁,你去泡杯清火茶来。” 莹桃泡好茶端过来,江岁欢拿起茶杯轻轻吹着:“莹桃,你在侯府多少年了?” “回小姐,我爹是侯府的管家,我从小就在侯府长大,已经待了十五年了。” “这么说,我回府之前你就一直在这里了,你知道我娘为什么对江媚儿那么好吗?”江岁欢实在是想不通,侯夫人为什么会把江媚儿看的比亲生女儿还要重要。 莹桃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因为二小姐从小就聪明伶俐,很会讨夫人的关心,再加上二小姐精通琴棋书画,让夫人在其他夫人面前很有面子。” “虽说二小姐现在是庶女,但夫人还是把她当亲生的二女儿来看的。” 看到江岁欢恹恹的神情,莹桃安慰道:“不过小姐放心,就算夫人再怎么疼爱二小姐,心中最喜欢的肯定还是小姐你,毕竟你是夫人的亲生骨肉。” “再说了,小姐现在打通了那个什么二脉,琴艺变得那么好,夫人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喜爱小姐的。”莹桃的语气十分笃定。 见莹桃真的相信了她在宴会上说的话,江岁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嗯,你说得是。” 江岁欢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忽然想起来贵女口中的北漠王顾锦,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皇上的弟弟,楚诀的皇叔,因为随了母性所以姓顾。 “莹桃,你知道北漠王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章 北漠王的出现 莹桃点头道:“知道,北漠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弟,深受皇上器重,听说京城很多人都怕他呢。” 江岁欢很疑惑,“为什么怕他?” 莹桃挠挠头,“据说北漠王长得很好看,但是性格喜怒无常,手段残忍,凡是惹了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京城人人都畏惧他。” 竟然是这样的性格?那还要不要让他报恩呢?江岁欢陷入了沉思。 入夜,莹桃端来一盆水,“小姐,该换药了。” 江岁欢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完全好了,但身上的刀伤因为伤口太深,还需要换两次药才能完全好。 “我自己换吧,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江岁欢拿出孟俏输给她的镯子递给莹桃,“明日去找个当铺把这个镯子当了,换成银票给我带回来。” 莹桃不解地问道:“小姐若是需要银子,问夫人要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把镯子当掉?” 江岁欢解释道:“我虽然是侯府的嫡女,但终究是嫁过一次的人了,怎好意思再问我娘要钱,再加上我打算过段时间搬出侯府,需要钱的地方很多,反正这个镯子也不是我的,你就拿去当了吧。” 莹桃当即红了眼眶,“小姐为何要搬出侯府?到时候奴婢就伺候不了小姐了。” “放心吧,我到时候会带你一起离开的。” 听到这话,莹桃这才擦掉眼泪开心地出去了。 江岁欢看了一眼禁闭着的窗户和房门,低下头慢慢解开了衣服,打算给伤口换药。 半边衣裳缓缓褪下,露出洁白莹润的肩膀,就在她要将胸口的纱布取下来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笑:“南冥王妃真是幽默,竟然跟那些人说乱葬岗是个风水宝地,本王怎么从未听说过?” 江岁欢一惊,迅速披上衣服抬起头,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打开的窗户旁边,穿着一身墨色玄衣,头戴紫玉发冠,低着头把玩着一支簪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晚风轻起,窗边红色的凌霄花在风中微微晃动,淡淡的月光洒在男子如墨般的长发上,仿佛一副精巧绝伦的画作。 江岁欢却没功夫欣赏,她厉声发问:“你是何人?胆敢擅闯侯府!” 男子抬眼看向她,薄唇微微勾起:“南冥王妃不认识本王吗?” 江岁欢看着男子的脸有些出神,这男子生的极为俊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利落分明,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十分耀眼夺目。 看了半晌,她才发现眼前男子和那天在乱葬岗所救的男子长得极像,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北漠王顾锦?” 那天躺在地上的人脸色苍白,血迹斑斑,和今天这副姿态闲雅的样子判若两人,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男子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嘴角的笑容摄人心魄:“看来南冥王妃是认出本王来了,按照辈分,你应该称本王一声皇叔。” 烛火昏黄,眼前又多出了这么一个美男子,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旖旎。 江岁欢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既然如此,皇叔深夜闯进我的寝室,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顾锦收起笑容,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冰冻住一样,冷的江岁欢打了个寒颤。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左手悄悄放在身后,从随身携带的实验室里拿出来一把手术刀,紧紧握在手中。 顾锦并未察觉,他走到江岁欢面前,声音冷冽,“本王前几日在乱葬岗被人所救,那人留下了一根簪子,让本王寻她报恩,可本王寻着簪子竟找到了你。” 下一秒,他手中的簪子抵在了江岁欢的脖子上,冷冷道:“南冥王妃若是有空,不妨跟本王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传闻说说得没错,这人真是喜怒无常! 不容多想,江岁欢猛地挥出左手,将手术刀刺向顾锦,另一只手夺过簪子扔到一边。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顾锦居然早有防备,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只一瞬间的功夫,江岁欢手中的手术刀就出现在了顾锦的手上。 顾锦一手拿着手术刀,另一只手掐住江岁欢的脖子,眼底一片幽芒:“这小刀倒是别致,不知道划在王妃的脸上,会不会让王妃乖乖听话?” 江岁欢有些迷茫,她从小学习古武,一般男子根本打不过她,有一次同时跟五个人打都没有落得下风,这次居然不到一秒就输了,眼前这个人武功到底有多深? 想到那天在乱葬岗看到的场面,她忽然平静了下来,“那天在乱葬岗是我救了你,簪子也是我留下来的。” 顾锦却不信:“那天救本王的人医术高明,而据本王所知,南冥王妃并不会医术。” 他看着江岁欢光滑的脸,声音又冷了几分:“那个人脸上全是伤痕,南冥王妃这吹弹可破的皮肤看着可一点都不像。” 他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江岁欢有些喘不过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确实就是救你的人,你不信的话就出去打听一下,看看你受伤的那天,我是不是满脸是伤的出现在大街上!” “至于我脸上的伤痕,我能治好你的伤,就能治好我自己的伤!”江岁欢怒视着顾锦,“那天救你的时候就被你当成敌人差点砍我一剑,今天又以为我冒充你的救命恩人,两次都被你恩将仇报,我怎么这么倒霉!” “还有,我已经不是南冥王妃了!请叫我江小姐!” 顾锦微微一怔,旋即松开了手:“本王派人调查过你,你从小流落在外,十岁那年才被接回侯府,不管是十岁之前还是之后,你都没有接触过医术。” “并且原来的江小姐性子软弱善良,而现在……”顾锦上下打量了一眼江岁欢,在心里补齐了没有说出口的话:看着像是一头凶巴巴的小兽,睚眦必报。 江岁欢大口喘着气,心里却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穿越以后,第一次有人察觉出她和原主完全不一样。 她掩饰住内心的紧张,神色冷淡地说道:“我之所以会医术,是因为我曾捡到过一本医书,只不过从未给旁人治病,性格大变也是因为我差点死了所以看透了,这个理由充分吗?” 顾锦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能看到她内心深处一样,看得她莫名心虚。 须臾,顾锦扯了扯唇角:“本王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既然你真的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你想要什么?” “什么条件都行?”江岁欢眼神一亮。 “嗯。”顾锦点头,怕她狮子大开口又加了一句,“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江岁欢很纠结,根据目前的情形来看,她最需要的就是银子了,可是肚中的孩子也不能不管,她连孩子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凭她自己找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 夜色渐深,顾锦的神色慢慢有些不耐,“等你想出来了再拿着簪子去北漠王府找本王吧。” 说罢顾锦转身要走,江岁欢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我想好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章 未完成的交易 “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三十万两白银。”江岁欢眉眼弯弯的伸出手,“现银和银票都可以。” 顾锦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侯府的嫡女竟这么小家子气么,多少人想求他一个人情都求不来,她居然问自己要区区三十万两银子。 他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这是五十万两银票,作为你救我一命的报酬。” 这个北漠王还蛮大方的,江岁欢欢喜的将银票收起来,喊住准备离开的顾锦,“且慢,你愿不愿意再同我做一笔交易?” “哦?” 还从来没人敢跟他做交易,顾锦突然升起了一丝兴趣,“江小姐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你在乱葬岗遇刺的事情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想要置你于死地,但是他既然能派出二三十个暗卫去杀你,说明你们恩怨不小,看见你没死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锦眼眸微眯,“江小姐,这件事与你无关,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没打算多管闲事,这只是一场交易。”江岁欢边说边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了顾锦的面前,“里面装着两颗补血丸,能够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顾锦拿起瓷瓶,打开以后放在鼻尖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钻入鼻腔,他似笑非笑道:“这么两颗小小的药丸就能救我一命?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我的医术。”江岁欢自信的昂起头,“别忘了在乱葬岗是谁救了你。” “这药我收了,你想要交换什么?” 顾锦垂眸看着江岁欢,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不会还是银子吧?难道侯府已经穷成了这种地步,需要嫡小姐卖药挣钱?” “不是银子,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样东西。”江岁欢想拿出记忆里那个神秘人给的玉佩,可是她找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到。 这时,窗外响起一声短促的鸟叫,顾锦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周身的气势变得杀气森森,低声道:“我今夜有要事在身,等江小姐找到了那样东西,再来北漠王府中找我吧。” 还没等江岁欢反应过来,顾锦就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江岁欢郁闷地坐在椅子上,怎么连玉佩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搞丢? 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尚小,打掉的话对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一想到这是原主留下来的血脉,她又不忍心。 更悲催的是,现在连孩子的亲爹也找不到了,还好她向北漠王要了足够多的银子,能够让她买间宅子搬进去。 否则让侯爷和侯夫人看见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误会是楚诀的孩子,那就更麻烦了。 至于和北漠王未完成的交易……罢了,迟早有机会用得上。 与此同时,在南冥王楚诀的房间里,江媚儿支开了所有下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看到上面的“顾”字后,她缓缓笑了起来。 那天在侯府,她无意间看到了江岁欢身上装着这块玉佩,后来她之所以抱着江岁欢的大腿道歉,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这块玉佩。 她从前见过这枚玉佩,也认得玉佩的主人,那人的身份地位之高,是她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虽然不清楚江岁欢怎么会有这块玉佩,但是没关系,这块玉佩如今在她手上了!以后一定会对她大有用处的……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江媚儿眼疾手快的收起了玉佩,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迎了上去,“王爷你回来了,今日累不累?妾身给你揉揉肩。” 楚诀温柔地搂住江媚儿的腰,“还是媚儿知道心疼人,江岁欢那个毒妇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头。” 江媚儿叹道:“嫡姐她从小在庄子里长大,难免染上一些恶习,唉,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楚诀冷哼一声,“若不是江岁欢回来,一开始跟本王成亲的人就是你了。” “妾身能够成为王爷的侧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江媚儿搂着楚诀的脖子温声细语道。 楚诀感觉喉头一阵发痒,抱起江媚儿朝床上走去,“媚儿,本王绝不会委屈了你,不止会封你为正妃,还会以正妃之礼再娶你一次。” 二人的话语渐渐消失在床幔之中。 半个月后,京城第一酒楼月芳楼里的客人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南冥王三日后要迎娶正妃过门呢,到时候一定很多达官贵人,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什么?南冥王不是有正妃了吗?怎么还能再娶?” “你是刚回京城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南冥王与之前的正妃和离了,如今要以正妃之礼迎娶侧妃,据说这个侧妃和南冥王是青梅竹马,都怪之前的正妃横插一脚。” “好感人,没想到南冥王还是个大情种呢。” “狗屁大情种!”角落里突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话。 酒楼里安静下来,客人们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俊美少年坐在桌前,一脸不屑的表情,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圆脸的少年,正手忙脚乱地捂着他的嘴巴。 这二人正是乔装打扮出来逛街的江岁欢和莹桃,江岁欢走累了本想进来吃点东西,谁知一进来就听见这群人在谈论楚诀和江媚儿的事情,听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出声嘲讽了一句。 察觉到客人们都在看她,她轻咳一声解释道:“误会,误会,我们在谈论别人。” 客人们这才移开视线。 江岁欢松了口气,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楚诀和江媚儿才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明明是因为我跟楚诀有婚约在身,江媚儿心生嫉妒故意去勾引了楚诀,这才让他们先私定终身!” 莹桃心疼地递上一杯茶,小声道:“小姐你忍一忍,别为了这种人气坏身子。” “忍一时乳腺增生,我才不忍!都和离了还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等着瞧吧他们!”江岁欢猛地站起来,“不吃了,我们回府。” 还没回府,江岁欢就远远的看见侯府门口挂着两个鲜红的大灯笼,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侯府的院子里更是挂满了红灯笼,看起来极为热闹。 而侯夫人就站在院中指挥着小厮挂灯笼,脸上洋溢的笑容,在江岁欢眼中有些刺眼。 江岁欢僵在原地,看侯夫人的架势,似乎江媚儿才是她的亲生女儿,比原主出嫁时上心多了。 连身为丫鬟的莹桃都看不下去了,拽了拽江岁欢的袖子,“小姐,我们再去逛一会儿吧,你不是喜欢吃怀杨府的点心吗?我们去买点回来吃。” “哪里吃得下去?” 江岁欢轻叹一声,大步朝着侯夫人走去:“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章 娘亲的心偏了 “这个地方多挂两个,显得喜庆,媚儿看到了也开心。” 侯夫人看上去非常开心,看见江岁欢后还伸手招呼她过去,“岁欢,你过来看看,这个灯笼的位置有没有偏?” 江岁欢眼睫轻垂,语气有些落寞,“灯笼是正的,可娘的心是偏的。” 侯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心为何是偏的?” “娘还记得,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江岁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当然记得!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虽然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是媚儿,可你回来以后,我也尽力在弥补你,把原本属于媚儿的一切都给你了,包括和南冥王的亲事,这还不够吗?” 侯夫人似乎有些恼怒,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我知道你对媚儿心怀怨恨,所以你和楚诀和离的时候,我没有拦你,媚儿也偷偷找我解释过了,你和楚诀成亲后感情一直不好。如今楚诀要娶媚儿为正妃,你身为姐姐应当高兴才是,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察觉到气氛不对,侯府里的下人顿时小心翼翼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江岁欢心中五味杂陈,原主已经被江媚儿害死了,侯夫人却仍然处处替江媚儿讲话,还亲自帮江媚儿和楚诀操办婚事。 要知道,这二人可是杀害原主的凶手啊! “娘,我小时候在庄子里经常被人欺负,其他人笑话我是没有娘的小孩,我每天晚上都在祈祷,要是我能见娘亲一面就好了,而那个时候,您可能正在哄江媚儿睡觉。” 江岁欢的声音平静如死水,但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汹涌,“您说把属于江媚儿的一切都给我了,可您有没有想过,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却被江媚儿给霸占了整整十年!” 侯夫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和楚诀和离当日娘也在场。”江岁欢声音沙哑,“娘明知道江媚儿和楚诀将我害成那副模样,为何还要亲自操办他们二人的婚事?” “够了!”侯夫人脸色难看地呵斥一声,“媚儿已经跟我解释过了,那天的事情纯粹是一场误会,现在你脸上和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江岁欢对侯夫人很失望,默了默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轻声问道:“如果那日在乱葬岗我没有活下来,娘今天还会这么高兴吗?” 侯夫人身躯一震,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一样,整个人趔趄地后退了几步,身后的李嬷嬷连忙扶住她:“夫人,你没事吧?” 侯夫人看着江岁欢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的心当真偏了吗?” 次日,江岁欢坐在窗前拿着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盘算着自己手里的钱在京城能够买一个什么样的宅子。 五十万两看似很多,但是除去生养孩子的费用,再除去装修费和生活费,就只剩下了三十万两。 京城寸土寸金,三十万两买不了很大的宅子,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地段是否繁华,附近有没有学堂,未来有没有升值空间之类的。 想到这里,江岁欢一阵头大,看来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买房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正发愁时,莹桃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小姐,夫人差人送了好多首饰和衣服过来,足足有三大箱呢,你快出去看呀!” 江岁欢却没多大的反应,侯夫人向来偏心江媚儿,从昨天侯夫人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江媚儿在侯夫人心中绝对比自己要重要得多,今天送衣服首饰大概只是一时愧疚。 不过对江岁欢来说,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她起身出去,看见院子里摆放着三个木箱子,其中一箱是衣裳,其他两箱是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看起来值不少银子。 “莹桃,京城最大的当铺叫什么名字?” “京城最大的当铺是珍宝阁。”莹桃答完才明白江岁欢的意思,十分震惊,“小姐,你要把这些全都当掉吗?这可是夫人第一次送你这么多首饰啊!” “是啊,可这些首饰都是江媚儿喜欢的样式,我不喜欢。”江岁欢乐呵呵地拍了拍装满首饰的箱子,“你去找两个下人来抬着箱子,我要亲自去珍宝阁把它们当掉。” 莹桃找来两个小厮,一行人从后门出去,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珍宝阁门口。 江岁欢刚走进去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珍宝阁里面有几层楼那么高,每面墙旁边都摆放着一排架子,架子里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宝贝。 而她带来的那两箱首饰,在这些宝贝面前明显有点不够看。 珍宝阁的掌柜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见有客人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这位小姐,请问您想典当什么?” “呃。”江岁欢一时没反应过来。 掌柜机灵地改了个口:“您是想找什么宝贝吗?我们这里的宝贝应有尽有,您想要哪种的?” 江岁欢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指着身后的两个箱子说道:“我想典当一些首饰。” “是什么首饰?可否拿出来看一看?” 身后的小厮把箱子打开,掌柜看着箱子里的首饰失望地摇摇头,“这位小姐,你还是拿到别家当铺去典当吧,我们这里不收这些东西。” “为什么?”江岁欢有些不解,这些首饰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也价值昂贵,一般首饰店根本买不到,这个典当铺居然不收。 掌柜指了指四周的架子,“小姐你看,我们这里只收市面上见不到的宝贝,你这些东西虽然成色不错,但在市面上也是能找到的。” “好吧。”江岁欢失望地耸耸肩,打算换一个典当铺。 “这位姐姐稍等一下,你的这些东西我要了,三万两银子够不够?” 一个穿着蓝衣的明朗少年从一面架子后走出来,用手中的折扇拦住江岁欢。 江岁欢愣了一下,来之前她估算过,这些东西不超过一万五千两,她本想着能卖一万三千两就不错了,没想到这少年竟开口就是三万两。 一旁的掌柜倒吸了口凉气,“少当家的,这些东西哪里值……” 少年打断掌柜的话,“张掌柜,你忙你的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张掌柜不情不愿地走开了,嘴里头还嘟嘟囔囔着:“太败家了太败家了,这点东西哪值一万五千两。” 少年权当没听到,笑嘻嘻地打开折扇说:“我叫公孙胥,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我姓江。” 江岁欢指着箱子好奇地问道:“张掌柜说这些东西并不值三万两银子,你为何要出这么多钱买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章 侯夫人的恳求 公孙胥摇着手中的折扇,似乎想装作一副纨绔的样子,可周身干净的气质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纨绔,反而像个官家中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箱子里的首饰值多少钱不重要,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江姐姐看上去气质不俗,是我喜欢结交的朋友。” 公孙胥从怀中拿出一张三万两的银票递给江岁欢,“江姐姐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典当的东西,尽管拿到我这里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江岁欢也不客气,收起银票朝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以后你若是身体不适,可以去侯府找一个叫莹桃的人。” 公孙胥有些诧异:“江姐姐还会医术?” “略懂一点。” 江岁欢离开以后,公孙胥随手从箱子里拿起一个玉镯子,回到了架子后面。 架子后面是一间茶室,一个人正坐在桌旁慢悠悠地倒茶,公孙胥把手中的玉镯子放到那人面前,“表舅舅,你交代给我的都办好了,已经把银票给江姐姐了。” “嗯。” 那人淡淡地点头,竟是北漠王顾锦,也是这个珍宝阁真正的主人。 公孙胥是顾锦表姐的儿子,从小就喜欢跟在顾锦身边,记事起开始帮他打理珍宝阁,深知顾锦是个什么性格。 一直以来顾锦对其他女子都很冷漠,所以当顾锦让公孙胥去把江岁欢带来的首饰全都买下来时,公孙胥震惊不已。 “表舅舅,那个江姐姐是你什么人呀?”公孙胥好奇的抓耳挠腮,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顾锦瞥了他一眼:“你很闲?” 公孙胥神情一下子变了,连忙摆手,“不闲不闲,我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我先走了!” 转眼间茶室只剩下了顾锦一人,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玉镯,冰冷的眼神中泛起一丝波澜,这个侯府的大小姐,究竟需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还有她和自己未完成的交易,已经半月有余了都不见她找上门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的江岁欢已经回到了侯府,她将两张银票放在一起,内心很是激动,一下子多了三万两,到时候可以买个大点的宅子了。 不仅可以居住,还能重操旧业开一个医馆,想到这儿她开心地笑出声来。 “岁欢,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 身后传来了侯夫人的声音,江岁欢敛起笑意,“娘,你怎么来了?” 侯夫人面露愧疚,“昨日是娘不对,不该那么说,娘今日是来跟你道歉的。” 江岁欢淡淡道:“没事的娘,我已经习惯了。” 侯夫人看了看四周,关心道:“听李嬷嬷说我让人送来的首饰你拿去当了,你若是缺钱的话就跟娘说,要是让人知道侯府的女儿去当铺当首饰,会笑话侯府的。” “我知道了。”江岁欢点头,“我并不缺钱,只是娘送来的首饰是江媚儿喜欢的,不是我喜欢的。” 侯夫人有些尴尬,“岁欢,娘不知道你的喜好,明日你若是有空,娘亲自带着你去买。” “不用了,我不怎么喜欢首饰,娘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侯夫人却不动身,犹豫了一下说道:“确实还有一件事,两日后是媚儿的大婚之日,届时她要从侯府出门,你住的这间院子从前是她住的,按习俗出嫁那天媚儿得从这间院子出门,而且你身为姐姐,须得帮她梳头……” 江岁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你说什么?” “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这一天对媚儿极为重要,你身为姐姐,就帮她这一次吧。”侯夫人恳求着她。 江岁欢嘴唇抿得发白,过了很久说道:“娘,我答应你,但这件事过后,我会搬出侯府住。” 侯夫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江媚儿和楚诀大婚前一天,江媚儿回到了侯府,直奔江岁欢的院子,看到院子里的布置后不满地对下人问道:“这个院子里的灯笼怎么这么少?还没有其他院子的一半多!” 江岁欢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桂花酥,捻起一块桂花酥放进口中,桂花酥香甜酥软,入口即化,甜的江岁欢原本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灯笼太多晃得人眼花,我让人取下来了,你有意见么?”江岁欢冷冷问道。 江媚儿转过头,看到江岁欢的脸后脸色一变,“你的脸怎么好了?” 那天夜里,她亲手毁了江岁欢的脸,怎么这才过了半月有余,江岁欢的脸上居然白嫩如初,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真是不巧,姐姐我刚巧会一些医术,治好了我自己的脸。”江岁欢的笑容别有深意,“看见我的脸好了,你很失望吧。” “没有,姐姐的脸好了我开心都来不及呢!”江媚儿笑靥如花,眼底却闪过一丝嫉妒。 “姐姐,我明日要在这间院子里出嫁,你今日应该搬到别的院子里去。” “我搬到哪里去?”江岁欢挑眉问:“既然你搬到了我的院子,那按道理来讲,我是不是应该搬到你的院子里去呢?” “不行!”江媚儿急得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她扭头对着周围的下人说道:“这里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下人们离去以后,江媚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眼神变得阴毒,“脸好了又能怎么样?王爷对你讨厌至极,你以为你还能回到南冥王府吗?” 江岁欢微微一笑,走到江媚儿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仅会重回南冥王府,我还要让南冥王府化为灰烬,你能拿我怎样?” 说完江岁欢把手中的桂花酥全都倒在了她的身上,故意惊呼一声:“呀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可惜这些桂花酥了。” “来人啊,二小姐不小心把点心洒在身上了,快去帮她清理一番。”江岁欢脚步轻快地朝门外走去,留下脸色铁青的江媚儿站在原地。 “这次是你侥幸活下来,下一笔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了。”江媚儿语气阴狠,用力攥紧了拳头。 次日辰时,睡在别院的江岁欢被人叫醒,“大小姐,大小姐,快醒醒,该给二小姐梳头了。” 江岁欢故意换上一身月牙白镂金百蝶羽纱裙,头戴云凤镂花长簪,浅浅画了一个淡妆,本就长相精致绝伦的她多了一丝仙气,好似巫女洛神。 莹桃“哇”出声来:“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略施粉黛都这么漂亮,比今日出嫁的二小姐好看多了,南冥王可真是没眼光!” “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江岁欢冷哼一声,敢让她来梳头,江媚儿胆子真大。 她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药粉,抬脚朝江媚儿出嫁的房间走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章 新娘是个秃子 顾锦离得最近,一下子便看到了那块发白的头皮,差点被茶水呛到,轻咳一声放下了茶杯。 很快其他人也注意到江媚儿的头皮秃了一块,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侯爷和侯夫人倒吸一口冷气,侯爷又羞又恼,小声质问侯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侯夫人急得手足无措,“我不知道啊,出嫁前还好好的。” 一旁的江岁欢低下头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这时,一个小孩直接站起来指着江媚儿喊道:“娘亲你看,新娘是个秃子!” 一旁的夫人赶紧捂住小孩的嘴,不好意思地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听到声音,伏在地上的江媚儿这才察觉盖头掉下来了,她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慌乱的去找掉下来的红盖头,却还是被楚诀看到了。 楚诀惊愕不已,“媚儿,你的头怎么了?” 江媚儿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一下子也慌了神,双手捂住脑袋哭泣道:“我不知道,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后来头皮有点痒,我一碰就掉下来一把头发。” “莫不是染上了什么病吧?” 宾客中有人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离江媚儿比较近的客人吓得赶紧往后挪了挪,就连楚诀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为何不早说?”楚诀的语气里多了一丝责怪。 江媚儿哭得梨花带雨,“王爷,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妾身不想因为这种事影响王爷的心情。” 楚诀心软下来,无奈道:“罢了,先让大夫给你瞧瞧吧。” 江媚儿内心无比纠结,她在众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可是天地还没有拜完,她怎么能离开呢? “不行!”侯夫人起身劝道:“还没有礼成怎么能离开?这不合规矩。” 江媚儿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抬头向侯夫人看去,看到侯夫人身边的江岁欢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江岁欢尖声喊道:“是她!是她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江岁欢今日的打扮本就吸睛,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其中不乏惊艳的眼神。 “我知道妹妹心中着急,但也不能这么随意冤枉人吧,我一直跟在爹娘身边,你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岁欢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啊!你闭嘴!”江媚儿歇斯底里道:“是你给我梳头的,你梳完以后我的头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江岁欢摊开手:“无妄之灾啊,我给你梳头时旁边都是人,就连娘亲都在旁边,如果我动了什么手脚,他们一定会看到的,你若是不信就把所有人叫来问问。” 江媚儿情绪越来越激动,“那就是你用的梳子有问题!” “梳子虽然是我用的,但却是你带来的,看来你有必要查一下身边人了。”江岁欢显得颇为冷静,条理清晰,相比之下江媚儿就像是一个疯子。 “也有可能是你在梳子上下了药,总之一定是你!”江媚儿紧紧攥住楚诀的胳膊:“王爷,你快让人搜她的身啊!毒药一定还在她身上!” 江岁欢心里冷笑一声,当她傻的吗?用完的药肯定放回去了,怎么可能带在身上。 楚诀眉头紧蹙,正要下令让人给江岁欢搜身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顾锦忽然开口,语气冰冷似深潭。 “这场闹剧你们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喜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顾锦掀开眼皮看向楚诀,“本王特地过来参加婚宴,你就这样招待本王?” 楚诀不敢出声,虽然他只比顾锦小三岁,但是他从小就对顾锦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顾锦看向江媚儿,眼神凌厉,“你身为楚诀未来的王妃,没有丝毫证据就诬陷他人,依本王来看,你德不配位。” 江媚儿吓得大气不敢出,心中十分懊悔,刚才情绪太过激动,竟然忘记顾锦也在这里了。 坐在宾客中的江岁欢有些吃惊,顾锦是在帮她说话吗? “恰好本王今日有空,正好帮你们查一查。”顾锦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去宫中请两个太医过来,给南冥王妃看看身体。” 眼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客人们也不敢擅自离去,只好一同等待着。 楚诀觉得丢脸至极,脸色铁青的坐在一旁,没有去安抚瑟瑟发抖的江媚儿,江媚儿自知理亏,默默的从地上捡起红盖头,走到了屏风后站着。 很快两个太医就被请来了,在屏风后给江媚儿检查了一番。 顾锦坐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扶手,“怎么样啊两位太医,这位南冥王妃究竟是中了毒,还是染了病呢?”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太医开口说道:“回北漠王,南冥王妃身上并无中毒的痕迹。” 另一个太医接着说:“不过根据脉象来看,南冥王妃已经怀有身孕两个月了,大约是怀孕使得气血亏损,导致的脱发。” 江岁欢心中诧异,江媚儿竟也怀孕了,而且跟自己一样都是两个月。 “媚儿她真的怀有身孕,而且已经两个月了?”楚诀大喜,对江媚儿的不满消失的无影无踪,起身抓住太医的胳膊问道。 “没错。”太医点头。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江媚儿的预料,她惊喜地说道:“太好了王爷,我们有孩子了!” “来人啊,快将南冥王妃扶进房间。”楚诀喊道。 顾锦冷声阻止:“慢着,真相已经查出,南冥王妃是否应该向被冤枉的人道个歉呢?” 江媚儿神情一僵,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江岁欢道歉,简直比死还难受。 可是她刚才确实冤枉了江岁欢,若是不道歉的话,以后很可能落下话柄。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江岁欢面前,眼泪夺眶而出,“姐姐,刚刚是我情绪太过激动,姐姐心地这么善良,一定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 “当然了。”江岁欢勾了勾唇角,“不过这已经是妹妹第二次冤枉我了,希望你以后做事动动脑子,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知道了。”江媚儿用力攥紧了拳头。 侯夫人在得知江媚儿怀孕后很是高兴,起身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误会解开就好了,媚儿你快回房间吧,太医说你气血亏损,得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回去就让人把侯府的千年人参送过来。” “侯府还有千年人参?”江岁欢看向侯夫人,“娘,为何我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你都没有拿出来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章 你在教我做事? 侯夫人支支吾吾道:“你那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好了,看着没有什么大碍,我便没有拿出来。” 侯爷不像侯夫人那么偏心,却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斥责道:“岁欢,你身为姐姐,跟妹妹争什么?不就是一根千年人参,等你哥哥从边关回来再带一根就是了。” 哥哥?江岁欢猛然想起来,侯夫人确实还有一个儿子,名为江昱。 江昱从小和江媚儿关系很好,原主回到侯府后,江昱大约是认为原主抢走了江媚儿的身份,对原主颇为冷淡,所以两人的关系并不亲近。 两年前原主出嫁那日,江昱带兵前往边关镇守,临走前连声祝福的话语都没有说。 一家子人没一个向着她的,江岁欢忽然觉得有些头痛。 江媚儿见爹娘都站在自己这边,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抓住江岁欢的手故作大方道:“姐姐不要生气,爹娘并不是偏心,只是担心我身体,既然姐姐想要,那我就将人参让一半给你好了。” 她本以为江岁欢会愤怒的拒绝,并且甩开她的胳膊,这样她就有理由卖惨了,江岁欢也会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声。 然而江岁欢不仅没有拒绝,还反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既然如此,姐姐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哈?”江媚儿傻眼了,后悔之意瞬时涌上心头。 江岁欢笑得很开心,白白得了半根千年人参,今日真是收获满满。 既然江媚儿不是染了病,客人们便围了上来,纷纷开始祝贺。 “今日真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啊,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侯爷也是好福气,有两个这么好的女儿,我等好生羡慕啊。” …… 江岁欢懒得看这些人虚与委蛇,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本想去跟顾锦道声谢,却发现顾锦不知何时离开了。 开席后,江岁欢看着眼前油腻的大鱼大肉,实在没胃口下咽,便找了个理由离席,在南冥王府中四处晃悠透透气。 走了一会儿,竟来到了柴房门口,江岁欢刚要转身离去,忽然看见顾锦从柴房里走了出来。 她愣了愣,问道:“王爷为何在这里?” 顾锦面不改色道:“本王迷路了。” “……” 好敷衍的回答,江岁欢嘴角抽了抽,微笑道:“王爷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回去,当作答谢你刚才为我说话。” “你对这里很熟?”顾锦垂眸看她。 “毕竟在这里住过两年,大概的路线还是记着的。” 顾锦默了默,“既然如此,本王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江岁欢好奇道:“谁啊?” “两个月前这里……” “皇叔!” 顾锦刚开口,楚诀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快步走到二人面前。 看到江岁欢后他眉头一皱,“你怎么跟皇叔在一起?” “我爱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吗?”江岁欢嗤笑一声,“管的真宽。” 楚诀气得脸色铁青,若是从前江岁欢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奈何二人已经和离,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动手。 他越想越气,这才和离没多久,江岁欢竟然就跟自己的皇叔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不知怎得,他有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你找我什么事?”顾锦冷冷开口。 楚诀收敛了气势,低头恭敬道:“皇叔,父皇派人请您回宫一趟。” 江岁欢极有眼力见的后退一步,“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至于王爷刚刚打听的人,你侄子比我熟悉这里,你可以问他。” 说完,江岁欢就赶紧离开了,看都不看楚诀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楚诀心中怒意渐甚,又不敢当着顾锦的面表现出来,只能努力压制住。 “皇叔,你想打听人可以来问我,侯府里的人我比她要熟悉的多。” 顾锦睨他一眼,“不用了。” 楚诀暗暗咬牙,过了一会儿有些不甘心地说:“皇叔,江岁欢那个女人心肠歹毒,诡计多端,你还是不要离她太近为好。” “你在教我做事?” 顾锦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如同一座小山将楚诀压的低下头,“侄儿不敢。” 楚诀和江媚儿的这场婚礼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江媚儿秃了,气得江媚儿半个月都没有出门。 这半个月里,江岁欢一直在挑选宅子,她看了七八套宅子,要么是价格太贵买不起,要么宅子太破需要的修缮费超出预算,要么就是地段不行。 其中一套宅子正好盖在青楼旁边,她扮成男子去看房的时候,差点被青楼门外揽客的姑娘给拽进去,吓得她连宅子都没看就跑了。 她趴在桌前唉声叹气,“这京城这么大,怎么连一间中意的宅子都没有呢?” 话音刚落,房门被“啪”的一声推开,莹桃兴冲冲的进来了,“小姐小姐,我在街上听说有人在卖宅子,很符合小姐的要求呢。” 江岁欢来了精神,“哦?哪里的宅子?” “在福清学府旁边,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房后就是护城河,地段很好的。”莹桃一看就是跑回来的,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地段确实不错。”江岁欢点头,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要多少银子?” 莹桃伸出三根手指,江岁欢瞪大眼睛,“三百万两?” “不不不,三十万两!” “不可能吧。”江岁欢以为莹桃听错了,三十万两怎么可能买到地段这么好,还这么大的宅子? 莹桃用力摇头,“没有听错,就是三十万两,小姐可以现在就过去看看。” “好。” 江岁欢立马换上一身男装,跟着莹桃出了门。 二人来到莹桃所说的宅子门口,这套宅子确实很大,并且看上去和周围的宅子没什么不同,江岁欢不明白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 莹桃上前敲门,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应。 有路人走到江岁欢面前,问道:“这位公子,你是来买宅子的?” 江岁欢点头,“先过来看看,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我可不是。”路人连忙挥手,接着压低了声音:“我劝你啊,还是赶紧走吧。” “为什么?”江岁欢十分不解。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章 凶宅 路人正要回答,宅子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一个瘦削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路人见状闭上嘴巴,快步地走开了。 江岁欢疑惑地看了一眼路人的背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能走到男子面前,“请问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咳咳咳,没错。”男子捂着嘴巴用力咳嗽着,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声音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沙哑中透着虚弱。 江岁欢仔细观察了一下,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五官生得不错,只是看起来面色苍白,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嘴唇隐隐有些发青,有病入膏肓之兆。 “不用惊慌,我这病不会传染人。”男子转身朝宅子里走去,“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宅子吧。” 江岁欢和莹桃跟在他身后,越往里走,江岁欢就越满意,这宅子有三个院子,后院很大,亭台楼阁精致非凡,游廊上清幽宁静,还有池塘和假山,足以看得出建造这个宅子的人很有品味。 不过江岁欢心中清楚,这么好的宅子不可能卖得那么便宜,再加上路人的反应,她可以断定,这宅子一定有问题。 参观完宅子后,江岁欢单刀直入地问道:“方便告知一下,为何这宅子的价格这么便宜吗?” 男子似乎已经耗费了全部体力,虚弱地弓着腰,长叹一口气道:“唉,说来话长。” “我叫李薛洺,之前是福清学府的先生,这宅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传到我祖父手中后,我祖父将这宅子重新修缮了一番。从那之后,住在这宅子里的人全都得了各种各样的怪病,活不过五十岁。” “我爹娘亦是如此,直到如今,这宅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周围人都说这宅子是个凶宅,可我却不信,若不是我看病需要医药费,我是万万不舍得将这宅子卖掉的。” 李薛洺说完,又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若是不想买就请回吧,我没力气送客了。” 莹桃小声嘟囔道:“这房子明显是个凶宅,怎么可能有人买嘛。” “小姐,我们回去吧。” 江岁欢却不动身,看着李薛洺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帮你把个脉吗?” 李薛洺抬头看她,“你是大夫?” “不是,但我会些医术。” 她把手放在李薛洺的手腕上,过了会儿皱眉道:“你这是肺病。” 李薛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点了点头:“没错。” “还好,病气还未入骨。”她松开手,“你那些去世的家人跟你症状一样吗?” “不一样,他们有的高烧不退,有的全身溃烂,无一例外的是最后都很痛苦。”李薛洺一想到那些场面,眼神中满是悲痛。 江岁欢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她没有抓住。 她神情严肃道:“这宅子肯定有问题,你先搬出去不要在这里住了,我会用一个月的时间医好你,并且把真相查出来。” 李薛洺以为她在开玩笑,苦笑两声:“姑娘,连京城最好的大夫都看不好我的病,你又怎么治好我呢?” “还有,我们三代人都没有查出宅子是怎么回事,你要在一个月内就查出来,未免有些夸夸其谈了。” 江岁欢抱着胳膊,眉宇间满是自信,“能不能做到,一个月以后就知道了。” 李薛洺这才发现她是认真的,语气里多了一份尊敬,“姑娘是什么人?” “我叫江岁欢,你只需知道我不是骗子就行了。”江岁欢微微勾唇,“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把两件事都办成,这宅子你打八折卖给我。” “……” 三十万两打八折就是二十四万两,足足便宜了六万两,江岁欢早就算好了。 李薛洺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好,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并且查出宅子为什么会变成凶宅,我就将宅子打八折卖给你。” “一言为定。” 两人签下契约,李薛洺把宅子的钥匙给了江岁欢,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临走前江岁欢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些治疗肺病的药物交给他。 “一天三次,一次两片,饭后吃,吃完再来这里找我。” “多谢。”李薛洺小心翼翼地装好药,背着细软慢慢离开了。 莹桃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撅嘴道:“小姐,这个人一看就活不久了,你为何要揽下这桩麻烦?还有这宅子听上去这么可怕,买下来干嘛呀!” 江岁欢把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深沉,“莹桃,你喜欢吃桂花酥吗?” “喜欢,但是这跟桂花酥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六万两银子可以买多少块桂花酥吗?”江岁欢拍了拍莹桃的脑袋,“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省下六万两银子,我们赚大了。” “再者说,我一个人是搞不定这宅子,但是我可以去找帮手啊。” “谁呀?”莹桃疑惑不解。 江岁欢笑而不语,想到和顾锦未完成的交易,她觉得自己颇有先见之明。 事不宜迟,江岁欢当天傍晚就来到了北漠王府,对着门口的侍卫说道:“麻烦你们通报北漠王一声,就说侯府嫡女江岁欢找他。” 侍卫站得笔直,“有拜帖吗?” “唔,没有。”江岁欢指着大门,“王爷之前说我可以直接来找他,你要不想通报的话,我自己进去也行。” “没有拜帖一律不准进。” 江岁欢气得跺脚,小声抱怨道:“怎么连王府的侍卫都跟顾锦一样,这么冷冰冰的。” “你说什么?” 一道冷冽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江岁欢身子一僵,转身笑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刚还夸您呢,说王府的侍卫都跟您一样非常有原则。” 顾锦面无表情地朝里走,“没人说过你脸上的笑容很假吗?” “没有哎。” 江岁欢跟着顾锦进去,这次没有被拦下来。 顾锦走得很快,江岁欢只能迈着小碎步跟上,“王爷,您还记得上次我们没有完成的交易吗?我这次来请您帮忙了。” “说吧,江小姐想让我帮什么忙?” 顾锦突然停下,江岁欢躲闪不及,一脚踩在顾锦镶着金丝的靴子上。 “嘶!”江岁欢倒吸了一口凉气,抱歉地笑了笑:“王爷,我不是故意的。” 顾锦额前的青筋跳了跳,咬牙道:“没事。” 江岁欢朝旁边挪了挪,把凶宅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想让王爷帮个小忙,派人查清楚那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江小姐不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找道士?”顾锦俯身凑近江岁欢,“找我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江岁欢毫不争气的脸红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章 本王要亲自调查 江岁欢往后退了几步,为掩饰尴尬轻咳一声道:“我这个人不太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再说了,王爷这么神通广大,找王爷肯定比道士有用。”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江岁欢深知会拍马屁的重要性。 顾锦似笑非笑地直起身子,“江小姐真是能说会道。” “希望王爷见谅,我真的很喜欢那套宅子。”江岁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恍然大悟:“所以你之前问我要银子,是为了置办宅子?” “是的。” 顾锦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放着那么大的侯府不住,要买下一个凶宅住进去,江小姐真是与众不同。” 江岁欢无奈地说:“没办法,我爹娘偏心江媚儿,我又讨厌江媚儿,只能搬出来一个人住。” 顾锦默了默,忽然说道:“那天江媚儿头皮秃了一块,是你弄的。” 语气里没有疑问,显然是已经确定了。 江岁欢瞪圆了眼睛,她自以为计划进行的很完美,顾锦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为何认为是我?” “那天你给扇扇子的丫鬟银子,我看见了。” “啊!”江岁欢左顾右盼不想承认:“那天太热了,所以我让丫鬟把风扇大一些。” 为了避免顾锦多问,她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那天还要多谢王爷帮我做主,要不然我真的要被冤枉了。” “不用谢,本王只是看不得别人被冤枉而已。”顾锦说到‘冤枉’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江岁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看到她这副样子,顾锦的嘴角弯了弯,语气依然冷淡,“本王答应帮你调查这个凶宅,等查清楚之后本王与你的交易就完成了,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她吃惊道:“王爷要亲自调查?” “不行吗?” “当然可以。”江岁欢快速地点头,“以后咱俩两清,我保证不再麻烦你。” “嗯。”顾锦转身朝着卧房走去,“本王今日处理公务有些乏累,你明日早上再来吧。” “苍一,送客。” 江岁欢只觉得一阵风闪过,一个黑衣男子就出现在面前,对着江岁欢道:“江小姐,天色已晚了,您请回吧。” 这黑衣男子长得不丑,却没什么特色,站在人群中认不出来那种,江岁欢猜测他应该是顾锦的贴身暗卫。 苍一送江岁欢出了府,江岁欢回头想要道谢,发现大门已经被关上了。 动作这么快的吗? 江岁欢忽然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次日晌午吃完午饭,江岁欢换上一身男装再次来到北漠王府,下人带着她来到客堂,丫鬟送上了茶水和点心,“江公…江少…江小姐,王爷他在小憩,还请您稍等片刻。” “好。” 江岁欢坐在椅子上,喝完了一杯茶水,吃下了半盘点心,还是不见顾锦出来。 因为怕碍事,她特地没有带上莹桃,此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十分无聊。 她起身在客堂里走来走去,须臾,角落摆着的一个琉璃盏吸引了她的注意,这琉璃盏是五彩的,里面放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阳光穿过去会折射出一道彩虹,很是好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琉璃盏她好像在珍宝阁见过。 她拿起琉璃盏想要看个清楚时,顾锦从客堂的小门后走了出来。 “这琉璃盏价值五十万两,如果碰坏了,江小姐怕是要买不起宅子了。” 江岁欢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琉璃盏,不可思议道:“这个东西值五十万两?王爷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顾锦轻飘飘道:“这是西域的东西,全天下就这一盏,你觉得呢?” 江岁欢干笑一声,默默地站远了些。 “走吧,去你说的宅子里看看。”顾锦转身就走。 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昨日那套宅子门口,顾锦漫不经心道:“这宅子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你确定这是个凶宅?” “确定。”江岁欢昨日回去后不放心,专门让莹桃打听了一番,打听到的结果和李薛洺说的一样。 “进去看看吧。” 江岁欢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在宅子里走了一圈后,顾锦沉声道:“我没发现这宅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至少明面上没有。” “你说这户人家全都得了怪病活不过五十岁,听上去很像是中了某种毒药。” 他蹲下来捏起一小块泥土,在手指间揉搓开来,“全家人都得病,一定和这宅子中随处可见,所有人都能接触到的东西有关系。” 江岁欢很吃惊,顾锦竟和她想的一样,她之所以请顾锦来帮忙,不仅是为了找出毒药在哪,还要找到下毒的人并将其绳之以法。 她蹲下来学着顾锦的样子抓了一小捧土,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着,只有浓厚的泥土清香,她摇头道:“土没有问题。” “你能闻出来?”顾锦难得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能啊。”江岁欢皱皱鼻子,看起来很是骄傲,“我鼻子很灵的,不管什么草药我只要一闻就能闻出来。” “差点忘了,你会医术。”顾锦扔下手中的泥土,拍拍手站起身,“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想到这宅子里被人下了毒,为何还要找我帮忙?” 江岁欢理直气壮道:“自然是因为王爷您聪明了,有您的帮忙,一定可以很快查清真相,并且抓到元凶的。” 顾锦淡淡的瞥她一眼,“原来如此。” 看完泥土,二人来到了后院,后院有一大口水井,江岁欢怀疑水井里被下了毒,李薛洺一家人有可能喝了水井里的水,才导致疾病缠身。 顾锦从井里打上来一桶水,江岁欢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井水也没有问题。 “奇怪了,那毒药会在哪呢?”江岁欢沮丧的坐在旁边的木凳上,“除了水土,还有什么是所有人都会接触到的东西呢……” 忽然,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她用力嗅了嗅,“奇怪,这院子里没有种兰花,哪来的兰花香气呢?” 她寻着香味找了半天,最后发现味道竟是刚才坐着的木凳发出的。 顾锦见江岁欢盯着木凳,伸手想要将木凳拿起来看个究竟,江岁欢却猛地一震,厉声喊道:“别碰它!”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6章 真相 顾锦收回手,道:“怎么了?” “这凳子有问题。”江岁欢向顾锦伸出手,“把你的佩剑借我用一下。” 顾锦取下佩剑递给她,她握住刀柄用力砍下,将木凳砍成两半。 看到这一幕,顾锦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从江岁欢握着刀柄的手势和她挥刀的动作来看,她绝对会武功,并且还不弱。 顾锦眸光微闪,看来这位侯府嫡小姐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心中所想,木凳刚砍成两半,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兰花香,混合着十余种草药味道。 而且这十余种草药,全都是剧毒!其中就包括毒药之首的断肠草。 混合了这么多种毒物的木凳,别说碰一下了,就连闻一闻都伤身体。 这么一来就很清楚了,做这个木凳的人将这些剧毒之物塞在木凳里,又用兰花掩盖住毒物的味道,让人察觉不了。 她拿出手帕让顾锦捂住鼻子,自己则用袖子掩住鼻子,把发现的东西说了出来,最后说道:“这个木凳放在井边,人打完水累了就坐一坐,久而久之便染上了病。” “这家人得的病不一样,是因为这里面混合的毒物太多了,一来不容易治,二来不容易查到原因,所以他们才会认为这宅子风水不好,是个凶宅。” 听完了江岁欢的解释,顾锦方才明白,为什么江岁欢不让他碰这个木凳。 他眉头轻蹙,“想不到小小一个凳子,居然能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世上有心肠这么恶毒的人。 江岁欢愤愤不平道:“王爷,不管凶手是死是活,你都一定要调查清楚,给这家人一个交代!” “我会的。”顾锦面无表情,眼中冷意渐甚。 二人带着包好的板凳找到了李薛洺,李薛洺比之前好了很多,脸上都有了血色。 江岁欢把凳子放在李薛洺的眼前,“这个凳子你认识吗?” 李薛洺吃惊道:“这不是我家的木凳吗?你怎么把它砍成两半了?” “你们祖孙三代之所以会染病,就是因为这个凳子。”江岁欢神情严肃,把原因给李薛洺解释了一遍。 李薛洺跌坐在地上,面如土色道:“所以我祖父祖母和爹娘之所以死得那么惨,就是因为他们坐过这个凳子?” “没错,就是它。”江岁欢知道李薛洺现在的心绪十分混乱,特意在旁边多等了会儿,才又开口问道:“你还记得这凳子是怎么来的吗?” “我记得!”李薛洺像是疯了一样站起身朝门口冲去,“我现在就去找他!” 他刚一冲出门,就被站在门外的顾锦拦了下来,“等一下。” 李薛洺双眼通红,已然听不到顾锦说了什么,撕心裂肺地喊道:“放开我!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江岁欢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拿出一片准备好的镇定药剂塞进李薛洺的嘴巴里,很快,李薛洺就安静了下来,跪坐在了地上。 江岁欢低头问他:“现在清醒些了吗?” 他伸出袖子抹掉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道:“清醒了。” “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这凳子是谁送给你的?那人现在还活着吗?” 江岁欢声音很轻,却能安抚人心。 李薛洺低着头,“那人是我祖父的好友李福清,当年我祖父修缮完宅子,李福清送来了很多家具当贺礼,其中就有这个木凳子。” “他说这个木凳有使人强身健体的奇效,所以我家人没事就喜欢到后院坐一会儿,后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生病,但没人怀疑这个凳子有问题。” 顾锦突然开口:“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福清学府的师长。” “没错,他一手创立了福清学府,不仅如此,他还是我的老师。” 说完,李薛洺捂住脸痛哭起来,“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他害我们一家人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亲自过去问问就知道了。”顾锦淡淡道,“把他拉起来,我们去福清学府问个清楚。” 此时顾锦已经从王府中调来了一批侍卫,有人将李薛洺从地上扶了起来,拖着李薛洺上了马车,来到了福清学府。 此时学府还未下课,顾锦不管这些,带着侍卫径直闯了进去。 李福清正在讲课,看着一群人冲了进来,脸色大变,“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福清学府!” 顾锦面如寒霜,“李福清,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李福清因为创办学府有功,曾经进宫领过赏,一下子就把顾锦给认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叩见北漠王。” 话音刚落,李薛洺从顾锦身后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李福清的衣领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家人?为什么?” 李福清脸色苍白:“薛洺,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家人都是病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锦使了个眼色,侍卫将被砍成两半的木凳放到李福清面前,李福清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江岁欢冷笑一声:“你说李薛洺家人的死跟你没关系,那你怎么会知道这凳子有毒呢?” “我,我……”李福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看见他这副模样,李薛洺再次陷入了疯狂,用力掐住李福清的脖子怒吼道:“我祖父对你那么好,当初你无家可归时,我祖父收留你三年时间,你却恩将仇报,害死我们一家人。” “今天我就要让你偿命!” 李福清脸憋得通红,却大笑了起来,笑声极其刺耳,“你以为你祖父是什么好东西吗?我身为一个孤家寡人,他却日日在我面前跟你祖母恩爱有加,这不是炫耀又是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样子,现在好了,他们都死了,你还得称我一声老师,哈哈哈!” 这话听得在场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够了。”顾锦呵斥一声,一记手刀砍在了李薛洺的肩膀处,将他打晕过去。 李福清还在不停笑着,似乎也疯了。 顾锦面无表情地拔出佩剑,刷刷几下砍断了李福清的手筋脚筋,“把这人压入大牢,让大理寺卿亲自来审。”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7章 被骗了 李福清本就年纪大了,被砍断手筋脚筋后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当即痛晕了过去。 江岁欢怔愣了一瞬,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顾锦伤人,不仅动作利落,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神色平淡的不像是刚砍完人,倒像是切了个萝卜。 顾锦侧过脸瞥她一眼,看她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以为她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语气不自觉变得温和了些,“害怕了?” 江岁欢摇头,她是个医生,比这还要血腥的场面都见过,害怕是不可能的。 “没有,只是看到了王爷杀伐果断的样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京城很多人都惧怕王爷。” 这句话被顾锦误以为她也是这样,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从认识她以后,她的一些举动让顾锦感觉甚是新奇有趣,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帮她,没想到她和京城那些人一样,仅凭着这一幕就畏惧自己。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心中所想,还在暗自感慨着,顾锦对坏人下手干脆利落,害怕顾锦的那些人一定都是心中有鬼吧。 这时,一个学生冲上前来,朝着地上的李福清吐了口唾沫:“呸!还以为你是个好先生,没想到品行竟这般恶劣!” 其他学生见状纷纷效仿,全都冲上前把李福清痛骂一顿,更有情绪激昂者拿起板凳想要朝李福清身上砸去,被侍卫拦了下来。 “福清学府暂先停课,等审完李福清再说。” 说罢,顾锦让侍卫把学生们请了出去。 侍卫要把李福清和李薛洺一起带走,江岁急忙拦着:“为什么要把李薛洺带走?他是受害者啊。” “同时也是证人。”顾锦肃声道。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江岁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顾锦不理她,朝外走去。 江岁欢还没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追上去说道:“王爷,今天多谢你了,已经酉时了,我请你去月芳楼吃晚饭吧。” “江小姐,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我们两个的交易到此结束。”顾锦语气疏离,似腊月寒冰。 江岁欢张了张嘴,有些诧异顾锦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低声道:“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这些天来,顾锦是除了莹桃之外,她唯一接触的比较多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她早在心中把顾锦当成了朋友。 顾锦脚步微顿,淡淡道:“本王不需要朋友。”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岁欢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莫名的有些难受。 由于李福清是顾锦亲自抓的人,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皇上得知后大为震怒,下令大理寺卿三天内审完此案。 三天后,案件真相水落日出,李福清嫉妒李薛洺祖父一家,花重金请江湖上的毒师做了毒木凳,将其送给李薛洺的祖父,害得李薛洺一家三代中毒死亡,只剩下了李薛洺一人。 李福清被判五日后斩首,他创立的福清学府归李薛洺所有,大快人心。 至于李福清的家人,在得知李福清被抓后就跑路了。 结案后,李薛洺专程来到侯府来感谢江岁欢,他身体看上去好多了,也不再咳嗽。 看见江岁欢,他双膝一弯跪了下来,道:“多谢江小姐查出真相,并且救我一命。”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江岁欢赶忙将他扶起来,“这是我和你的约定,我帮你查出真相,你把宅子便宜点卖给我,不必再专门道谢。” “若不是江姑娘帮我,我可能已经没命了,更不可能知道李福清才是杀害我们一家人的凶手。” 李薛洺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塞到江岁欢手中,“我将宅子送给你,这是地契和房契。” 江岁欢手忙脚乱地拒绝,“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一分钱不出我良心不安。” 二人推让了半天,最后李薛洺以二十万两的价格把宅子卖给了江岁欢,比当初二人约定的少了四万两。 江岁欢小心翼翼的收好房契和地契,问道:“你把宅子卖给我了,以后你住哪儿?” “多谢江姑娘关心,如今福清学府已经归我所有,我住在学府里就可。” “那就好。”江岁欢拿出一些药交给李薛洺,“把这些药吃完,你的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 李薛洺临走前深深鞠了一躬,“江小姐若是不介意,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江小姐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好。” 买下宅子的第二天,江岁欢带着莹桃搬了进去,她在侯府的东西不多,只用了三个箱子就装完了。 侯爷和侯夫人并未阻拦,只是叮嘱了几句,让江岁欢不要多生事端。 江岁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头就将二人的话抛在了脑后。 李福清被斩首当日,江岁欢正在后院除草,李薛洺之前生病没力气拔草,导致后院长了一大片野草,颇为碍事。 她头戴草帽,身穿粗衣,和莹桃两人在后院忙得不亦乐乎。 莹桃舍不得她干活,指着门外说道:“小姐,你不去看斩首吗?多热闹呀。” 她摇头,“我不喜欢看那种东西。” 正当莹桃苦思冥想,打算找个别的理由哄江岁欢离开时,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哭喊声:“娘,你怎么了娘?你快醒醒啊!” 江岁欢和莹桃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除草工具,“走,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围墙外,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妇人,一个小男孩趴在妇人身上哭得十分伤心,看起来像是一对母子。 江岁欢走过去,小男孩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抱住了她的双腿。“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你娘怎么了?”她蹲下来关心道。 “不知道,我们刚走到这里,我娘就晕倒了,怎么都叫不醒。”小男孩大哭着,抱着江岁欢的腿越抱越紧。 江岁欢正要给地上的妇人把脉,妇人却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朝江岁欢脸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江岁欢没有防备,吸进去了一些粉末。 下一秒,天旋地转。 江岁欢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意识渐渐消散,在昏过去的前一秒,她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可怜的小男孩,露出一抹狞笑将莹桃打晕了过去。 “淦,上当了!”她心想,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8章 自投罗网 “你们两个疯了!把她绑来干什么?” “这女的害我们被全城通缉,我咽不下这口气。” “带着她我们怎么逃跑啊?” “谁说要带着她逃跑了?等我把她折磨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岁欢被两个人的交谈声给吵醒,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她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见莹桃被绑在旁边,低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身后是坚硬的石壁,头顶上有水珠从岩壁上一滴一滴落下来,她猜测这里应该是一个山洞。 两个人背对着她站在山洞口,左边的是个光头,又高又壮,另一个就是将江岁欢哄骗来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双手背在身后,站立的姿势略显老成,肩膀微微弯曲。 江岁欢对人体的生理结构十分了解,顿时看出来了,这不是一个小孩,这是一个侏儒! 她悄悄从实验室里拿出一把剪刀和两针麻醉剂,左手握着麻醉剂,右手拿着剪刀把麻绳剪断了一大半,从外观上看不出来。 弄好后,她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来的样子。 光头男和侏儒似乎有些意见不合,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山洞,只剩下侏儒一个人,骂骂咧咧地朝着江岁欢走来。 “我呸,还侯府小姐呢,睡一天了都不醒,跟头猪一样!” 侏儒伸出脚踢了踢江岁欢,“喂,醒醒!” 说时迟那时快,江岁欢迅速撑断了麻绳,左手拿着麻醉剂用力插到了侏儒的脚上,把里面的药剂注射了进去。 侏儒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招,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瞪眼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扎在我脚上的又是什么?” “麻醉药。”江岁欢微微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侏儒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岁欢赶紧走到莹桃身边,把莹桃身上的麻绳解下来,检查了一下莹桃的状况。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她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个药瓶在莹桃鼻子下面晃了晃。 莹桃幽幽转醒,看见江岁欢后一下子清醒了,急切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岁欢做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别被人听到。” “噢噢。”莹桃压低了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见不到小姐了。” 江岁欢安抚道:“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 说完她递给莹桃一段麻绳,“你把这个侏儒的脚捆上,我来绑他的手。” “侏儒?这不是一个小男孩吗?”莹桃惊讶地捂住嘴巴。 江岁欢撇了撇嘴,“我们被骗了,一般小孩子哪能那么轻松就把你打晕,这就是一个冒充小孩的侏儒,听他刚才说的话,似乎跟我们有仇。” 她边说边麻利的绑好了麻绳,“他还有同伙,我们先带着他离开这里,再慢慢审问。” 二人拖着地上的侏儒,来到了山洞门口,江岁欢小心观察着外面,确认安全后才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深山里的山洞,周围全是参天大树,根本无法辨别方位。 侏儒的同伙肯定就在附近,江岁欢不敢停留太久,随便指了一个方向,两人拖着侏儒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两人体力渐渐不支,江岁欢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不走了,今天先在这里待一晚上吧。” 莹桃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里有些毛毛的,紧紧挨着江岁欢坐下来,“小姐,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啊?” “这种深山老林里难免有野兽出没,你去附近捡一些木柴,我把火生起来,这样就不会有野兽过来了。” 江岁欢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野外求生,知道怎么样能在野外生存下来,所以此刻显得十分淡定。 “我们小姐真是无所不能呢。”莹桃屁颠屁颠地去附近拣木柴了。 这里很少有人来,满地都是干枯的树枝,莹桃很快抱着一大捆枯树枝回来了。 江岁欢采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点燃了这些枯树枝。 看着眼前燃烧的火苗,江岁欢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从昨天到今天,几乎一天半的时间粒米未进,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了。 莹桃也是如此,揉着肚子叹道:“唉,要是有野鸡就好了,除掉鸡毛和内脏,放在火上这么一烤,滋滋冒油,肯定很香。” 江岁欢被她说的越来越饿,正准备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野山鸡之类的野味,忽地眼角的余光瞟到侏儒的眼皮不停在动。 奇怪,她将一整支麻醉剂都注射进了侏儒的体内,按理说没有两天醒不来,怎么这才半个时辰,他就恢复意识了? 江岁欢眼睛转了转,对莹桃使了个眼色,大声道:“虽然没有野鸡,但是我们有其他可以吃的,保证比野鸡更香!” “什么呀?”莹桃故意问道。 “就是地上这个小孩呀,你看他皮薄肉嫩的,肯定很好吃。” 侏儒装不下去了,像毛毛虫一样偷偷往旁边爬走,被江岁欢一脚踩住,拿着一把手术刀森然笑了起来,“你想要跑哪去啊?” “别吃我!我已经六十多岁了,一点都不好吃!”侏儒大吼起来,头一次遇到比他还疯狂的人,吓得他裤子很快湿了一大片。 江岁欢嫌弃的捂住鼻子,“难闻死了,你要是再叫一声,我会动手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侏儒立马闭上了嘴巴,恐惧地看着江岁欢。 他用计谋绑架江岁欢,本想好好折磨一番,没想到现在被折磨的人竟然是他,心中后悔万分。 江岁欢转动着手中的手术刀,不急不徐地道:“如过我猜得没错,你就是李福清口中的毒师吧?” “害死李薛洺一家三代人的毒木凳,就是你做的?” 侏儒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六十多岁了保持的这么年轻,还对麻醉药有耐药性,我要是猜不出来,那我就是个傻子。” 江岁欢冷笑一声:“皇上下令全城通缉你,你不赶紧跑路,还绑架了我,简直自投罗网。” “明日就将你送往官府,还有你的那几个同伙,一个都别想跑!” 莹桃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像你们这些心肠恶毒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侏儒吓得脸色发青,连忙朝地上磕头:“我错了我错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保证不敢再犯了。” 见江岁欢不为所动,他眼中精光一闪,连忙喊道:“我这里有个好东西,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把这个东西给你!”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9章 江媚儿的东西 江岁欢眉尾轻挑:“哦?什么好东西?” 侏儒眼中精光一闪,用下巴指了指身上的麻绳,“你把我身上的麻绳解开,我给你拿。” “那算了,我不要了。”江岁欢完全不上他的当,双手抱在胸前靠着身后的大树坐下来。 侏儒急了,连忙说道:“不给我解开绳子也行,这好东西就在我胸口的衣服里,你自己来拿。” “但是你得答应我,拿到这东西就把我放了。” 江岁欢翻了个白眼,“那也得看我想不想要。” 她对着莹桃歪了歪头,吩咐道:“去找找他胸口的衣服里有什么宝贝。” 又怕侏儒耍花招,她拿着手术刀在手中转得飞快,威胁道:“我劝你老实点,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也说不准,这把小刀会插在你身上的哪个位置。” 侏儒脸色白了又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不会耍花招的。” 莹桃在侏儒身上找到一个匣箱,拿给了江岁欢。 江岁欢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匣箱只有巴掌大小,外观平平无奇,拿在手上轻飘飘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她试着打开,却发现匣箱前后都上着锁,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 “钥匙呢?”江岁欢垂眸看向地上的侏儒。 侏儒摇头,“我没有钥匙。” 江岁欢有些无语,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侏儒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 江岁欢把手上的匣箱扔到了侏儒身上,“你一没有钥匙,二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还想用这个换自己一命吗?” 侏儒挣扎着将匣箱压在身下,解释道:“这是我逃跑前从南冥王府偷来的,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南冥王妃把它保护的很好,肯定是个好东西。” 江岁欢有些诧异,这匣箱竟然是江媚儿的东西么? “既然如此,我会帮你把这件东西物归原主的。” 她踢开侏儒,把匣箱拿了出来,交给莹桃来保管。 侏儒激动的扭了扭身体,“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我放掉了?” “嗯?凭什么?”江岁欢故作不懂。 侏儒傻眼了,“说好的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把我放掉的,你怎么耍赖?” “可这不是你的东西。”江岁欢耸了耸肩,“再说了,你把我们两个人绑架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还想把我们两个折磨完了随便找个地方扔掉,我凭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侏儒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狗娘养的,还敢耍我!等我儿子和女儿找到这里来了,非要你们好看!” “那个妇人和光头是你孩子?”江岁欢撇了撇嘴,“你看起来倒是年轻,你那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显老。” “你懂个屁,我用的秘术是有副作用的,不然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矮小!”侏儒的唾沫星子乱飞,“不过我儿子女儿的毒术不比我差,你等着瞧吧!” “嗯嗯嗯。”江岁欢敷衍的点点头。 侏儒见她并不害怕,叫嚣得越发大声,她听得烦了,对莹桃说道:“真吵,把他嘴堵上。” 莹桃拿出一团帕子塞到侏儒嘴里,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 江岁欢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木柴,对打着哈欠的莹桃说:“你先睡会儿吧。” 莹桃强撑着困意摇头,“小姐你睡吧,我来守夜。” “我要是睡觉,这侏儒的两个儿女找来了怎么办?” 江岁欢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仰躺下看着头顶,树枝缝隙中透出来一小片星空,懒洋洋道:“你放心睡吧,我困了再叫你。” 莹桃虽然不放心,可也知道江岁欢比她厉害多了,又去旁边捡了一些木柴,回来后靠着大树睡着了。 到了半夜,正在守夜的江岁欢忽然听到轻微的树枝断裂声,她原本混沌的意识立马变得清醒,拿出帕子蒙住了口鼻。 她会制毒也会解毒,但不代表她想要中毒。 一旁的侏儒也听到了声音,用力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想要引起来人的注意。 江岁欢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四周,只听得左边响起布料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接着一团黄雾朝她袭来,她眼疾手快的抓起侏儒挡在了自己面前。 黄色烟雾一碰到侏儒的皮肤,就生出红色的水泡来,很快侏儒就变得面目全非,痛得面目扭曲又叫不出声。 江岁欢嫌弃的将侏儒扔到一边,拍着手说道:“你们这手法可一点都不精准。” 从黑暗处跳出来两个人,一个光头,另一个就是将江岁欢迷晕的妇人。 妇人看见侏儒痛得在地上打滚,气得目眦欲裂,“你这丫头敢把我爹害成这个样子!” 江岁欢摊手道:“喂,讲点道理好不好,这可是你们自己扔的毒药。” “少废话,区区一个小丫头,我一只手就能捏碎你!”光头怒吼一声冲上来。 江岁欢眉目一凛,她虽然腹中有子,但胎儿尚小,并不影响发挥。 光头冲到面前,大喝一声挥手朝江岁欢劈下,江岁欢不慌不忙的灵巧避开,左手出拳打中光头的下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在光头的膻中穴上。 膻中穴被击中后,人会变得意识模糊神志不清,光头就是如此,他站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呆傻地看着四周,“爹,我饿了,嘿嘿。” 说完就蹲下来把地上的泥土往嘴里塞。 妇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气得说话都颤抖了:“你把我哥怎么了?” “没什么。”江岁欢轻描淡写道:“不过是点中了他的膻中穴,让他变得神志不清罢了,两三天就能恢复过来。” 妇人知道自己打不过江岁欢,放软了语气道:“我无意跟你做对,你只要把我爹放了,我保证带着他走得远远的。” 江岁欢道:“那可不行,他害死了李薛洺的家人,又想来害我,我怎么可能轻易把他放了呢?” “丫头,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妇人咬牙切齿,一直放在身后的左手突然朝空中一甩,五根飞镖向着江岁欢疾空飞来。 被吵醒的莹桃大喊一声:“小姐小心!” 江岁欢刚要闪躲,身体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被人抱着飞离了原地。 一个熟悉的冰冷声音出现在耳畔,“江小姐看来很喜欢出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0章 杀人灭口 江岁欢一惊,连忙推开旁边的人,“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顾锦穿着一身玄衣,在黑夜中显得十分肃穆,开口道:“本王前来追拿犯人。” 他抬了抬手,一群侍卫从四周的夜色里涌出,把那三人围了起来。 江岁欢这才明白,原来顾锦是来抓侏儒等人的。 想到顾锦刚才说的话,她指着侏儒等人说道:“不是我自己来的,是他们将我绑来的。” 说来也怪,侏儒虽然害怕江岁欢,但情绪还算稳定,此时看见了顾锦,像是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在地上疯狂挣扎起来。 顾锦抬了抬手,侍卫把侏儒口中的帕子拿了出来,侏儒声嘶力竭道:“你别杀我,别杀我!皇后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结成冰,顾锦双眸似箭,骇人至极,一把攥住侏儒的脖子,“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全说出来!” “不是我杀的!”侏儒因为窒息脸涨得通红,声音尖细沙哑,“是,是……” 一支利箭从远处极速飞来,穿破凝固的空气,直直地插进了侏儒的脑袋里。 侏儒瞬间瘫软下来,顾锦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双眼通红,低吼一声:“给我追!” 十几个暗卫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朝着那个方向施展轻功快速追了过去,可以看得出来个个都武功高强。 妇人见侏儒死了,想趁人不注意带着光头偷偷逃走,谁知从其他方向又飞来两支利箭,将二人射了个对穿。 眼见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三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尸体,莹桃吓得不住尖叫起来。 江岁欢一动不动,她正在思考侏儒死前说的话,侏儒说皇后不是他杀死的,这是什么意思?当朝皇后明明还活着啊。 侏儒话没说完就被杀死,像是有什么人不希望他把话说出来。 再看顾锦的反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顾锦这么失控,似乎变了个人。 侏儒口中的皇后是谁?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又是谁射的箭来杀人灭口? 种种问题像团迷雾一样笼罩着江岁欢,她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定和顾锦有着很大的关系。 顾锦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眼中怒火滔天,用力一拳锤在身边的大树上,碗口粗的大树瞬间断成两半。 又凭空出现了几十个暗卫,向那两箭的方向追去。 顾锦脸色阴沉正要一同追去,忽地反应过来江岁欢还在这里,他冷声吩咐道:“留下四个人送江小姐回府,剩下的跟我来!” 说罢他又走到江岁欢面前,语气没有一点温度,“江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今天你什么都没听到,对吗?” 江岁欢僵硬地点了点头,“对,我什么都没听到。” 顾锦从江岁欢身旁大步走过,没有过多的话语,仿佛只是路过的陌生人。 江岁欢轻叹了一口气,心道她和顾锦不过见了几面,互相帮助了几次,确实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回到家后,江岁欢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和被绑走前没什么两样,除草的工具还在地上丢着,甚至没有人发现她们被绑架了。 江岁欢想,看来有必要买几个下人了,起码她和莹桃遇到了危险时,还能有人报个官。 莹桃很快烧好了水,江岁欢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体刚接触到软和的被褥就陷入了沉睡。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阳光灿烂,江岁欢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起身想去厨房找点吃的,打开房门却看见莹桃站在门外。 “小姐你醒了,李公子在客堂等你呢。” 江岁欢睡得有些发懵,问道:“哪个李公子?” “就是李薛洺公子呀。”莹桃解释道:“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是过来向小姐道谢的,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江岁欢用毛巾擦了擦脸,意识逐渐清明。 莹桃跺了跺脚,有些委屈道:“昨日小姐没有休息好,我想让小姐多睡会儿嘛!”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客堂,你再去睡会儿吧。”江岁欢戳了戳莹桃眼下的黑眼圈,“瞧你黑眼圈重的。” 莹桃挠了挠头,“那我先去睡了,小姐有吩咐随时叫我。” “去吧。” 江岁欢走到客堂,李薛洺正盯着一旁的茶壶出神,他的病看起来完全好了,从一个憔悴的病秧子变成了俊朗的翩翩公子,变化可谓十分之大。 “李公子若是舍不得这茶壶,可以一并带走。”江岁欢出声,唤醒了走神的李薛洺。 李薛洺连忙起身行礼,“小生见过江姑娘,今日学堂下了学,小生特地来感谢江姑娘救命之恩。” “当了师长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变得文绉绉了。”江岁欢走过去,“况且上次不是已经道过谢了,怎么今日又来?” “上次是感谢江姑娘查出我家人死亡的真相,这次感谢江姑娘治好我的身体。”李薛洺的态度十分诚恳,“若是江姑娘不介意,我想请你到月芳楼吃顿便饭。” “好啊。”江岁欢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正好饿着肚子呢。 李薛洺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之快,依旧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把心里排练了半天的话说出来:“江姑娘不必见外,你救了我的命,一顿饭根本算不得什么。” 江岁欢眨巴着眼睛:“我没见外啊。” “啊,那江姑娘何时有空?” “现在就有,稍等我片刻。” 江岁欢回房间换上一身男装出来,李薛洺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江姑娘这么喜欢穿男子衣裳?” “男装方便,出去不会引人注意。”她说完抖落了一下衣摆,“而且便宜。” 顾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二人坐着福清学府的马车来到了月芳楼,此时正是饭点,月芳楼里人声鼎沸,坐满了客人。 江岁欢本来以为没位置了,打算换个酒楼,谁知月芳楼掌柜的儿子是福清学府的学生,看见李薛洺过来吃饭,掌柜连忙让人腾出一个二楼的包间,招呼两人过去。 坐下来后,江岁欢怕吃不完只点了四道菜,结果小二端上来一大桌,说是老板赠送的。 江岁欢非常羡慕,问道:“你们学府还招先生吗?我觉得我也行。” 李薛洺语气里满是歉意,“暂时不用了,以后若是需要先生,我肯定第一个找你。” “没关系。”江岁欢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就那么一说,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大夫吧。” 二人边吃边聊,江岁欢惊讶地发现,李薛洺学识丰富,性格也很对她的胃口,是个能合得来的朋友。 正聊得起劲,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江岁欢打开窗户低头往下看,看见两个大汉拽着一个小丫头往马车里塞,丫头哭得梨花带雨,周围却没人帮忙。 “住手!”江岁欢路见不平一声吼,一时间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1章 卖个好价钱 被挟持的丫头只有十二三岁,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从两个大汉的手中挣脱出来,对着江岁欢跪下来哭喊道:“好心的公子,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卖到青楼里去。” “死丫头,你娘拿了我们二十两银子,把你卖给我们了,去哪里由不得你!”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用力扇在丫头的脸上,她的嘴角顿时流下了鲜血。 另一个大汉脸上有一条巴掌长的刀疤,长得凶神恶煞,指着江岁欢骂道:“老子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了,少多管闲事!” 李薛洺皱眉道:“我隐约听人说过,这两兄弟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地头蛇,专门靠贩卖人口挣钱,因为长得太凶无人敢惹。” “皇城根儿下还有这种人?”江岁欢把手中的筷子重重砸在桌上,拿起茶杯朝窗外泼了下去,全泼在了刀疤脸的脸上。 刀疤脸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怒气冲天的想要冲进月芳楼找江岁欢算账,被月芳楼的小二拦了下来。 月芳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刀疤脸不敢乱闯,又咽不下这口气,气急败坏地抬头骂:“小白脸,有本事你给我滚下来!” “好。”江岁欢冷脸朝楼下走去。 李薛洺怕她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江岁欢下了楼,刀疤脸看见她出现,撸起袖子朝她走来,“你敢拿水泼老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李薛洺挡在江岁欢身前,“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呦,又是一个小白脸!”刀疤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君子?老子才不稀罕当什么君子!” 路过的百姓见这里有热闹看,很快围成了一圈。 刀疤脸上下打量了一眼李薛洺,嘲笑道:“瘦得跟猴子一样,你是想代替身后那个小白脸被我打吗?” 李薛洺大病初愈,本来就偏瘦削,和这个大汉一对比,更显得瘦弱。 他毫不在乎刀疤脸的话,肃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若是敢打人,我就报官将你抓起来!” “哈哈哈,知道老子背后的人是谁吗?你敢报官试试,看看咱俩谁会被抓起来!”刀疤脸的语气十分嚣张。 “哦”江岁欢微微挑眉,“你身后的人是谁?” 这刀疤脸这么嚣张,背后的人想必来头不小,不如趁现在从他嘴里套出来,将其一窝端了,看他以后会不会这么无法无天。 “老子背后的人……”刀疤脸话说到一半,忽然“呸”了一声,“凭什么告诉你啊,你只需要知道这人你惹不起就是了!” 另一个大汉自从江岁欢一出现,眼睛就骨碌碌转了起来,也不顾地上的丫头了,拉着刀疤脸说道:“大哥,你看这小白脸相貌出众,卖到象姑馆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刀疤脸摸着下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附和道:“你说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两人搓着手向着江岁欢步步紧逼,刀疤脸一脸淫笑,“这位公子,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们就将这个丫头放了,怎么样?” 趴在地上的丫头刚被打了一巴掌差点晕过去,此时猛地抱住刀疤脸的大腿,对着江岁欢大喊:“快跑!不要管我了,你们快跑!” 刀疤脸一脚把她踹飞了出去,“滚蛋!臭娘们真碍事!” 话音刚落,江岁欢出手了,她一拳打在刀疤脸的眼睛上,转身一个回旋用力踹向旁边大汉的下体,不到五招,两个嚣张的大汉就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一时间,原本在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们全都震惊了,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竟然能把两个彪形大汉打成这样? 就连李薛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道:“太厉害了……” 江岁欢拍了拍手,慢慢扶起躺在地上的女子,关心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谢谢公子……”丫头说完便晕了过去。 江岁欢给她把脉,皱眉道:“受了些内伤,得送医馆才行。” 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抱着胳膊讥笑着:“呦,这不是侯府的蠢笨嫡女江岁欢吗?远远的就瞧见月芳楼门口这么热闹,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原来是你在这里闹事。” 江岁欢抬眼看去,发现孟俏孟晴和江媚儿三人站在人群前面,刚才出声嘲笑她的正是孟俏。 “今日怎么穿着一身男子衣裳?是觉得自己不配当女子了吗?” 听到孟俏的话,围观的百姓更加惊讶了,这个身手出众的公子居然是个女的!还是侯府嫡女! 江岁欢懒得跟孟俏说话,从袖口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扔到刀疤脸身上,“既然你们花了二十两将这丫头买下来,我就替她把这二十两给你们,拿了钱赶紧滚,再让我发现你们骚扰她,下场可不像今天这么简单。” 刀疤脸和旁边大汉拿了银子,屁滚尿流地爬上了马车,刀疤脸坐上马车后眼神阴毒地看了一眼江岁欢,接着迅速驾驶马车离开了这里。 周围百姓见没了热闹,慢慢散开了。 孟俏说完话却没人理她,便有些恼怒地走过来抓住江岁欢的胳膊,“喂,我给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江岁欢面无表情握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扭,她立马痛呼起来,“疼疼疼!快点放手啊你!” 江媚儿上来指责道:“姐姐,孟俏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是宰相的儿媳妇,你这样对她,若是爹娘知道了不会轻饶你的,你快点松手吧!” 江岁欢略微抬眼,“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怎样,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听到庶女二字,江媚儿的脸一白,眼底闪过一丝憎恨。 “放开孟俏!” 孟晴冲上来想打江岁欢巴掌,被一旁的李薛洺拦住,“这位姑娘,打人是不对的。” 孟晴一开始还有些忌惮,发现李薛洺并不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儿子后,态度一下子恶劣起来,“呦,这么帮着江岁欢,你不会是她相好的吧?” 李薛洺是个读书人,从来不会跟女子吵架,听到孟晴的话瞬间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孟晴变本加厉,冷嘲热讽道:“看来江岁欢也不是那么蠢笨嘛,这才跟南冥王和离多久啊,居然就找到下家了。” 江岁欢松开扭住孟俏胳膊的手,一巴掌甩在孟晴脸上,脸色阴沉,“我当是谁嘴巴这么臭,原来是你。” 孟俏第一次被人打巴掌,捂着脸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我?我是镇远大将军的嫡孙女,你居然敢动手打我?” 江岁欢活动着手腕,“我今天就替镇远老将军教育教育你,省得你管不住嘴,被关进大牢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按照大渊朝的律令,诽谤贵族子嗣,轻则杖责三十,重则押入大牢,你说李公子是我相好的,要么拿证据出来,要么我现在就报官!”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2章 愿对公子以身相许 孟晴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敢!我爹娘不会同意的!” “你爹娘同不同意无所谓,大理寺卿同意就行。” 孟俏孟晴两姐妹都在江岁欢这里吃了亏,江媚儿忍不下去再次站出来,“姐姐,大家都是姐妹,你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还想把孟晴姐姐送进大牢,这不是逼着将军府和侯府结仇吗?” 江岁欢斜眼睨她,嘴角微微上扬,“妹妹秃头的病治好了吗?都有心思帮别人说话了。” “你!”江媚儿下意识捂住后脑勺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那块秃了的头皮一直不再长头发,她只能把丫鬟的头发剪下来制成发套,套在她的后脑勺上。 江岁欢看向孟晴,厉色道:“身为镇远将军的嫡孙女,却当街造人黄谣,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了,少说要禁足你三个月!” 孟晴尖声道:“不行!不能告诉爷爷!” 江岁欢冷笑一声,“我可以不报官,也可以不告诉你爷爷,你跟我和李公子低头认个错就行,我这个人嘛,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 孟晴怕江岁欢真的报官,只好悻悻地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 “没关系。”江岁欢微微一笑,“跟你们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李公子叫李薛洺,是福清学府的师长,你们以后要是想送自己的孩子去福清学府读书,可要经过李公子同意哦。” 孟晴孟俏和江媚儿三人不约而同地僵住。 福清学府里的先生都是京城最厉害的老师,所以不管是京城的官员还是百姓,人人都争抢着想把孩子送进福清学府读书,但名额有限,每年只招收一小部分人。 前几日李福清下毒一案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福清学府的师长换人了,一些官家夫人都急着跟新上任的师长示好呢,她们三人上来就把路堵死了。 江媚儿的脸白了又白,她腹中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现在把福清学府的师长得罪了,以后孩子不能去福清学府上学了怎么办? 她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对李薛洺温柔地笑了笑,“公子莫要怪罪孟晴,孟晴她只是性子比较直,并没有恶意的。” 李薛洺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无妨,但江姑娘是个女子,这种话若是传了出去,对江姑娘名声不好的。” 孟晴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这次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江岁欢的声音冷如淬冰,“如果你再敢造黄谣,我会亲手将你送进大牢!” 孟晴低头应了一声,无脸再待在这里,拉着江媚儿和孟俏欲要离开。 江媚儿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姐姐,侯府三日后有家宴,你记得回来参加。” “嗯。” “姐姐自从搬出来后还没有回府看望过爹娘,府里的下人都在传姐姐不孝呢。”江媚儿神情愤愤,似乎在为江岁欢打抱不平。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你对府上的下人挺了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下人呢。” 江媚儿轻咬嘴唇,委屈地欠了欠身,“妹妹先告辞了。” 她故意在李薛洺面前表现得楚楚可怜,是为了让李薛洺以为江岁欢是个不孝顺甚至不讲理的女子,当初她就是靠着这招让楚诀爱上了她,但李薛洺却没有丝毫反应。 三人离开后,江岁欢俯身想将昏倒的丫头扶起来送去医馆,丫头却醒了过来,对着江岁欢跪下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红罗无以为报,愿对公子以身相许!” “啊这!”江岁欢傻眼了,李薛洺也猛地被口水呛住,捂着嘴巴轻咳起来。 江岁欢挠了挠头,“你才多大呀,怎么能对我以身相许呢?” “回公子,我已经十三岁了。”红罗也看两人反应这么大,有些不知所措,“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呀,女主被好看的公子英雄救美,就会以身相许的。” 江岁欢失笑,“可我也是个女子啊。” 红罗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头用力磕在地上,“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红罗愿意当小姐的贴身丫鬟,终身伺候小姐!” 江岁欢有些犹豫,她确实想要再招几个下人,可红罗的年纪有些太小了。 红罗的态度十分坚定,一副江岁欢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架势,“我被后娘卖给青楼,再回家的我爹会打死我的,求求小姐答应我吧,我吃得不多,而且干活很麻利。” “好吧。” 江岁欢只好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我答应你。” 红罗衣服下的胳膊极为纤细,一看就是常年没有吃饱饭造成的。 “真的?”红罗破涕为笑,“谢谢小姐。” 江岁欢和李薛洺告辞,带着红罗回了家。 到家后,江岁欢拿出治疗内伤的药让红罗服下,小丫头年纪小恢复得快,吃完药没一会儿就能活蹦乱跳了。 她又拿给红罗一身干净衣服,让红罗洗了洗澡后,端过来一盘点心,“瞧你瘦的,先吃点东西吧。” 红罗大概是饿了很久,拿起点心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道:“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谢谢小姐!” “慢点吃,吃完还有。”江岁欢看得有些心疼,“你多久没吃过饭了?” “好像有三四天了吧。” 红罗边吃边说道:“后娘说弟弟在长个子,得把家里的食物都给弟弟吃。”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以后你就当我的贴身丫鬟吧,每个月五两银子,你可愿意?” “咳咳咳。”红罗差点噎着,捶着胸口喊道:“五两银子?这比我爹半年的工钱还高!” 她抗拒地摆摆手,“小姐我不能要,只要有吃的和住的地方就行了,给我太多银子,后娘会问我拿走的。” 江岁欢沉声道:“你后娘把你给卖了,你和原先的家庭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必再给他们银子。” “可是我爹很凶,如果我挣了银子不给他的话,他会打我的。”红罗声音微微颤抖。 “你在我这里,谁敢来打你?” 江岁欢又安抚了几句,红罗慢慢放下心来。 红罗确实很勤快,吃饱喝足以后就忙着打扫卫生,还把江岁欢所有的衣服都拿到后院洗了起来。 莹桃一觉睡醒,来到后院看见了红罗在洗衣服,震惊道:“你是谁?你洗我家小姐衣服干什么?快放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3章 遇狼 红罗不知所措地放下手中的衣服,起身说道:“我叫红罗,是江小姐的贴身丫鬟,你是谁呀?” 莹桃气的双手叉腰,“骗人,我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小姐怎么又多出个贴身丫鬟来?一定是个骗子! 江岁欢听到声音走到后院,看见莹桃神情愤怒,知道她误会了,便把救下红罗的事情说了一遍。 莹桃这才知道红罗不是骗子,心中愧疚又不好意思道歉,扭捏了会儿上前拉住红罗说道:“你这么瘦,洗衣服肯定洗不干净,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宅子吧。” 红罗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莹桃去熟悉宅子了。 江岁欢回到卧房,把身上的男子衣裳换下来时,亵裤上的一抹红色映入了眼帘。 她心里一颤,伸手给自己把起了脉搏,发现并无大碍时松了口气。 应该是刚才在街上打架时动了胎气,吃点保胎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实验室里没有保胎药,她打算亲自动手炼一些。 江岁欢让莹桃拿着银子去药铺,把保胎药需要用到的草药全都买了回来,却偏偏少了一味最关键的草药。 这个药就是杜仲,是由杜仲树的树皮剥下来晒干制成的,有强身健骨和安胎的功效。 如果没有这味草药,那她炼成的安胎药就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江岁欢望着眼前的一堆草药发愁,猛然想起来她从被侏儒绑架的山洞里逃出来时,在山洞附近看到过杜仲树。 犹豫再三,她决定亲自再去一趟,把杜仲树的树皮剥下来制药,反正侏儒三人已死,那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而且那里是深山老林,一定还生长着许多其他草药。 江岁欢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拿着镰刀,到门口租了一辆驴车。 莹桃和红罗经过一晚上的相处,俨然成了姐妹,两人一起送着江岁欢坐上了驴车,又塞给江岁欢一个布袋,布袋里面装着点心。 她们想跟着江岁欢一起去,但江岁欢嫌带着她们碍事,决定只身前往。 驴车虽然很慢,但好在平稳,走了一个半时辰到了山脚下,江岁欢给了车夫一两银子,忽地反应过来,为什么不直接买一辆马车呢?这样以后出门就方便多了。 一辆马车只需要三百两,她手里的钱绰绰有余了。 江岁欢一边盘算着,一边往山上走去,途中还不忘用树木做标记,避免下山的时候找不到方向。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她终于凭着记忆走到了被绑架的山洞附近,一眼就看到了山洞旁边长着一颗杜仲树。 江岁欢兴高采烈地拿着镰刀走过去,用镰刀将杜仲树的树皮一点点剥了下来,放进了实验室里。 收集到足够的杜仲树皮后,江岁欢累得长吁一口气,打算休息会儿再下山。 这会儿才晌午,时间充足,只要在天黑之前可以到家就行了。 江岁欢把身上挎着的布袋取下来,从里面拿出点心吃了起来。 背着布袋不方便,她也有想过用实验室来存放一些物品,试了好几次后得出结论,她的实验室只能存放药物,或者是用来做手术的器具,其他的都不行。 吃完点心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子,起身下山。 下山的路上,她又寻到了好几种可以强身健体增强免疫力的草药,毫不犹豫地把这些草药全部采下来收进了实验室里。 过两日侯府有家宴,到时候她炼一些保健药丸送过去,免得江媚儿给侯夫人和侯爷吹耳边风,觉得她是个不孝女。 “嗷呜!嗷呜!”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几声细小的声音,江岁欢握紧了镰刀,警惕地朝着草丛走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有人走近,草丛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江岁欢用镰刀拨开杂草,赫然发现里面趴着一只受伤的小狼。 小狼的前爪应该是被捕兽夹夹到了,有着很深的一道伤口,疼得它不停地嘤嘤哀嚎。 江岁欢不敢放松警惕,有小狼的地方肯定有母狼,再加上小狼受了伤,母狼的攻击性会变得更强。 她把镰刀挡在胸前,一步一步后退,想趁母狼没发现她赶快离开这里。 小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停下脚步,又不忍心离开了。 要是母狼不在这里,小狼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活不到第二天的。 江岁欢观察了一圈四周,如果有母狼存在的痕迹,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狼身旁的野草上沾着些许血迹,她顺着血迹走到一棵大树后面,看到了一头母狼静静地趴在地上,前腿上夹着一个葫芦大小的捕兽夹,鲜血流了一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江岁欢很快明白了,应该是小狼先被捕兽夹所伤,母狼为了救小狼把前爪塞进了捕兽夹里,担心小狼被猎人发现,所以带着捕兽夹强撑着爬到树后。 母狼受伤的时间太久,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救不活了。 江岁欢蹲下来说道:“我会救活小狼的,放心吧。” 母狼好像能听懂一样,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江岁欢回到草丛旁边,轻轻地把小狼抱了起来,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止血药粉洒在小狼的爪子上,用纱布包裹了起来。 小狼只有成年猫那么大,缩在江岁欢怀里一动不动,十分乖巧。 “跟我回家吧,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江岁欢戳了戳小狼的鼻子,湿润润的,小狼似乎听懂了,“嗷呜”叫了一声。 看着小狼这么听话,江岁欢想给它取个名字,“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不如叫喜之吧。” 小狼又是一声“嗷呜”,毛茸茸的脑袋对着她的胳膊蹭了蹭,江岁欢笑了起来,笑容如三月春风清丽和煦,“看来你很喜欢,以后就叫你喜之了。” 她把喜之放进布袋里,抱着朝着山下走去,轻声说了一句话,转瞬消散在风中。 “突然想吃果冻了。” ……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将落未落悬在西边,漫天的红霞,连房顶的瓦片都有些微微发红。 莹桃和红罗两人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江岁欢怀里的布袋鼓鼓囊囊的,莹桃惊道:“小姐,你找到了这么多杜仲树皮呀!” 下一秒,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布袋里钻了出来,晃了晃耳朵。 “哇!好可爱的小狗,这是小姐捡回来的吗?”莹桃眼冒桃心,摸了摸喜之的脑袋。 “嗯。”江岁欢点了点头,又说:“这是狼。” “……”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4章 祠堂罚跪 莹桃僵住,下一秒尖叫着跑开,“小姐!你怎么能捡只狼回来?多危险啊快把它送回山上吧!” 江岁欢看红罗没什么太大反应,好奇地问道:“你不怕么?” 红罗摇了摇头,“不怕的,我小时候经常上山采蘑菇,见过狼,这么小的狼不会咬人的。” “那就好,喜之暂时先交给你照顾,它爪子有伤,每天给它换一次药,至于吃的,去农户家里打点羊奶喂给它就好。” 江岁欢把喜之放到红罗怀里,她这两天得忙着炼药,没有时间照顾。 莹桃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抹着眼泪问道:“小姐你怎么还给它起名字啊?它可是狼,长大以后把我们吃了怎么办?” 江岁欢被她的话逗笑了,“不要怕,它现在还小呢,等它长大了有野性的话就放生到山里,现在暂且当一只小狗养着吧。” “而且你刚才不还觉得它很可爱吗?” 莹桃勉为其难地被说服了,“好吧。” 她看了看江岁欢的周围,“对了小姐,你采回来的药呢?” 江岁欢不能让旁人知道实验室的存在,她作势在袖子里掏了掏,然后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片杜仲树皮来:“这里呢,只需要一小片就够了。” 接下来的两天江岁欢紧闭卧房的大门,钻进实验室里炼药,整整两天没有出门,期间的三餐都是莹桃做好了端到门口,她匆匆吃完再回到实验室里炼药。 虽然很辛苦,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从前她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时,甚至有过半个月都没有出门的记录。 第三天早上,她炼好了保胎药和一瓶能够强筋健骨的药丸。 江岁欢吃下保胎药,把强筋健骨的药丸用盒子包装起来,带着回侯府参加家宴。 侯夫人见到她后微微一怔,露出不满的神情,“你今日回来干什么?” 江岁欢看出侯夫人很生气,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娘,我回来参加家宴。” 侯夫人冷漠道:“家宴是昨天,媚儿说她好几天前就给你说过了,昨天我们等了一天都不见你回来,你倒好,把日子都记错了!” 江岁欢心中了然,一定是江媚儿暗中搞鬼,故意说错了日子! 她刚想开口解释,江媚儿出现了,挽着侯夫人的胳膊娇声道:“娘,听说姐姐最近很忙,记错日子也是难免的,你就不要责怪姐姐了。” “忙什么?有什么事情比家宴还要重要?” 江媚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说道:“前几日在月芳楼门口,看见姐姐和福清学府的师长走得极近,不知道是不是姐姐好事将近了呢?” “胡闹!” 一旁的侯爷听到后,猛地把手拍在桌子上,冲着江岁欢发怒道:“你刚和楚诀和离不久,就和其他男人走的那么近,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他们会说你身为侯府嫡女却不知廉耻!” 江岁欢听不下去了,开口反驳道:“楚诀与我和离不到一个月就娶了江媚儿,我如今不过是跟李薛洺一起吃了顿饭,就变成不知廉耻了么?” “这不一样?楚诀是男子,你是女子!再者说了,他娶的人是你妹妹!”侯爷气得大动肝火。 他不像侯夫人那么偏心,却很好面子,江岁欢这么做,会让他在其它官员面前抬不起头来,一想到这里他越发生气。 江岁欢忽然笑了,“爹的意思是,楚诀娶我妹妹为妻,我嫁给楚诀的哥哥就没关系了?” 说到这话时,江岁欢的脑海里闪过了顾锦的身影,顾锦是楚诀的皇叔,嫁给他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不行不行,顾锦喜怒无常,上次相遇时看她如同陌生人,她才不要嫁给顾锦! 侯爷听到江岁欢的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抄起茶杯用力砸在地上:“逆女!你敢!” 侯夫人抚着侯爷的胸口,抚慰道:“老爷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江媚儿看起劝说,实则拱火道:“姐姐,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就别惹他生气了,况且你本来为了李公子连家宴都不来参加了,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还跟爹吵架,快跟爹道个歉吧。” “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上次和李公子见面是三天前,当时在街上遇见你,你说家宴是三天后,我才会今天过来。” 江岁欢眼神冰冷,“难道不是妹妹说错了时间吗?” 江媚儿撅起嘴,抱着侯夫人的胳膊晃了晃,“娘,你看姐姐啊,明明是她记错了时间,却反过来怪我说错时间。” “江岁欢,你居然学会了撒谎,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侯夫人长叹一口气,“将军府的两个孙女孟俏和孟晴当时都在场,可以证明媚儿说的就是两日后,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三日后?” 江岁欢在心里冷笑一声,孟俏和孟晴和江媚儿是一伙的,当然帮着江媚儿说话。 “那日李薛洺公子也在场,不如娘去问问他?”江岁欢提议道。 “够了,不要再提他!”侯爷指着门外道:“你现在去祠堂跪上一天,向列祖列宗好好忏悔一番,等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才能出来!” 江岁欢头也不回地朝着祠堂走去,准备好的药丸也没有拿出来,那是她花了两天时间辛苦炼出来的,这些人不值得。 祠堂里很阴暗,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导致空气无法流通,四周弥漫着呛人的陈腐味道,台位上供奉着侯府的列祖列宗。 江岁欢跪在地上,旁边站着两个侯府的丫鬟监视着她。 她直视前方,陷入了沉思中。 侯爷和侯夫人这么偏心,不仅不能帮她报仇,反而还会碍事,要不要断绝关系呢? 这个念头刚出现,心脏就传来一阵刺痛。 看来原主残存的意识里,并不想和侯府断绝关系啊。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两个丫鬟都有些站不住了,江岁欢却依旧跪得笔直。她学习了十几年古武,被师父罚跪的次数数不胜数,这么短的时辰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淡淡道:“你们两个要是累了就去歇会儿吧,我不会乱跑的。” 两个丫鬟一听,高兴地离开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媚儿走进了祠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想到姐姐竟这么能坚持,都一个多时辰了还在跪着。” 江岁欢嘲讽道:“妹妹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姐姐未免把我想得太坏了些。” 昏暗的祠堂中,江媚儿突然把脸凑到江岁欢眼前,神情阴冷狠毒:“姐姐,我来要回我的东西。”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5章 索命 江岁欢眉心蹙了蹙:“你的东西为什么来问我要?” “姐姐莫要跟我装傻。”江媚儿表情阴森可怖,“那侏儒手中的匣箱,难道不是被你拿走了么?” 江岁欢这才想起来,她确实从侏儒身上拿走了一个匣箱,让莹桃放在书房里了。 侏儒说那个匣箱是他从南冥王府里偷的,是江媚儿的东西,可江媚儿怎么知道是侏儒偷走的,并且到了她手里? 江岁欢略一沉思,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委,她沉沉道:“是你告诉了侏儒我住在哪里。” “没错。”江媚儿看上去很不开心,“那侏儒想寻你报仇,我便顺口告诉了他你住在哪,谁知这个浑蛋恩将仇报,把我的匣箱偷了去!” 江岁欢嘲讽地笑了笑,“那你去找他要啊,找我做什么?” 江媚儿攥紧了拳头,眼底满是愤怒,“侏儒的尸体带回来时,我亲自去搜过了,他身上怎么都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匣箱一定是被你拿走了!” “奇怪了,是顾锦把侏儒的尸体送回来了,你不去问他,反倒来问我。”江岁欢眼眸微眯,“也有可能是他拿的,不是吗?” “不可能!”江媚儿毫不犹豫地出声否认。 “为什么?”江岁欢挑了挑眉,“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匣箱里到底装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在乎,专门跑到祠堂来问我?” 据她所知,江媚儿非常讨厌祠堂,从来不肯进来,每逢节日要祭祀先祖,江媚儿都会装病不参加祭祀。 久而久之,侯爷和侯夫人竟然认为江媚儿之所以会在祭祀当日生病,是因为江媚儿灵气很重,和侯府先祖很有缘分,便更加偏心江媚儿了。 江媚儿听了江岁欢的话,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匣箱里是我的首饰,十分贵重。” 江岁欢却不相信,“你从小到大爹娘给你的贵重首饰数不胜数,如今你嫁给了楚诀只会拥有更多的首饰,然而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小匣箱大费周折,说里面是首饰会不会有些太牵强了?” 江媚儿有些慌乱起来,恼羞成怒道:“反正是我的东西!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最好赶快还给我,否则我就告诉爹娘。” 江岁欢看出来了,那个匣箱里应该放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江媚儿才会这么紧张。 她冷笑一声:“那你就去告诉爹娘啊,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拿了匣箱!” “你最好现在就去把爹娘叫过来,告诉爹娘你这个匣箱是怎么跑到侏儒手中的!” 江岁欢虽然跪在地上,气势却凌厉非凡,说出来的话字字如刀,“到时候爹娘都会知道,是你伙同侏儒绑架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江媚儿腿一软,趔趄了一下,大吼道:“你敢!我才没有伙同侏儒绑架你,我只是告诉了他你住在哪里。” 江水欢眼眸一压,“你这是帮凶,大渊律法,帮凶与主谋同罪,绑架侯府嫡女,乃是死罪!”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侏儒三人也是你杀的吧?你害怕侏儒供出你来,所以就派人在暗处杀了侏儒她们。” 江媚儿听了前面一番话早已面无血色,听到后面又激动起来,跺脚道:“胡说!侏儒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被送回来后我才知道已经死了!” 江媚儿反应这么激烈,看来侏儒的死和她没有关系。 即便如此,她三番五次设计害江岁欢也是天理难容! 江岁欢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江媚儿,“人在做,天在看,你霸占江岁欢的位置十年,还将其置之死地,不怕遭报应吗?” 这句话,是替原主说的! 昏暗的祠堂中,江岁欢肤色苍白,唇色鲜红,眼神里满满的恨意,像是从地狱里怕来的恶鬼,来找江媚儿索命了。 江媚儿惊悚地后退,牙齿忍不住地发抖,“你疯了吗?你这不是没死吗?” 江岁欢一步步逼近,阴沉沉道:“我是没死,不过是到阴曹地府里走了一趟,又回来找你报仇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江媚儿第一次看见江岁欢这么可怕的神情,连匣箱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是吓得后退,身体撞到祭台无路可退了才停下来。 江岁欢指着她的身后,幽幽道:“你看啊,侯府的先祖们都在后面看着你呢,爹娘说你跟他们有缘分,放心,终有一天,你会下去跟他们团聚的。” 江媚儿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她僵硬着脖子回头看去,身后全是冰冷的牌位,像是侯府的先祖们在冷冷看着她。 她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看管江岁欢的两个丫鬟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只见江岁欢抚了扶裙摆,不慌不忙抬脚向外面走去。 “告诉我爹娘,我已经深刻地反省过了,以后若是有家宴,不必再叫我回来。”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这还是从前的嫡小姐吗?” “突然感觉好霸气啊!” “爱了爱了……” 江岁欢大摇大摆离开侯府,拿出准备送给侯爷和侯夫人的药丸,正要扔进垃圾堆里,又停下来了。 炼了两天的补药呢,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不如留着自己吃。 她心安理得地把药丸放进了实验室,租了辆马车去了马市。 租车太不方便了,她打算去马市买一辆马车,以后出行也方便。 现在可能是淡季,马市里没什么人,只有一排排的马厩,里面站着各种各样的马。 江岁欢慢悠悠地逛着,打算挑选一匹合眼缘的马。 卖马的驵侩打量着江岁欢,她今天穿着一身素衣,并未过多打扮,还以为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一定买不起这里的马,并没有上前给她介绍。 江岁欢也不在乎,自顾自走着,这里的马要么在睡觉,要么在吃草,一点声音都没有,十分安静。 只有角落里的一匹纯黑色的马,像是一匹未完全驯服的野马,在马厩里焦躁不安的扬起蹄子嘶鸣。 江岁欢站在外面,眼神里满是欣赏,她虽然不懂马,但是这匹黑马乌黑发亮,油光水滑,身型比其他的马要大一倍,一看就是匹好马。 “老板,这是什么品种的马?怎么跟别的马都不太一样。”江岁欢问远处的驵侩。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6章 江小姐眼光不错 驵侩走过来,撇嘴道:“这是一个月前从蒙古带回来的蒙古马,性子烈得很。” “有好多人想买它,但是它不让人碰,还好几次都差点伤了人,直到现在也没卖出去。” 江岁欢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我可以近距离看看吗?” 驵侩摇头,“我劝你还是别看了,这马性格太烈,万一伤到你了我可不负责啊。” “好,后果我自负。”江岁欢往前走了走,仔细观察着眼前这匹黑马。 这匹黑马身上的肌肉十分健硕,四肢修长,毛也顺滑,只是它的脖子好像有些不舒服,时不时摆动一下。 驵侩看她盯着黑马的脖子,说道:“这马从带回来时脖子就是这样,我们检查过很多遍了,脖子没有问题。” 江岁欢脑中灵光一现,指着黑马说道:“老板,这匹马卖给我吧。” 驵侩一脸诧异,“我都说了这马驯服不了,你还要买?” “嗯。”江岁欢点了点头。 他低声嘟哝了一句,“这小丫头看着挺俊的,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我可以治好它。” “啧啧啧,年纪不大,口气还不小。”驵侩翻了个白眼,“既然你非要买,那带着马车一百五十两卖给你了,其他人我都出价两百两的。” “一百三十两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岁欢感受到了砍价的快乐。 “最低一百四十五两。” “一百三十五两,你不卖我可就走了。” “行吧行吧,一百三十五两卖给你了。” 驵侩又说道:“不过这马你得自己带走,我们不敢碰它。” “行。”江岁欢同意了,她自有办法。 正要付钱时,江岁欢忽然发现钱袋子忘记带在身上了,略微尴尬地说道:“我忘带钱了,老板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拿了钱再来。” 老板以为她故意耍自己玩,不耐烦地挥手赶她:“你一来我就看出你没什么钱了,赶紧走走走,没有钱还来耽误我时间!” “谁说她没有钱!” 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轻飘飘地落在驵侩的脚下,伴随着一句冷若寒冰的声音,“这些够不够?” 驵侩手忙脚乱地把银票捡起来,喜笑颜开道:“够了够了,谢谢公子。” 这可是五百两啊!一匹卖不出去的马卖了五百两,驵侩脸都要笑烂了。 江岁欢随着声音扭头看去,顾锦站在她身侧,低头看她,“江小姐眼光不错,这是一匹好马。” “谢谢。”江岁欢愣了愣,问道:“你也来买马吗?” “嗯。”顾锦的态度依然冷淡,“可惜唯一心仪的马被江小姐挑走了。” 正当江岁欢在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忍痛割爱时,顾锦已经转身离开了。 “……” 这人怎么回事啊!之前对她那么冷漠,现在突然出现帮她付了银子,又没给她道谢的机会就转身离开。 奇奇怪怪! 江岁欢咬了咬嘴唇,转身看向驵侩时态度大变:“老板,这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你得再还我三百六十五两。” “……” 驵侩不情不愿的把多余的钱还给了江岁欢,指着马厩里的黑马闷声道:“小姐,你可以把马带走了。” 江岁欢走到暴躁的黑马旁边,从袖子里掏出一针麻醉剂,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插进了黑马的脖子里,把里面的液体注射了进去。 这是她亲自研制出来的麻醉剂,人和动物都可以用。 不到五秒钟,黑马“轰”的一下躺在了地上。 驵侩看傻了,嘴巴张得极大,“姑娘,你把这匹马怎么了?它怎么一下子就倒了?” 他打开马厩跑到了黑马身边,小心翼翼用手摸了摸,黑马没有任何反应。 “这黑马不会是中毒了吧!”他不敢再碰,赶紧退了出来。 此时的江岁欢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一个怪人,花了这么多银子买下黑马,还没骑呢就毒死了,这人也太怪了。 江岁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走进马厩里拿出一套工具,蹲下来开始检查黑马的耳朵。 很快,她就发现了导致黑马情绪暴躁的元凶,在黑马的耳朵深处,吸附着一只黑色的蜱虫,因为吸足了血变得圆鼓鼓的,仿佛下一秒身体就会被撑爆。 江岁欢拿出酒精喷洒在蜱虫的身上,等到蜱虫吸附得没那么紧时,再用镊子迅速把蜱虫夹了出来,扔在地上一脚踩爆了。 驵侩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江岁欢一边消毒,一边解释道:“这是蜱虫,它吸附在马的耳朵里,饿了就吸血,吃饱了就躲在里面,就是它搞得黑马脾气暴躁。” “还好及时发现,再迟点这匹马就救不活了。”江岁欢又拿出一针解毒剂打在马屁股上。 驵侩看着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一样又一样东西,眼睛瞪得更大了,这衣服真不错啊,居然可以容纳这么多东西。 等江岁欢把东西都收起来后,驵侩看江岁欢的眼神多了一丝尊敬,“这位小姐,你是兽医吗?” “呃…”江岁欢摸了摸鼻尖,“勉强算是吧。” “太厉害了,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 “下次你再来买马,我给你打八折。” “行!” 江岁欢满意地点头,这波不亏。 因为注射的麻醉剂不多,黑马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醒来了,似乎知道江岁欢就是它的救命恩人,它对着江岁欢十分亲昵,不停地用脑袋蹭着江岁欢。 驵侩看着眼前性格和刚才判若两马的黑马,心中羡慕极了。 他把马车套在黑马身上,递给江岁欢一根马鞭,“小姐,这马要是不听话,你就用马鞭打它,保准它听话得很。” “不用了。”江岁欢拒绝了驵侩给的马鞭,问道:“你这儿有马夫吗?” “没有,我们这里只卖马。”驵侩摇摇头。 “好吧。”江岁欢庆幸自己大学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骑马,她动作潇洒利落地上了马,攥着缰绳朝家里赶去。 还好黑马十分听话,驾驭起来很轻松。 不过明天得去牙行一趟了,雇一个马夫,再雇一个厨娘,莹桃和红罗是她的贴身丫鬟,再兼顾做饭委实有些辛苦了。 至于这匹马的名字么,江岁欢揉了揉黑马的鬓毛,“这么黑,就叫你脏脏包了。” 顾锦站在街角,看着江岁欢意气风发地驾驭着黑马从眼前经过,眸色渐渐深沉。 江岁欢是他见过最独特的女子,只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7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马车渐行渐远,江岁欢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顾锦的视线里。 这个女子医术极高,身手厉害并且头脑聪慧,甚至还会骑马,要知道,侯夫人并没有用心培养过她。 如果说京城的其他女子是娇嫩的白牡丹,那她便是凌霄花,生长在贫瘠的土壤里,顽强地向下扎根,终于在有朝一日,开出灿烂又热烈的花。 然而这朵花并不属于他,那天他砍断李福清手筋脚筋后江岁欢说他杀伐果断,分明是害怕他了。 后来他在深山救下她时,她眼神只有吃惊,没有丝毫喜悦。 其实他并不是去抓侏儒,而是去救她,本想送她回家,却意外得知侏儒和前皇后的死有关系,后来侏儒被暗杀,他只能派侍卫送她回家。 担心她被牵连,他甚至威胁她,让她说什么都没听到……想到这里,他眼底浮现一抹黯淡,别说江岁欢害怕他,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害怕自己。 罢了,他不需要花,他只需要一把剑,用这把剑穿破层层艰难险阻,找到前皇后,也就是他母后被刺杀的真相…… 顾锦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佩剑,转身离去。 江岁欢回到家门口,莹桃和红罗开门来迎,一眼就看见自家明艳端庄,身姿纤细的小姐稳稳地坐在一匹黑马上,后面还拉着一辆马车。 二人瞪大眼睛,莹桃眼睛一亮,“小姐,这是侯爷和侯夫人给你备的马车吗?” 莹桃说完又觉得不对,“可怎么不给小姐备个马夫呢?” 江岁欢动作轻盈地翻身下马,道:“你想多了,他们那么偏心,才不会给我准备马车呢。” “这是我刚在马市上买的。”江岁欢把马车卸了下来停在门口,牵着脏脏包脖子上的缰绳朝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个废弃很久的马厩,已经被莹桃和红罗两人收拾干净了,本来还不知道留着干什么用,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脏脏包很聪明,一到马厩旁边就乖乖进去了。 江岁欢让莹桃给它准备了水和干草,它低头吃了起来。 “多吃点,不够吃还有。” 江岁欢摸了摸脏脏包的鬓毛,正要离开时,脚下突然多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在拱她的小腿。 她低下头,看见喜之兴奋地在脚边蹭来蹭去,一会儿用头拱一拱她的腿,一会儿又站起来用爪子抓她的衣摆,像是在求抱抱。 喜之的爪子还包着纱布,但精神已经比捡回来时要好多了,看来红罗照顾得不错。 江岁欢弯下腰把喜之抱起来,检查了一下它的爪子,伤口愈合得很好,不出几天就可以取下纱布了。 喜之十分乖巧,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红罗在一旁惊讶地说道:“小姐,它看起来好喜欢你啊!我给它换药的时候,它都不让我抱,有时候还发脾气,在你面前居然像只小狗一样听话。” 江岁欢想了想,笑道:“可能是我比较有动物缘吧,脏脏包也挺喜欢我的。” “脏脏包是什么?”莹桃好奇地问道。 “喏,就是它。”江岁欢指了指马厩里的黑马。 莹桃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挠头道:“这黑马挺干净的呀,哪里脏了?” 江岁欢笑而不语,抱着喜之离开了。 翌日,江岁欢主仆三人出了门,莹桃抬头看着眼前高大漂亮的脏脏包,想要骑上去试一试。 江岁欢默许后,莹桃搬来一个小板凳,踩着板凳艰难的骑了上去,她紧紧抓着缰绳想朝前走,可脏脏包毫无反应,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 看着莹桃不知该怎么办的可怜模样,江岁欢忍不住失笑,上前将她扶了下来,“你不会骑马,硬骑的话会受伤的。” “还是我来吧。”江岁欢握住缰绳,左脚踩住马镫稍一用力,右脚便轻盈敏捷地跨了上去。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对着莹桃和红罗说:“你们两个上马车里坐着吧,到牙行了我喊你们下来。” 莹桃和红罗站在一旁不动,莹桃摇头道:“不行的,哪有丫鬟坐在马车里,小姐赶着马车这种事,不合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江岁欢霸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再不上来,我可就不理你们了。” 两个小丫鬟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莹桃嘟囔道:“小姐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江岁欢“嘿”了一声,“你这小丫头,让你享福还不愿意?” 莹桃吐了吐舌头,“不愿意,把小姐伺候好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红罗在旁边听得咯咯笑。 江岁欢拽了拽缰绳,脏脏包就听话地朝前跑了起来,显然只认准了江岁欢一个主人。 牙行在一条闹市街上,到了街上时,江岁欢特地放慢了速度,让脏脏包慢慢走着。 这条闹市街很长,两个小丫鬟坐在马车里,兴奋地看着窗外,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街上的事物。 莹桃虽然来过这里,可从来没有好好地逛过街,红罗就更别说了,从小被生父和后娘压榨,几乎没出过家门,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 江岁欢看着她们二人兴奋的样子,心想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七夕了,到时候街上一定更加热闹,到时可以带着她们好好逛一逛。 正想着,街上一个小男孩忽然挣脱开身旁嬷嬷的手,朝着街对面跑去,跑到路中间时似乎被驶来的马车吓到了,停下来一动不动。 江岁欢急忙拽紧缰绳,脏脏包也吓了一跳,猛地止住蹄子,在距离小男孩不到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就在江岁欢松了一口气,庆幸脏脏包没有碰到人时,小男孩却晕了过去。 嬷嬷着急忙慌地冲了上来,抱着小男孩哭喊道:“栾青小少爷,栾青小少爷,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你出事了夫人会杀了我的!” 江岁欢下了马,紧张的走到名为栾青的小男孩身旁,说道:“让我来看看他。” 看他唇色惨白,额头冒虚汗,不像是被吓晕的。 莹桃和红罗也紧跟着下了马车,守在江岁欢身旁。 嬷嬷却愤怒地把江岁欢推开,大喊道:“都是你,是你的马害得栾青小少爷晕过去了!你为什么要在街上驾着马车?”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8章 给我当儿媳妇吧 江岁欢只觉得离谱,反驳道:“这街上驾着马车的不止我一个,况且我已经骑得很慢了,是这小孩自己跑到马车前头,怎么能怪我?” “再说了,马蹄根本没有碰到小孩,是他自己晕过去的!” 莹桃也跟着帮腔道:“就是,你自己看不好主人家的孩子,怎能怪到我们头上?” 嬷嬷说不过她们,又不敢跟她们动手,就朝着脏脏包发泄,用力一脚踹在脏脏包的腿上,骂道:“都怪你这不长眼的破马!” 脏脏包痛地发出一声嘶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地低下头。 江岁欢心疼得揉了揉它的腿,脏脏包多好的一匹马啊,耳朵被蜱虫折磨了那么久都只是脾气暴躁,并没有真正伤过人。 这才刚好了一天,就被人给踹了一脚! 她撸起袖子刚要发火,就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夫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地上晕倒的栾青后,一巴掌打在了嬷嬷的脸上,“看你干的好事!” 这个夫人看起来像是某个官家太太,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嬷嬷连忙跪倒在地,哭天喊地哀嚎起来,“冤枉啊李夫人,都怪这个女的驾着马车伤了小少爷,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李夫人看向江岁欢,神色凌厉,“是你伤了我儿?” 围观群众有好心人大喊道:“不怪这位小姐,是你家嬷嬷没看好孩子,孩子自己跑到马车前头被吓晕了,这位小姐的马压根没碰到孩子。” 江岁欢对这位好心的路人点头道谢,并且记下了这个路人的相貌,等她以后开了医馆,这人若是来看病给他打五折。 李夫人左右开弓又甩了嬷嬷两巴掌,“还敢撒谎!” 接着她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吼道:“把这个嬷嬷带回去,家法伺候!” 江岁欢没功夫管他们的家务事,她看着小男孩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说道:“这位李夫人,正好我会一些医术,不妨让我来检查一下贵子的身体?” 李夫人打量了她一眼,质疑道:“你一个小姑娘,还会医术?” “嗯,会一些。” “不了,我儿只是吓晕了,回去找府里的大夫看看便可。”李夫人不相信江岁欢,姿态高傲的拒绝了。 江岁欢也不在意,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我看你儿的症状不像是被吓晕,建议你快些回府找大夫,否则有性命之忧。” 李夫人看着怀中的儿子,他的脸色白中发青,越来越难看,她犹豫了一下叫住江岁欢:“姑娘等等,你说我儿不是吓晕了,那是怎么回事?” 江岁欢默不作声,李夫人咬了咬牙又道:“请姑娘帮我儿诊治,如果你能治好我儿,我愿意给你五千两!” 周围人群瞬间喧哗起来,好家伙,五千两啊,有的人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有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自称大夫要给栾青看病,李夫人却态度坚定地拒绝:“不,我就要这位姑娘来看。”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姑娘总给她一种很厉害的感觉,她阅人无数,看人也很准。 江岁欢这才转身走回来,对着李夫人怀中的栾青仔细检查了一番,把完脉,她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李夫人紧张起来,“姑娘,我儿怎么了?” “确实不是吓晕的,而是中暑了,真是奇怪。” 江岁欢摸了摸下巴,“今天的天气也不热,为什么会中暑呢?” 她眼角的余光瞟到栾青的脖子,怔了一下,伸手拨开其衣领,发现里面的亵衣竟然是冬天穿的款式。 这大夏天穿着冬天的亵衣,就算天再怎么凉快都不行啊。 李夫人见状怒火冲天,怒骂道:“这该死的嬷嬷!竟然给我儿穿冬天的亵衣,怪不得我儿会中暑!看我怎么找她算账!” 江岁欢拍了拍李夫人的肩膀,“莫急,当务之急是救你的儿子。” 她迅速脱下栾青的外衣,把里面厚厚的亵衣脱了下来,让莹桃去旁边的茶水摊上买来了一壶凉茶。 她先倒出一杯茶水给栾青润润嘴巴,然后用剩下的凉茶沾湿了帕子,敷在了栾青的额头上。 这时栾青已经好了点,额头上也不流虚汗了,江岁欢把手伸进袖中,从实验室里拿出了一瓶藿香正气水,打算喂小男孩喝下去。 李夫人拦住江岁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藿香正气水,清热解暑,你要喝吗?”江岁欢又拿出一瓶塞进李夫人手中。 李夫人将信将疑地喝了下去,这水的味道微微发苦,但喝完之后身体好像确实舒服了些,便由着江岁欢把藿香正气水喂给了栾青。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栾青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抱住了身旁的李夫人,“娘,我不想跟嬷嬷在一起了,嬷嬷一直吓唬我,说我不听话就把我给扔掉。” 李夫人搂住栾青轻声安抚着:“没事了,栾青,娘已经把嬷嬷赶走了。” 江岁欢看栾青已经醒了,起身准备驾着马车离开,再不去牙行人家该关门了。 “姑娘留步!”李夫人喊住江岁欢,温声道:“多谢姑娘救了我儿,姑娘可否把住址告诉我,我差人把银子给姑娘送过去。” 江岁欢想了想,忍痛摇头,“罢了,也没费什么力气,就当日行一善了。” “下次再请嬷嬷时注意一点,不要再寻到这么恶毒的人了。” 李夫人看着江岁欢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眼熟,问道:“你可是侯府的嫡小姐?” 江岁欢回过头,“你认识我?” “原来真的是侯府的嫡小姐。”李夫人十分吃惊,她从前在宴会上见过江岁欢,那会儿江岁欢还小,约莫是刚被侯府接回家,性子内向懦弱,被人欺负也不会吭声。 没想到几年没见,竟出落得这么好看,气质也变得落落大方。 李夫人熟络地上去拉住江岁欢的手,欣喜道:“岁欢,你跟从前真是大不一样了,比京城的其他小姐都要好看,气质还这么好。” 江岁欢眨了眨眼睛,这位李夫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 李夫人越看她越喜欢,紧紧握着她的手笑道:“多么好的姑娘啊,给我当儿媳妇吧!” “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29章 婉拒了哈 李夫人语出惊人,把江岁欢惊得不知作何反应,这位李夫人看起来气度不凡,怎么刚认识就让人做她儿媳妇? 况且她的儿子…… 江岁欢低下头看向栾青,这只有七八岁大吧? 李夫人察觉到江岁欢的视线,否认道:“不是栾青,是我的大儿子胥儿,胥儿这两年快到适婚年纪了,我在京城的贵女圈中物色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 “要是早点遇见你,我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江岁欢对嫁人没有兴趣,摆手道:“婉拒了哈。”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李夫人显得颇为失望,好不容易在京城看到这么合眼缘的姑娘,要是能给自己当儿媳妇该多好。 “不考虑。”江岁欢果断摇头,“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嫁给你儿子?” “瞧我!忘记告诉你了。”李夫人一拍大腿,“我是太尉府的当家夫人,你刚回府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可能你那会儿太小了,所以对我没印象。” 江岁欢了然,原来是太尉的夫人,怪不得穿着打扮这么雍容华贵。 可既然是太尉夫人,应当知道她曾嫁给楚诀,前不久刚刚和离,为何还要找她当儿媳妇? 她疑惑道:“你不知道吗?我已经成过亲了,不久前才和离。” “知道啊,那又怎样?”李夫人不以为然,“楚诀那小子没有眼光,放着你这个嫡小姐不要,去娶一个庶女,我家胥儿比他好多了。” 李夫人之前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是江岁欢性格内向愚钝,所以楚诀才会跟江岁欢和离。 如今看到江岁欢这么有气质,不由得在心中骂楚诀才是蠢货。 江岁欢心道这李夫人可比侯夫人头脑清醒多了,然而她现在并没有嫁人的打算,再次拒绝了李夫人。 “多谢夫人的好意,只是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江岁欢骑上马,俯视着李夫人说道:“我还有事,夫人快带着幼子回去吧,他中暑刚好,需得多修养一番。” “好吧。”李夫人这才作罢,“不管怎么说,今天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 “以后有空了来太尉府玩哦。”李夫人笑眯眯地挥手告辞。 江岁欢点点头,等莹桃和红罗坐上马车后,她骑着脏脏包绕开李夫人一行人,慢悠悠朝前走去。 李夫人呢喃道:“丫鬟坐车,小姐骑马,还真是特别呢。” 江岁欢骑着马来到了牙行门口,带着莹桃和红罗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牙婆,笑容可掬地问道:“小姐可是来买下人的?” “嗯。”江岁欢问道,“这里有马夫和厨娘吗?” 牙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有,当然有了,小姐您先坐着,我这就去把人带过来给您挑选。” 江岁欢坐在椅子上,很快牙婆就带着三个马夫和两个厨娘过来了。 “小姐,我们这儿全部的马夫和厨娘都在这里了,您看看有没有合您心意的。” 江岁欢起身挑选,第一个马夫身材矮胖,身高只到她肩膀处,而脏脏包又比别的马要大上一倍,虽然马夫不像她一样需要坐在马上驾驭着马车,可她还是不放心,觉得这个马夫驾驭不了脏脏包。 第二个马夫倒是身材高大,只是满脸横肉,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的,江岁欢本想让他试一试,谁知他刚走到脏脏包旁边,脏脏包就吓得后退起来,只能作罢。 至于第三个马夫,骨瘦如柴,看起来被风吹一下就会倒的那种,更加不行了。 三个马夫都没相中,江岁欢又走到两个厨娘面前,问道:“你们两个谁会做的菜系多?” 左边的胖厨娘连声说道:“我我我!小姐,我会的菜系多!” 右边的瘦厨娘不甘示弱,挤到胖厨娘身前,“小姐,我会的菜系才多呢,川菜粤菜湘菜,八大菜系我都会!” 胖厨娘被挤到以后不开心了,用力把瘦厨娘推到一边,“你要是会做八大菜系还能这么瘦?少糊弄人了!” 瘦厨娘差点被推到地上,生气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守规矩!你吃这么胖,一定是天天偷吃!” “放屁!”胖厨娘揪住瘦厨娘的头发,二人撕打起来。 三个马夫在旁边看热闹,没有一个上去拦的。 江岁欢唯恐被殃及,赶紧往后退了退,这几个人要是买回去,以后家里恐怕不能安宁了。 想到那副场面,江岁欢不由得打了个颤。 牙婆见状把几人赶回屋里,讪讪道:“小姐,要不您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好吧。” 江岁欢又逛了两个牙行,都没有选中合适的人,正当她想要放弃时,第一个牙行的牙婆又出来把她叫住,“小姐,刚送来两个人,您要不要再进来看看?” 她想了想决定再看一次,走进牙行后,牙婆带过来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三十多岁,且面容和善,男的斯文,女的温婉,气质完全不像是马夫和厨娘。 江岁欢第一眼看去对这二人很满意,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做什么的?” 男子局促地说道:“回小姐,我叫于吉,之前是宰相府的管家,旁边这位是我娘子张云,之前在宰相府照顾宰相儿媳妇的衣食起居。” 宰相只有一个儿子陈禹讳,娶了孟俏为妻,这么说来,这女子之前是孟俏身边的人。 江岁欢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怎么会被卖到牙行来?” 于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涨红着脸低下头,“宰相儿媳妇怀疑我娘子偷了她的首饰,所以把我们都卖到牙行来了。” 江岁欢挑了挑眉,“所以你娘子偷了吗?” 于吉急忙否认,“是误会,我们真的没有偷!我儿子之前想要偷首饰去赌钱,跟我发现后还了回去,并且将他狠狠打了一顿,后来宰相儿媳妇丢了首饰,没有调查就认为是我们偷的。” 竟还有个赌钱的儿子?江岁欢微微摇头,这家人的成分未免有些复杂了,买回去恐生事端。 于吉看出江岁欢是个好主子,不想轻易错过这次机会,万一他们被心性暴虐的人买走了,下半辈子就完了。 他诚恳地说道:“小姐,我知道你心中顾虑,但请你放心,我和娘子已经与那逆子断绝关系了,我们两个都是本分人,不会惹是生非的。” “是啊小姐。”他的娘子张云哀求道,“小姐你把我们买下来吧,我们会好好做事的。” 江岁欢心中有些动摇,这二人一个曾是宰相府的管家,懂的东西多,一个是曾孟俏身边的丫鬟,知道孟俏很多事情,把他们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好吧,不过我得先看看你会不会驾驭马车。”江岁欢打算给二人一个机会。 她带着于吉走到脏脏包旁边,于吉惊讶得瞪大眼睛,“竟然是匹蒙古马?”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0章 那个小白脸呢 “你认得这马?”江岁欢好奇地问道。 “宰相老爷曾经有一匹蒙古马,奔跑起来如箭穿云,是宰相老爷的心头宠,后来病死了,宰相老爷又花重金去寻找这种蒙古马,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 于吉惊喜地摸了摸脏脏包的鬓毛,感慨道:“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看见了。” 脏脏包似乎能感受到于吉在夸它,对于吉并不反感,于吉坐到马车上甩了甩缰绳,它也很给面子地动了,在街上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牙行门口。 江岁欢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又问张云:“你会做饭吗?” 张云道:“回小姐,我只会做一些家常菜,但是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行。”江岁欢看向牙婆,“就他们两个了。” “好嘞,两个人的卖身契加起来一共是九十两。” 江岁欢给了钱,收好了两个人的卖身契,红罗凑在江岁欢的耳边小声问道:“小姐,我怎么没这东西?” “你不需要。”江岁欢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没卖身给我,若是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红罗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才不要走,我要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江岁欢笑了笑没说话,小丫头年纪还小,等长大了万一遇到了个心仪的男子,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的。 于吉赶着马车,江岁欢等人坐在马车里,马车的空间还算大,足以容纳七八个人,四个人坐在里面一点都不挤。 张云性格有些内向,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偶尔抬头向江水欢讨好的笑笑。 江岁欢走到她身边坐下,语气柔和,“你之前照顾的人是孟俏吧。” 她猛地抬头,惊愕道:“您怎么知道?” 江岁欢微微一笑,“我正好认识孟俏,她人品不怎么样,所以我相信你没偷她东西。” 听到江岁欢相信她,张云感动地流下了眼泪,没有那么拘束了,红着眼道:“谢谢小姐肯相信我。” 江岁欢从怀中掏出卖身契,“你们二人的工钱加起来是一个月十两,这卖身契是我花了九十两买来的,所以你们二人前九个月是没有工钱的。” “九个月后,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若是留下的话,一个月给你们每人五两工钱。” 张云目瞪口呆,她从没遇见过这样好的主子,那卖身契是终身的,哪怕一辈子不发工钱都可以,而江岁欢不仅在九个月后会把卖身契还给他们,还给发这么多的工钱,这样的主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她朝江岁欢跪下来,哭着磕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您好人有好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江岁欢把她扶起来,“别急着谢我,我还没说完。” “不管您说什么我都答应!”张云抹着眼泪道。 “你照顾了孟俏多少年?” “回小姐,自从孟小姐嫁进宰相府后,我便开始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已经快一年了。” 江岁欢微微勾起唇角,“这么说来,她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很多?” 张云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眼底掠过一抹慌乱,牙齿咬得下嘴唇都发白了。 “放心,我知道你们有规矩,前雇主的事情不能说给别人,我不强求,等你想说出来的时候再说给我听。” 说完,江岁欢靠着身后的靠枕开始闭目养神。 回到家后,莹桃和红罗两人整理了一间房间出来,给于吉和张云二人住,于吉得知九个月后就能拿回卖身契后,对着江岁欢感激不尽,跪下来连磕了好几下头。 江岁欢声音清脆悦耳,“我姓江,是候府的嫡女,搬出来住是为了图个清净,你们以后叫我江小姐就行。” “好的,江小姐。”于吉和张云齐声喊道。 等于吉从地上站起来,江岁欢说:“你以前当过管家,懂得多,以后你就是这宅子里的管事兼马夫了,我这宅子小,人也少,打理起来没有那么麻烦。” 于吉应道:“好的江小姐,我肯定会将宅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太阳西沉,张云去厨房做起了晚饭,红罗去打下手,莹桃在后院洗衣服,于吉去割草喂脏脏包,喜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追蜻蜓,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江岁欢看着原本冷清的院子变得这么热闹,心中十分充实,心道接下来得把开医馆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她刚要进屋拿算盘,就听见大门被人用力砸得砰砰响,有人在门口大喊道:“小白脸,老子知道你在家,快点给老子开门!” 听这声音,江岁欢想起来了,是那天想要把红罗卖进青楼的刀疤脸,这么快就上门来寻仇了么? 红罗听到声音,害怕地从厨房跑出来,紧紧抱着江岁欢颤抖着,“小姐,不要开门,求求你了。” 这几天是她出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几天,她不想被抓走。 江岁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担心,我不会让你被他们抓走。” 门外的人越敲越用力,似乎连工具都用上了,喜之站在门前弓起身子,朝门外呲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声音,这是狼进入了防备状态的样子。 江岁欢让莹桃把喜之抱开,它这么小一只,还没咬到人呢就被人给打死了。 于吉握着割草的镰刀,虽然不知道门外是什么人,但还是义愤填膺道:“小姐,你们先从后门离开,我去开门跟他们对峙,光天化日强闯民宅,简直无法无天了!” 江岁欢气定神闲地说道:“不用,你去把门打开,我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这不好吧。”于吉很不解,小姐看起来很聪明,怎么关键时刻这么拎不清呢? 门外一听就有很多人,他留下来抵挡这些人,小姐带着人去报官多好,官府离这里不远,官兵很快就会到的。 要不然这里只有他一个男子,没办法保护所有人的! “没事,开门吧。” 江岁欢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给撞开了,涌进来了二十多个拿着家伙的大汉。 她的眼角抽了抽,这可是上百年的金丝楠木门啊!就这么被撞坏了,心疼死她了! 刀疤脸站在最前头,拿着一把大砍刀,大声喝道:“那个小白脸呢?让他给老子滚出来!” 江岁欢把红罗推到身后,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你找爷有事?”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1章 他这是被人讹上了 江岁欢的笑声很轻,却蕴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使听到的人瞬间头皮发麻。 刀疤脸暴跳如雷,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敢在他面前称爷? “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他抬起手中的砍刀指着江岁欢,“你和那个小白脸是什么关系?赶紧让那个小白脸滚出来,不然老子将你卖到青楼里去!” 他咧嘴淫笑一声,“像你这样长得好看的女子,到了青楼一定很受欢迎。” 站在刀疤脸身后的大汉们听到这话,全都哄笑起来。 江岁欢看着这群令人作呕的大汉,冷眸微眯,“想把我卖到青楼,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刀疤脸仰天长笑,嚣张地说道:“像你这么柔弱的女子,老子一只手就能让你动弹不得!” “是吗?”江岁欢睨了一眼他手中的砍刀,不屑道:“既然如此还拿什么利器?全身上下只剩下嘴和刀是硬的了吧。” 嚯!这女子嘴巴够毒的!周围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到刀疤脸身上。 刀疤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把手中的砍刀扔在地上,朝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朝江岁欢扑了过去,“臭娘们,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 莹桃等人见状想冲过去挡在江岁欢身前,却被其它大汉给拦住,只能尖叫着,“小姐快跑!” 于吉从没打过架,此时也挥舞着手中的镰刀上去帮忙,结果被一个拿着木棒的大汉敲在脑袋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云看到这一幕,用力咬在拦住她的大汉胳膊上,大汉痛呼一声,一巴掌将张云打倒在地。 一时间,院子里充斥着尖叫声和怒骂声。 混乱之中,刀疤脸准备抱住江岁欢,江岁欢一个闪身出现在他身后,左胳膊锁住他的喉咙,右腿狠狠踹向他的两个膝盖,等他腿软跪在地上后,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啊。”江岁欢弯下腰,在他耳边充满讥讽地冷笑了一声。 刀疤脸听到这种羞辱,脑袋“轰”的一下,恨不得将这女子碎尸万段,可他只要微微一动,锁住他脖子的胳膊就会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额头上青筋暴露,这个女子的身手这么好,和那天的小白脸不相上下,他不由得懊悔起来,该死,轻敌了! 其他大汉看见这一场面,惊得后退一步,刀疤脸偷偷冲着他们使眼色,想让他们从江岁欢身后偷袭,一个人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冲着江岁欢大喝道:“臭娘们,把我大哥放开!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刀疤脸:“……” 他肯定是脑子坏了,才会带这群猪队友来闹事。 江岁欢微微一用力,手中的匕首划破了刀疤脸脖子上的皮肤,她故意惊呼一声,“呀!你声音太大吓到我了呢。” 刀疤脸吓得一动不敢动,低吼道:“都给老子小声点,一群蠢货!” 大汉们安静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江岁欢面无表情地说道:“把我的人放了,不然我让这个刀疤脸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要是杀了我,你也会坐牢的!”刀疤脸满脸惊恐,他有种感觉,这女子不是在恐吓,是真的会这么做! 江岁欢盈盈一笑,“你私闯民宅在先,我这叫正当防卫。” 刀疤脸终于意识到,面子跟命比一文不值,他赶紧说道:“姑奶奶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放了!” 其他大汉只能放开了莹桃她们,莹桃带着红罗想要去帮江岁欢,江岁欢制止道:“别管我,你们两个把于吉和张云扶进屋子里。” 莹桃和张云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先扶着昏过去的于吉和被打懵的张云进了屋子。 刀疤脸又道:“我已经让他们把人放了,只要您交出那个小白脸,我马上就滚!” “都什么时候了还忘不了小白脸呢?不如我拿刀把这三个字给你刻在脸上?” 江岁欢都被气笑了,掐住他的脖子看向自己,“你看着我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眼熟吗?” 他盯着江岁欢看了半天,蓦地瞪大了眼睛:“你就是那个小白脸!” “还叫我小白脸?”江岁欢用力扇了他一巴掌,把他脸都给扇肿了。 一巴掌下去刀疤脸倒是清醒多了,原来那天的小白脸竟然是个女的,他迅速改了措辞,“我错了女侠!是我有眼无珠,您把我放了,我带着他们马上滚。” 江岁欢扯唇一笑,“我今天把你放了,明天你再带着更多的人过来闹事是么?可惜我没这么多时间陪你玩。” 刀疤脸心里的想法被猜中,眼神闪烁了一下,又道:“您这次把我放了,我保证下次不再过来闹事!以后但凡在街上看到您,我都躲得远远的,这样行吗?” “想让我放了你,可以,我有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赔我的大门钱,我这大门是金丝楠木的,少说值五百两银子,看在你认错态度还可以的份上,我只收你七百两。” 刀疤脸震惊了,“怎么还贵了两百两?” “废话!我找人修大门不要钱吗?”江岁欢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刀疤脸的脸肿得更高了。 刀疤脸捂着脸都快哭了,“第二个条件呢?” 江岁欢慢悠悠地接着说道:“第二嘛,你的人打伤了我的管家和厨娘,检查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林林总总加起来,给个三百两吧。” 黑吃黑啊!刀疤脸这下子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被人讹上了! “至于第三个条件,那就是以后不能再拐卖妇女儿童,敢让我发现一次,我给你们所有人脸上都刻上小白脸三个字!” 一听这话,在场的大汉们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脸,他们自认为非常有男人味,给他们脸上刻上小白脸,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江岁欢手中的匕首横在刀疤脸的脖子上,刀刃往下压出一道血线,“我这三个条件你同不同意?” 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连声答应:“我答应,我答应,你先放了我,我给你拿钱。” 江岁欢刚松开手,刀疤脸猛地从裤腰带里抽出一把刀子,朝江岁欢捅了过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2章 惊天大瓜 江岁欢眼神一凛,身子灵活的闪开,飞起一脚把刀疤脸手中的刀子踹飞了出去,又是一脚踹在了他脸上,他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本来看到刀疤脸的动作后蠢蠢欲动的大汉们又安静了下来。 江岁欢的身手在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他们不过是刀疤脸雇来的人,无亲无故的,为了刀疤脸拼命不划算。 江岁欢冷哼一声,一脚踩在刀疤脸的胸口,伸手掏出他怀中的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 刀疤脸意识都模糊了,还不忘记护住这些银票,江岁欢一把夺过银票,“拿来吧你!” 她收好银票,踢了踢刀疤脸,“你们可以把这人拖走了。” 大汉们拖着地上的刀疤脸朝门口走去,江岁欢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记住我刚才说的最后一个条件,否则……我可是会说到做到的哦。” 大汉们的身体顿了顿,下一秒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还把刀疤脸的脑袋磕在了门框上,刀疤脸彻底晕了过去。 那群大汉走了以后,莹桃和红罗快步跑了过来,红罗满眼崇拜地说道:“小姐的功夫好厉害!” 莹桃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我太没用了呜呜呜,不仅保护不了小姐,还要让小姐来保护我。” 江岁欢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又不会武功,这种事情当然是谁行谁上了。”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安抚好了莹桃,江岁欢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找个靠谱的木匠过来,把大门修一下。” 还好这大门坏得不是很厉害,还能修好,要不然她才不会只要七百两。 莹桃和红罗正要出门,江岁欢又叫住她们,从袖子里拿出两瓶喷雾麻醉剂,这是她研制出来的浓缩麻醉剂,只要对着人的口鼻轻轻碰一下,不出三秒钟就倒。 经过了这件事,她意识到得给两个丫鬟一些防身的东西,要不然遇到危险了只能等死。 莹桃接过麻醉剂,问道:“小姐,这个是什么?” 江岁欢说道:“这个是给你们防身用的,你们只要把盖子取下来,对着敌人一喷,他就会晕倒,切记,不能对着自己喷。” 莹桃和红罗点头表示知道了,等她们出去以后,江岁欢走进了于吉夫妇的屋子。 屋子里,于吉和张云躺在床上休息,喜之也被关在了屋子里,看见江岁欢后担心的围着她转了一圈,看到她没有受伤便高兴地蹦了起来。 她走到床边,于吉还没有醒过来,张云则捂着头,神情看上去很难受。 “头痛吗?”江岁欢问道。 张云听到江岁欢的声音,连忙想要起身,却一个头晕差点栽到地上。 江岁欢及时扶住了她,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和脉搏,得出了结论,“有点轻微脑震荡,不碍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接着江岁欢又给于吉检查了一下,也是脑震荡,不过比张云严重一些,起码一个星期才能好。 她给二人开了一些药,张云感激涕零,想给她磕头道谢。 她赶紧拦住张云,“你现在千万不能乱动,否则病情会更严重的。” 张云抹着眼泪说道:“小姐,真是对不住你,你刚把我们买回来,我们不仅什么活都没干,还得让你来照顾我们。” “不怪你们,你们在我宅子里出了事,也算是工伤了。” “好好休息吧。”江岁欢轻拍了一下张云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莹桃和红罗请来的木匠,用了半个时辰就把大门给修好了,只花了二十两银子,净赚六百八十两。 次日于吉醒来后,江岁欢再次来到他们屋子里,拿出两百两银票放在他们面前,说:“这是那刀疤脸给你们的精神损失费,你们拿着花吧。” 剩下的一百两是给她的检查费和医药费,谁让她还是个大夫呢。 于吉和张云看着眼前的二百两,怔住了。 半晌,于吉推开眼前的银票,“不行的小姐,这钱我不能要。” 他闷声说道:“小姐肯买下我们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惠了,我们不能要这个钱。” 见他这么固执,江岁欢拿起银票塞进张云的手里,“来,你把这钱收下来。” 张云吓得想要松手,被她紧紧握住,皱眉道:“你们若是不要这钱,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离开这里吧。” 毕竟这二人是被刀疤脸带来的人打伤的,论起来她也有责任。 听到这话,张云不敢松手了,摇头道:“小姐莫要赶我们,我们不想离开这里。” “那就把钱收下吧。” 张云紧紧抿着唇,把银票攥在手中,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我知道孟俏小姐的一个秘密。” 江岁欢眼神一亮,“什么秘密?” 孟俏和江媚儿是一伙的,知道了孟俏的秘密,就相当于抓住了孟俏的把柄,到时候就可以借着孟俏对付江媚儿。 想到她们狗咬狗的场面,江岁欢差点笑出了声。 张云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之前有一天,南冥王来宰相府找江媚儿小姐,孟俏小姐将南冥王灌醉后爬上了南冥王的床……” 嚯!好家伙!多么劲爆的惊天大瓜! 江岁欢听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关系可够复杂的。 江媚儿和孟俏不愧是“好姐妹”,连挑男人的眼光都一样。 张云接着说道:“我当时正好在房间里收拾,听到声音赶紧躲到了床底下,这件事只有孟俏小姐和我知道,就连南冥王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啧,这楚诀也是够蠢的。”江岁欢嗤笑一声。 “前不久,我发现孟俏小姐在呕吐,还偷偷地去医馆看大夫。” 张云的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江岁欢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孟俏怀上了南冥王的子嗣?” 张云点了点头,“孟俏小姐发现我知道以后,就找了个理由将我和相公都卖到了牙行。” “可是没道理啊!”江岁欢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孟俏怀的也有可能是宰相儿子陈禹讳的子嗣,为什么要偷偷瞒着呢?” 张云解释道:“因为那段时间陈禹讳公子去了江南,不在府中,我猜孟俏小姐可能要等到陈公子回来才会说出怀孕的事情。” 江岁欢恍然大悟,孟俏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怀上了楚诀的孩子,等到陈禹讳从江南回来后,再贿赂一个大夫,谎报怀孕时间,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到时候孩子一出生,就说是早产,也没有人会怀疑。 江岁欢微微勾唇,她知道该怎么对付江媚儿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3章 真是个穷鬼 江媚儿并不知道孟俏怀了楚诀的孩子,所以目前为止两个人表面上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江岁欢微微一笑,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会把孟俏变成她手上的刀,专门用来对付江媚儿。 她严肃地叮嘱张云道:“这件事切记不可以再告诉别人,知道吗?” “我知道的,小姐放心。”张云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岁欢很清楚,孟俏和江媚儿一样心狠手辣,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孟俏知道张云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张云虽然把孟俏的秘密告诉了江岁欢,但看着手中的银票还是觉得不安心,江岁欢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于吉和张云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银票。 江岁欢心情变得很好,哼着小曲儿走了出去。 喜之一蹦一跳地跟在她身后,她弯下腰把喜之抱起来,取下了喜之爪子上的纱布,上面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 “这才几天时间,怎么感觉大了不少。”江岁欢两只手举着喜之掂量了一下,“嗯,是变重了。” 喜之很开心,咧开嘴笑着,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江岁欢的头发,头发上沾到了不少口水。 江岁欢拿出帕子擦了擦头发,无奈笑道:“要不是见过你娘,我该怀疑你其实是只小狗了。” 喜之听不懂她说的话,还以为是在夸自己,兴奋地“嗷呜”了一声。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只小狼崽子了。” 江岁欢戳了戳它的脑袋,抱着它找到了红罗,交代道:“它的伤完全好了,比之前长大了许多,以后可以适当喂一些生骨肉。” 红罗接过喜之,喜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起来颇有些高冷。 江岁欢被逗笑了,“你是学变脸的吗?怎么脸色变得如此之快?” 一旁的莹桃习以为常地说道:“它一直都这样,只有见到小姐才会这么开心,其他时候都不爱搭理人的。” “是吗?” 江岁欢把喜之抱过来,喜之马上就开心起来,脑袋对着她的胳膊蹭来蹭去。 她示意红罗把喜之抱走,喜之咧开的嘴巴立马闭上了,一动不动由红罗抱着,神情麻木。 这么来回几次后,江岁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喜之的爱与不爱未免太过明显。 眨眼间又过去了十几天,江岁欢的肚子变得微微隆起,口味也有了些变化,以前爱吃甜食,现在喜欢吃酸的了。 不仅吃饭时会多放醋,还特别喜欢吃梅子,隔两天就会让莹桃去街上买许多梅子回来。 为了不让莹桃他们发现她怀了身孕,她不管在家还是出门一律穿着男子衣衫。 男装比女装要宽松许多,再加上她的脸还是尖尖的鹅蛋脸,完全看不出来怀有身孕。 她想就这么一直瞒着莹桃他们,等到生了以后,就说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毕竟在这个朝代,单身女子产子并不容易被大众理解。 江岁欢本来想把脉查看一下胎儿的性别,后来想了想又放弃了,反正男宝女宝都一样,就当是开盲盒了。 还好肚子里的宝宝很乖,没有让她出现恶心干呕之类的反应,让她有时间忙自己的事情。 这些天里,她把家里多余的一个房间收拾了一下,将里面杂七杂八的物品全都腾了出来,准备改造成一间药房,以后就可以在家里治病救人了,生活工作两不误。 一是她现在离开了候府,每个月还得给莹桃他们发工钱,总不能就这么坐吃山空下去;二是她很喜欢治病救人的感觉,会给她带来满满的成就感。 房间腾空以后,江岁欢找木匠打了三个又高又宽的药柜,放进了房间里。 药柜是有了,柜子里面还是空空如也呢。 江岁欢带着莹桃和红罗两人,把京城有名的药铺逛了个遍,然而这些药铺的药材普遍都很贵,就连最普通的一味药材都要好几两银子。 要是她想把所有药材都买一遍,可能掏空家底都买不起。 江岁欢心中五味杂陈,这些药材这么贵,普通人怎么买得起呢? 若是她开了医馆,肯定不会收这么多银子。 可现在的问题是,别说那些普通百姓了,连她自己都买不起这些药材,怎么开医馆? 江岁欢犹豫之后,走进了京城规模最大的药铺济世堂,厚着脸皮问掌柜:“我要是每种药材都买一点,能按批发价给我吗?” 掌柜一愣,第一次见有人来这里批发药材的,不假思索地摇头道:“不行,我们这里的药不打折。” “好吧。”江岁欢只得作罢。 此时,孟俏和江媚挽手走进药铺,正好撞见江岁欢被掌柜拒绝。 孟俏嘲笑道:“江岁欢,你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了,连这么便宜的药材都买不起,哈哈哈连真是个穷鬼。” 江岁欢眼睫低垂,瞟了一眼孟俏的肚子,和江媚儿挺起来的肚子相比,孟俏的肚子并不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出来腰比之前粗了些。 “是啊,这里的药太贵了。”江岁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二人也是来买药的吗?” 江媚儿明明和江岁欢怀孕的时间差不多,走路的动作却跟要生了似的,肚子挺得高高的,脸也比之前圆了许多。 她右手扶在腰上,“是啊姐姐,孟俏前几日也怀有身孕了,我们一起来买些安胎药。” 江岁欢上下打量一眼,“你看上去可不像是需要吃安胎药的样子。” “姐姐莫要笑我了,自从爹娘和王爷知道我怀孕之后,天天给我吃大补的东西,害得我胖了不少。”江媚儿看似埋怨,实则是在炫耀给江岁欢听。 “是么,那恭喜了。”江岁欢勾了勾唇,想绕过江媚儿走出去。 “姐姐想买哪种药?”江媚儿拦住她,目光逼人,“我帮姐姐付钱,姐姐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可好?” 江岁欢等的就是江媚儿这句话,笑道:“行啊。” 她转头看向掌柜,“掌柜的,你算算我买的药材需要多少钱吧,这位小姐帮我付钱。” 掌柜眼神一亮,这可是一笔大单子,他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算了出来,“一共是四十三万七千五百两。” “怎么会这么多?”江媚儿惊呼一声。 掌柜说道:“这位姑娘要买我们药铺所有的药材,按照每种一斤来算,所有药材加起来就八百来斤了,再加上那些昂贵的人参鹿茸地藏黄精之类的,就是这个价格。” 江媚儿脸色发青,她不相信江岁欢会一下子买这么多药材,委屈地问道:“姐姐,我好心帮你付钱,你为何如此戏弄我?” “我没有戏弄你啊,我确实要买这么多药材,不信你问掌柜的。” 掌柜用力点头:“嗯嗯,这位小姐一开始就要买这么多。” 江岁欢挑了挑眉,“怎么,妹妹是想反悔吗?” 江媚儿咬着嘴唇,看起来十分难堪,“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没关系啊,你可以派你的贴身丫鬟去王府取,我不着急。”江岁欢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说道。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4章 收购药材 孟俏站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江岁欢,我看你就是在嫉妒媚儿!” “哦?我为什么要嫉妒她?”江岁欢反问道。 “因为你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啊,嫁给南冥王两年都怀不上身孕,如今媚儿才当上正妃几个月就怀上了子嗣,你肯定很嫉妒所以才会刁难她!”孟俏得意扬扬地说道。 江岁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孟俏不满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想得太多。”江岁欢掩嘴笑道:“你们就算一胎生108个,我都不嫉妒。” 她接着说道:“你刚刚说我是个穷鬼,我还以为这钱对你们来说是小钱呢,怎么现在变成我刁难江媚儿了?不如你来把这钱出了?” 孟俏脸红了,宰相府里管钱的人又不是她,她哪里会有这么多银子? “我凭什么给你出钱!你想的美!”孟俏恼羞成怒道。 “那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江媚儿的走狗吗?”江岁欢轻声笑道:“你可小心点别动了胎气,到时候若是早产了怎么办?” 孟俏神情一僵,有些怀疑地打量了江岁欢一眼,心道她不会知道了什么东西吧?可看她的样子又像是随口那么一说,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孟俏不敢再帮着江媚儿说话了,害怕多生是非。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江岁欢耸了耸肩,抬脚走了出去。 “姐姐!”江媚儿不甘心地叫住她,“你上次离开侯府时说以后再也不回来参加家宴了,爹娘知道后伤透了心。” 江媚儿看似控诉,实则高兴得很,侯爷和侯夫人对江岁欢越是失望,对她就越好,她这段时间老往候府跑,每次去侯夫人都给她准备一大堆的补品。 江岁欢头也不回,“是吗?恭喜你啊,在爹娘面前可以好好表现了。” 说罢就走远了。 江媚儿气得在原地跺脚,孟俏安慰道:“媚儿,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就是个蠢货,放着侯府这么厉害的大树不靠,现在买个药都买不起,活该!” “你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江媚儿甩开孟俏的手,“刚才她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就不敢吭声了,若是以后再这么胆小,你就别跟我一起出来了!” 江媚儿说完,连安胎药也不买了,气冲冲走出了济世堂。 孟俏站在原地看着江媚儿的背影,眼中戾气一闪,右手慢慢放在了肚子上,低声骂道:“江媚儿,你才是个最大的蠢货!” 江岁欢没有买到药材,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虽然药铺里的药材买不起,但是她可以直接从药农手中收购啊,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肯定能便宜不少。 她说干就干,当即在宣纸上提笔写下“收购药材”四个大字,贴在了门口。 她这栋宅子的地址位置不错,门口的街道人来人往,有人路过就瞅一眼,不到一天江岁欢收购药材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第二天有药农背着药材找了过来,足足有一大麻袋,江岁欢看他被晒得黢黑,热得汗流浃背,便请他进客堂坐着,让莹桃端上了一壶凉茶和一盘子糕点。 药农是从乡下来的,生怕把椅子弄脏了,只坐在椅子边缘,也不敢去碰桌上的茶水和点心。 江岁欢劝了好几遍,他才端起凉茶喝了下去,说道:“姑娘,这是我自家种的药材,之前一直是卖给济世堂的,但是济世堂嫌这次的药材卖相不好,不收了。” 他把麻袋打开,“姑娘你能相中不,你要是收的话,给个两百文就好。” 江岁欢朝里面看了一下,是一些常用的药材,只是碎了一些,并不影响使用。 “老伯,你这些药材卖给济世堂是多少钱?” 药农说道:“多的时候是五百文,大多时候是四百文。” 江岁欢眉头紧蹙,“四百文?这些药材放在济世堂卖出去的话少说要二十两!” 她让于吉把药材拿到药房里去,掏出五两银子给药农,“老伯,这些药材我给你二两银子,剩下的是订金,以后你家的药材都卖到我这里来吧。” “若是你有认识的人家里也是种药材的,都可以卖到我这里来。” 药农推开银子,“使不得啊姑娘,这太多了。” “不多的。” 江岁欢解释道:“这些药材本身就值这么多银子,是济世堂给你的价格太低了。” 药农这才肯收下银子,临走前说道:“姑娘,我们一整个村都是种药材的,我这就回去让他们把药材都送到你这里来。” 江岁欢笑道:“那就多谢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来了好多拿着药材过来卖的人,大多都是先前那个药农的同村,知道江岁欢这里的收购价格高,都把药材拿过来卖给了她。 江岁欢几乎乐开了花,这个村子里的人带来的药材几乎都不一样,没几天她就把大部分药材都收齐了,并且和他们签订了长期收购协议。 济世堂的掌柜见好几天都没人过来送药材,打听了以后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把药材卖给了一个姓江的女子,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找到了一群打手,想让他们教训一下江岁欢。 打手的老大躺在椅子上,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双脚架在桌子上晃来晃去,听到掌柜的话后一跃而起。 “你说谁?姓江的女子?” “是啊。” “住在福清学府旁边?” “没错。” 打手的老大刀疤脸一脚把凳子踹开,骂骂咧咧道:“她害得老子差点被主子骂死,现在为了躲她,老子连青楼的买卖都不敢做了,你还想让老子去教训她?” “老子不要命的吗!” 济世堂的掌柜见刀疤脸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连滚带爬跑走了。 不到一个星期,药房里的药柜已经差不多快满了,只剩下一些昂贵稀有的药材格子还是空着的,江岁欢打算以后慢慢寻找。 她的实验室里还有很多药剂,可那些是西药,和中药针对的病症不同,并没有往药房里放,以后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就好。 而且江岁欢不久前刚发现一件事,实验室里的药剂是用不完的,她上一秒刚拿出来,下一秒就会凭空再多出一瓶。 她打算过段时间尝试着把实验室里的大型机器拿出来,看会不会再多出一台新的。 次日,江岁欢找木匠做了一个匾额,上面刻上仁善堂三个大字,挂到了门上面。 如此一来,江岁欢的医馆就算开张了,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她没有大操大办,只是简单地从衣柜里翻出一个红色缎带,拿到大门口剪断了。 莹桃不解地问:“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江岁欢微笑,“这叫仪式感。” 开张之前为了防止喜之伤到人,江岁欢专门将喜之关在了自己的卧房里。 令她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来的人竟然是李薛洺。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5章 我不孕不育 来人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望着江岁欢身后挂着的两幅字帖,从上往下挨着念道:“神医妙手,药到病除。” “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偏头痛、腰间盘突出、失眠症、不孕不育……” 江岁欢坐在桌子后面,穿着一身白大褂,有些吃惊地看着来人,这不是珍宝阁的公孙胥吗? 自己的医馆刚开门,他是怎么找来的? 公孙胥笑眯眯地走到桌子对面坐了下来,“江姐姐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江岁欢点了下头,问道:“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从门外路过,见这里新开了一家医馆,就顺便进来瞧瞧。” 公孙胥拱手道:“没想到这里的大夫竟然是江姐姐,还会看这么多疑难杂症,厉害厉害。” 江岁欢一听便知道他在说谎,他看到自己眼中没有丝毫惊讶,分明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所以才进来的。 但是江岁欢懒得戳破他,只是用食指扣了扣桌面,“把手放上来,我给你把把脉。” 公孙胥问道:“江姐姐不先问问我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心想江岁欢一定是个庸医,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江岁欢一不望二不闻三不问,上来就把脉,不是庸医是什么? “不用。”江岁欢语气平淡,“我一把脉就知道你哪里不舒服了。” 公孙胥虽然不相信,但还是伸出了手,江岁欢把完脉后脸色一变,提笔开始写药方,“你经常吃东西不消化,偶尔腹胀腹痛,严重时上吐下泻,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用水煮了,一天喝一次。” 公孙胥震惊了,江岁欢说的全都是对的,因为这个病他娘亲找了好多个大夫都看不好,本来他已经摆烂了,没想到江岁欢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他苦笑一声:“江姐姐,我这病问题虽然不大,但我娘请遍天下名医都没能给我治好,你也治不好我的。” 江岁欢放下手中的毛笔,把药方交给了莹桃,让莹桃去抓药。 她神情严肃地看着公孙胥,“你这不是病,是中了慢性毒药,而且是从出生时就中毒了,这毒药不会让你太难受,但是会让你活不过三十岁。” “什么?”公孙胥手中折扇“啪”地掉下来,“江姐姐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江岁欢拿出一杯水,对着他说:“伸出手来。” 他这次乖乖地伸出了手,江岁欢用手术刀在他手心上划了个小口子,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一滴一滴落进了水里。 血液滴进水中以后,在里面扩散消失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和水融为了一体。 “看到了吗?”江岁欢给他手上贴了一块创可贴,松开了他的手,“你的血气消散得很快,比正常人快多了,说明你中的毒已经融进了血液里。” 公孙胥年纪还小,心性尚不成熟,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不想活不到三十岁! 江岁欢看他吓得失了神,安抚道:“别担心,这毒不是不能解,我已经给你开了一副药,你回去吃上半个月,半个月以后再来找我检查。” 莹桃把抓好的药放在了公孙胥面前,他怔了怔,低下头愧疚道:“江姐姐对不起,我不是路过的,是我娘让我来的。” “哦?你娘是谁?”江岁欢轻轻挑眉。 “我娘是太尉夫人,她前些日子说在街头遇见了一个很好看很有气质的姑娘,想娶回来做儿媳妇。” 公孙胥挠了挠头,“我娘眼光向来毒辣,你是她头一次这么满意的姑娘,她专门向侯夫人打听了你的地址,逼着我过来找你。” 江岁欢恍然大悟,原来公孙胥就是那个李夫人口中的胥儿啊。 不过这公孙胥年纪还这么小,李夫人就急着给他娶亲,其中难道是有什么隐情么? 她摇了摇头,这就是他们的家务事了,跟自己没有关系。 “你回去跟你娘说,我不孕不育。” “……我晓得了。” 公孙胥拿出一百两银子放在桌上,被江岁欢推了回去,“你是我这医馆的第一个客人,再加上你之前帮过我,不用付钱了。” “那就多谢江姐姐了。”公孙胥拿着药包告辞离开。 莹桃问道:“小姐不是最喜欢银子吗?为何不收他的银子?” 江岁欢回答道:“人要学会知恩图报,我之前去珍宝阁卖首饰,他出大价钱买下了那些首饰,如今他过来看病,我自然不能收钱。” “这样啊,我明白了。”莹桃心里美滋滋的,跟在自家小姐身边,果然能学到很多东西。 公孙胥拿着药包回到了太尉府,李夫人在家等的一脸焦急,看见他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见到江姑娘了吗?” “见到了。” “她对你说什么了吗?” “她说她不孕不育。” 李夫人倒吸一口气,在原地站了半晌后猛地一跺脚,咬牙道:“不孕不育也没关系,只要她真心对你好……” “娘!”公孙胥低吼一声,嘶哑道:“您为什么非要让我娶江姐姐为妻?” 他声音颤抖,“且不说我还未到婚配的年纪,我和江姐姐才见过两面,只是普通朋友,她凭什么对我好?” 而且,那天江姐姐来到珍宝阁,舅舅对江姐姐的态度分明不一般,他若是横叉一脚,恐怕还活不到三十岁就被舅舅打死了! 公孙胥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大哭起来,完全忘记了他给自己立的人设是纨绔公子哥。 李夫人见他情绪激动,连忙说道:“胥儿,你别哭了,娘不让你娶她了还不行吗?” 他擦掉眼泪,把手中药包扔到了桌上,“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李夫人眼神闪烁,“没有,我是你亲娘,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江姐姐说我中了慢性毒药,从出生时就中毒了,是不是这样?”公孙胥质问道。 “她看出来了?”李夫人又惊又喜,喃喃道:“我果真没有看错人!” 公孙胥愣住了,“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夫人轻叹一声:“胥儿,你确实从出生时就中了慢性毒药,千万别怪为娘骗你,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6章 江媚儿来送钱了 “娘瞒着我中毒的事情,怎么是为我好?我连自己活不过三十岁都不知道!这对我公平吗?”公孙胥大吼道。 李夫人抹着眼泪道:“你出生不到一个月被人下了毒,给你下毒的人刚被抓住就服毒自尽了,连个解药都没留下,这些年娘找了这么多大夫,连你中了毒都看不出来,更别提解毒了。” “既然解不了毒,娘只想让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公孙胥眉头紧皱,“娘之所以想让我娶江姐姐为妻,是因为娘看中了江姐姐的医术?” 李夫人显得有些惭愧,“没错,娘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自私,可京城的官家小姐中,只有江岁欢会医术,娘希望你难受的时候,能有个人照顾你。” 公孙胥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李夫人是担心他,可他又接受不了李夫人这么自私。 他拿起桌上的药包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江姐姐说她可以治好我,甚至没有收取我分文。” 李夫人愣在了原地。 江岁欢这几天一直泡在实验室里,因为医馆开张时没有大操大办,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有家医馆,公孙胥离开后,医馆连着三天都没有人来看病。 好在江岁欢很能看得开,这才刚开张,没什么人很正常,等以后她医术高明的名声传了出去,前来看病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而现在没人来看病的时候,她就炼药或者做研究,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这天下午,医馆来了第二个客人,又是一个熟人。 江岁欢坐在桌子后面,低着头连眼皮都懒得抬:“你看什么病?” 江媚儿挺着并不算太大的肚子,柔声说道:“姐姐,听说你开了一家医馆,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听谁说的?” 江媚儿答不出来,其实是她派翠红偷偷来打探,才知道江岁欢之前买药材是为了开医馆。 “不需要,没事请回吧。”江岁欢摆了摆手,“莹桃,送客。” “等一下!”江媚儿看了一眼旁边的贴身丫鬟翠红,翠红会意,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姐姐,那天听你说需要钱,我今天给你送来了,不过我没有那么多,只有二十万两。” 江媚儿看似很大方,实则都快把牙咬碎了,这可是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所有私房钱!要不是为了拿回她的东西,她连一文钱都不舍得给江岁欢。 江岁欢看了一眼银票,大概明白江媚儿的来意了,不过还是装着糊涂问道:“妹妹拿这么多钱,莫非是生了什么大病吗?” 江媚儿眼角抽搐了两下,江岁欢竟然敢这么咒她,气得她想冲过去撕烂江岁欢的嘴巴。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不是的姐姐,我们姐妹一场,我这是想帮你。” “既然如此,这钱我就收下了。”江岁欢接过银票塞进了袖子里。 江媚儿心疼地移开视线,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忽然有些口渴,姐姐可否让下人端杯茶给我?” “不好意思,我们家今天停水。”江岁欢盈盈一笑,果断地拒绝了江媚儿。 翠红横眉竖眼道:“我们小姐给你了二十万两,你连一杯茶水都不给我们小姐倒,看我回去怎么告诉老夫人!” 江岁欢漫不经心地掀起长睫,眼神冰冷,“什么时候连一个丫鬟都敢用这口气来威胁我了?” 翠红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江媚儿冲着翠红使了个眼色,厉声道:“该死的丫头,还不自己掌嘴!” 翠红低下头用力扇着自己,扇了十几巴掌后,忽然弯下腰,朝着江媚儿喷出一口血来,江媚儿白色的衣服瞬间变得血迹斑斑。 江媚儿尖叫一声,起身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敢把血吐在我身上,这让我怎么回去?别人要是以为姐姐欺负我了怎么办?”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翠红连忙跪了下来,约莫是咬破了舌头,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江岁欢冷眼看着面前的江媚儿和翠红,心道这主仆二人为了做戏真是够拼的,一个忍痛咬破了舌头,另一个有洁癖还能忍受丫鬟把血喷在身上。 这二人要是去演戏,妥妥能拿奖。 江媚儿教训了翠红一顿,见江岁欢没什么反应,可怜兮兮地说道:“姐姐,我能去你卧房换身衣服吗?若是我穿着这身衣服回去,被别人误会就不好了。” “去我卧房?你确定吗?”江岁欢胳膊抵在桌子上,双手支撑着下巴,“我在卧房里养了一只小宠物,我怕它伤到你呢。” 江媚儿还以为是小猫小狗之类的,摇头道:“不碍事,我最喜欢小动物了。” “好吧,你先等一下。” 江岁欢把家里的几个下人全喊了过来,“你们几个替我作证,是江媚儿自己要进我卧房的,与我无关哦。” “好的!”几个下人齐声喊道。 “行了,莹桃你带着江媚儿去我卧房吧。”江岁欢笑盈盈地吩咐道,“记住,送到门口你就回来。” “是。”莹桃抬起手,“江媚儿小姐跟我来吧。” 江媚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江岁欢,不过江岁欢的话正合她意,她毫不犹豫跟着莹桃走出了药房。 翠红想要跟过去,被红罗拦住不让动,江岁欢轻笑道:“你家小姐换衣服,你跟过去干什么?万一再咬破舌尖喷你家小姐一身血,我可没那么多衣服给她换。” 翠红有些心虚地停了下来。 莹桃带着江媚儿来到了江岁欢的卧房门口,说道:“这里就是我家小姐的卧房了,你自己进去吧。” 说完,莹桃就转身离开了。 江媚儿翻了个白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卧房是和书房连在一起的,虽然干净整洁,但连个贵重点的装饰品都没有,比起南冥王府的差远了。 江媚儿一边嘲讽着这里的东西,一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衣服换上了,动作快速又灵敏。 换好衣服后,她开始翻箱倒柜寻找那个被侏儒偷走的匣箱,她先是在卧房翻了个遍,又去书房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 她怀疑江岁欢把匣箱藏到了其他房间,想偷偷再去其他房间找找,刚转过身,就看见面前站着一头小狼,露出锋利的犬牙,冲着她做攻击姿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7章 万一里面放了毒药怎么办? 江媚儿尖叫一声,几乎吓晕了过去,她怎么也想不到江岁欢养的宠物竟然是一头狼! “来人啊!这里有狼!” 江媚儿一点一点后退,退到书桌前,她惊慌地抄起桌上的书朝喜之砸去,喜之被砸中了脑袋,痛呼了一声,向着她扑了过去,咬住了她的裙摆不松口。 她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用力撕下了裙摆,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门外,江岁欢正抱着胳膊等着看好戏,见江媚儿狼狈地跑出来,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妹妹怎变得如此狼狈?” 江媚儿一边躲闪一边哭喊道:“江岁欢,你敢这样戏弄我!我要告诉爹娘和王爷!” 听到这话,喜之凶巴巴地咬住了江媚儿的小腿,顿时鲜血直流。 江媚儿惨叫起来,痛的跪坐在了地上。 翠红急忙上前说道:“小姐,你忍一忍,我这就去找大夫!” “把王爷和我爹娘也一并找来,我要让他们看看,江岁欢是怎么欺负我的!”江媚儿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翠红跑出去喊人,江媚儿憎恨地看着江岁欢,“你等着吧,等爹娘一来,你就完了!” 江岁欢不理她,面不改色道:“喜之,回来。” 喜之听话地跑到江岁欢的脚边,低头蹭了蹭,和刚才凶狠的样子截然不同。 莹桃搬来一个椅子,江岁欢抱着喜之坐了下来,对江媚儿视若不见。 没一会儿,翠红带着一大批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来了,走在最前头的是南冥王楚诀和侯爷侯夫人,大夫跟在他们旁边,剩下的都是楚诀带来的侍卫。 当看到地上狼狈不堪的江媚儿时,楚诀微微一怔,江媚儿因为躲闪时候发簪掉了下来,头发凌乱,脸上的妆全花了,活脱脱像个疯子。 而椅子上的江岁欢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裙,五官明艳精致,如出水芙蓉般干净清透,比起地上的江媚儿简直像个仙子。 楚诀看着江岁欢微微出了神,怎么感觉她比以前好看了许多? 大夫上前给江媚儿检查了一番,说道:“王妃没有大碍,只是腿上有个伤口,应该是被狗咬了,并没有伤到胎儿,修养几天就好了。” “会留疤吗?”江媚儿急切地问道,她长相算不上惊艳,所以会加倍时间放在保养皮肤上面,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腿上落下疤痕。 大夫摸了摸胡子:“这个嘛,不好说。” 侯夫人皱着眉头说道;“岁欢,你不是会医术吗?为什么不给你妹妹先包扎一下。” “我不敢啊。”江岁欢耸了耸肩:“妹妹身娇体贵的,我给她包扎,万一她再出了什么事赖上我怎么办?” “既然你不给她包扎,那你把之前用的祛疤药给你妹妹准备些,总不能让她落下疤痕了。”侯夫人看着江媚儿的伤口心疼不已。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我之前用的祛疤药还剩了一些,正好给妹妹拿去用。” 江媚儿用力摇头,“我才不要她的祛疤药!万一里面放了毒药怎么办?” 江岁欢挑了挑眉,心道江媚儿这次倒是学聪明了。 楚诀大步走过去,心疼地扶起江媚儿,“没事的媚儿,本王会请宫里的太医替你制药,一定不会让你落下疤痕的。” “至于咬你的那条狗,本王会把它杀了,用它的心给你炖汤喝!” 江媚儿抽泣道:“是狼,姐姐养的一头狼将我咬成了这个样子。” “狼?”听到的人都惊呆了,江岁欢居然敢在家里养狼? 侯爷肃声道:“岁欢,媚儿说得是真的吗?” “没错。”江岁欢点头,“我确实养了一头小狼,但是养在我的卧房里。”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狼养在她的卧房里,江媚儿肯定是进了她的卧房才被咬的。 侯爷皱了皱眉,看向了江媚儿:“你进你姐姐的卧房做什么?” 江媚儿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看了楚诀一眼,“姐姐前几日买药缺钱,我来给姐姐送银票,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想进姐姐的卧房换身衣服,没想到卧房里面竟然有一只狼,扑过来把我咬伤了。” 众人的视线落在江岁欢身上,发现了江岁欢的怀里确实卧着一头小狼。 侯夫人吓得后退了几步,怒道:“岁欢,你在家里养这种东西干什么?伤了你妹妹不说,还想伤我和你爹吗?来人啊!把这头小狼给杀了!” 江岁欢冷眼瞟了一眼众人,“我看敢动它!” 侯爷很生气,“你现在搬出来了翅膀硬了,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爹,娘,我并没有不听你们的话,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只听江媚儿的一面之词。” “好,那你来说,让我们听听你的一面之词!” 江岁欢一字一句地说道:“江媚儿进我卧房之前,我已经告知卧房里养着宠物,她执意要进,这里的下人都能证明。” 楚诀打断了她的话,骂道:“你是不是疯了?养一头狼做宠物?” 她眼神一厉:“这是我的家,别说养狼了,就算养虎跟你又有何干?” “可是你养的狼伤害到媚儿了!”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江媚儿说要进我卧房换身衣服,但换衣服而已,至于把我的卧房翻成这个样子吗?” “究竟是换衣服,还是想要在我卧房里找什么东西呢?”江岁欢疾声厉色道。 众人看向江媚儿身后敞开的房间,里面的柜子抽屉全都被抽了出来,就连床上的褥子都被整个翻开,看起来确实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楚诀低头问道:“媚儿,这是你弄的吗?” 江媚儿有些懊恼,她本想等找到匣箱后再将这些恢复原样,结果突然出现的狼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抿着唇委屈道:“是我弄的,我换衣服时不小心弄丢了耳饰,就在房间里翻找了一会儿。 江岁欢直勾勾地看着她:“你确定你要找的是一条项链吗?” “够了!” “媚儿好心给你送钱来,你还如此冤枉她!” 楚诀大声呵斥道:“不管媚儿在找什么东西,你的狼咬到了她,这总归是我们大家都亲眼所见的事实,你今天必须要给媚儿一个交代!”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39章 寻找江媚儿的亲生爹娘 这是江岁欢第一次开口请李薛洺帮忙,他急忙说道:“什么事?江小姐但说无妨。” 江岁欢轻轻垂下眼帘,“刚才我和他们的对话,想必李公子都听到了。” 李薛洺点头,“是,听到了江姑娘要与侯府断绝关系。” “是这样的,我出生时被人调换了身份,来历不明的江媚儿顶替了我在侯府长大,等我回到侯府时,我爹娘已经和江媚儿有了深厚的感情。” 江岁欢眸色幽深,“李公子如今身为福清学府的师长,人脉很广,我想请李公子帮我找一找江媚儿的亲生爹娘。”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想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就如同大海捞针,凭江岁欢一个人不知道得找到何年何月去,她需要旁人的帮助。 等找到了江媚儿的亲生爹娘,若是他们家境比侯府好,江媚儿就会毫不犹豫和他们相认,若是他们家境不好,江媚儿就会厌恶甚至想要除掉他们。 不管哪一种,都能让侯爷和侯夫人看清江媚儿的真实面目。 江岁欢的目的之一,就是让侯爷和侯夫人悔恨莫及。 除此之外,她还要找到当初用江媚儿顶替原主身份的那个人,除掉那个人为原主报仇。 至于江媚儿和楚诀两人,他们杀害原主,伤她至深,罪无可恕!她会一点点变强,然后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李薛洺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查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 “不过…”他摸了摸鼻尖,说道:“你最好再告诉我一些关于江媚儿的信息,这样我打听起来会更加容易一些。” 江岁欢闭上眼睛,在记忆里搜寻着,“江媚儿的生辰是二月二十四,后背有一块红色胎记,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薛洺道:“这两个信息很关键,对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很有帮助。” “那就多谢李公子了。”江岁欢点头道谢,“改日请你喝茶。” “好啊。”李薛洺很快答应,又有些扭捏道:“明晚有七夕灯会,江姑娘若是无事,我们可以一起去街上逛逛。” 江岁欢微怔,原来明天就是七夕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似乎怕江岁欢多想,李薛洺连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江姑娘当作挚友,想邀你一同逛灯会。” “好啊。”江岁欢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他高兴地说道:“一言为定,明日戌时我来找你。” 李薛洺离开以后,江岁欢的心情好了些许,她自从来到了这里,还没好好逛过街呢,想到明日七夕灯会,可以带着莹桃等人好好逛一逛京城,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红罗定定地望着李薛洺的背影,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我觉得李公子对你有好感!” “什么?”江岁欢差点喊出声,觉得有些好笑,“我跟李公子只见过几面,你从哪看出来他对我有好感的?” “他刚才邀请你去七夕灯会诶,在大渊,男子只会邀请心仪的女子去逛七夕灯会的!” 红罗双手捧在胸前,双眼闪烁,“小姐你想想,七夕灯会,街上人群熙攘,灯火辉煌,相爱的男子和女子并肩走在街上,一起猜灯谜,买糖人,放水灯,多有意思啊。” 江岁欢笑道:“小丫头懂什么,再这样以后不让你看话本子了。” “嘿嘿,小姐我先去帮张姐做饭。”红罗蹦哒着走开了。 江岁欢敛起眼中的笑意,转头看向莹桃,“我之前让你把匣箱找个地方埋起来,你埋哪了?” 她发现匣箱上了锁后,尝试了用刀砍,用锯子锯,甚至是用火烧,都打不开这匣箱,就让莹桃拿着匣箱随便找个地方埋起来了。 莹桃指着后院的大树,“小姐说那东西打不开,我就随便埋在树下了,需要埋的再深些吗?” “不用,反正江媚儿也想不到那匣箱会被埋在树下。”江岁欢摆了摆手,回房间休息去了。 七夕这天,医馆还是没有客人,江岁欢想到晚上要去逛灯会,早早的便从实验室里出来,回到卧房梳妆打扮。 好不容易逛次灯会,江岁欢特意换了一身大红色广袖珠纱裙,让莹桃给她梳了云顶髻,手上戴着叮当镯,耳上戴着珊瑚串珠耳坠,看起来美艳明亮又不失灵动。 她皮肤细腻白皙,不需要过多化妆,只涂了淡淡的腮红和唇泥,就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球。 莹桃等人惊叹不已,在一声声夸奖的话语里,只听得红罗喃喃道:“我以后一定会活很久很久的。” 莹桃扭头问她:“为何这么说?” 她由衷地感叹道:“小姐生得这么美,我看了就心情好,天天都这么心情好的话,一定会长寿的。” 江岁欢脸皮再怎么厚,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有些脸红,轻咳一声道:“好了好了,再夸下去我可不带你们出去玩了。” 红罗嬉笑道:“小姐人美心善,不舍得丢下我们的。” 江岁欢笑着摇摇头,拿红罗没办法了。 此时距离戌时还有一刻钟,于吉跑过来说道:“小姐,李公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这么早就到了?”江岁欢看了一眼微暗的天色,对于吉和张云说道:“我带着莹桃和红罗去逛灯会,你们夫妇二人也出去逛一逛吧,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于吉和张云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从来没有一起逛过七夕灯会,兴奋地应了下来。 江岁欢走出家门,见李薛洺低着头在门口踱步,看上去有些紧张,便出声喊道:“李公子。” 李薛洺猛地抬头,看见江岁欢后,一瞬间看呆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红罗蹦过去,伸手在李薛洺眼前挥了挥,见李薛洺毫无反应,回头笑道:“小姐,李公子莫不是被你的美貌惊的失了神吧。” 自从红罗来到了这里,性格一日比一日活泼了。 江岁欢无奈地说道,“红罗,不可无理。” 红罗吐了吐舌头,退到了一边。 李薛洺回过神后,自知在江岁欢面前失礼了,心中很是懊恼,拱手道歉道:“江姑娘容貌艳丽似仙人之姿。我一时看入了迷,还望江姑娘见谅。” “不碍事。”江岁欢笑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以后叫我岁欢就好。” 李薛洺眼神闪烁着光芒,重重点了一下头:“好的,岁欢。” 几人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这条街本来就热闹,再加上今日是七夕,更是攘来熙往,人群鼎沸。 街两边是连绵不绝的摊贩,有卖灯笼的,捏糖人的,甚至还有耍杂技的,好不热闹。 江岁欢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双眼睛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都快不够用了。 而她专心看着四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0章 双双落水 她容貌出众,穿着一身红衣更加艳艳绝伦,在人群里十分吸人眼球,不少男子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 李薛洺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前走了走,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路过一个耍杂技的摊子,江岁欢刚想驻足观看,迎面走来一个清秀男子,将一个花灯塞到江岁欢手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她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见她没有反应,失望地摇摇头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江岁欢疑惑地摊手问道。 李薛洺摇头:“我也不清楚。” 莹桃无语地看着眼前无知的两人,站出来解释道:“七夕灯会上有一个习俗,如果男子中意某位女子,就向她送上一个花灯,女子若是同样中意男子,就回赠一个香囊,像小姐这样什么都不给的,就是对那男子无意了。” 江岁欢恍然大悟,又问道:“如果是女子有中意的男子呢?该怎么做?” 正说着,一个长相可爱的圆脸女子走到李薛洺身边,把手中的香囊递给李薛洺,羞涩道:“公子,这个给你。” 莹桃咧嘴笑道:“就像这样,李公子要是中意这位女子呢,就应该收下女子的香囊,并回赠女子一个花灯。” 李薛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接过香囊。 江岁欢用胳膊戳了一下他,把手中的花灯递过去,小声道:“薛洺兄,我把这花灯给你,你若是中意这位姑娘,就把花灯送她。” “不必了。”听到江岁欢的支持,李薛洺眼神黯淡了一瞬,拒绝了那位圆脸女子。 圆脸女子撅了撅嘴,转身离开了。 江岁欢笑道:“薛洺兄,我看那女子可爱灵动,你为何不要她的香囊?” 李薛洺想说什么,又抿紧嘴唇沉默了。 江岁欢以为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笑了笑不说话了, 几人继续走着,没一会儿,江岁欢怀中就塞满了花灯,那些男子也不问她要不要,上来就把花灯塞给她,见她不给香囊纷纷失望离开。 李薛洺手中也被几个大胆的女子塞了香囊,他的肺病好了后,容貌变得越来越俊朗,再加上满满的书生气,很受姑娘们欢迎。 他从没接触过这么多女子,就连福清学府的学生也全都是男子,被这么多女子给了香囊后,他无措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江岁欢大笑道:“薛洺兄,这么多女子中意你,难道你就没有相中的吗?” 李薛洺摇了摇头。 随着夜幕的降临,街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江岁欢说道:“人太多了,我们小心点,别被人群挤散了。” “嗯嗯。”莹桃和红罗紧紧跟在江岁欢身后。 很快,几人就走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街上,这里灯火辉煌,人头涌动,到处都是人,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江岁欢震惊了,这里简直就像是国庆假期的热门旅游景点,看不见风景,全是人。 不愧是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 江岁欢扭头想跟李薛洺说先离开这里,谁知后面的人群突然动了起来,她不受控制地被人群推着往前走,怀里的花灯掉下来好几个。 她就像是一尾在江水里挣扎的小鱼,被江水包裹着往前游,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人群里的一些声音断断续续钻进她的耳朵里,“锦煦公主”“容貌倾城”“首次出游”……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清楚。 江岁欢心中诧异,锦煦公主? 她听莹桃说过,锦煦公主是战死的威武大将军的遗孤,皇上见其可怜将其交由皇后抚养,取名为顾宁宁,封为锦煦公主。 听说锦煦公主容貌美丽无人能比,常年待在深宫不曾出来,今天竟来逛七夕灯会了吗? 怪不得这么多人往前挤,原来都是为了见到传说中有着绝世容貌的公主一面。 等江岁欢好不容易能止住脚步,刚才站在身边的三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呼唤着三人的名字,人群的嘈杂声淹没了她的声音,她只好放弃了这个方式。 她扔掉了大部分的花灯,只留下两个塞进袖子里,然后护着肚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虽然她也想见一见锦煦公主,但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再挤下去恐怕会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只能快点走出这里,好去找到李薛洺他们。 一刻钟后,江岁欢凭着坚持不懈的努力和挣扎,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她拿出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环顾四周寻找着李薛洺他们的身影。 然而没看到李薛洺他们,倒是看到了江媚儿和楚诀二人。 江媚儿手扶着肚子朝前走,楚诀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身旁跟着一群侍卫,把街上的人都挤到了一边。 江岁欢眼睛一转,从旁边摊子上买了一副面具戴在脸上,红色的面具看起来平平无奇,她戴上以后只露出了深邃明亮的眼睛,和线条精致的下半张脸,为她平添了一份神秘和魅惑。 她戴上面具,假装路人跟在楚诀和江媚儿一行人身后。 江媚儿大概是仗着自己怀孕,在楚诀身边也敢露出了真实的一面,路过不喜欢的摊子,就让侍卫把摊主赶走,引得摊主们怨声载道。 楚诀对江媚儿也是极其纵容,不管她说什么都乖乖听着,仿佛被下了蛊一样。 江岁欢跟着二人走到了桥上,趁人不注意捏着嗓子大喊一声:“大家快来看呀!锦煦公主在这里!” 刹那间,众人如潮水般往桥上涌来,江岁欢见状撒腿就撤,来到了桥下。 楚诀和江媚儿虽然带了一大群侍卫,可又不能对平民百姓轻易动手,眨眼的功夫就被人群逼到了桥边。 混乱之中,只听见“扑通”“扑通”两声,江媚儿和楚诀二人双双跌进了河里。 “救命啊!咕噜噜救…命咕噜噜…” “来人!把本王咕噜噜噜噜救上去!” 侍卫们不会游泳,趴在桥边大眼瞪小眼,后来有侍卫反应过来,跑到桥下想从摊贩手里借绳子,却没一个摊贩愿意借。 他们只好脱下衣服拧在一起,把楚诀和江媚儿两人拉了上来。 江媚儿可能是动了胎气,捂着肚子不停喊痛,楚诀急忙抱着她朝桥下跑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1章 王爷你好,王爷再见 桥下,二人从江岁欢身边擦肩而过,他们身上湿答答的,楚诀头上还挂着一条碧绿的水草,看起来十分狼狈可笑。 江岁欢目送二人离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楚诀平日里最喜欢端着架子,这次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丑,他肯定好几宿都睡不好了。 而江媚儿掉进河里动了胎气,少说也得卧床休养十来天。 “今天是个好日子~”江岁欢开心地哼起了歌,继续寻找着李薛洺和莹桃红罗他们的身影。 楚诀抱着江媚儿匆匆回到南冥王府,把江媚儿放到床上后,忍不可忍地扯下头上的水草,对着侍卫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床上,江媚儿睁开眼睛,声音虚弱,“王爷,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楚诀弯下腰握住江媚儿的手,红着眼眶道:“媚儿,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的!” 大夫来了后,说道:“王爷不用担心,王妃她是落入水中动了胎气,并没有伤到肚中的胎儿,调理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楚诀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侍卫大发雷霆,“一群废物,连王妃都保护不好,若是王妃今日出了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看着楚诀几乎疯狂的模样,江媚儿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 昨天楚诀看着江岁欢的眼神,让她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丝不安。 她不得已对楚诀用了那个法子,虽然有一些副作用,但是没关系,楚诀的眼睛里以后只会有她一个人,再也不会被江岁欢所勾引了…… 此时的江岁欢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悠着,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其他几人的身影,打算先回府看看,也许莹桃她们找不到自己就回去了。 她转过身朝家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人多的路口时,看见一个男子挤进人群里,趁人不注意用手帕蒙住旁边女子的口鼻,下一秒女子就软软地倒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大声说道:“呀娘子,你酒量也太不好了,我这就带你回家休息。” 说罢,他扛起女子朝旁边的一条巷子里走去。 江岁欢眉心皱了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她记得这条巷子,里面有一家青玉楼,是一家青楼,如果她没猜错,这个男子是想趁着七夕灯会人多,拐了这女子卖到青楼里去。 到了青玉楼门口,男子扛着女子进去了,江岁欢刚想跟着进去,就被门口的老鸨拦了下来,“这位姑娘,我们这里女子免进。” “刚才那男的还扛着一个女子进去了呢,凭什么我不能进?”江岁欢反问道。 “这可不能告诉你。”老鸨挥着手中的帕子不耐烦地赶人,“快走快走,不要挡着我们做生意。” 一股浓烈的刺鼻香味钻进江岁欢的鼻子里,她捂着鼻子走开,心想上次自己穿着男装,几个人想拉自己进去,这次居然被老鸨拦在了门口。 岂有此理! 江岁欢知道她要是走了,那个被拐进去的女子就完了。 她想了想,绕到了青玉楼的后面,扒着砖墙小心地爬了上去。 一楼没有窗户,她趴在二楼的窗户旁边,用手指把窗纸戳了个洞,眼睛凑了过去。 顿时,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映入眼帘,江岁欢面目扭曲地闭上了眼睛。 她错了,她应该先听听里面有没有声音的。 她爬到第二个窗户旁边,这次她学聪明了,先是侧耳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才敢把窗纸戳了个洞。 凑过去看了看,很好,没有人。 江岁欢推开窗户,敏捷地跳了进去。 她左右看了看,叉腰笑了一声:“还想拦住我,做梦!”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江小姐,下次从窗户闯入前,最好先观察一下窗边有没有人。” “……” 江岁欢僵硬地转过身,看见了窗边长身玉立的顾锦,大脑一下子宕机了。 “王爷你好,王爷再见。” 她快速说完,扶着窗框就准备跳下去,被顾锦一把揪住,生生给拽了回去。 顾锦眼神阴沉,“江小姐就这么怕我吗?见到我就想跑?” 江岁欢心虚地笑了笑,“王爷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坏你好事的。” “什么好事?”顾锦皱了皱眉,很快意会了她话里的意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人约我在这里见面,男的!” “哦哦哦,是我误会了。”江岁欢拱了拱手,“王爷行行好,就当没看见我可以吗?” “不行。” 顾锦用力关上窗户,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说吧,你来青楼干什么?” 他身上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江岁欢乖乖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解释道:“王爷,我是来这里救人的,门口老鸨不让我进,我只能翻窗户。” 江岁欢生怕顾锦误以为她是个喜欢跟踪别人的变态,举起手严肃地说道:“我发誓,我翻窗户之前,绝对不知道你在这里。” 顾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来青玉楼救什么人?” 她老老实实的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然后又补充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看到了,那就试着救上一救。” 顾锦却有些生气,“你一个人孤身闯青玉楼来救人,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谁的地盘啊?”江岁欢好奇地问道。 顾锦冷冷瞥她一眼,“宰相儿子陈禹讳的地盘,他为人阴狠毒辣,你要是落在他手里,连个全尸都不会剩下。” 江岁欢打了个寒颤,陈禹讳这么可怕,孟俏还敢给他戴绿帽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要是陈禹讳知道了孟俏腹中的孩子是楚诀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顾锦看江岁欢低下头不说话,无奈地说道:“罢了,看来约本王的人今日是不会来了,反正闲着无事,本王帮你一起救人。” “真的?”江岁欢眉开眼笑,“谢谢王爷,我就知道王爷心肠最好了,是个大好人。” 顾锦轻哼一声,“这会儿不怕我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2章 误会解开了 江岁欢无辜地眨了眨眼,诚恳道:“我不害怕王爷呀。” “啊!”她猛然明白了什么,用力一拍手,“王爷之前对我那么疏远,是以为我害怕你了?” “不是吗?”楚诀淡淡反问道,“你看到我砍了李福清的手脚筋,不觉得我手段残忍?” “当然不是了,李福清他是罪有应得,我怎么可能觉得王爷手段残忍?” “再者说了,王爷都是帮我啊!”江岁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愤怒道:“王爷怎会如此误会我!” 顾锦眉头轻挑:“嗯?” 江岁欢气势瞬间弱了三分,坐下来小声说道:“不管怎么说,王爷误会我就是不对。” 顾锦低下头,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抱歉。” 江岁欢这才咧嘴一笑,“没关系。” 误会解开后,顾锦不再是那副冷若寒冰的模样,面对江岁欢也温和了许多。 他自从走上为母后报仇的这条路,得罪了许多人,也杀了很多人,世人都觉得他冷漠残忍。 他见惯了人们畏惧他的模样,所以才误会了江岁欢,当他看到江岁欢的笑容时,一颗寒冰般的心似乎融化了一些。 江岁欢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那么王爷,我们怎么拯救被拐的女子?” 顾锦垂眸道:“我先把老鸨叫进来,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江岁欢左右看了看,躲在了一扇屏风后面。 顾锦打了个响指,苍一推开门走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把老鸨叫进来。”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 苍一不明所以地出去了,很快老鸨扭动着身体走了进来,笑得花枝乱颤,“公子叫我有何事呀?” 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俊俏的客人,激动的脸都红了。 江岁欢躲在屏风后面撇了撇嘴,这老鸨对自己那么凶,对顾锦那么热情,真是个花痴! 顾锦冷冷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新来的姑娘?” “当然有了,都是几天前刚来的姑娘,我这就去叫她们进来。”老鸨甩了一下帕子就要出去。 “等一下。”顾锦叫住她,“有没有今天刚来的?” 老鸨一愣,犹豫道:“倒是有一个,不过她刚来,还需好好调教一番才行,公子还是换一个吧。” 顾锦扔过去一锭金子,老鸨手忙脚乱接住了金子,笑眯眯地说道:“好嘞公子,我这就让人把那丫头带过来,不过她性子比较烈,到时候可能会费些力气。” “嗯。” 老鸨出去让几个大汉把人带了过来,女子被两个大汉架着,手脚都被麻绳捆了起来,嘴巴里塞着东西。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把人抬到床上吧。”老鸨吩咐几个大汉。 江岁欢正看得生气,忽然意识到,床就在她的身后,她咬了咬牙,躺在地板上双腿一蹬,丝滑地滑进了床底下。 却听到顾锦说:“不用了,放在地上就行。” 江岁欢:……白滑了。 老鸨羡慕地看了一眼女子,只恨自己没能年轻二十岁,长叹一声带着大汉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江岁欢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蜘蛛网,走到了女子身边。 女子已经吓懵了,见到江岁欢还以为是坏人,挣扎着往后挪动,眼泪不停地流出来。 江岁欢拽住她,压低了声音道:“别怕,我看见你被坏人拐到这里来,我是来救你的。” 女子停止了挣扎,眼神里出现一丝希望。 江岁欢说:“我给你解绑,你不要出声,知道了吗。” “嗯嗯。”女子用力地点头表示听懂了。 江岁欢拿出小刀割断了女子手脚上的麻绳,把她嘴里的帕子拿了出来,女子不敢说话,沉默着流泪。 “你有没有受伤?”江岁欢递给她一张干净的帕子,问道:“他们打你了吗?” 女子慢慢撩开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道鞭打的痕迹。 江岁欢愤怒地骂了起来,“这群猪狗不如的人渣!” 她拿出药涂抹在女子的胳膊上,顾锦不禁有些好奇,问道:“江小姐,你不管去哪里都随身带着这么多药吗?” 怎么可能?这是她从实验室里拿的,随身带着多累啊! 她回头笑了笑,“是啊,这是我的职业习惯。” 给女子上好药后,江岁欢扶着女子来到窗边,对顾锦说:“你先带着她下去,我有点事要做。” 只见她走到桌旁,拿出高浓度的泻药,一股脑的倒进了桌子上的茶壶里。 顾锦看着她的举动,大约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抓住那女子的胳膊用轻功飞了下去。 江岁欢拍了拍手,她现在怀了孕,想要用轻功跳下去是不可能了,只能扒住窗框准备慢慢爬下去。 她刚迈出一条腿,顾锦又轻轻一跃飞了上来,搂住了她的腰。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了顾锦,顾锦的胸膛宽阔又温暖,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江岁欢已经稳稳站在了地上。 她轻咳一声,松开了手。 “那什么,这位姑娘,你家住在哪里?我们现在送你回去。”江岁欢转身看向女子,刚才太过紧张没注意,此时在月光下看女子有些许眼熟。 女子比刚才冷静了许多,说道:“多谢北漠王和江小姐。” 顾锦神色冷淡没有变化,江岁欢却很吃惊:“你认得我们?” “我是张太师的嫡女张若若。”张若若顿了顿,又说道:“前几个月,我们在侯府的后花园里见过。” 江岁欢想起来了,那天她在侯府的后花园跟孟俏比赛弹琴,张若若帮她说过几句话。 她对张若若的印象还可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是跟丫鬟挤散了吗?” “不是。”张若若摆手道:“我爹不让我逛灯会,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原来如此。” 张若若一改刚才的柔弱模样,生气地掐着腰破口大骂道:“这可恶的拐子,等我找到他以后,非得把他皮扒下来不可。” 顾锦淡淡说道:“你们再聊下去,那老鸨该发现人不见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3章 好人做到底 张若若听爹娘说过,北漠王冷血无情,曾经有人在朝廷上跟他作对,他直接砍了那人的脑袋。 甚至还有传闻说太上皇如今瘫痪在床,就是他害的。 尽管这次被北漠王所救,但张若若心底里依然对他有着深深的恐惧。 听到他的话后,张若若紧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吱声。 江岁欢担心会有人追上来,拉了拉顾锦的袖子说道:“王爷好人做到底,用轻功把张小姐送回太师府吧。” 张若若听到这话脸都吓白了,让北漠王来送她?她宁愿一个人跑回去! 顾锦垂眸看着江岁欢,“你呢?” 江岁欢耸了耸肩,说道:“我没关系的,他们不知道是我和你一起救走了张若若,就算看见我了也没事。” 顾锦却不赞同,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若是他们抓了你回去,用来替代张若若呢?” “不会吧……”江岁欢这话说得很没底气,万一老鸨带了很多人出来,找不到张若若又不甘心,想把她抓回去也不是没可能。 虽然她会古武,还有实验室里的药水可以防身,但她最近不想再打架了。 她担心再这么打下去,肚子里的宝宝还没出生就会打太极拳了。 顾锦语气有些无奈:“江小姐关心他人的同时,能不能先考虑一下自己?” 这话江岁欢不赞同,她不管做什么事情最先考虑的都是自己,帮助别人也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才不会冒冒失失的舍己为人呢。 张若若看着二人交谈,急得抓耳挠腮,这个北漠王刚还不让她说话,自己却跟江岁欢一句接一句聊得起劲。 然而她又不敢跟北漠王说话,只能对着江岁欢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一块走?” 江岁欢还没开口,忽然感受到身边凉风一闪,顾锦看着她身后问道:“都弄好了?” 苍一从江岁欢身后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王爷,我照您的吩咐把房间里的茶水放进了老鸨的房间,老鸨喝完就跑到了厕所,现在估计已经拉虚脱了。” 江岁欢瞪大眼睛,顾锦什么时候吩咐的?她和顾锦一直待在一起,她怎么不知道? 一旁的张若若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愤愤地骂道:“活该!” 顾锦道:“苍一,护送张小姐回太师府。” “是。” 苍一走到张若若身前,谁知她绕过了苍一,望着江岁欢殷勤地说道:“江小姐,不如你跟着我一起回府,我让我爹好好答谢你。” 江岁欢直截了当地说道:“张小姐,你是想让我去太师府为你说话,好让张太师原谅你偷偷跑出来吧。” 张若若被戳破了心里的想法也不尴尬,点头道:“是啊,要是没有你为我说话,我爹会关我禁闭的。”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身后的青玉楼悲痛地说道:“到时候我怎么去抓那个拐子?怎么带人拆了这青玉楼?” 顾锦语气平淡地打断了张若若的话,“我劝你不要动这青玉楼,这是陈禹讳的产业,张太师和陈宰相本就不和,你再拆了这青玉楼的话,恐怕陈宰相不会放过你。” 张若若头皮瞬间发麻,她爹和宰相向来是针锋相对的关系,要是她这次拆了青玉楼让宰相抓到了把柄,那可就是闯大祸了。 她连忙说道:“多谢北漠王告知。” 江岁欢在一旁听着,虽然明白了此中利害,可还是很生气:“这青玉楼逼良为娼,难道就没什么办法惩治他们吗?” 顾锦瞥她一眼,“谁说没有?” “只是不能正大光明的报复,但是可以偷偷的,只要不被人发现真实身份就行。” 张若若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对啊,就这么办!” 她还想继续说服江岁欢跟她一起回去,谁知江岁欢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锦:“他也救了你,不如我们两个一起跟你回去,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北漠王公务繁忙,我就不麻烦北漠王送我了。”张若若连忙摆手,指着苍一说道:“让这位苍蝇小哥送我回去就行了。” 苍一:“?” “是苍一。”江岁欢好心提醒道。 “哦哦。”张若若十分紧张,生怕顾锦同意,她可不敢带着北漠王回府,会吓着爹娘的。 她干笑一声,对着苍一说道:“我们走吧苍蝇小哥。” 苍一:“……好的。” 张若若跟着苍一离开以后,江岁欢看向顾锦,问道:“今日谁约了王爷在青玉楼见面啊?约在这种地方不说,居然还敢放你鸽子,太过分了吧。” 顾锦薄唇微勾,“江小姐确定想知道?如果我告诉了你,那咱俩以后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了。”江岁欢摸了摸鼻子,“今夜谢谢你跟我一起救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小姐还有什么事?”顾锦叫住她,问道。 “今晚有七夕灯会,我和李薛洺公子还有莹桃红罗逛灯会的时候走散了,我得去找找他们。” 顾锦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李薛洺公子,你和他在一起了?” 江岁欢否认:“没有,我们两个只是朋友!只是闲来无事一起逛个灯会” “哦。”顾锦眉心舒展开来,“既然如此,本王也闲来无事,你陪本王逛一逛灯会吧。” “至于跟你走散的那几个人,本王会派人去寻找。” “好呀。”江岁欢觉得可以,顾锦的人手多,肯定比她找得更快,她还能空出时间再多逛会儿。 顾锦的身旁一直都有许多暗卫,他只是使了个眼色,就有几道人影嗖嗖闪过去。 江岁欢对此很好奇,“王爷,你身边到底有多少个暗卫?” “秘密。”顾锦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江岁欢撇了撇嘴,跟上去说道:“既然你身边有这么多暗卫,那之前在乱葬岗又是怎么回事?” 顾锦脚步微顿,寒声道:“那次是被我原本最信任的手下背叛了。” 江岁欢十分同情顾锦,安慰道:“可以理解,被背叛的感受确实很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抓到那个背叛你的人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4章 你的愿望是什么? “还没有,他躲起来了。”顾锦眸光冰冷,“不过我迟早会找到他。” 接着,他又微微低头看向江岁欢,“江小姐是被谁背叛了?” 江岁欢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把心里的憋屈一股脑吐露出来,“江媚儿和楚诀他们啊,一个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一个是我的夫君,两个人合起伙来捅了我一刀给我扔到了乱葬岗……” “还有我爹娘他们也算吧,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他们处处都向着江媚儿,气得我跟他们断绝了关系!” 楚诀认真地听着,眉头时不时皱起,这江侯爷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庶女,竟然和亲生女儿断绝关系了,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二人慢慢走出了巷子,在灯火辉煌的街头上走着,周围人来人往,江岁欢和楚诀两个人仿佛天上下来的神仙,容貌出众,气质高贵,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人群中有人低声耳语: “听说锦煦公主出宫了,这个女子不会就是锦煦公主吧?” “感觉像是,锦煦公主国色天香,仪态万方,这女子看着样样都符合。” “什么?锦煦公主在哪?我要看!” 渐渐的,江岁欢和顾锦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等江岁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群包围了。 人群中有人大喊道:“锦煦公主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美丽!” 江岁欢很无奈,刚用这个法子整过江媚儿,居然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眼看着人群蜂拥而至,她灵机一动指着远处大喊道:“那里着火了!” 人们纷纷回头望去,江岁欢趁这个时候拉住顾锦的手,弯下腰从人群里挤了出去,快步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拿出面具戴在了脸上。 她松开顾锦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这样看不清楚我的脸了吧?” 远处的天空上有烟花炸开,璀璨而绚丽。 顾锦深深地看着她,烟花印在眼眸中,像是群星闪烁,他摇头道:“看不清楚。” 但依然很好看。 二人并肩在街上走着,这会儿没有人把江岁欢当做锦煦公主了,只是时不时有姑娘跑过来把香囊送给顾锦。 顾锦一个都没要,后来拒绝的烦了,他干脆也买了一个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后,终于没有姑娘过来送香囊了。 江岁欢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咯咯笑起来,“我们两个好像蒙面大侠。” 他面不改色道:“刚从青楼救出一个被拐的女子,可不就是大侠么?” “好像对哦。”江岁欢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他们路过一个猜灯谜的摊子,摊主喊道:“这位公子,来猜个灯谜吧,十文钱猜一次,猜对三道灯谜有奖品。” “可以把奖品送给身边的小姐,小姐肯定很开心的。” 江岁欢以为顾锦对猜灯谜不感兴趣,谁知他却停了下来,“什么奖品?” 摊主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是一只木头雕刻的喜鹊,雕刻的栩栩如生,身上还染上了颜料,乍一看还以为是只真的喜鹊。 摊主看着眼前如此般配的两人,热情地说道:“今日是七夕,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的日子,若是公子把这喜鹊送给小姐,定能和小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江岁欢脸红了,刚想解释她和顾锦不是一对,却听顾锦说:“好。” 她愣住了。 摊主笑道:“好嘞,第一道灯谜是,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请公子猜答案。” 顾锦不假思索地说道:“蜡烛。” “猜对啦!” 江岁欢大脑一片混乱,连他们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顾锦就猜对了三道灯谜,他从摊主手中接过喜鹊,给了摊主一锭银子。 摊主愣了愣,拿着银子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咬了一口,然后欣喜若狂地说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祝您和这位小姐永结同心和和美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两个人都走出好远了,依然能听到摊主的祝福词: “白头偕老幸福美满永不分离!” 顾锦把猜灯谜得来的喜鹊递给江岁欢面前,“给你了。” 江岁欢怔怔地接过喜鹊,欲言又止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王爷,你为什么把这个送给我?” “你一直盯着这个喜鹊看,想必很喜欢。”顾锦目视着前方,“这个送给你,作为你陪我逛灯会的报酬。” 江岁欢深吸了一口气,差一点就自作多情了!她干巴巴地笑了笑:“这样啊。”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顾锦微微上扬的唇角。 又走了一会儿,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吸引了江岁欢,她看着摊主用手捏出一个又一个惟妙惟肖的糖人,兴奋地问道:“能把我的样子也捏出来吗?” 摊主看了她一眼,“可以,一个人七十文,两个人一百文。” 她毫不犹豫地掏出一百文,“我要两个人的,我和旁边这个公子一人一个。” “可以。” 摊主收了钱,仔细看了他们几眼,就动手捏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个小小的糖人就成型了,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江岁欢和顾锦。 “哇!”江岁欢惊叹道,“手艺太好了,和我们一模一样。” 摊主做好以后,把两个糖人给了江岁欢和顾锦一人一个,江岁欢拿到手才发现,自己手中拿着的是缩小版的顾锦,顾锦手中的是缩小版的她。 她把手中的糖人递过去:“摊主给错了,我们换一下。” 顾锦转身离开,“给都给了,哪有换回去的道理,不换。” “可那个是我!”江岁欢追了上去,试图抢走顾锦手中的糖人。 “那又怎样?你手里拿的还是本王呢。”顾锦举起手中的糖人,江岁欢跳了好几下都够不到,只得气鼓鼓的作罢。 两人就这么慢慢逛了一路,竟走到了河边,河边有许多人放花灯,他们在花灯上写下愿望,然后把花灯放进河里,据说花灯漂得越远,愿望就更容易实现。 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仅剩的两个花灯,又从路人手中借来一支笔,对着顾锦笑眯眯地问道“王爷,你的愿望是什么?”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5章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月光的照耀下,河面上波光粼粼,缓缓流淌的河水如同一条璀璨银河,一个个小巧的花灯仿佛一颗颗星星,在银河里摇摇晃晃地流动。 顾锦有些诧异地看了江岁欢一眼,转过身看着河里的花灯,淡淡道:“本王没有愿望。” 江岁欢不信,“人活在世上,怎会没有愿望?书生希望考上功名,穷人祈求生活富裕,路边的乞丐渴望吃上一顿饱饭,此间种种皆是愿望。” “王爷连一个愿望都没有,莫非是超脱俗世了不成?” 顾锦眸色深深似无波古井,“人们许下愿望,是因为出于种种原因无法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只能向上天祈愿。” 他声音坚定而笃信,“本王想要的东西,会亲自去找到它,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本王都不会放弃。” 江岁欢久久说不出话来,顾锦的话里似乎包含了一些秘密,江岁欢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知道什么该打听,什么不该打听。 她有一种预感,顾锦的秘密极其危险,是她万万不可以牵扯进去的事情。 她拿着手里的两个花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沮丧地从身旁走过去,小女孩憋着嘴,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嘛,去得晚了花灯都卖完了!” “我不是故意出来这么迟的,我爹今天做饭时间太晚了。”小男孩愧疚地瞄了小女孩一眼,“要不我用纸给你做一个吧?” 小女孩气得跺了跺脚,“纸做的能行吗?一放进水里就化掉了。” 小男孩不知道怎么哄她,急得不知所措。 江岁欢笑了起来,趁着小女孩不注意,把手中的两个花灯放到了小男孩的手中,“小朋友,这个给你。” “哇,谢谢姐姐!” 小男孩兴奋地接过花灯,跑到小女孩面前,把两个花灯全放在了她手中,“呐,全都给你。” 她脸上的失落瞬间转化为开心,抱着花灯问道:“这是哪来的呀?” “是一个戴着面具,像画上仙女一样的姐姐给我的。”小男孩想用手指给她看,却发现那个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顾锦跟江岁欢慢慢悠悠地离开了河边,再往前有一段路就是江岁欢的宅子了,比起出来的时候,路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摆摊的人也只剩下零星几个。 没有了拥挤的人群和明亮的灯火,再加上时不时吹来一阵凉风,江岁欢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抬头望着天空感叹道:“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了。” “唉,不喜欢冬天。” 顾锦问道:“你很讨厌寒冷?” 江岁欢沉吟道:“讨厌寒冷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冬天衣服太贵了,且不说价格昂贵的狐裘鹤氅,就说冬日穿的袄裙和斗篷,做工最普通的都要好几两。” “从侯府搬出来时忘了多带几身冬装,这个冬天不好过了,唉。” “……”顾锦听着她唉声叹气,一时有些失语,不可思议道:“你穷成这个地步了吗?” “倒也不是。”江岁欢摇了摇头,“只是我刚开了一间医馆,没什么人来看病,家里还多了两口人吃饭,所以钱得省着点花。” “你在哪开了一间医馆?” “在我买的宅子里,我腾出了一间房间当做医馆。” 顾锦皱眉,“你在自己家中开医馆,怎么会有人去看病?”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倒想专门租一间铺子,可是手上的钱不够呀。” 江岁欢说完,又自信地挺起胸膛,“不过没关系,等我高明的医术渐渐传开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我看病的。” 谈话间,二人走到了江岁欢家门口,顾锦止住脚步,一个暗卫出现,在顾锦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又消失不见。 顾锦望着江岁欢说道:“你的两个丫鬟已经送回去了,你也进去吧。” “那李薛洺公子呢?”江岁欢问,毕竟李薛洺是和她一起出来的,要是不见了她也有责任。 “本王的人迷了路,不小心给他送到城北了。”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 江岁欢愣了一下,“这里可是城南啊,到城北要走好几个时辰呢。” 顾锦道:“不用着急,明天天亮前会把他安全送回家的。” 话是这么说,可江岁欢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锦收好手中的糖人,“多谢江小姐送的糖人,本王先告辞了。” 说罢,他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江岁欢张了张嘴,小声说道:“再见。” 身后的大门打开,莹桃和红罗跑了出来,看见江岁欢后激动地喊道:“小姐!” 二人围着江岁欢朝家中走去,莹桃心有余悸地说道:“今天差点吓死我了,那条街上人那么多,我只是眨了一下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你们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被人群挤出去好远,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红罗说道。 “后来呢?”江岁欢问道。 莹桃显得有些激动,“后来有一个黑衣人出现,说他是北漠王的手下,用轻功送我回来了。” 红罗用力点头,“我也是被黑衣人送回来的!那个黑衣人可厉害了,飞檐走壁,吓得我都不敢动。” “不过小姐,北漠王的手下为什么会送我们回来啊?”莹桃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江岁欢轻咳一声,“我和你们走散以后,正好碰见一个人逛灯会的北漠王,我送给他一个糖人,他为了感谢我,派手下找到你们并且送你们回了家。” “咦,这么看来北漠王还挺好的,和传闻中的不一样。”莹桃惊讶地挠了挠头。 “是啊。”江岁欢微微一笑,“好了,我要洗澡歇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 江岁欢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在灯会上的糖人端详里,这糖人和顾锦像了八成,尤其是冷淡的神情和顾锦如出一辙。 这样的糖人放在床头,定能够驱灾辟邪。 江岁欢满意地把糖人放在枕头边上,用力吹灭了蜡烛,安稳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江岁欢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莹桃火急火燎地朝她跑去,“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快出来看啊!门外来了好多人!”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6章 复仇计划刚刚开始 江岁欢还以为又有人来找事了,撸起袖子就朝门口大步走去,骂道:“又是谁啊?一大早上就过来闹事!看我不……” 她的话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一群人后戛然而止,这些人穿着普通,看着都是平常老百姓,里面并没有眼熟的人。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江岁欢疑惑地问道。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老伯说道:“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医馆,我们是过来看病的。” “是啊!” 周围有人说道:“京城里的医馆看病太贵了,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仁善堂,我们就过来这里碰碰运气。” “姑娘,这里是不是仁善堂啊?” 江岁欢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是的,都进来吧。” 她让病人们先在药房门口排队等候,自己则进去穿上了白大褂,坐在了诊桌后面,让莹桃带着排在队伍最前面的老伯进来。 老伯进来看了看四周,对着江岁欢问道:“姑娘,大夫在哪里啊?” 江岁欢笑道:“老伯,我就是大夫,您先坐下,我给您把脉。” “头一次见这么年轻的姑娘当大夫。”老伯半信半疑地坐下来伸出了手,“我是多年的老毛病了,腰疼,一到下雨天就直不起腰来。” 江岁欢给他把完脉,说道:“寒湿太重,气血瘀堵,我给您开几副中药,您回家先吃上一段时间,再开几贴膏药,你贴在腰痛的地方,每天一贴。” “开这么多药啊。”老伯有些为难,“姑娘,我买不起,你少开一点就行,膏药我就不要了。” “你吃少的话去不了病根,膏药是帮忙活血化瘀的,口服外用才能起到最大的疗效。” 江岁欢不由分说地写下药方,把药方交给莹桃去拿药后,对着老伯说道:“我这里的药不贵,给你开了十天的药,总共是一两银子,出诊费是二十文。” 这些钱除掉药材的成本,净利润只有一百文。 老伯惊讶道:“这么便宜?这要是在别的药铺买,少说也得五两银子以上了。” 江岁欢微微一笑,“这个膏药是我亲自熬的,还有这药方也是我的独家配方,在别的药铺可买不到。” “不会不管用吧?”老伯虽然心肠不坏,但是见江岁欢年纪小,长得又这么漂亮,还是下意识对她的医术有些怀疑。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歧视她上一世就遇见过很多次,直到她凭着自己的本事爬到医学界顶端,这种歧视才逐渐消失。 她把莹桃抓好的药放在老伯面前,“您拿去吃,不管用再来找我,我陪您三倍价钱。” 老伯这才心甘情愿掏出钱拿药走了。 接下来的客人们,有些得知江岁欢是大夫后直接就走了,还有的见江岁欢开的药太便宜,也走了,最后留下来的病人少了一半。 不过江岁欢却无所谓,好名声是慢慢积攒起来的,这才是刚开始罢了。 等最后一个病人拿完药准备离开时,江岁欢叫住他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这里有个仁善堂的?” 病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了桌子上,“这不是你们贴在我家门口的吗?我大早上一出门就看见了。” 江岁欢拿起纸张一看,上面写着: 仁心博爱,善者之堂。 华佗再世,救人扶伤。 仁善堂,呵护您的身体健康! 地址:福清学府往东七百米,护城河往南二百米。 详情请到药铺咨询。 看完了这张纸,江岁欢的第一反应是先吸了口凉气,这可是上好的宣纸,她哪舍得用这纸来打广告? 这是谁帮她写的? 病人都离开以后,江岁欢让于吉出去在京城晃悠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地方贴了这个广告。 于吉回来后,兴奋地说道:“小姐,京城有很多地方都贴了这张纸呢,一定是哪个好心人在帮你。” 江岁欢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用上好的宣纸帮她打小广告?还一下子贴那么多! 她最先想到的是李薛洺,毕竟李薛洺是福清学府的师长,而福清学府最不缺的就是宣纸。 她前往福清学府找到刚刚下课的李薛洺,李薛洺眼睛下面一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 李薛洺看到江岁欢后精神了一些,“岁欢?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担心地问道:“我正想去看看你呢,昨夜我们被人群挤散以后,你没有出什么事吧?” “没有。”江岁欢看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样子,愕然道:“你不会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休息吧?” 李薛洺揉了揉眼睛,“是啊,昨天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一直挤了半个时辰都没出来,后来有一个黑衣人说要帮我,竟用轻功把我带到了城北,后来又说体力不足了,带着我从城北走了回来。” “走回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刚好赶上给学生上课。” 江岁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是她拜托顾锦寻找李薛洺的,没想到好心办坏事,顾锦派出去的黑衣人竟是个不识路的。 她看着哈欠连天的李薛洺,有些心虚地问道:“我来是想问问你,这小广告是你写的吗?” 李薛洺看了看她拿来的宣纸,否认道:“不是,我没有写过这些。”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江岁欢收起宣纸离开了。 李薛洺在她身后叫住她,“岁欢等一下!我今日从学生口中得知了一件事,可能与江媚儿的亲生爹娘有关。” 她陡然转过身,“什么?” “今日我听学生闲聊时,一个学生说他家附近有一个鳏夫,十七年前的冬天曾捡到过一个刚出生的女婴,那女婴背后有一块红色胎记。” 李薛洺停顿了一下,说道:“听学生说,鳏夫捡到女婴的那天正好是二月二十四,捡到的当天鳏夫就把女婴卖给别人换了酒钱。” 江岁欢听完后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她激动地问道:“那鳏夫家在哪里?” 只要找到了鳏夫,也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甚至找到把江媚儿和原主调换身份的那个人! 她的复仇计划,此时才刚刚开始。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7章 那个神秘人是谁 李薛洺写下一个地址,将其交到江岁欢手中,“听学生说,那鳏夫家就住在这里。” 江岁欢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是京城附近的一个镇子,坐马车去的话少说也得两个时辰。 虽说此时已经是下午,但江岁欢唯恐夜长梦多,决定即刻出发。 她无暇顾及小广告的事情,拿着地址准备离开。 李薛洺叫住她,道:“学生说那鳏夫常年酗酒,性情暴躁,你一个去恐怕有危险,不如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她想了想,拒绝了,李薛洺不会武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一个鳏夫罢了,她一个人可以对付。 回到家后,江岁欢让于吉备马,交代张云守家,她则带着莹桃和红罗坐上了马车,前往鳏夫的家。 尽管脏脏包跑得很快,等到了镇子上时,天色还是黑了下来,白白的月牙悬在空中,凉风轻起。 江岁欢庆幸自己出门前多穿了一件披风,她裹着披风慢慢走下马车,站在了鳏夫的家门口,轻叩了两下门。 门内隐隐约约传来细碎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人来开门,江岁欢又拍了拍门,这次用力了一些,还是没人来开门。 她等的不耐烦了,侧身对着于吉说道:“你力气大,来把这门给踹开。” 这门看起来年代已久,很多地方都腐朽了,虽然于吉没有武功,应该也是能轻易踹开的。 于吉性格老实,不敢做这种事,犹犹豫豫道:“小姐,这样做合适吗?万一被官府抓到怎么办?” 江岁欢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大不了赔钱,踹吧。” 虽然她一向把钱看得很重,但比起找到江媚儿的亲生爹娘来说,这些银子算不得什么。 于吉咽了口唾沫,用力一脚踹在了大门上,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从中间断裂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一个老头摇摇晃晃地跑了出来,他胡子拉碴打扮邋遢,看起来活脱脱像个乞丐,应该就是李薛洺口中的鳏夫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跑来我家,嗝,干什么?”鳏夫打着酒嗝,醉醺醺地喊道。 江岁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漆黑的瞳孔在黑夜中明亮的瘆人,“十七年前的冬天,你是不是捡到过一个女婴?” 鳏夫喝得烂醉,压根不懂江岁欢的意思,指着江岁欢嬉皮笑脸说道:“小妞长得这么俊,要不要进来陪爷玩玩?” 江岁欢皱了皱眉,这鳏夫醉成这样,和他好好说话是说不通了。 只听得清脆的“啪啪”两声,江岁欢上前给了鳏夫两巴掌,从实验室里拿出两粒解酒药,塞进了鳏夫的嘴巴里。 “现在清醒了吗?”江岁欢冷冷问道。 鳏夫捂着脸,神志清醒了一些,也看出眼前这个女子不好惹,乖乖点了点头。 “好,那我再问一遍,十七年前的冬天,你是不是捡到过一个背后有红色胎记的女婴?然后把那女婴卖了换酒钱?”江岁欢一字一句地问道。 鳏夫愣了愣,眼底闪过一道惊愕,“你怎么会知道?” 他仔细盯着江岁欢,惊恐道:“你不会就是那个女婴吧?” 江岁欢嘴角微微弯起,“如果我说是呢?” 鳏夫跌跌撞撞朝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着:“你别找我!我知道错了,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自己错了,一会儿又说跟自己没关系,十分古怪。 江岁欢蹲下来,拿出匕首插在鳏夫脚边的土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两件事,你只要答对了,我就放过你并且不报官。” “第一件事,那个女婴究竟是不是你捡来的?第二件事,你将那女婴卖给了谁?” 夜色如墨一般浓稠,江岁欢清脆冰冷的声音像利刃刺穿黑夜,直直地插进了鳏夫的耳朵里,鳏夫颤声道:“不能说,我要是说了的话就活不了了,他们会杀掉我灭口的!” 这句话仿佛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中露出来的一根线头,江岁欢抓住这根线头,继续追问下去,“谁会杀你?” 鳏夫抱着脑袋,面色痛苦,“已经过了十七年了,为什么还会找到我!” “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江岁欢拿着匕首威胁道。 听这个鳏夫刚才说的话,当年的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原主十岁那年才回到侯府,回到侯府后这么多年,侯爷和侯夫人都没有抓到调换二人身份的那个人。 是抓不到?还是不想抓?亦或是不敢抓…… 鳏夫看见她手中的匕首,吓得微微一颤,扭头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你进屋,进屋我给你说。” 江岁欢担心他使诈,摇头道:“就在这里说。” 鳏夫指着莹桃等人,激动地说道:“说可以,你让他们都出去,这话不能让别人听到!否则你我都得死!” 听到鳏夫把话说得这么严重,江岁欢心里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看了莹桃一眼,莹桃会意,拉着红罗和于吉在大门外候着。 “现在可以说了吧?”江岁欢甩着手中的匕首问道。 鳏夫畏畏缩缩地开口问道:“你真是当年那个女婴?你是从哪得知这件事情的?” 江岁欢瞥了他一眼,“这些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当年的女婴确实不是我捡来的,是有人把女婴交到我手上的。” 鳏夫低着头开始回忆,“十七年前,有一个神秘人找到我,他给了我一个女婴和一百两银子,让我把女婴送到侯府的一个嬷嬷手中,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拿着钱就把女婴送过去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谁知没几天,那个人又找到我,不仅打断了我的左腿,还威胁我如果敢把事情说出去,就要了我的命。” 听完鳏夫说的话,江岁欢只觉得疑点重重,逼问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为什么要让你把女婴送到侯府?你把女婴送到了侯府的哪个嬷嬷手里?”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8章 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鳏夫摇着头,“我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十七年前我曾在侯府做过一段时间的马夫,后来因为酗酒被赶出来了,可能是因为我对侯府比较熟悉,那个神秘人才找上我的吧。” “至于侯府的那个嬷嬷,大名好像叫张翠花,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侯府。” 张翠花?江岁欢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可能原主回府前就不在了。 江岁欢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可鳏夫说话的语气又很诚恳,不像是在说谎。 眼看着从鳏夫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江岁欢起身想走,看到门口破碎的大门,她扔给鳏夫一小块银子,“拿去修门,不要离开这里,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好嘞。”鳏夫上前两步接住了银子,“小姐千万记住,不要将此事说给别人听。” 江岁欢看着他的腿,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迅速上前点住了鳏夫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 鳏夫浑身都动不了了,只剩下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嘴巴一张一合问道:“小姐,你点我的穴干什么?” “呵。”江岁欢冷笑一声,“编的谎话还挺像真的,若不是你的腿出卖了你,真要被你给骗了过去。” 鳏夫瞳孔猛地一收缩,颤声道:“我的腿怎么了?” “你说那神秘人打断了你的左腿,可是你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你接银子的时候,跛的可都是右腿。”江岁欢冷笑一声,要不是她眼神好,可能就被鳏夫给忽悠过去了。 鳏夫连忙喊道:“我太紧张说错了,那个神秘人打断的不是我的左腿,是我的右腿!” “错了!你的两条腿都没断,你的右腿之所以跛着,是因为你喝酒喝多了痛风!”江岁欢厉喝一声,一脚踹在了鳏夫的右腿上,鳏夫痛得面目狰狞,却动弹不得。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鳏夫的右腿裤腿拉到了膝盖上方,膝盖处又红又肿,这是痛风的典型症状。 眼看鳏夫三番两次撒谎,江岁欢忍无可忍,拿着匕首在鳏夫身上比划着,阴沉沉道:“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就老老实实说出实情,否则你说一句谎,我就砍下你的一条胳膊。” 鳏夫吓得紧紧闭上眼睛,说道:“我说我说,十七年前冬天的那个女婴是宫里一个娘娘生的,娘娘用找来的男婴替换了那个女婴,然后让身边的嬷嬷把女婴给杀掉。” 江岁欢心中异常震骇,江媚儿是宫里娘娘的女儿,这岂不是说明,江媚儿和楚诀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她又踹了鳏夫一脚,“继续说下去!” 鳏夫接着说道:“娘娘身边的那个嬷嬷是我的姘头,她不敢杀那女婴,把女婴交给我处理,我觉得杀了女婴太过可惜,把她卖给了侯府的李嬷嬷,路上被人看到了,我就说女婴是捡来的。” 侯府确实有一个李嬷嬷,是侯夫人最信任的一个老嬷嬷。 江岁欢眯起眼睛问道:“李嬷嬷要买女婴干什么?” “我不知道啊!李嬷嬷说那女婴可爱就花十两银子买了下来。” 江岁欢肃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发誓!再有一句谎话我天打雷劈!”鳏夫本想举手发誓,突然想起身体不能动,只能用眼睛拼命朝天上看。 晴朗的夜空中,一片云彩都没有。 出于前车之鉴,江岁欢并不打算轻易相信他,“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鳏夫眼睛转了转,陡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当年包裹女婴的襁褓里有一条真丝的帕子,我见料子好就偷偷留下了,在我房间的柜子里放着。” 江岁欢半信半疑地走进鳏夫的房间,果真在柜子里找到一条白色的帕子,上面还绣着一个字,不过时间太久看不清楚了。 她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帕子,陷入了沉默,这一晚上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过了会儿,她收起手中的帕子,又问道:“扔掉女婴的是宫里哪个娘娘?” 鳏夫说道:“不知道,我和那嬷嬷是偷偷私会的,她不敢告诉我这些。” 江岁欢可以理解,在宫里当差的嬷嬷出来跟人私会,肯定不敢透露太多身份信息。 “你和那个嬷嬷如今还有联系吗?” 鳏夫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似哭非笑道:“早在十七年前就见不到她了,肯定是被灭口了,若不是我藏得深,这会儿也成灰了。” “我之所以一开始不敢告诉你,就是害怕说出来了以后被灭口。” 江岁欢皱了皱眉,解开了鳏夫身上的穴位。 看着失去力气坐在地上的鳏夫,江岁欢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地上,“谢谢你今天告诉我的事情,这个是报酬。” 说罢,江岁欢转身走了出去,坐上马车离开了这里。 鳏夫怔怔地看着缓缓离开的马车,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银子,自言自语道:“这事儿暴露了,京城不能再留了,我得赶紧走!”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容貌俊美的黑衣男子,神色肃穆,语气冰冷,“你要走哪去?” 男子正是跟随着江岁欢来到了这里的顾锦,他看到江岁欢着急地驱车离开京城,好奇的跟了过来,没想到竟让他无意中听到了一件宫中密事。 鳏夫吓了一跳,急忙护住怀里的银子,“你是谁?” 顾锦冷哼一声,“你知道了宫里娘娘的密事,走不了了。” 他拍了拍手,两个暗卫拿着麻袋从天而降,把鳏夫塞到麻袋里,扔进了门口一辆黑色马车里。 鳏夫欲哭无泪,今天真是倒霉,刚走了一个女魔头,又来了一个男魔头。 顾锦坐着马车回到了北漠王府,让人把鳏夫关进了地牢里,皇上身体不好,他暂时不打算告诉皇上这件事,等他查出了究竟是哪位娘娘做出了这等偷梁换柱的事情再做决定。 十七年前的二月二十四日,生下小皇子的娘娘一共有三个,分别是七皇子的母妃雪贵妃,八皇子的母妃姬贵妃和九皇子的母妃蕾贵妃。 这三个贵妃都是同一天生子,其中一个贵妃偷偷把生下来的女婴换成了男婴,而她生下来的女婴,则顶替了同样刚刚出生的江岁欢的身份,成为了候府嫡女。 他之所以对这一天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一天京城出现了无数飞鸟,在京城上空徘徊了一整天才离去,国师称这是京城里有紫薇星降世,乃是吉兆。 顾锦眸色深沉,侯府究竟知不知道,江媚儿是宫里娘娘的女儿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49章 本王竟是个罪人了 是夜,房间里的烛火微微摇曳,江岁欢躺在床上,把在鳏夫房间里找到的帕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这帕子用的料子是缂丝,缂丝极其珍贵,每年只能产出十匹,只有宫里的娘娘才能用得上。 江岁欢把帕子展开放在月光下,想借着月光看清楚上面绣的究竟是什么字,无奈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字模糊成一团,任她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就在江岁欢失望地放下帕子的那一瞬间,窗前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有些愤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满地说道:“王爷为何每次都要夜里过来?还不敲门!” 顾锦拱手道:“本王无意惊扰江小姐,只是有事想和江小姐商量,望江小姐莫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顾锦态度这么好,江岁欢也放软了语气,“王爷过来有什么事吗?” “本王知道你在调查江媚儿的身份,并且已经有了一些眉目。”顾锦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来,沉声道:“把你手中的帕子给本王,本王帮你查出江媚儿的娘亲是宫里的哪位娘娘。” 江岁欢大惊,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她一双凤眼瞪的溜圆,质问道:“你今天晚上跟踪我?” 顾锦沉吟道:“严格来说,这应该不算跟踪,本王看你急匆匆离开京城,怕你出事特意跟着你,好保护你的安危。” “我谢谢你……”江岁欢无语道。 顾锦似乎并没听出江岁欢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泰然自若道:“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 想到顾锦的来意,江岁欢好奇地问道:“王爷为什么要帮我调查这件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锦眼底掠过一抹杀意,声音冷了几分,“皇上是本王的兄长,本王十分敬重他,决不允许有人冒充他的血脉,污染皇室血统!” 江岁欢默了默,又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要把江媚儿接进宫里?” 她本想瞒下来这件事,等江媚儿生下孩子后再将此事公之于众。 江媚儿和楚诀是兄妹,二人生下的孩子大概率是个傻的,届时二人一定会大受打击,江岁欢很期待看到那样的场面。 如果顾锦现在说出了江媚儿的身份,宫里太医会劝江媚儿打掉孩子,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顾锦看着她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而后说道:“本王不喜欢宫里有人冒充皇室血统,也不喜欢品行不端的皇室血统。” “本王不会把江媚儿送进宫里,至于说不说出来她的真实身份,你说了算,不过就算江媚儿回了宫,有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母妃,她在宫里也不会很好过。” 江岁欢眼睛一亮,原来顾锦是站在她这头的,那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拿着帕子走下床,将帕子放到了桌子上,“这就是在鳏夫家里找到的帕子,劳烦王爷了。” 她身上穿着白色亵衣,弯腰时衣领微微下滑了一些,露出了白皙细腻的肌肤。 顾锦的眼神无意间划过,立马移开了视线,拿起桌上的帕子轻咳一声,“既然如此,那本王先离开了。” “江小姐今日看了那么多病人一定很累,早些休息吧。” 江岁欢怔在原地,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我今天看了很多病人?” 顾锦没有说话,瞥了一眼她放在书桌上的小广告,她恍然大悟,“这广告是王爷派人贴的?” “嗯。”顾锦点头道:“你医术高明,不该就这么埋没了,正好也能造福京城里的平民百姓。” 江岁欢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谢谢王爷,你人真好。” 顾锦背对着她,唇角扬了扬,正打算离开时,不知从哪窜来一只小狼,对着他的靴子蹭来蹭去,看起来很喜欢他。 顾锦转过身似笑非笑道:“没想到江小姐品味如此独特,竟在卧房里养了一只小狼,它这是舍不得我走吗?” 江岁欢十分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喜之平日里对谁都高冷,只对她一个人热情,这次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让喜之拦着顾锦不让走呢。 她连忙上前把喜之抱走,干笑了两声,“它平时不这样,可能是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吧。” “是么?”顾锦低头嗅了嗅,“本王身上有味道吗?” “有啊,男人味。”江岁欢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刚说完,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比兜,什么叫男人味啊?虽然顾锦有时候举手投足确实很有味道,但她怎么能把这话说给顾锦听呢!搞得她好像在犯花痴一样!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喜之“嗷呜”叫了一声,惊醒了两人,江岁欢抱着喜之后退一步,红着脸说道:“王爷慢走,我就不送了。” 窗外的凌霄花在晚风中微微摇晃,那是江岁欢从侯府移植来的,她从侯府搬到这里时连衣服都没多带几件,却鬼使神差的把这凌霄花带来了。 天渐渐凉了起来,过不了几天,这凌霄花也要败了。 “本王很多年前见过你一面。” 顾锦忽然开口说道。 江岁欢眨了眨眼,在原主的记忆里,明明和顾锦从来没有过交集。 她问道:“什么时候?” 顾锦淡淡道:“约莫是七年前吧,你刚回候府的时候,本王受邀参加宴会,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角落,小小一个,因为不懂礼仪甚至不敢动筷子。” “后来呢?” “后来本王见你可怜,摘了一支凌霄花让楚诀放到了你盘子里,两年前你和楚诀成亲,本王还以为自己促成了一桩好姻缘,没想到竟是孽缘。” 顾锦轻叹一声:“这么想来,本王竟是个罪人了。” 江岁欢樱唇轻颤,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原主爱慕了楚诀这么多年,竟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楚诀不值得,从来都不值得。 如果原主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会很开心吧。 “谢谢王爷告诉我这件事。”江岁欢真情实意地道谢。 顾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怨本王?如果不是本王,你可能不会嫁给楚诀,也不会被他伤害。”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0章 你就提头来见吧 江岁欢摇了摇头,“如果不是王爷,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 如果不是顾锦的那只凌霄花,原主根本撑不到十七岁,自然也就不会有她的存在了。 顾锦离开候府后,一个人慢慢走在街上,眸色深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会儿,他叫道:“苍一。” 苍一的身影从暗处显现出来,走到他身后,“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顾锦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江岁欢会不会是对我有意?” 苍一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自家王爷向来冷血,这会儿居然开始思考起来情情爱爱了。 苍一害怕自己误会,迟疑道:“王爷说的意是哪种意?” 顾锦有些奇怪地睨了他一眼,“自然是男女之间的情意了,还能是哪种?” 苍一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王爷,江小姐是您侄子的前任王妃,论辈分得喊您一声皇叔。” “那又如何?”顾锦轻嗤一声,“二人早已和离,凭楚诀那副样子,还能再把她抢走不成?” 苍一连连点头,“王爷说的是。”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顾锦是当事人不清楚,苍一作为旁观者可看得一清二楚,哪里是江岁欢对顾锦有意,分明是顾锦对江岁欢有意。 顾锦对江岁欢十分关注,得知她的医馆没有客人,连夜让手下写了五百张广告贴到京城各个角落。甚至还派了五个暗卫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全,要知道,培养一个暗卫是极其复杂且耗精力的! 这难道不是爱情吗? 顾锦却没有意识到这些,依然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他之所以选在夜晚拜访江岁欢,是因为夜晚容易隐蔽,不会被人发现。 若是他想娶江岁欢为王妃,那江岁欢就会成为他的软肋,那些人一定会对江岁欢下手的。 想到这里,顾锦吩咐道:“再派五个暗卫去保护江岁欢。” “是。” 顾锦离开以后,江岁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睡着,等她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出了门,赫然发现药房门口排了很长的一条队,莹桃和红罗站在队伍旁边大喊着:“不要急,我们家小姐正在睡觉,等会儿就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江岁欢走过去问道。 莹桃转过身,看见她醒了激动地说道:“小姐你可算醒了,这些都是过来看病的人。” 江岁欢看了一眼队伍,里面有好几个都是昨天来过的人,她走到昨天来看过腰痛的老伯身边,问道:“老伯,你昨天不是来过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老伯笑道:“姑娘,我是来道谢的,你昨天给我开的药,我吃了一天身体就好多了,我专门给邻居都说了,他们不信,这不,非要跟我一起来瞧瞧。” 还有几个昨天来看过病的人纷纷走上前,“是啊姑娘,我们吃了你的药都感觉好多了,今天特地过来道谢的。” 江岁欢笑了笑,“不用专门过来道谢,多向周围人宣传宣传就好了。” 她走进屋子里穿上白大褂,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看病,其中有两个人,是昨天不相信她医术转身就走的,今天又讪讪地来了。 他们因为性别和年龄对江岁欢有偏见,这些江岁欢都能理解,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多要了一些药钱。 最后一个病人是个女子,看起来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穿着打扮十分讲究,脸上戴着一层面纱,坐下来就哽咽道:“大夫,你可以可以治皮肤病吗?” 江岁欢道:“哪种皮肤病?” 女子缓缓摘下面纱,她容貌清丽,只是下巴上有一块棕色胎记,压低了她的颜值。 “这块胎记从我出生时就有了,我爹娘找了好多大夫都治不了,昨日听我家看门的小厮说,这里的大夫医术很好,我便自己偷偷寻过来,想碰碰运气。” 江岁欢挠了挠头发,这胎记不难治,用她实验室里的机器激光治疗一到两次就能彻底消除,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办才能给这个女子做激光呢? 到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人进到过实验室里,而且除了她以外,只有和治病有关的东西能够放进实验室里,她从来没试过送真人进去。 等等,和治病有关的东西?也许病人也算呢! 江岁欢忽然激动起来,她让莹桃和红罗都出去,关上了门。 接着,她拿出一条缎带绑在女子眼睛上,说道:“我需要给你做一场手术,但是你什么都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千万不要睁开眼睛,知道吗?” 女子听话地点了点头。 江岁欢拉住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两人进到了整洁明亮的实验室里。 江岁欢兴奋地比了一个耶,原来实验室里还可以带人进来,那她以后给人做手术的话,可以直接进实验室里做了。 江岁欢扶着女子的胳膊,让女子缓缓躺在机器下面,给女子敷了一片麻药面膜,自己则开始调试机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岁欢低头问道:“怎么样了,脸还有知觉吗?” 女子紧张地摇摇头,“我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脸了,大夫,这是为什么啊?” 江岁欢解释道:“这是麻药面膜,等会儿你就感觉不到痛了。”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是激光很痛的,仿佛千万根针扎一样,她怕女子忍受不了痛乱动,会影响到她。 她打开机器,戴上了护目镜,对准女子的脸开始打起激光,一边打一边说道:“不准动啊,也不要睁开眼睛。” 缎带不遮光,睁开眼睛的话会伤到眼睛的。 女子的胎记不大,江岁欢很快就弄好了,她把女子扶起来,再次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后两人便从实验室里出来了,站在了药房的砖地上。 “可以把缎带取下来了。”江岁欢说着,递过去一面镜子。 女子取下眼睛上的缎带,满怀期待地接过镜子,想看看脸上的胎记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她照着镜子,发现胎记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水泡后,吓得尖叫一声松开手中的镜子,“我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1章 您一定是遇见骗子了 江岁欢料到女子会有这个反应,她眼疾手快地接住掉落的镜子,安抚道:“你冷静一下,这是正常的。” 女子嚎啕大哭起来:“我怎么能冷静得下来!我的脸都变成这般模样了,我以后怎么见人啊呜呜呜!” 女子说着就要用手去摸脸上的血泡,江岁欢赶紧拦住她,“别用手碰,会容易感染的。” 她抽噎着问道:“为什么?” “我是用激光烧掉了你脸上的胎记,所以会出现这样的血泡,明天会变成暗红色的血痂,等血痂掉了你的胎记也就消失了。”江岁欢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真的吗?”女子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地问道:“血痂掉了胎记就消失了?” “嗯。”江岁欢点头,“不过在血痂掉之前得多注意,不能碰水,不能用手摸,最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能晒太阳,否则会加重色素沉着的。” 女子用力点头,为了祛除掉脸上的胎记,别说不能晒太阳了,就算不能吃饭她都愿意,想到这儿她又问道:“大夫,需要忌口吗?” “这个没什么需要忌口的,少食辛辣刺激的就行。”江岁欢交代了一声,手放在桌子下面,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盒医用面膜。 她实验室里的医用面膜不多,每种效果的只有一盒,当初她的脸毁容时都没舍得用,而是选择用草药治好了脸。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实验室里的东西拿出来后,里面会重新补上的,所以也就没什么不舍得了。 她把医用面膜放到女子面前,说:“这面膜是促进伤口修复的,一盒有十贴,前三天每天敷一次,之后两天敷一次,敷完不用洗脸。” 女子看着江岁欢白皙细腻的皮肤,心中对江岁欢愈发信任,她如获珍宝地把面膜收了起来,“谢谢大夫,一共是多少银子?” 江岁欢想了想,说道:“五两银子吧。” “才五两?”女子吃惊得张大嘴巴,旋即从钱袋子里拿出一张五百两银票,“给你,不用找了。” 江岁欢看着这张五百两银票,心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穷人花几百文看病都舍不得,有钱人出手就是几百两。 见江岁欢不收,女子财大气粗地劝道:“你就收下吧,我叫万梦烟,我爹是万青钱庄的老板,不缺这点钱的。” 江岁欢知道万青钱庄,这是京城排名第二的钱庄,听说钱庄老板富可敌国,连家里的假山都是用金子做的。 “好,那我便收下了。”江岁欢收下银票,微笑道:“这钱就当作你开了年卡吧,一年以内你什么时候想做医美了,就来找我。” 她说的每一个字万梦烟都能听懂,组合起来却不明白了,万梦烟疑惑道:“什么是年卡?医美又是什么?” 江岁欢尽量说得清楚些,好让万梦烟明白,“年卡就相当于一年的特权,在这一年里,你什么时候皮肤出现问题了,比如说长痘长斑之类的,都可以来找我,我免费给你治疗。” 万梦烟恍然大悟,问道:“能把我的皮肤变得跟你一样好吗?” “当然可以。”江岁欢点了点头,她的实验室里有好几台做医美的机器,能够针对各种皮肤问题。 万梦烟听完以后兴高采烈地戴上面纱准备离开,江岁欢拦住她,递过去一把伞:“不能晒太阳,接下来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了。” “可是今天是阴天诶。” “阴天也不行。” “好吧。” 万梦烟离开后,江岁欢坐在椅子上,右手握拳抵住下巴,开始思考未来的发展方向。 她开的这个医馆,这两天过来的普遍都是看不起病的老百姓,再加上她卖的药品价格低廉,就算客人再多也赚不了什么钱。 万梦烟的出现让她看到另外一条致富之路,她可以在京城再租一间铺子,开一家美容院,专门给那些有钱的小姐夫人们做医美。 这样的话,既可以挣到很多钱,还能结识有钱有势的朋友,岂不是一举两得? 江岁欢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江岁欢很快便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京城里商铺的租金极为昂贵,她手里的钱租不起,只能把这个想法暂且搁置下来。 江岁欢在药房里坐了一会儿,伸着懒腰走了出去,她站在院子里,不知怎的总觉得周围有好几道视线在看着她,可等她抬头看了一圈四周,又什么都看不到。 可能是太累了产生的错觉吧,江岁欢耸了耸肩,回到房间休息了。 转眼又过去了几天时间,江岁欢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忙着看病,慕名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她的名声渐渐传了出去,来看病的人都称她为江神医,对她十分敬重。 这日是宰相夫人的生辰,京城的官员携着夫人纷纷前去祝贺,席上,宰相夫人叹道:“这天一冷,我的腰便开始痛起来了,好几天没睡个好觉。” 吏部侍郎的夫人闻言殷切地说道:“听说福清学府附近开了一家医馆,里面的大夫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凡是去看病的人没一个说不好的,好多人的老毛病都被治好了,不如夫人您也去看看?” 侯夫人刚喝完茶,正拿帕子擦着嘴,听到福清学府旁边的医馆后眉心一跳,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那医馆可是仁善堂?”尚书夫人问道。 吏部侍郎的夫人点头:“是的,就是仁善堂。” “我知道这家医馆。”尚书夫人笑呵呵地说:“我昨日身体不舒服,管家带我去了这家医馆,里面是个女大夫,只给我开了一副药,吃完就好了。” 宰相夫人奇道:“哦?这么厉害?”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尚书夫人感叹道:“那女大夫生得貌美,仪态又端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呢,我本来信不过想走,多亏管家极力劝阻,我才留了下来。” “谁知那女大夫医术确实高明,一看就知道我生了什么病,当真是神医也。” 侯夫人再也坐不住了,问道:“你可知那女大夫叫什么名字?” 尚书夫人摇了摇头:“这个倒不清楚,大家都叫她江神医。” 在福清学府旁边开医馆,容貌美丽,姓江…… 侯夫人目瞪口呆,她们口中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江神医,不正是和她断绝关系的嫡女江岁欢吗? 这个嫡女几个月前还什么都不会,怎么和侯府断绝关系后,摇身一变成神医了? 孟俏身为宰相夫人的小儿媳妇,坐在席上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同样猜到了这个神医就是江岁欢,她嗤笑一声:“尚书夫人,您一定是遇见骗子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2章 真是糊涂啊 尚书夫人歪头问道:“孟小姐何出此言?” 孟俏撇了撇嘴,不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所谓的江神医应该就是侯夫人的嫡女江岁欢吧,江岁欢搬出侯府后没有银子用,就冒充神医招摇撞骗。”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侯夫人,侯夫人尴尬得面红耳赤,旁边的侯爷亦是如此,心里不由得责怪起江岁欢来,居然让他们在宴席上这么难堪。 尚书夫人还在为江岁欢说话,“可是江神医的医术确实很不错。” 孟俏暗暗翻了个白眼,“她那么笨,连琴棋书画都弹不好,怎么可能会医术呢?一定是骗你的,我觉得你最好再找个正儿八经的大夫看一看。” “不对吧。”坐在太师夫人身边的张若若开口说道:“之前在侯府后院你和江岁欢比赛弹琴,你还输给了江岁欢,这会儿怎么能说她不会琴棋书画呢?” 七夕那天张若若回到家后,因为偷偷外出被关了几天禁闭,她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把她卖到青玉楼的拐子,将那拐子狠狠一顿暴揍后送进了大牢。 她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偷偷摸摸往青玉楼里放了一把火,使得青玉楼损失惨重,如今她大摇大摆坐在青玉楼的幕后主子家中,心里只有一个字“爽”! 张若若心里清楚,若是没有江岁欢救她出来,她可能早就不堪忍受屈辱自尽了。所以当她看到孟俏说江岁欢坏话时,自然要站出来帮江岁欢反驳。 孟俏脸色青了青,立马转移了话题,“不管怎么说,江岁欢身为官家小姐,怎么可能会医术?一定是个骗子!” 侯爷和侯夫人也认为江岁欢在骗人,虽然侯夫人知道是江岁欢治好自己的脸,但那不过是调个祛疤药罢了,算不上医术高明的。 侯夫人生怕在座的夫人对她有意见,连忙起身说道:“江岁欢品行不端,不久前侯府已经与她断绝关系,她不再是侯府嫡女了,不管她做什么都和我们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这世上有糊涂的人,也有清醒的人,尚书夫人看见侯夫人极力跟江岁欢撇清关系,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岁欢有着妙手回春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尚书夫人敢肯定,不出几个月,江岁欢的名声就会传遍整个大渊,到时候说不定连皇上都会召见江岁欢。 侯夫人身为江岁欢的亲娘,不帮江岁欢说话也就罢了,反而急着撇清关系,真是糊涂啊! 宴席结束后,侯爷和侯夫人气冲冲地回到侯府,在侯府养胎的江媚儿见二人脸色难看,上前问道:“爹,娘,你们怎么了?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侯爷拍桌怒道:“还不是你那个姐姐!和侯府断绝关系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开医馆骗钱,让我和你娘丢尽了脸面!” “啊!姐姐竟然这么过分?”江媚儿走到侯爷身边,给侯爷捏着肩膀:“爹爹莫要生气,我会去好好劝劝姐姐,让她改邪归正的。” “不用!她本性难移,你给下人吩咐一声,要是哪天她后悔了想要回来侯府,别放她进来!” 说罢,侯爷板着脸进了书房。 江媚儿又走到侯夫人身边,轻轻锤着侯夫人的肩膀,“娘,你也消消气,看到你心情不好,女儿心中也难受。” 侯夫人握住江媚儿的手,“还是媚儿懂事,还好当年把你留了下来,要不然现在身边连个贴心的姑娘都没有了。” 她叹了口气,“唉,其实娘一直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 “七年前,我们得知你不是亲生女儿后,你爹曾派人去调查了。” 侯夫人话音刚落,在一旁倒茶的李嬷嬷突然手抖了一下,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 侯夫人并没有发现,继续说道:“查出来你是侯府之前一个丫鬟生的女儿,那丫鬟害怕被人发现她未婚生子,偷偷把你和岁欢换了一下,换完没多久丫鬟就得病死了,我们也没办法追责。” “本想把你送走,但是感情太深了不舍得,就把你当做庶女,一直留在了身边。” 江媚儿听完以后低头松了口气,还好那丫鬟已经死了,让她去给一个丫鬟当女儿?她才不要! 她再抬起头时,眼眶里含满了泪水,“娘亲,姐姐不管你,还有我呢,以后你和爹爹老了就让我来伺候你们!” “好丫头,比你姐姐孝顺多了。”侯夫人感动不已,对着李嬷嬷说道:“去把库房里人参鹿茸都拿出来,给媚儿熬汤补补身子。” “是的夫人。”李嬷嬷转身去了库房,眼神中闪过一丝庆幸。 江媚儿表面上感动不已,心里却嘲讽道,这个侯夫人真好打发,两句话就把她哄得天花乱坠,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晚上,江岁欢推开房间门,看见顾锦坐在房间里后,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她径直走过去坐到顾锦对面,“王爷可是查到了那缂丝手帕的主人?” 顾锦摇头道:“尚未查出。” “那王爷今天过来是为了何事?” 顾锦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听说你喜欢吃蜜饯,专门让人从南方带来了一些,比京城的好吃。” 江岁欢眨了眨眼,“王爷听谁说的?” 当然是从他派到江岁欢身边的暗卫口中得知的,不过这可不能让江岁欢知道。 顾锦脸色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端起杯茶轻抿一口:“本王此次来还有一件事,今日下午,本王的手下听到侯夫人对江媚儿说了一些话。” 他把侯夫人的话转述给江岁欢,江岁欢听完后沉思片刻,笃定道:“如果鳏夫没有说谎的话,那一定是调查结果有误,侯爷和侯夫人被人骗了。” “侯夫人心疼江媚儿还来不及,不可能拿这种事来说谎。” “至于这个骗他们的人。”江岁欢莞尔一笑,“得问问侯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了。” 听鳏夫所说,他当时把女婴送到了侯府的李嬷嬷手中,看来要想知道当年换婴的真相,还是得找这个李嬷嬷问一问……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3章 手段太过高明 “嗯。”顾锦立刻说道,“本王现在派人把李嬷嬷带来,让你好好问个清楚。” 江岁欢看着他做事雷厉风行的模样,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窗外吹来凉爽的晚风,身旁的烛火不停跳动着,顾锦轮廓分明的精致侧脸忽明忽暗,淡淡的松香味钻入鼻尖。 这是顾锦身上的味道。 渐渐的,江岁欢的脸越来越热,她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暗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你已经是快当妈的人了,不能随便犯花痴!” 顾锦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些什么,好奇道:“你在说什么?” 她动作一顿,面色如常地抬起头:“我在想等会儿怎么审问李嬷嬷。” “如果你下不去手,本王可以帮你。”顾锦说道。 “那就拜托王爷了。”江岁欢有些扭捏道:“真是不好意思,总是麻烦王爷,明明是侯府的家事,却要王爷来帮忙审问。” 顾锦很少见她扭捏的样子,有些新鲜地挑了挑眉,说道:“侯爷是大渊的大臣,本王身为王爷,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而且,本王也很想知道,这个李嬷嬷这么做究竟是何意图。”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暗卫就将被打晕的李嬷嬷带了过来,扔到了江岁欢和顾锦脚下。 李嬷嬷身型壮硕,砸到地上时发出一声闷响,却并未醒来。 顾锦面无表情地一挥手,手中茶杯里的茶水全泼在了李嬷嬷的脸上,李嬷嬷猛地睁开眼睛,一个大喘气后迷茫地看着四周。 当她看到江岁欢后,惊讶地问道:“嫡小姐?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哪里?” 江岁欢冷笑一声,“李嬷嬷,我已经不是侯府的嫡小姐了,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事情想问你。” 李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只是一个下人,小姐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你是侯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嬷嬷,知道的事情最多,我找的就是你。” 江岁欢俯下身子,收起了笑容,“我问你啊,我出生以后,是怎么到了庄子里的?江媚儿又是怎么出现并且代替了我?” 李嬷嬷埋头看着地面,颤颤巍巍道:“听侯夫人说,是因为一个丫鬟未婚生子,怕被人发现就将生下的女婴……” “胡说八道!” 江岁欢厉声打断了李嬷嬷的话,“十七年前,你从一个鳏夫手中买下女婴,用女婴代替了我,后来我被侯府寻回,你怕事情败露,所以将此事嫁祸给一个死去的丫鬟,反正那丫鬟已经死了,真相是什么没人能查得出来,是不是?” 李嬷嬷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说,说的什么,老奴听不懂!” 一旁的顾锦冷冷道:“把那鳏夫扔进来。” 下一秒,鳏夫被人从窗口被扔了进来,他几乎吓懵了过去,从地上爬起来就不停地磕头,“大人啊我错了,我不该卖了那个女婴,更不该调戏那位小姐,求求您放了我吧!” 这鳏夫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江岁欢有些嫌弃地掩住鼻子,上次看见这鳏夫时他虽然邋遢,但也没有狼狈到这个地步,想必应该是被顾锦抓起来关着了。 不过这个鳏夫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把江媚儿卖到侯府,酗酒成性,甚至调戏她,变成现在这样算是罪有应得。 顾锦示意鳏夫看向一旁的李嬷嬷,问道:“你当初是不是把女婴卖给了她?” 鳏夫眯着眼睛凑近李嬷嬷仔细看了看,接着大喊大叫起来,“就是她!当初就是她把那女婴从我手里买走的,还给了我十两银子!” 李嬷嬷浑身一颤,指着鳏夫鼻子大骂道:“臭不要脸的,明明给了你一百两!怎么到你嘴里变成十两了?” 鳏夫撇了撇嘴,“那九十两是封口费,我早就花完了,你们想问我要回去也没有了。” 李嬷嬷见事情瞒不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扑过去跟鳏夫撕扯起来,边打边骂:“老娘给你九十两封口费,你还把老娘给卖了出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鳏夫也不甘示弱,一边还手一边骂道:“事情已经过了十七年,老子帮你瞒这么久够不错了,跟老子的命比起来,那九十两算个屁!” 江岁欢看着这一幕,顿时头疼得很,两人说着说着怎么打起来了?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顾锦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两个暗卫从窗外跃进来,将鳏夫和李嬷嬷摁在地上。 “你们两个若是喜欢打架,我把你们送到斗兽场慢慢打,如何?”顾锦慢条斯理地问道,声音却冷得让人如坠冰窟。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斗兽场是什么地方,那里关着的人低贱如蝼蚁,每天都会随机选出两个人参加比赛,直到其中一个被打死为止。 至于观众,当然就是京城中有着恶趣味的有钱人了。 江岁欢闻言一怔,这里的人都是听说过斗兽场,而在她的记忆里,原主却是真正进去过。 原主回到侯府的第二年,侯夫人生日前夕,江媚儿对原主说京城中有个好地方,里面的东西稀有珍贵,可以去里面买礼物送给侯夫人,侯夫人一定很喜欢。 原主信了江媚儿的话,拿着攒了一年的钱找到了江媚儿所说的地方,谁知那里竟是传说中的斗兽场。 原主被里面血腥的画面吓得仓皇而逃,一晚上没有睡好觉,甚至在第二天的侯夫人生日宴上,看到糖醋里脊后直接呕吐起来,让侯夫人大为光火。 想到这里,江岁欢对江媚儿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看着鳏夫和李嬷嬷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愤怒。 鳏夫和李嬷嬷吓得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顾锦示意暗卫把鳏夫拖走,看着李嬷嬷道:“本王问你,你当年为什么要买下那女婴?” 李嬷嬷死死抿着嘴巴,颤抖着不说话。 “不说话是吗?你看这是什么?”顾锦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长命锁,扔到了李嬷嬷的面前。 李嬷嬷看着长命锁,瞬间崩溃了,抱着顾锦的腿哭喊道:“我说,我全都说,求求北漠王放过我的孙儿,他今年才三岁啊!” 江岁欢瞪大了眼睛,心中感慨顾锦的手段太过高明,竟提前找到了李嬷嬷的孙儿。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4章 江小姐还是心肠太软 李嬷嬷哭得撕心裂肺,“十七年前,有一个道士找到我,说侯夫人生下嫡小姐时天生异象,嫡小姐一定是个灾星,若是留在府里,不出十年会克死爹娘,更会害得侯府满门惨死。” “……”江岁欢十分无语,“然后呢?” 李嬷嬷挪动膝盖跪到江岁欢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道:“侯夫人对我有恩,我不忍心看到侯夫人被克死,正好当天无意中得知那鳏夫有一个女婴,就把他手中的女婴买了下来,趁着侯夫人身体虚弱,我将那女婴和您调换了一下,托人把您送到了庄子上。” “嫡小姐,我知道自己对不起您,但是您也不忍心看到侯爷和侯夫人被您克死吧?您十岁的时候,还是我去庄子上把您接回来的,希望您看在我爱主心切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江岁欢气得肝疼,这李嬷嬷因为一个假道士的胡言乱语,把原主送到庄子上,让原主失去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现在还有脸说自己爱主心切? “荒唐!”江岁欢一脚把李嬷嬷踹开,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口口声声说不忍心看到侯夫人被克死,其实是害怕自己惨死吧?” 李嬷嬷磕头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变得惨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顾锦也没想到事情真相竟这么离谱,肃声道:“你知道当年那女婴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李嬷嬷摇头,“那鳏夫说女婴是他捡来的,我便偷偷卖了侯夫人的首饰,卖了一百两把女婴买了下来。” 江岁欢沉着脸一言不发,思考如何处置李嬷嬷,就这么杀了未免太过便宜她了,不如让她为自己做事,在侯府监视着江媚儿。 顾锦看出了江岁欢的想法,出声道:“侯府有本王的人,这老嬷嬷性格狡诈,留下也没用。” “王爷说的是。”江岁欢突然笑了起来,对李嬷嬷说道:“我不杀你,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去告诉侯夫人和侯爷,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们,并且说你搞错了,江媚儿腹中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灾星。” “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听到江岁欢的话,李嬷嬷眼神多了一丝希望,磕头喊道:“谢嫡小姐不杀之恩!” “哦对了!”江岁欢半蹲下来,捏住李嬷嬷的下巴,拿出一颗药丸喂给她吃了下去,说道:“这是断肠丸,吃下它以后,必须在十天之内吃下解药,不然你的五脏六腑都会融化哦。” 李嬷嬷惊恐万分,下意识把手放进喉咙眼里扣着,发出阵阵干呕声。 江岁欢笑了笑,“药丸已经融化了,扣不出来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了,我就把解药给你。”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李嬷嬷偷偷看了江岁欢一眼,立马胆战心惊地低下了头。 七年前李嬷嬷去接江岁欢回府的时候,看到她软弱胆小的样子,还曾暗暗嘲笑她就算回府了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此时却是真真切切地知道害怕了。 这个已经和侯府断绝关系的嫡小姐,比她想象的要可怕一万倍! 暗卫把身体瘫软的李嬷嬷从地上拽起来,想送李嬷嬷回侯府,江岁欢开口道:“等等!十七年前那个道士如今在哪?” 李嬷嬷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这个老奴不知道,老奴只知道他叫延虚道长,听他说他算得很准,没有一次算错了的,所以老奴才相信了他。” 江岁欢翻了个白眼,“他说他算得准你就信了?我还说我有万贯家财呢,你看我有吗?” “我在庄子里长到十岁,在京城又待了七年,你见我克死过谁?我要是这么厉害,楚诀和江媚儿还能活到现在?” 李嬷嬷一愣,嘶喊道:“苍天啊!一定是那道士骗了我,小姐,是他主动找到了我,老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您一定不能放过他!” “放心,你们两个我都不会放过。”江岁欢微微一笑,捡起地上的长命锁,“你可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否则解药和你的孙儿,你一个都看不到!” 李嬷嬷惨白着一张脸被带走了。 顾锦淡淡道:“本王认为,就算这老嬷嬷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也不应该把解药给她,这样的奴才留不得,江小姐还是心肠太软。” “我喂给她的其实不是断肠丸。”江岁欢狡黠一笑,“而是失魂丹,吃下十天以后就会精神失常,没有解药的。” 李嬷嬷因为自己的愚昧无知间接害得原主惨死,这么轻易原谅她,恐怕原主都不同意。 江岁欢把长命锁放到顾锦面前,好奇地问道:“王爷是什么时候找到李嬷嬷孙儿的?” 顾锦轻描淡写道:“在本王得知鳏夫把女婴卖给侯府的李嬷嬷后。” “王爷真是有先见之明。”江岁欢佩服地直摇头。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江岁欢一眼,“其实,那道士说的话并不全是错的。” “啊?”江岁欢皱起眉头,“王爷不会也相信那江湖道士吧?” “不是。”顾锦沉声道:“你出生那天,确实天生异象,无数飞鸟在京城上空盘旋了一天。” “王爷的意思是,我当真是个灾星?” “……你先听本王说完。” “好的,王爷您接着说。” “天生异象,不是那道士说的灾星出世,而是吉兆,国师说乃是紫微星降世。当天宫里一共有三位妃子产子,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其中一位娘娘才把诞下的女婴换成了男婴。”顾锦一口气说完,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 江岁欢更生气了,“那可恶的道士,什么都不懂还乱说!” 她气得上火,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顾锦看了看自己面前空了的茶杯,提醒道:“那杯水是本王的。” “抱歉抱歉。”江岁欢手忙脚乱地放下茶杯,重新给顾锦倒了一杯。 顾锦忽然有些开心,唇角微微上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本王会派人去寻找那个道士。” 江岁欢刚要说话,大脑突然灵光一闪,开心地喊道:“我想到了!我可以找到生下江媚儿的妃子!”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5章 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做定夺 卧房里烛火昏黄,江岁欢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森林里初生的小兽,就在刚刚,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的实验室里有测dna的仪器,完全不需要顾锦拿着帕子寻人,费时又耗力。 只要她能得到那三个妃子和江媚儿的头发,就可以拿到实验室里做鉴定,七天之内就会出结果。 江岁欢不由地感慨道,真是科技改变生活! 看着她自顾自傻乐的模样,顾锦挑眉问道:“怎么找?” “只要王爷把那三个妃子和江媚儿的头发拿给我,我就能查出哪个妃子才是江媚儿的亲娘。”江岁欢自豪地抱着胳膊说道。 “这么简单?”顾锦不明白,“自古以来用的都是滴血认亲的法子,头发也能用来认亲吗?” 江岁欢解释道:“滴血认亲的办法不准的,当然你也可以把她们四个人的血拿给我,只是血收集起来太麻烦,也不方便保存,还是头发方便。” 顾锦凝望着她,良久,低头轻笑一声,“好,本王会让人取了她们四人的头发给你送过来。” 顾锦的笑容如同昙花一现,江岁欢心中惊艳,愣道:“好。” “你早些歇息,本王先告辞了。” 顾锦离开后,江岁欢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知过了多久,她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视线忽然停留在了桌上的茶杯上。 她刚才是喝了顾锦杯子里的水吗? 喝就喝吧,她还又倒满了拿给顾锦喝! 脑海里浮现出顾锦眼底一闪而过的笑容,和他覆在杯子上的薄唇,江岁欢瞬间困意全消,双手捂着脸嘤咛一声扑倒在柔软的被子里。 另一边,李嬷嬷已经被五花大绑送回了侯府。 随着一声尖锐的哭嚎,睡梦中的侯夫人猛地睁开眼睛,这一声哭嚎惊得她的心砰砰直跳,从床上坐起来朝着门口大喊道:“李嬷嬷,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有见李嬷嬷进来,侯夫人心跳得越来越快,推醒了身旁的侯爷,急声道:“侯爷,外头好像出事了!我叫了李嬷嬷好几声都不见人。” 话音刚落,房门被大力拍响,一个丫鬟在门外喊道:“老爷,夫人,李嬷嬷出事了!” 醒来的侯爷和侯夫人对视一眼,二人披上衣服匆匆走了出去,门外站了许多下人,李嬷嬷被五花大绑趴在中间,头不停地朝地上磕着,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嚎哭。 管家见二人出来,上前说道:“老爷,夫人,李嬷嬷不知道被谁给绑了起来扔在这里,一直磕头,拦都拦不住。” 侯爷眉头一皱,呵斥道:“真是胡闹,谁绑的人?站出来!” 周围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所措,更没人站出来。 李嬷嬷毕竟是陪伴了侯夫人二十年的老嬷嬷,侯夫人看见她额头磕出了血,便命人解开了她身上的麻绳,强行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李嬷嬷,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为你做主。”侯夫人走到李嬷嬷面前说道。 李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夫人,老奴对不起您啊!” 她知道说出当年的真相后,侯夫人一定不会轻饶她,所以想了一路,想到了这么一个苦肉计。 好歹她也伺候了侯夫人二十年,侯夫人对她多少有些主仆之情。 侯夫人蹙眉道:“何出此言?” “当年是老奴从外面买来一个女婴,替换了真正的嫡小姐,把真正的嫡小姐送到了庄子上。”李嬷嬷想到江岁欢的话,咬了咬牙把当年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全都惊住了,侯夫人不敢置信道:“不是一个丫鬟做的吗?怎么变成你做的了?李嬷嬷,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李嬷嬷双腿用力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夫人,老爷,老奴忠心耿耿,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一个道士说嫡小姐出生时天生异象,是灾星,老奴怕嫡小姐克死夫人和老爷,所以才偷偷买来一个女婴换掉了嫡小姐。” 侯爷和侯夫人脸上阴晴不定,他们身为江岁欢的亲生父母,对江岁欢还是有感情的,并不相信这个灾星的说法。 不过,江岁欢如今已经和侯府脱离关系,他们此时更在意的是,李嬷嬷一个下人竟敢如此戏弄他们。 侯爷咬牙切齿地怒道:“你个老嬷嬷好大的胆子,偷换我的女儿不说,还敢编出一个死去的丫鬟骗我们!” 李嬷嬷身体微微发抖,把江岁欢交代给她的话说了出来。 “老爷,夫人,老奴这些年一直心怀悔恨,正好今日又见到当年那个道士,他说真正的灾星不是嫡小姐,而是二小姐腹中的孩子!” “你们看在老奴将功补罪的份上,饶了老奴一命吧!” 侯爷气得一脚踢在李嬷嬷身上,怒气冲冲地骂道:“狗奴才!敢说我的外孙儿是灾星,来人啊,家法伺候!” 李嬷嬷挣扎着抓住侯爷的衣服,“老爷!我没有说谎,是真的,那道士说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灾星,留不得啊!” 在一旁偷听了半天的江媚儿终于忍不了了,扑过去对着李嬷嬷拳打脚踢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我肚子里的可是皇室血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我的孩子留不得?” 李嬷嬷在地上打滚求饶,“二小姐,手下留情啊,当年是我亲自把你抱回来的,要不我把你买下来,你可能就被卖到其它地方去了,你只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放肆!”江媚儿只觉得被羞辱了,大脑登时一片混乱,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就要朝李嬷嬷刺去。 “媚儿住手!”侯夫人对李嬷嬷还保留一丝主仆之情,急忙让人拦下江媚儿。 “娘!她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灾星,我岂能忍受?”江媚儿哭诉道。 侯夫人把江媚儿拥入怀里,安抚道:“李嬷嬷可能是年纪大了说的疯言疯语,媚儿莫要当真。” 旁边的侯爷瞪了其他人一眼,“愣着干什么?把李嬷嬷关进柴房,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做定夺。” 他神色肃穆,“要是谁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别怪我家法伺候!” 说罢,他便怒不可遏地离开了。 侯夫人带着不停抽泣的江媚儿回了卧房,剩下的下人手忙脚乱地架起李嬷嬷,把李嬷嬷关进了柴房,留下一个小厮看守着李嬷嬷。 等所有人都散去后,李嬷嬷扒开门缝低声把小厮喊了过来,从门缝里递出一个玉扳指,“这是夫人赏给我的,我把它给你,你帮我传个消息。”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6章 情蛊 小厮眼神放光,一把拽过玉扳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敷衍道:“说吧,传什么消息?” 李嬷嬷见事情有戏,激动地说道:“你去找到嫡小姐,就说她让我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让她把解药给你,你给我带回来。” “行。”小厮嘴上满口答应着,一把将门缝合在一起,自言自语道:“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这老嬷嬷是真的疯了。” 侯爷说要将事情查清楚,可事情已经过了十七年,查起来何其艰难,查来查去,查到了侯府之前并没有未婚生子的丫鬟,一切都是李嬷嬷捏造出来的。 这么一看,李嬷嬷说的事情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了。 侯爷和侯夫人认为家丑不可外扬,即使李嬷嬷做了这种事,也没有把李嬷嬷送进官府,而是继续在柴房关着,不给吃的和喝的,让她自生自灭。 反正这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死一个嬷嬷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至于李嬷嬷说江媚儿腹中孩子是灾星的事情,侯爷和侯夫人嘴上说着不相信,给江媚儿的补品却少了很多,侯夫人甚至专门请了几道符放在了江媚儿的枕头下面。 李嬷嬷在柴房里待了十天,本以为小厮会找到江岁欢把解药带来,谁知小厮拿了她的玉扳指,却对她不理不睬。 这些天里,她渴了就喝房顶上流下来的脏水,饿了就吃抓到的老鼠,精神越来越疯癫。 十天后,李嬷嬷彻底疯了,她撞开柴房的大门,跑到江媚儿的卧房门口,大喊大叫:“嫡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啊!你在九泉之下一定很痛苦吧,放心吧嫡小姐,二小姐会下去陪你的!” 江媚儿在屋子里吓得不敢出来,生怕被疯了的李嬷嬷伤到。 李嬷嬷喊完,又朝书房跑去,她力气极大,十几个小厮都按不住她。 她一边跑一边疯狂地笑,“哈哈哈,你们这样对待嫡小姐,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侯夫人惊惧万分,后悔没有直接把李嬷嬷处死,她离得远远的,大骂道:“一群废物,连个嬷嬷都抓不住!那几个侍卫站着干什么?快去抓人啊!” 说话的功夫,李嬷嬷已经跑到了书房里,把里面的书一通乱撕,边撕边胡言乱语。 她一会儿说侯夫人迟早被灾星克死,一会儿说楚诀是狼妖投胎转世,之所以喜欢江媚儿,是因为江媚儿上辈子是猪精,甚至拿着皇上的画像上蹿下跳,大喊着死道士骗我。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眼看着书房被李嬷嬷搞得一片狼藉,周围的侍卫没一个敢上去的,以前侯夫人的命令都是通过李嬷嬷传下去的,尽管现在李嬷嬷疯了,他们仍然有些忌惮。 直到侯夫人忍无可忍地大喊道:“拦下李嬷嬷,生死勿论!” 侍卫们才敢抽出佩剑冲过去,可这李嬷嬷疯了以后,不止力气变大了,身手也变得敏捷,她从一群侍卫中间钻过去,跑到了后花园的池子旁边,大喊一声:“嫡小姐!老奴来世定为您当牛做马!” 说完就跳了进去,挣扎几下后沉了底。 李嬷嬷的这场大闹,让江媚儿连着好几宿都睡不好觉,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李嬷嬷的诅咒,再加上在侯府吃到的补品越来越少,江媚儿干脆离开了侯府,回到了南冥王府。 回到南冥王府后,楚诀对江媚儿无微不至,生怕江媚儿过得不称心,可江媚儿总是觉得心里不安。 这天清晨,趁着楚诀去上早朝的时候,江媚儿坐着马车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在巷子的深处,有一家小小的铺子,门上挂着一个瘆人的巫师面具。 江媚儿推开门走了进去,明明是白天,铺子里头却十分昏暗,她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眼前的环境。 这铺子很小,里面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吓人的面具,各种各样鸟类的羽毛,还有许多木桶封得严严实实,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江媚儿小心翼翼地绕开这些东西,走到铺子角落的一道帘子前,恭敬地说道:“巫婆婆,我又来了。” 里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是。” 江媚儿掀开帘子走进去,里头是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容貌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多岁的老太太。 巫婆婆双眼无神,似乎是个瞎子,一条绿色小蛇在她的指尖缓缓游走,“上次拿的蛊管用吗?” 江媚儿平日里嚣张跋扈,对待巫婆婆却十分恭顺,低头道:“很管用,楚诀现在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对别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了。” 巫婆婆脸上没有表情,“既然如此,王妃今日过来干什么?” 江媚儿咬了咬嘴唇,“上次我走得急,没有听完巫婆婆的话,这次专门过来问问,那蛊的副作用是什么?” “给你的蛊叫做情蛊,顾名思义,给你的情郎下了此蛊,可以让他对你情深不移,一生一世一双人。” 巫婆婆手上的绿色小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江媚儿忍着惧怕继续听下去。 “至于这情蛊的副作用,就是用下这情蛊之后,你们二人今生只会有一个孩子,就算情蛊解开,也不能再生第二个。” 江媚儿心中一凉,想到李嬷嬷说的话,紧张地问道:“如果这孩子出了事呢?” “一样的,就算这孩子死了,或者你们两个分开了和别人在一起,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巫婆婆的语气毫无波澜,却在江媚儿心中掀起一道巨浪,她腿一软坐在椅子上,失神道:“竟然这么严重?” 江媚儿几个月前发现了这个巫婆婆,为了让楚诀的心永远留在她身上,她花大价钱问巫婆婆买了情蛊,可她万万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巫婆婆,没有挽回的办法吗?”江媚儿把手放在桌子上,巫婆婆手中绿色小蛇看到后缓缓立起了上半身,吓得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巫婆婆沉默了会儿,说道:“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等到你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人就能继续繁衍子嗣了。” 江媚儿听了后站了起来,生气地说道:“这个法子不行,我死了让楚诀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这不是便宜那个女人了吗?我宁愿只有一个孩子,也要牢牢把楚诀拴在身边!” 巫婆婆冷笑一声,“傻孩子,你可以不去死,找个人替你死。” “真的吗?”江媚儿一喜,找个人还不简单?王府里的下人多的是。 “不是什么人都行的。”巫婆婆说道:“替你去死的这个人,必须是你的兄弟姐妹。” 江岁欢眼底闪过一丝恶毒,问道:“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可以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7章 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巫婆婆“嗯”了一声,道:“只要名义上是你的姐姐就可以。” 江媚儿心里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江岁欢虽然已经和侯府断绝了关系,但是名字还写在侯府的族谱上,所以名义上还算是她的姐姐。 只要江岁欢替她去死,那她就可以和楚诀继续生孩子了。 她用祈求的语气问道:“巫婆婆,请问我该怎么做?” 巫婆婆放下手中的小蛇,起身走了出去,在杂乱的屋子里行走得很是顺利,瞎了的眼睛仿佛能看见一样。 江媚儿觉得很是奇怪,“你在做什么?” 巫婆婆没有回答,弯下身子从脚边的木桶里掏出一只黑色的茧,放到了江媚儿的面前。 江媚儿看着这只拇指般大小的茧,厌恶地往后躲了躲,“这是什么东西,长得真恶心。” “这个是茧蛊,把它放到你姐姐的身上,它会偷偷钻进你姐姐的鼻子里,在你姐姐的身体里吸取养分,等到它孵化之时,就是你姐姐丧命之日。”巫婆婆的声音缓慢而嘶哑,让人头皮发麻。 江媚儿的后背掠过一阵麻意,她小心翼翼地把茧蛊用帕子包裹起来收好,问道:“这茧需要多久才能孵化?”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江岁欢去死了。 巫婆婆道:“三个月。” 只需三个月? 江媚儿一阵欣喜,到时候她的孩子也快出生了,江岁欢一死,她就可以和楚诀生第二个孩子了。 江媚儿拿出一张银票给巫婆婆,巫婆婆却说道:“这一次,我不要银子。” “那你要什么?” 巫婆婆阴冷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我要的东西,三个月后你会主动送过来。” 江媚儿对巫婆婆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并未在意,反正她身为南冥王妃,什么都不缺。 江媚儿坐着马车回到南冥王府,刚下马车就被人撞了个踉跄,她怒道:“狗东西,你没长眼睛吗?” 撞到她的是一个平民小伙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赶紧滚,以后别出现在这里!”江媚儿今天心情好,没有跟他过多计较,骂了一句就回府了。 小伙子畏畏缩缩地走进一条小巷子,接着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变了,他把手上的一缕头发塞进香囊里,轻轻一跃离开了这里。 仁善堂里,江岁欢穿着白大褂坐在桌子后面,对着坐着万梦烟。 万梦烟脸上因为激光留下的血痂已经掉了,胎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张脸上干干净净,比原来好看了许多。 当万梦烟看到脸上胎记不见的那一刻,激动得几乎要哭了出来,这些年里她一直因为胎记而自卑,在外面几乎不敢与人交谈,如今终于可以自信起来。 她的爹娘知道以后,甚至比她还要激动,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么多年看着她因为胎记而自卑,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万梦烟清楚,这一切都要感谢江岁欢,所以她的脸刚好,就又来了仁善堂。 江岁欢看着万梦烟比原来自信许多的模样,心中十分欣慰,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做大夫的意义所在。 如果万梦烟不硬给她塞钱,那就更有意义了。 “江神医,这些钱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爹娘嘱咐我给你的。”万梦烟拿着一张银票,硬要塞到江岁欢手里。 江岁欢看着银票上的数字,实在是不敢同意,双手把银票推了回去,“万小姐,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但是这些钱太多了,我真的不能要。” 万梦烟看着手中的银票,疑惑道:“多吗?不过才二十万两,也就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罢了。” “……”江岁欢的嘴角抽了抽,是她没有见识了。 她看着万梦烟手中的银票咽了口唾沫,还是忍痛撇过了头,“你已经给过诊费了,甚至还办了年卡,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万梦烟见江岁欢执意不收,考虑了一会儿说道:“你的医术这么好,在这间小屋子里看病太可惜了,不如这样吧,我出钱给你再买一间医馆。”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到时候医馆挣了钱,你九我一就行了。” 万梦烟毕竟是商人的女儿,从小的耳濡目染使她很有经商头脑,在她眼中江岁欢有着巨大的潜力,若是开了医馆,肯定能挣大钱。 江岁欢心中一动,点头道:“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开医馆收费不高,很难赚到什么大钱。” 万梦烟说:“这个好办,你这个医馆继续开着,再开一家只给富人看病的医馆不就好了?或者只给京城的富太太和小姐看脸,肯定能赚大钱。” 江岁欢眼神一亮,那不就是她之前想开的美容院吗? 她笑意明媚,“好,那这钱我就收下了,到时候赚的钱分你两成。” 万梦烟也笑了起来,“一成便可,我不缺钱。” 两人相视一笑,约好第二天一起去找铺子。 夜晚,江岁欢洗完澡坐在窗边,思考着开美容院的事情。 万梦烟给了她二十万两,再加上她自己手里的钱,可以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买一间铺子了,铺子小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她是在实验室里做手术,并不占用铺子的地方。 到时候再雇几个员工,就差不多了。 其实她有实验室,在哪里开美容院都可以,但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还是得买间铺子,再加上美容院针对的群体是京城的贵夫人和小姐们,所以铺子所在的地方越繁华越好。 看着窗外凋谢的凌霄花,江岁欢忽然想到了顾锦,她有种直觉,如果顾锦在的话,肯定会帮她挑一间地理位置绝佳的铺子。 可是自从上次她让顾锦去收集宫里那三个妃子和江媚儿的头发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顾锦出现。 难不成是被发现了吗?江岁欢不禁有些自责起来,早知道不让顾锦去了,万一顾锦出了事,她岂不是罪人了? 正当她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站在了窗户外面,小声喊道:“江小姐。” 江岁欢还以为是顾锦来了,猛地一抬头,却发现窗外的黑衣人长着一张极为陌生的面孔,手腕上有一只鹰,是顾锦手下的暗卫独有的标志。 她急忙问道:“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8章 她惹上事儿了 江岁欢的眼神里满满的担心,她生怕暗卫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还好暗卫否认了,“王爷并未出事,只是最近皇上身体欠佳,王爷在宫中陪着皇上。” “呼!”江岁欢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虽然她和顾锦只是合作关系,但是得知顾锦平安,她还是很开心的。 暗卫从袖子里掏出四个香囊,其中一个香囊上写着江媚儿的名字,剩下的则是宫里三位妃子的名字。 分别是“雪”“姬”“蕾”。 暗卫把香囊交给江岁欢,说道:“这是您要的那四人的头发,都在这里面了。” “多谢。” 江岁欢打开香囊,看见里面的头发后吃了一惊,心道顾锦手下的暗卫是真实诚啊,她只要几根头发就够了,他们居然在每个香囊里都装了一缕,足足有小拇指那么粗,怪不得用了这么久才收集齐。 她有些想笑,江媚儿的头发本就秃了一块,再被剪掉这么粗的一缕,估计得吓得不轻。 江岁欢把香囊收起来,见暗卫还不走,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暗卫又拿出来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王爷担心您的钱不够花,让我把这张银票交给您,让您去买几件冬装穿。” 江岁欢看着这张五十万两的银票,赫然想到七夕那天她对顾锦说过冬装很贵,顾锦居然记住了,还给她钱让她去买衣服。 她喃喃道:“为什么” 两人非亲非故,这种举动未免有些太暧昧了。 暗卫挠挠头,“不知道,王爷说您不必想太多,等他有空的时候,会亲自跟你解释。” 暗卫离开时带动的风吹下了树上发黄的树叶,江岁欢看着那片树叶在空中打了个圈儿缓缓落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坏了,她惹上事儿了! 顾锦帮她对付江媚儿,还给她银子花,分明是看上她了,可是她太过迟钝,竟然现在才发觉。 扪心自问,她对顾锦其实也是有好感的,然而她和顾锦身份相差悬殊,更别提她肚子中还有一个孩子了。 江岁欢低叹一声,看来下次见到顾锦的时候,得把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他了。 这一夜,江岁欢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她干脆不睡觉了,拿着香囊进了实验室。 她打开仪器,拿出四人的头发开始做dna检验,以前这种工作都是助理做的,她一个人做起来要麻烦一些,检验结果要等七天以后才能出来。 到了早上,江岁欢从实验室里出来,写了块牌子让红罗挂到门口。 红罗拿着牌子问道:“小姐,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今日医馆关门一天。”江岁欢指着牌子上的字慢慢念了出来,“你和莹桃去收拾一下,让于吉备好马车,等会儿我带着你们出去。” 红罗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江岁欢换了一身绀蓝色的衣裙,为这略显萧瑟的初秋平添了一抹色彩。 她带着莹桃和红罗两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和万梦烟约定好的万青钱庄门口。 刚下马车,万梦烟就拉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着江岁欢说道:“这是我爹万青贺,我爹想亲自谢谢你。” 万青贺相貌富态,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顶好的料子,他对着江岁欢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就是江神医吧,久仰久仰!” 江岁欢微微一笑,“您客气了。” “我一听梦烟说你治好了她脸上的胎记,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万青贺笑得脸上的肉堆在一起,抬手道:“快进来坐坐。” 江岁欢摆手道:“下次吧,我今日和梦烟约好了一起去看铺子。” 万青贺一撇嘴,“害!这事我听梦烟说了,这丫头真不懂事,家里那么多铺子呢,哪里还需要去买啊!” 他大手一挥:“我看月芳楼旁边的铺子就不错,以后就租给你了。” “爹,那个铺子不是被人租走了吗?”万梦烟开口问道。 “是租出去了,但是租约这两天就到期了,不影响江神医租的。”万青贺笑着看向江岁欢,“江小姐觉得怎么样?” 江岁欢垂眸想了想,月芳楼旁边的铺子,地理位置确实不错,算是京城中心了,她微笑道:“我觉得可以去看一看。” 她让于吉先驾着马车回府,然后带着莹桃和红罗坐上了万青贺准备的马车。 万青贺不愧是京城第二钱庄的老板,连马车都需要两匹马来拉,马车里面更是尽显奢华,不仅空间很大,里面的桌子都是玉石制成的。 江岁欢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万梦烟出手那么阔绰,完全是因为她有一个这么舍得花钱的老爹。 几人来到月芳楼旁边的铺子门口,这里之前是一家成衣铺,因为租客要离开京城所以不再续租,里面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江岁欢进去走了一圈,这个铺子不算很大,但是有三层,每层楼都有好几个房间,非常适合用来当美容院。 她对这个铺子很满意,对着万青贺问道:“如果我想买下这件铺子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万青贺从怀里掏出一个算盘,算了算说道:“这间铺子我一年能收三万两租金,你要是想买下来,给我五十万两就行。” “爹!”万梦烟在一旁跺脚道:“江神医治好了我的脸,你怎么还能问她要钱啊!” 一谈到钱,万青贺认真了起来,“梦烟,爹从小就告知你,做事情一码归一码,江神医是治好了你的脸不假,但是爹也让你拿了二十万两给她。” “若是再送给江神医一个铺子,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我想江神医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江岁欢没打算不给钱,听到这话连连点头,“是的,必须得给钱,只是这钱能不能少一点,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虽然顾锦派暗卫给她送了五十万两,但那个钱她不能动,还得等下次见面后还给顾锦呢。 万青贺有些为难,“这个已经是按最少的价钱给你了,最多再便宜三万两,四十七万两怎么样?” 江岁欢皱了皱眉,试探道:“能分期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59章 借您吉言 万青贺不太明白分期的意思,他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问道:“江神医可否细讲一番?” 江岁欢意识到这个朝代还没有产生分期这种付款方式,她给万青贺和万梦烟详细的讲解了一番,讲到最后几乎口干舌燥。 不过要是万青贺能答应,那就是值得的。 万青贺听完后,用手摸着下巴沉思了半天,说:“江神医真乃神人也,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到,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啊。” 江岁欢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心道这个办法可不是她想出来的。 万青贺又问,“江神医打算分几年还清?” “三年吧。” 这是江岁欢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答案,她的事情不算充裕,有很多事情要忙,三年的时间刚刚好。 万青贺拿着算盘又是噼里啪啦一阵打,摇头晃脑说道:“首付二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七万两分三年时间还清,利息我就不收了,你每个月还七千五百两即可。” 万梦烟撅嘴道:“不过才二十七万两,爹你也好意思让人家分三年还,我来帮江神医一次还清好了。” “你这孩子,你的钱不还是咱家的钱?”万青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万梦烟一眼。 万梦烟撇了撇嘴,“爹从前都没管过我花钱,怎么对待与我有恩的江神医,反而变得抠搜起来?” 万青贺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这钱啊,得流动起来,光赚不花,不行!光花不赚,也不行!” “我为什么花钱大手大脚,又是为什么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银两?是因为这钱花出去了,爹才有动力挣更多的钱。” 江岁欢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话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万青贺接着说道:“我之所以问江神医要钱,也是这个道理,江神医开的这家美容院是为了盈利,只有前期投入了大量的成本,后期才有动力去赚钱,知道了吗傻丫头。” “哦。”万梦烟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 万青贺满意地点点头,“根据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江神医要是做好好做生意,一定会大有成就。” 江岁欢心里清楚,她现在并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开美容院上面,不过还是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借您吉言。” “爹这话不对,江神医的医术这么好,头脑还聪明,不管干什么都会大有成就的。”万梦烟俨然化身为了江岁欢的小迷妹。 江岁欢笑道:“你们莫要再叫我江神医了,我姓江名岁欢,你们叫我名字就行。” 她看向万青贺,“我同意你说的条款,我们先立个字据吧,立完字据以后我把首付交给你。” “岁欢小姐真是个爽快人。”万青贺大笑几声,冲着身后的下人喊道:“去准备纸笔来,我亲自写字据。” 下人准备好纸笔,万青贺提笔开始写字据,没一会儿就写了满满一张纸,并且写了两份,他把两份字据拿给江岁欢看,“岁欢小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江岁欢看得很认真,万青贺不愧是生意人,写得很全面,各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她摇头道:“很完善,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万青贺递上印泥,“那就请岁欢小姐按手印吧。” 她在两张字据上面都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万青贺则在上面盖了万青钱庄的印章。 “两张字据,咱们一人一份。”万青贺拿着其中一张字据,另一张给了江岁欢。 江岁欢接过去,拿出二十万两银票交给了万青贺,“这是梦烟给我的那二十万两,以后赚了钱我会分梦烟一成。” 万青贺笑眯眯地接过银票,“没问题,你已经付了首付,以后每个月把七千五百两送到钱庄就行,我会让人给你开证明的。” 如此,这铺子以后就归江岁欢所有了。 万青贺把铺子的钥匙交给了江岁欢后,便笑呵呵地离开了。 江岁欢打量着四周,思考着要装修成什么样子。 她从来没有参与过装修的工作,就连实验室都是助手布置的,一想到接下来要将这里整个修缮一番,她就有些头大起来。 “岁欢,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将这间铺子交给我来修缮吧。”万梦烟见江岁欢有些纠结,便主动揽下了装修的工作。 江岁欢惊喜道:“你会弄这些?” 万梦烟点头道:“我爹的好几家钱庄就是我负责修缮布置的,虽然我以前性格自卑,但我的审美可是很好的。” “太好了!”江岁欢把钥匙塞到了万梦烟的手中,“这铺子就交给你了,修缮的费用我来出。” 万梦烟摆摆手,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么小一间铺子,修缮能花多少银子?我自己出。” 经过了这几次的相处,万梦烟给江岁欢心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有钱!任性! 江岁欢不由地好奇道:“我猜你一定有很多朋友吧。” 万梦烟说道:“是啊,我有很多朋友的,以前我因为脸上有胎记不喜欢与人交谈,但是她们却不在意,不管去哪都会带着我。” 江岁欢默了默,又问道:“每次你们出去玩的时候,是不是都是你出银子?” “是啊,她们家中都不算太富裕,而我家是开钱庄的,所以每次她们就让我来付钱。”万梦烟挠了挠头,“谁钱多谁就请客,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了!”江岁欢神情愤愤,“以后离那些人远一些吧,她们是看你有钱才带你去玩的,并不是真心跟你做朋友。” 万梦烟一怔,反驳道:“可是她们对我也不差呀,知道我心仪薛令公子,还帮我写信送到薛家,约薛令公子出来跟我见面。” 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只是薛令公子可能嫌弃我丑,并未赴约。” 江岁欢轻叹一声,这个朝代哪有女子写信约男子见面的,不被人看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赴约? 万梦烟的这些所谓的“朋友”,一定是在捉弄她。 江岁欢知道一时半会说服不了她,只能暂时作罢,说道:“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0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好呀,我也饿了。”万梦烟拉着江岁欢朝旁边的月芳楼走去,“我请你吃大餐。” “我来付钱吧。”江岁欢无奈道:“你是交朋友,不是做慈善,这大方的性子应该改一改了。” 万梦烟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耸肩道:“没事啊,我有很多钱,刚才我爹还说呢,钱需得流动起来,花得多才能赚得多。” 江岁欢道:“虽是这么说,但钱还是得花在有用的地方才行,你拿这么多钱去养几个捉弄你的白眼狼,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往下跳嘛!” 两人刚走进月芳楼,万梦烟就眼神一亮,指着二楼说道:“那几个人就是我说的朋友,我介绍你们认识,她们人很好的,你见了就知道了。” 江岁欢抬头看去,看到二楼有五个女子站在包房门口,门开后挨个走了进去,其中一个的身影甚是眼熟,竟是许久不见的孟晴。 孟晴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怎么可能家里不富裕呢? “你确定她们家里没钱?”江岁欢侧头问道。 “确定呀。”万梦烟点头道:“她们亲口说的,因为她们家中长辈为官清廉,所以没什么钱。” 江岁欢被万梦烟的天真打败了,她叫来小二,在孟晴所在的包房旁边开了一间包房,带着万梦烟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江岁欢压低声音点了几道菜,然后拉着万梦烟站在墙边,侧耳过去听隔壁包房的动静。 万梦烟小声问道:“我们这是在偷听吗?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们?” “嘘。”江岁欢声音很轻,“直接去找她们的话,就不知道她们在背后是怎么说你了。” “只有这样,才知道她们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两人把耳朵贴紧墙壁,隔壁包房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了耳朵里。 一开始是她们点菜的声音,五个人点了二十多道菜,且每道菜都是月芳楼里昂贵的菜品。 等点完菜后,一个女子惊呼道:“哎呀,跟万梦烟在一起待久了,连点菜都习惯了点这么多,以后可得改一改了。” 接着是孟晴漫不经心的声音,“有什么可改的,吃两口扔了就行了,反正是万梦烟那个蠢货花钱。” 几个女子嬉笑起来,江岁欢趁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万梦烟微微张着嘴,一脸的惊讶。 江岁欢摇了摇头,继续听了起来。 隔壁包房的菜上齐以后,一个女子喊了起来:“一千多两?怎么这么贵。” “我爹要是知道我吃饭花了这么多钱,会关我禁闭的!” 有人提议道:“要不,我们派个下人去把万梦烟叫来?就说请她吃饭,反正最后也是她掏钱。” “算了,今天不想看见她,先赊账吧。”孟晴冷哼了一声,“这个万梦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那么丑,居然敢喜欢薛令。” 有人跟着嘲讽起来,“是啊,薛令父亲是大理寺卿,母亲是当今皇后的妹妹,身份是何等的高贵,万梦烟区区一个商贾之女,还想嫁给薛令,真是痴人说梦。” “一想到上次的事情就觉得十分好笑,咱们帮万梦烟写了一封极其肉麻的情书送到薛家,万梦烟为了感谢我们,还送了咱们每人一箱珠宝,殊不知自己有多么丢人。” “哈哈哈,是啊,还是孟晴厉害,想出来这么一个法子……” 江岁欢再也听不下去了,直起了身子。 对面的万梦烟已经是一脸苍白,咬紧嘴唇委屈地哭了起来。 江岁欢皱起眉头,扶着万梦烟坐到椅子上,递上了一杯茶水,“别难过,喝杯茶缓一缓。” 万梦烟带着哭腔道:“我不懂,我对她们这么好,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我?” 面对眼前单纯天真的万梦烟,江岁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摸着鼻子,“这个,该怎么说呢?” “有的时候,不是你对一个人好,他就会对你好的,还是得分人。有的人会知恩图报,有的人只会得寸进尺,你得学会分清楚。” 万梦烟小声抽泣着:“我明白了,像她们这种人,就只会得寸进尺不断索取,不值得做朋友。” “对了!”江岁欢见她终于明白,可算是舒了口气。 江岁欢又说道:“还有啊,你一开始就被她们骗了,孟晴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能没有钱吗?就是为了吸你的血罢了。” 万梦烟越哭越厉害,“现在怎么办?就算不跟她们做朋友,薛令也不会再跟我说话了。” “啊这……” 江岁欢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京城的好男儿那么多,你条件又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呜呜呜……”万梦烟伤心地抹着眼泪,“可是我只喜欢薛令。” 看她哭得更厉害了,江岁欢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红罗从身后递上一块帕子,江岁欢拿着帕子给万梦烟擦着眼泪,安慰道:“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你找到薛令,给他说那封信不是你写的,这不就行了吗?” 万梦烟停下了哭声,眼眶通红道:“可他要是不相信我怎么办?” “看字迹,那封信上的字迹和你的字迹不一样,你拿给薛令看就行了,他若是看不出来,说明他不是很聪明,我建议你换一个人喜欢。” 万梦烟破涕为笑,“岁欢,你真聪明,谢谢你。” 她抓住江岁欢的手晃了晃,祈求道:“我不敢和薛令说话,到时候你跟着我去可以吗?” 江岁欢不理解,歪了歪头问道:“为什么不敢?若是之前就罢了,如今你脸上的胎记已经消失了,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敢跟他说话?” 万梦烟低下头,羞涩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见薛令,我就很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好吧,我会和你一起去找薛令解释。” 江岁欢说完看向身后的墙,眼中闪过一道利光,“还有孟晴那几人,这么捉弄你,也应该受到一点教训才行。”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1章 升米恩,斗米仇 闻言,万梦烟用力摆了摆手,有些畏惧地说道:“就这么算了吧,她们都是官家小姐,我家虽然有钱,但是无权无势的,斗不过她们。” 江岁欢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无妨,咱们不需要明着跟她们斗,也能好好惩治她们一番。” “不需要明着来?”万梦烟很不解,“那要怎么做?” 江岁欢笑而不语,正巧此时小二进来送茶点,看到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便问道:“两位小姐,这道菜可是不合胃口?” “饭菜很好,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吃。” 江岁欢示意小二弯下腰,她用手掌挡住声音,对着小二耳语了几句,小二抗拒地摇头,“不行不行,万一掌柜发现会把我解雇的。” 她拿出一小块碎银塞到小二的手中,“现在行了吗?” 小二神色犹豫,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答应了,“好吧,不过您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我们掌柜的。” “放心吧,我不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江岁欢笑得散漫不羁,“去吧,办好以后再给你五两银子。” “好嘞。”小二拿着银子,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万梦烟看得一脸疑惑,“岁欢,你让小二去办什么事情?怎么不让丫鬟去做?” “这事丫鬟可做不来。”江岁欢的神情显得有些神秘,她夹起一筷子松鼠桂鱼放入口中,嗯,酥软可口,十分美味。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慢条斯理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二人吃饭时,隔壁的包房时不时传来一阵嬉笑声,听起来好不热闹。 万梦烟越听越不是滋味,一想到自己真心对待的朋友竟在背后如此议论自己,顿时觉得眼前的饭菜索然无味,干脆放下了筷子。 江岁欢知道万梦烟心里难受,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夹起一块桃花酥放到万梦烟的盘子里,说道:“吃甜食可以让人心情好起来,正好这家的糕点味道不错,你尝一尝。” 万梦烟拿起筷子夹起桃花酥,还没到嘴边又放了下来,沮丧道:“岁欢,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她们才会在背后这么说我?” 江岁欢正在夹菜,听到这话奇怪地看了万梦烟一眼,“你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应该反思自己。” 万梦烟垂下目光,“可是,一个人不喜欢我,有可能是她的问题,但好几个人都不喜欢我,会不会是我有问题呢?” “你这个逻辑不对啊!” 江岁欢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道:“首先你要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喜欢你,是因为她们没有把你当做真心朋友对待,她们品行不端、蛇鼠一窝,这是她们的原因,不是你的问题。” “其次,我认为你有点讨好型人格。” 江岁欢神情严肃,“你从前因为脸上有胎记,所以总觉得自卑,觉得低人一等,不管别人向你提什么要求,你都会不好意思拒绝,是不是?” 万梦烟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委屈:“我会很在乎她们的想法,如果拒绝了她们提的要求,就感觉像是对不起她们一样,所以每次不管她们说什么我都答应。” 江岁欢一拍手,“但是她们就不会考虑你的想法啊,你们这个关系就不对等。我认为啊,不是你做得不好,是你对她们太好了,要知道升米恩,斗米仇。” “考虑他人想法之前,先考虑考虑自己,你自己的感受才最重要。” 江岁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道:“你应该自信起来,遇到事情不要总想着反思自己,大渊的百姓有上百万,你不能让每个人都满意,这次的朋友交的不对,换一个朋友就好了。” 万梦烟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片刻后抬头问道:“你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愿意啊。”江岁欢耸了耸肩,开玩笑道:“只是别总拿银子砸我,我怕我经不住考验。” 万梦烟被逗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银子呢。” 江岁欢轻笑一声,说:“这世上有谁不喜欢银子呢?不过就像你爹爹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一旦和银子挂上钩,性质就变了。” 谈笑间,万梦烟原本的沮丧消失的一干二净,心境变得豁然开朗,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很快,桌上的菜就被一扫而空。 万梦烟打了个饱嗝,满足道:“原来把饭菜吃完是这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之前跟孟晴她们吃饭,她们总是点一大堆菜,吃两口就不吃了,还笑我吃得多。” “放心,她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江岁欢扯唇一笑,对着莹桃说道:“你去找刚才那个小二,告诉他可以行动了,记得让他把脸抹黑一点,不要让人看出他本来的样子。” “好的小姐。” 莹桃出去后,万梦烟好奇的想跟着出去,被江岁欢一把拉住。 江岁欢瞄了一眼墙角,“别让孟晴她们看见你,你若是实在好奇,可以去墙角偷听。” 万梦烟走过去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到小二在隔壁包房里说道:“几位小姐,我们掌柜的说了,因为你们经常在本店吃饭,所以这次给你们免单。” 孟晴嗤笑道,“本来还想着把账记在万梦烟头上,等下次跟着万梦烟一起来的时候让她付钱的,没想到竟然免单,真是便宜她了。” 旁边有人笑了起来,“这次替万梦烟省了钱,下次再跟她出来,可得好好宰她一顿。” 几人离开了包房,嘲笑的声音渐渐远去。 万梦烟攥紧拳头直起了身子,心想江岁欢说得对,才不是自己做得不好,是孟晴她们人品不行。 小二推开门走了进来,原本小麦色的皮肤涂成了古铜色,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他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小姐,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2章 霸王餐 “干得不错,接下来就看你自由发挥了。” 江岁欢给了他五两银子,“先去把脸洗了吧,等会儿演得像一点,别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客官,我从小就喜欢看戏,演戏我也没问题的。” 小二拍了拍胸脯,满怀信心地出去了。 万梦烟对江岁欢和小二的对话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让小二演什么戏?他为什么要给孟晴她们免单呀?是你要请孟晴她们吗?” “我当然不可能请她们了。”江岁欢眨了眨眼,“你听。” 包房外面,小二撕心裂肺地大喊了起来,“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这间包房里的几位小姐逃单了!” 万梦烟目瞪口呆,瞬间明白了江岁欢要做什么。 “我们去窗边看热闹去。”江岁欢拉着万梦烟来到了窗边,打开窗户往下看去。 这个窗户位置很好,刚好可以看见孟晴几人从月芳楼的大门有说有笑地走出去,只是还没走几步,月芳楼的掌柜就急忙带人拦下了她们。 掌柜气得双手叉腰,大骂道:“岂有此理!看你们几个丫头也不像是吃不起饭的人,居然还逃单!” 这一声怒吼引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孟晴和旁边四个女子一脸懵,孟晴扭头看了看四周,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有病吧,光天化日说什么胡话?我们哪里逃单了?” 掌柜冷笑一声,“我亲眼看着你们没掏钱就从月芳楼走出来的,还敢说自己没逃单?” 他用手指着孟晴几人,对周围看热闹的行人大喊道:“大家快看啊,这几个人在我们月芳楼点了二十多道菜,总共一千多两银子,不付钱就走了!真是厚颜无耻啊!” 孟晴羞得面红耳赤,喊道:“你冤枉人!” “我哪里冤枉你们了?你们五人点了那么多道菜,不仅吃霸王餐,还浪费粮食,每道菜就吃了一两口,可惜那一桌子好菜啊!” 掌柜气得边骂边拍大腿,对着周围人喊道:“这几个女子看起来知书达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活这么大岁数,头一次遇见这种人!” 孟晴几个人从小长到大,周围的人对她们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哪里被人这样骂过,还是当着街上这么多人的面子骂的,霎时间羞得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女子硬着头皮说道:“掌柜的,明明是你们店的小二说了这次免单,你怎么能说是我们吃霸王餐呢?” “王爷来我这儿吃饭还得掏钱呢,你多大的脸啊,吃了一千多两还想免单?” 那女子脸色涨红,见好多人看向她,干脆用袖子挡住了脸。 掌柜直接把所有小二都叫了出来,指着他们说道:“我们月芳楼的所有小二都在这儿了,哪个给你免的单,你给我指出来!” 孟晴几人看了又看,怎么也找不到给她们说免单的小二,孟晴疑惑道:“不对吧掌柜,是不是少了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小二?” 掌柜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我们月芳楼里从来没有古铜色皮肤的小二,不信你问其他客人!” 其它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客人说道:“是啊,我们在月芳楼吃了这么多次饭,从来没见过哪个小二是古铜色皮肤的,这位小姐,你编瞎话也编个像一点的啊。” 孟晴紧紧咬着嘴唇,又羞又恼,怒道:“我堂堂镇远将军的嫡孙女,怎会为了这区区一千多两银子编瞎话?” 听到孟晴自报家门,坐在窗边往下看的江岁欢嗤笑一声,镇远老将军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孙女拿出来丢人,真是老脸都要丢尽了。 果然一听这话,街上的行人更加议论纷纷,嘲笑孟晴身为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在月芳楼吃霸王餐也就算了,还谎话连篇,看来镇远老将军打仗厉害,家风却不行。 掌柜的上下打量着孟晴,忽然指着孟晴说道:“我认出来了,你们几个经常在我们这儿吃饭,每次都点一大堆菜只吃几口,然后让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小姑娘付钱。” 他鄙夷道:“怪不得你们逃单呢,原来是今天那个小姑娘没来,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又怎么样?真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大胆!你居然敢这么说我?”孟晴指着掌柜怒道,气得手都颤抖了起来。 掌柜上前一步,凶巴巴地喊道:“我就说了怎么着?你吃霸王餐还不让人说吗?” “你!你!”孟晴气得胸口不停起伏,“不就是一千多两银子吗?我给你!” 她把手伸进袖子里掏了掏,脸色猛地一白,她没带钱袋。 之前每次出来都有万梦烟跟着掏钱,所以她干脆连钱袋都不拿了,虽然这次没叫上万梦烟,但也习惯性地把钱袋放在了家里。 她僵着一张脸让另外四个人掏钱,可她们同样没有带银子。 不仅没带银子,因为有万梦烟可以使唤,所以连个丫鬟都没带出来,五人这下彻底傻眼了。 掌柜看着几人站在原地不动弹,无语道:“出来吃饭都不带钱是吧?感情一开始就是抱着吃霸王餐的想法来的啊!” 孟晴抿紧嘴唇,道:“反正你认出来我们是常客了,直接把账记在万梦烟头上吧。”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你们来吃饭不带钱,让我把账记在人家没来的小姑娘头上?脸皮怎的这么厚?” 掌柜都看不下去了,晃着脑袋说:“不好意思啊,本店概不赊账!你们今天要是不给钱,就别想离开这里!” 旁边聚集的路人越来越多,孟晴感觉脸烫得快要烧了起来,对着旁边四个女子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将军府拿钱。” “不行,还是我回去吧。”一边用袖子遮住脸的女子争着说道。 “你们两个别争了,我走路快,我回去拿钱……” 五个人争着抢着想离开这里回去拿钱,几乎快打了起来。 孟晴气得推开旁边的女子,“别吵了,这里离万梦烟家里的钱庄不远,我去找万梦烟过来给钱!” 二楼窗边,江岁欢看着楼下的闹剧笑了起来,对着万梦烟说道:“走吧,该你出场的时候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3章 敢跑我就报官 月芳楼门口的大街上人潮涌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得知吃霸王餐的人是镇远大将军的嫡孙女后,围观百姓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孟晴几人快要被百姓们的唾沫星子淹没了,一个个用袖子遮住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孟晴想要离开这里去找万梦烟,却发现根本挤不出去。 在这种情形下,人往往会承受不了而暴露出本来面目。 一旁的女子对着孟晴迁怒道:“都怪你,我早说了派个人把万梦烟叫来,你不同意,还说什么不想看见她,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要是被我爹知道了会关我半年禁闭的!” 孟晴正心烦不已,听到这话后更烦躁了,用力推了那女子一把,“你以为我就好过了吗?我爷爷最讨厌占小便宜的人,要是他得知我吃霸王餐,肯定会对我家法伺候的!” 话音刚落,孟晴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万梦烟的身影,她瞬间欣喜若狂,大喊了一声:“梦烟!” 人群自动让出来一条道,万梦烟走到了孟晴眼前,孟晴看着皮肤干净白皙的万梦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万梦烟从前脸上有胎记,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纵使底子再好也显得上不了台面,如今一张脸变得干干净净,气质也好了许多,平添了几分魅力。 不过万梦烟变好看了却让孟晴心里很难受,她之所以喜欢跟万梦烟一起玩,除了万梦烟有钱听话,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跟万梦烟站在一起,能够显得她更加好看。 再加上她喜欢薛令,有万梦烟这么一个丑陋的情敌,可以提高她的竞争力。 她抱着胳膊,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万梦烟,“为了遮住胎记你抹了多少粉啊?我都说过好多遍了,你不管有没有胎记都不好看,就别在脸上下功夫了。” 万梦烟咬了咬嘴唇,否认道:“我没有抹粉。” “你开什么玩笑?”孟晴皱紧眉头,“你那是天生的胎记,还能祛掉不成?” “当然能祛掉了。”一旁的江岁欢开口,“孟小姐眼神好像不太好,连人家有没有抹粉都看不清。” 孟晴这才发现江岁欢竟然也在,她厌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和梦烟刚从月芳楼吃完饭出来。” 江岁欢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容,“听说今天有人吃霸王餐被拦下来了,专门过来看看热闹,刚挤进来就看到了你,真是巧呢。”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吃饭?”孟晴大吃一惊。 万梦烟说道:“岁欢治好了我脸上的胎记,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孟晴指着江岁欢说:“就她?不可能!就连太医都无法祛除胎记,她这么蠢更不可能了!”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道:“我不仅可以治好胎记,像你嘴巴这么臭我也可以治,只不过贵点,得要一万两。” “你才嘴臭!”孟晴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真难闻。”江岁欢作势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用手扇风。 看到她这副动作神情,其他人好像也闻到了味道,纷纷后退了几步。 孟晴羞得想跑,被掌柜派人拦住,斥责道:“敢跑我就报官!” 孟晴停下脚步不敢动了。 江岁欢惊道:“呀!那个吃霸王餐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孟晴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咬紧牙关道:“这是误会,我没有吃霸王餐!” “是么?我看着可不像是误会。”江岁欢神情略微有些同情,眼底却闪过一道笑意,“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孟晴不解,凶狠地看着江岁欢。 江岁欢努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据我所知,你们几个还没有谈婚论嫁吧。” 孟晴自傲地说道:“是啊,我们家世这么好,对于未来的夫婿肯定要好好挑选的。” “不像你,跟南冥王和离后,又跟侯府断绝了关系,落魄成这样,我看也只有大街上的乞丐愿意娶你了。”孟晴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江岁欢也笑了,“我觉得你应该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和你的朋友们。”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对着孟晴微笑道:“今日你们吃霸王餐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明日就会传遍整个京城,也不知道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哪个会愿意娶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子进门呢?” 孟晴几人听到这话,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她们光顾着害怕被家人训骂了,忘记了去考虑更深层的东西。 别说被家人训骂了,就算被家人打一顿又怎么样,充其量不过修养一段时间。 可这事要是传到了京城其他贵族的耳中,她们几个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其中一个女子承受不了,干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抱怨孟晴。 “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孟晴心里慌得很,看向万梦烟怒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饭钱给我们付了!再给掌柜解释一下,都是因为你,所以我们才忘记拿钱的。” “不。”万梦烟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群陌生人。 孟晴愣住了,这是万梦烟第一次拒绝她,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万梦烟反问道:“为什么我要帮你们付钱?为什么我要帮你们解释,再把黑锅揽到自己身上?凭什么?” 看到从前听话好欺负的万梦烟态度变得这么强硬,孟晴一下子傻眼了,她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立马改变了策略,走上前抓住万梦烟的手,温柔地说道:“梦烟,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的呀,你难道忍心看我们这么窘迫吗?” 万梦烟抽出自己的手,愤怒地问道:“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帮你们呢?我帮你们付钱,帮你们干活,还要帮你们背黑锅!” 孟晴哑然,看着周围人们鄙夷的神情,她越发觉得没有面子,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梦烟,你这就有点过河拆桥了,我们知道你喜欢薛令公子,还帮你写信,你不会忘了吧。” 万梦烟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为了捉弄我,故意写了一封极其肉麻的信送到了薛家,让薛令误会我轻浮。” 旁人边听边摇头,想不到这将军府的嫡孙女不仅吃饭不给钱,还这么捉弄朋友,可见品行有多么恶劣。 这样的女子,若是娶回来肯定三天两头闹得家中不得安宁,别说京城的公子哥儿了,连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都不想娶其过门。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4章 人无完人 孟晴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梦烟冷冷地瞥了孟晴一眼,对着江岁欢说道:“岁欢,我们走。” “嗯。” 二人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孟晴几人,她们被困在人群中间,几乎绝望了。 除了孟晴,其他几人都十分懊悔,从前不该那么对万梦烟,要不然今日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掌柜见她们几个实在拿不出银子,干脆派人去了她们家中,说出了她们逃单的事情。 镇远老将军勃然大怒,当即命人把孟晴接了回来,用鞭子把孟晴狠狠抽了一顿,不管孟晴她娘怎么劝都没用,打得孟晴几乎站不起来后,将其关在了房间里不准出门。 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江岁欢得知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红罗从街上听来这些,又绘声绘色地讲给了江岁欢。 江岁欢抿了口茶,冷笑一声,“活该。” 孟晴几个人压榨万梦烟这么久,是时候付出一些代价了。 她放下茶杯,问道:“门外有病人吗?” “没有了。”莹桃有些奇怪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昨日歇了一天,今天应该有很多病人来才对,可门外却一个人都没有。” 江岁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并未多想,说道:“没有就算了,我正好腾出时间陪着万梦烟去找薛令解释。” 万梦烟帮她装修美容院,她自然要礼尚往来,帮助万梦烟解开跟薛令的误会。 下午,万梦烟坐着马车来接江岁欢,江岁欢一掀开马车的帘子,就看见万梦烟穿着一条金黄色的裙子,脸上化着不伦不类的大浓妆。 惨白的皮肤,嫣红的嘴唇,眉毛画得又细又长,腮红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十分标准的两个圆。 江岁欢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 她震惊地问道:“这是谁给你化的妆?” 万梦烟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紧张,“我自己化的,好看吗?” 江岁欢咬着下嘴唇,纠结道:“怎么说呢?你怎么不让丫鬟给你梳妆?” “我以前从未化过妆,所以爹娘给我买的丫鬟也不用学这些。” 万梦烟似乎对自己的这身打扮很满意,“这是我看话本子学来的,上面说男子都喜欢皮肤白皙、樱桃嘴柳叶眉的女子,我化了两个时辰呢。” “管他们喜欢什么呢,得看你自己适合什么样的风格,这才是重要的。”江岁欢拽着万梦烟下了马车,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江岁欢让莹桃帮忙把万梦烟脸上的妆洗掉,然后她撸起袖子,亲自帮万梦烟化起了妆。 她动作轻柔地往万梦烟脸上涂了薄薄一层粉,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五官比较淡,不适合浓妆,会让你看起来比较显老。” 万梦烟有些担心,“只涂这么一点粉,会不会遮不住脸上的瑕疵?” “哪里有瑕疵?” “我鼻子上有好多小黑点,脸颊上还有几颗雀斑。” 江岁欢捧着万梦烟的脸左右看了看,说道:“这不是瑕疵,这是点睛之笔,会让你看起来更加生动可爱。” “小姑娘,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石头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人无完人,对自己不要太苛刻。”江岁欢笑着说道。 江岁欢给万梦烟化完妆后,让莹桃给万梦烟梳了一个灵动可爱的垂挂髻,拿出自己的一件淡粉色裙子,让万梦烟换上了。 万梦烟的五官本来就清秀,化完妆后更显得清丽脱俗,看起来干净又漂亮。 这么一打扮,果然比刚才好看多了,江岁欢很是满意。 万梦烟拿着镜子震惊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原来我可以变得这么好看啊。” 江岁欢拍了拍她的肩膀,“自信一点,你能变得更加好看。” 她们坐着马车前往薛府,路上江岁欢问道:“你给薛府送去拜帖了吗?” 万梦烟倒吸一口冷气,慌乱道:“我忘记了,怎么办?” 江岁欢挑了挑眉,安慰道:“别担心,反正我们也不进去,你在门口跟薛令解释清楚就行了。” “孟晴那么败坏你的名声,你理应去薛府解释清楚,不下拜帖也没关系。” 万梦烟放松下来,“好。” 马车到了薛府门口,万梦烟在车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敢从马车上下来。 两人走到门外的侍卫面前,万梦烟问道:“我来找薛令,你能帮我把他叫出来吗?” “行,你们在这儿等着。” 侍卫转身就进了府里通报去了,江岁欢愣了愣,这么简单?她当初去北漠王府找顾锦帮忙的时候,可是被拦下来怎么都不让进。 一想到顾锦,江岁欢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她有点想念顾锦,又害怕见到顾锦。 须臾,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走了出来,男子颜如冠玉、清新俊逸,穿着一身青衣,走起路来风度翩翩。 江岁欢心道,这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薛令了。 容貌倒是俊秀,只是这气质看起来却是潇洒不羁,她还以为万梦烟这么内向,会喜欢李薛洺那样的书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翩翩公子。 薛令看到万梦烟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走到万梦烟身前,微微笑道:“好久不见,你变得比从前好看许多。” “好久不见。”万梦烟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我今日是来向你解释的,上次送给你的那封信,不是我写的,是孟晴她们。” 薛令的表情没有变化,依然笑得温柔,“我已经听说了。” “那你相信我吗?”万梦烟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还给万梦烟,“当然了,正好这封信我还没有打开看,你拿回去吧。” 万梦烟呆呆地接过信,又惊又喜道:“为什么没有看?” “不知道,可能是不舍得吧。”薛令伸手揉了揉万梦烟的头发。 万梦烟的脸变得通红,低下头不敢看他。 江岁欢在一旁看傻了,怪不得万梦烟会喜欢薛令呢,他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情场老手啊!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5章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两人同时看向江岁欢,江岁欢没好气地看了薛令一眼,转头对万梦烟笑道:“今日时间还早,你去我那里坐会儿,我给你做一次保养。” 万梦烟勉强地笑了笑:“好。” 薛令目中有些愕然,“你是侯爷的嫡女江岁欢?” 江岁欢眉尾上挑,“你认识我?” 薛令点头:“前不久南冥王大婚之日,我在南冥王府见过你。” 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听尚书夫人说,你会医术?” 江岁欢不认识什么尚书夫人,不过前阵子确实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找她看过病,并且对她的医术赞不绝口。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个夫人应该就是尚书夫人了。 “是啊,略懂一些医术。”江岁欢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拉着万梦烟准备离开。 “等一下!” 薛令急忙拦在她们面前,对着江岁欢说道:“对不住江姑娘,刚才是我失礼了。” 江岁欢抱着胳膊冷声道:“薛公子,我是陪着梦烟来的,你若是要道歉,也应该向梦烟道歉才是。” “万姑娘,刚才我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薛令叹了口气,“因为家母近日生了重病,京城里的大夫都治不好她的病,我日夜烦闷,所以才会不小心迁怒与你。” 万梦烟心地善良,得知原因后立马原谅了薛令,轻声道:“没关系的薛公子,我能够理解。” 江岁欢觉得万梦烟和原主很像,善良天真,太容易原谅别人了。 这种性格的人,运气好遇到良人的话,那自然幸福的,若是像原主一样遇到楚诀和江媚儿这样的恶人,下场就会十分凄惨。 薛令看向江岁欢,之前听尚书夫人说江岁欢医术高明,他并不相信,毕竟连侯爷和侯夫人都认为江岁欢开医馆是为了骗钱。 可是他娘亲已经病入膏肓,他不得不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江姑娘,能否请你帮忙看一下我娘亲生了什么病,若是你能治好她的病,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 江岁欢神情冷漠,“不好意思,我没有空。” 薛令怔在原地,失落道:“好吧。” 万梦烟抓住江岁欢的胳膊晃了晃,央求道:“岁欢,你就帮帮忙,救一下薛公子的母亲吧。” 江岁欢并不是真的拒绝,毕竟薛令的母亲是皇后的妹妹,若是治好薛令母亲的病,说不定她会有机会进宫,到时候对付江媚儿和楚诀的机会就更多了。 虽说她会用毒,找机会杀死江媚儿和楚诀不算什么难事,但那样的话太过冒险,万一她被发现就活不了了。 再者说,她不想江媚儿和楚诀那么轻易地死去,她要那两人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最后凄惨地死去。 江岁欢眼神闪了闪,对着薛令说道:“看在梦烟的份上,我可以治好你母亲的病。” 薛令感激地看了万梦烟一眼,拱手对二人说道:“多谢。” 这时,一个大夫挎着药箱从薛府大门匆匆走出来,说道:“薛公子,你娘的病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薛令还未说话,一个丫鬟又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大喊道:“少爷!夫人又是抽搐又是吐血,怕是不行了,您快进来吧!” “什么?”薛令脸色一白,急忙大步往府里走去。 江岁欢和万梦烟对视一眼,跟着进去了。 几人到了薛母病床前,只见床上的薛母身体消瘦,面色发青,身体不停地抽动着,鲜血慢慢从嘴巴里流了出来。 薛令见状跪到床前,握住薛母的手说道:“娘,孩儿请来大夫了,您再坚持一下。” 床上的薛母已经听不到他说的话了,只是不停抽搐着。 江岁欢不由分说地推开薛令,将薛母的身体翻了过来,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棉球塞到薛母口中。 薛令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江岁欢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娘嘴里的血是抽搐时咬破了舌头,若是不这样舌头就保不住了。” 薛令这才明白,不禁责怪起自己太过无知。 江岁欢翻开薛母的眼皮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脉搏,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娘之前的症状是什么?应该没有抽搐过吧。” 薛令答道:“对,我娘之前从来没有抽搐过,而是食欲不振,消瘦,有时候会头痛欲裂。” “这些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江岁欢每次给人看病时,神情都会变得十分严肃,看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薛令怔了怔,回忆道:“大概是两个月前的时候吧。” “两个月前我娘去了一趟玉华山,回来以后就开始生病了。” 一旁有丫鬟惊呼道:“啊!当时在玉华山上,有随从打了山中的野兽给夫人烤来吃,夫人会不会是被那野兽的魂魄给缠上了?” 江岁欢摇头道:“没那么玄乎,应该是肉没烤熟,导致身体里出现了寄生虫。” “虫子还能寄生在人体里?”万梦烟最害怕各种各样的虫子了,听到这话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你吃的食物是熟的,就没什么太大问题。” 江岁欢看着床上的薛母说道:“薛夫人的病情之所以这么严重,一来是因为山中野兽身上的寄生虫比较多,二来是因为耽误的时间太久了。” 薛令急切地问道:“江姑娘,你能治好我娘吗?” “我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在这期间你们得在外等候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准进,否则薛母若是出了事,我概不负责。”江岁欢的语气冷淡且不容置否。 薛令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他离开前又问道:“需要留两个丫鬟在这里帮忙吗?” “不需要。”江岁欢果断拒绝了,她打算送薛母进实验室里治疗,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等其他人都出去以后,江岁欢抓住失去意识的薛母,带她进到了实验室里面。 薛母身体很轻,应该只有八十斤左右,江岁欢很轻松就能扶起她。 江岁欢把她扶到手术台上,用仪器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6章 我欠你一个人情 仪器上显示薛母身体里有一条三厘米左右的寄生虫,因为压迫到了薛母的神经,导致薛母会不停抽搐。 江岁欢深吸一口气,看来得开刀把薛母身体里的寄生虫取出来才行。 她给薛母注射了一针麻醉剂,等到薛母彻底昏迷后,她给手术室彻底消毒,然后换上手术服,开始了手术。 浓烈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江岁欢肚子里的孩子忽然动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胎动,但她来不及高兴,摸着肚子轻声道:“你乖乖的,等为娘做完手术了带你去吃大餐。” 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孩子果然不动了。 江岁欢欣慰地笑了笑,拿起手术刀开始了手术。 虽然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做过手术,但手依然很稳,一个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术。 她小心翼翼地把寄生虫夹了出来,扔到了一旁的盘子里,接着开始缝合伤口,伤口被她缝得极为细密,仔细看只能看到一条整齐的黑线。 缝完最后一针,江岁欢松了口气,往伤口上喷了一些可以使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物,手术就算完成了。 江岁欢脱下手术服,握住薛母的胳膊,从实验室离开,回到了薛母的卧房里。 薛母稳稳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缓,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看上去都跟正常人无异。 江岁欢在实验室里待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做手术时不觉得累,从实验室里一出来,疲倦便瞬间袭来。 她把从实验室里的寄生虫连盘子一起放到地上,找来一把椅子坐下,对着门外喊道:“可以进来了。” 薛令满脸紧张地推开门进来,身后是同样担心的万梦烟。 “我娘怎么样了?”薛令走到床边急切地问道。 江岁欢说道:“我已经开刀把你娘身体里的寄生虫取了出来,你娘没事了。” “开刀?”薛令和万梦烟一齐喊了出来,在大渊从未见过有大夫敢在病人身上开刀的! 不过再看薛母,确实比刚才好了许多,也不抽搐了,睡得十分安稳。 薛令既开心又心疼,问道:“我娘是不是痛得昏过去了?” “放心吧,我给你娘用了麻醉药,她感觉不到痛的。待会儿我再给你开点药,等她醒来以后吃,吃几天就好了。”江岁欢可以看出来,薛令这个人挺孝顺的。 薛令这才放心下来,看了看周围又问道:“江姑娘,从我娘身体里取出来的寄生虫呢?” 江岁欢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喏,就在你们脚边。” 薛令和万梦烟低下头,赫然发现脚边的一个盘子里,蠕动着一只三厘米左右的白色虫子,看上去极为恶心。 万梦烟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尖叫又怕惊扰到薛母,只能捂住嘴巴疯狂地跳到了旁边,紧紧抱着旁边的人不敢撒手,“救命啊!这虫子还是活的!” 被她抱住的薛令身体一僵,不知所措地一动不动。 薛令看着潇洒不羁,实则内心极为保守,从未和女子亲密接触过,此时被她这么一抱,耳根变得通红。 江岁欢看到这一幕,默默露出姨母笑,这二人没准能成。 万梦烟还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个丫鬟,冷静下来后往旁边一瞧,竟然是薛令! 她立马松开了手,尴尬道:“对不起薛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薛令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 看到两人一个比一个尴尬的模样,江岁欢乐了,指着盘子里的虫子说道:“不用怕,这虫子离开人体就掀不起风浪了。” “不管是把它踩死,还是用火烧死,都随你们。” 薛令让下人把盘子里的虫子收好,说道:“我爹去长安城给我娘请大夫了,等他回来后给他看看这小小的罪魁祸首,就是它害得我娘难受了这么久,让我们一家人都寝食难安。” “行。”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一盒止痛药和一盒消炎药,还有一盒加快伤口愈合的喷剂。 她把这些药递给了薛令,仔细地说道:“这盒是止痛药,你娘若是觉得伤口疼了就吃一粒,这盒是消炎药,每天饭后吃一片,喷剂一天喷一次,记下了吗?” 薛令接过药,点头道:“记住了。” 他把药小心翼翼放好,弯腰对着江岁欢拱手说道:“今日多谢江姑娘,江姑娘需要多少诊金?我让下人取来。” 江岁欢想了想,“看在你和梦烟相识的份上,诊金就不用给了,等下次宫里举办宴会,你带我进宫参观一次。” 薛令不解,“听说你和侯府断绝了关系,若是你想进宫,对侯爷道个歉讨个好不就行了吗?” 江岁欢淡淡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侯爷和侯夫人偏向江媚儿,我又何必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 薛母和尚书夫人交好,二人曾聊过侯夫人偏心这件事,薛令在旁边隐约听到过一些。 他之前不相信,哪有爹娘不向着自己亲生女儿的,此时听到江岁欢亲口说出来,不由得有些同情。 薛令答应了她的要求,“好,等下次宫里举办宴会,我会带你进宫。” 江岁欢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万梦烟说道:“薛母大概明天早晨才会醒来,我们先走吧。” 万梦烟有些依依不舍地看向薛令,哪知薛令也正好看向她,二人视线一对上,又有些慌乱地移开。 薛令轻咳一声,对万梦烟说道:“今天也谢谢万姑娘,我欠你一个人情。” “没有没有。”万梦烟连连摆手,“都是岁欢的功劳,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江岁欢抓住万梦烟的手,强行放了下来,“你不要谦虚,若不是你今天带我过来,薛公子也不可能让我来给薛母看病,归根结底你才是最大的功臣,薛公子确实欠你一个人情。” “你说是不是啊,薛公子?” 薛令道:“江姑娘说得没错。” 万梦烟这才害羞地说道:“好吧。” 薛令将她们送到门口,江岁欢摆手道:“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回去照看你娘亲吧,切记等她醒了以后不要让她乱动,多派几个丫鬟照看着。” “好的,多谢。” 离开薛府后,江岁欢和万梦烟二人坐上了马车,前往酒楼吃饭。 路上,万梦烟有些坐立难安,江岁欢不解道:“你怎么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7章 这里头的事儿可复杂着呢 万梦烟眼睛看着窗外,惆怅道:“岁欢,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江岁欢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不好?” 她垂下眼帘,有些内疚地说道:“薛令母亲生病,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还让薛令欠我一个人情,我心中有愧。” “你呀!就是心思敏感,容易想太多了。”江岁欢点了点她的额头,“我这是在帮你呢,知道吗?” 她疑惑地摇头,“不知道。” 江岁欢手肘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感慨道:“这世上有这么多人,你能遇见谁,说明你们二人有缘分,但是只有缘分还不够,想要更进一步得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薛令欠你一个人情,代表着你们两人的缘分加深了,他需得把这人情还给你,你来我往之间,他喜欢你的几率就会大大提升。” 江岁欢瞟了万梦烟一眼,“明白了吗?” “嗯!”万梦烟眼睛亮亮的,这下是真的明白了。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陌生,江岁欢道:“这不是去月芳楼的路吧。” 万梦烟道:“我们今天不去月芳楼,我带你去一家酒楼吃大餐,那家酒楼很有趣,不能点菜,做什么菜全看厨师心情。” “哦?若是不好吃怎么办?”江岁欢觉得甚是新奇,又担心饭菜味道不好,肚子的宝宝不满意。 “不会的。”万梦烟的语气十分肯定,“那里的厨师手艺很好,什么菜都能做得很好吃。” 马车停在一家名为好味阁的酒楼门口,这家酒楼处在一条幽深安静的小巷子里,路上没什么行人,江岁欢走进去,发现里面更是安静,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吃饭。 酒楼的账房坐在柜台后面打盹,仅有的两个小二懒散地站在旁边聊着天,看到江岁欢和万梦烟二人,其中一个小二打了个哈欠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们安排一间二楼的包厢,上桌好菜。”万梦烟说完,轻车熟路地拉着江岁欢往楼梯上走。 江岁欢小声说道:“这里的人好少。” “是啊,因为这里的位置很偏僻,价格也贵,所以人不多。”万梦烟说道,“我之前脸上有胎记的时候,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吃饭,经常一个人跑来这里。” 江岁欢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万梦烟打断她,抢着说道:“岁欢,我知道两个人若是想成为朋友是需要相互付出的,但是今天你治好了薛令的母亲,还让薛令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我必须要感谢你。” “好吧。”她见万梦烟那么坚持,只好答应了。 二人坐在二楼的包厢里,等了许久还不见小二上菜,江岁欢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水,终于忍不住了,起身道:“我去趟茅房。” 万梦烟跟她说了茅房的位置,她应了一声便出了门,上完茅房后,她对着小二问了一声,“菜怎么还没上?” 小二慢悠悠地回答道:“客官,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的大厨做菜有两条规矩,一是不能点菜,二是不能催,您上包厢等着吧,做好了小的自然给您端过去了。” 江岁欢耸了耸肩,心道这里的大厨还挺有性格的。 她走上二楼,往万梦烟所在的包厢走去,路过一间包厢时,从里面传来一句话,让江岁欢陡然止住了脚步。 “当初若不是咱们那个皇叔北漠王,奶奶根本不会死。” 江岁欢眼神微闪,里面的人称顾锦为皇叔,莫非是楚诀的兄弟不成? 当今皇上总共有九个儿子,大儿子楚夕是太子,二儿子楚晨被封为东宸王,三儿子就是楚诀了,剩下的六个儿子还在宫中,尚未封爵。 说来也神奇,皇上今年不过才三十七岁,大儿子都二十有二了,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和江岁欢差不多大。 自从十七年前三个妃子同时生下皇子,再也没有听过宫里哪个妃子传出怀孕的消息。 不过江岁欢知道,这年纪最小的三个皇子,其中有一个是假的。 为了听得更清楚,江岁欢慢慢挪动脚步,走到包厢旁边偷听起来。 另一道声音响起来,“七哥,我听说咱们的奶奶太清皇后是被人毒死的,跟皇叔有什么关系?” 毒死?江岁欢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侏儒死前的话,难道他口中说的就是太清皇后吗? 太清皇后是顾锦的母后,也难怪顾锦当时会那么激动。 刚才提到顾锦的男子冷哼一声,“小九,这里头的事儿可复杂着呢,太清皇后和太上皇只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咱们父皇和皇叔北漠王。” 江岁欢猜测,这里头坐着的应该是七皇子和九皇子了。 七皇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对咱们父皇极其苛刻,对北漠王却十分宽容疼爱,当时所有人都认为,皇位会传给北漠王,十年前那会儿北漠王只有十五岁,他在外头惹了人,被人往酒里下毒,却是太清皇后喝了那毒药,当场暴毙。” 九皇子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太上皇十分生气,立旨把皇位传给了大皇子,也就是咱们父皇,没过一年,太上皇便因为思念成疾得了疯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 七皇子冷嘲热讽道:“我看这个北漠王就是灾星,谁离他近了就会倒霉,小九,你以后可得离他远一点。” “放心吧七哥,皇叔为人冷漠无情,我跟他本来就不亲近。”九皇子连忙摇头,又问道:“不过七哥,这些事情你是从哪听到的?为什么我听到的是太清皇后生了重疾去世的。” “之前跟张史官喝酒,他喝醉了告诉我的,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传出去。” 七皇子说着嗤笑起来,“这些事情宫里头捂得严严实实,其实民间早就传开了,你看那些见到北漠王的人,哪个不害怕?” 江岁欢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一想到顾锦孤独的样子,她的心竟有些难受起来。 “这么说来,皇叔好像也挺可怜的。”九皇子同情道。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不是他在外头惹了人,太清皇后会被毒死吗?” 七皇子不屑地说道:“十年过去了,竟然连凶手都没抓到,前几个月他在乱葬岗被人偷袭,我猜测幕后凶手就是当年毒死太清皇后的那个人。” “听说每次他抓到的人,都是吃了毒药的死士,抓到以后什么也问不出来就死了,你说他倒霉不倒霉?” “挺倒霉的。”九皇子唏嘘道,“这个幕后凶手到底是谁?竟有那么大的本领,父皇和皇叔两个人用了这么多年都抓不到他,简直太可怕了。” 七皇子撇撇嘴,“这就不知道了,我猜啊,是南疆那边的人,南疆的人擅长用蛊和毒,可是大渊这些年来和南疆井水不犯河水,找不到证据的话,不能随便进入南疆的。” “那拿他们完全没办法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8章 装瞎 江岁欢听到这里,眼角的余光看见小二端着菜上楼,她连忙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在栏杆旁边,双手扶着栏杆假装看向楼下。 小二看也不看她,端着满满一托盘的菜进了万梦烟所在的包厢里,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江岁欢目送小二下楼后,又慢慢走到门边,打算接着偷听。 然而她刚把耳朵侧过去,包厢门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两个长相俊秀的男子,分别是七皇子楚炼和九皇子楚秋。 江岁欢一个没站稳,差点趴在地上,还好扶住了门框,没有磕到肚子。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两双靴子,大脑里快速回忆了一遍,原主并没有见过这二人。 还好还好,她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双手慢慢往前摸着,“是梦烟吗?你突然把门打开,害得我差点摔倒。” 楚炼和楚秋看到门外的女子后吓了一跳,差点要拔刀出来,发现这女子是个看不见的瞎子后,二人才淡定下来。 楚炼不耐烦地说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江岁欢连声道歉,“我眼睛看不见,走错路了。” 她摸索着朝前走去,楚炼在身后骂道:“一个瞎子出来吃饭也不带个下人,嫌命长吗?” 楚秋安抚道:“七哥,这女子瞎了眼睛也不容易,别跟她置气。” 江岁欢眼瞅着就要走到万梦烟所在的包厢了,这时包厢门却忽然打开,万梦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江岁欢后挠了挠头问道:“你不是去上茅房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江岁欢冲着她挤了挤眼,开口说道:“是啊,谁让我是个瞎子呢,连路都走不稳,差点掉进茅房里,刚才还走错了路,差点进到别人的包厢里。” 万梦烟愣在原地,看了看江岁欢,又看向她身后的两个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万梦烟快速走到她身边,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眼睛看不见还让你一个人去上茅房。” “没事,都怪我自己太过逞能。”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万梦烟反应快配合了她,没让她在七皇子和九皇子面前露馅。 身后,楚炼和楚秋并没有过多欣赏二人的“姐妹情深”,而是结伴走下了楼梯。 江岁欢拉着万梦烟一闪身进了包厢,她迅速关上了包厢门,坐在椅子上轻轻喘着气。 万梦烟好奇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两个男子是谁?” 她倒了一杯茶喝下去,说道:“那两个男子是七皇子和九皇子,我路过听到他们谈话,差点被发现,不得已装成瞎子。” “这样啊。”万梦烟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一瞬间我都懵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江岁欢笑了笑,“还好你反应快,没有揭穿我。” 万梦烟神情显得有些得意,挺起胸膛道:“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我反应很快的。” 说罢,万梦烟就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你尝尝这些菜,都快凉了。” “好。”江岁欢拿起筷子,看向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月芳楼的菜式主打一个精致,连摆盘都是极为讲究的,而面前这些菜其貌不扬,都是一些最普通的菜式,江岁欢有些失望。 她不抱期望地夹起一块排骨放入口中,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排骨软糯香烂,入口即脱骨,咀嚼以后满口留香,堪称一个“绝”字。 江岁欢只觉得食欲大开,她来不及多说什么,只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大桌子菜,竟被她差不多全吃完了。 她扶着肚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说道:“梦烟,你说得没错,这里的菜果然很好吃,连米饭都带着一股子香味。” 万梦烟笑道:“对啊,因为这里的厨子,之前是御膳房的大厨。” “岁欢,瞧你的肚子,跟怀胎三月的一样。”万梦烟指着江岁欢的肚子打趣道。 江岁欢看了看肚子,吃饱了好像是更圆了些,可她哪里是怀胎三月,她是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 她们吃饱了饭,出来后也不坐马车了,而是沿着巷子慢慢走路消食。 走到热闹的街上,万梦烟说着自己对于装修美容院的想法,江岁欢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桌椅板凳就用黄花梨木的,光泽油润,纹理细腻,地板用紫金檀木的,硬度比较高,还有淡淡的芳香,到时候再去珍宝阁买两颗夜明珠,镶在门口的匾额上,夜里也能看得清。” 江岁欢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夜明珠时连忙制止道:“夜明珠就不必了吧,那太贵了。” “有必要的,夜明珠好看,那些夫人小姐们看见了也会喜欢的,会给美容院带来许多客人。”万梦烟说道。 “是么?”江岁欢摸了摸鼻子,“可我没那么多银子。” “这些不用你管,我们当时说好了,装修的事情我全权做主,到时候给夫人小姐们做美容的事情就得靠你了。” 江岁欢正犹豫着,胳膊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抬头看去,看见一个蒙面的丫鬟匆匆离开,身影有点眼熟。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69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岁欢皱了皱鼻子,她因为怀孕所以嗅觉变得十分敏锐,而那个丫鬟不仅背影看起来眼熟,就连身上的味道都很熟悉。 似乎是……江媚儿的贴身丫鬟翠红! 这么宽的一条路,街上人也不多,翠红怎么就偏偏撞到了她了? 江岁欢皱了皱眉,她似乎感觉翠红撞到她的时候,往她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她停下脚步,正欲低头检查,旁边的万梦烟捂住嘴巴,惊恐地拽了拽她的衣袖。 万梦烟小声说道:“岁欢,那个撞到你的丫鬟,往你身上放了一条黑色虫子,虽然她动作很小心,但我看得清清楚楚,她是故意的。” 江岁欢心道不好,她来不及查看,拉着万梦烟走到一旁的小巷子里,迅速把身上穿着的外衫脱了下来。 她把外衫扔到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拨弄着外衫,只见在外衫的袖子边,粘着一只黑色的虫子,正慢慢地往袖子里爬着。 若是她没有及时把外衫脱下来,恐怕这虫子已经爬到她胳膊上,钻进她的身体里了。 江岁欢头皮一阵发麻,这个虫子她认识,是一种蛊虫,她从前为了研发出更有效的药物,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虫子。 这虫子会钻进人的身体里产卵,从宿主身上汲取养分,等到把宿主吸干的时候,虫卵就会孵化,从宿主身体里钻出来。 不过据她的了解,大渊没人养蛊,这应该是南疆那边传来的。 翠红小小一个贴身丫鬟,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一定是江媚儿指使的。 江岁欢生气的同时感到有些奇怪,她已经和侯府断绝了关系,江媚儿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算了,不管怎么说,江媚儿都是想要她的命!她必须要让江媚儿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万梦烟在一旁捂着眼睛不敢看,江岁欢趁这个机会用帕子包住蛊虫,把蛊虫放进了实验室里。 “别怕,我已经把这虫子踩死了。”江岁欢说道。 万梦烟这才睁开眼睛,愤愤道:“刚才那小丫鬟是什么人?竟然把虫子放在你身上,当真可恶!” 江岁欢面无表情道:“那小丫鬟叫翠红,是江媚儿的贴身丫鬟。” 侯府的事情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万梦烟也听说过,侯府有一个庶女,是侯爷和侯夫人收养的女儿,琴棋书画都是京城一绝,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 “听人说江媚儿温柔贤良,才德兼备,又是你妹妹,怎么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来?”万梦烟很不解。 江岁欢嗤笑一声,“才德兼备?这都是她装出来的,她心肠歹毒,狠如蛇蝎,之前就差点杀死我,这次居然又想到了这么一个阴招。” 万梦烟是个商户之女,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不懂这些侯门里的腌瓒之事,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江岁欢看向万梦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劫富济贫?” “怎么个劫富济贫?”万梦烟不懂。 “听说京城附近有一个破庙,庙里住着许多无家可归的乞丐,而江媚儿正好有一家金铺。”江岁欢狡黠地笑了笑。 每当她露出这个笑容,就意味着她想要干“坏事”了。 “我们抢了江媚儿的金铺,把里面的金饰融了,分给那些乞丐怎么样?” 万梦烟显得既紧张又兴奋,问道:“这样好吗?” “这样是不好。”江岁欢抱着胳膊撇嘴道:“谁让江媚儿这么恶毒呢,她想用蛊虫要我的命,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浅浅让她破个财吧。” 是夜,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江岁欢穿着黑衣出现在一家金铺门前,这家金铺是楚诀送给江媚儿的,平时收益不错,江媚儿很是看重这家店,哪怕大着肚子也要每天过来看一看。 而她今天晚上要做的,就是将江媚儿的这家店给洗劫一空。 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江岁欢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旁边的巷子里便钻出来一个身型小巧的黑衣人,正是乔装打扮过的万梦烟。 二人都穿着一袭黑衣,用面罩蒙着脸,捂得严严实实,不管谁来了都认不出来她们。 万梦烟不停张望着四周,紧张地问道:“岁欢,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嗯,人多了容易误事。”江岁欢是偷偷出来的,连莹桃和红罗都不知道她不见了。 “可是这店上了锁,得请专业的锁匠过来,才能把门打开吧。”万梦烟摆弄着门上的铜锁说道。 江岁欢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详细地讲解了古代的锁都是什么结构,她从头发上取下一根簪子,插进了锁眼里摆弄几下,只听见“咯哒”一声,铜锁就落到了地上。 万梦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震惊道:“岁欢,你居然连开锁都会?” “事实证明,多看书是有好处的。”江岁欢推她一把,“快进去吧,小心被路过的人发现。”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金店对面的房顶上,蹲着两个暗卫。 暗卫甲:“江小姐好厉害……” 暗卫乙:“需要告诉王爷吗?” 暗卫甲:“已经有人去了,咱俩在这儿守着就行。” 暗卫乙:“好的。” 金店里,江岁欢拿出一根蜡烛点燃,看着周围金灿灿的首饰,眼底放着光,“我们行动吧!” 万梦烟跺了跺脚,“糟了,我没带袋子。” “我这儿有。”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大麻袋,递给万梦烟一个:“看到什么拿什么,一个都别放过。” “放心吧,哪个贵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万梦烟接过麻袋,开始往里面装东西。 两个人手里的麻袋很快就装满了,江岁欢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铺子,再看向她们手中鼓鼓囊囊的麻袋,小声说道:“我们走吧。” 两袋金饰加起来不过五六十斤,所以两人还能拿得动。 江岁欢熄灭了蜡烛,把门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看到没有人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她用铜锁重新锁住了大门,和万梦烟一起扬长而去。 次日江岁欢从床上醒来,发现天都黑了,遂叫来莹桃问道:“今天还是没有客人吗?” “没有。”莹桃摇头道:“小姐,今日京城出大事了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0章 王爷有一个可怕的仇人 江岁欢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什么事啊?” 莹桃掩着嘴笑道:“听说是二小姐的金铺被盗了,上千件金饰全没了,二小姐知道后,当场气晕了过去,今日白天南冥王在全京城搜查了整整一天,什么都没找到。” 江岁欢对此丝毫不意外,那些金饰价值起码三十万两,江媚儿不气晕才怪呢。 昨天晚上她和万梦烟离开以后,当即去万梦烟自家的铺子里把金子全融了,藏在万梦烟家中的金库里,准备到时候送给京城附近破庙里的乞丐。 楚诀就算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这些金饰了。 江岁欢心情极好,想到江媚儿的dna匹配结果差不多出来了,便支开莹桃,进到了实验室里。 匹配结果报告已经出来了,江岁欢还没来得及看,肚子里就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饥饿感仿佛洪水般涌来,饿得她都没力气站直了。 她离开实验室,推开窗户对着莹桃喊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的,张云姐做了一桌子菜,谁知道小姐您一直睡到傍晚,我这就让她把菜热一热端过来。” “好。” 江岁欢最近胃口极大,张云做了七道菜,她一个人全吃完了,并且没有觉得撑。 再看看肚子,还是没变大多少。 不过她清楚,不是孩子有问题,而是胎位的原因所以不显怀。 莹桃把碗盘收走以后,江岁欢起身来到窗边,打算关上窗户再睡一觉。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空气中泛着秋日的凉意,江岁欢刚把手放在窗框上,忽然发现外面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人影修长挺拔,朝着她缓缓走来,嘴角泛着温柔的笑容,“好久不见,不知道江小姐有没有把本王给忘了。” “差一点,王爷消失了这么久,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江岁欢愣住,咬了咬嘴唇说道。 “皇兄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本王在宫里陪着他,顺便帮他处理一些国事,所以没时间过来。” 顾锦走到江岁欢身边,弯腰看着她,“多看看本王的模样,下次可不要忘了。” 江岁欢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扭头说道:“太晚了看不清楚。” “王爷每次都在夜里出现,若不是在白天见过王爷,我都要以为王爷是个只在夜间出没的吸血鬼了。” “吸血鬼是什么东西?”顾锦从窗户跳了进来,湿润的凉风掠过江岁欢的脸颊。 他走到桌边施施然坐下来,“本王之所以只在夜间出现,是怕带给你麻烦。” 江岁欢沉默了一瞬,说道:“我听说了,王爷有一个可怕的仇人。” 顾锦挑起剑眉,“听谁说的?” “昨日去好味阁吃饭,无意间听七皇子和九皇子谈论起这些事情,他们还说那个人是南疆的,还下毒害死了太清皇后。”江岁欢这话说得十分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顾锦伤心。 顾锦却面不改色道:“他们的话只说对了一半,那个人确实下毒害死了我的母后,但他并不是来自南疆,而是大渊的人,只不过隐藏的太深,我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原来如此。”江岁欢点了点头,又问道:“之前绑架我的那个侏儒,他被人射死前曾提到的皇后,莫非就是太清皇后?” 顾锦的眼神冷了冷,“嗯,我怀疑那毒是他制的,只可惜他还没说出幕后之人,就被射死了。” “射死他的人,会不会就是幕后之人派来的?”江岁欢猜测道。 “八九不离十。”顾锦不是很想跟江岁欢说起这些,他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不说这些了,听说你昨夜把江媚儿金铺给盗了?” 江岁欢瞪大眼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你,我昨夜做得那么小心,王爷怎么知道的?” “本王怕你遇到危险,在你身边安插了几个暗卫,专门保护你的安危。” 顾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昨夜本王正在宫中陪着皇兄商谈秋狝的事情,有暗卫过来跟本王禀报,说你去盗金铺了。” 看着江岁欢心虚的眼神,顾锦道:“本王昨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今日才知道江媚儿的金铺是真的被洗劫一空,你如果缺钱可以跟我讲,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 江岁欢摸了摸鼻子,“那些金饰确实是我拿走的,谁让江媚儿想用蛊虫害我呢,我这是以牙还牙。” “再者说了,那些金饰我一个都没留,全融了打算到时候送给乞丐。” “江媚儿想要用蛊虫害你?”顾锦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派了十个暗卫守着江岁欢,竟然没一个把这事告诉他。 窗外的暗卫吓得瑟瑟发抖,江岁欢脱下外衫的时候他们就在附近,看到这一幕纷纷扭过了头,哪敢继续往下看啊,所以也就不知道蛊虫的事情。 江岁欢说道:“是啊,那蛊虫毒的很,也不知道江媚儿从哪里弄来的。” 她说完,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挺起胸膛说道:“王爷派了这么多暗卫看着我,为什么不事先问问我?” 顾锦问道:“我要是问你了,你会同意?” “当然不会了!”江岁欢摇了摇头,她可不喜欢生活在别人的注视之下。 “这不就得了。”顾锦慢条斯理地说道:“关乎你安危的事情,本王认为不征求你的同意也行。” 江岁欢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不说话。 顾锦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捏捏她的脸。 “查出来江媚儿的生母是哪一个了吗?”顾锦转移了话题。 “查出来了。”江岁欢差点忘了这茬,她把匹配结果报告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当着顾锦的面,把报告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看完以后她说道:“江媚儿的生母是姬贵妃,姬贵妃是哪个皇子的母妃?” “竟然是她?”顾锦脸色微微一变,“她是八皇子的母妃。” 江岁欢看顾锦的神色不对,好奇地问道:“她怎么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1章 这一切都是骗局 顾锦神色深沉,冷声道:“姬贵妃的背景有些复杂,她是陈宰相的妹妹,同时也是皇后的干妹妹。” “自从她进宫以来,就表现得性格温婉,天天待在她的慧宁宫里,不争也不抢。” “我本以为她对这皇位没有兴趣,不曾想是她隐藏的太深,竟把所有人都骗到了。” 顾锦冷哼一声,“她养出来的八皇子也是如此,性格内敛,做事干脆利落,深受我皇兄器重。”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骗局,姬贵妃一开始就是奔着皇位去的!” 江岁欢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感叹道:“姬贵妃好大的野心。” “陈宰相一家人都很有野心。” 顾锦眸色幽深,“陈宰相在朝中笼络了一大批官员,还有他的小儿子陈禹讳,跑到江南去寻找能人异士为他们做事,若不是我及时派人阻拦,如今他们一家人在大渊恐怕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他的声音越发的冰冷,“想要皇位,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宰相一家人真是狼子野心!”江岁欢愤愤道,可旋即又有些疑惑:“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不是已经立过太子了吗?” 顾锦目光深远,语气平静,“太子是皇后娘娘所生,从小被娇惯坏了,如今就是个废物,宫里人人都知道,这个太子只是摆设,当不了几年了。” 他淡淡道:“不要被皇宫表面的美好给迷惑了,皇宫就是一片深潭,表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其实下面很危险。” 江岁欢似懂非懂,问道:“江媚儿的母妃已经找到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 “等?” “嗯,皇宫里所有人的关系都是牵扯到一起的,错综复杂,不论是动了谁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顾锦眸色渐深,缓缓说道:“姬贵妃有宰相护着,就算揭露了八皇子并不是她亲生儿子的事实,也最多只是把八皇子关起来,不能拿姬贵妃怎么样。” “那怎么能行?”江岁欢脱口道,“姬贵妃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顾锦道:“没错,所以我要等,等到宰相倒台,等到姬贵妃没有靠山,到时候再揭开她的真面目,就没人能保得了她了。” 江岁欢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顾锦的想法。 顾锦看了看她,问道:“你呢,打算怎么做?” 她眼睛转了转,慢悠悠地说道:“我打算找机会进宫,偷偷把这件事告诉姬贵妃,让她知道当年扔掉的女儿不仅还活着,还当上了南冥王妃。” “从你刚才的话里我可以听出来,姬贵妃这个人很聪明,心机也很深,她要是知道江媚儿还活着,肯定会不择手段地除掉江媚儿,我嘛,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江岁欢刚说完,喜之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在她脚边蹭蹭,又跑到顾锦身边蹭蹭。 喜之又长大了一些,有点狼的模样了,江岁欢最近很忙没怎么管过它,都是红罗在照顾。 顾锦微微勾唇,摸着喜之的脑袋说道:“京城里怕是只有江小姐这么威风了,养一只狼当宠物。” 江岁欢吐了吐舌头,“喜之虽然是狼,但是性格跟狗差不多,不会随便攻击人。” 喜之“嗷呜”了一声,打了个滚撞开门跑去院子里玩了,江岁欢走过去把门关上,秋风吹到身上,冻得她打了个激灵。 她抱着胳膊搓了搓,“我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说到你要找机会进宫。”顾锦看了看四周,从木架上拿起一块毯子披在江岁欢身上,“你如今的身份和平民差不多,怎么进宫?” 江岁欢裹紧身上的毯子,说道:“我救了薛令母亲一命,他答应下次有宫宴的时候带我进宫。” 顾锦眼神中闪过不满,“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不太合适吧,你是楚诀的皇叔,我是楚诀的前妻,你带着我进宫,那算是怎么回事?”江岁欢挠了挠头,“再说了最近都见不到你,怎么找你?” 顾锦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放到江岁欢手中,“这个给你,以后想找我了,便拿着这块令牌来北漠王府找我,不会有人再拦你。” 他看了一眼窗外,接着说道:“你拿着这块令牌可以命令京城任何人,包括外面那些暗卫,他们见到令牌就如同见到我,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只有一点不行。” “哪一点?” “不能让他们离开。” 江岁欢咬住嘴唇,正要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顾锦,顾锦却说道:“两个月后才有宫宴,时间太迟了,你想见到姬贵妃,不一定非得进宫。” 江岁欢愣了愣,“还能在哪里见到姬贵妃?” 顾锦道:“我已经和皇兄商议好了,今年的秋狝在三日后举办,到时候皇兄会带着所有皇子前往三清山狩猎场,皇后和宫里的一众妃子也会跟着前往。” 江岁欢听说过,秋狝是大渊皇室每年秋天都会举办的狩猎比赛,皇子和官员的儿子都可以参加,打到的猎物会用在祭祀大典上,以此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要是打到猎物最多的人是个皇子,则可以在祭祀大典上跳一支祈福舞,如果跳的舞可以打动上天,便会天降大雨。 大渊有一个传说,要是谁跳的祈福舞能够让上天降下大雨,谁就是未来的皇帝。 据江岁欢所知,五十年以来只有一个人跳祈福舞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雨,这人就是顾锦。 只可惜造化弄人,最后成为皇上的人竟然是顾锦的皇兄。 江岁欢开口问道:“到时候你也会去吗?” “会,但是我不参加,我负责维持秩序,保护皇兄的安全。”顾锦说道。 “可是我不是皇室的人,也和侯府没什么关系了,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江岁欢摸了摸鼻子,叹道:“总不能以大夫的身份去吧?” 顾锦定定地看着她,“说对了,秋狝需要太医在场,你可以以太医的身份去,正好我需要你给皇兄检查一下身体。” 江岁欢惊道:“这样也行?会被人认出来的!”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2章 北漠王的令牌 “无妨,有我在呢。”顾锦起身抚了一下衣角,“夜已深了,本王就不打扰江小姐休息了,两日后本王过来接你。” 江岁欢应道:“好。” 顾锦离开时脚步顿了顿,说道:“对了,你这仁善堂先不要开了。” “为什么?”江岁欢不明白他的意思,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起:“我这仁善堂开的好好的,虽然这几天没有病人来,但是也不能说关门就关门呀。” 顾锦沉声跟她解释:“你这医馆之所以没有病人来,是因为有人在外面散播谣言,说你是个假大夫,之前给的药都是吃完有副作用的假药。” “放他娘的……”江岁欢拍案而起,意识到不能在顾锦面前飙粗口,立马收了声。 她怒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开的中药都是我精心调配的,西药更是经过了无数次更改研发,副作用几乎没有,这是谁传的谣言?” 江岁欢此刻仿佛一只炸毛的猫,气得眼睛都圆了。 顾锦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侯夫人,她怕你医术不精治死人,所以就派人在外头散播了这个谣言。” “荒唐!”江岁欢怒不可遏,“我已经与侯府断绝了关系,侯夫人竟还要这么对我,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她大错特错了!” 顾锦转身走到江岁欢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别生气,侯夫人迟早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顾锦的手很温暖,掌心的薄茧如同沙粒划过她的皮肤,引起一阵酥麻,她浑身的怒气全消,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快去休息吧。”顾锦微微笑了一下,吹熄了蜡烛离开了。 江岁欢哪里还睡得着,她看着手中的令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顾锦上次送来的银票忘记了还回去,这次又收了顾锦给的令牌,要是顾锦知道她怀孕的事情,肯定要恨死她了。 江岁欢哀嚎一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莹桃喊道:“小姐,万小姐来了。” “让她在客堂稍等一会儿,我等会儿就到。”江岁欢闷声喊了一句。 等她洗漱完换好衣服来到客堂后,看见万梦烟坐在椅子上打着盹,身旁还放着一个大箱子。 她轻轻拍了拍万梦烟的胳膊,万梦烟猛地跳起来,嘴里还说着梦话,“大人,这些金子不是我偷的!” 看到江岁欢后,万梦烟才清醒过来,拍着胸脯说道:“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官差来抓我了。” 江岁欢有些失笑,“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太担心了,听说昨天南冥王带着官兵在京城里搜查了一天,我生怕他查到我这里来。”万梦烟紧张得嘴唇都发白了。 “放心吧,金子都已经融了,楚诀就算看到了,又能说什么?” 江岁欢顺手打开一旁的箱子,看着里面的一堆金块说道:“你家是开钱庄的,有这么多金块不是很正常的吗?” “走吧。”江岁欢盖上箱子,让于吉把箱子放到了马车上面,“我们把这金子送到需要它们的人手上,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于吉驾着马车,带着江岁欢和万梦烟往城外赶去,到了城门口时,两个官兵挡在前面,把马车拦了下来。 脏脏包跺了跺马蹄,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于吉安抚了脏脏包几句,对着官兵问道:“官爷,怎么了这是?” 官兵没好气地说道:“没听说吗?南冥王妃的金铺被盗了,上千件金铺不翼而飞,南冥王下了命令,凡是从京城出去的人都得严查,没问题了才能出去。” 于吉讨好地笑了笑,“官爷,这马车上坐的是两位小姐,怎么可能跟被盗的金铺有关系呢?您通融通融,让我们过去吧。” 坐在马车里的万梦烟正紧张地握紧拳头,江岁欢则淡定地拍了拍她,示意她冷静下来,“放轻松,你越紧张,官兵就越怀疑你。” “嗯!”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放松了下来。 马车外面,两个官兵凶巴巴地骂道:“我通融你们?谁通融我啊!别耽误时间,赶紧让马车里面的人下来,我们要搜车!”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缓缓拉开,江岁欢探出半边身子,手中握着一块令牌,眉目冷厉,“北漠王令牌在此,谁敢拦我?” 官兵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北漠王生气起来连朝廷官员都敢砍,别说他们这些小喽啰了。 “起来吧。”江岁欢知道他们是奉命行事,不想为难他们,便冷声说道:“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两个官兵急忙闪开,“可以了可以了。” 江岁欢收回令牌,正准备吩咐于吉继续赶路,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一声冷喝,“慢着!” 不过瞬间的功夫,一匹高头大马就出现在了马车前面,上面坐着面无表情的楚诀。 楚诀冷冷看了江岁欢一眼,又对两个官兵质问道:“为什么不搜她的车就放她离开?” 官兵小心翼翼地瞟了江岁欢一眼,小声说道:“王爷,她有北漠王的令牌。” 楚诀脸色一变,不可思议地看向江岁欢,“你怎么会有我皇叔的令牌?” 据他所知,顾锦的令牌不准任何人碰,他小时候不懂事,把顾锦的令牌偷偷拿走玩了一下午,顾锦发现后拿着鞭子狠狠抽了他一顿。 所以当他看见顾锦的令牌出现在江岁欢手中,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江岁欢微微一笑,“想知道啊,我就不告诉你。” 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你有谁的令牌,今天都得给我下来,否则我就认为是你盗了媚儿的金铺!” “行,下来就下来。”江岁欢拉着万梦烟从马车下来,站在一旁说道:“你们搜吧。” 两个官兵踌躇着不肯上前,被楚诀瞪了一眼后,才敢上去搜。 很快,一个官兵抱着个箱子走下来,“王爷,马车上只有这个箱子,没别的了。” “打开。” “是。” 官兵打开箱子,里面金灿灿的金块简直闪瞎了众人的眼睛,楚诀声音里夹杂着怒气,指着箱子问道:“这是什么?”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3章 不可描述的关系 江岁欢顺着楚诀手指的方向看去,泰然自若地说道:“金子啊,有什么问题吗?” “呵,当然有问题了。”楚诀冷笑一声,“媚儿的金铺刚被盗,你又要带着这么多金子出城,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奇怪的是你吧,你家江媚儿金铺里丢的是金饰,我这箱子里面装的是金块,我想带到哪里就带到哪里。”江岁欢抱着胳膊,面对楚诀的压迫毫不慌乱。 楚诀目光骇人,“把金饰融了不就变成金块了么?” “楚诀,你我都不是傻子,金饰的价值比金块的价值高多了,我没必要偷了金饰费尽力气去给它融了,直接去偷金块不就得了。” 江岁欢无辜地眨了眨眼,“再者说了,你说我的这些金块是金饰融的,你有证据吗?” 这些金块堆放在箱子里,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金饰融的,楚诀没有证据,又不甘心这么轻易放江岁欢离开。 他并不在乎这些丢掉的金饰,他只是不忍心咽下这口气罢了。 他隐隐咬着牙怒道:“听说你没有钱,需要假装大夫治病骗人,还开了一家假医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金子?” 江岁欢有些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你们这样我真的有点烦了,一个个都说我开的假医馆,说我假借行医治病来骗钱,要么你们拿出证据来,要么你就闭上嘴。” 楚诀一愣,之前江岁欢这么对他说话的时候,他觉得江岁欢变得比从前更有个性了,而这次,他忽然有种想要掐死江岁欢的冲动。 他渐渐开始焦躁,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眼睛也慢慢变得赤红,内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念着:杀了她,媚儿就能开心了,杀了她。 江岁欢没有发现他的变化,继续说道:“再说了这些金子不是我的,是我旁边这位姑娘的,她是钱庄老板的女儿,这些金子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然而此时楚诀已经听不进去她说的话了,只是双目赤红地盯着她,双手忍不住颤抖。 江岁欢发现了楚诀的不对劲,皱眉道:“你怎么这样盯着我?” 她并不知道,楚诀身上被江媚儿下了蛊,楚诀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正是因为身上的蛊虫作祟。 “你去死吧!”楚诀恶狠狠地说道,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朝江岁欢身上砍去。 一时间,周围所有的人都楞了,没有人知道楚诀为什么忽然动手,更没人反应过来。 江岁欢瞪大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楚诀疯了! 她眼睁睁看着利剑朝自己越来越近,来不及躲避,下意识抬手去挡,心道两只手废了就废了,总比没命强。 她闭上眼睛,已经做好受伤的心理准备了,哪知预想到的疼痛却迟迟没有袭来。 “嗯?” 她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见楚诀的剑被一把短刀截停在半空中,楚诀死死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你是谁?” 拿着短刀的是一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乃北漠王派来保护江小姐的暗卫,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准伤害江小姐分毫。” 一听到北漠王的名号,楚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不由得有些疑惑,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他身为南冥王,刚才要是真的把江岁欢给杀了,百姓们会怎么议论他? 何止百姓,他的父皇作为一个爱护百姓的明君,要是得知了这件事,他这王爷的位置恐怕也坐不久了。 想到这些,楚诀一阵后怕。 他扔掉手中的佩剑,心烦意乱地说道:“我就是吓吓她,没有真的要杀她。” 暗卫不说话,收起手中的短刀隐匿在人群之中。 江岁欢松了口气,看来顾锦说得没错,有暗卫保护确实会安全一些,毕竟她也不知道身边的哪个人会突然发疯。 她后退几步,离楚诀远了一些,“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完了,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楚诀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质问道:“我皇叔不仅把令牌给你,还派暗卫来保护你,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嘛……”江岁欢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用气人的语调说道:“我和你皇叔,自然是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了。” “算你有本事,竟然能勾搭到我皇叔作为你的靠山。”楚诀气得握紧拳头,鄙夷道:“这箱金块也是我皇叔给你的吧。” “不是呀,你皇叔给我的都是银票呢,出手可大方了,一给就是几十万两。”江岁欢瞥了楚诀一眼,“想当初我给某人当正妃的时候,每个月只有一百多两的俸禄,啧啧,真是太抠搜了。” 她看着楚诀铁青的脸色,笑眯眯地说道:“地上的金块是我朋友拿来的,打算分给乞丐们花,你要是缺钱,也可以拿走一块。” “不需要!”楚诀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继续得意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得到皇叔几时的恩宠,等到时候你像个丧家犬趴在街上哭的时候,可千万别来求我。” 江岁欢收起脸上的笑容,低声道:“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楚诀轻蔑地笑了笑,骑着马离开了。 于吉把箱子搬上了马车后,江岁欢正准备掀开马车的帘子走进去,却发现万梦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岁欢,你和北漠王……” 江岁欢上马车的动作微微一顿,刚才为了气楚诀说了这话,竟忘了旁边都是人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故意大声说道:“我刚才那是随便乱说的,不要当真哈哈。” 万梦烟好奇道:“那你怎么会有他的令牌?他还派暗卫保护你!” “那可是暗卫诶,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活的!”万梦烟激动得手舞足蹈,两眼都放着光。 她扒着车窗往外看去,“那个暗卫是不是就在附近,哇,一想到就觉得好有安全感!” 江岁欢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疑惑道:“你家那么有钱,怎么不培养几个暗卫?”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4章 你们帮我散播一个消息 万梦烟挠了挠头,说道:“大渊有律令,只有皇亲国戚和官员们可以培养暗卫,我家只是有钱,但是没有官职,是不允许培养暗卫的。” “而且啊,培养一个暗卫很麻烦的,得从小开始训练,耗费十多年的时间,还不一定能培养成功。” 江岁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不对不对!”万梦烟反应了过来,“我在问你和北漠王的事情,怎么聊到暗卫了?” 江岁欢低头笑了笑,“我跟北漠王认识,但并不是那种关系,具体什么关系我也说不清楚。” “他怕我出事,所以在我身边安排了几个暗卫,给我令牌也是方便我找到他。” 万梦烟问道:“北漠王人怎么样?有传闻中说得那么可怕吗?” “没有吧,我觉得他挺好的。”江岁欢沉思了片刻说道,“京城里关于北漠王的传闻都不算真实,北漠王从不滥杀无辜,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马车离开了京城,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一所破庙前,于吉停下马车,说道:“小姐,到地方了。” 下了马车,江岁欢打量着眼前的这所破庙,这破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屋顶上破了好几个大洞,难以想象到了冬天该怎么办。 听到有人来,破庙里探出几个脏兮兮的小脑袋,都是住在破庙里的小乞丐,他们好奇地看着江岁欢和万梦烟,其中一个胆大的小乞丐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江岁欢不想惊扰到破庙里的其他乞丐,弯下腰冲着小乞丐招了招手,喊道:“过来,我问你一些事情。” 小乞丐慢慢挪动着步子走过来,眼中满是戒备。 江岁欢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衣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从马车上拿下来一条毯子披在他身上,问道:“这破庙里住了多少人?” 小乞丐感受到了温暖,对江岁欢的戒备放下了大半,开口道:“一共住了二十三个人,有铁牛哥哥,大周伯伯,大周婶婶……” 没想到小小的一间破庙里面竟然住了这么多人,江岁欢打断了小乞丐,“他们人怎么样?” “他们都很好的。”小乞丐眨着眼睛,“尤其是铁牛哥哥,我们全都听他的,有一次我好几天没有讨到吃的,铁牛哥哥就把他的食物给了我。” 江岁欢明白了,这个铁牛就是乞丐们的主心骨,听上去人还不错。 她让于吉把马车上的箱子搬下来,放到了小男孩的手中。 小男孩抱着有些吃力,问道:“姐姐,这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重。” “这里面是金子,你把这些金子拿给铁牛哥哥,让他分发给庙里的所有人。”江岁欢拍了拍他的头,“你们把这破庙好好修缮一下,要不然天越来越冷,会生冻疮的。” 万梦烟说道:“是啊,拿这钱去买些过冬的棉服,也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天。” “谢谢姐姐!”小乞丐感激地道了谢,抱着箱子飞快地跑进了破庙。 两人正要离开时,小乞丐又抱着箱子跑出来了,挡在她们面前道:“两位姐姐,铁牛哥说不要这些金子。” 万梦烟惊讶道:“为什么?” 江岁欢也很吃惊,这可是满满一箱子的金子,若不是她不想留下江媚儿的东西,早把这些金子占为己有了,这些乞丐居然不要? 小乞丐把箱子放到她们脚边,“铁牛哥哥让我问你们,能不能去京城请一个大夫来?我们这里有一个人生病了,铁牛哥哥说他再不治病就会死的。” “你们把这些金子收下,去京城请一个大夫过来就好了啊。”万梦烟说道。 小乞丐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我们进京城找过大夫,那些大夫一看见我们,就把我们轰出去了,不会跟着我们过来的。” 江岁欢皱了皱眉,让于吉搬着箱子,决定亲自进去看一看。 破庙里坐着二十多个人乞丐,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都蓬头垢面,看见江岁欢和万梦烟后皆是一脸诧异。 她们两个人打扮得干净精致,实在是跟这里格格不入。 一个二十多岁的乞丐走到她们面前,小乞丐指着他说道:“这个就是铁牛哥。” 这个铁牛虽然也衣衫褴褛,但是看起来比其他人干净多了,五官也端正。 他不说话,双手不停做着手势,万梦烟问道:“你不说话,双手晃来晃去做什么?” 江岁欢却看出一些端倪,道:“你不会说话?”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小乞丐在一旁说道:“铁牛哥是个哑巴,只会用手语交流。” 江岁欢会手语,但是却看不懂铁牛的手势,心中猜测这可能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 她开口问道:“那个生病的人在哪里?” 铁牛朝着破庙的角落里指了指。 江岁欢走过去,看见地上有一个人,躺在破旧的凉席上一动不动。 这个人的长相,似乎还有些眼熟。 江岁欢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随即震惊了,这不是公孙胥吗? 她蹲下来给公孙胥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公孙胥是因为身体里的毒素加深,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昏了过去。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江岁欢扭头问道。 铁牛用手比了个十。 一旁的小乞丐补充道:“这个小哥哥是十天前出现在这里的,铁牛哥看他可怜,就让他留下来了,谁知他第二天就开始发病,时不时昏睡过去,一睡就是两三天。” 江岁欢猜公孙胥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仅没有吃她给开的药,还从家里跑了出来。 她起身说道:“我知道了,于吉,你帮忙把公孙胥背到马车上,我要带着他回京城治病。” 于吉把手上的箱子放到地上,背起公孙胥出去了。 铁牛指着地上的箱子,想让江岁欢把箱子拿走。 江岁欢见铁牛不肯收金子,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主意。 她淡淡道:“这些金子留给你们,你们帮我散播一个消息。” 接着,她小声对铁牛说了几句话,然后问道:“可以办到吗?” 铁牛愣了愣,点头表示可以。 江岁欢满意地离开了。 马车上,万梦烟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公孙胥,又看向江岁欢,眨巴着眼睛问道:“岁欢,你刚才小声跟那乞丐说了些什么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5章 人不可貌相 江岁欢微微一笑,道:“我让他在京城散播一个消息,江媚儿腹中的孩子乃是灾星降世,祸国殃民,导致天下大乱。” 这些乞丐每日行走在京城各地,是最适合传播消息的人了。 楚诀和江媚儿是同父异母兄妹,二人生下来的孩子多半是个畸形儿。 先让乞丐在京城里传出江岁欢腹中之子是个灾星的消息,刚开始人们肯定不信,等他们看到江媚儿生下的畸形儿后,就会深信不疑了。 到时候就算楚诀和江媚儿想留下这个孩子,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 江岁欢的眼神闪过一丝冰冷,江媚儿和楚诀二人害死原主,伤她至深,她要一点一点拿走他们最珍视的东西。 万梦烟虽然不明白江岁欢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知道江岁欢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再继续追问了。 她扭过头戳了戳昏睡着的公孙胥,道:“这小乞丐看起来应该才十四五岁,年纪轻轻生了这种怪病,真是可怜。” 江岁欢支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之前我给他开过药,现在看来他应该并没有吃。” “你之前见过这个小乞丐?”万梦烟吃惊地问道。 江岁欢摇摇头,“他可不是什么小乞丐,他是公孙太尉家的大少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跑到破庙里当了乞丐。” 万梦烟更为吃惊,本以为是破庙里的小乞丐,竟变成了太尉家的少爷,她默默地收回了手,“真是人不可貌相。” 把万梦烟送回家后,于吉驾着马车送江岁欢回到家中。 江岁欢坐在马车上,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盒银针,扎在公孙胥的几个关键穴位上。 接着她走下马车,吩咐于吉,“你把公孙胥抬到仁善堂,待我先吃个饭睡一觉再去给他诊治。” 江岁欢一宿没睡,又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此时是又困又饿,需得好好休息才有精力给公孙胥治病。 她已经封住了公孙胥的穴位,毒素暂时不会继续扩大了。 张云做了一桌子饭菜,她吃得差不多了,到卧房小憩了一个时辰。 睡醒后,江岁欢来到仁善堂,这里没有病床,于吉在地上铺了一条褥子,公孙胥就躺在上面,略显得有些心酸。 “总比在破庙里躺着强。”江岁欢嘟囔了一句,把公孙胥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只见银针的表面微微发黑,这说明公孙胥身上的毒素已经蔓延到心肺,若不是这次被江岁欢所发现,公孙胥估计撑不过一个月。 江岁欢把银针消了毒以后收好,对莹桃和红罗说道:“你们去准备一大桶水来,要稍微热一点的。” “小姐是要泡澡吗?”莹桃问道。 “不是我泡,是给他泡,他中毒太深,需要全身泡在药水里,如此半个月,方能解毒。”江岁欢解释道。 泡澡水准备好以后,江岁欢从药柜里抓出二十多味药材,一股脑地倒进了水桶里面,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了褐色,散发出浓浓的草药味。 莹桃和红罗受不了这个味道,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 江岁欢早已经闻习惯了,面不改色地揪着公孙胥的衣领,准备把他扔进药桶里面。 莹桃见状连忙制止道:“小姐不可,男女授受不亲啊!” “又不脱他衣服,怕什么?”江岁欢耸耸肩,“再说了,医者面前无男女。” 因为公孙胥年纪小,再加上十天没有吃饭了,所以江岁欢很轻松的把他拖进了药桶里,他浑身泡在药桶里,只露出了脑袋用来呼吸。 没一会儿,公孙胥额头上就渐渐冒出了虚汗,他紧闭着眼睛,神色看上去很是痛苦。 江岁欢见怪不怪地坐在椅子上,这药水是用来把公孙胥身上的毒逼出来的,他此刻这么难受是正常现象。 红罗年纪小,见公孙胥这么痛苦的样子,她心中升起一股怜悯之情,小声问道:“小姐,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江岁欢抱着胳膊坐了下来,撇嘴道:“不好说,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两个月,在这期间,你们每天都得准备这个药桶,让他在药水里泡上一个时辰。” “这么久?”莹桃担忧起来,“要不要给太尉府的李夫人说一声?” 江岁欢凝眉沉思,按理说她应该给李夫人说一声,毕竟李夫人是公孙胥的娘亲。 可是公孙胥平白无故地跑到京城外的破庙里,万一是和李夫人有关系怎么办?若是她告诉了李夫人,说不定公孙胥醒来以后还会再次跑掉。 思来想去,江岁欢决定先等公孙胥醒来,然后再说其他事情。 不过顾锦明日会来接她去三清山狩猎场参加秋狝,这一去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只能先把照顾公孙胥的事情交给莹桃和红罗。 “我待会儿写下两张药方,一张是给公孙胥喝下去的,另一张是用来泡的药水,莹桃熬药,红罗制作药水,我明日要出去一段时间,这些天就由你们一起来照顾公孙胥。” “哦对了,再收拾一个房间出来,给公孙胥住,这天越来越冷,他在这药房里躺一个晚上得冻死。” 江岁欢本来想带她们一起去三清山,后来一想,顾锦能把她带去已经是个特例了,她作为太医,再带两个丫鬟有些不合情理。 而且江岁欢有预感,届时在三清山会危险重重,还是不带两个丫鬟为好,正好让他们留下来照顾公孙胥。 莹桃急忙问道:“小姐要去哪?为什么不带上我们?我们还得照顾小姐呢!” “我要去参加秋狝,不方便带着你们。“ 江岁欢淡淡道:“再说了我带上你们,公孙胥谁来照顾?总不能让于吉和张云来照顾吧,他们一个是管家,一个是厨娘,没有功夫照顾的。” “好吧。”莹桃沮丧地低下了头。 江岁欢又交代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公孙胥在我没回来的时候醒了,你们记得告诉他,不管他选择留下来还是回家,一定要每天都得吃药并且泡药水。” 莹桃点头表示知道了,过了会儿又问道:“小姐,你不在的这些天,有其他病人来看病怎么办?”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6章 请注意你的措辞 “这段时间不会有病人来看病了,仁善堂先关门吧,若是万梦烟来找我,你们就给她说我去参加秋狝了。” 江岁欢起身走了出去,回卧室收拾起了去三清山要带的东西。 她找了一个轻点的木箱,用锯子磨了四个滚轮,让于吉把滚轮钉在木箱上,又做了一个拉杆钉了上去,如此一个简易的行李箱就做好了。 秋天的衣服比较厚,她只往箱子里塞了两身换洗衣服,考虑到山上比较冷,她又放了一件红色的披风。 既然她要以太医的身份过去,就得演得像一点,她把实验室里的一些药丸和银针之类的东西都拿出来,一并塞进了箱子。 她忽然想到,到时候楚诀和江媚儿都会过去,看见她以后肯定会想办法害她,顾锦派来的暗卫是不能出现在三清山上的,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本想带一把匕首,想了想又放下了,秋狝有皇上在场,万一到时候被楚诀和江媚儿抓住把柄,说她有谋反意图,那她可是有理说不清的。 罢了罢了,江岁欢摇摇头,反正她的实验室里有手术刀和麻醉喷雾,可以关键时刻用来防身。 准备锁上木箱时,她看了一眼床头,把枕头下面的银票拿出来放进了箱子里,这是顾锦给的银票,她打算到时候在三清山上,把银票偷偷还给顾锦。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顾锦和她约好的时间,江岁欢提前拿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看见顾锦的马车出现后,她招了招手。 马车停在江岁欢面前,从帘子后面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江岁欢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顾锦的手。 她想了想,把手中的行李箱送了上去。 顾锦本意是想拉江岁欢上马车,却发现手里被塞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像是木头做的把手,他一收手,一个五六十公分高的木箱丝滑的进来了。 “……” 顾锦低头一看,发现箱子上不仅有把手,还有四个轮子,他眼角抽了抽,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行李箱。”江岁欢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是我的一些衣服,还有药。” 顾锦觉得新奇,推着行李箱的拉杆,让它滑来滑去,玩腻了以后才说道:“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可以不用带这些的。” “不行。”江岁欢把行李箱抱在怀里,“我的药和银针之类的还在里面呢。” 顾锦今日穿着一身蓝色锦袍,头发用白玉发冠高高束起,更显得俊朗非凡。 他玩味地看着江岁欢,笑道:“瞧你这宝贝的样子,本王还能偷了你这箱子不成?” 江岁欢吐了吐舌头,“那可说不准,我这里头的药可都是宝贝。” “话说回来,江小姐之前给我的两颗补血丸,我还没有机会吃,不知道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有用。”顾锦调侃道。 “没有用你来找我,好吧。”江岁欢拍了拍胸膛,心道他最好永远没机会吃上补血药,一直平平安安的才好呢。 她看了一眼窗外,好奇道:“我们现在就去三清山吗?” “嗯。”顾锦点头,“皇兄多年前在三清山盖了一个山庄,我们今夜就在山庄里住,其他人明天才会来。” 她“哦”了一声,又问道:“秋狝是多少天?” 顾锦耐心地回答道:“看情况,一般是十天左右,现在进山,等到冬至那天选出打到猎物最多的人,今年的秋狝就算结束了。” 还好只有十天,江岁欢放心了,再过两个月就是预产期了,她可不想在山上生孩子,万一再当着顾锦的面,天,想想都要窒息了! 她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顾锦,又迅速低下了头,算了,现在不是说自己怀孕的好时机,要是顾锦一气之下把她赶下马车,她还怎么见到姬贵妃? 再说了,顾锦还没说是否喜欢她呢,她也有可能误会了。 顾锦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江岁欢干笑两声,指着窗外道:“哇,风景真不错。” 这倒不是为了转移话题,而是窗外的风景确实很好,在两人聊天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到了三清山的山脚下。 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白云,马车的窗外是漫天遍野的红色枫叶,枫叶被风吹落在地上,马车碾过后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间偶尔有小鹿或者狍子窜过去,可以看得出来三清山的生态环境很不错。 江岁欢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秋狝要选在这里,这么多动物,别说那些从小练习射箭的皇家贵族了,就连她可能都会打到一两只猎物。 马车停在一座豪华的山庄门口,顾锦说,“我们到了。” 顾锦先把江岁欢的行李箱拿了下来,然后对着她伸出了手,她抿了抿唇,把手放在了顾锦手心上,慢慢走下了马车。 这座山庄的名字就叫三清山庄,不仅豪华,还隐约透着一股子皇家的威严。 山庄门口站着一排侍卫,看到顾锦后纷纷行礼,“参见北漠王!” “走吧,我带你去给你安排的卧房。”顾锦抬脚走进山庄巍峨的大门。 江岁欢拉着行李箱急忙跟了上去。 她一边走一边感慨道,皇上是真的有钱,这占地几千亩的山庄,居然每块土地上都铺上了青石板,拉着行李箱走一点也不费劲。 顾锦带着她走到了山庄的一处院子里,指着西北角的房间说道:“这里就是你住的卧房了。” 她伸长脖子看了看,指着西南角的房间问道:“那个房间是给谁住的?” 顾锦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个是我的卧房。” “啊?”江岁欢大吃一惊,“你跟我住一起?” “江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们两个只是在同一个院子里住,不是同一个房间。”顾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作严肃地说道。 江岁欢小声道:“会不会有些不方便?” “不会。”顾锦说道:“是我把你带来的,理应跟我一个院子,这样我也好照应你。” “你说的有理。”江岁欢瞬间想通了,顾锦住在旁边还能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分别走进了自己的卧房,江岁欢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发现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有,衣服药材全都准备了很多。 她有些感动,转身出去想跟顾锦道谢,刚迈出去一只脚,便看见一个衣衫华丽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女子飞扑到顾锦身上,紧紧抱着顾锦大喊道:“我好想你!”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7章 深深的危机感 江岁欢傻眼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那女子亲昵地抱着顾锦,她忽然有些心酸,嘟囔道:“原来有相好的啊,居然还对我那么好,害我误会。” 她收回迈出去的脚,转身回了房间。 外面,顾锦并没有发现江岁欢看到了这一幕,他神色冰冷地推开身上的女子,眉头紧皱,“锦煦?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锦煦公主被推开也不恼,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听说皇叔今日过来,我便跟父王和母后请示了一番,他们同意我今天就过来。” “这不合规矩,你应该跟着皇兄和皇嫂一起过来。” “不要嘛皇叔,我都过来了再回去,多麻烦呀,我保证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顾锦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有,你住的地方不是这里,是公主们住的锦绣阁,本王让苍一送你过去。” 皇上虽然有九个儿子,却只有三个女儿,分别是锦萱公主,锦玉公主,锦煦公主。 三个公主的出生日期只相隔几天,今年都是十八岁。 最大的锦萱公主是皇后所生,是太子的亲妹妹,第二大的锦玉公主是周贵妃的女儿,也是东宸王楚晨的妹妹。 至于年纪最小的锦煦公主,则是威武大将军的遗孤,皇上见其可怜封她为公主,交给皇后扶养。 皇后很护短,对几个孩子都比较宠爱,导致养出来的太子和两个公主,性情都十分娇纵。 锦煦公主比顾锦小七岁,从小就喜欢缠着顾锦。 刚开始顾锦念在她是自己侄女的份上,对她略有纵容,后来却发现她的行为越来越极端,一旦见不到自己就开始大发雷霆,不是摔东西就是惩罚下人。 后来顾锦开始慢慢远离她,但当时年纪尚小的她却像一块狗皮膏药般,怎么躲都躲不掉。 十五岁那年皇兄继位,顾锦当上了北漠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后,锦煦才收敛了一些,不过每次见到顾锦还是会热情的过分,顾锦对此很反感。 顾锦朝树后轻咳了一声,苍一从树后出来,走到锦煦面前恭敬地说道:“锦煦公主,小的送您过去。” 锦煦不满地对着苍一翻了个白眼,“你算什么东西,赶紧走开,我才不要你送。” 苍一习以为常地后退了两步。 “皇叔,你这里有两个房间,我住你对面吧。”锦煦搂着顾锦的胳膊,声音绵软地撒着娇。 “不行。”顾锦毫不留情地抽开手,“对面已经有人住了。” 锦煦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着房门的房间,每年的秋狝顾锦都住在这里,但是每次对面的房间都是空着的,这次居然有人住了! 她知道顾锦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更不好女色,所以对里头住着的人十分好奇。 “我去问里面的人愿不愿意跟我换房间。”锦煦话音未落就跑到了江岁欢的房间门口,“砰砰砰”地敲响了门。 顾锦有些生气,上前把锦煦拉开,正要开口责备,江岁欢的房门被打开了。 江岁欢看着面前拉拉扯扯的两个人,眉头挑了挑,淡淡道:“有什么事吗?” 锦煦看到里面住着的竟是个女子,并且容貌不比她差时,她的心中一瞬间警铃大作,对眼前这个女子充满了嫉妒。 她上下打量着江岁欢,目光里充满了审视,问道:“你是谁啊?” “锦煦,不可无礼!”顾锦怒斥一声,“江小姐是本王新请进宫的太医。” “每年秋狝都有人受伤,江小姐医术很好,本王特意安排她住在这里,如果出了事可以第一时间找到她。” “太医院明明都是男的,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当太医?”锦煦十分不屑,“我看她就是想假装会医术,然后趁机接近皇叔!” 江岁欢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夹杂着一丝嘲讽,“女子为什么不能当太医?你身为女子,竟然瞧不起女子,是连你自己也瞧不起么?” “放肆!我可是公主,你胆敢这样对我说话,信不信我让母后把你关进大牢!”锦煦恼羞成怒,指着江岁欢怒道。 江岁欢眯起眼睛,锦煦?公主?原来不是顾锦的相好啊。 不过这个称号好眼熟,她仔细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就是七夕灯会上百姓们挣着抢着要看的锦煦公主吗?长得是挺美的,就是性格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锦煦见江岁欢竟一点也不害怕,嘴巴一撅泪眼汪汪地看向顾锦,告状道:“皇叔你看她,小小一个太医竟然对我这么无礼!” 顾锦不为所动,说道:“本王再说一遍,江太医是本王亲自请来的。” 他加深了“请”这个字的语气。 江岁欢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变得有些想笑。 顾锦这戏演得太逼真了些,一会儿的功夫,她就从江小姐变成了江太医。 为了配合顾锦,江岁欢笑眯眯地说道:“公主殿下若是身体不舒服,也可以找我看病,毕竟这里只有我一个太医哦。” 锦煦咬紧牙关,顾锦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这江太医是第一个出现的,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医罢了,顾锦还站在她那头帮她说话。 锦煦本来以为,只要她黏着顾锦的时间够久,顾锦就会被她所打动爱上她,毕竟除了她和父皇,其他人都很畏惧顾锦。 可是这个江太医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不用了!”锦煦咬牙切齿地拒绝,蛮横无理地命令道:“我要跟你换房间,我住在这里,你去住在锦绣阁。” 江岁欢笑意盈盈道:“不了,我住在这里就挺好的。” 这锦煦公主这么没有礼貌,江岁欢才不会惯着她,反正有顾锦在这里,她拿自己没办法。 锦煦气得跺脚,“锦绣阁可是公主住的地方,多少人想住还住不进去呢,你凭什么不愿意?” “我喜欢住在这里,公主殿下看谁想住进去,就去找谁换房间好了。”江岁欢自始至终都很冷静。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换房间,你要是不换的话,等明日父皇母后来了,我就跟他们告状,看你怎么办!” 顾锦皱着眉头道:“锦煦,别再无理取闹了,身为公主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 “苍一,送锦煦去锦绣阁。”顾锦沉声道,语气不容反驳。 这句话意味着锦煦如果还拒绝,就强行把她送回去。 锦煦见顾锦有些生气,不敢再继续跟江岁欢吵下去了,她小声说道:“不用了皇叔,我自己回去。” 她狠狠瞪了江岁欢一眼,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顾锦担心锦煦乱跑惹祸,对着苍一使了个眼色,苍一便跟在气冲冲的锦煦身后离开了院子。 “谢谢王爷帮我说话。”江岁欢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就要把门关上。 顾锦伸手抵住门,趁着江岁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闪身走了进去,微微勾起唇角,“从门进来的感觉还不错。” 江岁欢抱着胳膊问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王爷不怕被人看到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8章 有什么资格吃醋 顾锦不慌不忙地说道:“山庄里都是本王安排的暗卫,除了他们不会有其他人看到。”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在白天走进江岁欢的房间。 顾锦心里明白,那个杀掉他母后的人,一直以来都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他,准备伺机而动杀掉他,以及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敌在暗他在明,他走的每一步都很危险。 不过三清山庄对于他来说很安全,因为山庄不比皇宫,他的暗卫布满了整个山庄,这里的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那个人就算在山庄里,也不敢派人来监视他。 之前顾锦差点一冲动想对江岁欢表明心意,后来在宫里陪伴了皇兄几天,他想清楚了,现在还不是最佳时候,会给江岁欢带来危险的。 顾锦不想拿江岁欢的生命冒险,他打算抓到那个躲在暗处的凶手后,再去跟江岁欢表明心意。 江岁欢不知道顾锦的心思,她疑惑道:“可我听说秋狝的时候,暗卫是不能上山的。” “确实是这样。”顾锦点了点头,“不过本王有特权。” “哦。”江岁欢撇了撇嘴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王爷进我的房间,是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吗?” 顾锦神情严肃起来,“确实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明日所有人都会过来,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认出你,你不必紧张,本王会替你解释,但是有一件事你要记住。” “什么事情?”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应当表现得跟本王疏远一些,最好是跟本王有仇,看本王极其不顺眼的那种。” 江岁欢很不解,“为什么?” 顾锦眼神幽深,“本王怀疑杀害母后的那人,是皇室里的人或者是某个大臣,很有可能也会来参加秋狝。” “万一被他们发现咱俩关系比较近,很有可能用你来要挟本王,明白了吗?” “明白了。”江岁欢虽然听懂了,可转念想到锦煦扑在顾锦身上的样子,又小声嘟囔道:“我看还有一个原因,你是担心锦煦吃醋吧。” 顾锦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江岁欢大声说道:“我说我知道了!我会和你保持距离,不会让锦煦公主伤心难过的!” 顾锦失笑,“你想哪去了?锦煦是本王的侄女。” “又没有血缘关系。”江岁欢撇了撇嘴,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不好了。 “本王跟锦煦不可能的,本王只把她当做侄女看待。” 顾锦认真地解释完,心中忽地一动,弯腰凑近江岁欢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生气了?” 江岁欢后退一大步,抱着胳膊看着房梁说道:“我跟王爷不过是朋友罢了,怎么可能因为王爷跟别的女子亲近就生气呢?王爷想多了!” “你看着本王的眼睛说话。” “我不!” 顾锦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好了不生气,本王还得去安排其他事情,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好。” 顾锦离开以后,江岁欢又后悔了,她居然吃醋了!她有什么资格吃醋啊喂!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道一定是身体里的孕激素在作祟,等孩子出生以后就好了! 夜色悄悄降临,山庄里静悄悄的,比白日里还要安静几分。 房间里烛火幽幽,江岁欢干坐在桌边,身边没有莹桃和红罗陪着,只觉得十分无聊。 她走到门边,将门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 院子里铺了一地金黄色的落叶,圆圆的月亮悬在对面的房顶上,银色的月光洒在院子里,仿佛铺了一层白雪,偶尔有秋风吹过,把地上的落叶卷起又落下。 顾锦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房间里漆黑一片。 江岁欢觉得有些闷,她也想出去走走,反正这里都是顾锦的暗卫,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她吹熄蜡烛打开门走出去,萧瑟的秋风吹过,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她转身回房间披上带来的那条红色披风,瞬间暖和了。 靴子踩在落叶上,清脆的声音听得江岁欢很舒服,便专门选有落叶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她走到了山庄里的另外一处院子旁边。 这里距离她住的院子有点远,她担心迷路,不再继续往前走,坐在石头上休息了片刻,正要回去时,听到身后的墙那头有人在谈话。 “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殿下放心,小的已经把事情全都办妥了。” 刻意压低了的对话声从墙后传来,江岁欢停下脚步不敢动了,她有些欲哭无泪,怎么散个步都能碰到别人在偷偷谈话啊。 她这次真不是有意偷听的,主要是因为地上的枯叶太多,如果不小心踩到一片,清脆的声音便会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响起,她会被发现的! 她只能继续坐在石头上听着,身体稍微往旁边挪了挪,隐藏在大树的阴影下。 虽然墙后的两个人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安静的夜里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本殿下在这次秋狝中能不能大展风采,就看你的了。” “殿下一定可以在今年的秋狝中打到最多猎物的。” “那些陷阱的图纸呢?拿来给我。” “遵命。” 江岁欢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这人是谁?竟然要在秋狝中做作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79章 闹鬼了 月亮被云层挡住,四周漆黑一片,枯黄的落叶缓缓从树上飘落下来,落在江岁欢的脚边。 她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声音惊扰了墙里头的两个人。 从他们的谈话声来看,大概是一个想在秋狝中作弊的皇子和他的属下,皇子让属下在三清山的狩猎场上布置了许多陷阱,这样他就可以打到最多的猎物了。 不过,真的只是为了大展风采吗? 还是为了能在祭祀大典上跳祈福舞呢? 第一种是虚荣心作祟,第二种是为了得到皇位。 墙里头迟迟没有声音再传出去,江岁欢以为那两个人已经走了,可以放心离开了。 她站了起来,想悄悄地走回去,却没有发现脚边的枯叶,一脚踩了上去。 枯叶碎裂的声音响起,在这幽静的夜里听得极为清楚。 墙里头一声冷喝,“谁在外面?” 江岁欢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夹起了嗓子学猫叫,“喵呜~喵呜~” 墙里头的属下说道:“殿下莫要惊恐,只是一只野猫罢了。” 接着就没声音了。 江岁欢眼睛转了转,不敢再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转过身打算找棵大树躲起来。 刚走一步,江岁欢身上的披风又被树枝勾住,怎么都解不下来。 她不敢用力拽下披风,情急之下只能脱下来,两步并作一步躲在了最粗的大树后头,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 为了避免被发现,她捡起地上的一段带着枯叶的树枝,挡在了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本来这里就黑漆漆一片,她又挡得这么严实,身上的衣衫还是绀青色的,任谁来了也发现不了她。 只见那墙里头的皇子果然没有放松警惕,翻身一跃跳了出来,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握着一张纸,借着微弱的火光观察四周。 江岁欢也凭着这一点微弱的灯光,看清了这皇子的身份,居然是她那天在好味阁撞见的七皇子楚炼。 江岁欢不屑地看着楚炼,当时在好味阁,他嘴里可是没有一句对顾锦的好话,这会儿他参加个秋狝还要作弊,典型的能力不行嘴巴还欠。 楚炼没有发现树上挂着的披风,他看了一圈四周发现没人,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这时,一股冷风呜呜吹过,吹得树枝上挂着的披风微微晃动起来,连带着整棵树上的枯叶都跟着晃动起来,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人心头一阵发怵,楚炼猛地回过头,看见面前的树下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人,身体在风里微微摇晃着。 “尔等竟敢偷听本殿下讲话!”楚炼大喝一声,就要抽出腰间的佩剑刺去。 天边的云层散去,露出银白色的圆月,月光重新洒在大地上。 楚炼这才看清楚,树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身红衣飘在半空中一晃一晃,似乎要朝着他飘过来。 想到山庄里以前发生的事情,他当即吓得毛骨悚然,后背从上到下一片凉意,丢下手上的东西,连滚带爬地翻墙跑走了。 只听墙里头的下属惊讶地喊道:“殿下,外头有人吗?您怎么跑了?殿下!” “蠢货,外头闹鬼了,还不赶紧跑!”楚炼的声音渐行渐远。 属下愣在原地,一阵冷风吹过他的后脖颈,他连头都不敢回,吓得拔腿就跑,“殿下等等小的!” 江岁欢捂住嘴巴咯咯笑了起来,这个楚炼胆子也太小了,不过是一条红色的披风罢了,竟然还以为是闹鬼了,跑得那么快,连东西都丢下来了。 她走过去捡起楚炼落下的东西,是一张地图,上面用箭头标注了十几个地方,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陷阱了。 “作弊可不是好行为,这地图我就收下了。” 江岁欢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把地图塞进了袖子里,然后她走到树下,使劲将披风拽下来,披在了身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正低头认真地系着披风上的绳子,身旁忽然出现一道声音,吓得她几乎跳了起来。 看到说话的人是顾锦后,她拍着胸口,有些生气道:“王爷怎么每次都悄无声息的,很容易吓着人的!” 顾锦弯下腰,俊美的脸庞浮现一丝轻笑,“是么?你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这句话江岁欢可不乐意听了,她掐腰道:“胡说,我是碰巧发现别人在做贼!” 顾锦轻挑眉尾,“谁?” 江岁欢掏出袖子里的地图,一把塞进顾锦的怀里,把刚才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道:“你是没看到七皇子仓皇而逃的那副样子,像是身后有狗在追赶他一样,哈哈。” 顾锦拿着地图,并没有急着打开看,而是严肃道:“楚炼之所以那么害怕,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啊?”江岁欢好奇地问道。 “看到你身后的那棵大树了吗?”顾锦声音低沉,在这夜色里显得比平时更为撩人,不过江岁欢此时却没功夫欣赏,顾锦的一句话吓得她身上的汗毛直立。 “几年前的一次秋狝中,有个贵妃在这里失踪,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后被人发现吊死在这棵树上。” 她咽了口唾沫,指着刚才勾住她披风的那棵大树问道:“就,就是它吗?” “嗯。”顾锦点了点头。 江岁欢根本不敢回头,拉着顾锦就走,边走边说道:“快走快走,这里不能待了。” 本来需得两刻钟的路程,江岁欢直接缩短了一半,只用了一刻钟就回到了住的院子。 站在院子里,江岁欢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大口喘着气,眼神不受控制地往门外瞟,生怕身后跟上来什么东西。 她正紧张着,顾锦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她不满地抬起头,“你笑什么?” 顾锦勾起唇角,揉了揉她的头发,“本王记错了,之前确实有贵妃被吊死,但不是在那里,而是在山庄的另一头。” 江岁欢眯起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住顾锦的胳膊,用力咬了一口。 顾锦疼得皱了皱眉,却没有把胳膊抽出来。 她松开顾锦的胳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微微笑道:“好了,我没事了。” 顾锦定定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敢咬本王的,你是第一个。” “是我的荣幸。”江岁欢微微欠身,看到顾锦手中的地图后问道:“你不打开看一看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0章 狗仗人势 “不用,本王早就知道了。”顾锦淡淡道,“楚炼派人在三清山的狩猎场布置了这么多陷阱,本王若是连这个都发现不了,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江岁欢吃惊道:“你今晚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了吗?” “嗯,刚才带人把这些陷阱全除掉了。”顾锦眼神闪过一丝鄙夷,“楚炼向来喜欢耍这些小聪明,只可惜智商不够,万一其他人遇上了这些陷阱受了伤,他难辞其罪。” 江岁欢说:“他嘴上说着想要大出风头,实际上会不会是为了在祭祀大典上跳祈福舞?” “大渊不是有个传说么,谁在祭祀大典上跳祈福舞的时候天降大雨了,谁就是未来的皇帝。” “不会。”顾锦果断摇头,“其他人有可能,但是楚炼他这个人,是真的爱出风头。” “哦。”江岁欢抬头看了一眼夜色,“时辰不早了,王爷快去休息吧。” 二人互道晚安,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 这夜江岁欢睡得很香,早上起床打开门,看见顾锦穿戴整齐朝门外走去。 她睡眼惺忪,揉着眼睛问道:“王爷又要去哪?” 顾锦脚步一顿,看向她说道:“皇兄带着其他人过来了,本王去山下迎接。” “你先在房间里稍等片刻,本王等会儿安排两个宫女过来服侍你,御厨下午才来,你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等本王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再带你去见皇兄。” 顾锦交代了一堆事情,放心地离开了。 江岁欢刚睡醒处于开机状态中,过了一会儿才消化完顾锦的话。 她伸了个懒腰,自己打水洗完漱,换上了顾锦准备的一条青色长裙,素气又大方。 并且这衣服很宽松,完全看不出来肚子微微隆起。 江岁欢有些担心,顾锦会不会是知道她怀孕了,才准备了这身衣服。 转念一想又否认了,连她的贴身丫鬟莹桃和红罗都不知道这件事,顾锦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想来顾锦之所以准备这么宽松的衣服,完全是觉得这衣服能够让她看起来更像个太医吧。 她搬了一张椅子走出去,坐在院子里,慢悠悠地吃着点心。 山里的空气清新湿润,还透着丝丝凉意,让人心旷神怡。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出现了两个宫女打扮的丫头,十二三岁的年纪,眼神里透着精明,走到江岁欢面前问道:“你是江太医吗?” “嗯呢。”江岁欢笑道,“你们是北漠王派来的宫女吗?” 稍微高一点的宫女冷淡地说道:“昂,我叫春柳,她叫春杨,我们两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这次上山的宫女不多,皇后娘娘让我们来伺候你。” 原来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怪不得看起来这么高傲,江岁欢收起脸上的笑容,靠在椅子上淡淡道:“我知道了。” 她本意不想要这两个宫女在身边伺候,但她们毕竟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就这么赶走了怕损了皇后的面子,只能先暂时留下,找个机会让顾锦把她们送回去。 春柳和春杨既不行礼,也不干活,就那么站在旁边,似乎把江岁欢当做空气。 她们心里很不满,其他宫女都可以跟在皇后身边,住在凤鸣阁,吃穿用度都是好的。 而她们两个却得过来照顾一个女太医,天天待在这偏院里不说,北漠王还住在对面,害得她们担惊受怕。 所以她们对江岁欢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江岁欢让春柳去倒茶,春柳像是没听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岁欢又说了一遍,春柳才阴阳怪气道:“江太医,我们平日里只为皇后娘娘做事,今日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知道茶在哪里,你还是自己去倒吧。” 江岁欢气极反笑,这小宫女狗仗人势,借着皇后的势想压她一头,这还了得? 她扯了扯嘴角,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你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我确实应该好好招待着,哪能让你们来干活呢。” 她朝春柳挥手道:“站累了吧,你过来坐我这里,我去给你倒杯茶喝,再给你端来一盘子点心,怎么样?” 春柳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她在宫里的时候,那些个小宫女和小太监们就是这么巴结她的,眼前这女子眼生的很,应该是刚当上太医,没权没势巴结她也是应该的。 “行。”春柳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傲气地说道:“我要一壶茉莉茶,多放些茉莉,再来一碟子桂花糕,上面再撒一层白糖。” 江岁欢笑眯眯地等她说完后,用力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怒道:“狗奴才,让我给你倒茶,你也配?” 春柳被打懵了,旁边的春杨也惊呆了,着急地说道:“你敢打人!” “我今天是替皇后娘娘教训教训你们。” 江岁欢拿出帕子擦手,慢条斯理地说道:“皇后娘娘让你们两个过来伺候我,你们倒好,把自己当成主子了,还想让我伺候你们。” 她眼神锋利如刀,“我不太懂宫里的规矩,也不清楚违反皇后娘娘的命令是个什么下场,不如我现在就去找皇后问一问,看看该拿你们两个怎么办。” 春柳和春杨虽然仗着自己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在其他宫女面前作威作福,但从来不敢让皇后知道,此时连忙跪倒在地,口中喊着:“我们错了,求江太医不要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 江岁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那你们该怎么做呢?” “我们一定会好好伺候江太医的,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行,先去给我倒杯茉莉茶,多放些茉莉。”江岁欢冷冷道。 “是!”两个宫女着急忙慌地跑到了房间里。 没一会儿,春柳端着一杯茉莉茶出来了,恭敬地递到江岁欢面前,“江太医请喝茶。” 江岁欢接过茉莉茶,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突然气得冷笑一声。 她把茶杯放到春柳面前,“我现在又不想喝了,你喝了吧。” 春柳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渴,江太医可以等会儿再喝。” 江岁欢厉喝一声:“你给我喝!”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1章 教训宫女 春柳被江岁欢的气势镇住了,颤抖着接过茉莉茶,面色痛苦地喝了下去,眼底的嫌弃不言而喻。 “混合着番泻叶和口水的茉莉茶味道如何?”江岁欢冷笑着开口,笑容里夹杂着一丝讥讽, 江岁欢出生在医学世家,从三岁起就开始识别各种药材,不管是哪种药材她只要一闻就知道。 尽管这杯茉莉茶里放了许多茉莉花,但还是掩盖不了里面番泻叶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子怪味,稍微一动脑子就知道是宫女往里面吐了口水。 在中医里,番泻叶性寒,是用于治疗便秘的,若是吃多了容易引起腹泻,孕妇吃了甚至可能导致子宫收缩,更严重的还会流产。 春柳听到江岁欢的话,惊得将手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十几片。 她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江岁欢刚才打了春柳,还威胁她们说给皇后娘娘告状。 春柳和春杨在宫里得意惯了,哪受过这种委屈,所以就对江岁欢怀恨在心,想偷偷给她一个教训,结果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 不过即使被江岁欢发现了,二人也没有急着下跪,显然是认为江岁欢不能拿她们怎么样,最多骂几句再打几个巴掌,这样更好。 到时候她们再哭着跑到皇后面前,添油加醋地告几句状,说江岁欢不仅欺负她们,还当着她们的面说皇后坏话。 反正茶杯都碎了,江岁欢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们在茉莉茶里放番泻叶跟吐口水,一个是从未见过的女太医,一个是身边的贴身宫女,皇后肯定相信她们两个。 江岁欢却不责骂也不动手,而是抱着胳膊仰躺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我是这次秋狝中唯一的太医,想必你们都知道。” 春柳和春杨点头,心里却不屑,不就是个太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宫里的那些贵妃们为了能在皇后面前得宠,还得给她们两个好处,让她们在皇后面前多说些好话呢。 春杨暗暗翻了个白眼,江岁欢看到后轻笑了一声,指尖轻轻敲在椅子的扶手上。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北漠王亲自请我过来的。” 春柳和春杨心中一惊,小心地对视了一眼,她们还以为江岁欢是托关系进来的,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北漠王亲自请来的。 只听江岁欢幽幽道:“之前的秋狝中从来没有女太医,女眷们若是受了内伤还好,外伤就不太方便了,所以北漠王这次专程请我过来。” “我身为这次秋狝中唯一的太医,不管谁受伤了都得找我看病,你们说,如果皇上或者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需要我来医治,而我却因为你们两个人的恶作剧导致腹泻站不起来……” 讲到这里时,江岁欢停顿了一下,语气阴沉沉地说道:“这么大的责任,你们两个担待得起么?” 两个小宫女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腿一软瘫倒在地,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春杨更是直接吓哭了,“江太医,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江岁欢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皇后娘娘,你们两个人再去泡些茉莉茶,要和刚刚一模一样的,一人一壶喝下去,我便不跟你们计较。” 春柳喝了一杯茉莉茶,肚子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了,她简直不敢想再喝一壶会怎样。 她脸色惨白,和春杨一起回房间泡茶,江岁欢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记住我说的,要和刚才那杯茉莉茶完全一样,少一点佐料都不行。” 春柳和春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忍着恶心重新泡了两壶茉莉茶,当着江岁欢的面喝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两人一齐捂着肚子朝茅厕跑去,为了争抢茅厕甚至大打出手,春杨没有抢过春柳,只能跑出去解决。 到了下午,春柳和春杨两个人已经拉得几乎虚脱,脸色发白站都站不稳了。 江岁欢气定神闲地看着二人,问道:“还敢不敢有下一次了?” 二人连忙摇头,“不敢了,奴婢们真的不敢了。” 江岁欢挥了挥手,“回去休息吧,明早卯时再过来。”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江岁欢还是懂的,毕竟她的身份是太医,身边要是没有小宫女负责熬个药什么的,太不方便。 春柳和春杨如释重负,谢过江岁欢后就回宫女住的地方休息了,因为没有力气,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她们离开以后,江岁欢吃了些点心垫垫肚子,重新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身上盖着昨夜那条红色披风,开始闭目养神。 山里虽然很冷,但也让人觉得舒服,再加上披风厚实又温暖,江岁欢过了一会儿竟睡着了。 等到傍晚,顾锦从皇帝的行宫里回来时,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微微愣神。 院子里的树上长满了红枫,秋风一吹,红枫便纷纷被吹落下来,吹得满天都是。 树下放着一张躺椅,椅子上盖着一条红色的披风,和枫叶一个颜色,披风的领口处围了一圈白色狐毛,毛茸茸的狐毛下面,是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孔,本来就白的皮肤被披风衬得雪白到几乎透明。 披风下的人儿睡得正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微微颤动,美丽至极。 顾锦忙了一天,本来有些疲惫,看到眼前这幅场景时,身上的疲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走到树下,静静地看着躺椅上的江岁欢,连呼吸都放缓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红枫被吹落在江岁欢的鼻子上,她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喷嚏。 “啊~”她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坐起来,看到旁边的顾锦后,迷迷糊糊地问道:“你忙完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2章 给皇上看病 “忙完了。”顾锦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旁边的石桌上,江岁欢定睛一看,是个饭盒。 “你一天没吃饭了吧,这是本王刚从厨房打包回来的,你趁热吃。”顾锦打开饭盒,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 这些菜不愧是宫里御厨做的,色香味俱全,江岁欢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本来胃口就大,再加上饿了一天,很快就把这些饭菜全都吃完了。 顾锦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吃饱了吗?不够吃的话本王再让御厨做一份。” “够了。”江岁欢放下筷子,因为补充了热量觉得更加暖和。 顾锦看了看四周,发现江岁欢的身边居然没有人伺候,蹙眉问道:“本王明明请皇后送来两个小宫女,她们还没来吗?” 江岁欢耸了耸肩,说:“来了,她们刚才身体不舒服,我让她们先回去休息,明天晚上再过来。” “怎么回事?”顾锦问道,皇后不可能带两个有病的宫女进山,他以为那两个宫女是为了偷懒假装不舒服。 江岁欢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顾锦眼眸一沉,“是本王考虑不周到了,本王这就去给皇后说一声,再派两个老实的宫女过来。” “算了。”江岁欢摇摇头,“皇后身边的宫女哪有老实的,换来换去都是一样,这两个宫女我已经教训过了,应该会听话不少,不必再换了。” 顾锦觉得江岁欢的话也有道理,便不再提换宫女的事情。 山里的天比京城黑的要早,往常这会儿太阳还没完全落下,今天的天色居然已经暗下来了。 江岁欢收起披风,问道:“你跟皇上说起我了吗?他老人家要不要见我?” “皇兄今年虚岁三十八岁,算不上老人家。” 顾锦淡淡道:“太医院里从来没有女太医,再加上你是本王亲自引荐的人,所以皇兄对你很好奇,今天晚上就想见见你。”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皇兄身体一直不好,宜早不宜迟,你今晚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江岁欢瞪大眼睛,“今天晚上?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她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得知马上就能看到皇上,心里还是止不住地紧张,毕竟这是一国之君啊!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我穿这身可以吗?需不需要换身衣服?见皇上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万一说错了话怎么办?” “冷静!”顾锦双手按住江岁欢的肩膀,安抚道:“我皇兄性格温和,不会跟你计较那么多的,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担心说错话做错事。” 望着顾锦的双眼,江岁欢慢慢放松下来,“我知道了。” 她回房间拿上药箱,跟顾锦一起来到了皇上住的卧龙殿。 和顾锦与江岁欢住的院子不同,皇上所住的卧龙殿是一座宫殿,看起来十分巍峨。 偌大的卧龙殿内灯火辉煌,皇上坐在卧龙殿最上方,身旁站着太监总管和两个小太监。 顾锦带着江岁欢走进去,道:“皇兄,我把江太医带来了。” 江岁欢跪在地上,“参见皇帝陛下。” “起来吧,让朕瞧瞧小锦带来女太医究竟长什么模样,能被小锦这么看重。”皇上笑呵呵地说道。 江岁欢偷偷看了一眼顾锦,心道原来他的小名叫小锦,听上去挺可爱的。 再加上听到皇上带着笑意的语气,江岁欢心里的紧张少了一大半,起身看向皇上。 皇上虽然已经三十七岁,但看起来却很年轻,五官和顾锦有三分相似,只是比起顾锦,皇上的五官要略微柔和一些。 皇上看到江岁欢后笑意更深,“原来是个这么漂亮的丫头,怪不得小锦会带你来参加秋狝。” 顾锦解释道:“皇兄,我之所以带江太医过来,是因为她的医术高明,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看清江岁欢的脸后,震惊地揉了揉眼睛,接着凑到皇上身边小声说道:“陛下,这位江太医是三皇子前一个正妃,永宁侯的女儿江岁欢呐。” 皇上很少出宫,楚诀又从未带江岁欢进过宫,所以皇上并没有见过江岁欢。 他收起笑意,严肃道:“小锦,刘公公说的是真的吗?” “回皇兄,是真的。”顾锦面不改色,缓缓说道:“江太医名为江岁欢,和楚诀和离后,又跟永宁侯一家人断绝关系,后来在福清学府旁边开了一家仁善堂,我听说她医术高明,专门请她过来。” 皇上听后半信半疑,“朕可是从未听永宁侯说过他的女儿会医术。” “永宁侯偏向没有血缘关系的庶女,对亲生嫡女忽视,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要不然江太医也不会和永宁侯断绝关系。”顾锦淡淡说道。 皇上看向江岁欢,问道:“是这样吗江太医?” 江岁欢低头道:“回禀陛下,正是。” 刘公公又在皇上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皇上皱了皱眉,看江岁欢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质疑,“听说京城里流传你开医馆只是为了骗钱,你并不会医术,这可是真的?” “回禀陛下,不是!”江岁欢果断否认,“这只是别人传出来的谣言罢了,陛下若是不信,我可以当场证明。” 皇上问道:“你要如何证明?” 江岁欢从进来时就一直观察着皇上,冷静地说道:“陛下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偶尔觉得记性变差,心情烦躁?” 皇上很惊讶,“你都没有为朕把脉,是怎么看出来的?” “陛下皮肤发黄,眼角干燥有细纹,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目光有些无神,这些都是没有睡好的症状。” 江岁欢低下头,“不过我暂时只能看出这些,若是想看出来更多东西,还需为陛下把个脉。” “有点意思。”皇上笑了起来,招手道:“你过来吧,给朕把个脉,仔细看看朕是什么毛病。” “是。” 江岁欢走上前,给皇上仔细把脉检查一番,缓缓说道:“陛下是肝肾亏虚引起的神经衰弱,导致的经常失眠,夜夜睡不好会耗伤精血,如此循环下来变得越来越严重。” 皇上点头,“你说得对,朕确实失眠很严重,太医们给朕开了很多药,却还是治不好朕的失眠。” “我斗胆猜一猜,太医们给陛下的药是不是天山雪莲冬虫夏草一类的名贵药物?”江岁欢问道。 “没错。” 江岁欢摇头道:“那些药虽然名贵,但是效用太大,陛下服用以后虚不受补,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依我看来,陛下只需要酸枣仁、山茱萸、五味子和人参这几味药即可。”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3章 有什么委屈朕替你做主 江岁欢说话时,身上的气度沉着冷静,还隐隐透着一股自信。 只凭着这股子自信,皇上对她又更信任了几分,毕竟连宫里经历丰富的老太医都不敢把话说得这么满,而她敢这么说,想必是真有点本事。 失眠症看起来没什么,不痛不痒的,却能把人折磨得不轻,时间久了精神会越来越衰弱。 皇上这几年来深受失眠症的困扰,宫里大大小小的太医都给他看过一遍,每次吃完药会稍微好点,可时间一长又恢复原样。 时间一长,皇上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只能假装没病,搞得如今身心俱疲。 其实皇上早已经对治好失眠不抱希望了,就算顾锦说他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皇上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但是现在看到江岁欢胸有成竹的神情,皇上的心里出现了一丝希望,大手一挥说道:“既然江太医都这么说了,朕便试一试你说的这几味药,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叫江岁欢为江太医,便是承认她的太医身份了。 江岁欢心中一喜,她这是混上编制了? 她急忙应道:“是,我今天晚上就回去熬药,熬好了让人送过来,陛下若是吃了管用,我以后每天晚上熬一副药送来。” “好。”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岁欢有些欲言又止,“不过……” 皇上说道:“江太医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不必在朕面前支支吾吾的,朕的心里没那么脆弱。” “好吧,其实陛下这个病,只吃药的话治根不治本,要想真正解决,还需陛下以后不要思虑太多,尤其是睡觉前,最好什么也别想。”江岁欢说出刚才没说完的话。 “江太医这话真是一针见血。”皇上脸色微微变了变,摇头无奈道:“然而朕作为一国之君,忧国忧民,做不到什么也不去想。” 江岁欢猜到了皇上会这么说,反应很快地说道:“我知道陛下心中想着天下百姓,刚才的话只是为陛下提个建议,陛下不改也没事,我开的药可以帮陛下改善许多。”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倒是机灵,朕喜欢。” 江岁欢咧嘴笑了笑,“多谢陛下喜欢。” 顾锦见二人相处的不错,笑道:“皇兄,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这丫头确实有点不同。”皇上笑了起来。 接着,皇上又说道:“朕向来不管儿子们的事,也不喜欢参和大臣们的家事,不过要是江太医愿意,朕可以让楚诀休了现在的正妃,重新立你为正妃,再让永宁侯重新接纳你这个嫡女,如何?” 江岁欢和顾锦都是一怔,顾锦脸色阴沉,正要替江岁欢拒绝时,却听到她说:“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和楚诀是和离,我并不想再成为楚诀的正妃。” “和永宁侯断绝关系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我不想再回到侯府当侯府嫡女。” 江岁欢的态度非常坚决,她是要报复楚诀和江媚儿两人,还得打脸侯爷一家人,但她不想再回到南冥王府和侯府,一是她不想天天看见那些人的脸,二是那样会影响她的发挥。 皇上见江岁欢毫不犹豫,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说道:“朕之前忙于朝事,再加上受失眠症的困扰,对你和楚诀的婚事没有怎么关心,也不清楚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和离,你今日跟朕说一说,要是有什么委屈朕替你做主。” 江岁欢抿了抿唇,她不打算把实话说出来,虽然皇上看起来很喜欢她,但楚诀才是皇上的亲儿子,归根结底皇上还是会偏向楚诀,最多不痛不痒地批评楚诀几句。 她淡淡道:“回陛下,楚诀没有欺负我,我们两个性格不合,再加上楚诀真正喜欢的人是江媚儿,我甘愿退出成全他们。” 皇上有些惋惜地说道:“真是可惜,是楚诀没有这个福气。” 江岁欢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陛下不必可惜,楚诀如今的正妃江媚儿是永宁侯的庶女,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第一才女,二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顾锦若有所思地看了江岁欢一眼,她一向讨厌江媚儿和楚诀,今天怎么夸起那二人来了? 江岁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最近刚想起来一件事,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江媚儿真正的琴棋书画只能算作普通,她之所以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厉害,完全是因为她有一个厉害的丫鬟翠晴。 江媚儿小时候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翠晴就在一旁看着,后来她无意间发现,翠晴的琴技高超,不管什么曲子只要听一遍就能弹出来,甚至还会作曲,写出来的曲子也堪称一绝。 江媚儿心生嫉妒,想要暗中除掉翠晴,却发现翠晴琴棋书画都在她之上,她就想到一个主意,把翠晴软禁起来,给她作琴曲,写诗歌,破棋谱,画山水图。 总而言之,江媚儿给众人看的东西,全都是翠晴作出来的。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直到原主死之前,曾无意间走进一个暗门,看到了里面的翠晴,这才知道了真相。 江岁欢想起来后方才恍然大悟,江媚儿之所以迫不及待想要杀了原主,可能也和这件事有一定的关系,江媚儿担心原主说出这件事,所以杀了原主灭口。 但江媚儿不知道,原主为了帮她瞒住这件事,不仅没有告诉任何人,还逼着自己将此事忘掉,甚至原主死后这段记忆都被掩埋,导致江岁欢最近才想起来。 江岁欢在皇上面前提到江媚儿是第一才女,是因为秋狝开始前会举办宴席,她希望到时候皇上会让江媚儿表演才艺。 秋狝不允许官眷带丫鬟上山,江媚儿身边没有翠晴,不能作弊,估计只能在宴席上出丑了。 侯夫人一直以江媚儿为傲,也不知道看到江媚儿在宴席上出丑的样子,还能不能继续傲下去。 皇上惊讶道:“哦?朕倒是不太清楚,楚诀这个正妃当真那么厉害?”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4章 烫伤 江岁欢笑道:“这事儿皇后娘娘应该清楚,陛下若是好奇,不妨等有机会时让江媚儿表演一下才艺,让没见过的人饱饱眼福。” 顾锦看出来了,江岁欢这是故意的。 皇上笑眯眯地说道:“好主意,明天晚上永安殿会举行一场宴席,朕会让江媚儿在宴席上表演一番,为这次的秋狝开个好头。” 江岁欢几乎要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努力压制住脸上的笑意,拱手说道:“陛下,我还得为您熬药,得先回去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皇上冲着二人挥了挥手。 顾锦和江岁欢行完礼,离开了卧龙殿。 回去的路上,顾问侧过脸看着难掩笑意的江岁欢,好奇道:“你为什么想让江媚儿在宴席上表演才艺?若是她大出风头,姬贵妃可能不会杀她,还会认她当干女儿。” “不一定哦,也有可能出丑呢。”江岁欢笑嘻嘻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二人住的院子,江岁欢马不停蹄的开始抓药熬药,两个宫女不在,她什么事都得自己干。 药炉在院子里放着,江岁欢裹着披风坐在药炉旁边,慢慢往炉子里添着柴火,白烟从炉子里飘出来,呛得她眼睛通红。 顾锦换了身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江岁欢被熏的眼泪都流出来后,走上前把江岁欢拉开,自己坐在了药炉前面。 江岁欢揉着眼睛问道:“我在熬药呢,树下有躺椅,你要是累了就坐在躺椅上休息吧。” 顾锦瞥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去树下休息吧,本王来熬药。” 她嘴巴变成o形,“你来熬药?” “嗯。”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要小瞧本王,本王以前熬过药,知道药怎么熬。” 江岁欢乐得轻松,谢了顾锦一句就躺在了树下的躺椅上,双脚在空中晃来晃去,看起来好不悠闲。 片刻,浓烈的草药味飘满了整个院子,厚重中带着微微苦味,顾锦闻着这个味道,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神有些落寞。 江岁欢注意到顾锦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顾锦从回忆中抽身出来,看着炉子里的火光,声音低沉,“没事,想到了本王给母后熬药的那段时光。” 原来他说以前熬过药,是给太清皇后熬的。 顾锦的声音干净有磁性,在安静的院子里极为清晰,“本王十四岁的时候,母后生了一场大病,不喜欢喝太医熬的中药,本王就亲自给她熬,好不容易她身体好了,又……” 顾锦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江岁欢猜到了后面的事情,大概就是太清皇后喝下了毒酒殒命。 虽然隔了一些距离,但江岁欢还是感受到了顾锦身上弥漫的悲伤和自责,她走到顾锦身边,轻轻拍了拍顾锦的后背。 “王爷莫要自责了,太清皇后是被歹人所害,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太清皇后不会怪你的。”江岁欢低声安抚道:“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抓到那歹人,为太清皇后报仇的。” “嗯。”顾锦扯了扯嘴角,“本王没事,不用担心。” 二人都沉默下来,周围只有炉子里木头燃烧发出来的噼里啪啦声,和中药沸腾时咕噜咕噜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江岁欢看了一眼砂锅里的中药,道:“差不多了,可以给皇上送去了。” 她拿出手帕裹住砂锅的把手,想把砂锅端起来,可是手帕太薄,抵挡不住砂锅的滚烫,江岁欢嘶了一声猛地收回手。 顾锦见状,连忙到旁边的井里舀了一瓢水,把江岁欢烫伤的手放进了水里。 井水冰凉,江岁欢很快就不觉得痛了,她想把手抽出来,却被顾锦紧紧按住,严肃道:“再多泡一会儿,要不然会起水泡。” 看到顾锦紧张的神色,江岁欢安抚道:“我没事的,烫得不严重,等会儿涂上药过一个晚上就好了。” 顾锦没说话,一手拿着水瓢,一手握着江岁欢的手沉在水里,山里的井水冰凉刺骨,顾锦好似不觉得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江岁欢见他的右手被井水冻得通红,却没什么反应,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用力抽出了手。 “我真没事了,抹点药就行。”江岁欢低头闷声说道,从袖子里掏出烫伤膏,抹在了烫伤的地方。 “好。”顾锦把水瓢放到一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右手显得有些僵硬。 他活动了几下手指,端起了砂锅的把手,江岁欢着急地喊道:“别碰,烫!” “不烫了,天冷凉得快,而且我有内力。” “很晚了,你去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在附近转转。”顾锦把砂锅里的中药倒进了旁边的碗中,端着碗朝外面走去。 他的背影笔直,在夜色中略微有些清冷,江岁欢揉了揉眼睛,熄灭了炉火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江岁欢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悸动,她非常清楚的知道,她不能喜欢上顾锦。 说服了自己以后,她闭上眼睛,在淡淡的中药味道里缓缓睡着了。 翌日,天公不作美,是个阴天。 江岁欢刚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就冷的重新钻回了被子里。 她有些发懵,昨天还是秋天呢,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好像到了冬天,冷的她都不想离开被窝。 她在被窝里做足了心理准备,迅速起床跑到柜子旁边,还好顾锦给她准备了袄裙,她穿上袄裙,才感觉暖和了起来。 打开门出去,春柳和春杨两个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她们今天比昨天懂规矩了不少,还朝江岁欢请了安。 江岁欢见她们身上都穿了比昨天更厚实的衣服,问道:“你们早就知道天气会变冷吗?” 春柳说道:“是的江太医,三清山比京城冷得早,一夜就入冬了。” “好吧。”江岁欢对着双手哈了口气,“屋子里太冷了,你们去弄一个火盆来,再给我找一个汤婆子吧。” “是。”春柳和春杨离开了。 顾锦从外面走来,江岁欢赶紧走了上去问道:“怎么样,皇上喝下那药了吗?有没有效果?”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5章 御医专用金牌 顾锦嘴角含笑,“本王正要给你说,皇兄昨夜喝了药,今天早上又叫本王过去,说昨天不仅躺下就睡了,而且睡得非常好。” 江岁欢兴奋地说道:“太好了!” “皇兄想要赏赐你,让本王问问你想要什么。” 江岁欢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说道:“银子!越多银子越好!” “怎么这么财迷?”顾锦无奈一笑,“晚了,本王替你问皇兄要了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江岁欢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道京城物价这么高,有钱人当然无所谓,但是像她这种正处在创业初期的小老百姓,自然很看重钱的。 顾锦拿出一块金牌递给她,她接过来掂量了一下,发现金牌还很重,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嗯,是纯金的。 “这不就是金子吗?”江岁欢漫不经心地把金牌拿在手里抛着玩,不明白顾锦为什么问皇上要这个东西,还不如银票拿着方便。 “你翻过来看看。”顾锦扶额道,他眼睁睁见江岁欢把金牌放嘴里咬了一口,甚至来不及阻止。 江岁欢小声嘟囔着,“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免死金牌吗?” 顾锦不会是怕她对付江媚儿和楚诀的中途出什么意外,所以专门向皇上要了一个免死金牌给她吧? 江岁欢把金牌翻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御医江水欢五个字。 她一怔,“这是……” 顾锦慢悠悠地说道:“本王请皇兄封你为御医,这是御医专用的金牌。” “御医和太医有什么不同?”她挠了挠头问道。 “御医是最高等级的太医,京城原先只有两个,如今加上你就是三个了。” 顾锦解释道,“你可别小瞧这个金牌,有了它你可以自由进出皇宫和太医院,无论你需要什么药材,都可以直接去太医院拿,而且有了这块金牌,没人会怀疑你的医术。” 江岁欢几乎惊掉了下巴,赶紧把金牌紧紧搂在怀里,这可是个宝贝! 一些珍贵的药材有价无市,有钱也买不到,只有太医院里有,江岁欢一想到她能随意进出太医院,并且拿走那些药材,就激动得不能自已。 而且有了这块牌子,京城里关于她是个庸医的传言就会不攻自破,她的美容院也会不愁没生意。 俗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块金牌可比一张银票要珍贵多了! 江岁欢上前抱住顾锦,用力拍了拍顾锦的后背,“谢谢王爷!谢谢!” 还没等顾锦做出反应,她就松开手,拿着金牌进了屋子,找到一根绳子穿了进去。 穿好绳子后,她跑到顾锦面前,把金牌戴在脖子上,问道:“这样够显眼吗?能不能一眼看到?” 顾锦仔细看了看她,很配合地说道:“很显眼,想看不到都难。” 她满意地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一阵风吹来,漫天的红枫飘落下来,落在二人的脚边。 顾锦披着一件白色狐裘,衬得本就气质高冷的他愈发出尘脱俗,他见江岁欢只穿着袄裙,身上连披风都没有,便把身上的狐裘解下来,围在了江岁欢的身上。 江岁欢眨巴着眼睛,尽管狐裘盖住了金牌,她也没有说什么。 春柳和春杨拿着炉子和汤婆子回来了,看见顾锦在院子里,连忙跪了下来,“奴婢参见北漠王。” 顾锦知道她们刁难过江岁欢,对她们没什么好脸色,冷冷地“嗯”了一声。 春柳把炉子放到屋里,春杨小心翼翼地把汤婆子送到江岁欢手中,根本不敢朝顾锦看上一眼。 江岁欢见顾锦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便把汤婆子递了过去,“你穿得少,抱着这个暖和点。” “不用,我再去拿一件狐裘穿上就好,你先吃点东西,吃完我带你去附近走走。” 顾锦说完,瞥了一眼春柳和春杨,问道:“江太医的早膳呢?” 春柳和春杨吓得浑身一颤,跪在地上说道:“回王爷,奴婢们怕饭菜凉了,想等到江太医起床后再去厨房把饭菜端来。” “那还不快去?”顾锦的声音很平淡,却吓得两个宫女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江岁欢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她费些心思才能压制得住这两个宫女,而顾锦只是一个眼神,就把她们吓成这样,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未免太大了。 等江岁欢吃完早膳出来,顾锦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他换上了黑色狐裘,比穿白色狐裘时多了一分冷峻和肃杀。 江岁欢抱着汤婆子走了过去,发现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一黑一白看上去竟有些像情侣装。 她脸微微有些发烫,开口道:“我们走吧。” “嗯。” 顾锦带着江岁欢走到山庄后面,江岁欢踩在发黄的草地上看着四周,这里是一片足以容纳上万人的空地,空地的后面则是一望无际的丛林。 “看到前方的丛林了吗?那就是狩猎的地方,到时候我和皇上,还有所有皇子以及大臣们,都会在那片丛林里狩猎。” 顾锦跟江岁欢讲解道:“其余的人就在这片空地上守候,捉到的猎物也会统一摆放在这里,最后谁的猎物多,谁就是获胜者。” 江岁欢愣了愣,“我还以为你不参加。” “我确实不参加这场比赛,但是我得跟皇兄一起去,保护皇兄的安全。”顾锦的神情略微有些严肃,皇兄如今是他唯一的家人了,他不能让皇兄出事。 江岁欢点点头,“我明白了,到时候我就在这里等你。” 空地的中间已经搭起了几个大帐篷,是宫里的女眷和大臣们的家眷休息的地方,江岁欢想先熟悉一下场地,便朝着帐篷走过去。 顾锦边走边对江岁欢解释秋狝的由来,“第一次举办秋狝是一百多年前,那时候的皇上昏庸无道,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让所有大臣和家眷们都进山打猎,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七八岁的孩童,无一例外。” 江岁欢皱起眉头,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时候的惨状,“想必死了不少人吧。” “确实不少,大部分的忠良都丧身兽腹,活下来的只剩几个将军和一些偷奸耍滑没有参加的大臣。”顾锦面色凝重,“那次狩猎过后,几个将军卸甲归山,剩下那些佞臣把朝廷搅和得乌烟瘴气,百姓们民不聊生。” “后来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6章 被排挤的江媚儿 “我的祖父就是解甲归田的将军之一,他虽然已经离开了朝廷,但是那几个佞臣还是不肯放过他,他无奈之下只能说服其他几个将军,揭竿而起推翻了前朝,改国号为大渊。” 顾锦的声音很好听,江岁欢听得入了迷,感慨道:“原来大渊是这么来的。” 她又问道:“可是秋狝又是怎么回事?你祖父当上了皇上,不是应该禁止再去狩猎吗?” 顾锦摇摇头,解释道:“祖父为了牢记前朝的教训,把狩猎改为了秋狝,不强制任何人参加,想参加者需得自己报名。” “而且与前朝的狩猎不同,秋狝很安全,每个人可以带一个侍卫进去,且身上带着信号弹,一旦受伤放了信号弹,就会立即有人进去营救。” “这么说来,秋狝还挺安全的。”江岁欢感慨了一句,又问道:“这次总共来了多少太医?” 顾锦想了想,答道:“加上你一共是八个。” “哦。” 二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走到了帐篷旁边。 帐篷里走出来三个人,分别是江媚儿和孟晴孟俏,江岁欢挑了挑眉,又碰见这三姐妹了。 江媚儿脸色不太好看,前几天她的金铺被盗,气得她好几天吃不下饭,还没缓过来呢,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谣言,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灾星。 她气得跑到侯夫人面前好一顿哭,侯夫人刚开始也有些怀疑,她就当着侯夫人的面找了个清虚观的道士,让道士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灾星。 清虚观是京城最有名的道馆,侯夫人十分信任清虚观的道士,得知江媚儿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灾星后,侯夫人为了补偿她,又送了她一家金铺。 可侯夫人是相信她了,京城里其他人却不相信,谣言越传越厉害,江媚儿为了证明肚子里不是灾星,宁愿不在南冥王府养胎,也要跟着楚诀上山向众人解释清楚。 可等江媚儿上了山才发现,除了孟晴和孟俏,其他的人都离她远远点。 江媚儿三人刚才想进帐篷里坐会儿,谁知里头的宫女对她们好一顿阴阳怪气,说:“这顶帐篷是姬贵妃休息用的,你们随意闯进来,若是有什么晦气沾染到这里,让贵妃娘娘怪罪下来怎么办?” 江媚儿气得脸色铁青,这不就是针对她吗?所以脸色才极为难看。 她气冲冲带着孟晴和孟俏从帐篷里走出来,刚开始并没有看见江岁欢,知道孟俏拽住她问道:“她怎么也来了?” “谁?” 孟俏努了努嘴,“喏,那个庸医。” 江媚儿疑惑地回过头,看到江岁欢后大吃一惊,上前问道:“你怎么混进来的?这里的侍卫也太没用了,竟然能让你混进来。” 她刚被宫女撵出来,此时心情十分暴躁,扭头看向四周,“来人啊!把这个偷偷混进来的人都赶出去!” 谁知周围没有一个人理她。 江岁欢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和顾锦一齐走进了帐篷。 当江媚儿看到里头的宫女不仅不拦着,还笑脸相迎时,气得一股怒火直冲大脑,气冲冲地走过去,用力甩了宫女一巴掌:“凭什么只撵我不撵她!她还是偷偷混进来的!” 被打巴掌的宫女是姬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阿香,阿香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媚儿,江媚儿骂道:“看什么看?狗奴才!” “我可是南冥王妃,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敢撵我走!”江媚儿借着这个机会把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 殊不知阿香只是奉命办事,江媚儿怀着灾星的消息传到了宫里几个贵妃的耳朵里,而宫里头最是忌讳这些东西,尽管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贵妃们还是吩咐丫鬟,不要让江媚儿靠近自己的帐篷。 阿香听话机灵,在姬贵妃面前很得宠,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打她巴掌,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江媚儿还想骂什么,江岁欢皱着眉头说道:“身为南冥王妃就可以随意打宫女巴掌了吗?” “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偷偷闯进来的人还好意思教育我吗?” 江媚儿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江岁欢,冷哼一声说道:“身上还穿着狐裘,这么昂贵的狐裘你肯定买不起,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帐篷里偷来的。” 她旁边的孟俏和孟晴瞪大了眼睛,看见顾锦脸色越发阴沉,吓得有些腿软。 孟俏拽了拽她的胳膊,被她不耐烦地推开:“瞧你们胆小的样子,真没用!” 江媚儿从前在江岁欢面前还会伪装几分,可江岁欢如今和侯府没有了关系,不过是一个假装大夫的庸医罢了,所以她也没必要对江岁欢好声好气地说话了。 一旁,顾锦冷冷说道:“这件狐裘是本王给的,你有什么意见?” 江媚儿刚才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听到了顾锦的声音后,才猛然发现江岁欢旁边还有一个人。 看着脸色阴沉的顾锦,江媚儿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头窜到了脚,几乎吓傻了过去。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江岁欢和顾锦,又看向旁边的孟晴和孟俏,孟俏一脸苍白,小声说道:“我刚才提醒你了,可是你把我胳膊甩开了。” 江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咽了口唾沫,不假思索地看着江岁欢问道:“你怎么巴结上北漠王的?” “我和北漠王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是以太医的身份进来的。” 江岁欢从狐裘里掏出金牌,在江媚儿眼前晃了晃,得意道:“看到这块金牌上写的字了吗?御医江岁欢,这可是皇上亲赐的金牌哦。” “怎,怎么会?”江媚儿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一个,一个庸医,怎么可能成为御医?” 江媚儿扭头看向顾锦,大喊道:“皇叔,这个江岁欢是个骗子,你一定是被她骗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7章 本王不在乎 顾锦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如寒冰刺骨,“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本王很蠢,连骗子都看不出来吗?” 江媚儿顿时不敢吱声,嗫嚅道:“不是的皇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好心提醒您。” “江太医是本王带来的人,她的这块御医金牌是圣上亲赐的,你说她是骗子,不就是在说本王和圣上都很蠢么?” 顾锦的语气很平淡,江媚儿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的,仿佛有一张大手从天上压下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江岁欢的骗术太过高明,我了解她,她根本不会医术。” “本王不在乎你了不了解她,更不在乎你的意见。” 顾锦冷声道:“本王相信她,这就够了。” 江岁欢扭头看着顾锦优越的侧脸,默默在心中感慨道,他好帅! 江媚儿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她将那块玉佩给弄丢了,皇叔现在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等等!江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将那块玉佩装在了匣箱里,而匣箱后来落到了江岁欢手中。 莫非是江岁欢发现了那块玉佩,然后还给了皇叔,皇叔为了表示感谢,所以才会带着江岁欢来参加秋狝…… 江媚儿咬紧嘴唇,一定是这样! 没想到那块玉佩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江岁欢的手中,不过那又怎么样,只要江岁欢不是凭着真本事进来的,她就有办法把江岁欢赶走。 “皇叔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乱说话了。”江媚儿硬挤出一抹笑容,对着顾锦行了礼。 “下次若是再乱说话,别怪本王不讲情面。”顾锦冷哼一声,“楚诀其他方面还算上得了台面,可惜选正妃的眼光太差了。” 江媚儿没想到顾锦说话会如此难听,她脸色涨红,没有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孟俏和孟晴急忙行礼,头也不敢抬就迈着小碎步跟了出去。 “太厉害了!”江岁欢冲着顾锦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随即又问道:“江媚儿是你的侄媳,你对她说这种话,不怕楚诀生气吗?” 顾锦皱了皱眉,反问道:“就算他生气了又如何?本王不在乎。” 江岁欢附和了一句,“是哦,你是皇叔他是侄子,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嗯。” 两人看了看帐篷里的内饰后准备离开,离开前江岁欢看到阿香的脸都被江媚儿打肿了,于是递给阿香一小盒药膏,“这个是消肿的药膏,抹在脸上两天就差不多消肿了。” 阿香大为感动,跟脾气暴躁蛮横无理的江媚儿比起来,江太医简直就像个仙女,她一定要在姬贵妃面前多夸夸江太医。 她拿着药膏,感激地说道:“谢谢江太医。” 江岁欢笑了笑,跟着顾锦一起走出了帐篷。 晚上永安殿要举办宴席,江岁欢早早地准备好了,她换上一件月牙白的袄裙,穿着白色带毛边的靴子,身上披着顾锦给的狐裘,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疏离,颇有神医的风范。 太阳将落未落之时,顾锦带着江岁欢来到了永安殿。 永安殿极大,可以容纳上千人,最上方是皇上和皇后的席位,旁边是几位贵妃和皇子公主们的席位,再往下就是大臣们和他们家眷的席位了,大殿中间的地方则是留给舞姬跳舞的。 两人来的很早,其他人都没来,江岁欢看了一圈,摊开双手问道:“王爷,我坐哪里?” 顾锦说道:“你是御医,有专门的座位。” 说罢,顾锦就把江岁欢带到了御医席上,这个座位在公主席旁边,视野极好,可以看到永安殿的所有人。 江岁欢很满意这个位置,笑嘻嘻地坐了下来,抬头问道:“王爷,你要坐我旁边吗?” “本王的座位在皇兄旁边。”顾锦摇了摇头,“你还记得本王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唔……”江岁欢歪头想了想,想起来了,“你说当着外人的面得表现的跟你疏远一些,最好是跟你有仇那种。” 要不是顾锦提醒,她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她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当着江媚儿她们的面替我说话?” 顾锦解释道:“因为当时只有她们在场,而我知道她们的底细,所以没关系。” 他眼眸一深,“可是今天不同,今天这场宴席,上来三清山的所有人都得参加,鱼龙混杂,所以你必须离我远一点。” “好吧。”江岁欢明白顾锦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老老实实地坐着,看着顾锦坐在了他的座位上。 江岁欢双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殿外,不到片刻,大臣和家眷们陆陆续续从殿外进来。 经过了两天的修整,大臣们看起来神采奕奕,无一不是笑容满面的。 江岁欢心想,秋狝中只有皇子赢了才能在祭祀大典上跳祈福舞,对于这些大臣们来说就是走个过场罢了,怪不得一个个看起来这么轻松。 永安殿渐渐坐满了人,第一个发现江岁欢的竟然是张太师的嫡女,张若若。 张若若个性张扬,跟周围那些温婉安静的小姐们没有共同话题,正愁没人说话时,忽然发现了坐在御医席上的江岁欢。 张若若眼神一亮,冲着江岁欢挥了挥手。 她动作这么明显,江岁欢想不看见都难,但是这里人太多,江岁欢不想引起什么大动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尽管江岁欢如此低调,官眷席上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尚书夫人扭头看向身边的侯夫人,指着江岁欢的方向说道:“瞧那边穿着月牙白袄裙的姑娘,是不是你的嫡女?” 侯夫人正在低头喝茶,心中思虑着江媚儿的事情,闻言说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江岁欢不再是我的嫡女,她现在只是一个平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这就是仁善堂治好我的大夫,我不可能认错人的,你抬头看一看啊。”尚书夫人不依不饶地推了推侯夫人。 侯夫人心中有些不耐,只好顺着尚书夫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看一眼,手中的茶杯就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8章 恢复你侯府嫡女的身份 周围很热闹,只有零星几个人看了看呆住的侯夫人,又毫不在意地转过了头。 尚书夫人得意地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江姑娘年纪轻轻有如此高的医术,一定前途无量的,这才多久呀,就从一个小小的仁善堂大夫变成御医了。” 侯夫人根本听不进去尚书夫人的话,她死死盯着悠闲自得的江岁欢,断定江岁欢是耍小聪明进来的,不然凭她的那点医术,怎么可能当上御医! 尚书夫人还在旁边不停说着,“真是不得了,那宫里如今才几个御医啊,好多太医钻研了一辈子都当不上御医呢。” 侯夫人却觉得十分窘迫,江岁欢以前在市井里行医治病也就罢了,这里可是皇室的地盘,她居然敢混进皇室来! 万一到时候江岁欢把皇亲国戚治出了毛病,皇上不会放过侯府的。 侯夫人趁人不注意走到江岁欢身后,冷着脸说道:“岁欢,你跟着我出来一趟。” 江岁欢看到突然出现的侯夫人毫不意外,微笑着问道:“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侯夫人若是有什么事,等到宴席结束以后再说吧。” 侯夫人见江岁欢对她的话无动于衷,还管她叫侯夫人,愤怒和伤心一齐涌上心头。 她压低声音说道:“这些日子我和侯爷一直在等你道歉,只要你能好好跟我们道个歉,我们就原谅你,恢复你侯府嫡女的身份。” “可你非但不道歉,还在外面假借行医之名坑蒙拐骗,你真是太让我和侯爷失望了!” 江岁欢眨了眨眼,“是么?我刚刚还看见你在尚书夫人面前,撇清我和你的关系呢。” “再说了,哪个当娘的会造谣亲生女儿是个骗子啊。” “你又不会医术,当然是骗子了,我这是为了你好,不然你把人家医出了问题,赔都没钱赔!”侯夫人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呛得咳嗽起来。 江岁欢淡淡说道:“您要是身体不舒服,我让宫女送您回去,正好皇后娘娘给我送来两个宫女。” 不等侯夫人缓过气来,江岁欢便吩咐道:“春柳,春杨,送侯夫人回去。” “是。”春柳和春杨走到侯夫人身后,准备搀扶着侯夫人回去。 “我没事!”侯夫人从嗓子里低喝一声,用力推开春柳和春杨。 她对着江岁欢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你现在赶紧找个借口下山,最好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江岁欢听到侯夫人的要求后,一脸无语地转过了身,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把身后的侯夫人当成了透明人。 侯夫人怒气满满,差点忍不住大声训斥江岁欢时,皇上和皇后一行人进来了,侯夫人生怕引起皇上注意,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很快,江岁欢两边的席位上就坐满了人,左边是这次秋狝随行的太医,右边则是对她有意见的锦煦公主。 锦煦公主一心只盯着顾锦看,没有发现身边的江岁欢。 江岁欢松了口气,把身体侧了侧,用手半遮着脸,祈祷锦煦公主千万别认出来她。 皇上坐下后,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一时间,觥筹交错,大臣们相谈甚欢,大殿的中间则是一群穿着鲜艳的舞姬们,挥舞着水袖,舞动着曼妙的身姿。 江岁欢时刻牢记着顾锦的话,不敢往顾锦的方向看上一眼,只敢看着面前的舞姬,余光中,侯夫人的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她直接选择无视掉。 张若若拿着酒杯,偷偷从人群后面绕过来,挤着江岁欢坐了下来, 江岁欢被她挤得差点摔到锦煦的坐席上,还好锦煦去给顾锦敬酒了,不在旁边。 张若若一把拉住江岁欢,小声道:“你怎么好像比之前重了些?” “还有两个月就生了,能不重吗!”江岁欢小声嘟囔了一句,坐直了身子。 张若若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之前把我从青楼里救出来。” 她不能喝酒,便端起茶杯说道:“我以茶代酒,跟你喝一杯。” “那可不行。”张若若摇了摇头,“酒是酒,茶是茶,以茶代酒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究竟是谁敬谁啊!”江岁欢眼睛一转,指了指肚子说道:“我这几天特殊日子,喝不了。” “哦哦。”张若若恍然大悟,抢过江岁欢手中的茶杯,“既然如此,茶也是喝不得的。” 张若若挥手招来春柳,吩咐道:“你去端一杯红糖水来,要热的。” 江岁欢无奈地笑了笑,罢了,只要能喝就行。 春柳端来红糖水,江岁欢拿着红糖水和张若若碰过杯后,将红糖水一饮而尽。 “你待遇真好,居然有两个宫女。”张若若十分羡慕,“我们一家人,才只有三个宫女伺候着。” 江岁欢放下茶杯,说道:“因为我是御医,熬药得需要两个人帮忙。” “御医!”张若若惊呼出来,怕被人听到立马捂住嘴巴,“你居然是御医?怪不得坐这里!” “太了不起了!”张若若摇头晃脑地感慨着,“我只听说你跟侯府断绝关系了,竟不知道你当上了御医。” “刚刚当上的。”江岁欢微微笑道。 张若若知道当御医有多么困难,她不相信江岁欢是凭本事当上的,再想到那天她逃出青楼的时候,江岁欢和顾锦看起来关系不一般,说不定是顾锦帮江岁欢当上御医的。 她不仅没有瞧不起江岁欢,反而佩服地问道:“是北漠王帮你的吧?你好厉害,居然不害怕他!” 确实是顾锦向皇上要的御医金牌,江岁欢摸了摸鼻子正要承认,忽然想起了顾锦的话,一拍桌子说道:“当然不是,北漠王那么讨厌,我跟他不共戴天!” 她这句话没收住音量,周围的人纷纷朝她看去,就连刚回到坐席上的锦煦都听见了。 锦煦一把揪住她的衣服,道:“我认得你,你是住在我皇叔院子里的江太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89章 本王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 江岁欢没有防备,整个人被锦煦揪到了一边,胳膊重重磕在桌角上,痛得她呲牙咧嘴的。 大殿里琴声袅袅,丝竹悦耳,舞姬们在中央翩翩起舞,其他人都沉浸其中,只有旁边几个太医看着江岁欢。 锦煦一一瞪回去,他们慌乱地转回身,不再看这里。 顾锦懒洋洋地拿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的在看舞姬跳舞,实则在观察宴席上所有人。 虽然没有听到动静,他却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瞥了一眼御医席。 只一眼,他的眼神沉了下来,御医席上,江岁欢面色痛苦地揉着胳膊,锦煦抓着她的衣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面的张若若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 顾锦刚要起身过去,又想到这大殿里这么多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意,只能忍了下来。 他弯起食指,在桌面上轻叩两下,然后貌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御医席。 站在大殿柱子后面的苍一会意,低着头迅速走到了御医席附近,隐在暗处观察着御医席上的动静。 江岁欢揉着胳膊,心中懊悔自己太过大意,竟没有发现锦煦回来了,她闷声问道:“三公主有什么事吗?” 锦煦松开她的衣服,怒道:“我听到你说我皇叔的坏话了!” 她做无辜状,歪头问道:“我可不敢说北漠王的坏话,三公主一定是听错了。” “胡说!”锦煦双手掐腰,“我明明听见你说跟北漠王不共戴天,你当我是傻子好糊弄不成?” 江岁欢扭脸问张若若:“我说了吗?” 张若若实诚地点点头,“说了。” “咳咳!”江岁欢捂着嘴轻咳一声,“我确实说了这话,但这不是坏话,只是意味着我和北漠王关系不好罢了。” “嘁,小小一个太医,也配跟我皇叔关系不好么?亏我皇叔把你安排在他院子里。”锦煦翻了个白眼嘲讽了一句。 江岁欢扯了扯嘴角,“北漠王把我安排在他院子里,纯粹是因为要是有人受伤了方便找到我。” “我不管!反正你也不喜欢我皇叔,你跟我换换房间,我把我的宫女分你一半,到时候也能很快找到你。”锦煦再次提起换房间的事情。 江岁欢无奈地指着顾锦,“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北漠王说,他要是同意了”,我立马搬出去。” 锦煦撅了撅嘴,“说就说,你等着收拾东西搬走吧!” 说罢锦煦就提起裙子站起来,一路小跑去了顾锦身边。 张若若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岁欢耸了耸肩,“如你所见,锦煦公主想跟我换房间,大概是跑去跟北漠王告状了。” “你和北漠王上次还一起帮了我,现在居然成仇人了。”张若若的目光中满是同情,“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么两个人,北漠王冷血无情,锦煦公主娇纵蛮横,跟这两个人作对,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江岁欢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糖水,没说话。 顾锦面无表情地喝着杯中酒,看到锦煦朝他这里过来后,微微松了口气,还好锦煦没怎么为难江岁欢。 他冷冷道:“你怎么又来了?” 锦煦愤愤不平地说道:“皇叔,我是来告状的,那个住在你院子里的江太医,她在背后说你坏话!” “哦?”顾锦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她说本王什么坏话?” “她说与你不共戴天,还说什么与你关系不好之类的。”锦煦边说边冷笑,“我看她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要不是皇叔你带着她,她连三清山都上不来!” 顾锦被酒呛到咳嗽起来,他让江岁欢表现的和他疏远一些,没想到在江岁欢口中,两人直接不共戴天了。 锦煦见状赶紧拍着顾锦的后背,“皇叔别生气,不过一个女太医罢了,秋狝来了这么多太医,不缺她一个。” “皇叔把她赶走吧,让我搬到您的院子里住。” “本王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顾锦蹙起眉头推开了锦煦的手,“再者说了,江太医与本王的关系确实不好,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医术好就行了。” 锦煦委屈地看着顾锦,“皇叔是不是很讨厌我,才会宁愿跟关系不好的女太医住在一起,都不愿意跟我住一起?” 顾锦神色冰冷,没有回答锦煦的问题,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本王是你的皇叔,没有讨厌或者喜欢这么一说,如今你也到了应该成婚的年纪,若是再这么缠着本王,本王不介意跟皇上谈一谈,给你找一个良婿。” “我不!”锦煦伤心地捂着脸,踉踉跄跄地跑了回去。 皇上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看见锦煦离开后,皇上侧过脸说道:“锦煦这丫头从小就喜欢你。” “嗯,我知道。”顾锦点头,“但是我和她不可能。” “锦煦这丫头虽被你皇嫂惯的性格有些不太好,不过其他方面确实很优秀,再者说她不是朕的亲生女儿,和你并无血缘关系,你们二人就算成了亲,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皇上说着叹了口气,“你如今也二十有五,年纪不算小了,京城人人都觉得你冷血无情,你若是娶了妻生了子,也许能改变他们对你的观念。” 顾锦沉声说道:“皇兄想得周到,但是不必了,我不喜欢锦煦,也无所谓人们是怎么看我的,他们只要认为皇兄是个明君,这便够了。” 皇上欣慰地笑了笑,接着好奇地问道:“你和那个小太医是怎么回事?” “这话皇兄也听到了?” 皇上调侃道:“是啊,朕对此十分好奇,你今天早上还问朕要了一块御医金牌给她,晚上竟闹得不共戴天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0章 喝醉的公主 顾锦无奈地解释道:“之所以这么说,是担心江太医与我走得太近的话,会被毒蝎发现,用她当把柄来威胁我。” 毒蝎是顾锦给毒死太清皇后的凶手起的代号,为了不让江岁欢被卷进来,顾锦给江岁欢说得并不够清楚。 毒蝎是个非常善于隐藏的人,从不会露出任何马脚,而且他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名为蝎影。 至今为止,顾锦已经杀了蝎影上百人了,却始终得不到关于毒蝎的任何信息。 顾锦对毒蝎憎恨至极,很少提及这个代号。 皇上听完顾锦的话,眸色暗了暗,声音低沉道:“是朕没用,身为大渊的国君,连杀害生母的凶手都抓不到,父皇疯了这么久,朕始终都不敢去看他。” 顾锦摇头道:“皇兄莫要自责,是我的错,若是当年喝下那杯毒酒的人是我,母后也不会出事。” “唉,父皇和母后最是疼你,你若是出了事,让他们怎么活下去。”皇上长叹一口气,“你是朕唯一的兄弟,你若是不在了,朕连个能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皇上拿着酒杯,“小锦,明天就要开始狩猎了,今夜你我喝个尽兴。” “好。”顾锦拿着酒杯和皇上碰杯,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远处的公主席上,锦煦因为顾锦的话伤心过度,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旁边的江岁欢见锦煦这么伤心,心道她一定是在顾锦那里受了挫,跑回来借酒消愁。 张若若还坐在江岁欢身边不走,压低了声音问道:“锦煦公主不是去告状了吗?怎么现在像是快哭出来一样。” “不知道。”江岁欢懒得回答,她才不在乎锦煦有没有哭,只要不找她麻烦就好。 张若若是个话唠,坐在江岁欢旁边嘴巴都没停过,她仿佛一个百科全书,对在场所有大臣的家事都了如指掌。 江岁欢开始觉得很吵,听着听着也来了兴趣,问道:“你都是从哪听来的这些?” 张若若笑嘻嘻地说:“我前几天碰到一个说书的,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哦。”江岁欢忽然想起来公孙胥还在自家的药房里躺着呢,小心地指了指太尉,“你知道他家的事情吗?” “公孙太尉啊,我听那说书的说了,太尉的大儿子公孙胥前段时间跟太尉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 张若若趴在江岁欢耳边说道:“你看太尉这次孤身一人来了,是因为他夫人在公孙胥离家出走以后大病了一场,现在病还没好呢。” 二人埋头说着悄悄话,没注意到旁边的锦煦已经喝完了一整壶酒,锦煦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双眼变得通红。 锦煦直勾勾地盯着江岁欢,几乎要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皇叔明明讨厌这个江太医,为什么还要跟她住在同一间院子!就因为她会医术吗? 锦煦不甘心,用力将手中的青铜杯砸向江岁欢。 青铜杯很沉,杯脚还锋利,若是砸到江岁欢头上,是一定会见血的。 青铜杯差点砸到江岁欢头上时,被眼疾手快的苍一拦了下来。 江岁欢被声音惊得抬起头,看见苍一站在她身后,手上抓着青铜杯,锦煦公主则是一脸的不满。 她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站起来拉起张若若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锦煦公主。 这次闹出的动静很大,宴席上有不少人都朝这里看过来,就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看向这里。 侯夫人看见这一幕,心想江岁欢一定是又闯祸了,心中又气又恼,干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宴席。 侯爷正和同僚喝酒,听到动静随意看了一眼,却见江岁欢站在那里,对面是愤怒的锦煦公主。 同僚说道:“侯爷,那女子长得好像你的嫡女。” 侯爷冷哼一声,撇过了头,“我只有媚儿一个女儿!” 为了不被殃及,侯爷喝完杯中的酒,也离开了宴席。 锦煦借着酒意大吵道:“苍一,你干什么?” 苍一恭敬地答道:“公主殿下,您喝醉了。” “本殿下才没有喝醉!你把杯子还给我,我要再砸一次。”锦煦怒气冲冲地大喊着。 苍一不给,锦煦气得直接把面前的桌子掀翻了,桌子上的酒壶和菜肴洒落一地,这下子,所有的人注意到了这里。 锦煦身后的皇子和另外两个公主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锦煦发疯。 皇后见锦煦掀翻了桌子非但不责怪,反而着急地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去看看三公主受伤了没有。” 皇上蹙紧眉头,对皇后的爱女心切十分无奈,他拦住宫女,对刘公公吩咐道:“三公主喝醉了,把三公主送回公主殿。” “是。” 刘公公走到锦煦面前,“公主殿下,您喝醉了,老奴送您回去吧。” “我不回去!” 锦煦指着江岁欢喊道:“我要跟她换房间,她那么讨厌皇叔,凭什么跟皇叔住在一起!” 一时间,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了江岁欢身上,江岁欢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出来,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住在一起!只是跟北漠王一间院子。” 众人恍然大悟,又看向北漠王,有人猜测北漠王把这么漂亮的女子安排在自己院子里,一定是对这女子有意。 想不到这么冷漠的北漠王,也有动情的一天啊! 顾锦面不改色地站出来解释,“本王之所以把江太医安排在自己院子里,一是因为其他太医住在一间屋子,江太医身为女子,不能跟他们一起住。二是方便本王随时找到江太医。” “嗯嗯嗯!”江岁欢连连点头,“就是这样!” 锦煦跺着脚,不甘心地说道:“皇叔,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顾锦冷冷地看向她,“本王对你已经容忍够久了,你身为公主,不懂礼节也就罢了,还想在大殿上动手伤人,若是传了出去像什么样子!” 皇后心疼锦煦,本想开口劝一劝,见顾锦真的生气了,只好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毕竟在大渊,顾锦的身份仅次于皇上,也只有皇上的话他才会听。 锦煦两眼汪汪,伤心欲绝地说道:“皇叔讨厌江太医,我砸了她是在帮皇叔出气。” “不需要。”顾锦眼底神色森然,“本王确实讨厌江太医,但是她医术高明,这里的所有女眷都需要她,你懂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1章 喝了什么迷魂汤 锦煦眼眶湿润,低下头说道:“懂了。” 顾锦面色阴沉,冷冷说道:“把锦煦公主送回去。” “是!” 两个侍卫走上前,准备护送锦煦回公主殿。 “不用你们送,我自己回去!”锦煦推开他们,带着哭腔跑了出去。 皇后娘娘害怕锦煦出事,连忙吩咐身后的宫女,“快去看着锦煦,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并未阻止,锦煦虽然不是皇后亲生的,但锦煦的亲生父亲威武大将军是皇后的表兄,所以皇后一直以来都把锦煦当亲生女儿看待。 锦煦跑出去以后,顾锦又看向江岁欢,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坐在公主旁边,没有拦着公主喝酒,照样该罚,罚你三年俸禄,今夜不许再参加宴席,回去面壁思过一夜。” 本来底下的人还怀疑顾锦跟女太医关系不一般,为了掩饰他们二人的关系,所以才说讨厌女太医。 现在看到顾锦竟然直接罚了人家三年俸禄,底下的人纷纷取消了怀疑,心道北漠王还是跟从前一样冷血无情啊! 江岁欢站在原地,她知道顾锦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们关系好,但是顾锦未免太狠了,直接罚了她三年俸禄。 心痛! 张若若看不下去了,尽管很害怕顾锦,但还是站出来打抱不平道:“北漠王,我认为你做的不公道!” 顾锦眼眸微微眯起,周身的气势隐隐透着危险,“你觉得本王哪里做的不公道?” “我就坐在江太医身边,亲眼见着锦煦公主从你身边回来后,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张若若说着指向周围的人,“旁边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为什么只罚江太医?” 江岁欢不禁有些惊叹起张若若的勇气,但她害怕张若若说多了惹到其他一些人,便对张若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了。 然而在张若若的眼里,江岁欢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于是乎她的勇气再次爆棚,对着顾锦说道:“让锦煦公主伤心的人是北漠王你,难道最该罚的人不是你吗?”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不少人被这话惊得捂住嘴巴,在大渊,从来没人敢跟顾锦这么说话。 江岁欢也傻眼了,不过心里却很开心,又找到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顾锦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本王也得罚三年俸禄?” 张若若刚要开口,下一秒就被太守夫人给拽走。 太守夫人一边捂着张若若的嘴巴,一边不停道歉,“实在是抱歉,小女喝多了,还请北漠王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我这就带她回去好好管教。” 顾锦冷冷地“嗯”了一声。 张若若挥舞着双手,嘴里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就这么被太守夫人给硬生生拖走了。 至于张太守,早已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张若若被带走后,刘公公笑眯眯地看着江岁欢,“江太医,我让人送您回去吧。” “行。”江岁欢没有像锦煦那样要求自己走,毕竟她不认路。 这场小闹剧结束后,地上的杯盘狼藉也很快被宫女收拾干净。 顾锦什么也没说,坐下来开始喝酒,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人精,见皇上和顾锦都没说话,一下子回到了闹剧发生前的样子,喝酒的喝酒,谈天的谈天,要么就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舞姬跳舞。 不过眨眼的功夫,场景就变得十分和谐热闹,刚才的闹剧似乎只是一出戏。 虽然他们很多人都认出了这个江太医就是曾经的侯府嫡女江岁欢,也是南冥王楚诀的前一个正妃,但是皇上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敢当众议论。 楚诀坐在皇子席上,盯着面前的酒杯,眼神微微闪烁,他已经听江媚儿说过了,江岁欢靠着顾锦成为了御医,还混进了秋狝。 这几日他一直因为江媚儿的事情烦心,京城里流传出江媚儿肚子里怀着灾星的消息,不管他怎么压都压不住,本来想带着江媚儿来参加秋狝散散心,谁知道宫里的女眷都排挤江媚儿,气得江媚儿甚至连宴席都没来参加。 今天看到这么一幕,让楚诀的心情大好,看来顾锦对江岁欢已经腻了,不仅当众宣称讨厌她,还为了锦煦罚她这么重,只可惜江媚儿不在这里,要不然一定会很开心。 太子楚夕一巴掌拍在楚诀的肩膀,笑道:“三弟,要是我没看错,那个小太医好像是你的前任王妃江岁欢啊。” “皇兄看得没错,她确实是江岁欢。”楚诀冷笑一声。 楚夕脸上带着揶揄的笑,“从前怎么没发现她长得这么好看,你小子看见她受了委屈都不知道去帮一下吗?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楚诀闻言一怔,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之前见江岁欢还会觉得惊艳,现在竟连江岁欢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脑海中只能想起江媚儿一个人的样子。 楚诀想,自己对江媚儿一定是真爱,所以才会这样。 他说道:“大哥,我已经有媚儿了,别的女人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江岁欢这个人心如蛇蝎,被罚也是自作自受。” 太子没有听进去楚诀的话,一想到江岁欢那张美如仙子的脸,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么漂亮的女子,又没有什么靠山,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太子哈哈大笑起来,举起酒杯要跟楚诀碰杯,却被楚诀给拒绝了,“大哥,我不喝了,我得回去陪着媚儿。” 这几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楚诀一旦和江媚儿分离超过两个时辰,就无法控制的想念江媚儿,浑身像是有无数虫子爬过一样难受,只有见到江媚儿才能好起来。 不过楚诀并没有把这情况当回事,真爱嘛,就是这样的。 太子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楚诀一眼,“三弟,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莫不是被江媚儿那个女子迷了心魄吧?” “放着江岁欢那么好看的女子不要,娶了一个远不如她的江媚儿,还是个鸠占鹊巢的庶女。”太子越说越来劲,“娶就娶了吧,现在跟丢了魂一样,每次出来还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回去,这是喝了什么迷魂汤?”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2章 被罚了三年俸禄睡不着 楚诀不喜欢别人说江媚儿坏话,脸色有些难看,“大哥莫要开玩笑了,我跟媚儿是真心相爱的,她没有给我灌迷魂汤。” “啧啧,我看不然。”太子摇了摇头,“听人说江媚儿肚子里怀着的是个灾星,我看你变成这样,说不定跟那灾星有关系,听大哥一句劝,要么休了江媚儿,要么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否则万一长大后真是个灾星,再想除掉可就晚了。” 楚诀手握成拳头,用力砸了一下桌子,怒道:“太子殿下,我敬你是我大哥,要是别人跟我说了这些话,我定不会轻饶!” 太子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楚诀和江媚儿分离的时间马上就超过了两个时辰,这会儿身体已经有些难受了,他重重地抚了一下衣袖,满脸怒气地离开了宴席。 太子吊儿郎当地侧过身,对着七皇子楚炼说道:“看见了吗老七,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楚炼虽然和太子差了几岁,但是二人臭味相投,平日里也能说上几句话。 只是今天楚炼却难得没有附和太子的话,而是皱眉思索着,“我总觉得那女太医有些眼熟。” “当然眼熟了,那可是楚诀的前一个王妃。”太子说道。 楚炼摇了摇头,“不对,三哥成亲时我没去过,我好像是在别的地方见过。” 九皇子楚秋凑了过来,“七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 太子却无所谓地说道:“她是大臣之女,说不定是在哪个宴会上见过,别想那么多了,喝酒喝酒!” 顾锦拿着酒杯慢慢转动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从刚才发生的事情可以看出来,这些大臣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墙头草,他对江岁欢的惩罚那么不公平,竟只有张若若一人站出来。 不过还好,这样就没人能看出来他对江岁欢的感情了。 皇上本想跟皇后说话,但是皇后担心锦煦出事,提起裙子匆匆离开了。 皇上悻悻地转过身,对着顾锦问道:“朕还以为你对这个江太医有意,没想到一罚就是三年俸禄,小锦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为了不被毒蝎发现吗?” 顾锦拿着酒杯的动作一顿,问道:“皇兄怎么会认为我对江太医有意?” 皇上笑道:“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朕,朕可是头一次见你对别人这么上心。” “你住的那个院子,以前可是从不让任何人去住的,不仅如此,还问朕要了一块御医金牌给她。” 皇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朕赐给她御医金牌,可是承受了很大压力的,这次跟来的几个太医知道她有了御医金牌后,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顾锦默了默,说道:“皇兄,我之所以帮江岁欢讨要御医金牌,是因为她医术确实高明,依我看来,她的医术在宫里所有太医之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皇上好奇地问道。 顾锦道:“皇兄还记得我几个月前在乱葬岗被人偷袭的事情吗?” 皇上眉头一皱,说道:“记得,毒蝎策反了你身边的人,趁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在乱葬岗偷袭你,害得你差点葬身乱葬岗。” “不过这事跟江太医有什么关系?” 顾锦眉目柔和了一些,解释道:“当初在乱葬岗救我的那个高人,就是她。” “竟然是她?”皇上对此十分吃惊,“她一个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乱葬岗?” 顾锦沉默了一瞬,摇头说道:“不知道,大概是路过吧。” 他虽然知道真相,但想到江岁欢面对皇上时隐瞒了这件事,他只好说自己不知道。 “怪不得你这么重视她,这么不可多得的人才,是得好好留着。” 皇上感慨了一句,又问道:“不过你扣了她三年俸禄,不怕她一气之下不当这个御医了?” “不怕,她不会的。”顾锦微微一笑,他清楚江岁欢,当这个御医不是为了俸禄,是为了宫里头那些珍贵的药材。 宴席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休息。 顾锦回到院子里时,江岁欢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他站在门口抬起手又放下,轻叹一声转过身。 “吱呀”一声,身后的房门打开了,江岁欢站在门口说道:“王爷。” 顾锦扭头,眉头微微皱起,“你还没睡?” “没有。”江岁欢故意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被罚了三年俸禄睡不着。” 顾锦失笑,“你连三年的俸禄是多少银子都不知道,竟开始记恨本王了。” 咦?好像是哦!江岁欢摸了摸鼻子,问道:“三年的俸禄是多少啊?” “你身为御医,一年的俸禄是三百两,三年的俸禄是九百两。”顾锦慢条斯理地讲解道。 江岁欢眼睛一瞪,“九百两,那可不少呢!” “哈哈。”顾锦难得地笑了出来,“放心吧,本王会私下补偿给你的。” “之所以在宴席上罚你三年俸禄,只是当着那些人的面做做样子罢了。” 江岁欢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其实我都知道,就是有些心疼罢了。” “嗯,本王知道。”顾锦揉了揉江岁欢的脑袋,“明天要开始秋狝了,早些休息吧。” “好。”江岁欢正欲关门,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之所以过来参加秋狝,是为了见姬贵妃一面,暗中告诉姬贵妃关于江媚儿的身世。 可是今天晚上除了皇后,没有一个贵妃过来,她不禁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在宴席上看到贵妃们?” 顾锦说道:“因为今夜的宴席只有皇后可以参加,贵妃们只能等到明天才可以露面。” “好吧。”江岁欢点了点头,“那我先睡了,王爷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江岁欢从床上醒来,赫然发现门边的地上有个白色的东西,她揉了揉眼睛,惊喜地跑了过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3章 朕果然是老了 这白色的东西四四方方的,长得很是喜庆,如江岁欢所料,这是一千两的银票。 看来是顾锦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江岁欢笑眯眯地捡起银票放进钱袋子里。 和顾锦让暗卫送给她的五十万两银票不同,这一千两是她未来三年的俸禄,所以她才会心安理得地收起来。 大早上就得了一千两银子,江岁欢心情甚好,哼着小曲换了身靛青色袄裙,这袄裙虽然颜色低调,但裙身上用暗线绣了蓝雪花,裙摆处还围了一圈毛边,看起来好看又不失精致。 江岁欢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顾锦的眼光真好。 她拿起顾锦给的狐裘,转念一想又放了下来,狐裘是顾锦给的,万一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再者说狐裘太过高调,不符合她御医的身份。 不过只穿袄裙又会觉得冷,江岁欢在柜子里翻了翻,她来这里只带了一件红色披风,那天晚上用来装神弄鬼吓唬楚炼了一番,是万万不能再穿出去了。 还好顾锦也准备了披风,江岁欢翻出一件白色的披风披上,然后拿出御医金牌系在了腰间。 春柳和春杨在门口站着,见江岁欢出来后,二人偷偷对视了一眼。 她们本以为顾锦和江岁欢是那种关系,所以这两天面对江岁欢时卑恭鞠膝,江岁欢让她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晚上光是熬药都得熬两个时辰,心里更是诚惶诚恐,生怕江岁欢以后当上了北漠王妃会报复她们第一天的无礼。 可谁知,昨夜宴席结束后,她们听别的宫女讲了宴席上发生的事情,才知道顾锦和江岁欢并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两人都看对方不顺眼。 得知江岁欢没有靠山后,两个宫女重新高傲起来,完全忘了江岁欢第一天是怎么整治她们的。 她们心想,江岁欢敢得罪顾锦,等到秋狝结束后肯定就没命了,完全没必要在江岁欢面前表现得那么好。 春柳这次甚至没有行礼,她说道:“江太医,其他人都已经出发了,就剩你一个人。” 江岁欢微微皱眉,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奴婢刚才叫你了,你可能没听见吧。”春柳面对江岁欢的质问,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江岁欢上下打量着春柳和春杨二人,她们衣襟沾湿了一小片,袖口处也是湿的,看起来应该是刚刚起床洗漱赶过来,连早膳都没有端过来。 “呵。”江岁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二人,“你们这宫女当的可不够称职。” 春杨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江太医,奴婢们是为皇后娘娘办事的,皇后娘娘都不曾这么说过我们,你这么说是越界了。” “这么说来,你们服侍皇后娘娘的时候,也是起得比皇后娘娘晚,并且连早膳也不给皇后娘娘准备?” 江岁欢冷眼瞧着她们,“那你们很棒棒哦。” 春柳和春杨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岁欢懒得跟两个小宫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还得赶着去山庄后面的那块空地呢。 她低头俯视着春柳和春杨,冷冰冰地留下一句,“那天的茉莉茶一定很好喝吧,等我回来让你们喝个够。” 江岁欢说完便撞开她们的肩膀,大步朝前走去。 身后,春柳不甘心地大喊一声,“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江岁欢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眸微深,“你说什么?” 春柳咬着嘴唇,她仗着自己有一副好姿色,不仅在皇后面前得宠,皇上对她也不错,她天天做着被皇上相中成为妃子的美梦,哪里能忍受江岁欢这么对她。 一开始她忌惮江岁欢,是因为她误以为江岁欢有顾锦这个靠山,而她得知顾锦不喜欢江岁欢后,便完全不害怕江岁欢了。 春柳不屑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吗?你惹到了北漠王,活不了多久的,北漠王需要你在秋狝上给女眷们看病,才会赐你御医金牌,等秋狝一结束,你肯定没命!” 听着春柳的威胁,江岁欢毫不在乎,“是么?那我们就等着瞧吧。” 她耸了耸肩,抬脚走出了院子。 来到山庄后面的空地,江岁欢顿时被眼前的场面惊住了。 只见偌大的空地上,左边是几十个相连的大帐篷,右边是乌泱泱的人群,人群中间,参加狩猎的人大约有三十多个,每个人都坐在马上,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出发。 皇上骑着白马在最前方,身旁就是顾锦,顾锦身下是一匹纯黑色的蒙古马,马的毛发乌黑发亮,在太阳下十分耀眼。 顾锦穿着一身黑色大氅,头戴黑玉发冠,看起来意气风发、俊朗非凡,他一手牵着黑色缰绳,懒洋洋地看着四周。 江岁欢站在人群后面,等到顾锦看向这个这里时,她故意踮起了脚尖,好让顾锦能够注意到她。 顾锦看到她时,身体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其他地方。 这时两侧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鼓声,人群霎时间沸腾起来,江岁欢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跟着鼓点跳动。 人群最前方,有人举起长旗在空中摇摆着,伴随着号角声的响起,狩猎正式开始。 以皇上为首的参赛者骑着马,迅速朝丛林里奔去。 皇上是这次狩猎中年纪最大的人,再加上几个月都没有睡好觉,精神和体力都大不如前。 虽然喝了几天江岁欢开的药,但几个月都没休息好,只喝几天药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没一会儿,皇上骑的马就从最前面落到了中间。 顾锦身下的黑马十分矫健,本来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的,但是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始终跟在皇上身边。 虽然不是比赛骑马,但是谁先进到丛林选择最佳的狩猎点,谁就有可能打到最多的猎物。 若是皇子赢了,那就有机会成为未来的君王,若是臣子们赢了,公子可以一举拔高在姑娘们心中的形象,获得“优先择偶权”,女子则会打破男强女弱的传统思想,并且受到封号。 所以在狩猎场上,人们不会顾及那么多,一个个铆足了劲从皇上旁边跑过去。 皇上骑在马上苦笑一声,“朕果然是老了。” 顾锦听到后,攥紧了手中的缰绳,说道:“皇兄,坐好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4章 发疯文学 下一秒,他挥舞着手上的马鞭,甩在皇上骑的白马屁股上。 白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加快了速度,眨眼间跑到了前方,皇上哈哈大笑一声,大喊道:“驾!” 顾锦笑了笑,驾着马跟了过去。 江岁欢站在人群后面,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顾锦的马术堪称一绝。 她观察顾锦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张若若也是参赛者之一,张若若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马,虽然很努力,但还是渐渐落在人群后面。 江岁欢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参赛者里有好几个女子,但是张若若是最瘦小的那个,她有些担心张若若撑不了多久。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所有参赛者的身影都消失在了丛林里,剩下的人群不再继续守在原地,要么回到山庄休息,要么进了帐篷。 江岁欢朝着帐篷区走过去,最大的几个帐篷是皇后和贵妃娘娘的,旁边最少有十个侍卫把守,剩下的帐篷则是官眷们的,周围有五六个侍卫把守着。 太医的帐篷在最后面,江岁欢需得绕过前面的所有帐篷,才能走过去。 就在她经过其中一个官眷的帐篷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江媚儿露出半边身子,故作惊讶地问道:“呀,姐姐!” 江岁欢面无表情地朝帐篷里看了一眼,侯爷和侯夫人都坐在帐篷里,脸色阴沉沉的。 江媚儿走出来,说道:“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爹爹和娘亲想要见你。”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江岁欢扯了扯嘴角,准备绕过江媚儿。 谁知江媚儿突然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笑道,“姐姐,虽然你跟侯府断绝了关系,但是爹爹娘亲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总不会连他们这点小要求都不满足吧。” 江媚儿语气温柔,力气却极大,攥得江岁欢胳膊生疼。 他奶奶的,江岁欢心里怒骂一声,她才不会吃这种哑巴亏。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用力握住江媚儿的手腕,笑道:“瞧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只是现在没空而已,不过既然二老这么想见我,我就跟他们聊一会儿。” 她可是个大夫,平日里抓药熬药的,臂力比江媚儿大了不知道多少,只不过使了八分力气,就疼得江媚儿面目狰狞。 这里都是贵人,再加上江媚儿在这里不受欢迎,就算再疼也不敢叫出声,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姐姐,进来吧。”江媚儿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心里不知道把江岁欢骂了多少遍。 江岁欢微笑着说道:“你不松开手,我怎么进去呢?” 江媚儿只得先松开了手,江岁欢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腕,道:“手腕真细,不知道的还以为楚诀亏待你了呢。” 说罢,江岁欢松开她的手走进了帐篷,她痛得脸都憋青了,站在原地猛甩了几下手腕,才稍微缓过来了一些,跟着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江岁欢站在一边,俯视着坐在桌子边的侯爷和侯夫人,“你们找我有事吗?” 侯爷脸色很难看,质问道:“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 “不要跟我装傻!”侯爷生气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三清山的?又是怎么当上御医的?昨夜在宴席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岁欢耸了耸肩,“反正你们也不认我了,这与你们有关系吗?” 侯夫人在一旁说道:“我们倒是想不认你,但是这里来的大臣们,哪个不知道你是侯府嫡女,就算你与侯府脱离了关系,旁人还是会下意识地将你与侯府联系在一起。” “你做了错事,丢的还是侯府的脸,知道吗?”侯爷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 江岁欢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满的嘲讽,“真是可笑,我做了什么错事?” 侯爷怒道:“你还狡辩!昨夜在宴席上,和锦煦公主发生争执的难道不是你吗?” “拜托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是锦煦公主单方面针对我,不是我跟她发生争执。”江岁欢翻了个白眼。 江媚儿在一旁帮腔,“姐姐,我们都知道了,锦煦公主之所以针对你,是因为你住在北漠王的院子里,你跟北漠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侯夫人斥责道:“是啊,你跟北漠王是怎么回事?你惹谁不行,偏偏惹了他,万一因为你牵连到整个侯府怎么办?”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侯爷和侯夫人怎么每次见到她,都是责备的话语。 她想,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对,你们说得没错,我现在和顾锦确实有仇。”江岁欢两手一摊,说道:“我能上来三清山,是顾锦帮的我,我成为御医也是顾锦帮的我。” “那是因为我和顾锦好上了,而且我还怀上了顾锦的孩子,但是呢,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便偷偷喝药打掉了。” 江岁欢边说边做作地揉了揉眼睛,“就在前两天,顾锦一气之下跟我反目成仇,他说不止会让我好看,还会让整个侯府死无葬身之地!” 侯爷目瞪口呆,侯夫人吓得从板凳上摔了下来,江媚儿更是吃惊地呆在原地,甚至忘记了扶起侯夫人。 江岁欢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我跟顾锦求情,让他不要对侯府下手,他答应我,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否则知道的人都得死。” “我,我们也会死?”侯夫人结结巴巴地问道。 江媚儿故作镇定,“不可能的,我是南冥王妃,皇叔不可能对我下手的。” “那可就说不准了。”江岁欢眼神中闪过一道同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但是你们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这可不能怪我。” “不过这帐篷里就我们几个人,你们不说出去的话,顾锦不会发现你们知道的。”江岁欢微微一笑,“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看着面前三个人不知所措的神情,江岁欢不由感慨道,有时候还是发疯文学管用。 “不,不对!”江媚儿想起了什么,大喊了一声,“你先别走!”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5章 不想出事的话就闭紧嘴巴 江媚儿的情绪看起来十分激动,双唇都轻颤起来。 江岁欢反问道:“哪里不对?” “你和北漠王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江媚儿激动之下说出来的话粗俗不堪,连侯爷和侯夫人听了都皱起眉头。 江岁欢支着下巴做沉思状,“前几个月我被侏儒绑架……” 话音未落就被侯夫人打断,“你什么时候被绑架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为何不知道?” “哦,大概是因为你们对我从来都不关心吧。” 江岁欢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侯爷和侯夫人心中生出了些愧疚,逃避似的撇过头。 看着二人的态度,江岁欢毫无感情地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后来北漠王来救我,我们就在一起了,再后来我们感情越来越深,我怀了他的孩子,他甚至把令牌给了我。” 面前的几人倒吸一口冷气,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令牌可是身份象征,顾锦竟然把令牌给了江岁欢? 江媚儿晃着脑袋,尖声说道:“这不可能!你们二人并没有订亲,北漠王怎么可能把令牌给你,你一定是在说谎!”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江岁欢从怀中掏出露出一块令牌,在几人面前晃了一圈。 看见江岁欢拿出令牌,他们不得不相信江岁欢说的都是真话。 见令牌如见真人,几人尽管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对着江岁欢行大礼,“参见北漠王。” “唉。”江岁欢露出一个可惜的神情,“若不是我流掉孩子这件事被他知道,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成北漠王妃了。” 她信口胡说了一堆,别说江媚儿他们了,就连她自己都差点信了。 “不对,时间对不上,如果你被绑架后才跟北漠王在一起,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江媚儿直起身子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从江岁欢身上偷走玉佩的时候,是江岁欢从乱葬岗回来和楚诀和离的那天。 那块玉佩是北漠王的,如果像江岁欢说的那样,被侏儒绑架后才和顾锦在一起,为什么玉佩会那么早就出现在江岁欢身上? 江媚儿几乎要糊涂了,眼下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江岁欢还没有和楚诀和离时,就已经跟顾锦在一起了。 要么那玉佩如她之前猜想的一样,是江岁欢捡到的。 她死死盯着江岁欢,想看看江岁欢会怎么回答。 江岁欢却疑惑地问道:“什么玉佩?” 江媚儿眼睛转了转,江岁欢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玉佩,看来并不知道那块玉佩是顾锦的,应该是捡来的。 为了避免说多了被江岁欢发现是她偷走了玉佩,江媚儿迅速转移了话题,“既然你已经跟北漠王闹掰了,为什么令牌还在你这里?” 江岁欢收起令牌,“对于北漠王而言,送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就算我有意要还回去,他也不会要的。” 说了这么多,江岁欢此时已经口干舌燥,她望着面前表情各异的三人,说道:“我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最后奉劝你们一句,不想出事的话就闭紧嘴巴,不要把我刚说的话告诉别人。” 说罢,江岁欢不再等他们回答,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帐篷门口,江岁欢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只有一个字:爽!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跟他们说这么多,但她实在厌倦了他们两次三番的纠缠,干脆编一个借口,狠狠吓唬他们一番。 虽说有点对不起顾锦的名声,但是顾锦心胸宽广,应该不会在意这么一点小事。 而且江岁欢确信,他们几人出于对顾锦的畏惧,是不会将此事外传出去的,不然她也不会在他们面前胡诌这么一堆了。 江岁欢只觉得浑身舒畅,慢慢悠悠朝太医帐篷走去。 刚才的帐篷里,侯爷面色沉重,叮嘱道:“江岁欢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这件事关乎侯府的安危,你们切记不能告诉任何人!” 侯夫人和江媚儿都知道北漠王的可怕,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江媚儿知道,侯府是她的靠山,若是侯府出了事,对她没有好处。 至于江岁欢么,她现在已经懒得对付了,反正她已经让翠红把蛊虫放到了江岁欢的身上,她腹中孩子出事之日,就是江岁欢身亡之时。 侯夫人长叹一声,“这丫头以前还算听话,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还好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不然侯府就被牵连到了。” “唉!归根结底还是我们没有教好啊。”侯爷说道。 “这话我可不爱听。”侯夫人抓住江媚儿的手,“你看媚儿,也是我们从小教到大的,不仅听话乖巧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不是咱俩的亲生女儿,但比亲生女儿还好。” 侯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是啊,那李嬷嬷也算间接做了一件好事。” 江媚儿听到李嬷嬷三个字,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腹中孩子是个灾星的谣言,最开始就是从李嬷嬷口中说出来的! 虽说是李嬷嬷把她从鳏夫手里买回来,让她从一个鳏夫的女儿变成了侯府的女儿,可她完全不感谢李嬷嬷,要不是李嬷嬷传出这样的谣言,她现在也不会备受排挤。 可恶的疯婆子,江媚儿在心里骂道:跳进池子里淹死真是便宜你了,若是你还活着,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就在江媚儿在心里骂着李婆婆的时候,侯爷突然说道:“媚儿,好久没听你弹琴了,今日我和你娘心情不佳,不如你弹首曲子,让我们放松一下。” 江媚儿身体一僵,她琴技一般,之前人们觉得她的琴声好听,不是因为她琴技好,是因为翠晴写的曲子很厉害。 如今翠晴不在,而她自打怀孕后就没再弹过琴,早把翠晴写的曲子忘得一干二净。 她勉强地笑了笑,“爹,娘,我好久没弹过琴了,有点手生,等我回去练练再弹给你们听。” 侯夫人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当着我们的面练琴也无妨。”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6章 现在的小孩子真没规矩 这个借口不管用,江媚儿只好换了个理由,“我想起来了,这次来得匆忙,我用的那把琴没有带来。” “好吧。”侯爷这才作罢。 江岁欢绕过其他的帐篷,走到了供太医休息的帐篷旁,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这帐篷看着小,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很大的,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旁边是病床和药柜。 桌边坐着七个太医,年龄最大的有六十多岁,年龄最小的二十多岁,全都比江岁欢大。 几个年老的太医看见江岁欢后,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转过了头。 江岁欢瞬间明白了,这里的太医看她不顺眼。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大概猜到了是为什么,这些太医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干了几十年,都没有当上御医。 而她不过刚来,就走关系拿到了御医金牌,换作是她,也是要生气的。 江岁欢只心虚了一秒,很快又挺直了腰背,毕竟她可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皇上赐给她御医金牌,也是因为她熬的药对皇上来说很管用。 她不再管这些太医的想法,而是走到药柜旁边,挨个打开抽屉看了一眼。 一个老太医训斥道:“现在又没人受伤,你打开这些抽屉做什么?万一里面进了灰怎么办!” 这话有些蛮不讲理了,这些草药晾晒的时候本身就会沾上一些灰尘,江岁欢只是打开看上一眼,完全没什么影响。 再说了,熬药之前得淘洗两遍,就算进了灰也没事。 江岁欢不理会这个老太医,自顾自地看完药柜里的所有药材,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老太医对另一个太医不满地说道:“现在的小孩子真没规矩。” 另一个太医说道:“孟太医,别怪我话说得难听,虽然您是太医院的院长,但身份还是不如御医高,这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关系呢。” 这话看似对旁人说,实则是说给江岁欢听的。 江岁欢装作没听到,拿起桌上的纸笔,在纸上不知道写着什么。 孟太医不屑地瞄了一眼江岁欢,叹道:“老夫从十五岁开始在太医院打杂,到今天为止已经四十年了,唯一的愿望就是成为御医光宗耀祖,谁知道这么多年都没有实现,让这刚来两天的小姑娘当上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有太医接话道:“宴席上我听到这小姑娘说,她和北漠王有仇,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封她为御医。” 这些太医瞧不起江岁欢,甚至连说她闲话都是当着她的面说。 “听说她是南冥王的前任王妃呢,还是侯府的嫡女,这关系可不小,要不然凭着她自己的本事,怎么可能当上御医!” “不对,她已经和侯府断绝关系了,依我看啊,应该是靠着南冥王前任王妃的关系,让她当上了御医。” “啧啧啧,看来这丫头的品行不太好,连亲生父母都和她断绝关系了。” “嘘,咱们还是小点声,万一她记恨上我们,报复我们怎么办?” 江岁欢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她右手握着笔,在纸上写的飞快。 一个年轻太医好奇地走过去,朝着纸上瞟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病的药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江岁欢头也不抬地答道:“这是养血补气的药方,皇上的失眠症虽然好了些,但身体损耗太大,还需得吃点补气血的药。” 年轻太医摇头道:“这药不对吧,虽说是补气血的,但是怎么连人参都没有,反而有红花?” “人参太补,一下子补太多,皇上的身体受不了,红花是活血的,这身体里的血必须得活起来,才能补得进去。”江岁欢一句一句地回答道。 “原来还能这样。”年轻太医大为震撼,看着江岁欢写下的药方两眼放光。 江岁欢写完补气血的药方,又开始写其他药方,一张接着一张,看得年轻太医目不转睛。 孟太医见状,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一把揪住年轻太医的耳朵,怒道:“茯苓,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就是个补气血的药方子么,这些我是不是都跟你讲过!” “呦呦呦!师父,疼啊快松手!”茯苓捂着耳朵疼得面目狰狞。 他指着江岁欢写的药方说道:“师父,你看一看就知道了,那药方子和我们以前写的就是不一样嘛!” 孟太医哼了一声,松开了手,拿起江岁欢放在一旁的药方看起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看着看着,孟太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将手上的药方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其他太医很是不解,问道:“孟太医,这药方有什么不一样啊?” 孟太医不说话,扭头看向埋头苦写的江岁欢,“丫头,这些药方是谁告诉你的?” 江岁欢头也不抬地答道:“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她父亲和爷爷都是中医,从小教给她和中医有关的知识,这些药方就是她从小自己研究出来的。 孟太医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你小小年纪,能写出这样的药方?莫不是看我们瞧不起你,所以说谎吗?” “小丫头,只要你告诉我这些药方是谁教给你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针对你!” 孟太医拿着这些药方子如若珍宝,恨不得立马跟写出这些药方子的人见上一面,好好探讨学习一番。 江岁欢放下手中的笔,一把抽出孟太医手中的药方,不耐地说道:“说了这些是我写的了,你若是不相信就算了。” 眼看着药方被拿走,孟太医连忙说道:“我信我信!” “不过空口无凭,你总得拿出证据让我相信你吧!” 江岁欢说道:“爱信不信。” 接着,她把药方压在手肘底下,重新拿了笔继续写。 孟太医挠了挠头,看着周围的太医,一时间没了办法,最后只能低下头说道:“刚才那么说你是我们不对,对不起了丫头。”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7章 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其他太医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孟太医,孟太医在这群太医中年纪最大,性格也是最顽固偏执的,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他跟谁道过歉,这次居然向一个不过十几岁的丫头道歉,真是见鬼了。 江岁欢缓缓扬起嘴角,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孟太医知道她不是靠关系,而是凭本事当上御医的。 既然孟太医道过歉了,她就顺着台阶下来,“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只要你们以后不再那么说我,我就把药方给你看。” 孟太医毫不犹豫地点头,“放心吧丫头,太医院里我说了算,要是有人敢当面或者在背后说你,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江岁欢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自己刚写的药方子放在了那摞纸上,一并递了过去。 孟太医接过去,喜笑颜开地翻看着。 刚才说江岁欢闲话的一个太医,走过去拍了拍孟太医的肩膀,“孟太医,您向来坚守原则,这次怎么向一个小丫头服了软?” “你懂个屁!”孟太医用力拍开他的手,晃着手中的一摞药方子,“杨太医,你在太医院待了二十年,写药方子的本事还不如这小丫头呢。” 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京城医术最好的大夫,所以身上普遍带着一股傲气,听到这话杨太医很是不忿,反驳道:“你拿我跟这小丫头比,就是在侮辱我的医术!” “再说了,从这区区几张药方子能看出什么?”杨太医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 孟太医把手中的药方子递过去,“你看看就知道了。” 杨太医一把夺过所有药方子,看到第一张时就笑出了声,“治咽炎的药方?这种小问题的药方我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 “孟太医,茯苓刚来太医院没两年,不懂这些也就罢了,你都在太医院这么多年了,还能把这药方当成宝贝,莫不是年纪太大眼花了吧。”杨太医哈哈大笑,其他太医也跟着笑了起来。 孟太医知道这话没有恶意,也不生气,指着药方子上的字说道:“最简单的病也能看得出来医术的高低,你仔细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杨太医虽然不屑,但还是看着手中的药方子,一字一句地读道:“石斛两钱,陈皮一钱……” 他皱起眉头,“只要这两味药?真是可笑,要想治疗咽炎应该用金银花十朵,玉蝴蝶十五片,甘草五片加胖大海一颗。” “看来我说的没错,这小丫头就是凭着关系混进来的。”杨太医将手上的药方子还给孟太医,“倒是挺会唬人的,连我们院长都被唬住了。” 江岁欢右手肘撑着桌子,转过身懒洋洋地说道:“单纯的用一些清热解毒的东西,可能吃的时候管用,但并不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就像你们给皇上开的失眠药一样,只是喝的时候管用,若是停了药,症状只会更加明显。”她的语气仿佛面对的不是年长几十岁的老太医,而是正在听课的学生。 其他太医脸上嘲讽的笑容凝固住了,杨太医额头上的皱纹更是拧在了一起,“你怎么知道这些?” 孟太医吃惊地看向江岁欢,“我昨日为皇上检查身体时,听皇上说有人给他开了治疗失眠症的药方子,他吃起来很管用,那个人是你吗?” “没错。”江岁欢毫不谦虚地说道:“我给皇上开的药方子,皇上只吃一天就有了效果,所以我刚刚才会为皇上写补气血的药方子。” “皇上封我为御医,正是因为我治好了他的失眠症。” 江岁欢一句话打破了靠关系当上御医的传言。 杨太医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说道:“依我看,你能医好皇上的失眠症,完全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他从孟太医怀里抽出第一张药方子,摔在江岁欢面前的桌子上,“你要是真厉害,就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咽炎只吃这两味药?” 江岁欢随便瞟了一眼药方子,说道:“咽炎有很多原因,最大的原因就是阴虚导致的。”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从纸上划过,淡淡道:“石斛是生津滋阴第一要药,可以从根本上调理咽炎,陈皮可以化痰,两者加在一起,就能解决咽炎的问题。” “药不在多,管用就行。” 听完江岁欢的话,帐篷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纷纷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学的东西。 江岁欢耸了耸肩,她和他们本就不是一个朝代的人,她所学的知识,经过了几千年的不断改良,肯定要比这个朝代的更加完善和准确。 她进太医院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帮助这些太医,让他们的医术更上一层楼。 杨太医脸色铁青,憋了半天挤出一句,“你厉害!”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从背影依稀可以看出来有些尴尬。 “别理他,他这人最好面子,知道自己医术不如你,就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孟太医摆了摆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岁欢,“你姓江是吧,江御医,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药方子,写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 于是,江岁欢开始不停地写着药方子,一边写着一边跟其他人讲解原因,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宫女送午膳进来,江岁欢才意识到她写了足足一上午,她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今天就写到这里吧,一些基本的药方都写出来了。” 孟太医乐呵呵地拿起桌上厚厚的一摞药方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起来,“太好了,等我回到太医院,一定要把这些药方子装订起来,供所有太医传阅。” 茯苓把宫女送来的饭盒打开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分发了八双筷子。 江岁欢伸了个懒腰,虽然她已经很饿了,但是并没有急着动筷子,毕竟杨太医还没回来呢。 等到其他太医都坐下来后,杨太医才回到帐篷里,一回来就径直走到江岁欢旁边,有些抹不开面子地说道:“小丫头,刚才是我误会你了,这个东西给你。”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8章 千年人参 杨太医把怀里抱着的木箱放到江岁欢面前,江岁欢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杨太医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等江岁欢打开就回到了座位上。 江岁欢疑惑地打开木箱,里面放着一块红布,红布里头不知道裹了什么。 她打开红布后,眼睛猛地一亮。 红布里面躺着一根人参,人参已经长成了人形,少说得有上千年了,头上还绑着一根红绳。 传说中长了上千年的人参会修炼成人,挖到以后必须得在头上绑一根红绳,否则人参会偷偷跑掉。 旁边坐着的茯苓看到后,震惊地喊道:“杨太医竟然舍得把他的宝贝给你!” 闻言,所有太医都把脑袋凑了过来,看着江岁欢手中的人参,仿佛饿狼见到了肉一般两眼放光。 孟太医笑着解释道:“这是杨太医十年前从山上挖来的,一直跟宝贝似的藏着,连看都不舍得看让我们看,生怕这人参长腿跑了似的。” “我有一次熬药,想问他要一根须子,谁知道求了好久他都不给,气得我骂了他好久的铁公鸡。” 江岁欢深知千年人参对于太医的诱惑有多深,她赶紧重新用红布裹起人参,放回了箱子里。 她把箱子推到杨太医面前,“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是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杨太医又把箱子推了回来,自愧不如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发挥它的最大用处,放着也是浪费,你的医术比我高,能够更好的利用这根人参。” “可是……” 江岁欢还想说些什么,孟太医劝说道:“杨太医能舍得把这人参给你,说明是真的很不好意思,你就收下吧,要不然他得自责的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接着孟太医压低了声音,“你收了这人参后,能不能给我几根须子?” 杨太医咳嗽一声,“院长,我听到了。” 孟太医干笑一声,若无其事地扭过头。 江岁欢被他们逗乐了,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人参收下来了,到时候用这人参炼出来的药,我会跟皇上说是整个太医院一起炼的。” 她把盒子放到药柜上,打算等晚上回山庄时带回去。 吃完午膳,江岁欢被孟太医叫了出去。 二人站在帐篷外面,孟太医说道:“我们太医院里的人心肠都不坏,就是说话不好听了点,我们上午说的那些话,你莫要往心里去。” “放心,我没往心里去。”江岁欢刚得了一根千年人参,高兴还来不及呢,完全想不起来那些人都说了什么。 “唉,说起来都是嫉妒心作祟。”孟太医长叹一声,“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当上御医。” 江岁欢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我今天给你们讲药方,明天教你们炼药的正确姿势,后天告诉你们脉搏的一百种跳法,时间一长,你们的医术肯定会有质的飞跃。” 孟太医扭头问道:“什么是质的飞跃?” “额,就是很大的提升。”江岁欢解释道。 “小丫头,你可要知道,御医金牌这种东西,越多就价值越低,现在皇宫里加上你一共只有三个御医,所以御医的地位才会这么高。” 孟太医说道:“若是你帮我们都成为了御医,那以后御医二字听起来就没现在这么厉害了。” “我倒不觉得如此。”江岁欢自信地说道:“我这么厉害,到哪里都会很受尊敬的。” 孟太医非常欣赏江岁欢的自信,他感慨道:“以后的太医院再多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就好了。” 江岁欢微笑着说道:“会越来越多的。” 孟太医年纪大了,聊了两句后要回帐篷里睡觉,江岁欢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便在帐篷外面随意散着步。 路过其中一个帐篷的时候,从里面走出一个夫人,差点和江岁欢撞了个满怀。 江岁欢往旁边避开,并没看清夫人长什么样子,道了一句“对不起”就继续朝前走。 那夫人却拉住她的手腕,问道:“你可是江岁欢?” 江岁欢扭过头,疑惑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夫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夫人是薛令的母亲。 薛母之前生了病身体消瘦,脸颊都凹了下去,如今病好以后,身体丰满了许多,气色更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江岁欢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江岁欢问道:“您知道我?” 她治好薛母后就离开了,薛母并没见过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薛母笑着说道:“我听薛令说了,是你治好的我,我虽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你的名字。” “昨夜在宴席上,我看见你被锦煦欺负,一问之下才知道你就是江岁欢,可惜那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也没帮得上你。” 江岁欢说:“昨夜在宴席上并没有看见薛令,我还以为你们一家人没来参加宴席。” “除了薛令,我们一家人都来了。”薛母的语气有些难受,“薛令昨夜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我本想劝他今天不要去参加狩猎了,可他不听我的,我真担心他出事。” 江岁欢安慰道:“别担心,薛令不是小孩子,对自己的身体有些最基本的判断力,既然他执意要参加狩猎,说明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江岁欢算是薛母的救命恩人,所以薛母很相信江岁欢的话,当即松了口气,“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 “嗯。”江岁欢说道:“如果你还不放心,可以等傍晚他们都回来以后,带着薛令来找我,我为薛令检查一下身体。” 她指着最后面的帐篷,“我就在那个帐篷里。” 薛母笑眯眯地点头,又问道:“江太医,你现在若是没事,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江岁欢好奇地问道:“你要带我去见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薛母拉着她往前走,“她想见你很久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99章 不省心的东西 江岁欢眨了眨眼,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被薛母拉到了最中间的一顶帐篷前。 这帐篷看似和周围的帐篷没什么两样,但是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白色的帐篷顶部用金丝绣着凤凰,足以看出里面的人身份有多么珍贵。 江岁欢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她连忙止住脚步,道:“夫人,现在是晌午,贸然进去恐怕会打扰到里面的人休息,不如我下午再来。” 薛母笑眯眯地说道:“无妨,她中午不休息的。”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声音,两个宫女走出来,一人拉起一边的帘子,恭敬地说道:“二位请进。” 江岁欢先看了看两个宫女,她们身上的衣服和春柳春杨的一样,接着她透过打开的帘子看向帐篷里头的内饰。 帐篷里面装饰得极为华丽,不仅空间抵得上两个太医的帐篷,甚至比姬贵妃的帐篷还要贵气许多,摆满了昂贵的装饰品。 一张精雕细琢的摇椅上,坐着位身穿华服的女子,正是她昨夜在宴席上看到的皇后娘娘。 皇后今年三十九岁,年龄比皇上还要大两岁,尽管很注重保养,但眉眼间还是可以看出很明显的皱纹。 “怎么还站在帐篷外面不进来?”皇后看向她,眉宇间看不出喜怒,“怎么,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江岁欢只好走了进去,站在离皇后两米远的距离拱手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她摸不透皇后为什么要想她,但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如此宠爱锦煦,锦煦昨夜因为她受了气,皇后肯定对她很有意见。 薛母也是的,偏偏这个时候带她来见皇后,这不是带着她往枪口上撞么! 皇后迟迟不吭声,江岁欢只能一直保持弯腰拱手的姿势,感觉后背都要僵硬了。 薛母走上前,把手放在江岁欢的肩膀上示意她直起腰来,笑道:“姐姐,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莫要为难她。” 江岁欢直起身,她想起来了,薛母是皇后的妹妹,怪不得会带她来见皇后。 皇后上下打量着江岁欢,问薛母,“你的救命恩人竟是宫里的太医,你之前怎么不说?” 薛母答道:“之前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薛令这小子说是侯府曾经的嫡女江岁欢,现在在京城开医馆,没曾想她还是个太医呢。” 江岁欢连忙说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刚当上太医没几天。” “怪不得之前没见过你,顾锦说带了一个女太医来,本宫还当是太医院的依兰。” 皇后娘娘端起桌上的茶杯,用杯盖推开杯子里的茶叶,说道:“昨夜锦煦被赶出宴席后,在房间里发了一夜的脾气,今日更是连饭都没吃,死活都不愿意来狩猎场这里,本宫实在是心疼得紧呐。” 皇后这话看似是心疼锦煦,实则蕴含了对江岁欢的责怪,毕竟锦煦是因为江岁欢被赶出去的。 江岁欢装作听不懂皇后的话,说道:“锦煦公主若是没胃口,微臣可以写一个开胃的药方,保证可以让锦煦公主胃口大开。” “哼,你倒是机灵。”皇后撇了撇嘴,“看在你救了本宫妹妹的份上,这件事本宫暂且不跟你计较。” 暂且?暂且是什么意思?江岁欢恨不得抓住皇后,使劲摇晃着她,然后大声质问,我都是你妹妹的救命恩人了,你居然还加上暂且两个字! 事实上,江岁欢只能摆出一副感激不尽的神情,拱手道:“多谢皇后娘娘。” 薛母走到皇后身边,“姐姐,你之前说想见见我的救命恩人,我才带她过来的,你要是再吓唬她,我可带她走了。” “瞧你这副护短的模样。”皇后瞪了一眼薛母。 薛母笑眯眯地说道:“我哪有你那么护短,明明是锦煦欺负的江太医,你不训斥锦煦罢了,却要找江太医的麻烦。” 皇后反驳道:“锦煦年纪小,从小就没怎么出过宫,心思单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她不会主动欺负人的。” “我看啊,就是你给她惯坏了。”薛母无奈道。 “你今日是专程惹本宫生气来的么?”皇后皱了皱眉头,“要是这样,本宫可不欢迎。” 江岁欢默默地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顶嘴,二人不愧是姐妹,要是别人敢跟皇后这么讲话,估计早就被拖出去了。 “得,我不跟你说这些了,反正每次说了你也不听。”薛母岔开了话题,“你若是没话对江太医说,我可带她走了。” “急什么?”皇后抿了一口茶,看向江岁欢问道:“本宫给你派过去那两个宫女,伺候得可还顺心?” 江岁欢故意吞吞吐吐道:“回皇后娘娘,她们……” “有什么话就直说。”皇后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微臣很感激皇后娘娘派宫女来伺候,只是这两个宫女好像瞧不起微臣。”江岁欢拱手道,“微臣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请皇后娘娘将她们收回去。” “果然是两个不省心的东西。”皇后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她们在本宫身边的时候,本宫就察觉到了,她们仗势欺人,私收贿赂,尤其是春柳,还妄想爬上龙床!” “本宫让她们去伺候你,本意是警告她们一番,让她们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她们居然变本加厉,连自己宫女的身份都忘了。” 皇后很生气,甩手道:“这两个宫女你也别送回来了,本宫看着心烦,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吧。” 江岁欢点头,“是。” 她正思考着要如何处置春柳和春杨时,皇后又说道:“差点把正事忘了,你知道本宫为何想见你吗?” 她老老实实地说道:“不知道。” 皇后说道:“本宫听妹妹说,你能治好脸上的胎记,这可是真的?” 江岁欢扭头看了一眼薛母,看来薛令还把她治好万梦烟脸上胎记这件事告诉了薛母,薛母又告诉了皇后。 莫非皇后也想让她治疗胎记?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后的脸,虽然有些皱纹,但是并没有胎记啊。 她答道:“是真的。” 皇后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你能让脸上的胎记消失,能不能也让本宫脸上的皱纹消失?” 江岁欢愣了愣,原来皇后见她竟是为了这事。 她的实验室里有针对皱纹的仪器,想消除皇后脸上的皱纹,必须得把皇后带进实验室里。 但是皇后身份尊贵,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宫女守着,她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一出皇后消失术吧。 江岁欢想象到那副场面,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说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可以治好您脸上的皱纹,只是现在不行。” 皇后先是一喜,然后不满地问道:“现在为什么不行?”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0章 有人受伤了 “想要消除掉您脸上的皱纹,得用专门的仪器和药水,我都没有带来。” 江岁欢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由旁边的宫女送上前,“微臣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美容院,目前还没开业,等开业以后您可以过去看看,纸上写有地址。” 这名片是她无聊时写着玩的,本想着出去以后印上千八百张,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皇后看着手中的名片,疑惑地问道:“美容院是什么东西?本宫从未听说过。”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打广告机会,江岁欢当然不可能错过。 她热情地介绍道:“美容院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让容貌变得更美的医院,不管是胎记雀斑,还是皱纹痘印,都能够治好。” “还可以让您的皮肤变得更加紧致,看起来最少年轻十岁,要是经常去的话,能永葆青春哦。” 皇后和薛母听到这话,皆是眼前一亮,就连旁边的宫女们都有些激动。 皇后将手中的名片翻来覆去地看,半信半疑道:“当真有那么神奇?” 江岁欢自信地挺起胸膛,“您若是不信,可以等开业了亲自过来试一试,微臣给您免费。” “这么好啊,我也想要。” 薛母伸手去拿皇后手中的名片,被皇后一把推开,“你去找江太医再要一张。” 薛母眼巴巴地朝江岁欢伸出手,江岁欢掏了掏袖口,摊手道:“没了,就这么一张。” 瞧着薛母失望的神情,江岁欢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万梦烟是美容院的另一个老板,您儿子薛令和她是朋友,您到时候可以让薛令带您过去,她肯定会招待的很周到。” 既招揽了薛母为客人,还加深了万梦烟在薛母心中的印象,简直是一举两得! 皇后神情满意,说:“等美容院开业了,你来知会本宫一声,你要是消除掉了本宫脸上的皱纹,本宫赏你黄金万两。” 嗬!江岁欢瞳孔地震,黄金万两,换成银票得多少钱?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一生一世花不完! 要不干完皇后这一票,直接不干了,拿着银子退隐江湖吧,到时候一手拿着钱,一手牵着孩子,游山玩水,悠哉乐哉…… 江岁欢摇摇头,还是算了,她还是想治病救人,那样的生活等年纪大了以后再考虑吧。 皇后娘娘一想到自己可以重新变得年轻,心情大好,摆手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吧。” 江岁欢拱手道:“是,微臣告退。” 薛母说道:“江太医,我还有几句话跟姐姐说,就不陪你了。” “好。”江岁欢转身离去。 她看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太医应该已经午睡起来了,便想着回到帐篷里,再给他们讲一讲其他医学知识。 还没等她迈步,远处的丛林里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嗡鸣,她扭头看去,看见丛林上方的天空炸开一朵烟花。 白日焰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围瞬间骚动起来,有不少人从帐篷里钻出来,担忧地望着丛林。 有人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是谁大喊道:“是信号!这说明丛林里有人遇到了危险!” 参加狩猎的除了皇上和皇子,还有大臣的子女,这些人眉目担忧,生怕受伤的人是他们的孩子。 太师夫人甚至直接哭了出来,“万一是若若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她一个姑娘家,又是最瘦弱的那一个,要是遇到危险活不下来的!” 太师安抚道:“不用担心,已经有锦衣卫去救人了,狩猎时遇到危险是难免的事情,只要救援及时是不会出事的,再说了若若胆子那么大,又很机智,她会平安无事的。” “都是你!为什么要同意她参加狩猎,明知道这丫头除了胆子大,别的都算不得上乘!” 太师夫人锤着太师的胸口,哭道:“若若要是出事,我跟你没完!” 太师没办法,只能把夫人带回帐篷里安慰。 江岁欢也很担心,昨天在宴席上张若若还帮她说话,于情于理,她都不想看到张若若出事。 还好这里的锦衣卫反应很快,一看到信号,就骑着马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可以看得出来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锦衣卫。 与此同时,江岁欢也急忙走回帐篷做起了准备,若是有人受了伤,她好第一时间救治。 帐篷里,几个太医都是刚被吵醒,孟太医睡眼惺忪地问道:“外面怎么了?” 江岁欢说道:“有人发了信号弹,可能是遇到危险了。” 孟太医立马清醒了过来,“救回来了吗?是谁?” “锦衣卫已经去救了,还没回来。” “唉,丛林里那么多豺狼虎豹,遇到危险也是在所难免的。”孟太医叹了一口气,“每年都有几个人在秋狝中受伤,不过还好,都是小伤。” 杨太医冷哼一声,“真不知道举办这个秋狝有什么用,要是受伤了不还得我们来救,这不是给我们找事么!” 孟太医摇头道:“你少说两句,这可是皇上要求举办的,你这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告诉皇上,可是要掉脑袋的。” “哼。”杨太医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只听见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有人大喊道:“人救回来了!太医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1章 缝合伤口 江岁欢急忙抱起准备好的药箱子,掀开帘子和其他太医一起跑了出去。 外面围了许多人,都是此次前来的大臣和家眷们,他们生怕受伤的是自己的子女,所以听到声音后赶紧围上去看。 江岁欢看了一圈,发现人群中没有皇后和妃子们的身影,她有些不解,低声问旁边的孟太医:“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们怎么不出来?连她们的丫鬟都没看到。” 孟太医回答道:“信号弹总共有三种颜色,分别是黄色、红色和蓝色,黄色只有一个,是皇上用的,红色是皇子们用的,剩下的人用的是蓝色。” 他的回答很隐晦,但江岁欢一下子就听懂了,刚才炸开的烟花是蓝色的,说明受伤的是大臣们的孩子,皇后和妃子们当然不着急了。 孟太医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朝着人群中间走去,“让一让,我是太医,让我来看一看。” 江岁欢跟在孟太医身后走了过去。 只见在人群中间的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他的脸上鲜血淋漓,右边的脸上有三道极深的伤口,从眼睑下面一直延伸到下巴,半张脸几乎皮开肉绽,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鲜血不停的从男子伤口处流出来,糊满了整张脸,然后慢慢流到地上,渗进了泥土里,原本棕红色的泥土变成了暗红色。 孟太医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老天爷啊,这么多年秋狝中,第一次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深的伤口,肯定得破相了。” 江岁欢也有些震惊,这秋狝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要危险啊! 二人不敢拖延,急忙上前处理伤口。 周围的人神情各异,有些人面露不忍,有些人凭着衣服认出来这人不是自己的孩子,当即松了口气,还有几个人连衣服都没看清,只是看到这么多血,就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人群中,吏部侍郎猜测道:“这是被熊瞎子用爪子抓伤了脸吧。” 其他的人议论纷纷,都察院御史反驳道:“秋狝之所以选在深秋,就是因为这么冷的天气,熊瞎子都去冬眠了,不可能是被熊瞎子抓的,我看啊,应该是被豺狼挠的。” 吏部侍郎冷嗤一声,“豺狼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若是遇到豺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将人救回来,你不懂就别瞎说。” 吏部侍郎和陈宰相交好,都察院御史和张太师交好,众所周知陈宰相和张太师是宿敌,所以吏部侍郎和都察院御史也互相看不顺眼,这会儿直接你一言我一语地杠上了。 锦衣卫把那几个晕过去的人送回了帐篷,杨太医和其他几个太医前去救治。 江岁欢跪在地上,和孟太医一起处理伤者脸上的伤口,孟太医负责清理伤口沾到的泥土,江岁欢负责止血,然而男子的伤口太深,鲜血怎么也止不住。 她眉头紧锁,严肃地看向孟太医,“这样不行,血再这么流下去的话,他会有生命危险的。” 孟太医急得满头大汗,道:“这看样子得缝针了,可我们连伤者的身份都不知道,不得到他爹娘的同意,是万万不敢缝针的。” “唉。”孟太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若是伤在其他部位就罢了,缝几针也不影响,可这偏偏伤在脸上,三道伤口,每道还这么长,缝针就相当于毁容,若是不通知他爹娘就擅自缝针,他爹娘不会放过太医院的。” 江岁欢明白孟太医的意思,可跟容貌比起来,还是生命更重要一些。 她站起来,随手拽住一个锦衣卫,指着地上的伤者说道:“劳烦你将他送到帐篷里。” 孟太医瞪大眼睛,“确定要给他缝针?” “嗯。”江岁欢点头道:“耽误不得了。” “可是,若是他的爹娘找我们麻烦怎么办?”孟太医有些担忧,额头上的皱纹拧在了一块。 江岁欢显得十分冷静,“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来找我,我来负责。” 锦衣卫把伤者抬进了帐篷里,孟太医不敢耽误,连忙去洗手,准备给伤者缝针。 等他洗完手转过身,却发现江岁欢已经站在了病床旁,拿着一个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接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盒针线。 眼看着江岁欢拿起了针线,孟太医赶忙上前拦住,惊道:“你还会缝针?” “是啊,缝针这么简单,我当然会了。”江岁欢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吗?” 孟太医傻眼了,他学医这么多年,三十多岁才敢给人缝针,这小丫头居然觉得缝针简单。 他说道:“江丫头,这缝针不是针线活,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不止得医术高,经验也得足,你年纪尚小,还是我来吧。” “孟院长,你就放心吧,我手很稳的。”江岁欢胸有成竹地拿着针线,“你要是不放心,就在旁边看着,要是我缝得不好,你就亲自上手,这总可以了吧。” 孟太医看江岁欢这么自信,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好奇来,他想看看这小丫头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他的眼神瞟到江岁欢手中的针线,眼皮子旁边的皱纹几乎都要撑开了,瞪着眼睛问道:“这是什么线?怎么和我们平常用的不一样?” 江岁欢看了看手中的针线,解释道:“这是羊肠线,时间长了它会溶解进皮肤里,不需要拆线,也会减少留疤的可能。” “不得了,你怎么想到的?”孟太医简直无法相信,这小丫头居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灵机一动想到的。” 江岁欢随口答道,给针线和剪刀都消了毒,然后把线穿进针里,用剪刀夹着针,正要缝合伤者脸上的伤口时,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她指着伤口问道:“这伤口这么整齐,看起来不像是熊瞎子抓的,倒像是利器所伤。” 孟太医皱了皱眉,“可能是别的野兽抓的,总不会是人砍的吧,秋狝中有规定,若是有人动手伤人,可是要斩首的。” 江岁欢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这伤口怎么看也不像是野兽抓的,不过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她不再多想,开始缝合起伤口来。 她的动作很快,但缝合的伤口却十分缜密,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 孟太医心中有些惭愧,他行医这么多年,技术竟然还没有一个小丫头精湛。 一刻钟的功夫,江岁欢已经缝合完毕,她剪断羊肠线,松了口气,“好了,只要伤口恢复得好,不大可能留疤的。” 她拿出一片消毒湿巾擦拭着伤者脸上的血迹,等将血迹都擦拭得差不多时,她才看清楚伤者的脸。 手中沾满血迹的消毒湿巾掉在了地上,江岁欢愣怔道:“怎么是他?”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2章 希望您能想清楚 孟太医凑上前,“谁啊?” 江岁欢紧紧盯着男子的脸,眉心紧皱,“大理寺卿的儿子,薛令。” 薛令相貌俊朗,虽然脸上的伤口缝合得很好,但还是影响了本来的样貌,她不敢想象薛母知道了会怎么样。 江岁欢深吸了一口气,又拿出一片消毒湿巾擦了擦手,走出去对锦衣卫说道:“伤者的身份是薛令,劳烦你去请薛令的爹娘过来。” 她回到帐篷里,孟太医担忧地看着她:“这下糟了,薛令的母亲是皇后娘娘的妹妹,皇后娘娘有意让薛令迎娶锦玉公主,这万一留了疤,那就是毁容啊,皇后娘娘不会放过我们的。” 江岁欢一怔,锦玉公主是周贵妃的女儿,皇后为什么要让薛令和锦玉在一起呢? 万一薛令和锦玉在一起了,万梦烟怎么办? 江岁欢捂着额头,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不过眼下万梦烟的事情得先放一放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解决呢。 正想着,薛母和大理寺卿匆匆忙忙走进了帐篷,薛母着急地问道:“薛令呢?薛令在哪里?” 当薛母看到病床上浑身是血的薛令和地上带血的湿巾后,脸上的血色几乎一下子被抽走,差点倒在了地上。 大理寺卿则冷静多了,他搀扶着薛母,对着孟太医问道:“薛令怎么样?有生命危险吗?” 孟太医艰难开口,“没有生命危险,只是……” 江岁欢见他如此为难,开口说道:“薛公子脸上受了伤,我已经为他缝合好了,因为之前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没有提前征得你们同意,很抱歉。” “脸受了伤?”薛母脸色更加难看,跌跌撞撞地朝着病床跑了过去,当她看到薛令脸上的三道伤口后,瞬间哭了出来,“我可怜的儿啊,为何伤成了这样!” 孟太医说道:“薛公子应该是被野兽伤到了。” 江岁欢想说那伤口看起来不像是野兽伤的,张了张嘴巴,又把话咽了下去,她没有证据,仅仅凭着她的猜测,是不会有人相信她的。 大理寺卿皱眉地看向江岁欢,“是你给薛令缝合的伤口?” “是。”江岁欢点头承认。 薛母又急又怒,伸手要去推江岁欢,“为何要在我儿脸上缝线!让伤口自己愈合不行吗?我儿的脸变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娶媳生子?” 大理寺卿拉住薛母,“你冷静下来。” “你让我怎么冷静?”薛母满脸泪痕,“这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薛母伤心无比,甚至忘记了江岁欢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指着江岁欢骂道:“我儿若是毁了容,我定要你好看!” 江岁欢理解她爱子心切,但对于这样的威胁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江岁欢沉下了脸,冷声说道:“夫人!薛公子脸上的伤口太深,止不住血,若是不缝合伤口,流血太多的话将会危及生命,是皮囊重要,还是生命重要,希望您能想清楚。” 她本可以告诉薛母,如果薛令脸上的伤恢复得好,再配上她特制的药物,是不会留疤的,但是听到薛母这么威胁她,她便不想说了。 薛母一怔,嘴唇颤抖着说道:“真的吗?” 孟太医在旁边帮江岁欢说话,“是啊夫人,薛公子的伤太过严重,不及时缝合会危及生命,江太医担心薛公子的生命,才会自作主张缝合伤口。” 薛母看着病床上的薛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夫人她心疼孩子,情绪难免有些失控,望理解。“大理寺卿情绪稳定多了,看着江岁欢问道:“薛令大概多久会醒?” 江岁欢答道:“多则四五天,少则一两天,不过他流血太多,得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不能再进丛林了。” “我明白。”大理寺卿点了点头,“今天多谢你了,听说我夫人的病也是你治好的,等秋狝结束后,我们会好好感谢你。” “不用了。”江岁欢扯了扯嘴角,“只要你们不抱怨我就行。” 薛母听到这话有些难堪,她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嗫嚅道:“江太医,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希望你能理解我作为母亲的心情。” “我实在是太担心薛令了,所以才会失去理智。”薛母说着,捂住脸又哭了起来。 大理寺卿搂住薛母的肩膀,安抚了几句,“夫人不要担心,薛令是个男子,脸上就算留了疤也不碍事的。” 薛母哭泣着说道:“你懂什么,男子要是毁了容貌,也会受影响的,姐姐想把锦玉嫁进咱家,若是薛令毁了容,锦玉不愿意了怎么办?”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也不想要这样的女子嫁给薛令。” 大理寺卿摇了摇头,看向江岁欢问道:“江太医,我们现在可以带薛令回去了吗?” “可以了。”江岁欢点头,“你们先等我一下。” 她转身回到桌边,提笔写了满满一页纸的字,然后将纸递给了大理寺卿,“这上面写的是注意事项,严格按照上面写的照顾薛公子,是有可能不会留疤的。” “真的吗?”薛母一把将纸抱在怀里,“真是太好了!” 江岁欢面无表情地说道:“明日我让人给你们再送一包药粉,你们把药粉用水调成糊状,抹在薛令脸上,会加快伤口的愈合。” 薛母连连点头,见江岁欢神情冷淡,有些尴尬地问道:“江太医,你是不是生气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3章 专门为你设宴 江岁欢沉默不语,从表情上便能看出来,她此刻心情确实不太好。 若是别人威胁她也就罢了,薛母半个时辰前还在跟她道谢,转眼就变成了这般态度,实在让人心寒。 虽说薛母身为薛令的母亲,担心是正常的,可她又不是凶手,而且还救了薛令一命,听到这样的威胁心情怎么好的起来? 大理寺卿和薛母感情很好,再加上薛母是大病初愈,他便站出来替薛母说话,“江太医,我代夫人向你道歉,她性子急,一急起来什么话都往外说,并不是有意的。” 薛母此时后悔莫及,她刚才突然想到,江太医连胎记都能治,区区疤痕又算得了什么,她真是糊涂,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还威胁了江太医! 万一薛令脸上真的留了疤,而江太医生她的气,不给薛令治怎么办? 想到这里,薛母低声下气道:“江太医,实在对不起,为了弥补我的过错,顺便感谢你救了薛令,等秋狝结束后,我会在府上专门为你设宴。” 这是京城贵人圈里常用的话术,说是请客设宴,到了以后就会知道,桌子上并无美味佳肴,全是真金白银。 江岁欢不知道内里还有这层意思,以为是单纯的请客吃饭,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又问道:“我可以再带个人去吗?” 在京城的贵人圈中,再带个人的意思就是给的钱得翻倍,薛母和大理寺卿对视了一眼,果断答应了,毕竟江太医是他们家两个人的救命恩人。 接着,锦衣卫把昏迷着的薛令送回了山庄,薛母和大理寺卿也跟着离开以后,孟太医冲着江岁欢竖起了大拇指,“敢跟大理寺卿提这种要求,厉害!” 江岁欢挠了挠头,不懂孟太医的意思,她不就是再带个人吃饭么,这要求很过分吗? 没一会儿,其他太医也陆陆续续回来了,见帐篷里只有孟太医和江岁欢两人,茯苓奇怪地问道:“师父,那个受伤的人呢?” 孟太医没好气地瞪了茯苓一眼,这小子比江岁欢还大几岁呢,在太医院干了这么多年,连缝针都不会,甚至救个晕过去的人都花费了这么久。 “人救过来了,已经送回山庄修养了!” “什么?” 茯苓吃惊地喊了出来,他用手摸着后脑勺,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我明明看见那个伤者脸上有三道那么深的伤口,居然这么快就缝合好了!看来师父你的医术又好了不少。” 他不说还好,说完以后孟太医态度更不好了,“不是我缝合的,是江太医缝合的。” 一瞬间,周围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双双眼睛齐齐看向江岁欢。 杨太医笑呵呵地说道:“院长,你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江太医开药方的本事是厉害,可她总归是个小姑娘,不可能会缝合的。” 孟太医神色不变,“小姑娘怎么了?人家一小姑娘缝合的技术比你们高多了。” 他挨个指了指其他太医,“不是我说你们啊,一个个老家伙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也不提升提升医术,成天就知道瞎逛。” “你们刚才治好那几位晕过去的夫人以后,是不是去其他地方闲逛了?丢下我和江太医两个人治疗伤者!” 其他几个太医要么望着帐篷顶,要么低下头研究起脚边的泥土,只有杨太医不服气地说道:“我们这是相信你们,那人受的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最多以后脸上留个疤破个相。” “感情破相的不是你!” “是我又如何,我长得本来也不好看。”杨太医撇了撇嘴,“再说了,我那不是闲逛,是找找附近有没有价值高的药草。” “我要是没有这习惯,能找到那颗千年人参吗?”杨太医看向江岁欢,“你说是吧,江太医。” 江岁欢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好像是呢。” 正当孟太医气得吹胡子瞪眼时,茯苓邀功似的举起手,“师父,我没有在外面闲逛,我救醒那个夫人以后,直接就回来了。” “你还有脸说!”孟太医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人家江太医缝合伤口也才用了一刻钟,你什么时候能有她一半厉害我也放心了!” 茯苓悻悻地低声嘟囔,“您缝合伤口少说也得两刻钟呢。”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孟太医顺手拿起旁边的医书扔了过去,“把这本医书给我抄三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茯苓不敢反抗孟太医,只得不情不愿地拿起医书,坐到一旁奋力抄写。 江岁欢略感疲倦,坐下来闭上眼睛,右手不轻不重地捏着鼻梁。 旁边太医们的谈话声钻进了耳朵里。 “虽说参加狩猎的人都提前签了生死状,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有人受这么重的伤。” “是啊,之前的不是刮伤就是脱臼,最重的一次是陈宰相的小儿子陈禹讳被狼咬了口,不过是咬在小腿上了,也没出什么大事。” 陈禹讳?江岁欢眼睛转了转想起来了,哦,那个被楚诀戴绿帽子的男人。 有太医问道:“你们说皇上会不会下令取消秋狝?” “不可能的,出发前国师夜观天象,此次秋狝诸多不顺,而且不能中途停止,否则会有大祸。” “这么吓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给国师拿了一瓶冬虫夏草,他偷偷告诉我的。” ……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 江岁欢百无聊赖的在帐篷里坐着,给薛令缝合伤口太耗费精力,她没心思给这些太医讲现代中医学了,打算等明日再说。 忽地,大地开始微微颤动,远处响起了马蹄声,茯苓率先反应过来,丢下手中的毛笔作势往外跑,“是他们回来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4章 薛令的伤有蹊跷 孟太医一把揪住茯苓的耳朵,“想偷懒啊!门都没有,给我继续抄!” 茯苓欲哭无泪地重新坐下来,刚握住笔,又被孟太医敲了下脑袋,“瞧你写的这是什么字?你自己看得懂吗!给我重新抄!” 江岁欢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心中十分感慨,这字迹龙飞凤舞横七竖八,让人一个字也看不懂,真真是生错了年代。 马蹄声越来越近,江岁欢走出了帐篷,看见不远处的暮色下,一群人骑马归来。 他们将打来的猎物绑在马上,几乎每匹马的身后,都或多或少拖着一些猎物。 江岁欢下意识寻找顾锦的身影,她看到了,顾锦的马跑在最前面,落日余晖下,顾锦的身上披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十分耀眼。 顾锦旁边是神色略微有些疲倦的皇上,顾锦的马后面什么也没有,而皇上的马则拖着两头胡狼和一只鹿。 很快,所有参加者都回来了,聚集在空地上,把马上绑着的猎物取了下来。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江岁欢怕被挤到,只敢站在远处看着。 空地中间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篝火,参加者把捉到的猎物放在篝火旁边,由刘公公负责清点所有猎物。 刘公公仔细检查每个人打来的有多少只,每检查完一个,就会当众大喊一声,然后拿笔记下来。 “太师之女张若若,野山鸡两只,兔子一只!” “宰相之子陈禹讳,兔子两只,鬣狗一只!” “南冥王楚诀,野猪一只!” 江岁欢看着楚诀铁青的脸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公公最后一个清点的是皇上带回来的猎物,他清了清嗓子,用比刚才大一倍的声音喊道:“皇帝陛下打到的猎物是胡狼两头,小鹿一只!”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鼓起了掌,掌声极其热烈。 不过江岁欢却看得清楚,那两头胡狼身上插着的箭,跟顾锦身后箭篓里面的箭,花纹一模一样。 想来是因为顾锦不参加这场比赛,所以打来的猎物全都归了皇上。 所有猎物清点完以后,就交给了御膳房的御厨,用来当作明日做饭用的食材。 皇上打来的猎物最多,所以心情看上去很好,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人们就要吃着御厨准备的烤肉,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了。 刘公公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去对着皇上耳语了几句。 皇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看着众人问道:“今天谁受伤了?” 大理寺卿和薛母此时正在山庄里照顾薛令,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没人站出来说话。 皇后轻叹一声,欠身道:“陛下,是妾身妹妹的儿子,薛令。”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可惜,薛令年少有为,是大渊不可多得的出色青年,他本有意封薛令为将,结果却出了这事。 “薛令现在怎么样了?”皇上担忧地问道。 皇后答道:“陛下不用担心,听说薛令的伤口已经被江御医缝合好了,妹妹和妹夫此时都在照顾他,应该很快就能醒,可惜……” 皇后顿了顿,说道:“薛令伤的是脸,有可能会留疤,真是可惜这副好相貌了。” 她还想让薛令娶了锦玉,万一薛令毁了容,锦玉肯定不愿意了。 听到这话,皇上脸色越发难看,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这头一个还是薛令。 他看向锦衣卫,“薛令是被什么野兽抓伤的?” 锦衣卫答道:“回皇上,我们赶到的时候,薛公子已经受伤昏迷,周围没有野兽的踪影,应该是听到声音逃跑了。” 皇上眉头皱的更深,“江御医在哪里?朕要见她。” 江岁欢听到后急忙推开人群走上前,“皇上,微臣在这里。” “是你给薛令缝合的伤口?” “是。” “你年纪轻轻,为什么不让孟太医来缝合?”皇上不解,明明太医院来了七个人,救人的居然是年纪最小的女太医。 江岁欢解释道:“皇上,因为当时薛公子满脸血迹,看不清本来面目所以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缝针的话有可能会留疤,臣是自作主张帮薛令缝了针。” “原来如此。”皇上点了点头,“你做的没错,跟生命相比,容貌算不得什么。” 皇后本想反驳,张了张口还是放弃了,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皇上生气。 她心里不舒服,嘴上还得安慰皇上,“陛下,薛令已经没事了,您莫要再难受了,毕竟是狩猎,受了伤总归是难免的。” 皇上叹了口气,“道理朕都懂,可朕怎么也想不到,薛令轻功那么好,怎么可能被野兽所伤呢?” 这话像是一道光,猛地照亮了江岁欢脑海中的某个地方,她脸色刷的白了下来。 顾锦站在一旁,他对薛令受伤没什么反应,不过看到江岁欢脸色苍白,还以为江岁欢是太过紧张,便站出来说道:“皇兄,莫要为这点小事扰了性质,既然薛令已经没事了,就让大家开始吃饭吧。” “你说的是。”皇后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可以开始饮酒作乐了,辛苦了一天,当好好放松心情才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围着篝火坐下来。 江岁欢看向顾锦,顾锦也正好在看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顾锦跟她来。 接着,她快步走到离人群很远的一棵大树后,在树后等着顾锦。 只听到一阵沙沙声,顾锦缓缓走了过来,站在江岁欢面前,“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等江岁欢回答,他笑着说道:“是被皇兄吓到了吧,放心吧,你这事做的很好,皇兄不会怪你的,还有可能会奖赏你。” 江岁欢猛地摇头,“不是的,我觉得薛令的伤有蹊跷。” 顾锦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给薛令缝合伤口的时候,感觉他的伤口不像是被野兽抓伤的,反而像是用利器划伤的。” 江岁欢紧紧咬着嘴唇,“我听薛令的母亲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还要去狩猎,你说,他会不会是晕倒了,然后被人故意用利器划伤了脸?”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5章 这件事你必须藏在心里 听完江岁欢的话后,顾锦漆黑如墨的眼眸顿时沉了下来,“皇兄曾经说过,谁若敢在秋狝中伤人,不论是皇子还是大臣之子,一律杀无赦,你确定没看错吗?” 江岁欢认真地摇了摇头,当时她一心只考虑薛令的生命安全,没有往深处想,现在仔细想想,薛令脸上的伤确实是被利器划伤的。 “我确定没有看错。”她说。 顾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相信你,不过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告诉别人?” “没有。”江岁欢想了想,补充道:“我给薛令缝合伤口的时候,跟孟太医说过一句,但是他不信,我就没再提。” “你做得很好。”顾锦说道,“如果凶手知道你发现了这件事,一定会对你下手,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件事你必须藏在心里,谁都不能说。” 江岁欢本来也不想陷入这种风波,她老老实实地答应道:“好。” 顾锦眼睛里闪着幽幽冷光,冷声道:“我会亲自去调查这件事,把凶手给揪出来,敢在狩猎场伤人,简直胆大包天。” 江岁欢想起薛令脸上那三道狰狞的伤口,道:“我觉得凶手有可能是个丑八怪。” “为何这么觉得?”顾锦低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虽然不知道凶手和薛令是什么关系,但是凶手没有用利器攻击薛令其他部位,反而划伤他的脸,还划了足足三道,有可能是嫉妒薛令长得好看?” 江岁欢认认真真地分析完,最后说道:“当然,我这只是个人的猜测,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得等薛令醒了问他才是。” 顾锦看着江岁欢,眉目柔和了下来,“不,你说的有道理,凶手明明可以直接要了薛令的命,却选择划伤了薛令的脸,这凶手要么是嫉妒薛令的长相,要么……就是对薛令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人。” 江岁欢呼吸一滞,对薛令爱而不得的人?她只知道万梦烟喜欢薛令,但是万梦烟不在这里,而且万梦烟性格善良,做不出这种伤人的事情。 等等,还有一个人! 孟晴之前是万梦烟的朋友,却经常暗中欺负万梦烟,还假借万梦烟的名义给薛令写情书,这自然是因为她喜欢薛令了。 而这次参加狩猎的女子中,就有孟晴! 正在江岁欢低着头胡思乱想的时候,不远处有人哼着小曲儿朝这里走来,顾锦眉目一凛,下意识地抱住搂住江岁欢,紧紧贴在树后,生怕被来人发现。 江岁欢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陷在了顾锦的怀里,顾锦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沉声道:“别动,有人来了。” 顾锦的声音因为离得近所以听起来更加有磁性,江岁欢的脸隐隐发烫,顾锦的喉结就在眼前,因为说话微微颤动。 江岁欢咽了下口水,紧紧闭上了眼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还好来人只是喝多了酒,随便找了一棵树解了手后就走了。 顾锦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见江岁欢紧闭着眼睛,紧张地问道:“我弄疼你了吗?” 这什么虎狼之词!江岁欢立马睁开眼睛,摇头道:“没有!”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那人走了吗?” “已经走远了。”顾锦答道,“刚才情况紧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抱歉。” 江岁欢故作随意地摆手,“不就是抱一下嘛,这有什么的。” 顾锦瞳孔微微闪烁,“你觉得没什么?” “嗯呐!” 下一秒,顾锦俯下身,再次抱住了江岁欢。 江岁欢从头到脚都僵住了,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座冰雕。 顾锦这次的拥抱非常轻,只停留了一瞬间就松开了,他揉了揉江岁欢的脑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瞧你僵硬的。” 江岁欢大口呼吸起来,还好这边比较暗,顾锦看不清她涨红的脸。 为了不被人发现,二人只能一前一后地离开,江岁欢在顾锦的注视下,缓缓地走了回去。 刚回到帐篷,就看见孟太医以及其他几个太医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只有茯苓还趴在桌边的油灯下奋笔疾书。 孟太医见江岁欢走进来,觉得她走路动作有些怪怪的,却一时说不出是哪里怪。 倒是旁边的杨太医问道:“江丫头,你走路怎么同手同脚了?” “有吗?”江岁欢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右手和右脚确实都在前面。 她轻咳一声收回手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正在做一项研究,同手同脚是否会让头脑变得更加聪明灵活。” 孟太医问道:“管用吗?” “唔,应该管用吧,我感觉现在头脑出奇的灵活呢哈哈。”江岁欢干笑两声。 一个太医笑道:“哈哈,这么傻的动作怎么可能让头脑变得更聪明,反正我是不会试的。” 其他太医附和道:“我也不会试的。” 江岁欢迅速转移了话题,“你们这是要去参加篝火晚会吗?” “一把年纪了还参加什么篝火晚会,我们是回山庄休息。”杨太医答道。 “哦。”江岁欢指着茯苓问道:“那他怎么办?” 孟太医冷哼一声,“让他继续抄,把医书抄完才能回去睡觉。” 茯苓哀嚎一声,“师父,明天再抄行吗?” “不行!”孟太医看向江岁欢,“江丫头,你现在回山庄吗?如果不回去的话麻烦你看着点茯苓,等他全部抄完才能走。” 江岁欢应道:“好,我会好好看着他的,你们回去休息吧。” 等到孟太医等人离开后,江岁欢不经意间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他们所有人都开始同手同脚走路,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说好的不信呢? 她随手拿起一本医书,坐到茯苓对面翻看起来。 茯苓一边抄着医书,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瞄她,一刻钟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江太医,你不去篝火那边玩吗?” 江岁欢头也不抬地说道:“不去,太吵了。” 茯苓顿了顿,说道:“那里多好玩啊,有篝火,有烤肉,还有好多人唱歌跳舞,这可是在宫里见不到的情景。” 他话很多,语速也快,江岁欢把手中的医书扔到桌子上,挑眉问道:“我看是你想去玩吧。” 茯苓嘿嘿一笑,“你怎么知道?”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6章 大乌龙事件 江岁欢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你去玩吧。” “可我还有好多没抄完呢。”茯苓叹了口气,晃了晃发麻的手。 “没事儿。”江岁欢微微一笑,“我会给你师父解释的,去玩吧。” “真的吗,那就多谢江太医了!”茯苓眼睛一亮,兴奋地跑了出去。 江岁欢则提起笔,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的字精致小巧,写字的速度也很快,只一个时辰半的功夫,就写满了十页纸。 她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自言自语道:“要是有电脑就好了,两只手打起来不会那么累。” 困意渐渐袭来,她抱着笔和纸,熄灭了油灯,准备回到山庄。 走出帐篷后,她看见周围的帐篷全都是暗的,篝火已经远远不如刚才那会儿旺盛,篝火旁边的人也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在喝酒划拳。 她看了一眼,没看到顾锦的身影,想来是顾锦已经陪着皇上回山庄了。 月色清冷,江岁欢抖了抖身上的斗篷,抱着纸笔朝山庄走去。 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锦衣卫把守,两边还有红彤彤的灯笼,一直延伸到山庄门口。 江岁欢不怕黑,但是这些红灯笼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却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她加快了脚步,快要走到山庄门口的时候,她发现本该守在这段路上的锦衣卫不见了,而且风明明已经停了下来,两边的灯笼却晃的更加厉害了。 她紧张地不敢看四周,眼睛只敢盯着地上,没走两步,忽然发现地上她的影子后面,还有一个影子。 她反而冷静了下来,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偷偷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麻药喷雾,紧紧握在手中。 然后,趁身后的人不注意,猛地转身一喷! 面前的人来不及避让,被喷了一脸麻醉喷雾,他甚至刚挤出一抹笑容,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岁欢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苍一吗?他在自己身后干什么! 大乌龙事件!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人看见这一幕,她心虚地拖着苍一,朝着山庄走去。 还好顾锦之前带她熟悉了一遍山庄,她知道山庄有个侧门,可以直通她住的院子里,并且没有护卫把守。 只有顾锦的暗卫守着。 江岁欢抓着苍一的右腿,慢慢拖进了山庄。 她本想趁着顾锦回来之前,先让苍一清醒过来,谁知道她刚拖着苍一“哼哧哼哧”地走回院子里,就看见顾锦站在树下,有些吃惊地望着她。 她傻眼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你站在院子里干什么?” “我派了苍一去接你,专门在这里等你回来。” 顾锦说完,皱着眉头走过去,“他怎么晕了?有人偷袭你们?” 江岁欢尴尬得不知道看哪里,“没人偷袭我们,那什么,我正一个人走着,然后旁边的灯笼都晃了起来,我以为闹鬼呢,然后…就朝身后喷了点迷魂香。” 顾锦听懂以后,扶额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江岁欢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是我不对,不该让苍一暗中跟着你,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顾锦眼神有些心疼,“你一定吓坏了。” “我倒还好,知道是人以后就没那么害怕了。”江岁欢低下头指着昏迷不醒的苍一说道:“就是有点对不起他。” “不用自责,还好只是迷魂香,让他睡一觉就好了。”顾锦打了个响指,对着屋顶说道:“苍二,把你哥扛回去。” 一个黑影从屋顶上跃下,来到二人身旁,憋着笑把地上的苍一扛到身上带走了。 江岁欢为了缓解尴尬,问道:“你身边的暗卫是不是都是苍字辈的?苍一苍二苍三依次往后排。” 顾锦摇头,“每个人的代号都不一样,他们两人是亲兄弟,所以叫苍一苍二。” “哦哦。” 江岁欢因为拖着苍一回来,斗篷的帽子有些歪了,顾锦伸手帮她扶正,口中说道:“我刚才去看薛令了。” “这么快,薛令应该还没醒吧?”江岁欢问道。 “嗯。”顾锦收回手,说道:“薛令还在睡,我过去看了看他的伤,跟你说的一样,这确实不是野兽所伤。” 江岁欢有些疑惑,“我已经缝合好了他的伤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薛令脸上的伤口长短不一,相隔的距离也不同,而且野兽一旦伤到人,下一步就是死死咬住人类,薛令身上除了那三道伤口,并无其他伤口。”顾锦说道。 江岁欢暗暗咬牙,“这个凶手实在太可恶了,伤了人还想嫁祸到野兽身上!” “凶手不只有一个。”顾锦眼神微冷,“薛令脸上那三道伤口,前两道和最后一道下刀的方式不一样,这说明凶手最少有两个。” 江岁欢捂住嘴,不敢置信道:“我的天!” 顾锦害怕江岁欢晚上做噩梦,轻声安抚道:“你别担心,我会抓住这两人的。” “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吧。” 顾锦的声音轻柔,江岁欢一下子想到了他在树后抱着自己的场景,脸瞬间又红了起来。 她慌乱地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房间的桌子旁边,她点燃了油灯,这会儿想睡也睡不着了,于是她拿出纸笔继续写了起来。 写到了大半夜,终于写满了整整三十页,江岁欢揉着酸涩的眼睛,将这些纸张整理成册后,转身去睡了。 第二天江岁欢来到帐篷里,孟太医正在训斥茯苓,茯苓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见她来了,孟太医问道:“江丫头,昨夜我让你看着茯苓,你为什么放他出去玩?” 孟太医摇晃着茯苓抄的东西,“你看,他才抄了一半不到!” “您老先别急,茯苓抄的那本医书我看错了,上面的内容不完善,而且很多都是错误的。” 江岁欢将手中的册子扔到桌子上,“这是我连夜写的一本医书,让茯苓抄这个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7章 朕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江岁欢来了以后,茯苓还以为看到了救星,满怀期待地看着江岁欢,希望她能帮自己说话,谁知道她比师父还要可怕! 茯苓欲哭无泪,“江太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样对我?” 孟太医拿起桌子上的医书大致翻看了一眼,眼睛里闪着光,“江丫头,这是你用一晚上的时间写出来的?” “是啊。”江岁欢拿起桌子上放的苹果,边吃边说道:“写到大半夜呢。” “你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以后前途无量啊!”孟太医感慨道。 江岁欢摆手说道:“这只是最基础的一些医学常识罢了,要是把我会的所有东西都写下来,少说得两年时间。” 她在这些太医面前丝毫不谦虚,是因为必须让他们知道,她是有真本事的,不仅能开药方,会缝针,甚至还会写医书,这样他们才会越来越尊敬她。 茯苓拿过孟太医手中的医书,翻了翻后哀嚎一声,“三十页?这是要我的命啊!” 江岁欢刚想说抄一遍就行了,谁知孟太医一掌拍在茯苓后脑勺上,骂道:“你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江丫头一晚上不睡觉写下了这本医书,你抄几遍又怎么了?” 茯苓用手捂着后脑勺,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稍微抱怨一下。” “抱怨也不行,这本医书你拿去抄上三十遍,太医院人手一本。”孟太医毫不留情地说道。 茯苓两眼一翻,趴在桌子上开始装晕。 江岁欢小声问道:“孟太医,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孟太医瞥了茯苓一眼,摇头道:“这小子其实不笨,就是悟性太差,在太医院待了好几年都没什么长进,我这次带他过来,就是为了锻炼锻炼他。” “让他多抄几遍医书,也能长长他的悟性。” 既然孟太医都这么说了,江岁欢也不好再说什么,又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权当早膳了。 春柳和春杨作为伺候她的宫女,不用跟着她一起来狩猎场,只要每日照顾好她的衣食起居便可。 可自从春柳和春杨在她面前露出了真实面目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她们。 今天早上本该由她们准备早膳,江岁欢等了一刻钟都没看到人,只好饿着肚子过来了。 既然皇后说让她随意处置她们,她打算今天回去后再跟她们算算总账。 江岁欢拿的这块糕点很干,吃得她有些噎得慌,她用手轻轻拍着胸口。 帐篷的帘子从外面被人掀开,两个锦衣卫走了进来,对着江岁欢恭敬地说道:“江太医,皇上要见您。” 江岁欢瞬间感觉更噎了,她匆忙拿起一杯水喝下去,惊讶道:“皇上见我干什么?”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皇上就要进丛林里头狩猎了,这会儿叫她过去干什么? “小的不清楚。” 孟太医见状问道:“皇上难道是身体不舒服?不如我跟江太医一起去吧。” 锦衣卫说道:“皇上指明只要江太医一个人去。” 江岁欢只好跟在锦衣卫身后一起出去,去见皇上的路上,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皇上为什么叫她过去。 难道是春柳和春杨昨天晚上没有给皇上熬药? 还是和薛令受伤有关的事情呢? 锦衣卫把江岁欢带到一顶帐篷前面,江岁欢认出来这是皇后的帐篷,她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着宫女掀开帘子后,才大步走了进去。 帐篷里,皇上和皇后坐在一起,江岁欢拱手说道:“微臣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上缓缓开口:“江太医,你可知道朕找你来所谓何事?” 江岁欢直起腰,摇头道:“微臣不知道。” 这时,皇上轻咳一声,身旁的皇后连忙端起一杯茶放到皇上面前,“陛下,喝点热茶缓一缓。” 皇上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接着说道:“江太医,朕昨夜受了些风寒,今日可能无法再去狩猎了。” 江岁欢一惊,说:“微臣这就回去给您熬点药送来。” “让孟太医去熬药吧,朕有其他事情交给你。”皇上又是一阵轻咳,“今天的狩猎朕去不了,只剩下小锦一个人,朕不放心。” 江岁欢试探着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让微臣陪着北漠王一起去?” “正是,如果小锦受了伤,你可以第一时间医治他。” 皇上有些严肃地说道:“昨天薛令受了伤,朕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总担心今天也会出事。” 江岁欢有些犹豫,她不是不愿意跟顾锦一起去,而是有些担心,她现在身体不太灵活,无法使用古武,害怕会给顾锦添麻烦。 皇上见她沉默不语,道:“朕知道你和小锦的关系不好,可你的医术是太医中最好的,有你跟着小锦,朕会放心一些。” 虽然皇上知道顾锦对江岁欢很看重,但是这帐篷里还有许多宫人,皇上得帮顾锦把戏演下去。 江岁欢只好点头答应,“是,微臣会跟着北漠王一同前去狩猎。” 皇上点了点头,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说道:“你这身袄裙不方便骑马,朕已经让人给你备好一身适合骑马的衣服,你去换上吧。” 一个宫女抱着个盒子走上前,“江太医,请跟我来。” 江岁欢正准备跟着宫女离开,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旁敲侧击地问道:“皇上,微臣给您开的治疗失眠的药方子可还管用?您每晚都有喝吧?” 皇上不疑有他,笑道:“很管用,朕这几天已经能睡个好觉了,想必再喝上几天,朕的失眠症会完全消失。” 江岁欢松了口气,看来春柳和春柳虽然跟她作对,但还是不敢耽误给皇上熬药这件事的。 她跟着宫女来到一个没人的帐篷里,把盒子里的衣服换上了,这身衣服是宽松的上衣和裙裤组成的,红白相间的颜色,看起来英气潇洒。 外面响起吹号声,江岁欢走出帐篷,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已经集合了许多人。 锦衣卫得了皇上的命令,给江岁欢牵来了一匹马。 江岁欢道了声谢,慢慢悠悠爬上了马,中途还差点踩空了,把旁边的锦衣卫吓得不轻。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若是搁在从前,她很轻松就能翻身上马,现在肚子隆了起来,她还能爬上来已经很不错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8章 我要报仇 江岁欢骑着马,晃晃悠悠地来到顾锦身边,故意没好气地大声说道:“见过北漠王!” 顾锦瞳孔微震,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神情,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岁欢故作不满,“皇上让我陪着您一起去狩猎,我知道您看我不顺眼,但这毕竟是皇上的吩咐,您受累忍一忍。” 看着江岁欢故意阴阳怪气的说话,顾锦唇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他见过江岁欢骑马,所以并不担心。 他扯着缰绳,故意沉下脸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其他人都知道皇上染了风寒,不能参加狩猎了,由北漠王顾锦代替皇上参赛。 这他们倒是无所谓,反正皇上之前打来的猎物,大多都是顾锦射中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只是这顾锦身边,却突然多出来一个太医,还是和顾锦互相看不顺眼的,这让他们心里很不平衡。 太子大声问道:“皇叔,为什么你能有太医同行,我却不能?” 顾锦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你若是想有太医同行,跟皇兄说一声便是。” 其他人看到顾锦这副样子,心里都有些惧怕,骑着马往旁边避了避。 然而太子被皇后宠坏了,一向不知天高地厚,他盯着江岁欢的脸,笑嘻嘻地说道:“皇叔,我不要别的太医,就要江太医。” “反正皇叔也不喜欢江太医,还不如把她让给我。” 顾锦轻笑一声,笑声似冬天里的寒冰冰冷刺骨,“本王再怎么讨厌江太医,也轮不到你来跟本王抢人。” 太子脸色变得很难看,“皇叔,你这话未免也太难听了吧。” “跟你说好听话,你也配?”顾锦冷声说道:“要是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成亲了吧,听说你那个正妃十分善妒,你确定要当着她的面带江太医去狩猎么?” 太子猛然反应过来,他吓得扭头张望,一眼就看见他的正妃周亦如站在人群前头,一脸不善地盯着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喉头一紧,连忙解释道:“皇叔,我那是开玩笑的,我不需要太医!” 顾锦扭头看向其他人,“还有人想带着太医去吗?” 其他人纷纷摇头,他们可清楚着呢,带着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太医,虽然能治疗伤口,但也会拖累他们,增加他们受伤的风险。 张若若倒是想举手,但她看着顾锦的脸色,想着顾锦应该不会把江岁欢让给她,只能忍住了举手的动手。 又是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所有马一下子冲了出去,只有江岁欢骑着马,慢慢悠悠跟在最后面,和前面的马落下一大段距离。 顾锦见状,也放慢了速度。 他心中有些疑惑,以前他见过江岁欢骑马,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学过的。 怎么今天骑的这么慢? 而江岁欢也有难言之隐,她不能骑的太快,怕动了胎气,最快只能是这种速度了。 骑在前面的孟晴看到江岁欢落在最后,眼中邪光一闪,也跟着放慢了速度。 渐渐的,孟晴开始和江岁欢并驾齐驱,江岁欢一开始没把孟晴当回事,只当孟晴是累了,所以速度变慢了。 直到孟晴离她越来越近,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握着缰绳离孟晴稍远了一些。 可不管她离孟晴多远,孟晴总能再次凑近,江岁欢不动声色地问道:“孟晴,你想干什么?” 孟晴不说话,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用力挥舞出手中的马鞭,然后装作使大了力气,打在了江岁欢身下的马腿上。 江岁欢身下的马感到吃痛,一下子惊的扬起马蹄,在空中嘶鸣了一声,发疯似的朝前方奔跑起来。 江岁欢紧紧拽住缰绳,想要让马冷静下来,可完全不管用。 眼看马就要带着江岁欢横冲直闯,还好顾锦提前发现了这一切,他挥出手中的马鞭,一把缠住江岁欢身下的马蹄。 江岁欢身下的马猝不及防跪倒在地,就在江岁欢差点栽到地上的时候,顾锦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把江岁欢拉了过去。 下一秒,江岁欢稳稳地坐在了顾锦的身前。 场上有许多人都看见了这惊险的一幕,有人惊讶顾锦的反应如此之快,有人不解顾锦明明看江岁欢不顺眼,为什么还要救她。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想通了,江岁欢医术这么高,不救不行啊! 江岁欢坐在顾锦的身前,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她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我还活着吗?” 顾锦轻声说道:“放心,你还活着。” 听到顾锦的声音,江岁欢后知后觉地抹起了眼泪,“刚才真是太吓人了,我差一点都没命了。” 顾锦双手握着缰绳,从后面看像是抱着江岁欢一样,他柔声道:“别怕。” 江岁欢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指着前方得意忘形的孟晴说道:“你骑快点,我要报仇!” “好。” 顾锦加快了速度,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孟晴身后。 江岁欢眯起了眼睛,从袖子里掏出一支麻醉针,趁人不注意“咻”的一下射在了孟晴身下的马屁股上。 瞬间,孟晴骑着的马就放慢了速度,孟晴急得大喊,“废物,怎么变得这么慢,给我跑快点啊!” 她一边喊,一边把马鞭甩在了马屁股上,碰掉了麻醉针。 江岁欢看到微微一笑,这下子更好,连证据都没有了。 孟晴打了几鞭子后,身下的马感受到了疼痛,重新加快了速度,然而没跑出几米,就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孟晴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09章 是时候好好管教你了 昨夜下了点小雨,有几个坑里积了些雨水,每个人骑马都尽量避开那几个坑,生怕弄脏了马蹄。 而孟晴被甩飞出去以后,正好摔进了水坑里,溅起一片泥泞。 她狼狈不堪地从水坑里爬出来,从头到脚裹了一身泥浆,仿佛变成了一个泥人,看起来十分好笑。 “啊!”她看着自己浑身都是泥,当即尖叫起来。 在场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她害的江岁欢差点摔下马,当看到她自己摔进泥坑里变得这么狼狈,有人没忍住嗤笑一声。 张若若骑着马从孟俏身边路过,停下来大笑一声,“让你用马鞭打江太医的马,现在你也摔下来了吧,这就是现世报啊,哈哈哈!” 孟晴气得满脸通红,只是脸上满是泥浆,看不出来,她指着张若若骂道:“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是不小心打到江岁欢的马,又不是故意的!” “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你是遭报应了。”张若若嬉笑一声,拽了一下缰绳,身下的马迈开马蹄跑了起来。 张若若故意让马从水坑里踩过去,又溅了孟晴一身泥点子。 孟晴气炸了,想找张若若算账,可她的马倒地不起,而张若若的马跑得很快,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她抱着胳膊,因为身上的衣服浸透了泥浆,冻得瑟瑟发抖。 顾锦骑着马从旁边跑过去,孟晴抬着头,正好看见江岁欢低头瞥了她一眼,一掠而过的眼神中含着满满的讥讽。 孟晴暴跳如雷,气得下巴不停颤抖,又拿江岁欢没办法,再加上她的马已经没用了,没办法继续参加比赛,只能拿出信号弹放了,等人过来接她回去。 她本来射箭的本事就一般,之所以来参加狩猎,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和薛令增加一些感情,昨天进丛林时,她专门跟在薛令后面,结果一进到丛林里就跟丢了。 知道薛令受伤以后,孟晴也没心思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本来打算进了丛林以后假装受伤,结果还没进到丛林,就以这么狼狈的方式退赛。 都怪那个可恶的江岁欢! 孟晴被人接回去以后,又被镇远老将军好一顿训斥,斥责她马术不精,竟然会把马鞭甩到别人的马腿上,实在是丢将军府的脸。 她很不满,冲着镇远老将军顶嘴道:“爷爷,你怎么为了外人斥责我?” 镇远老将军长相很凶,不生气时看起来都有些吓人,这会儿生了气,吓得周围人都不敢吭声。 “我是你的爷爷,不斥责你,难道还去斥责江太医吗?皇上派她跟着北漠王,是为了北漠王的安危着想,万一她从马上摔下来受伤了怎么办?” “皇上最是心疼这个弟弟,万一因为你这个举动,导致北漠王受伤后无人给他医治,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你吗?” 镇远老将军气得直摇头,“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怎么不想想后果?” 孟晴嘴唇轻颤,低着头不敢说话。 “罢了罢了,我现在就让人送你下山,你回将军府里闭门思过一个月。” 江媚儿站在旁边看着,心想她在这里不受欢迎,只有孟晴和孟俏两个人陪着她,若是孟晴一走,那就只剩下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孟俏了。 说来也怪,孟俏怀孕的时间明明比她晚,肚子却比她还大,看起来跟快生了似的。 她推了推孟俏,孟俏会意,走上前帮孟晴求情,“爷爷,姐姐不是故意的,您原谅她这一次吧。” 孟俏是个庶女,镇远老将军向来不待见她,后来她嫁给了陈禹讳以后,镇远老将军看在宰相的面子上,对孟俏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 镇远老将军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姐最近愈发过分了,前些日子吃霸王餐,今天还公然伤人,若是再这么放纵下去,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更加无法无天的事情来!” 孟晴跪在地上哭,“爷爷,我没有吃霸王餐,那都是一场误会。” “你别说了,月芳楼的掌柜都已经告诉我了。”镇远老将军冷哼一声,“你每次都点很多菜,然后让别人付钱,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认为你自私小气。” “你也到了待嫁的年纪,竟没一人过来求亲,是时候好好管教你了。” 一听这话,孟晴哭得更厉害了。 孟俏只好拿着腹中孩子当借口,说道:“爷爷,我如今肚子这么大,禹讳又去参加狩猎了,姐姐在这里还能照应我,要不您先让姐姐留下来,等秋狝结束后再说。” 镇远老将军皱着眉头,看了孟俏的肚子一眼,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行吧,就让你姐姐先留下来,不过必须得老老实实的,若是再生什么事端,别怪我将你们两个一起送下山!” 孟俏和孟晴连声答应,“是。” 镇远老将军摇了摇头,拂袖离开了。 孟俏让旁边的宫女都出去,帐篷里只剩下了她和江媚儿还有孟晴。 孟晴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望着镇远老将军离开的方向低声咒骂,“这个老东西,分明是看我不顺眼,两次三番为了旁人关我禁闭。” “姐姐,你这算什么,我小时候一旦做错了事情,就是家法伺候。”孟俏撇了撇嘴,坐在了椅子上,“我劝你也尽快找个有权有势的嫁了,以后就不用受这气了。” “你说得轻松,我哪有你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嫁给宰相的儿子。”孟晴翻了个白眼。 孟俏刚要反驳,江媚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心烦意乱地说道:“吵死了,你们两个不要再斗嘴了!” 孟晴和孟俏从小就是江媚儿的小跟班,尽管江媚儿现在不受欢迎了,她们还是下意识地听江媚儿的话。 看到江媚儿发火,她们便紧紧闭上了嘴巴。 江媚儿看向孟晴,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江岁欢的马?” 孟晴说道:“看她不顺眼呗。” “我给你们说过,江岁欢活不了多久了,没事别去招惹她。”江媚儿烦闷地在桌边走来走去,“她这人邪性得很,招惹她我们准没好事。” 而且孟晴这一举动,又让江岁欢坐到了北漠王的马上,万一两人旧情复燃怎么办? 昨天侯爷和侯夫人得知江岁欢缝合好了薛令的伤口,才发现江岁欢是真的会医术,他们觉得误会了江岁欢,心中对江岁欢生出了些许愧疚来。 江媚儿说了很多江岁欢的坏话,才打消了他们的愧疚。 如果北漠王和江岁欢旧情复燃,那江岁欢以后就是北漠王妃了,就算死了也是以北漠王妃的名义安葬的。 想到这里,她更加不爽孟晴的多此一举了。 孟俏看着江媚儿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媚儿,好像自从你怀了身孕以后,我们就经常倒霉,会不会你肚子里怀的真是个灾星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0章 你不想试一试吗 江媚儿瞪向孟俏,“你也怀孕了,怎么不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灾星?” 孟俏小声嘟囔道:“算命的可没这么说。” “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我腹中胎儿可是楚诀的孩子,万一被楚诀听到了你这话,肯定不会饶了你。”江媚儿沉下脸威胁道。 孟俏不说话了,心想:宫里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你也就敢威胁我了,再说我肚子里怀着的,也是楚诀的孩子啊! 江媚儿听不到孟俏的心声,她面色阴沉,虽然她也曾想过打掉腹中胎儿,可江岁欢不死,楚诀身体里蛊虫的副作用就解不开,她不能和楚诀怀上第二个孩子,自然不能冒险。 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已经让翠红把蛊虫放到了江岁欢的身上,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丛林里,江岁欢在顾锦的搀扶下,缓缓从马背上下来,她站在松软的土地上,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问道:“你们昨天就是在这里捉到的那些猎物吗?” 顾锦低着头,把马拴在一棵大树旁边,“那匹鹿是在这里打的,危险的野兽都在丛林深处,带着你去不方便。” 江岁欢点点头,她现在这身体,遇到野兽以后爬树都不方便,若是没有顾锦保护着,她最多只能躺下来装死。 她正要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会儿,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她和顾锦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江岁欢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走到一片草丛旁边,原本有些模糊的声音变得清楚起来。 此时顾锦也跟了上来,他动作很轻,居然连江岁欢都听不见他走路的声音。 这片草丛长得又高又密,江岁欢蹲下来,拨开面前的草丛,草丛后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七皇子楚炼,还有一个是九皇子楚秋。 楚炼低着头,在地上不知道寻找了什么,一边找一边骂道:“他娘的,我明明让人在这里布置了陷阱,怎么找不到了?” “七哥,你让人布置了什么陷阱啊?会不会昨夜下了雨,雨水把陷阱冲走了?”楚秋说道。 “是一个大坑,坑里都是尖刺,足足有两米深呢,就算下的是大雨,也不可能一晚上就把这么深的洞给填满了啊。”楚炼急得上蹿下跳。 楚秋说:“七哥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是记错了地方?” 躲在草丛后面的江岁欢捂住嘴偷笑了起来,笑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楚炼找错了地方,而是顾锦已经带人把这些陷阱都给填平了。 楚炼摇头,“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块地方。” 他低声咒骂道:“该死,要不是那天晚上闹鬼,这会儿我手里还有图纸呢。” 听到这话,江岁欢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差点笑出了声。 楚秋不解道:“什么闹鬼?” “算了,这会儿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楚炼拿起弓箭朝其他方向走去,“我还布置了其他陷阱,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楚秋连忙跟上,“七哥等等我。” 二人渐渐远去,江岁欢抱着肚子大笑了几声,“楚炼太蠢了,连陷阱被填平了都看不出来。” 顾锦勾起嘴角,“他就是个蠢货。” 江岁欢笑累了,靠着大树坐下来,说道:“我就不打扰你打猎了,你忙你的,我在这里坐着就行。” 顾锦低头看她,把弓箭从背上取下来,“你不想试一试吗?” “不是很想。” 江岁欢诚实地摇摇头,她小时候学习古武,师父曾经教过她射箭,但她的准头实在太差,有一次甚至把箭射到了师父的屁股上,疼得师父半个月都只能趴着睡觉。 顾锦没有问为什么,拿起弓箭对准了某个地方,江岁欢顺着箭矢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江岁欢屏住呼吸,怕影响到顾锦所以不敢开口说话。 只见顾锦面色沉静地松开了手,手中箭矢“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江岁欢眨个眼的功夫,一只野山鸡从树上掉了下来。 江岁欢佩服地鼓起掌来,“真厉害。” 顾锦捡起野山鸡绑在马上,道:“你也很厉害,能把针插在孟晴骑着的马屁股上。” 他不认识麻醉针,只当那是一根普通的针。 江岁欢挠了挠头,尴尬道:“其实我是想把那针插在马腿上的。” “……” 不到两米的距离,居然都能插歪。 顾锦低头轻笑一声,对着江岁欢伸出手,“来,我教你。” 江岁欢看着顾锦骨节分明的手掌,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了顾锦的手上。 顾锦把她拉起来,让她拿着弓箭,自己则站在了她的身后。 “手放在这里,不对,再往下一点。”顾锦细心指导着,见江岁欢不理解他的意思,干脆握住了江岁欢的手,一点一点纠正。 江岁欢慢慢领悟到了精髓,说道:“我好像明白了。” “好,看见那只野兔了吗?对准它。”顾锦握着江岁欢的手,指引她看过去。 在他们的左前方,一只灰色的野兔正在往前跳跃,速度很快,江岁欢有些紧张,“它跑得好快,我怕射不准。” “没事。”顾锦慢慢松开手,“失手了也没关系,就当练手了。” 江岁欢舔了舔嘴唇,把箭射了出去。 箭矢和兔子擦边而过,兔子看到箭矢后,跳得更快了,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江岁欢有些沮丧,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丛林里传来一声惨叫。 “啊!谁把箭射我屁股上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1章 似曾相识的画面 糟了!梅开二度! 江岁欢傻了眼,她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把箭射到别人屁股上的? 她咬紧嘴唇,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顾锦。 顾锦低着头,右手握拳抵在嘴边,似乎是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她小声嘟哝一句,扭头看了看四周,犹豫是找个地方藏起来,还是大大方方走出去承认。 皇上让她陪着顾锦进来,是想着如果顾锦受了伤,她能够及时救助顾锦。 她倒好,玩起了弓箭不说,上来就把箭射在人家屁股上,万一那人性格暴躁不好说话,那她这御医的头衔还能不能要了? 就在江岁欢纠结着的时候,顾锦已经敛起了笑意,恢复了平淡无波的神情,他走过去把绑在树上的绳子解开,牵着马走了过来。 他抓住江岁欢的手腕,“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江岁欢心想顾锦这是要带着她认罪去了,她轻叹一声,认命般地跟着顾锦走。 谁知顾锦并没有直接带着她走过去,而是绕着林子走了一段路,才朝着哀嚎声响起的地方走过去。 声音离得不远,二人很快便看到一个男子捂着屁股上的箭,痛得不停跳脚,在他身旁几米远的地方,一匹棕色的马正在悠闲着低头吃草,对男子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男子好几次试图回头把箭拔出来,却都因为太痛而放弃了。 他泪流满面,仰天长啸道:“苍天啊!还想多打点猎物换点银子花花,竟然出师未捷身先死,真是天不容我!” 江岁欢看着这一幕,总觉得这男子给人的感觉有些熟悉,却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顾锦的脸色在看到男子后变得严肃起来,低声说道:“这下子有点麻烦了。” 江岁欢不认识这个男子,她紧张地抬头问道:“怎么麻烦了?” 顾锦说:“这人是二皇子楚晨,他性格比较暴虐,在他还小的时候,我就曾见过他将周贵妃养的猫开膛破肚,后来他长大了,不满足于虐待动物,便冲着宫女太监们下手,凡是在他寝宫里当差的下人,通通活不过三个月。” “太可怕了。”江岁欢紧紧皱起眉头,这人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啊。 “并且楚晨很会伪装,和只会吃喝玩乐的太子不一样,楚晨会在皇兄面前装得听话乖巧,甚得皇兄喜欢,皇兄甚至有过等废掉太子以后,就立楚晨为太子的念头。” 江岁欢头摇得飞快,“千万使不得,这种人若是以后当了皇上,肯定民不聊生!” 顾锦说道:“嗯,想来是上天也看不下去,楚晨折磨的一个宫女跑了出来,正好撞见在御花园里散步的皇兄,把楚晨虐待下人的事情全都抖落了出来。” “皇兄大怒,收回了封楚晨为太子的念头,并且关了楚晨半年的禁闭,可是这么一来,宫里头没人再去愿意服侍楚晨,那些宫女太监们宁愿上吊,都不愿意去楚晨寝宫当差。” “皇兄没办法,便随便给楚晨一个封号,让他出宫自生自灭了。”顾锦说着冷笑一声,“也算是他的报应。” 江岁欢不解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他来参加秋狝?” 顾锦回答,“这是以前传下来的规矩,所有皇子都得参加。” “哦哦。” 江岁欢看着还在哀嚎的楚晨,心想真是报应,让他多疼会儿算了。 虽然京城很多人都害怕顾锦,但那是因为顾锦性格冷漠,杀伐果断,而且顾锦杀的都是坏人,这个楚晨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真正的变态。 顾锦眼底神色复杂,“虽然楚晨现在不受宠爱,但好歹也是个王爷,如果让他知道是你射的箭,恐怕会对你记仇。” 江岁欢眼神微微闪烁,“要不,我们不管他了,直接走吧。” “不行。”顾锦摇头,“箭上有花纹,他一看就知道那是我的箭。” “说的也是。” 江岁欢转了转眼睛,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我们现在出去,假装无意中路过这里,我把箭拔下来,你把箭销毁掉,如何?” 顾锦嘴角上扬,“正有此意。” 二人并肩走了出去,江岁欢故意惊讶地喊道:“呀,这里有人受伤了!” 楚晨已经痛得趴在了地上,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手捂着屁股,另一手慢慢朝江岁欢伸了出去,虚弱地喊道:“救…命…” 江岁欢看向顾锦,眼神瞄了瞄趴在地上的楚晨,挑了一下眉毛,又眨了眨眼睛,最后严肃地点了一下头。 虽然顾锦并没有看懂她使的这个眼色,甚至觉得有被可爱到,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江岁欢很满意,朝着楚晨走了过去。 她蹲在楚晨的身旁,装作关心地说道:“东宸王,我现在要为您拔箭了,可能有些痛,您稍微忍一下。” 虽然她有麻醉剂,但她才不会把麻醉剂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楚晨有气无力地说道:“拔吧。” 江岁欢搓了搓手,一手握住箭身,另一只手按住楚晨,然后大喝一声,用力把箭拔了出来。 楚晨疼得面目扭曲,甚至忘了喊出声,过了好几秒才惨叫道:“苍天啊!” 江岁欢忽地一怔,这画面好像也有些似曾相识。 她来不及细想,迅速把手中的箭递给顾锦,只见顾锦的手指从箭身上轻拂过去,箭身的花纹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好深的内力! 江岁欢心中大为震撼,她头一次见到有人的内力这么深,就连她师父都做不到这样。 她震惊之余,从袖子里拿出酒精,打开盖子一股脑倒在楚晨的屁股上,痛得楚晨呲牙咧嘴。 虽然她有其他可以消毒的药物,但是她就想用酒精,因为酒精疼啊! “这附近没有药草,正好我带了一瓶酒出来,可以给您消消毒,辛苦您再忍一忍了。” 楚晨趴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就在江岁欢准备扒下楚晨的裤子,“好好”给他包扎的时候,顾锦伸手拦住江岁欢,把江岁欢手中的纱布扔到他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自己包扎。” “哪有让病人自己包扎的?”他不满地抬起头,看到顾锦后,把嗓子里的话全都咽了下去,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好的皇叔,我自己包扎。” 看到楚晨的这副样子,江岁欢忽然觉得他并不像是反社会人格,反而有点像她认识的某个人,不过到底是谁呢?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2章 造化弄人 楚晨艰难地站了起来,唉声叹气的准备脱下裤子,顾锦把手放在江岁欢的后脑勺上,将她的脑袋转到了一边。 “……”江岁欢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王爷,我是个大夫。” “然后呢?”顾锦面无表情,“你不需要给他包扎,自然不需要看。” “哦。”江岁欢被说服了,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楚晨口中喊着疼,胡乱包扎好了伤口,提上了裤子。 他看着顾锦问道:“皇叔,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是谁朝我射的箭啊?” “没看到。”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他把手中的箭扔到了楚晨身上,“你可以凭着这箭自己去找。” 楚晨把箭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沮丧地说道:“这箭长得这么普通,上哪去找啊?” 顾锦没说话,和江岁欢一起转过身,准备去其他地方继续打猎。 江岁欢偷瞄了一眼顾锦,捂嘴轻笑了起来,他演得可真像,仿佛真的只是路过一样。 两人刚走没几步,就听见楚晨在身后小声嘀咕道:“苍天啊,这造的是什么孽?每次中箭的都是屁股!” 江岁欢猛地停住脚步,脑海里的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一瘸一拐去牵马的楚晨,说道:“在你的心上~” 楚晨甚至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回答唱道:“自由地飞翔~” 唱完以后楚晨才反应过来,他僵硬地回过头,震惊地看着江岁欢,颤抖着嘴唇唱道:“灿烂的星光~” 江岁欢眼含热泪,接道:“永恒地徜徉~” 楚晨顾不上屁股的疼痛,朝着江岁欢奔跑过来,江岁欢也大步走过去,二人紧紧握住手,楚晨激动地说道:“老乡!” 江岁欢翻了个白眼,一把甩开楚晨的手,“谁是你老乡?我是你徒弟!” 话一出口,楚晨和顾锦都愣住了,顾锦眼睛微微眯起,他刚认识江岁欢的时候,曾经派人调查过江岁欢,并没查出来江岁欢还有个师父。 更别提这个师父还是楚晨。 而楚晨愣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九儿?” 江岁欢用力点了点头,她是师父的第九个徒弟,所以师父一直叫她小九儿。 楚晨瞪大眼睛,捏了捏江岁欢的脸,惊讶道:“仔细看来倒是有几分相像,你怎么来这儿的?” 江岁欢轻咳一声,示意楚晨说话注意一点,别把她的真实身份暴露了。 楚晨会意,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和小时候长得有点像。” 顾锦走过来,冷声道:“二位现在若是有空,不妨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江岁欢忍住激动的心情,扭头对着顾锦说道:“这位是我师父。” 她大脑飞速运转,很快编了一个说法,“我小时候在庄子里生活,曾经和一个人飞鸽传书,他在书信里教我了一些练武的招式,我便拜他为师,后来我回到侯府,和师父断了联系。” 楚晨点头说道:“是啊,刚才我们唱的那两句,就是小时候约定好的暗号。” 江岁欢故作感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会在这里遇到,更没想到他竟然是东宸王。” 顾锦沉着脸,把江岁欢拉到一边,问道:“你确定他就是你的师父?” “确定啊。”江岁欢眨了眨眼,“他对出了我们之间的暗号。” “可我给你说了,楚晨的性格暴虐,像他这种人是不可能给人传书信的。”顾锦说罢,冷冷看了楚晨一眼,看得楚晨心里发慌。 江岁欢挠了挠头,她知道师父一定是跟她一样,重生以后占了楚晨的身体,原本的楚晨已经不在了。 可这种事情怎么能解释给顾锦听呢? 楚晨隐约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见江岁欢的神色有些为难,遂开口大喊道:“皇叔,其实我是双重人格来着!” 顾锦冷眸微眯,“什么是双重人格?” “你问小九儿,她知道。”楚晨指着江岁欢,自己则后退一步。 江岁欢一脸无语,她这个师父从前就喜欢甩锅,经常做错了事情嫁祸到她和几个师兄身上,没想到重生了以后还是如此。 她摸了摸鼻子,语无伦次地解释道:“额,什么是双重人格呢?顾名思义啊,双重人格就是,就是身体里有两个人。” “身体里有两个人?”顾锦尽力去理解这句话,却还是理解不了,“什么意思?” “就是身体里存在着两种意识,这两种意识有着完全不同的身份和个性行为特征。” 江岁欢指着楚晨说道:“就比如说他,他的身体里装着两个人格,一个是我师父,另外一个是性格暴虐的南辰王。” “嗯嗯!”楚晨接着说道:“就是这样,另外一个性格暴虐的人格已经消失了,如今的这具身体里只剩下了我。” 他怕顾锦不信,又走到马旁边,抱住马的脖子亲昵地蹭着,“你看啊,我跟那个人不一样,我可喜欢小动物了!” 江岁欢看着他瘸着腿走路的样子,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早知道他是自己的师父,刚才拔箭时就不会那么用力了。 江岁欢莫名的有些感慨,这世上的徒弟,有哪个像自己一样,连着两箭都射中师父屁股的? 不过要不是射中了这一箭,她也不可能和师父相认,真是造化弄人啊! 顾锦脸色深沉,看不出来他信或不信。 江岁欢抓住顾锦的衣袖晃了晃,“王爷,我知道这些东西可能让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你相信我,楚晨现在真的是个好人。” 顾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和从前性格完全不一样,也是因为你有双重人格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3章 传说中的金手指 江岁欢一怔,没想到楚诀竟然会联想到她的身上,她犹豫了一瞬,点头道:“没错,我也是。” 顾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声音低沉,“也就是说,你的身体里有两个人格?” 认识江岁欢之前,顾锦让属下调查过她,得知她性格胆小,学习能力很差,还天真的有些过分,等到顾锦认识她以后,却发现她的性格和属下调查的完全不一样,不仅胆子很大,而且非常聪明。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江岁欢知道,她不能把真相告诉顾锦,就算她说了顾锦可能也不会相信。 她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直视顾锦的眼睛,“就在几个月前,另一个人格已经被楚诀和江媚儿合伙害死了,如今的这具身体里只有我一个人格。” 顾锦眼神幽深,似乎能看穿江岁欢的内心深处,他知道江岁欢对他隐瞒了一些东西,但他并不想拆穿。 他喜欢江岁欢,并且是现在的江岁欢,这就够了。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休息吧,我去附近看看有什么猎物。”顾锦转移话题,拿起弓箭消失在丛林里。 楚晨见顾锦离开,当即松了口气,血脉压制不是开玩笑的,他这具身体每次看见顾锦都得汗毛直立。 他忘记屁股受了伤,靠着大树一屁股坐了下来,痛得他惨叫一声跳了起来,“苍天啊,疼死我了!” 江岁欢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一心盯着顾锦离开的方向,心中涌上来一阵愧疚,叹道:“他对我这么好,我却一直在骗他。” 楚晨满眼泪水地捂着屁股,“小九儿,为师都疼成这个样子了,你都不关心我一下吗?” 江岁欢后知后觉地看向楚晨,挠了挠头说道:“师父,要不我帮你再包扎一下?” “早干嘛去了?”楚晨愤愤地转过头,长叹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拔箭的时候很敷衍!”楚晨瞪着江岁欢,这个徒弟的医术有多高他是清楚的,给他拔箭的技术却像个菜鸟,分明是故意的。 江岁欢干笑一声,“师父,我那时候不是没认出来你么,还以为是那个暴虐残忍的东宸王。” 楚晨小心翼翼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你说原主啊,我占了这具身体以后,他不知道怎么的,进到狗的身体里了,还是一只被他虐待过的狗,没过两天就掉进池子里淹死了。” 江岁欢一阵唏嘘,可真是恶有恶报。 她又问道:“师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到东宸王身体里了?” 她之所以穿进这具身体,是因为她和原主同名同姓,可她的师父和东宸王没一点相像的。 “陪你过完二十五岁生日以后,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 楚晨沉思了片刻,说道:“当时我迷迷糊糊的,只记得来到了东宸王府,看见这具身体的灵魂好似被什么东西拉扯出来,塞进了狗的身体里,我看这具身体空着,就穿进来了。” “醒来之后得知自己成为了东宸王,我还高兴了好一阵儿,以为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了。” 楚晨撇了撇嘴,“谁知道这东宸王是个空壳王爷,一没有俸禄,二没有封地,我还得辛苦打工养活王府里的一众下人。” “听说秋狝中打到的猎物可以换钱,我摩拳擦掌准备多抓点猎物,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被人用箭射中了屁股!” 楚晨仰头望着天,无语凝噎道:“苍天啊,真是时不待我。” 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转头望着江岁欢,语气颇为感慨,“这让我想到了你小时候,当时我教你射箭,你也是把箭射在了我的屁股上,让我半个月都只能趴着睡。” 江岁欢眼神飘忽,从袖子里拿出一瓶止痛药,倒出一颗塞进了楚晨的嘴巴里,“师父,吃了这个伤口就不会痛了。” 楚晨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手中的药瓶,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这是哪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个?” “师父你冷静一下,还有更厉害的呢。”江岁欢把手伸到楚晨眼前,“你看。” 楚晨直勾勾地盯着药瓶,还以为江岁欢让他看药瓶上的字,谁知药瓶竟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魔术?药瓶呢?你把药瓶藏哪里去了?” 江岁欢很无奈,她这个师父武功很高,就是脑子不太行。 她只好握住楚晨的手腕,再次闭上眼睛,等睁开眼睛时,二人已经来到了江岁欢的实验室里。 楚晨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江岁欢解释道:“我穿来以后,发现我的实验室也跟着来了,并且就存在我的大脑中,我可以随时把这里的药取出来,还能带人进来治疗。”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吗?”楚晨一拳锤在病床上,语气里满是羡慕,“同样都是穿越来的,我为什么没有?” 江岁欢双手一撑坐在了病床上,耸肩道:“你虽然没钱,但好歹是个王爷,我就不一样了,刚穿来就被人捅了一刀,还毁了容,给我扔到了乱葬岗。” 楚晨眉头一皱,严肃起来,“跟为师说说怎么回事?” 江岁欢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包括怀有身孕的事情也说了,她憋了那么久,急需找个人倾诉一下。 师父把她从小教到大,虽然大多数时候不太靠谱,可在她心里,还是和半个父亲差不多。 楚晨听完后大发雷霆,“岂有此理,楚诀和江媚儿不是个好东西,那侯府的侯爷和侯夫人也糊涂,放着我这么可爱的小徒弟不要,去偏心那个冒牌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4章 你以后别乱说话了 江岁欢拍着楚晨的肩膀安慰道,“师父你年纪大了莫要生气,我有自己的打算,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为师知道你聪明,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打算。”楚晨说着忽然反应了过来,怒道:“你说谁年纪大?” 他指着自己的脸道:“看到这张脸了吗?很年轻的好不好!” 他顺手拿起一旁的手术刀,对着手术刀里的自己左看右看,“自从穿来以后,为师唯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张脸了,细皮嫩肉的,还这么光滑。” 江岁欢打了个寒颤,实在是没眼看了,她拿走楚晨手里的手术刀,“我们该出去了,要不然顾锦回来该找不到我们了。” 说完,她抓住了楚晨的胳膊,两人一起离开了实验室,回到了原地。 楚晨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岁欢,“小九儿,你和北漠王又是怎么回事?” 江岁欢低头摸了摸鼻子,“没事啊,纯洁的合作关系。” “哦~”楚晨拉长了尾音,又盯着江岁欢的肚子看,笑眯眯地说道:“真想不到,这么久不见我就要当师公了。” 他啧了啧嘴,“可惜了,要是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就更好了。” 江岁欢却无所谓,“知道又有什么用,我跟他又没有感情,万一他跟我抢孩子怎么办?” 她冲着楚晨伸出手,“你这个当师公的,不得给个红包意思意思?” 楚晨尴尬地掏出钱袋,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空空如也。 “你知道的,为师刚穿过来就离开了爹娘,父皇不疼,母妃不爱,只能靠开武馆挣钱,一个人挣钱全府的人花,不是为师抠门,实在是囊中羞涩……” 江岁欢听得头疼,连忙说道:“罢了罢了,等孩子出生以后再给吧。” 楚晨这才住了口,把钱包塞进了袖子里。 “师父,你说会不会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别的人也穿越到这里了啊。”江岁欢拔掉一根野草,放在手里玩着。 楚晨想了想,肯定地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 “你还记得你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我们都干了什么吗?” 江岁欢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记得,我晚上举办了一场生日宴会,邀请了好多人呢。” 楚晨问道,“那天下午呢?” “下午?”江岁欢蹙起眉头,回忆了片刻后“啊”的一声,“我想起来了,我们两个去爬山了。” 那天下午,两人一起去爬山,爬山的途中遇到了一口古井,当时二人坐在古井旁边,她随口抱怨道:“师父,今天是我生日,你为什么带来我来爬山啊?” “当然是为了提高你的耐力了,我们修习古武的人,必须得不断提升自己,才会越来越厉害。” 她反驳道:“要那么厉害干什么?这又不是古代!” “说不定你哪天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古代了呢?” “……” 想到这里,二人一阵沉默。 江岁欢说道:“师父,你以后别乱说话了。” “好的。” 江岁欢抬头看了看天,从太阳的方位来看,这会儿已经是晌午了,顾锦还没有回来。 她揉了揉倍感饥饿的肚子,走到楚晨的马旁边,把马身上挂着的干粮袋拿下来。 她从里面掏出一块干粮咬住,又拿出一块递给楚晨,“吃吧,不要客气。” 楚晨指了指她手中的袋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为师带来的干粮。” 她眨了眨眼,“我知道啊。” “你的干粮呢?”楚晨问道。 “没了。”江岁欢咬了一口干粮,“这谁做的?有点咸。” “我!”楚晨一把夺过江岁欢手中的袋子,“这里的人看我不顺眼,不给我发干粮,我就自己做了点,你觉得咸就别吃,吃顾锦的去!” 江岁欢努起嘴,“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小气吧啦的!” 正当二人为干粮拌嘴的时候,顾锦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只巨大的白狼。 顾锦把白狼放到地上,白狼的腹部插着一根箭,胸口微微起伏,似乎还有气。 江岁欢顾不上拌嘴了,她兴奋地朝着顾锦大步走过去,指着地上的白狼问道:“这狼也太大了吧,还是白色的!” “这是狼王。”顾锦不慌不忙地回答,他气定神闲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刚抓到狼王的样子,反而像是刚散步回来。 江岁欢眼睛一亮,“它还活着呢,我能养吗?” 顾锦顿了顿,摇头说道:“不行,它是狼王,养不熟的,你若是喜欢狼,我再去找一头小的给你。” “那算了,我已经有喜之了。”江岁欢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狼,俯下身想要看看白狼的伤势。 若是伤势不重,她想说服顾锦放了这头狼,毕竟这种颜色的狼也不多见。 她的手还没碰到白狼,白狼猛地睁开眼睛,朝着她的手咬了过去,吓得她赶紧抽回手。 “这小畜生!”江岁欢生气地转过身,“不救你了。” 顾锦把白狼绑在马上,看着她问道:“你饿不饿,吃东西了吗?” 她老实地说道:“吃了一口师父带来的干粮,报吃。” “报吃别吃!”身后传来楚晨愤愤的声音。 顾锦从马背上取下一个袋子,递给她,“这里头有点心和肉干,你拿着吃。” 江岁欢笑嘻嘻地接过袋子,“来,我们一起吃。” 她拉着顾锦靠着大树坐下来,从里面拿出肉干,自己拿一块,给了顾锦一块,全然不顾旁边楚晨嫉妒的眼神。 楚晨用力咬下一口干粮,口中念念有词,“这是牛肉干,这是牛肉干…” 江岁欢小声问道:“我能给他一块吗?” “嗯。” “师父,给你。” 江岁欢拿出一块肉干,递给了楚晨,楚晨准备摆手拒绝,却没忍住肉干的诱惑,将肉干接了过去。 吃饱喝足,顾锦继续去打猎,江岁欢因地制宜,在附近找了一些加快伤口愈合的草药,捣碎了让楚晨自己附在伤口上。 楚晨敷完药困意来袭,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江岁欢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她不敢睡觉,怕有野兽出现。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眼前的阳光忽然被人挡住,她以为是顾锦回来了,开心地睁开眼。 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后,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5章 专门过来道谢的 锦煦穿着一身紫色衣衫,头发扎成辫子束得高高的,再配上明艳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肆意张扬,她俯视着江岁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江岁欢仰着头,被树叶缝隙里洒下的阳光刺得眼睛微微眯起,“皇上今日身体不适,命我陪着北漠王前来狩猎。” 锦煦也是参赛者之一,昨天生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今天想清楚以后就急忙赶过来了,只是来得有点晚,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眼中厉色一闪,说道:“你是女太医,应该给女眷们看病,父皇怎会派你来陪着皇叔?” 江岁欢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沾着的尘土,“因为我医术最好呗,皇上信任我,所以让我陪着北漠王过来。” “你和我皇叔合不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暗中伤害他!”她冷哼一声,“这里用不上你了,你回去吧。”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锦煦公主,我奉皇上之命陪着北漠王,怎能说走就走,若是北漠王受了伤,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锦煦哑然,她是想把江岁欢赶走以后,她来陪着皇叔打猎,至于皇叔受伤了怎么办,她倒是没想到。 虽然皇叔在宴席上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她,害的她难受了一天两夜,但她今天早上想清楚了,皇叔一定是担心她喝醉以后出洋相,所以借着关她禁闭的由头,让她回去休息。 得知皇叔的良苦用心,她便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林子里,想要找到皇叔,当面道谢后再陪着皇叔打猎,说不定皇叔会被她精湛的射箭技术给征服呢。 然而没找到皇叔,却找到了江岁欢,这个让她十分讨厌的女子。 锦煦厌恶地看了一眼江岁欢,她见江岁欢第一面时,心里就十分看不惯江岁欢,不过是个太医罢了,居然长得跟她不相上下。 她死死地盯着江岁欢,眼神阴晴不定。 江岁欢看着她背后的弓箭和手里的长鞭,担心她会突然出手,有些戒备地后退两步。 她却以为江岁欢害怕了,哈哈大笑起来,“你若是知道怕了,就麻溜点滚出这里,去父皇面前说你因为害怕选择退出,总之不要把我供出去。” 江岁欢轻笑一声,“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 “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锦煦回过头,看见顾锦一脸冷漠地从林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提了一只猞猁。 顾锦把手中的猞猁扔到地上,冷声道:“锦煦,你在做什么?” 锦煦身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嗫嚅道:“皇叔,我是专门过来跟你道谢的。” “道什么谢?” “我知道皇叔一定是怕我喝醉了酒,在臣子面前出丑,所以才关我禁闭……” 没等锦煦说完,顾锦有些不耐地开口打断她,“你想多了,本王关你禁闭是因为你没有规矩。” 锦煦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顾锦看她背着弓箭,却没有打到一只猎物,蹙眉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让你过来玩耍的么?若是打不到猎物,就趁早放了信号弹,让锦衣卫接你出去。” 当着顾锦的面,她不敢再赶江岁欢离开,只是委屈巴巴地说道:“皇叔,我想跟你一起打猎。” “江太医能在本王受伤的时候为本王医治,你能干什么?”顾锦毫不留情地问道。 “我能帮皇叔一起打猎物,我眼神很好,射箭射得很准,而且我还会用鞭子。” 锦煦说完以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会用鞭子,她拿着手中的鞭子,狠狠朝地上一甩,出乎意外地打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啊!!!” 凄惨的尖叫把锦煦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看去,看见楚晨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屁股泪流满面。 “苍天啊,痛!太痛了!”楚晨闭上眼睛,一行泪水缓缓流下。 江岁欢不忍心地扭过头,她这个师父也太倒霉了,刚好被锦煦的鞭子打到另一半没有受伤的屁股。 锦煦吃惊地问道:“二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楚晨趴在地上,生无可恋地说道:“不知道谁把箭射在我屁股上,小九……江太医和皇叔路过救了我。” 锦煦从前和楚晨的关系还算熟络,后来楚晨被封为东宸王,搬出皇宫以后,锦煦知道他没什么权势,便故意和他疏远了。 锦煦连一声道歉都没说,反而责怪道:“二哥,你受伤了为什么不放信号弹,还趴在这里,害我吓了一跳。” 楚晨翻了个白眼,“你打到我了还怪我吓你,有没有天理?” “哼。”锦煦嫌弃地看着手中的鞭子,“我又不是故意的,还弄脏了我的鞭子。” 江岁欢皱起眉头,走过去把楚晨扶到一边,对着锦煦说道:“锦煦公主,口下留德。” 锦煦嗤笑一声,“你这是在巴结我二哥吗?他已经被我父皇放弃了,连一块封地都没有,过不了几年就会被所有人给遗忘,我劝你不如来巴结我。” “可是据我所知,你甚至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巴结你有什么用?”江岁欢口齿伶俐地回怼过去。 这句话戳到了锦煦心底的痛处,她最恨别人说她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她紧握着手中的鞭子,用力朝江岁欢甩了过去。 江岁欢眉目一凛,正要伸手去接鞭子时,顾锦已经飞身上前,一把将鞭子从锦煦手中夺了过来。 “放肆!当着本王的面一而再地伤人,是当本王不存在么?”顾锦脸色阴沉,催动内力将手中的鞭子化为了齑粉。 楚晨半蹲着靠在树上,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好强大的内力!” 锦煦也吓得低下头,小声辩解道:“是她先说我的。” 顾锦冷声说道:“本王不是瞎子,是你先打到了楚晨,这场狩猎你别参加了,陪着楚晨回去治伤。” “不要。”锦煦摇头,眼眶通红地看着顾锦,“皇叔我错了,你别让我回去,我想跟你一起打猎。” “本王不会跟你一起打猎的。”顾锦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知道锦煦对他有意,所以他必须斩断锦煦的这个念头。 锦煦见他这么果断,似乎来了脾气,大吼一声,“那我也不回去!” 接着,锦煦就骑上马朝林子深处跑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6章 吃不了兜着走 顾锦眉头皱得更深了,林子深处都是猛兽,万一锦煦惊扰到了冬眠中的熊瞎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阿欢,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锦煦找回来。”顾锦说完,扭头奔向了林子。 江岁欢一怔,他刚刚叫自己阿欢诶,而且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的自称不再是“本王”了,而是变成了“我”。 “阿欢?”楚晨模仿着顾锦的语气喊了一声,调侃地笑道:“好亲昵的称呼哦。” 根据他为师多年,处理了数不胜数的早恋事件的经验,江岁欢和顾锦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劲。 江岁欢斜眼看他,“屁股不疼了?” 不说还好,说了以后他瞬间觉得两边屁股火辣辣的疼,捂着屁股说道:“再给为师敷点药。” 江岁欢懒得去周围采药了,她直接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药和纱布,让楚晨自己敷在屁股上。 楚晨敷好药后,江岁欢问道:“屁股还疼吗?” “好多了。” “你把信号弹放了吧,让锦衣卫来接你回去。” “好的。”楚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急忙摆手道:“我不回去,我还指望着打到猎物去换钱呢!” 江岁欢神色复杂,“你现在这个样子,站直了都困难,确定还能打猎?” “不行吗?打猎靠的是手,又不是屁股。”楚晨不屑地撇了撇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三把银色飞镖,每一把都像掌心那么大。 他闭上眼睛,耳朵微微一动,毫无预兆地甩出手中的飞镖。 只听三声闷响,天上掉下来了三只飞鸟,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江岁欢目瞪口呆,她想起来了,自己这个师父虽然内功没那么深厚,但是暗器却是一绝。 楚晨睁开眼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师父这个飞镖使得还可以吧?” “太可以了。”江岁欢竖起一个大拇指。 她走过去把三只飞鸟捡起来,绑到了楚晨的马上,问道:“不过师父,区区几只飞鸟能换多少钱?” “积少成多啊。”楚晨长叹一声,“本想打几只鸟以后,再去林子深处看看,谁知道屁股变成了这样,哎!” 江岁欢抬起头,有些担忧地朝林子深处看了一眼,不知道顾锦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追到锦煦。 此时的林子深处,锦煦正骑着马狂奔,经过一片荆棘,马腿被划伤,锦煦一心跟顾锦赌气,浑然不知马腿流了血。 血腥味引来了一只豹子,循着味道紧紧跟了上去,不过眨眼的功夫,豹子就追上了,它猛地一扑,抱着马腿咬了上去。 马一个趔趄,发疯似的蹬着后腿,锦煦不明所以地低头去看,当她看到豹子时,吓得几乎神形俱灭,不停地尖叫起来。 “皇叔救命!” 此时顾锦也追了上来,当他看到豹子时,瞬间变了脸色。 他没有犹豫,拿出弓箭对着豹子射了一箭,一箭射中了豹子的大腿,豹子受伤后低吼一声,咬得更紧了。 马倒了下来,坐在马上的锦煦被甩飞出去,脑袋重重地磕到了石头上,一声没吭晕了过去。 顾锦来不及看锦煦有没有受伤,他拿着弓箭对着豹子又射了一箭,这次射中了豹子的腹部。 豹子这次彻底被激动了,松开了口,朝着顾锦冲了过来。 它的速度极其之快,顾锦收起弓箭,轻轻一跃跳到了树上,来不及站稳,对着豹子又是一箭,射中了豹子的前腿。 正当他准备射第四箭的时候,却发现在追赶锦煦的途中,箭筒里的几乎箭都掉落出来,里面已经没有箭了。 豹子身中三箭,走路都有些晃晃悠悠起来,它望着树上的顾锦,看到顾锦不再射箭,好像是知道了顾锦对他没了威胁,便低吼一声,扭头朝着马走去。 顾锦看着昏迷的锦煦,若是锦煦死在这里,皇后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再说锦煦是威武大将军留下的唯一子嗣,若是就这么死在了秋狝中,百姓对皇室也会有意见的。 他咬了咬牙,拔出自己的佩剑,跳下树朝着豹子冲了过去。 豹子虽然受了伤,但总归还是一只野兽,听到身后的声音,猛地转过身做出防备的姿势。 顾锦止住脚步,观察着豹子的姿势,很快便找到了豹子的弱点。 他一脚蹬在旁边的大树上,借力冲到了豹子的身侧,一剑插进了豹子腹部中箭的地方,在里面翻搅了几下。 豹子吃痛地朝他扑了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膊,他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用剑穿过了豹子的身体,豹子终究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把剑拔了出来,来不及检查身上的伤口,快步走到锦煦身旁,把手放在了锦煦的鼻子下面,还有呼吸。 他试图寻找锦煦身上的信号弹,没有找到,应该是骑马的过程中甩丢了。 没办法,他只好拿出自己的信号弹,对着天空点燃了。 信号弹咻的一下飞上了天,炸出了黄色的烟花。 顾锦动作微微一顿,这是皇兄的信号弹,应该是拿错了。 他轻叹一声,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等待着锦衣卫的来临。 而此时在狩猎场外头的人都懵了,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刚才升起的信号弹好像是黄色的吧,可皇上分明没有去狩猎场啊!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刘公公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对锦衣卫大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人啊!” 锦衣卫首领疑惑地问道:“刘公公,刚才那烟花是黄色的,可皇上不是在帐篷里吗?” 刘公公跺着脚,“哎呀,那是北漠王!皇上把自己的信号弹放在北漠王身上了!你们再不去救人,北漠王要是有什么,咱们一个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7章 唯一的解决办法 听了刘公公的话,锦衣卫首领脸色大变,带着二十多个锦衣卫一齐朝着林子里奔去。 在皇上眼里,北漠王比皇子们还要重要,若是北漠王出了事,他们也别想好过。 帐篷里,皇上一脸凝重,皇后在旁边柔声安抚道:“陛下有先见之明,派了江太医随行,小锦定然会没事的。” 皇上长叹一声,“朕从早上起床后,眼皮就一直跳,早知道真的会出事,就不让小锦去了。” “母后生前最宠小锦,她去世前交代朕要照顾好小锦,若是小锦出了什么事,她在天之灵不会原谅朕的。” 皇后轻抚着皇上的后背,说道:“陛下言重了,您和小锦都是母后的亲生骨肉,就算小锦真的出了什么事,母后也不会因此怪您的。” 皇上眼中出现一抹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转瞬即逝,很快又变成了担忧。 皇后垂眸,随口说道:“说来也怪,往年的秋狝都很顺利,虽然有人受伤,但都是一些小伤,直到秋狝结束,放信号弹的人也不过两三个,今年的秋狝不过才两天时间,就已经有两人放了信号弹……” 话说到一半,皇后察觉到皇上脸色不对,连忙转移话题,“陛下,锦衣卫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要不您先歇息片刻?” “不必了,朕要亲自在这里等着锦衣卫把小锦接回来。”皇上眉心紧蹙,想到了一件事。 几天前的晚上,国师急急忙忙求见,见到皇上便直接跪了下来,颤声道:“皇上,臣刚才夜观天象,看见双星伴月,此乃不祥之兆,依臣看来,这次秋狝恐怕会不太顺利。” 皇上脸色难看,“国师,你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不太顺利?” 国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又立马低下头,“就是…会有血光之灾!” 马上就要出发了,听到这话皇上的心情瞬间差到极点,“那你说该怎么办?是推迟还是提前?又或者取消这次秋狝?” “回皇上,都不行。”国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星象已成,这次秋狝必须按原定计划来,而且不能中途停止,否则必有大祸。” 皇上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怒道:“所以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朕这次秋狝会有血光之灾,并且没有解决办法吗?” 国师害怕地低下头,“倒是有一个解决办法,只是这办法太过残忍,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国师抬起头,看了看皇上身边的刘公公,刘公公反应很快,立即带着其他宫女太监们走了出去,国师这才敢开口,“这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 锦衣卫循着信号弹燃放的方向,来到了林子深处,锦衣卫首领率先发现了倚靠着大树休息的顾锦,连忙跪下行礼,“属下来迟,望王爷恕罪!” 顾锦神色如常,若不是唇色苍白,完全看不出来受了伤。 他虽然把胳膊上的伤口包了起来,但伤口太深,依然不停地往外渗血。 并且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血浸透了衣服也看不出来。 他淡淡地说道:“你们来得很及时,锦煦公主受了伤,你们先把她送回去。” 锦衣卫首领这才发现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不仅如此,还有一匹被咬死的马,和一只凉透了的豹子。 豹子身上插着三支箭,腹部还有个大洞,一看就是被人先用箭射伤,然后用剑杀死的。 锦衣卫首领呼吸一滞,根据这里的场景来看,应该是北漠王和锦煦公主在狩猎中遇见了豹子,锦煦公主被豹子所伤,北漠王只身一人杀死了豹子。 太可怕了,锦衣卫首领低头看着地上身长两米的豹子,额头不自觉渗出冷汗来。 从前的秋狝中从来没人敢去招惹豹子,豹子动作敏捷,很难用箭射中,而且皮毛厚实,用剑也很难穿透。 若是让锦衣卫对付一只豹子,少说得四五个人才能合力将豹子杀死,可北漠王居然一个人杀死了豹子,可见其内功有多么深厚。 顾锦看了一眼发愣的锦衣卫首领,问道:“怎么,没见过豹子?” 锦衣卫首领尴尬地摇摇头,“属下这就让人将锦煦公主和您送回去。” “不必,本王还有事,你们先带锦煦回去。”顾锦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佩剑,伤口的血从袖口里滴落到地上。 锦衣卫首领这才发现他也受了伤,担心地说道:“王爷,您受了伤,得及时医治才行。” 顾锦却轻飘飘地说道:“小伤,要不了人命。” 其他锦衣卫已经把锦煦公主给抬了起来,就连地上的豹子都被人扛在肩上,锦衣卫首领十分为难,“王爷,您还是跟着属下回去吧,皇上见不到您,属下也不好交代。” 顾锦本想找到江岁欢后再回去,可锦衣卫的话让他犹豫起来,他刚才放了信号弹,皇兄这会儿一定很担心他。 再加上他的伤口不停流血,若是得不到妥善处理会导致失血过多晕倒的。 他犹豫片刻,吩咐道:“本王回去见皇上,你现在立刻去找到江太医,将她平安带回。” “是!”锦衣卫首领松了口气,找人可比送北漠王回去要轻松多了,皇上看见北漠王受了伤,肯定要大发雷霆的,自己正好借这个机会避一避。 顾锦指了指江岁欢所在的大概方位,然后在几个锦衣卫的护送下离开了。 锦衣卫首领则带着剩下的锦衣卫,前往顾锦指的方向寻人。 这片林子非常大,树木葱茏,遮天蔽日,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渐暗,更加难以辨别方向。 锦衣卫们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他们迷失了方向,像群无头苍蝇般在林子里乱窜,怎么也找不到江太医。 锦衣卫首领非常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送北漠王回去呢。 顾锦出去后,来不及找太医处理伤口,直接去见了皇上。 皇上看见顾锦时,还以为他没有受伤,紧绷的神经瞬时放松下来。 皇后在一旁笑道:“陛下,臣妾说的没错吧,小锦会没事的。” 顾锦说道:“我没事,只是锦煦从马上摔下来,磕到头晕倒了,现在正在由太医治疗。” “锦煦受伤了?”皇后猛地站起来,又惊又怒道:“她不是在房间里待着吗?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8章 后果不堪设想 顾锦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你得问问锦煦身边的宫女。” 皇后怒道:“来人啊!把锦煦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给本宫带过来!” 很快,两个小宫女被带了上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皇后娘娘,今天早上,三公主说自己在屋子里待的烦闷,说她要去林子里陪北漠王狩猎,还命令奴婢们不要说出来。” 皇后心中很烦闷,她知道锦煦喜欢顾锦,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让锦煦以后离顾锦远一点,没想到锦煦非但不听,还想要瞒着她。 她把怒气发泄到顾锦身上,“你为何不保护好锦煦?锦煦是你的侄女,你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置她的安危于不顾吧!” “皇嫂,锦煦发脾气跑到林子深处,若是我没及时追过去,她现在已经在豹子肚子里了。”顾锦神色冷淡,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冷意。 他话音刚落,有两个锦衣卫抬着豹子进来了,“王爷,这豹子怎么处理?” 帐篷里的人见到这么大的豹子,吓得纷纷后退,皇后更是脸色煞白,发现豹子已经死了后,脸色才好了些。 顾锦看也不看那豹子,冷声说道:“拿到篝火旁边,算作皇上打来的猎物。” “是。” 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本宫误会你了。” “无妨。”顾锦扭头看向皇上,“皇兄,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待了。” 皇上正欲点头,忽然看到顾锦背在身后的胳膊,有鲜血一滴一滴的从袖口处滴落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朝着顾锦招了招手,“小锦,你先过来,朕有话跟你说。” 顾锦不疑有他,上前两步走到皇上面前,皇上却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湿润粘腻的手感让皇上条件反射般的松开了手。 皇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满手的鲜血。 皇后有些晕血,看见这么多鲜血后两眼一花,扶着额头靠在了椅背上,不敢再看。 “小锦,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紧紧皱起眉头。 顾锦轻飘飘地说道:“被豹子咬了一口,小伤,皇兄不必担心。” “这是小伤吗?”皇上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刘公公厉声说道:“还不快去把江太医叫来!” 顾锦出声制止,“我去追锦煦的时候,把江太医落在林子里了。” “楚晨也受了伤,江太医还得照顾他。” 皇上只好改口,“去把孟太医带过来!” 江太医趔趔趄趄地跑了出去,很乱便把孟太医带来了。 孟太医拿着剪刀剪下了顾锦右边的袖子,包裹伤口的布掉了下来,露出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皇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顾锦低头,轻描淡写地说道:“只要不危及生命,都是小伤。” 孟太医开始给他清理伤口,敷药,包扎,他的速度很快,手法却有点重,顾锦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如果江岁欢在这里就好了,她的动作很轻,肯定不会这么痛的。 孟太医包扎好伤口以后,顾锦起身说道:“皇兄,我再去林子里一趟。” 皇上不解:“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好好休息去林子里干什么?” “江太医和楚晨还在林子里,我回来前让锦衣卫把他们带回来,但是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没回来,应该是锦衣卫迷失了方向。”顾锦说道。 皇上皱眉,“朕再多派几个锦衣卫去寻找。”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们在哪。”顾锦沉声道:“太阳快落山了,夜晚的林子十分危险,若是太阳落山之前锦衣卫还没有找到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只好同意,“好吧,你带几个锦衣卫一起去。” “是,多谢皇兄。”顾锦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孟太医心里担心江岁欢的安危,又不敢开口问皇上,只好跟在顾锦的身后一同出去,出去以后才敢问道:“王爷,江太医不会出事吧?” 顾锦看他一眼,语气坚定,“不会,本王会去把她带回来。” “那就多谢王爷您了。”孟太医说完,想起来北漠王和江岁欢互相看不顺眼,又赶忙趁着这个机会多说了几句江岁欢的好话。 “王爷,江太医是个好姑娘,头脑聪慧,性格善良,可能您一开始会看她不顺眼,但等您跟她熟识以后,就会发现她很招人喜欢的。” 顾锦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好,本王会试着去了解她的。” 说罢,顾锦就骑着马,带了几个锦衣卫朝着林子奔去。 江岁欢坐在树下,唉声叹气地拔着树下的野草,心中十分担忧顾锦的安危。 楚晨屁股受了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好他有经验,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他双腿跪在地上,身体前倾,双肘支撑着上半身,双手抵着下巴,猛一看还以为是在卖萌。 他看着江岁欢的样子,打趣道:“你再这么拔下去,这片林子都要被你薅秃了。” 江岁欢瞪他一眼,“你就一点不担心顾锦吗?” 他摩挲着手中的飞镖,“有什么可担心的,顾锦内力那么深,不可能有事的。” 他将手中的飞镖甩了出去,一只飞鸟掉在了地上。 江岁欢看着堆成小山的飞鸟,吐槽道:“你再这么打下去,会破坏这片林子的生态平衡的!” “这才几只鸟啊。”楚晨讪讪的收起飞镖,小声嘀咕道:“说话这么夸张,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这时,顾锦骑着马出现了。 他穿着黑色劲装,右边胳膊的袖子不见了,露出精壮结实的臂膀,和胳膊上的白色纱布。 江岁欢开心地站了起来,“你回来了,锦煦公主呢?”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19章 不相信你的忏悔 江岁欢眼睛亮晶晶的,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可是等她看到顾锦胳膊上缠着的绷带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眼中满是愕然,“你胳膊是怎么回事?” 再看顾锦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个锦衣卫。 顾锦从马上跳下来,走到江岁欢面前解释道:“我追锦煦时遇到了豹子,锦煦磕到头晕过去了,我也受了点小伤,回去包扎了一下。” 楚晨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刚才听到了放信号弹的声音,原来是皇叔你放的啊。” “嗯。” 江岁欢不放心地从上到下打量了顾锦一遍,看到他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后才放下心,皱眉道:“你既然回去了,为什么还要过来?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只有我知道你们在这里。”顾锦看着江岁欢,眼神幽深如墨,“我来接你们回去。” 江岁欢嘴唇动了动,低头说道:“可是我失职了,皇上派我随行,你受伤后我却没有给你包扎伤口,还要麻烦你回去一趟再过来接我。” 她低下头的时候,头发最末端的地方有一小片细软的头发,看起来毛茸茸的,像是小猫脖子上的绒毛。 顾锦有种想揉揉她脑袋的冲动,可考虑到这里人多,便忍住了,轻声说道:“不怪你。” 他扭头对着锦衣卫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去把你们的首领找回来吧。” 楚晨举手大喊道:“等一下,还有我。” 他屁股受伤了不能骑马,正愁不知道如何回去呢。 顾锦默了默,又加了一句,“把东宸王也带回去。” 楚晨从怀里掏出麻袋,一瘸一拐地将地上堆成小山的飞鸟塞进麻袋里,然后拖着麻袋来到锦衣卫旁边,仰头问道:“你们谁带我?” 离楚晨最近的锦衣卫翻身下马,连拖带拽地把楚晨放到马上,离开了这里。 其他几个锦衣卫也纷纷离开,林子转眼间只剩下顾锦和江岁欢两人。 顾锦问道:“这里有两匹马,你想自己骑,还是想跟我一起?” 江岁欢想起在顾锦怀中骑马的感觉,脸微微一红,“我自己骑。” “好。” 二人骑着马,慢慢悠悠地回到了营地。 江岁欢本想去跟皇上请罪,却被顾锦拦了下来,“不用去,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没必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你今天辛苦了,回山庄休息吧。”顾锦说道,“我猜你对篝火晚会也没兴趣,等会儿我让苍一把晚膳送到你房间。” 江岁欢点了点头,道:“对了,那两个宫女……” 顾锦打断她的话,“听苍一说那两个宫女对你无礼,我让人吩咐她们去清扫整个山庄,这会儿应该才扫了一半。” 江岁欢恍然大悟,怪不得没有见到春柳和春杨,原来是被顾锦给罚了。 顾锦说道:“听说皇后娘娘把这两个宫女赐给你了,你不必对她们太过客气,该罚就得罚。” “我本来就打算罚她们给我试药来着。”江岁欢小声嘟囔着。 她之前研究了几种新药,迟迟没有用得上,就是因为没有人来试药,她已经想好了,让春柳和春杨来当试药人。 顾锦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江岁欢猛地拉住他,从袖子里掏出两瓶药塞进他手里,“一瓶是止痛药,一瓶是加快伤口愈合的药,你拿去吃。” 还没等顾锦说话,她就转过身走了,她先是给孟太医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回山庄。 回到山庄以后,江岁欢直接进了实验室,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脱下实验室服,离开了实验室。 敲门的人是苍一,苍一把饭盒交给江岁欢,“王爷说了,您先看看这些吃的合不合胃口,如果不合胃口,就让御厨再做一份,我给您送来。” 江岁欢接过饭盒,笑道:“不麻烦了,我对吃的不挑。” 苍一离开时,她又说道:“你若是遇见了春柳和春杨她们两个,给她们说一声我找她们有事,让她们先回来。” “是。” 江岁欢关上门,走到桌边打开了饭盒,不得不说,这晚膳实在是太硬核了。 烤野鸡翅膀,卤兔头,还有一大块蒸鹿腿,还好除了肉,还有一些清炒蔬菜,和一小碟点心,不至于吃得太腻。 江岁欢吃完晚膳后,又在桌边坐了会儿,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终于听到了春柳和春杨的声音。 “江太医,您找我们有什么事?” 二人声音听上去有些怯懦,和昨天嚣张的态度截然相反。 江岁欢打开门,微笑着盯着她们,“呦,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客气?” 春柳和春杨脸色惨白,她们之前仰仗着自己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说话才敢那么放肆。 可是昨天她们顶撞完江岁欢后,本想跟嬷嬷说一声,让嬷嬷把她们调回皇后身边,却得知皇后不要她们了,还把她们交给江岁欢处置。 虎落平阳还被犬欺呢,更何况她们只是两个小宫女。 从前对她们和蔼可亲的嬷嬷,一下子变得凶狠至极,不仅对她们恶言相向,还让她们去打扫整个山庄。 她们扫地时,一些她们从前瞧不起的宫女和小太监,开始对她们冷嘲热讽,还故意往地上扔瓜果皮。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她们晚上给皇上熬药时,还有宫女故意绊倒她们,害得她们得重新熬药,因为送晚了药,被皇上身边的刘公公一顿痛骂。 想到这里,春柳再也承受不住了,她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哭泣道:“江太医,奴婢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跟皇后娘娘说一声,把我们调回去吧。” 江岁欢把食指放在嘴边,“嘘,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你的忏悔了,想要道歉,你得做出点实际行动来才可以。” 春柳怔怔地看着她,“什么实际行动?” 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就知道了。” 说罢,江岁欢径直回了屋子。 春柳和春杨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为了回到从前的生活,她们只能咬咬牙跟了进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0章 试药 江岁欢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你们先坐着。” 春柳和春杨紧张地坐了下来,对江岁欢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 江岁欢背对着她们从实验室拿出新药,笑眯眯地放在桌子上,“这个小瓶子里,装的是我最近研制的药。” “这是毒药?”春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要毒死我们?” 春杨吓得瘫软在地,不停摇头,“我不吃,我不要吃。” “不是毒药。”江岁欢解释道,“这里头装的是营养保健品,不但没毒,还对身体有益。” 春柳质疑道:“既然这药这么好,为什么你要给我们吃?” 江岁欢坐下来,“这药是我新研制出来的,说白了,就是从前没人吃过,我也不知道吃了以后有没有副作用,所以我叫你们过来试药。” “这和毒药有什么区别?”春柳愤怒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江岁欢也不恼,神色平静地说道:“还是有区别的,跟毒药相比,这个就是薛定谔的猫,有可能有毒,也有可能没毒,看你们运气了。” 瘫在地上的春杨发抖得更厉害了。 “别怕,跟你们开玩笑的。”江岁欢呵呵一笑,“保健品罢了,要不了你们的命,最多就是拉拉肚子,头痛恶心,内分泌失调什么的。” 她拿起瓶子自言自语道:“虽然我对自己的专业技术很放心,但是最近有些忙,若是研发的时候有哪个步骤出错了,导致副作用很强也是有可能的。” “我才不吃这种东西!”春柳扭头朝门外跑去。 “站住!”江岁欢厉喝一声,声音极具威严,春柳不受控制地停住了脚步。 江岁欢面无表情地抱住胳膊,“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吃下这药,要么离开我这里。” “你们两个已经不是皇后的贴身宫女了,离开了我这里,你们就会被赶出山庄。” 江岁欢冷笑一声,“这山里的野兽很多,尤其是夜晚,你们两个没有侍卫保护着,在这山里活不过一个晚上,明白吗?” 春柳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滴落下来,她低下头,颤颤巍巍地回到了座位上。 春杨也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椅子上小声哭泣着。 江岁欢对此毫无反应,这时候知道怕了,早干嘛了? 她把药推到两人面前,“这瓶药你们两个一起吃,早晚各一粒,连吃七天。” “这七天时间里,你们两个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我要观察你们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春柳咬了咬牙,打开瓶子倒出一粒药放进了嘴里,春杨只能照做。 江岁欢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药瓶,“明天早上记得来吃药,现在去给皇上熬药吧。” 这会儿天色已晚,皇上应该很快就会回到山庄了。 熬药的时候,春柳看着眼前沸腾的药锅,忽地眼前一亮,她看了一眼往炉子里送柴的春杨,装作好心地说道:“熬好药后你早点休息吧,我去给皇上送药。” 春杨打了个哈欠,“好吧,正好我困了。” 春柳在心中骂道:蠢货,就知道睡觉,等我飞黄腾达了,看我怎么笑话你! 药熬好后,春柳端着药碗来到了皇上的寝宫,门口的小太监走上前接药,被她闪身躲过去,“这位公公,这药可不是其他东西,江太医说了,得由我亲自送到皇上手中,看着皇上喝下去才行。” “这药经了你的手,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咱俩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小太监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赶紧挥了挥手,“得,你快进去吧,皇上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春柳心中大喜,对着小太监道了声谢,端着药碗走进了寝宫。 皇上的寝宫和书房连在一起,每隔两米就站着一个宫女,春柳端着药碗从她们身前走过去,偷偷朝着龙床看了一眼。 龙床在最角落,旁边没有宫女。 春柳很快想到一个计划,她把药碗放到桌子上,捂着嘴尖叫一声,“啊!有蛇!” 其他宫女吓得跳了起来,尖叫着乱成一团,生怕被蛇咬到。 “哪里有蛇?” “啊我最害怕蛇了!” “等会儿皇上就回来了,小公公快来抓蛇啊!” 春柳趁乱偷偷跑到了龙床前,掀开帷幔钻了进去。 这帷幔又大又厚,外面的人是看不见她的,她坐在床上,迅速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躺进了被子里。 她知道自己脸生得不错,身材也很好,皇上若是看见她,一定会把持不住的。 等过了这个晚上,皇上也许会对她念念不忘,甚至将她封为贵妃,万一她再怀上龙子,那她以后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春柳想着想着,几乎要笑出声来。 身下的龙床很软,春柳躺了没一会儿,便抵抗不住困意睡过去了。 皇上今日不舒服,早早的就回来了,他喝完了桌上的药,刚要躺下休息,就看见床上的被子里,躺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 这女子睡得四仰八叉的,嘴巴长得很大,还流着口水。 “……”皇上指着床上的女子问道,“谁来跟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宫女通通震惊了,有个宫女将春柳认了出来,“皇上,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春柳,被娘娘赐给江太医了。” “她刚才来送药,我们还以为她已经离开了,怎么跑到床上了?” “岂有此理!”皇上本来就不舒服,看到这一幕更加头痛起来,“把她叫起来,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有宫女上前推了推春柳,春柳缓缓睁开眼睛,她还以为皇上回来了,刚想摆出妖娆的姿势,忽然发现龙床旁边围了一圈人,有宫女还有太监,神情各异。 而皇上则站在床头,一脸的阴沉。 春柳尖叫一声,拿起被子裹住了自己。 皇上冷冷地问道:“你一个宫女,在朕的龙床上干什么?”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1章 是本宫小瞧了你 春柳脸色煞白,这和她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皇上之前见到她总是和颜悦色的,她以为皇上对她有意,经常在心里暗暗窃喜,然而现在,皇上看她的眼神极为陌生,竟是对她完全没有印象。 她抱着被子,身体不停地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回皇上,奴,奴婢前来送药,结果看到了蛇。” “奴婢最害怕蛇了,一不小心就晕倒在龙床上。” 春柳的谎话太过蹩脚,有宫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这个理由也太假了吧,你在桌子那里发现了蛇,怎么会晕倒在龙床上?” 其他宫女捂嘴笑道:“就是,若是被吓晕了过去,怎么连衣服都脱了?” “莫不是随便寻了个理由,想爬上龙床吧。” 听闻这话,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眼中都闪过一丝鄙夷。 春柳脸色涨红,她没脸在这么多人面前换衣服,只能继续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皇上感到越发头痛,用手按着左侧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喊道:“刘公公。” 刘公公会意,扶着皇上坐到椅子上,“皇上,您先休息着,让老奴来解决。” 皇上没说话,微微点了一下头。 刘公公扭头看向几个小宫女,掐着腰尖声说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这小宫女带下来!” “是。”几个小宫女欠了欠身,走上前想把春柳拉下来。 春柳没穿衣服,不想暴露在众人面前,哭喊着往后退,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你们别动我,我自己穿。” 几个小宫女不听,伸长了手去拉她,被她甩手打开。 就在她们拉扯的时候,宫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喊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的动作一顿,刘公公直接慌了,这种画面要是被皇后娘娘看到了,那可不得了了。 他急切地催促道:“别发愣了,快把她拽下来,别给皇后娘娘看到!” 话音刚落,皇后已经迈步走了进来,嘴角还含着笑,“什么东西不能给本宫看到?” 刘公公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皇后也不在意,径直朝着皇上走过去,并没有朝龙床看过去。 皇上听到声音后睁开眼睛,看向了皇后,“皇后,你怎么过来了?” 皇后笑道:“臣妾知道陛下身体不适,专门让御厨熬了一碗人参汤,趁热送了过来。” “本来还担心陛下已经睡了,没想到远远的就听见这里如此热闹。” 皇后从身后的宫人手中接过人参汤,端到了皇上面前,“陛下,您尝尝味道如何。” 皇上接过人参汤,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叹道:“朕正好头痛,还是你懂朕。” “痛得厉害吗?妾身为你揉一揉。”皇后把手放在皇上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着。 龙床旁边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皇后发现。 春柳满脸土色,双目呆滞,像是被吓傻了。 几个小太监趁着她呆住的功夫,连忙用被子裹住她,偷偷抬着被子从皇后身后走过去。 皇后身边的宫人看到后,冷不丁咳嗽了一声。 皇后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了身后的几个小太监,和他们抬着的被子。 皇后收起脸上的笑意,冷着脸说道:“看来是本宫来得不巧了,陛下慢慢喝,本宫这就离开。” “你误会了。”皇上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碗,说道:“刘公公,你来解释清楚。” 刘公公连忙上前解释道:“皇后娘娘,这小宫女吃了熊心豹子胆,趁着给皇上送药的空当,趁人不注意偷偷钻进了龙床。” “皇上看到后,立马让老奴将这小宫女送出去。”刘公公跪在地上,惶恐道:“是老奴办事不利了。” 皇后转了转手上的指环,冷笑一声,“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宫女胆子这么大,还敢爬上龙床!” 几个小太监看见皇后朝他们走过去,吓得手一松,卷起来的被子“咚”的掉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的春柳。 春柳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仓皇爬起来想朝着门口跑出去,却被皇后身边的宫人给拦了下来,用力摁在了地上。 见逃跑无门,她只能用双手捂着脸,生怕被皇后看见自己的脸。 皇后使了个眼色,春柳身边的宫人便使劲拽开了她的手,将她的脸暴露在皇后面前。 皇后捏住了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冷笑道:“原来是你。” “本宫早就知道你野心不小,看在你从小在本宫身边长大的份上,本宫本想饶你一命,把你送给江太医当丫鬟。” 皇后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戳进春柳的皮肤里,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怒意,“没想到你还能找到机会爬上龙床,是本宫小瞧了你。” 春柳痛得眼泪几乎落下来,声音发颤,“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皇后松开手,拿出帕子轻轻擦着手,“可惜啊,你没有下次了。” “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宫女送到林子里。”皇后面无表情地吩咐道:“记得捆住她的手脚。” 皇后虽然溺爱孩子,但对于犯了错的宫人,下手从不留情。 春柳浑身僵住,把她放进林子里,她遇到野兽至少还能跑,若是捆住她的手脚,那她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更何况这天气这么冷,她又没穿衣服,被扔到林子里以后,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被冻死。 她抱住皇后的双腿,哭喊着求饶,“娘娘,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这么惩罚奴婢!” 皇后一脚踹开她,“狗东西,本宫给过你机会,谁让你不珍惜!” 她求饶不成,忽然大笑了起来,声音凄厉地喊道:“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着看吧,下一个哭的人就是你!” 坐在椅子上的皇上眉心皱了皱,捏着鼻梁说道:“太吵了。” 皇后带来的宫人捂住了春柳的嘴,拖着她离开了这里。 虽然春柳被带走了,但她最后的那句话,却让皇后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 她说的那句话,像是知道了什么内情。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2章 失去了部分记忆 皇后在心底安慰自己,一定是想多了,春柳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能知道什么内情。 她挤出一抹笑容,走到了皇上身边,“陛下,是臣妾误会您了,臣妾向您赔罪。” “无妨。”皇上扶着额头站起来,“朕有些困了,皇后先回去吧。” “皇上如今困得真早,看来江太医的药确实管用。”皇后微微欠身,“既然如此,臣妾先回去了。” “好。” 皇后带着宫人离开了,走到门外后皇后的脚步微微一顿,喊道:“刘公公。” 刘公公连忙上前,“老奴在。” “吩咐下去,今夜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若是让本宫从其他人口中听到此事,小心你的脑袋。” 皇后说完,冷冷地看了刘公公一眼。 刘公公紧张得头都不敢抬,“老奴清楚。” “从现在起,这里加强防范,什么人能进,什么人不能进,你心里应该清楚。” “老奴清楚。” “春柳身边有一个好姐妹叫春杨是吧,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把那个春杨给带回来,本宫要亲自教导她。” “老奴清楚。” 皇后这才满意地离开,刘公公看着皇后的背影,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当个太监都这么难。 江岁欢起床后,发现春柳和春杨都不见了,取代她们位置的,是一个眼生的小宫女。 她疑惑道:“你是谁?春柳和春杨呢?” 小宫女恭敬地说道:“回江太医,奴婢叫春桃,昨夜春柳和春杨偷偷溜出山庄,被野兽给吃了,皇后娘娘得知后,让奴婢来伺候您。” 江岁欢虽然很讨厌那两个小宫女,但是听说她们被野兽给吃了,还是难免有些唏嘘。 更让她唏嘘的是,没了她们,谁来试药啊? 罢了,她还是找点小白鼠来试药吧。 春桃一蹦一跳地把早膳端了过来,“这是奴婢从御膳房拿来的,都是好吃的,您尝一尝。” 江岁欢看得出来,这个春桃有点小孩儿心性,比春柳和春杨好多了。 她对春桃笑了笑,“一起来吃点吧。” 春桃舔了舔嘴唇,“我能吃吗?” “可以啊。”江岁欢点了点头。 春桃高兴地端着早膳进了屋,从里面拿出一块绿豆糕大快朵颐起来。 看来是个吃货,江岁欢对这个新来的小宫女很满意,吃货一般都是心地单纯的人,毕竟他们满脑子都是好吃的。 吃完早膳后,江岁欢准备去营地,刚出门就撞见了顾锦。 “早啊。” 她上前打了声招呼,问道:“你胳膊怎么样了?” 顾锦抬了抬胳膊,“好多了,谢谢你的药。” “虽然好了点,但还是不能拉弓吧,你今天还要去狩猎吗?” “嗯。”顾锦点头道:“我得陪着皇兄。” “皇上身体的风寒好了吗?” 顾锦说道:“差不多了。” “那样的话,我今天还要去狩猎场吗?”江岁欢又问。 昨天皇上身体不适,所以才让她陪着顾锦去狩猎,如果皇上今天身体好了,应该不会再让她同去。 顾锦摇了摇头,“今天你有其他事要做。” 江岁欢眨了眨眼,“什么事?” “昨夜我去看了薛令,他已经醒了。”顾锦眼神有些复杂,“只是,他失去了晕过去的记忆。” “啊?” 江岁欢很是惊讶,她检查薛令身体时,并没有发现他脑袋有伤口,怎么会失忆呢?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 顾锦说:“他的症状有些怪异,我觉得像是中毒。” 她应了一声,“我懂了,我现在就去看看薛令。” “去吧,我会让苍一暗中跟着你。”顾锦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害怕。” 顾锦考虑得很周到,若是有人故意要害薛令,下毒让薛令失去一部分记忆,那么前去给薛令治疗的江岁欢,也会有危险。 两人一同走出院子,然后分道扬镳。 顾锦前去营地,而她则来到了薛令休息的房间。 薛母和大理寺卿都不在,应该是去营地了,江岁欢敲了敲门,屋内却响起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怒吼,“滚!我谁都不见!” 江岁欢动作一顿,这声音挺起来十分暴躁,不像是薛令的性格。 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薛令,是我。” 薛令躺在床上,脸上缠了一圈绷带,猛一看有点像是木乃伊。 他看见江岁欢后,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却还是有些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江岁欢绕过地上的花瓶碎片,走到床前,“听说你失忆了?” “对!我失忆了,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受的伤,更不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毁了容!”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江岁欢猜测,他这么愤怒是因为容貌的缘故。 “薛令,他们没跟你说吗?我缝合得很好,如果你注意点的话,是不会留疤的。” 江岁欢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挺起来柔和一些,也许这样能使薛令放松下来。 可是事与愿违,薛令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生气,“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这么深的疤痕,怎么可能不留疤!” 江岁欢紧紧盯着薛令的眼睛,眼睛通红,里面满是血丝。 顾锦说得对,薛令不对劲。 她倒了一杯茶,朝薛令递了过去,“薛令,看着我的眼睛,你还记得在林子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吗?” 薛令夺过茶杯用力摔在地上,低吼道:“我说了,我失忆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江岁欢眉头轻皱,她忽然指着窗外,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薛令,你看那个是谁?” 就在薛令下意识扭头去看的时候,江岁欢从实验室里拿出麻醉剂,迅速打在了薛令的后颈处。 薛令慢慢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江岁欢扶着他躺好,用手掰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里头满满的红血丝,仔细一看,里头的红血丝甚至会动。 江岁欢吸了口气,又检查了一番他的舌头和脉搏,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薛令不是中毒了,而是中了蛊术。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3章 被人用蛊术操纵了 蛊术和蛊虫不一样,蛊虫是用邪术养成的毒虫,将其放在人体里,下蛊之人就可以操纵蛊虫来害人。 而蛊术则更为邪恶,需要以下蛊之人的血为引子,同时搭配恶毒的咒语,以此达到操纵中蛊之人的目的。 简单来说,蛊虫是控制蛊虫,而蛊术,则是直接控制人。 薛令之所以变得暴躁易怒,就是因为被人用蛊术操纵了。 江岁欢一时陷入沉思,本来还以为有人嫉妒薛令的相貌,或者是孟晴爱而不得所以毁了薛令的脸,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蛊虫和蛊术都是南疆那边的东西,而参加狩猎的人都是大渊的王公贵族,究竟是谁用蛊术操纵了薛令呢? 上次江媚儿就想用蛊虫害她,被她发现了,那只蛊虫现在还在她的实验室里放着呢。 她对蛊虫一知半解,对蛊术更是一窍不通。她只知道,有些蛊只有下蛊之人可以解开,可薛令不恢复记忆,便无法得知下蛊之人是谁。 “唉。”江岁欢长叹一声,这下可真是陷入死循环了。 她这次混进秋狝,本是为了把江媚儿的身世告诉姬贵妃,让姬贵妃对江媚儿下手,结果好几天了,连姬贵妃的面都没见到,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和师父相认了。 等等,江岁欢眼睛闪过一道亮光,她怎么没想到呢,她虽然对蛊术不了解,可师父懂这些啊! 她走到窗边,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轻声呼唤道:“苍一,你在吗?” “属下在!” 苍一倒挂着出现在窗户前,“江太医有何吩咐?” 江岁欢冷不丁后退一步,捂着胸口刚想抱怨苍一吓到了她,忽然想起她前天晚上误把苍一当成坏人,用麻醉喷雾迷晕苍一的事情。 她把抱怨的话吞了下去,轻咳一声,“麻烦你一下,把东宸王带到这里来。” 师父屁股受了伤,今天应该没有去参加狩猎,正好过来瞧瞧薛令是怎么回事。 苍一说道:“王爷吩咐属下寸步不离在外守候,属下让其他人去请东宸王过来。” “也行,最好找两个人去。”江岁欢点了点头,关上了窗户。 没一会儿,楚晨被两个暗卫抬了过来,送进了屋子。 “把我放到桌子旁边就行了,对就是这里,谢谢啊。” 暗卫慢慢将楚晨放了下来,他也不见外,将桌子上的茶壶和杯子推到一旁,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望着江岁欢,“找为师…找我过来什么事?” 江岁欢惊了,“你这是什么姿势?也不怕别人笑话,快点站起来!” “没办法,我屁股疼,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舒服点。”他耸了耸肩,一副谁想笑就笑吧我舒服就行的模样。 江岁欢无奈地摇摇头,等两个暗卫离开了屋子后,她拿出一瓶喷雾扔给楚晨,“把这个喷到伤口好,好得快。” 楚晨迫不及待地打开喷雾对着伤口喷了几下,满意地说道:“麻麻凉凉的,好像没那么痛了。” “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早点给为师拿出来!”楚晨直起身,白了江岁欢一眼,“昨天亲眼看见你给顾锦那小子两瓶药,到了为师这里就只有一瓶,苍天,这徒弟真是白教了!” 江岁欢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你的伤又没有顾锦的重。” “你说什么?”楚晨放大了嗓门。 “没什么。”江岁欢指着床上的薛令,“师父,我叫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薛令。” 楚晨慢慢悠悠走到床边,懒洋洋地说道:“哦为师听说了,他被野兽抓伤了脸,你是个大夫,我又不是,叫我过来干什么?” “要只是简单的抓伤就好了。”江岁欢撇了撇嘴,掰开薛令的眼皮,“师父,你看。” 楚晨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等他看到薛令眼中的红血丝后,神色忽地一变,他推开江岁欢的手,亲自检查起来。 他仔细看了看薛令的眼睛,然后对着江岁欢伸出手,“给我一根银针。” 江岁欢早已准备好了,把银针放到他的手中。 他拿着银针,轻轻扎在薛令的左手食指上,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并没有血流出来。 江岁欢好奇地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楚晨放下银针,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是中了血蛊了。” “什么是血蛊啊?” “你这孩子,怎么连血蛊是什么都不知道?”楚晨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江岁欢。 江岁欢无辜地摊开双手,“这可不能怪我,你只教了我古武,并没有教我蛊术啊。” 她这个师父擅长古武和蛊术还有暗器,一共收了九个徒弟,她是关门弟子。 师父收她为徒时,已经金盆洗手不再用蛊,所以也就没有教给她。 楚晨有些理亏地转过头,指着楚晨的眼睛,“你看他眼睛里的血丝,会动的,这叫蛊线,是中了血蛊的特征之一。” “至于他这个手指为什么流不出血,是因为里头已经没血了,慢慢的,他的其他地方也会变成这样,不出一个月,他就会缺血而亡,身体干瘪得跟僵尸一样。” 江岁欢瞪大眼睛,喃喃道:“怪不得叫血蛊。” “血蛊很特殊,下蛊的人会用自己的身体为引子,与中蛊之人绑在一起,中蛊之人的血越来越少,下蛊之人的血就会越来越多,最后两个人都会死。” 楚晨用手摸着下巴,说道:“正因为如此,为师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血蛊了,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使用血蛊。” 江岁欢有点懵,“两个人都会死,那究竟是谁和薛令有这么大仇?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要害死薛令。” “这个为师就不知道了,你问他呗。”楚晨摇了摇头。 “问不出来的,他失忆了。”江岁欢无奈地坐在椅子上,“而且他脾气还变得特别暴躁,和以前像是两个人。” 楚晨耳朵动了动,皱眉道:“下蛊之人可以操纵中蛊的人,自然也能够消除掉中蛊之人的记忆,至于这性格么……” “中了血蛊的人,性格会和下蛊之人极为相像。”楚晨若有所思地说道,“起码现在可以确定,下蛊的人脾气很暴躁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4章 卸磨杀驴 江岁欢抱着胳膊,轻叹一口气,“参加秋狝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谁脾气暴躁呢?” 她抬眼问道,“师父,你现在能解开血蛊吗?” “很遗憾地告诉你,不行。”楚晨靠在床柱上,“只有找到下蛊之人,我才能解开这血蛊。” “所以你也没有办法了?”江岁欢故意瞪圆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师父不是无所不能的吗?怎么会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呢!我不信!” 楚晨拍了拍江岁欢的肩膀,“这种办法对为师没用,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不过小九儿啊,你想开点,虽然师父没什么用,但你还有北漠王啊!” 江岁欢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想着你若是能解开薛令身上的血蛊,就给你三万两银子当作报酬呢,现在看来只能算了。” 她扭头走到窗边,推开窗大喊一声,“苍一,麻烦你把东宸王送走!” 楚晨急忙“诶”了一声,抱怨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还卸磨杀驴呢!” 他急忙走过来,对着院子喊了一句“等会儿”,便把窗户给关上了。 他搓着手干笑一声,“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我虽然解不了这血蛊,但是我可以恢复薛令的记忆。” 江岁欢心道:我就知道! 她对这个师父可是非常了解,一向害怕麻烦,最大的心愿就是挣够了钱躺平,若是没有好处,他才不会管这种事情。 她笑眯眯地说道:“那就麻烦师父了。” “银子什么时候给啊?” 楚晨问完,意识到自己接的太快了,轻咳一声,“那什么,为师不是爱钱,更不是掉钱眼里了,只是为师最近囊中羞涩,你懂的。” “我懂,只要你恢复了薛令的记忆,我立马把钱给你。”江岁欢微笑着点头,她的钱除去开美容院,还剩下一些,够用了。 再说了,这钱可以找薛母报销的嘛! 两人相视一笑,楚晨打开窗,对着外面的暗卫喊道:“外面那个小哥,对,就是你,去给我准备一碗鹿血来,还有一把骨刀,要狼骨磨成的。” 接着,楚晨换上窗户,扭头看着江岁欢说道:“你也别闲着,去给为师准备一盘棋子糕,一碗雪花酪,再来一碟子卤鸭翅。” 江岁欢歪了歪头,问道:“这些东西能够薛令的记忆?” “不能。”楚晨一脸认真,“但是可以填饱为师的肚子。” “……” 江岁欢去厨房拿来了这些吃的,放在楚晨面前,“吃吧。” 楚晨大快朵颐的时候,江岁欢想起了实验室里的蛊虫,她将蛊虫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师父,你见过这个吗?” 楚晨吃得正香,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噗”的一声将口中的食物喷了出来,“怎么是这个恶心玩意儿,快拿走!” 江岁欢及时后退一步,躲开了楚晨喷出来的点心渣子,她用纸捏住蛊虫,重新放回了实验室,嘟囔道:“不就是一只蛊虫么,反应也太大了。” 楚晨摇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蛊虫。” “怎么不普通了?” 楚晨解释道:“这蛊的黑色外壳看起来像是茧,所以叫茧蛊,它是用腐肉养出来的,只能放在下蛊之人的至亲身上,否则下蛊之人就会遭到反噬。” “而且这种茧蛊,是和情蛊一起被养出来的。” 江岁欢不解道:“这蛊是江媚儿想放在我身上的,她和我并不是至亲啊。” “这个至亲不单是指血缘,你俩名义上是姐妹,所以也算。”楚晨说完便骂了一句,“这江媚儿太歹毒了!” “啧,那情蛊又是怎么一回事?”江岁欢又问道。 楚晨说道,“情蛊能够让被下蛊之人离不开下蛊的人,不过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两人只能有一个孩子,而这茧蛊,可以用来抹除掉情蛊的副作用。” 他冷笑一声,“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江媚儿给别人下了情蛊,所以将这茧蛊放在你身上。” 江岁欢眯起眼睛,江媚儿能给谁用情蛊呢?肯定是楚诀啊! 她现在知道该拿这茧蛊怎么办了。 楚晨吃饱喝足以后,暗卫也把东西送到了,这个山庄里有个仓库,里面放了许多兽皮骨刀,正好有楚晨要的狼骨刀。 楚晨将这些东西拿到床头,他把骨刀浸泡在鹿血里,等到骨刀变成鲜红色,他才拿了出来。 他握着刀柄,在薛令的十个指尖上分别划了一道口子,除了左手食指,其他指头都流出了鲜血,只是这鲜血隐隐发暗。 江岁欢在旁边看得十分认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不禁有些大开眼界。 只见楚晨用骨刀沾上薛令手指流出来的血,抹在了薛令的眼皮上。 没一会儿,薛令的眼睛里竟然涌出一些细小的红线,正是他眼睛里的那些红色血丝。 江岁欢看得心里发怵,问道:“师父,这些红线是什么东西?是蛊虫吗?” 楚晨头也不抬地说道:“不是蛊虫,这些是下蛊之人的血引子,血引子进到了薛令的身体各个地方,其他地方的为师无能为力,只能将眼睛里的取出来了。” “哦。” 楚晨接着说道:“不过眼睛里的血引子取出来以后,薛令应该可以恢复部分记忆。” “只有他恢复的记忆里有凶手的样子就行。”江岁欢说道,这样起码不算白费功夫, 薛令眼睛里的血引子不停地往外涌,每出来一些,楚晨就用帕子沾上鹿血,把这些血引子给擦掉。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薛令的眼睛终于不再涌血引子了。 楚晨松了口气,直起腰说道:“完事儿了,他眼睛里的血引子都弄出来了,等他醒来之后应该就能恢复记忆了。” “师父辛苦了。”江岁欢很有眼色地递过去一杯茶。 “等为师先清理一下。”楚晨看着自己满手的鹿血,准备放下骨刀去洗洗手。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江岁欢回头望去,竟然是薛母和大理寺卿回来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5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昨夜薛令醒来后性情大变,薛母以为他受了刺激,今日在营地时总担心他一个人会做出什么傻事,便拉着大理寺卿匆匆赶了回来。 谁知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薛母看着楚晨满手的鲜血和手中的骨刀,再看薛令眼皮上一抹血红,十指都被割破了,她心脏猛地刺痛起来,两腿一软倒了下去。 大理寺卿眼疾手快地揽住了薛母的腰,怒视着楚晨问道:“东宸王,你身为王爷,怎能如此对待臣子的孩子!” 楚晨放下手中的骨刀,一脸莫名其妙地回答,“我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 薛母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京城谁人不知你东宸王喜欢虐待动物和宫人,这么久不见,本以为你收敛了些,万万想不到你竟然对我儿下手!” 楚晨这才明白他们误会了,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欲哭无泪地看向江岁欢,“你来帮我解释解释啊。” 薛母这才发现江岁欢也在这里,惊道:“江太医,你,你竟然眼睁睁看着东宸王虐待我儿?” “东宸王是在帮薛令。”江岁欢站出来说道。 大理寺卿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这会儿严肃起来倒有些吓人,“江太医,东宸王站在我儿床头,拿着刀子满手是血,这是我们亲眼所见,你还要为他开脱不成?” 江岁欢颇为无奈,她哪里想的到事情会这么巧,这二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 她只好把原委说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我怀疑薛令脸上的伤不是野兽抓伤的,而是被人用刀子割伤的……” 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薛令中了蛊术的事。 薛母和大理寺卿十分震惊,二人对视一眼,薛母问道:“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因为我不确定。”江岁欢耸了耸肩,说道:“等我确定以后,又担心说出来会打草惊蛇,毕竟你那会儿情绪不太稳定。” 薛母回想到当时的情景,她确实不太冷静,还对江岁欢恶言相向。 大理寺卿审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他知道蛊术是南疆那边的东西,从未在大渊出现过,所以对江岁欢的话半信半疑。 他说道:“我们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你,你得拿出证据才行。” 江岁欢指着床头的半碗鹿血,和地上的帕子,“证据就在这里,你们可以过来看。” 薛母是皇后的妹妹,和皇后一样有着晕血的毛病,她只看了那鹿血两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大理寺卿将薛母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才走到床头,他先是端起床头的碗闻了闻,沉声道:“这是鹿血。” 薛母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大理寺卿又捡起地上的帕子,看到帕子上粘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时,他正欲拿近些查看,被楚晨拦了下来,“别离眼睛太近,你和薛令是父子,血脉相同,这东西会钻进你眼睛里的。” 大理寺卿本来不信,直到他发现那些红血丝在扭动,像是水里的孑孓一样。 他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扔下了手中的帕子,问道:“这就是血引子?我儿身体里还有很多这种东西?” “嗯。”楚晨点头,“我只是把他眼睛里的取出来了,要想解开这个蛊术,需得找到给他下蛊的人才行。” 大理寺卿抬脚朝着门外走去,“我这就去营地,等皇上回来后将此事告诉皇上,让皇上为我儿做主,找出幕后元凶!” 薛母扶着桌子站起来,“对,我先去找皇后,她是我的姐姐,也是薛令的姨母,不会袖手旁观的。” “且慢!”江岁欢叫住他们,提醒道:“据我所知,划伤薛令的不止一个,再加上给薛令下蛊的人,这意味着凶手最少有两个人。” “你们现在贸然将此事说出去,很容易惊动凶手,到时候就算抓到一个,另一个跑掉了怎么办?” 大理寺卿和薛母都顿住了脚步。 江岁欢看向大理寺卿,“你审了这么多年的案子,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大理寺卿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是我当局者迷了。” “可是不告诉皇上,我们难道要自己查吗?”薛母用袖子抹着眼泪,“这山上都是宫里头的人,我们上山时甚至连个丫鬟都不能带上来,怎么查?” 江岁欢看着薛母伤心欲绝的样子,又看向床上躺着的薛令,心中五味杂陈,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先等薛令醒来吧。” 见没人有异议,江岁欢把床头的鹿血和帕子拿了出去,又拿出创可贴把薛令的十个手指都裹住。 正当她拿着帕子准备擦拭薛令眼皮上的血迹时,薛母忍着头晕走了过来,“我来吧。” 她沉默着把手中的帕子递给薛母,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嘴唇刚触碰到茶杯,就被楚晨给拽了出去。 “哎呀,水洒出来了!”江岁欢一个趔趄,杯子里的茶水洒了大半。 楚晨夺过她手中的茶杯,“不就是茶水嘛,等会儿为师再给你倒两杯。” 她掏出帕子擦拭着手上的水迹,“你拽我出来干什么?” “当然是有事了。”楚晨搓了搓手,“那三万两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 江岁欢严肃道:“师父,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欠了别人银子没还?” 虽然师父从前也爱钱,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像急着用钱一样。 楚晨眼神飘忽,看了看房顶,又看了看地砖,就是不看江岁欢的眼睛,“为师现在是东宸王,王府里头有几十个下人要养,所以才这么缺钱……” 江岁欢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说道:“师父,你若是不把实话告诉我,我可不给你银子。” “嘿,你这孩子怎么还说话不算数呢?” 楚晨气得跺脚,见江岁欢态度这么坚决,只好说出了实话,“为师前段时间开了一家武馆,可能是京城遍地都是武馆的原因,没什么人来报名。” “为师没办法,只好同一位好友前去江南招生,不得不说江南的风景是真好,食物也很合为师胃口……” 江岁欢打断他,“说重点。”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6章 吐真剂 “咳咳。”楚晨轻咳一声,“为师和好友在酒楼吃饭,撞见坏人强抢民女,一怒之下将酒楼给砸了。” “所以你现在急着用钱,是因为要赔偿酒楼?”江岁欢问道。 他摸了摸鼻子,十分惭愧地说道:“是啊,为师没钱赔偿,只能把好友留在酒楼里洗盘子,为师得去把他赎回来。” “……”江岁欢无奈扶额,对他的这个好友表示十分同情。 江岁欢看着眼巴巴的楚晨,说道:“我没带那么多钱,等下山以后再给你。” “好吧。”楚晨垂头丧气地同意了。 二人旁边的房门被打开,薛母激动地说道:“薛令醒了!” 江岁欢大步走进屋子里,看见薛令揉着脖子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儿子,你哪里不舒服吗?” 大理寺卿把手放在薛令的肩膀上,却被薛令一把推开,薛令愤怒地说道:“别碰我!” 薛母看见这一幕,难受得又哭了出来,“东宸王,为什么我儿没有恢复原样?” 楚晨说道:“我没说你儿会恢复原样啊,我只是说他会恢复一部分记忆,他中了血蛊,脾性已经趋同下蛊之人了,除非解开血蛊,性格才会恢复到之前那样。” “薛令。”江岁欢走上前,“我知道你现在看谁都不顺眼,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回答完我就走。” “你在林子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薛令抬眼,眼中虽然已经没有了红色血丝,但眼神看起来极为暴戾,“我凭什么告诉你?” 薛母踉踉跄跄地扑过去,抱住了薛令,“儿子,你告诉娘,娘得帮你找出真凶啊!” 薛令本性很孝顺,这会儿被薛母抱在怀里,他神色有片刻的愣怔。 江岁欢心想,也许薛母可以感化薛令,毕竟母子连心。 可薛令不过愣了几秒钟,神色又重新变得凶神恶煞,没一会儿又柔和起来,这是他的本性在身体里挣扎。 就这样来回变换了几次,薛令突然捂住了脑袋,满脸痛苦地挣扎起来,“娘,我好难受,好痛啊!” 江岁欢看向楚晨,楚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无力。 薛母哭着抱住薛令,“为娘在这儿呢,你哪里不舒服,告诉为娘,为娘去给你请大夫。” 薛令的下巴抵在薛母的肩膀上,痛苦地闭上眼睛,“娘,你快走,再不走就……” 他话说到一半,猛地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丝邪笑,声音变得沙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薛母没看到他的表情,哭着摇头道:“娘不走,娘得陪着你啊。” 在场的人除了薛母,其他人都发现了薛令表情的变化,江岁欢暗道不好,快速上前拉开了薛母。 就在此时,薛令右手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用力朝着薛母刺了过去,还好江岁欢动作快,薛母并没有受伤。 薛母愣住了,喃喃道:“我的儿子要杀我。” 楚晨认真地解释道:“薛令的本性被蛊术压制,严格来说,他这会儿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 薛令表情狰狞,紧握着匕首朝离他最近的大理寺卿挥舞过去,他此刻几近癫狂,根本不在乎旁边的人是谁,他只想看到血。 楚晨顺手拿起桌上的调羹,打在了薛令的手腕上,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既可以让薛令松开手,又不会打断薛令的筋骨。 薛令手中的匕首掉下来后,大理寺卿拿起匕首迅速后退两步,沉重地叹了口气,“就算他丧失了理智,可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呢?” “我想起来了!”楚晨敲了敲脑袋,说道:“中了血蛊的人,身体里的血会越来越少,所以他会非常渴望见到鲜血!” 江岁欢看着癫狂的薛令,咬了咬牙说道:“看来只能使用最后的办法了。” 她扭头对着楚晨说道:“你去,把楚晨绑起来。” 楚晨往后一跳,“为什么是我?” 她反问道:“你看看这间屋子里的人,除了你还有谁能胜任这个任务?” “呃…” 楚晨看了看周围,薛母捂着心口,哭得差点晕过去,不行;大理寺卿温文尔雅,看着就是个读书人,而且年纪也大了,不行;小九儿会古武,可是怀了孕,也不行。 “唉,我来就我来吧。” 他搓了搓手,准备朝着薛令扑过去,先把薛令打晕后再绑起来。 江岁欢提醒道,“你可以直接点他穴位的。” “苍天,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我都做好受伤的准备了。”楚晨瞪了江岁欢一眼,他虽然武功很高,但是薛令此时正处在癫狂状态,肯定会比平时厉害许多。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手轻轻一挥,小石子便飞了出去,打中薛令的穴位后,薛令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楚晨得意一笑,走过去用绳子把薛令绑了起来,薛母在一旁看得心疼,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大理寺卿拦住了,只好作罢。 “搞定了。”楚晨三下五除二就绑好了绳子,看向江岁欢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江岁欢背对着薛母和大理寺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头装着满满的透明液体。 楚晨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吐真剂。”江岁欢握紧手中的瓶子,“现在看来,要想让薛令说出他在林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用这招了。” “苍天啊,你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有。”楚晨眼神里既震惊又羡慕,嘀咕道:“你这和开挂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这吐真剂是我自己研发的,不算是开挂。” 江岁欢弯了弯唇,伸手点了一下薛令的穴位。 薛母和大理寺卿面面相觑,江太医竟然连点穴都会,还有那个吐真剂又是什么东西? 薛令慢慢睁开眼睛,江岁欢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掰开他的嘴把吐真剂全部灌了进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7章 生血肉长白骨 薛令试图挣扎,只是他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他只能仰起头,想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他不知道江岁欢给他灌进嘴里的是什么,却本能地感到抗拒。 江岁欢为了阻止他把吐真剂吐出来,右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一抬,吐真剂就顺着他的喉咙咽了下去。 他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抬头瞪着江岁欢,质问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一种能让你乖乖说实话的东西。”江岁欢面带微笑,“薛令,等你清醒过来后,会感谢我的。” 薛令还想问为什么,蓦地感到头脑开始晕眩起来,眼神也变得恍惚呆滞。 江岁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薛令。” 江岁欢点点头,看来吐真剂已经起作用了。 她搬来一把椅子坐在薛令面前,继续发问,“你在林子里狩猎时,发生了什么事?” 薛令瞳孔动了动,似乎是在回想,须臾,他缓缓开口说:“我在林子里打猎,无意间听到有人谈话,我走过去想听个清楚,却被发现了。” 江岁欢问道:“被谁发现了?” “我不知道,我只看见林子里飞出来两个黑衣人,他们挟持了我,用迷香将我迷晕,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薛令因为喝了吐真剂的缘故,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如死水。 江岁欢微微皱眉,薛令的这番话虽然没有透露出凶手的身份,却隐藏着一个关键信息。 狩猎场的林子早就提前清场,周围还有重兵把守,除了参加狩猎的王公贵族,其他人根本进不去。 迷晕薛令的那两个黑衣人又是谁? 她问道:“你看清楚黑衣人的长相了吗?是不是参加狩猎的人?” 薛令机械地摇着头,“看清楚了,不是,那两个黑衣人长着大众脸,我以前从未见过。” 大众脸?江岁欢一愣,据她所知,那些皇室贵族们培养的暗卫,都长着一张大众脸,这样更容易隐入人群不被发现。 顾锦手底下的苍一,就长着一张毫无记忆点的大众脸,她现在甚至想不起来苍一长什么样子。 江岁欢猜测,迷晕薛令的那两个黑衣人,很可能是某个皇子或者大臣培养的暗卫,如果是大臣的话,起码官居正一品。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迷晕薛令,很可能和薛令偷听到的谈话有关系。 江岁欢抱着胳膊,严肃地问道:“你在林子听到几个人在谈话?他们都讨论的是什么?” 薛令答道:“两个人,但是声音很小,我只听了个大概,其中一人想趁着秋狝的机会,杀掉某个人,被另外一人给拦了下来。” “另外那个人说‘就这么容易杀了他多没意思,不如杀掉他所有珍视的东西,让他痛苦的活着吧’,他说完以后,我就被发现了。” 薛令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那个人叫毒蝎。” 江岁欢扭头看向楚晨,“你听说过毒蝎吗?” 楚晨半倚在窗边,“毒蝎?从没听说过,听着像是一个代号。” “我也觉得。”江岁欢又看向薛母和大理寺卿,“你们知道毒蝎这个人吗?” 薛母和大理寺卿一齐摇头,“不知道。” 江岁欢撇撇嘴,“这么看来,这个毒蝎还挺神秘的。” 她站起来对着其他人说道:“让我来把事情捋一下,薛令在林子里听到毒蝎和别人谈话,被毒蝎发现,便派出暗卫来迷晕了薛令,在他身上中下血蛊,并划伤了他的脸,营造出一种他被野兽袭击的假象。” 楚晨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总结得很到位。” 薛母听得云里雾里的,疑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毒蝎将我儿害成这样,是为了堵我儿的口?” “嗯。” 薛母抬起袖子掩面啜泣,“现在该怎么办?说了这么多,还是不知道是谁给我儿下了蛊术,找不到下蛊之人,我儿以后的几十年都是这副模样了!” 楚晨在一旁说道:“严格来说,你儿身上的蛊术不解开,最多只能活半年。” 薛母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大理寺卿叹了口气,将薛母拥在怀里安抚着。 江岁欢对楚晨的口无遮拦很是无语,她看着薛母和大理寺卿说道:“你们也别太难受,起码已经知道了凶手是个叫做毒蝎的人,还有半年时间,一定可以找出这个人的。” “唉。”大理寺卿叹道,“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今日多谢你们二位的帮忙了,等下山后,我会让人送上谢礼。” 听到谢礼两个字,楚晨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他激动的想跑到大理寺卿面前,无奈屁股受了伤,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你早说啊!”他握着大理寺卿的双手,兴奋道:“谢礼都是什么?” 大理寺卿想到楚晨从前喜欢虐待动物和宫人,有些嫌弃地抽回手,问道:“三万两银子够不够?” “那可太够了。”楚晨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完全不因为大理寺卿的嫌弃而生气。 江岁欢抱着胳膊说道:“我的那三万两直接给楚晨就行。” 她答应给楚晨三万两,这样正好抵消了。 楚晨掰着手指算了算,自言自语道:“三加三就是六万两,足够把那小子赎出来了。”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大理寺卿的肩膀,“看在你这么给力的份上,我再帮你一回。” 大理寺卿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没解释,慢慢悠悠走到了床头。 吐真剂的药效没过去,薛令呆呆地坐在床上,楚晨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里头装着十根金针。 江岁欢紧紧盯着金针,喃喃道:“这是传说中的金翎神针?” 她之前无聊的时候,曾翻看过红罗收藏的话本子,里头提到大渊有个宝贝叫金翎神针,传说金翎神针可以生血肉长白骨,就算断了手,将金翎神针插在断手处,便会长出新的手来。 楚晨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错嘛,连这东西都知道。” “我倒要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能生出血肉和骨头来。”江岁欢说着把手朝盒子伸了过去。 “别乱动,我好不容易从国库里偷出来的。”楚晨“啪”的一下打开江岁欢的手,“小心碰坏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8章 和五十万两擦肩而过 江岁欢收回手,吐槽道:“讲点道理好不好,这是金子,怎么可能一碰就坏?” 楚晨装作听不到,他一掌将薛令打晕过去,解开了薛令身上绑着的绳子。 接着他从盒子里拿出十根金针,分别插在薛令身体的太阳穴两边和四肢末端,薛令发白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鲜红。 江岁欢瞪大眼睛,这金翎神针竟真的那么神奇,心中不免有些羡慕,如果自己也有一套就好了。 楚晨拍了拍手,转过身对着薛母和大理寺卿说道:“这样虽然解不了薛令身上的蛊术,但是可以让他体内鲜血流失的速度变慢,每天会有短暂清醒的时间。” 薛母喜极而泣,“那真是太好了。” “我儿每天会清醒多久?”大理寺卿问道。 “少则一炷香的时间,多则两个时辰。”楚晨耸了耸肩,“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江岁欢在一旁问道:“既然你有办法,为什么刚刚不说?” 楚晨理直气壮地答道:“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刚才他们又没说给钱,我才不会把我珍藏的金翎神针拿出来。” 薛母眉目间涌上一抹喜色,激动地说道:“我给你三十万两,不,五十万两,你现在可以把薛令身上的蛊术给解开吗?” “夫人,虽然我很想要这五十万两,但是我真的解不开薛令身上的蛊术,必须得先找到毒蝎。”楚晨失落地叹了口气,恨自己无能为力,和五十万两擦肩而过。 过了一刻钟后,楚晨把薛令身上的金翎神针给取了下来,“好了,薛令接下来应该会睡上好几天,我得回去吃饭了。” 在这里忙了一天,连午饭都没吃,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楚晨离开后,江岁欢同薛母和大理寺卿告辞,“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等你们找到毒蝎后,我再和东宸王过来帮忙。” 大理寺卿点头,“好,今天多谢江太医了。” 薛母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江太医,你跟东宸王很熟吗?” “还行吧……”江岁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和他也是刚认识,得知他对南疆那边的东西颇为了解,恰好我对此很有兴趣,所以就认识了。” “江太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东宸王从前有着虐待动物和下人的癖好,虽然他今日看起来和从前大不一样,但你若是想跟他在一起,还需多观察观察。” 虽然楚晨今天也帮助了薛令,但薛母最为感谢的还是江岁欢,她为了弥补之前对江岁欢的恶语相向,故此好心地提醒江岁欢。 江岁欢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摆手说道:“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朋友罢了。” 薛母笑了笑,还以为江岁欢是不好意思了,“没关系,你们今天帮助了薛令,就是薛家的大恩人,我们不会将此事外传的。” 江岁欢完全不能想象她跟师父在一起是什么样子,简直要起鸡皮疙瘩的程度,看着薛母的眼神,他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已经是日暮时分,这两天天气更加寒冷,院子里大树上的叶子都快要掉光了。 春桃站在房间门口瑟瑟发抖,怀中抱着饭盒,看见江岁欢后高兴地跑了过来,“江太医,您可算回来了,我都等您一天了。” 她举起怀中的饭盒,“这饭盒里的饭菜,我都热好几遍了。” 江岁欢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问道:“其他宫女穿得那么厚实,你怎么穿得这么薄?” 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嬷嬷说我比别人吃得多,所以做衣服的棉花就得比别人少一点。” “岂有此理。”江岁欢拉着春桃进了房间,从钱袋子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塞到春桃手中,“你拿着这钱,去织室买两身厚衣服穿。” 这小宫女比之前那两个好多了,江岁欢可不想看着她冻死。 “谢谢江太医!”春桃开心地收起银子,抱着饭盒就要跑出去,“我再去把饭菜给您热一遍。” 江岁欢叫住她,“不用了,再热就不能吃了。” 在薛令房间的时候,江岁欢亲眼看着楚晨清理薛令眼中的血引子,那种场景让她没什么胃口。 她只吃了几口饭菜,剩下的全都给春桃吃了。 吃完饭后,江岁欢静静地坐在窗边等着顾锦回来,她迫不及待的想把白日发生的事情告诉顾锦,顺便问问顾锦知不知道毒蝎。 她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才看见顾锦修长的身影。 顾锦还是那么俊逸出众,只是神色显得有些疲惫。 “王爷,你回来了!”江岁欢推开窗,探出半边身子冲着顾锦挥手。 顾锦看见她后,眼底的疲倦消失了,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天热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虽然是质问的语气,声音却很柔和。 江岁欢快步走了出去,站在顾锦面前说道:“我在等你啊!” 她看向顾锦的胳膊,“伤口还疼吗?今天骑马的时候有没有拉扯到?” “没有。”顾锦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揉了揉她的脑袋,“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其他方向,“应该的,毕竟我是个大夫嘛。” “哦对了…” “今天…” 二人同时开口,江岁欢连忙抿着嘴巴,“你先说,今天怎么了?” 顾锦轻叹一声,“今天皇兄受伤了。” “啊!怎么回事?”江岁欢惊道,皇上受伤可不是小事,怪不得顾锦这么晚了才回来。 “在林子里时,皇兄的马突然受惊,而我因为胳膊受伤没能及时救下皇兄,害得皇兄从马上摔了下来。” 顾锦眼神幽深,“连着三天都有人受伤,真是奇怪。”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29章 不按常理出牌 江岁欢忽然想起来什么,开口说道:“听说这次秋狝诸多不顺,我当时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竟是真的接连出事。” 顾锦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问道:“你听谁说的?” “是一个太医说的,据他说这是国师夜观天象看出来的。”江岁欢如实说道。 顾锦瞳孔微沉,既然是国师夜观天象看出来的,那么皇兄一定知道此事,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我要去见皇兄一面。”他突然转过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江岁欢犹豫了一下,正好春桃已经把皇上的药熬好了,江岁欢端着药碗追了上去,“我也去吧,我可以看看皇上伤得严不严重。” 她举起手中的药碗,“顺便把皇上的失眠药送过去。” 顾锦低头看她一眼,虽然孟太医已经为皇上包扎过了,但见到她眼底的关心,顾锦并未阻拦,而是用没受伤的手接过药碗,“太烫了,我来拿吧。” 二人从山庄穿过,江岁欢故意低着头跟在顾锦身后,看起来唯唯诺诺的。 这样的话,即使被人看到她跟在顾锦身后,也不会觉得他们有什么,而是会认为她刚被顾锦教训了一顿,毕竟二人关系不合。 二人来到皇上的寝宫门外,刘公公正在门口候着,看见顾锦后连忙行礼,“老奴见过北漠王,北漠王吉祥。” 顾锦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就要推门进去,“本王要见皇兄。” 刘公公挡在门口,神色为难道:“皇上他受了伤,这会儿已经歇息了,要不您明天一早再来?” “本王现在有事要问皇兄,等不到明天早上了。” 顾锦看了一眼身后的江岁欢,又道:“孟太医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治伤时难免有些疏忽,本王还把江太医带了过来,让她再仔细为皇兄检查一番。” 刘公公满脸赔笑,“老奴知道王爷您的良苦用心,只是皇上今日真的已经歇息了,您知道皇上的睡眠本就不好,若是被吵醒了会很难再入睡的。” “正好,本王把皇兄的失眠药带来了。”顾锦轻晃了一下手中的药碗。 江岁欢伸长了脖子补充道:“这是最后一天的药了,一定得喝。” 刘公公的笑容微僵,这时寝宫门被打开,一个宫女走了出来,对着刘公公耳语几句,又走了回去。 刘公公松了口气,往旁边让了让,恭敬地说道:“皇上醒了,可以进去了。” “嗯。” 二人走了进去,顾锦端着药碗径直走到龙床旁边,江岁欢紧紧跟在他身后 皇上倚着枕头坐在床上,神色之间难掩疲惫,打着哈欠问道:“小锦,你刚回去没多久,怎么又来了?” 顾锦把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皇兄,先把药再说吧。” “不急。”皇上接过药碗放到一旁,“等朕睡觉前再喝。” 江岁欢趁这个机会快速观察了一眼,皇上的右胳膊行动自如,看上去没有受伤,手上有些许划痕,应该是摔下马的时候,被荆棘划伤的。 至于皇上的双腿有没有受伤,盖着被子她看不清楚。 “皇兄,我带江太医给你看看身体。”顾锦说完,对江岁欢使了个眼色。 江岁欢会意,走上前拱手行礼,“微臣江岁欢见过皇上,听说皇上从马上摔下来,臣万分担心,故来为皇上检查身体。” 皇上点点头,“江太医有心了。” 这是得到准许的意思,江岁欢走上前,先是为皇上把了把脉,道:“还好没有受内伤,皇上摔下来时伤到了哪里?” 皇上掀开被子,指着右脚上包裹着的纱布说道:“朕摔下来时磕到了脚,已经被孟太医包裹好了。” “既然朕没有受内伤,那江太医你可以回去了。” 江岁欢却突然发现,自从她进来以后,皇上用的一直都是右手,左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 她问道:“皇上左臂可是不舒服?” 皇上眼中闪过愕然,“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老实地答道:“回皇上,您左臂扭曲的线条不太对,如果微臣猜得没错,您应该是脱臼了。” “朕原以为只是扭着了,你这么一说,倒真像是脱臼。”皇上试着抬了抬手,“这条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 “皇上若是信任微臣,可以让微臣为您治疗。”江岁欢说道。 皇上眼神一凛,很快变得柔和起来,笑道:“小锦对你如此信任,朕自然也相信你。” 江岁欢嘀咕道:“不是的,我和北漠王关系很差的。” 皇上大笑了两声,“这话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朕。” 就在皇上大笑的时候,江岁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皇上的左臂,她微微一用力,听到了“咯噔”一声,才松开了手,“好了,您动手试一试。” “……” 皇上诧异地看着江岁欢,试着动了动左臂,发现左臂不仅能动,还变得更加灵活了。 他满意地点头,“你这丫头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医术是真的不错。” 江岁欢笑了笑,退到了顾锦身后。 顾锦说道:“皇兄,听说国师夜观天象,这次秋狝会很不顺利,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于我?” 皇上正转动着左手腕,闻言微微一怔,失笑道:“朕本想等秋狝结束后再告诉你,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出发前,国师告诉朕,朕这次秋狝会有血光之灾,朕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将此事告诉你。” 顾锦皱起眉头,“既然如此,为何不取消秋狝?” “秋狝是大渊立国以来就有的传统,不能取消。”皇上摇了摇头,“并且国师说了,秋狝一旦取消,灾祸会蔓延到其他地方。” “难道就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吗?”顾锦十分担忧,这世上对他好的人本就不多,皇兄就是其中一个,他不想看着皇兄出事。 皇上轻笑一声,指着自己的脚说道:“这不就是血光之灾么?” 他拍了拍顾锦的肩膀,“别担心,国师说朕已经没事了,为了不引起恐慌,这件事你不要再告诉别人。” “好。” 江岁欢一边听着二人说话,一边扭头观察着寝宫,这里的装饰品个个都精美华贵,放到现代全都是各大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而她现在不用买票,就能够大饱眼福。 她的目光移到一扇屏风上,这扇屏风两侧的木头上精雕细琢了两条龙,中间则是山水画,乍的一看,像是两条龙在守护着大渊的江山。 再往下看,是镂空的支架,支架后面有一双鹿皮靴子。 等等!这寝宫里的不是宫女就是太监,怎么可能会有人穿鹿皮靴子呢? 江岁欢低下头揉揉眼睛,再抬头看去的时候,支架后面空空如也。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0章 祭天 江岁欢想,可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 在她晃神的功夫,皇上又说道:“虽然朕是没事了,但这次秋狝可能还会出事,你派人下山,再带一千侍卫上来,在狩猎场附近把守。” “林子里也安插一部分锦衣卫,这样谁要是受了伤,就可以第一时间被锦衣卫带出林子。” 顾锦点头,“是,我这就去做。” “去吧。”皇上摆了摆手,“朕有些困了。” 顾锦和江岁欢离开以后,皇上对着屏风说道:“国师,出来吧。” 一个男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皮肤很白,穿着一件灰色大氅,脸上穿着鹿皮靴子。 他的眼尾微微上挑,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像是在笑,他走到皇上身边,低头道:“皇上伤成这样,臣罪该万死!” 皇上面无表情地揉着手腕,“朕左臂脱臼是刚才打开暗门时,不小心使大了力气,跟你没关系。” 国师这才抬起头,说道:“皇上,北漠王相信您的话了吗?” “他一向很相信朕。”皇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淡,“他不可能猜到,朕这次是故意从马上摔下来的。” 国师语气钦佩,“还是皇上有主意,能够想到摔马这一招,这样等太子出了事,没人怀疑是皇上您干的。” 这一切都要从前几天说起,当时皇上询问国师,如何才能消除掉他身上的血光之灾。 而国师的回答是,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祭天。 以谁祭天?自然是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把皇上的血光之灾转移到他身上,皇上便不会有事。 皇上想了想,决定了一个人选,太子。 太子虽然是皇上的大儿子,但他出生时皇上正在微服出巡,所以皇上对他并无多少感情,再加上他只会吃喝玩乐,和废物没什么区别,所以皇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 选择了用太子祭天后,皇上会派人对太子下手,秋狝中都是宫里的人,太子一出事,难免会有人怀疑皇上。 为了避免被怀疑,皇上故意从马上摔下来,这样他整日躺在寝宫,旁人便不可能怀疑到他身上。 也可以用此次摔马,假装是他的血光之灾。 皇上拿出一阵银针,放在顾锦端来的药碗里搅了搅。 国师见状开口问道:“您对北漠王也不放心?” “朕对任何人都不放心。”皇上拿出银针,见银针并没有发黑,才放心地将药喝了下去。 喝完药后,皇上慢悠悠地问道:“国师,太子这次是非死不可吗?” 国师点头,“皇上这次的血光之灾极为凶险,轻则昏迷不醒,重则丧命。” 皇上沉默片刻,摆手说道:“朕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今晚还动手吗?” “嗯,越快越好。” “是。” 顾锦和江岁欢回到院子里,顾锦问道:“我刚回来那会儿,你想对我说什么?” 江岁欢一拍手,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她将顾锦拉到自己房间,把白天在薛令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顾锦听着听着,眉头渐渐皱起,当他听到江岁欢提到毒蝎两个字后,猛地抓住了江岁欢的手腕,厉声问道:“薛令口中说的是毒蝎?你确定没有听错?”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江岁欢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点了点头,“是毒蝎,我没有听错。” 顾锦眼神阴鸷,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江岁欢痛呼一声,他这才冷静下来,松开江岁欢的手腕,低声道:“抱歉,我刚才有些丧失理智。” “你是不是认识毒蝎啊?”江岁欢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他“嗯”了一声,“毒蝎就是我的仇人,毒杀我娘的凶手。” 江岁欢瞪大眼睛,“竟然是他?薛令在林子听到毒蝎与人谈话,难不成谈论的就是你?” “应该是。”顾锦的眼神泛着森森冷光,“我一直以来都知道,毒蝎不想杀我,他想让我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迟迟不敢对江岁欢表明心意的原因。 他右手握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等我找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原本结实的红木桌子,被这一拳砸得四分五裂。 江岁欢伸出手,轻抚着顾锦的后背,“别难受,一定可以找到毒蝎的。” “薛令这次出事跟我有关,我会帮他解开蛊术。”顾锦说完,忽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微微一沉。 他在林子里安排了许多暗卫,却没一人看到薛令出事时的场景,是他们没发现?还是他们之中被策反了呢? 难不成,迷晕薛令的两个暗卫,就是他的手下之一? 他沉声说道:“看来我有必要再去见一见薛令了。” “如果你是有事要问他,得等他清醒过来以后了。”江岁欢提醒道。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江岁欢问道,“你不需要再去狩猎场了?” 顾锦点头,“不去了,我和皇兄都受了伤,皇兄今日已经宣布退出比赛。” 他是陪着皇兄打猎的,皇兄既然退出了比赛,那他自然不用再去。 从现在开始,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查毒蝎。 山庄的另一边,太子殿中,太子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搂着宫女,满脸通红地调戏道:“小娘子,陪本殿下再喝一杯,喝完了本殿下有赏。” 宫女挣脱不开,只能被迫喝下了杯中的酒,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真没意思。”太子一把推开宫女,“滚!再换一个过来!” 有公公上前提醒道:“太子殿下,您少喝点,等会儿太子妃该来了。” “来就来啊,本殿下怕她不成!” 太子端起酒壶倒了杯酒,刚把酒杯放到嘴边,就被人踢飞了出去,耳边响起一道怒吼,“连老娘都不怕了是不是!”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1章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酒杯落在地上,叮铃咣当地滚远了,周围的宫人纷纷跪倒在地,吓得大气不敢出。 太子喝得醉醺醺的,红着一张脸喝道:“哪个不要命的?敢把本殿下的酒杯给踢飞!” 有人用力揪住太子的耳朵,冷笑着说道:“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太子睁大了眼睛把脸凑过去,所有东西都有重影,眼前仿佛站着一模一样的三个人。 他只好眯起眼睛,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他的正妃周亦如。 周亦如是宰相的二女儿,从小受尽宠爱,嫁给太子不到两年,就把太子变成了一个妻管严。 太子的醉意瞬间消失一大半,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周亦如揪着他的耳朵将其拧了一圈,面无表情地问道:“现在认出来我了吗?” 他痛得不停嚎叫,“认出来了,夫人,你快把手松开!” “哼。”周亦如见他疼得上蹿下跳,这才松开了手。 “夫人,你不是在你爹娘那里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太子揉着耳朵问道。 周亦如抱着胳膊说道:“我爹娘说了,父皇今日受了伤,让我回来跟你一起去看看父皇,你倒好,不但趁我不在喝的酩酊大醉,还敢搂着宫女喝?” 太子小声说道,“回来的这么早,我还没搂尽兴呢。” “你说什么?”周亦如眉毛一压,说话的语气恶狠狠的。 “没什么。”太子摆了摆手,皇上和周亦如的关系比他都要亲近,他可不想惹周亦如生气。 他冲着皇上寝宫的方向努了努嘴,“父皇早就睡了,现在去也没用,等明天早上再去请个安吧。” “你这个猪脑子。”周亦如气得用食指点了点太子的脑门,“父皇睡了,就不能去母后那里拜访吗?能安抚一下母后,顺便表达我们对父皇的关心,这不是一举两得?” 太子恍然大悟,“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怪不得父皇对你不冷不热的,这些日子宫里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父皇要废除你的太子之位,要不是我去跟爹求情,让爹在父皇面前多说几句你的好话,你早就不是太子了!” 周亦如越想越气,本以为嫁给太子后,以后就能安安稳稳的当上皇后,谁知道这太子这么没用,简直就是个废物。 她心中清楚,就算她爹在皇上面前再怎么说好话,这个太子之位也迟早是别人的。 想到这里,她狠狠瞪了太子一眼,“你赶紧去换身衣服洗漱干净,我在这里等你。” 太子不情不愿地说道:“真麻烦,还是明天早上再去吧。” 周亦如火冒三丈,一脚踹在太子身上,“你这个蠢货,父皇本来就不喜欢你,你若是再不抓紧机会讨好母后,以后就没靠山了!” 太子当着宫人的面被踹翻在地,顿时觉得很没面子,一手抄起桌上的酒壶,作势要打周亦如。 周亦如也不怕,顶着胸脯怒道:“你打啊,你现在敢打老娘,老娘明天就跟你和离!” 太子虽然不喜欢周亦如,但他心里清楚,他现在还没被废除太子之位,是因为有周亦如的娘家帮忙,若是周亦如跟他和离,他这个太子也当不下去了。 他讪讪地放下酒壶,“夫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换身衣服。” “快点,我在外面等你。”周亦如撂下一句话,扭头走了出去。 太子朝她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去换衣服。 他换好衣服,洗漱完后,一个公公低着头走上前,手中端着杯茶,“太子殿下,您身上酒气略重,用这清茶漱漱口吧。” 太子不疑有他,端起清茶倒入口中,漱完口后又吐在了杯子里。 公公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端着杯子退了下去。 翌日,顾锦去调查毒蝎的事情,江岁欢一人来到了营地的帐篷中。 顾锦担心她出事,派了苍一和其他四个暗卫保护她的安全,她走路的时候,总能感觉周围有许多道视线,转头去看时又看不到人。 虽然她知道这些视线来自那些暗卫,但总觉得有些别扭,最后只得加快了步伐。 她刚一走进帐篷,其他太医纷纷围了上来,孟太医便走了上前,问道:“昨日你去哪了?” 江岁欢不能告诉他们薛令的事情,只能随口编了个理由,“昨天我身体不太舒服,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天。” 其他太医松了口气,回到了椅子上坐着,杨太医说道:“我们还以为是皇上给你治罪了呢,还好是虚惊一场。” “好端端的,皇上为何给我治罪?”江岁欢歪了歪头问道。 孟太医解释道:“前天你陪着北漠王去林子里狩猎,结果锦煦公主晕了,北漠王又伤了胳膊,大家都怀疑是你弄的。” “哈?”江岁欢简直哭笑不得,“为何怀疑是我弄的?” 茯苓凑上前说道:“那天宴席上,你和锦煦公主吵了起来,锦煦公主还想拿东西砸你,我们在旁边都看见了,北漠王还因此罚你俸禄。” “所以我猜测,有可能是你对他们二人怀恨在心,故意这么做的。” 薛令说着竖起大拇指,“你真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女子!”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江岁欢推开面前的几人,在桌边坐了下来,“锦煦公主和北漠王受伤时我都不在旁边,怎么可能是我弄的呢?”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说道:“他们二人是被豹子所伤,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所以皇上不会治我罪的。” 茯苓看起来颇为失落,“竟是我想错了。” 孟太医用力敲了他一个脑瓜崩,“都是你小子胡乱猜测,害得我们白白担心一天。” 茯苓捂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 “你还敢笑!”杨太医从他身边走过,又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茯苓瞬间抿住了嘴巴。 杨太医哼了一声,走到江岁欢面前说道:“江丫头,这里昨天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2章 是时候收几个女徒弟了 江岁欢放下手中的茶杯,猜测道:“是不是皇上从马上摔了下来?” 杨太医坐到了她对面,“你听说了啊。” “嗯。”她点了点头,“我昨夜去给皇上送治疗失眠的药,还顺便帮他检查了一下身体。” “还好皇上没有受内伤,只是右脚受伤,左臂脱臼,并无什么大碍。” 孟太医一听,急忙说道:“不对,皇上从马上摔下来以后,是我给他检查的身体,并且包扎了右脚的伤口,他的左臂并没有脱臼啊!” “唔。”江岁欢眉头轻轻皱起,“也可能是你没有发现呢?我昨夜给皇上检查身体时,他以为只是扭着了。” “不可能的,我行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皇上脱臼都看不出来。”孟太医严肃地摇了摇头。 江岁欢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正当她思索时,门外有宫女走了进来,“请问江太医在吗?” 她站了起来,“这儿呢,找我有什么事?” 宫女说道:“御史夫人身体不舒服,请您过去看一看。” 江岁欢这才想起来,她身为唯一的女太医,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所有女眷。 她将刚才的问题抛在脑后,拿着药箱跟着宫女走了出去。 她弯腰走进一顶帐篷,抬眼看去,里头竟然只坐着御史夫人一个人。 “夫人,您是哪里不舒服?”她走过去问道。 御史夫人看着只有三十岁左右,听到江岁欢的问题后,神情有些难以启齿。 江岁欢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您放心,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太医,不会将病人的隐私外传的。” 御史夫人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慢慢说道:“江太医,我这个地方起了许多红疹子,有时候会很痒。” “多长时间了?” “约莫有三个月了吧。” “三个月了?”江岁欢皱起眉头,“之前有找大夫看过吗?” “没有。”御史夫人微微摇头。 看着她的神色,江岁欢明白了,这里的大夫许多都是男的,而女性又十分保守,所以不愿意找大夫来看。 江岁欢叹了口气,说道:“方便让我看一眼吗?” 御史夫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江岁欢看过以后,说道:“你这是有炎症了,很常见的妇科病,我给你开点药吃几天就没事了。” “啊?”御史夫人惊讶地问道:“这病很常见吗?” “是啊。”江岁欢点头,“你要是早点看大夫,这病早就好了。” “不行,这种部位的病,怎么能让男大夫来看呢。” 御史夫人的态度十分坚定,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很容易被人添油加醋,变成她不守妇道勾引男人。 江岁欢心中清楚,所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一些药,递给御史夫人,“这些药都是一天吃三次,一次一片,吃完就好了。” “多谢江太医。”御史夫人拿出一张银票塞到江岁欢手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江岁欢装作毫不在意地瞟了一眼,五百两,不算少了。 她微微一笑,收起银票离开了。 等江岁欢回到帐篷,吃了个午饭的功夫,她会治妇科病的消息就在营地里的女眷中传开了。 这里的许多女眷刚开始不信任她,后来得知她缝合伤口的技术比老太医都要厉害,连皇上都让她保护北漠王后,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今天又得知她会治疗妇科病,于是女眷们接连派宫女去请江岁欢过来。 江岁欢吃完饭从帐篷里出来,看见外面站了一排的宫女,她口中的牙线掉了下来,眨着眼睛问道:“你们是?” 宫女一个个自报家门,等她们说完后,江岁欢抹了把汗,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在我这里排个号,我一个一个去看。”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江岁欢看了十七个女眷,其中十二个都是妇科问题。 江岁欢看完以后,在心中长叹一口气,这个时代没有普及安全教育,女人甚至不够了解自己的身体。 再加上许多大臣都是三妻四妾,女眷更加容易得妇科病了。 而女人得了妇科病,又因为保守不愿意去看,只能忍着,最后越来越重。 江岁欢想,既然她改变不了这个时代,但她至少得想出什么办法,帮助女人脱离这个困境才行。 或许,她是时候收几个女徒弟了。 第三天一早,江岁欢急匆匆地走出房门,迎面撞上了顾锦。 顾锦见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好奇道:“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江岁欢抱着药箱,眨巴着眼睛说道:“没忙什么,就是给女眷看看病什么的。” “我听苍一说了。”顾锦若有所思地问道:“营地里这么多女眷都生病了吗?生的什么病?” “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江岁欢摇了摇头。 “好吧。”顾锦并没有追问,转而说道:“我这几天在查手底下的暗卫,我怀疑他们之中有人是毒蝎的人。” “查出来什么了吗?”江岁欢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有几个人不对劲,正好薛令现在清醒了,我打算带着他们去见一见薛令,看看薛令能不能认出他们。”顾锦眼神冷如寒冰。 江岁欢点头道:“好,记得带上我师父,他对蛊术懂得多,也许可以帮上忙。” “如果他要是不同意,使劲拿银子砸他就行了。” “嗯,我让暗卫去请。”顾锦扭头使了个眼色,又低头看她,“你要一起去吗?”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今天应该没什么病人了,我跟你一起去。” 话虽如此,她还是不太放心,伸手把春桃招过来说道:“你去营地看一看,若是有女眷请我去看病,你给她们说我今日不舒服,明日再过去。” “好。”春桃听话地跑了出去。 江岁欢同顾锦来到了薛令的房间门口,还没等推门进去,就看见楚晨被人扛了过来。 楚晨的屁股虽然好了很多,但走起路还是不太方便,被人放下来后,最近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江岁欢看了看他,开口问道:“师父,你额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3章 早就猜到你会有这么一招 楚晨揉了揉脑袋,吐槽道:“别提了,我刚才睡得正香,这两个暗卫从窗户跳进来,上来就用银子砸我。” 江岁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以后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她出的主意。 不过这两个暗卫也太实诚了,她说用银子砸,他们还真的用银子砸,起码换成银票呀。 楚晨见她笑得这么开心,闷闷不乐地问道:“说吧,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顾锦开口说道:“薛令刚才清醒过来了,本王打算让他认几个人,顺便请你过来,如果他有什么突发状况,你可以帮得上忙。” “哦。”楚晨不敢在顾锦面前提要求,戳了戳江岁欢的肩膀说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记得直接给银票。” 江岁欢耸了耸肩,“给我说没用,我又没钱。” 楚晨瞥她一眼,“瞧你这没出息的,人家小两口都是女的管……呜呜呜!” 她眼疾手快地捂住楚晨的嘴巴,干笑两声,“呵呵,我们先进去吧,免得一会儿薛令又不清醒了。” 几人进了屋,看见薛令坐在床上,神情恍惚,一时间看不出来是不是清醒着。 江岁欢准备走过去,顾锦担心薛令伤到她,将她拦在身后。 顾锦眼眸深沉,看着薛令道:“薛令,认得本王吗?” 薛令回过神来,急忙从床上下来行礼,“微臣薛令参见北漠王。” “薛令,本王今日过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顾锦食指轻叩了叩桌子,房门应声打开,苍一带人压着五个暗卫进来了。 “跪下。” 顾锦轻飘飘的两个字,却仿佛带着无尽的威压,那五个暗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薛令不明所以地问道:“王爷,这几个人是?” “你仔细看看他们的脸,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林子里迷晕你的黑衣人。”顾锦冷声说道。 “原来如此。”薛令这才明白顾锦的来意,心中对顾锦多了一丝感激。 他走上前,从左至右看了一遍那五个侍卫的脸,有些失落地摇头说道:“都不是。” 顾锦皱起眉头,他这两天把那天在林子里的所有暗卫都盘问了一遍,只有这五个暗卫不对劲,所以他把他们都揪了出来,让薛令指认。 谁知这五个都不是。 江岁欢看了看顾锦的神色,小声说道:“薛令,要不你再认一下?” 薛令虽然中了蛊术,情绪会变得难以控制,但他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所以记得之前江岁欢对他的帮助。 他对着江岁欢点了点头,“好,我再认一认。” 他蹲下来凑近跪在地上的五个暗卫,认真看着他们的脸辨认着。 前面四个暗卫都没什么印象,唯独看到最后一个暗卫时,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腐味。 这腐味沉闷阴冷,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仿佛深山老林的深潭旁边埋着的动物腐尸,上面爬满了蛇虫鼠蚁。 薛令的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身体往后一仰,双手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这个熟悉的味道,仿佛让他又回到了在林子里的时候。 他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指着最后的暗卫说道:“迷晕我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就是他身上的这种味道。” 楚晨皱了皱鼻子,“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 “你能闻到吗?”楚晨看向江岁欢问道。 “不能。”江岁欢摇了摇头,她离顾锦很近,只能闻到顾锦身上淡淡的松香。 薛令解释道:“这个味道非常淡,但是我从小嗅觉就很厉害,所以可能只有我能闻到。” 顾锦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身上的味道和林子里相同,但是脸却不一样?” “是的,我不认识这张脸。”薛令说。 顾锦让苍一把剩下四个暗卫带出去,只留下身上带有腐味的暗卫,他冷冷看着这个暗卫,“你叫什么名字?” 暗卫低头回答:“回王爷,小的名叫白杨。” 他的眸中闪过一道冷光,说道:“你不是白杨。” 周围的人都有些不解,顾锦刚才还不知道这暗卫的名字,这会儿又说这暗卫不叫这个名字,这不是有些自相矛盾吗? 跪在地上的暗卫身体一僵,说道:“王爷,小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小的真是白杨。” 顾锦冷哼一声,“本王手下有上千暗卫,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暗号,你虽然长着白杨的脸,但是你却回答不出白杨的暗号。” “你以为你这种小喽啰,能骗得过本王吗?” 顾锦说完,伸手要去抓他,谁知他突然从地上跃起,迅速朝窗边跑去,想要跳窗而逃。 楚晨就站在窗边,想去拦他,却被他撞得转了几个圈坐在地上,顿时眼冒金星,扶着腰喊了起来,“我的老腰哦,哎呦喂!” “还想跑?” 顾锦冷眼看着暗卫的背影,手中利剑出鞘,只见寒光一闪,顾锦拿着剑挡在了暗卫的面前,将手中的剑刺进了暗卫的左肩。 暗卫瞪大眼睛,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万万想不到顾锦的速度比他快这么多,他捂着左肩,慢慢跪倒在地。 旁边,江岁欢把楚晨扶了起来,“师父,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腰,而是你的屁股。” 楚晨这才想起来屁股受了伤,捂着屁股痛呼起来,“好不容易修养了两天,感觉伤口又裂开了。” “放心吧,伤口没裂开。”江岁欢趁其不备,迅速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止痛药,这才让他闭上嘴巴。 接着,江岁欢走到顾锦身后,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暗卫问道:“他死了吗?” “我没伤到他的要害,他死不了的。”顾锦抽出暗卫左肩的佩剑,暗卫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听到顾锦的话,楚晨走过去踢了踢暗卫,“起来吧,都说你死不了了,还装什么?” 下一秒,暗卫忽然睁开了眼睛,嘴巴变得像蛤蟆一样鼓,似乎要往外喷出什么东西。 楚晨迅速将手按在他的嘴巴上,用力地捏着,得意地笑道:“早就猜到你会有这么一招。”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4章 易容术罢了 暗卫的嘴巴被捏住,嘴里的东西喷不出来,脸憋得涨红。 楚晨嗤笑一声,等到暗卫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才用另一只手转过他的脸,把他的脸对着地面,松开了他的嘴巴。 他“噗”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才慢慢缓过来。 江岁欢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楚晨说道:“这个人是被养出来的蛊人,他的舌尖血有毒,若是喷到了你们身上,你们的皮肤这会儿都被腐蚀完了。” “咦,真可怕。”江岁欢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蛊人都有个特点,那就是他们的血发绿,我刚才看到他左肩流出来的血,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楚晨洋洋自得地说道。 顾锦道:“来人,把这人的嘴巴封起来。” “不用。”楚晨摆摆手,“他的舌尖血已经吐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差不多就是个废人。” 薛令在旁边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他的脸和我在林子里看到的不一样,你们确定没有认错人吗?” 顾锦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暗卫旁边拽住他的头发,用力往上一提。 江岁欢还以为接下来的场面十分血腥,吓得紧闭双眼。 等了几秒钟,耳边传来楚晨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江岁欢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场景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顾锦并没有杀了暗卫,他手中提着暗卫的头…套,而地上的暗卫居然换了一张脸。 “易容术罢了。”顾锦把手中的头套扔在地上,“胆敢用这种把戏混进来,倒是胆子不小。” 他用剑指着暗卫,眼神凌厉,“说,你主子是谁?” 暗卫嘴角全是血,面目狰狞地大笑起来,“他就在你身边,但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谁!哈哈哈!” 说完,暗卫就想咬舌自尽,顾锦拿起桌上的茶杯扔进他的嘴里,让他咬不下去。 顾锦清楚,一时半会儿从这个暗卫嘴里问不出来什么的。 他把苍一叫进来,吩咐道:“把他带下山,关进地牢里,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都要保住他的性命,等本王下山后亲自审问。” “是。”苍一挥了挥手,进来两个暗卫,将地上半死不活的暗卫装进麻袋里拖了出去。 苍一走到顾锦身边,小声问道:“王爷,那其他四个人怎么处理?” 顾锦面无表情地说道:“都是假的,一并关到地牢里去。” 他抓到这五个暗卫后,就知道他们都是用易容术混进来的,之所以带到薛令面前,是为了看看他们是不是毒蝎的人。 结果如他所料。 顾锦眼眸幽深,说出来的话冷如寒冰,“苍一,你和苍二是这些暗卫的头领,从今天开始如果再有一个人混进来,本王不会对你们兄弟二人手下留情。” 苍一脸色惨白,“扑通”跪在地上,用力对着顾锦磕头道:“谢王爷不杀之恩,小的以后一定尽忠职守,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再有,小的提头来见!” 顾锦心里清楚,毒蝎这人诡计多端,再加上势力强大,神出鬼没,所以这事并不能完全怪苍一。 不过还是要借此机会,让苍一提高警惕。 “起来吧。”顾锦转过身,“你留在山庄里,让苍二去地牢里看着。” “是。” 这时,薛令眼神渐渐变了,他盯着江岁欢的脖子,满脑子都是血,他要血! 他看了看周围,趁着旁人不注意,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砸在了桌子上,茶杯碎成两半后,他拿着其中一半朝着江岁欢刺了过去。 他的速度太快,江岁欢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就已经跑到跟前了。 顾锦眉心紧皱,把江岁欢拉到自己身后,接着一脚踹在薛令的胸膛上,将他踹翻在地。 薛令在地上挣扎几下,还想爬起来冲过去,楚晨大喊一声,“还好我早有准备!” 说完楚晨便掏出一把黄灰,冲着薛令的脸撒了过去,薛令吸进了不少黄灰,爬起来晃晃悠悠走了几步,然后又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地面。 楚晨拍了拍手,“不愧是我。” 江岁欢的脑袋从顾锦身后探了出来,“师父,你刚才撒的是什么?” “是几种虫子晒干后磨成的粉末,可以抑制住薛令嗜血的本能。” “那他现在怎么跟傻了一样?”江岁欢有些担心,若是薛令傻了,那薛母和大理寺卿可饶不了他们。 楚晨本以为等到的是夸奖,谁知却是质疑,他翻了个白眼,“你放心吧,他只会迷糊一刻钟,然后脾气就会重新暴躁起来,只不过不再渴望鲜血了。” “不过我们得赶紧离开了。”楚晨自顾自地朝外走去,“我可不想再被他骂。” 江岁欢和顾锦也离开了,只留下两个暗卫在门口守着。 自从薛令中了蛊术以后,便没有宫女敢过来,顾锦便派暗卫来照顾他。 “我还没睡够呢,先回去了。”楚晨伸了个懒腰,“这一早上给我累得不轻。” 他张开双手,“再来两个暗卫把我扛回去,谢谢。” 江岁欢一脸无语,他怎么还被扛上瘾了? 有些人花重金都培养不出一个暗卫,若是被他们知道楚晨这么使唤顾锦的暗卫,估计要气得吐血。 楚晨被抗走以后,江岁欢扭头对着顾锦说道:“我打算再去营地一趟,看看有没有女眷找我看病,你呢。” 顾锦说:“我要去见皇兄,跟他禀报薛令的事。” 之前他不想让皇兄担心,也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将薛令中了蛊术的事情说出来,但毒蝎的人已经混进了秋狝,必须得告诉皇兄了。 而且那个假冒的暗卫说的话,让他心中有些隐隐不安,毒蝎就在他身边么?会是谁呢? 他一直以来都怀疑毒蝎就是宰相,毕竟朝廷里的这些大臣之中,只有宰相的势力最大,这次秋狝他甚至派了数十个暗卫把守在宰相院中。 可他和宰相的关系并不算近! 究竟是那个假冒的侍卫在说谎,还是说,宰相并不是毒蝎呢? 他得快点将此事告诉皇兄才行。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5章 无事献殷勤 江岁欢和顾锦告别后,来到了营地。 她张望四周没有看见春桃的身影,以为春桃已经回去了,结果等她掀开太医帐篷的帘子,却看见春桃坐在茯苓旁边,开心地往嘴里塞着糕点。 看见江岁欢出现,春桃急忙把手中的糕点全塞进口中,站起来含糊不清地说道:“锵太鱼,您枕莫来惹。” 江岁欢轻笑一声,“你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茯苓递给春桃一杯水,春桃喝了口水,这才勉强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江太医,您身体不舒服应该静养的,怎么又过来了呀?” 孟太医走上前问道:“江丫头,你哪里不舒服?俗话说医者不自医,我来给你把把脉。” “不用了,我昨夜没盖好被子受了点风寒,躺了一上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江岁欢将手收在身后,她可不敢让孟太医给自己把脉,会把到喜脉的。 她看向春桃,“有女眷来找我看病吗?” 春桃说:“有三个人,我请茯苓哥哥帮忙写在纸上了。” 说罢,春桃低头在身上摸着,“诶?我的那张纸呢,明明就放在身上啊。” 茯苓从地上捡起一张纸,笑眯眯地递了过去,“在这儿呢。” “谢谢。”春桃欣喜地接过去,把纸交到江岁欢手中。 江岁欢奇怪地看了一眼茯苓,瞧他这殷勤的模样,又是给春桃倒水,又是帮忙捡东西的,不会是看上春桃了吧? 春桃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而据她所知,茯苓已经二十有五了。 她有些警惕地把春桃拉到身后,才打开手中的纸看了一眼。 纸上共写了三个人,前两人是大臣的夫人,最后一个竟是太子妃。 江岁欢叹了口气,将纸收了起来,她打算先去给两个大臣夫人检查一下身体,最后再去看太子妃。 她背起一个药箱准备离开,想了想又把药箱放在春桃怀里,“你跟着我一起去。” 春桃听话地背起药箱,“好的,江太医。” 茯苓凑上来,伸手要去拿春桃身上的药箱,“这药箱太沉了,我来帮你拿吧。” 江岁欢把春桃拉到一边,冲着茯苓指责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春桃才十三四岁,你想干什么!” 茯苓疑惑地歪着头,“啊?” “江太医。”春桃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江岁欢的袖子,“我今年二十岁了。” “……” 江岁欢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大?” “二十岁了。”春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长着娃娃脸,个子也不高,所以大家都以为我年龄小。” 茯苓笑嘻嘻地说道:“还好我刚见面就问了她年龄。” “你小子有什么可嘚瑟的?”杨太医走过来敲了茯苓脑袋一下,“赶紧去抄医术,别再缠着人家小姑娘。” “知道了。”茯苓的肩膀耷拉下来,闷闷不乐地走到了一旁。 杨太医对江岁欢说道:“你这个小宫女不错,在医术方面很有造诣,以后等回了宫,可以没事来太医院打打杂。” 江岁欢眉尾轻挑,“怎么说?” “看见那边晒着的药材了吗?我不过随口一问,她居然把所有药材都认了出来。”杨太医摸了摸胡子,“而且她不仅知道那些药材的名字,还能说出药效。” “是吗?”江岁欢十分惊喜,她正想收几个女徒弟呢,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有了合适的人选。 不过她不能仅凭杨太医的话就轻易收徒,她得亲自试试才行。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包给春桃,“你能闻出来这里面有几味草药吗?” “我试试吧。”春桃拿着药包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后说道:“里面有艾叶,白芷,薄荷……金银花。” 她顿了顿,最后肯定地说道:“最后一味药是苏叶。” 江岁欢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虽是自己随手缝制的用来驱虫的药包,但里面的草药足足有十几种,能够全部闻出来,足以看出春桃对草药确实很了解。 “你怎么认识这些的?”江岁欢问道。 春桃答道:“回江太医,我爹是个赤脚大夫,我从小跟着他在山里采药,认识很多草药,后来他不小心摔下山崖,我就被人卖进宫了。” 江岁欢沉默了一瞬,转过身道:“先跟着我来吧。” 她打算找机会问问皇后娘娘能不能把春桃留下来,若是能留下来,她就收春桃为徒。 她带着春桃给两个大臣夫人看完病,最后来到了太子的帐篷外,帐篷外竟空无一人,连个候着的宫女都没有。 江岁欢叫住一个路过的宫女,问道:“太子妃不在帐篷里吗?” 宫女答道:“太子刚才身体不适,太子妃陪着他回去了。” “好吧。”江岁欢对着春桃说道:“看来我们得回山庄一趟了。” 二人一同走回山庄,江岁欢学了十几年古武,所以能隐约感受到身后有暗卫在跟着,心中十分有安全感。 春桃则完全感受不到,兴冲冲地朝前走,自言自语道:“等会儿就能吃午饭了,也不知道御膳房今日做的什么好吃的。” 江岁欢心道,春桃这个姑娘命运不算平顺,但心态是真好。 回到山庄后,江岁欢让春桃带路,领着她来到了太子殿的外面。 她对门外的侍卫说道:“麻烦你们给太子妃通报一声,就说江太医求见。” 侍卫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对着江岁欢说道:“太子妃有令,只准你一个人进去。” 她皱了皱眉,只得对春桃说道:“你在门口稍等片刻,我应该很快就出来了,然后我们就回去吃午饭。” “好!”春桃开心地应了一声。 她走进去之前,抬头看了看太子殿的屋顶,这屋顶非常高,上面是一层厚厚的琉璃瓦片,也不知道暗卫能不能跟进来。 万一太子妃醋意大发,非觉得那天在狩猎场上是她勾引了太子,要对她动手怎么办? 罢了,好歹她也是皇上钦封的御医,太子妃应该不能拿她怎么样。再说她的实验室里有那么多东西,足够拿来自保了。 江岁欢放下心来,伸手推开了殿门。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6章 难逃其咎 太子殿里的光线很暗,几扇窗户都被关上了,阳光照不进来,使得这里很是阴冷。 而且偌大的太子殿中,居然只有一个宫女,宫女看见江岁欢后,迎上来说道:“江太医,太子妃在后面的寝殿里休息,我带您过去。” 江岁欢看着这宫女,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双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不是这寝殿里太过阴冷的缘故。 “好。”江岁欢压着心中的疑惑,跟着宫女往前走。 “为什么不开窗?”江岁欢好奇地问道。 宫女的脚步微微一顿,说道:“太子妃的身体不太舒服,见不得光。” 就在江岁欢思考什么病见不得光时,宫女停下了脚步,低着头站到一边,“江太医,到了。” 江岁欢抬眼去看,寝殿的床上并没有人,她正欲开口发问,太子从旁边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美人儿,好久不见啊。”太子上下打量着她,一脸淫笑。 “怎么是你?太子妃呢?”她心中警铃大作。 “她这会儿应该陪着娘家人吃饭呢。”太子搓了搓手,“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饭菜,不如你跟我一同享用?” 江岁欢恍然大悟,太子妃并没有身体不舒服,一开始就是太子假冒太子妃的名义,派人请她过来。 她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没什么胃口。” 说完她便转身想走,太子在身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走不了了,我已经让人把殿门锁上了,殿外的人也都被我支走。” “美人儿,看来这顿饭你是非吃不可了。” 江岁欢冷眼看向旁边的宫女,“你是帮凶?” 宫女不敢看她,跪在地上哭泣道:“我没有办法,您别怪我。” “少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扫兴!”太子狠狠瞪了一眼宫女,宫女吓得不敢吱声。 江岁欢抱着胳膊转过身,嘲讽道:“看来太子殿下对自己的魅力很不自信啊!” 太子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若是很自信,应该相信自己靠着魅力就能迷倒我,而不是使用这种龌龊伎俩把我骗到这里。”江岁欢的语气满是不屑。 她眼神中的鄙夷深深戳痛了太子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太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怒道:“长得这么漂亮,嘴巴竟如此恶毒!” 窗户缝里透进来的光打在太子脸上,江岁欢看着他的脸,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印堂发青,嘴唇发紫,脸色极为难看,这种状态要么是病入膏肓,要么是中了毒。 都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思骗人! 江岁欢慢慢后退,太子见状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吧!” “太子殿下,我建议你先去看看大夫,你这个脸色有病入膏肓之兆。”江岁欢说道。 太子怒不可遏,“你敢咒我?” 他冲上来想抓住江岁欢,结果刚跑到一半,就捂着胸口倒了下来,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着。 旁边的宫女几乎吓晕过去,跌跌撞撞跑到了窗边,破窗而逃。 江岁欢脸色白了一白,这里只剩下了她和太子两人,若是太子出了事,她难逃其咎。 她内心并不想救太子,想着干脆同那个宫女一样,跳窗跑路算了。 可她认真一想,太子殿外的侍卫都知道她在这里,要是她跑了,岂不坐实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唉!”江岁欢没办法,只能蹲下来救太子。 她迅速检查了一下太子的身体,最后得出结论,太子应该是中了黑乌草。 这毒药毒性极强,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要了人命,但是药效发作得很慢,所以江岁欢怀疑,太子应该是两天前就中了毒。 她没有黑乌草的解药,正准备从实验室里拿出解毒剂,看看管不管用时,太子两腿一蹬没了动静。 这毒药就是如此,毒性不发作很难发现,等毒性发作以后,又基本就不回来。 给太子下毒的人,一定十分恨他。 就在这时,太子殿的门被用力拍响,门外响起女子的声音,“混账东西!青天白日的锁什么门?” “你是不是在里头瞎搞?给老娘把门打开!” 江岁欢猜测这声音应该是太子妃的,她趁着门没有被打开,赶紧拿出一个针筒,抽了一管太子的血。 她刚把针筒收起来,太子殿的大门就被踹开,太子妃周亦如掐着腰跑到寝殿,边跑边骂,“老娘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 等周亦如跑到寝殿后,看到江岁欢站在寝殿中央,脚边是一动不动的太子,冷笑一声问道:“说吧,你们背着我在干什么?” 江岁欢面色冷静地说道:“太子殿下中了毒,微臣刚才在为他医治。” “不过……”江岁欢语气停顿一下,又说道:“太子中毒太久,毒药发作时微臣已经无能为力。” 周亦如一愣,急忙跑了过去,当她发现地上的太子已经死了后,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外面刚好有巡逻的锦衣卫,听到声音全都跑了进来,领头的锦衣卫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周亦如颤抖着手指着太子,“太子,太子没了!” 周围人皆是一惊,这好端端的,太子怎么突然没了。 虽说太子并不受宠,但这要是出了事,他们这些巡逻的人,都是要担责任的。 周亦如突然抬起头,指着江岁欢说道:“本宫进来时,太子已经没了,这里只有她和太子两个人!”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加上旁边破掉的窗户,乍一看像是江岁欢破窗而入,杀死了太子一样。 锦衣卫首领走到江岁欢面前,“江太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江岁欢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无表情地说道:“禀报皇上吧,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会一五一十的在皇上面前说清楚。” 她大步朝着门外走过去,锦衣卫首领带着其他锦衣卫跟了上去,剩下两个锦衣卫抬起太子前往皇上寝宫。 转眼间,这里只剩下周亦如和身边的宫女,宫女安慰道:“娘娘不要太过伤心,对身体不好。” 周亦如瞥她一眼,“演戏罢了,怎么连你也信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7章 朕如何相信你 宫女低下头,夸赞道:“是娘娘演得太过逼真,将奴婢也骗了过去。” 周亦如拍了拍裙摆,从地上站了起来,口中骂骂咧咧地说道:“太子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我当初选择嫁给他真是瞎了眼睛,现在死了正好。” 她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教导儿女的,养了一儿两女,无一例外全都是废物。” 宫女在旁边点头道:“娘娘说的是,皇后娘娘的大女儿锦萱公主蠢笨如猪,大字都不识一个,锦煦公主又刁钻跋扈,前两日跑去狩猎场被豹子吓得从马上摔下来,现在还没醒呢。”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皇后这几日本就因为锦煦公主的事情而烦心,现在太子一死,她不得气疯了。” 周亦如撇了撇嘴,对着宫女吩咐道:“我久不沾这趟浑水了,你代替我过去,就说我伤心过度晕倒了。” “是。”宫女点头,问道:“娘娘要在这里休息吗?” 周亦如扭头看了看四周,这寝殿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冷风从那扇破了的窗中吹进来,她一想到刚才太子就死在这里,更加觉得这里阴森至极,后背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这里这么可怕,我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她快步向殿外走去,“我要回爹娘那里,顺便将此事告诉他们。” 卧龙殿中,皇上正躺在床上,和床边的姬贵妃聊天,刘公公急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他脸色微微一变,皱眉道:“让他们都进来。” 锦衣卫首领带着江岁欢走了进去,紧接着,两个锦衣卫抬着已经没气了的太子走了进去。 皇上猛地从床上坐起,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姬贵妃惊得用帕子捂住嘴巴,声音又细又柔,“太子这是怎么了?” 锦衣卫首领拱手说道:“回皇上,姬贵妃娘娘,属下刚才正带着人在山庄里巡逻,忽然听到太子殿中传来尖叫声,属下带人赶进去后,发现…发现太子已经没了。” 江岁欢耳朵微微一动,原来皇上身边的女子就是姬贵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保养得非常好,像是只有二十多岁。 她这次来秋狝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姬贵妃一面,没想到这么多天都没看见姬贵妃,居然在这种场合看见了。 皇上勃然大怒,“你把话给朕说清楚,太子怎么会没了?” 锦衣卫首领的额头上慢慢落下冷汗,“回皇上,属下赶进太子殿后,里头除了太子,只有太子妃和身边的替身宫女,还有江太医三人。” 他看了江岁欢一眼,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据太子妃所说,太子的死好像和江太医有关……” 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奴婢和太子妃一同进去的,当时太子殿里只有江太医一个人,太子就倒在她旁边,已经没气了!” 皇上扶着额头,闭上眼睛问道:“太子妃人呢?” 宫女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太子妃伤心过度晕过去了,此时正在宰相院中休息。” “陛下莫要太过伤心,免得伤到了身子。”姬贵妃轻抚着皇上的胸口,满脸的担忧。 皇上拍了拍姬贵妃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江岁欢,“江太医,你给朕说一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岁欢跪在地上,冷静清楚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皇上,微臣所说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皇上的眉头皱成一团,“你说当时旁边还有一个宫女,那个宫女呢?” “太子倒地不起后,宫女跳窗而逃了。”江岁欢指着锦衣卫首领和太子妃的贴身宫女说道:“窗户有个大洞,他们都看见了。” 皇上问锦衣卫首领,“她说的是真的吗?” 锦衣卫首领的神色略显的为难,“回皇上,属下进去后只看见窗户破了个洞,并没有看见逃跑的宫女。” 太子妃的贴身宫女低着头,“奴婢和太子妃进去时,也没有看见其他人。” “既然如此,便没有人能证明你说的话了。”皇上看向江岁欢,“你所说的所有话,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朕如何相信你?” 江岁欢面色平静地说道:“皇上,以微臣之见,您应该把孟太医请来,给太子做个尸检,然后派人在山庄内搜寻,抓住那个跳窗而逃的宫女。” “微臣可以帮忙,把那个宫女画出来。”江岁欢说道,只要有那个宫女为她作证,就可以证明她是清白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皇上在得知太子没了以后,反应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冷静许多,眼中并没有多少伤心的情绪。 皇上点头,“行,那就照你的话去办。” 他让江岁欢画出宫女的样子,派锦衣卫首领拿着画像去山庄里搜寻宫女,然后又让人把孟太医请了过来。 等待的时候,姬贵妃轻声问道:“陛下,要不要臣妾派人把皇后请来?” 皇上按着太阳穴,显得颇为头痛的样子,“算了,先将此事瞒着皇后,等查清楚再说。” 姬贵妃将手放在皇上的脑袋两侧,轻轻揉着,“陛下是不是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臣妾为您揉一揉。” 皇上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他此刻是真的头痛,本来打算给太子下了毒,让太子悄无声息的死去,毕竟国师说那毒很是厉害,只要太子死的时间超过一刻钟,不管谁来了都检查不出毒药的存在。 让众人以为太子是突发恶疾,此事便了了。 没想到又发生了这么一出,让事情变得十分棘手起来。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直接定罪关入大牢,可这人偏偏是江岁欢…… 考虑到顾锦对江岁欢的重视,皇上并不想对她定罪。 江岁欢跪在地板上,皇上没有让她起来,她便不能起来。 这地板冰凉刺骨,她的膝盖几乎丧失了知觉,再这么跪下去,恐怕年纪轻轻就要得老寒腿了。 她见周围人不注意,偷偷从实验室里拿出两片薰衣草暖贴,在袖子里撕开贴在膝盖上,没一会儿就膝盖就变得暖乎乎的。 就在她思考着包装袋扔哪里的时候,卧龙殿的门被用力推开,顾锦大步走了进来。 顾锦脸色阴沉,看见江岁欢跪在地上,眼神瞬间锋利如刀,他走过去把江岁欢拉了起来,冷声道:“皇兄,江太医不是凶手!”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8章 我有证人 江岁欢猝不及防地站了起来,赶紧伸手拽了拽裙摆,害怕被人看到她膝盖上的暖贴。 她小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忘了吗?山庄里到处都是本王的暗卫。”顾锦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皇上。 “……”江岁欢亲眼看到太子死在她面前,慌乱加上紧张的情绪,让她把暗卫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皇上听到顾锦的声音后,推开了姬贵妃的手,“小锦,你来了。” “嗯。”顾锦看了一眼地上的太子,说道:“皇兄,太子的死跟江太医没有关系,我可以为江太医作证。” 姬贵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听说顾锦和新来的女太医关系不和,现在看来传言好像说得并不对。 皇上说道:“小锦,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插手。” “朕的大儿子就这么死了,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顾锦沉声说道:“我有证人。” “哦?”皇上眼神微闪,“证人在哪?” “苍一,把证人带上来。” 顾锦的话音刚落,苍一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这群人中有孟太医,有春桃,有破窗而逃的宫女,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宫女和侍卫。 这两个宫女,一个是给春桃说太子妃不舒服的宫女,另一个是江岁欢在太子帐篷外拦下的宫女,就是她跟江岁欢说太子不舒服,太子妃陪着回去了。 至于这个侍卫,则是江岁欢在太子殿外看到的侍卫,他进去通报了以后,让江岁欢只能一个人进去。 江岁欢看着这些人目瞪口呆,从她进来这里还不到半个时辰,顾锦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所有的关键人物都找到了。 这些人中除了孟太医和春桃不知所措,其他人一个个抖如筛糠,站在原地不敢动。 顾锦厉声说道:“进来!” 他们这才慢慢挪动了脚步,走到江岁欢旁边跪了下来。 孟太医和春桃跟着要跪下来,顾锦瞥了他们一眼,“你们不用跪,等会儿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 “是。”孟太医连连点头,扭头看着江岁欢小声问道:“江丫头,你不是给太子妃看病去了吗?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江岁欢冲孟太医挤了挤眼睛,“说来话长。” 一旁的春桃虽然年龄比江岁欢大,但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紧张得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偷偷往江岁欢的身后挪了挪。 皇上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让他们亲自给皇兄说吧。”顾锦的神色冷若冰霜,走到几个宫女和侍卫面前说道:“你们若是敢有一丁点隐瞒,本王会把你们的皮剥下来,然后把你们挂到城墙上风干,知道吗?” 侍卫率先撑不住了,猛地朝地上磕头,“皇上饶命啊,这都是太子逼着小的这么做的啊!” 其他两个宫女也开始磕头,哭着说道:“是啊陛下,这都是太子逼着我们做的,他让我们以太子妃的名义去哄江太医过来,若是我们不这么做,他就要杀了我们!” 原本清净的卧龙殿变得哭声一片,皇上摆了摆手,让人把那三个人拖了出去。 孟太医和春桃听了以后十分震惊,他们还以为是太子妃请江岁欢过来的,结果这竟然是太子的计谋。 孟太医和春桃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孟太医说道:“皇上,臣可以证明,确实是这个宫女过来说太子妃身体不适。” 春桃紧接着说道:“奴婢也可以证明,当时江太医不在,这个宫女来找的奴婢,是奴婢转达给的江太医。” 皇上又看向地上跪着的宫女,“那你就是破窗而逃的宫女了?” 那宫女周身不停颤抖,“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照太子的吩咐把江太医迎进来,江太医说太子脸色不好看,后来太子就,就突然倒了下去。” “奴婢太过害怕,情急之下选择破窗而逃,请皇上恕罪!” 皇上听完,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岁欢,“这几个人的话和你的一样,看来你没有说谎。” 江岁欢连忙拱手道:“陛下英明。” 皇上长叹一声,“既然太子的死与你无关,想必太子是突发恶疾,尸检也不必做了,暂且将太子的遗体送回宫吧。” “且慢!”江岁欢微微一愣,阻止道:“皇上,太子是中了黑乌草的毒。” “黑乌草?”孟太医瞪大眼睛,“这东西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太子的症状,和黑乌草一模一样。”江岁欢解释道。 皇上本想把这件事快点解决,谁知江岁欢竟然看出了太子是中毒而亡,他只好装出震惊的模样,“谁人敢下毒害太子?” “孟太医,你来给太子做尸检!”皇上重重拍了一下床,剧烈咳嗽起来。 姬贵妃抱着看戏的心态看得起劲,过了好几秒才发现皇上在咳嗽,连忙轻拍着皇上的后背。 孟太医不敢怠慢,走过去开始给太子做尸检,由于江岁欢说太子是中了毒,所以他只需检查太子的血液便可。 他让人倒了一杯水,然后用刀片划开太子的手腕,把血挤进了杯子里,血滴到杯子里,很快便和杯子里的水融在一起。 他摇头道:“不对啊,中了黑乌草的话,血会在水中凝固,并且变成墨色,这血看着和普通血无异啊。” “江太医,你是不是搞错了?”孟太医回头问道。 江岁欢走过去,“孟太医,你忘了一件事,中了黑乌草之毒而死的人,只要超过一刻钟,就检查不出来了。” “啊!瞧我这脑子,竟把这件事忘记了。”孟太医敲了敲脑袋,发愁道:“那岂不是没办法了?” “不,还是有办法的。”江岁欢从袖中掏出一个针筒,“这是我在太子刚死去后,从他身体里抽出来的血,这个可以检查出太子有没有中黑乌草的毒。”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39章 是来自首的吗 看着江岁欢手中的针筒,皇上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冷意,这个江岁欢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此人不仅医术高超,头脑也聪明,看来不容小觑。 皇上并没有将心中的不快表现出来,温声说道:“江太医有心了,不过你得稍等片刻。” 他看了一眼龙床前的所有人,说道:“闲杂人等都先出去。” 锦衣卫和宫女太监们都走了出去,春桃不知所措地看着江岁欢,得到江岁欢的眼神示意后才放心离去。 姬贵妃握着皇上的手,轻声问道:“陛下,臣妾也需离开吗?” 皇上摆摆手,“你先下去吧,封锁消息,让宫人不要将此事外传。” 毕竟太子是中毒而死,若是传了出去,难免有人会质疑大渊的皇室。 “是,臣妾一定将此事封锁得严严实实。”姬贵妃欠了欠身,朝着殿外走去。 路过江岁欢身边的时候,姬贵妃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她大胆地直视回去,却见姬贵妃对她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 江岁欢心中不解,姬贵妃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她们从前并未见过啊! 正当她想看清楚姬贵妃眼中的深意时,姬贵妃已经转身离开了。 转眼间,龙床前只剩下了江岁欢和顾锦,还有孟太医和刘公公几人。 皇上突然捂嘴咳嗽起来,顾锦倒了杯茶走过去,“皇兄,喝杯茶缓一缓吧。” 皇上接过杯子喝了口茶,声音悲痛,“朕这几日身体不舒服,甚至没有好好看太子一眼,他就……唉!” “皇上莫要太过伤心,当务之急是查出害死太子的真凶。”孟太医一脸严肃,“此人胆大包天,竟然敢谋害皇家血脉,其罪当诛!” “咳咳咳。”皇上又是一阵咳嗽。 江岁欢看了看手中的针筒,紧跟着说道:“是啊皇上,只要查出太子是不是中了黑乌草,就可以更快找到毒害太子的凶手。” “好,你和孟太医一起查吧。”皇上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终于等到皇上的准许,江岁欢和孟太医两个人,一人拿着水杯,另一个把针筒里的血缓缓滴进水杯里头。 红色的血珠落入水中,如江岁欢所料,血珠慢慢变成了墨色,并且凝固成球状,猛地一看,像是一颗颗黑色的珍珠。 孟太医在旁边看得大气也不敢出,等他看到血珠凝固后,神色一僵,低声说道:“真的是黑乌草……” 江岁欢放下针筒,转身对着皇上说道:“皇上,微臣可以确定,太子中的毒的确是黑乌草。” “老臣可以作证。”孟太医附和道。 皇上闭了闭眼,说道:“好,朕立即派人去查。” 顾锦说道:“皇兄,此事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找出真凶的。” 这山庄里都是他的暗卫,只要调出在太子身边的暗卫问一下,就可以知道近几日都有谁接触过太子。 “不用找了。” 一个身穿白色貂皮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说话的口气云淡风轻。 皇上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一些,问道:“国师,你怎么来了?” 江岁欢心中称奇,原来这个男子是传说中的国师,她还以为国师起码年逾半百,结果竟只有二十多岁。 国师似乎察觉到江岁欢的视线,朝江岁欢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岁欢看着他的眼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眼尾上挑,瞳孔微微发绿,有点像是蛇的眼睛。 被他看上这么一眼,江岁欢只觉得皮肤上有蛇滑过,湿滑粘腻,透着一股刺骨的阴寒。 国师移开视线,对着皇上和顾锦行礼,“参见皇上和北漠王。” 顾锦冷冷道:“你刚才为什么说不用找了?” “因为太子身上所中的黑乌草,原本是臣的所有之物。”国师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巨石落入平静的水面,溅起不小的水花。 其中反应最大的是江岁欢和孟太医,二人吃惊地张大嘴巴,江岁欢心道,这个国师是来自首的吗? 皇上也是一脸震惊,问道:“国师,你把话给朕说清楚!是你杀了太子吗?” “回皇上,不是臣杀了太子,依臣看来太子是自杀。” 国师说完,孟太医再次被震惊到了,连手中的水杯都摔落在地,碎裂的声音让卧龙殿中的所有人都精神紧绷起来。 国师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几天前,太子曾找过臣,说他这些日子精神不好,天天做噩梦,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 “太子离开后,臣发现放在桌子上的黑乌草不见了,当时并未往心里去,只当是被宫女收起来了,今日仔细想来觉得不对劲,所以急急忙忙赶过来。” 国师低下头,“没想到已经晚了!” 他虽然没有直白地说出太子是自杀的,但是却说太子有轻生的念头,并且偷走了他的黑乌草,这就是在暗指太子是自杀的。 顾锦冷肃道:“当时旁边还有别人吗?” 国师指着刘公公说道:“还有他,当时是他陪着太子一起来的。” 刘公公惊恐地跪倒在地,“老奴想起来了,前几日老奴确实陪着太子去找了一趟国师,可是,可是……” 刘公公趴在地上欲哭无泪,他当时过去,是陪着太子向国师要壮阳药的,要完就走了,根本不是国师说的这样。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皇上,看到皇上的眼神后,咽了口唾沫说道:“国师说得对,前几日太子心情不佳,老奴就陪着太子前去找国师开解,当时太子离开后,好像确实是从桌上顺走了什么东西。” 刘公公是陪伴皇上多年的老公公,众人对他的话很是信任。 江岁欢在旁边一脸懵,所以闹了大半天,太子竟然是自杀的? 她问出了心底的质疑,“可是太子把我骗到太子殿时,我看他并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国师冷冷地看她一眼,“江太医,太子的性格宫中的人都清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许太子是想临死之前再风流一把也说不定。” 这是把太子给嘲讽了一番,江岁欢心中疑惑,国师话说得这么难听,皇上居然也不恼。 江岁欢还想说什么,皇上开口打断了她,“既然太子的死因已经水落石出,那这事就到这里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0章 本王要在三天之内知道真相 顾锦微微皱眉,问道:“皇兄,太子的死因太过蹊跷,难道你不再查一查吗?怎能只凭国师的一面之词就下定论?” 皇上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疲倦,“小锦啊,不是朕不愿意查,而是这件事的真相就是如此。” “太子是朕的儿子,朕比你们都要心痛,只是人已经死了,再怎么调查,他都不能再活过来。” 皇上说完,捂着额头缓缓躺了下来,“将太子的遗体送回宫里去吧,传令下去,太子是突发恶疾。” “朕有些头痛,你们先出去,留下国师一个人,朕还有事情要问他。” 顾锦向来听皇上的话,虽然心中存疑,但还是带着江岁欢和孟太医走了出去。 龙床前只剩下国师和刘公公两人,皇上对着刘公公满意地说道:“你刚才的表现朕很满意,赏。” “谢皇上赏赐。”刘公公点头哈腰地退到了一旁,他之所以能在皇上身边待这么多年,完全是因为他机灵反应快。 伴君如伴虎,但凡他笨一点,这会儿早就是黄土一堆了。 国师拱手说道:“皇上有先见之明,早在几日前就想到这个应对之策。” 皇上叹道:“朕这是没办法,小锦聪明,他身边那个江太医也厉害…” “罢了,不说这些了。”皇上摇了摇头,“国师,你今夜再夜观天象,看看朕身上的血光之灾解除了没有。” “是。”国师拱了拱手,“臣先告退了。” “出去吧。” 国师走出卧龙殿,看见顾锦和江岁欢并排行走的背影后,他的眼神暗了暗,面无表情地换了个方向离开。 江岁欢和顾锦一起走着,此时是傍晚,山庄里的大部分人还在营地没有回来,所以他们并不怕被人看到。 顾锦眸色深沉,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岁欢说出了心中的感受,“我怎么觉得皇上对于太子的死并不在意,居然这么轻易就了结了。” 别说是皇上亲生的太子了,就算是大臣的儿子不明不白的死了,都得请大理寺来查一查呢。 江岁欢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越想越不对劲,皇上似乎并不在乎是谁杀了太子,只是敷衍地问了几个人,像是在过家家。 看着顾锦意味不明的神色,江岁欢问道:“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顾锦低头看她,说道:“其实我想的是另一件事,而你的问题,我恰好知道答案。” “哦?答案是什么?”江岁欢问道。 “你见过我对太子是什么态度,皇兄对太子也是一样。” 顾锦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朝前走去,“太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从出生后就受尽了宠爱,皇后对他的溺爱,其他妃子对他的讨好,让他渐渐成为了一个废物。” “他对文学历史,治国谋略一窍不通,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皇兄对此十分头痛。” “皇兄对太子的讨厌,不止是我,其他文武百官都知道,还好这几日皇兄受伤卧床,谁也不见,不然一定会有人怀疑是皇兄对太子下的手。” 听着顾锦的话,江岁欢的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她试探着开口,“你说有没有可能,真的是皇上……” 她这话只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顾锦的脚步微顿,刚想反驳又抿紧嘴唇,陷入了沉思。 二人沉默着走回院子,江岁欢打算回屋子,让顾锦好好想一想。 她刚迈步朝房间走去,就被顾锦给叫住,“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信任皇兄吗?” “不知道。” 顾锦说道:“我小时候很喜欢玩蹴鞠,有一天早晨我起床看见蹴鞠在湖里,就趴在湖边去捡蹴鞠,谁知一个不小心掉入湖里。” “是皇兄将我救了出来,而他自己却差点淹死在湖里。” 江岁欢眨了眨眼,说道:“怪不得你和皇上关系那么好。” “嗯,皇兄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才这么信任他。” 顾锦沉声说道:“你说的话我想了想,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站在我的立场,我不愿意相信皇兄是凶手。”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万一太子真的是自杀的呢?”江岁欢拍了拍顾锦的胳膊,“既然这事已经结束,你也别再多想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江岁欢敲了敲酸痛的小腿,站了整整一天,这会儿两条腿都隐隐发麻了。 “好。” “对了,我下山的时候,能把春桃一起带回去吗?”江岁欢问道,她本想问问皇后,然而太子一死,皇后肯定没心思管这种小事,不如问问顾锦。 顾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想带几个都行。” “一个就够了。”江岁欢摆了摆手,转身回了屋子。 江岁欢离开后,顾锦在原地站了片刻,喊了一声“苍一。” 苍一从树上跳下来,“属下在。” “你去调查一下此事,太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本王要在三天之内知道真相。”顾锦厉声说道。 “是!” 苍一离开后,顾锦朝着卧龙殿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心道:皇兄,千万不要是你。 太子这个废物死不足惜,但若是凶手是皇兄的话,性质就变了…… 江岁欢回到房间,看见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饭菜,春桃用手撑着下巴在桌旁打盹。 她推醒春桃,“困了去床上睡会儿。” 春桃身体一晃,清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说道:“江太医,您回来了。” “嗯。” “您快吃饭吧,我从卧龙殿出来以后,就去御膳房打了这么多吃的,我知道您一天没吃饭,肯定很饿了。”春桃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 江岁欢拿起筷子,“一起吃吧。” “好嘞。”春桃就等这句话了,笑嘻嘻地拿起了筷子,把刚才经历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1章 祈福 “嗯?”春桃正在啃鸡腿,听到江岁欢的声音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鸡腿,站起来问道:“江太医,您有何吩咐?” 春桃长着一张充满稚气的娃娃脸,似乎比刚来的时候要圆润了些许,嘴角还泛着油光。 江岁欢递过去一张帕子,“你先把嘴巴擦一擦,我有话给你说。” 春桃接过帕子擦了擦嘴,紧张的把帕子攥在手里,“您要给我说什么呀?” “不会是要把我送回去吧?”春桃抗拒地摇头,“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您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求求您让我留在这里吧。” 江岁欢挑眉道:“你不想回去吗?” “不想。”春桃使劲晃了晃脑袋,“皇后娘娘的其他宫女嫌我吃得多,都排挤我,您不但不嫌弃我,还让我跟您一起吃饭,我想跟着您。” “你倒是诚实。”江岁欢笑了笑,说道:“我倒是可以把你带走,但我已经有两个丫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 春桃挠了挠头,“我可以做其他的,我做饭好吃,可以给您当厨娘。” “我不需要厨娘,我需要一个徒弟,你愿意不愿意?”江岁欢面带微笑地问道。 “啊?”春桃呆呆地问道:“什么徒弟?” 江岁欢耐心地解释道:“当我的徒弟,我教给你医术。” “你小时候跟着你爹上山采药,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能认出那么多草药,足以看出你有天赋。” 江岁欢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她需要招几个徒弟,但是只能传授中医之术。 虽然她精通西医和中医,但是两者可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系,让这个时代的人学习西医难度太大,也没有实验室让他们做实验研发药品。 虽然她有一个实验室,但这个实验室和她绑定在一起,以后她若是不在了,这个实验室就会消失。 而中医就不一样了,中医本就是古代传下来的,更适合大渊宝宝的体质。 而春桃能够识百草,嗅觉又灵敏,是个学中医的好苗子。 春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宫女,若是能够当上太医的徒弟,那简直是跨越了阶级。 在大渊人的眼里,太医拥有最厉害的医术,在宫里是非常有地位的,就连皇后娘娘在太医面前都得客气三分。 更何况江岁欢还是御医! “江江江太医,我有点腿软,能先坐下来吗?”春桃扶着桌子问道。 “坐下来吧。”江岁欢笑了笑,“你不要太激动,我还没说完。” 春桃大口深呼吸,“您请接着说。” 江岁欢说道:“我虽然是御医,但只是挂牌的,大多时候我还是在宫外待着,你若是当了我的徒弟,只是跟着我学习医术,不能像茯苓一样出师以后就直接是太医了,明白吗?” 她得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自己只能教给春桃医术,不能带给她任何名利和地位。 不过茯苓好像对春桃有意思,若是春桃也对他有好感的话,两人倒是可以经常见上一面。 春桃用力点头,“明白,我愿意成为您的徒弟!” 说完,春桃从椅子上起来,跪在了江岁欢的脚边,“江太医,以后您就是我师父了。” 这还是江岁欢头一次收徒,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道:“好了,快起来吧。” 春桃高兴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桌子上的饭菜问道:“谢谢师父,我可以吃饭了吗?” “……” 这位心里还真是只惦记着吃啊,她点头道:“吃吧。” 想了想,她又说道:“你爱吃可以,但千万记得,以后不要因为爱吃误了事。” “嗯嗯!”春桃边吃边点头,“您放心吧,我明白的。” 山里的天气越来越冷,江岁欢早上起床后,发现院子里放着的两个水缸都上冻了,水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块。 这缸里是顾锦让人从山里打来的山泉水,据说这山泉水能够美容养颜,她就每天用这山泉水洗脸刷牙。 江岁欢敲了敲缸里的冰块,看来今天是用不了了。 她用春桃烧的井水洗了脸,正准备吃点东西去营地,却听春桃说:“师父,皇上昨夜下令,今日秋狝暂停,所有人到宝华殿为太子祈福。” “祈福?”江岁欢闻言一愣,她还以为皇上对太子的死并不在乎,对太子的死因调查的那么敷衍,死了之后竟开始上心了,还让所有人为太子祈福。 真是猜不透这个皇上是怎么想的。 江岁欢耸了耸肩,换上了一身素白色的袄裙,怕袄裙不够保暖,又在亵裤上贴了几片暖贴。 她有些惆怅,当初为何没有在实验室里放几条保暖裤,秋裤也行啊。 这次是去为太子祈福,身上不能戴首饰,她将原本要戴的银簪换成了木簪,手腕上的玉镯也取了下来。 准备妥当后,江岁欢在春桃的带领下前往宝华殿。 宝华殿在山庄的正中间,整座大殿庄重巍峨,是专门用来拜佛祈福的地方。 等江岁欢来到这里,发现门外乌泱泱的站满了人,大部分脸上都是沉重悲痛的神情,剩下的人则以袖掩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江岁欢朝人群里瞟了一眼,看见侯爷和侯夫人站在人群前头,侯爷不停叹气,侯夫人则用帕子擦着眼泪。 “啧。”江岁欢撇了撇嘴,再去寻江媚儿和楚诀的身影,没寻到。 她为了低调,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树下站着,拿出帕子捂着脸,这样别人便看不到她的神情了。 春桃把她送到地方后就走了,她站在树下观察着旁人的表情,也不觉得无聊。 她正看得认真,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江太医,你也在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2章 真会做戏 江岁欢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张若若清秀的脸庞,张若若似是想笑,又怕被人发现,便抬起一边胳膊,用袖子挡住了脸,低声说道:“我找你好半天,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找我做什么?”江岁欢问道。 张若若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为了找个伴了。” 她说完,冲着周围的人群努了努嘴,“瞧他们这一个个的真会做戏,我爹娘借病没来,我又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太无聊了。” “嗯?”江岁欢偏了偏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嗤之以鼻地说道:“这些人平日里私底下骂太子不知道骂得多难听,还有不少咒太子的,现在太子死了,他们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江岁欢心中惊讶,早知道太子不受欢迎,没想到所有人都讨厌他。 只见张若若摇头晃脑地说道:“不像我,装都装不出来,好几次差点笑出声。” 江岁欢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么多人里,没有真的为太子感到难受的吗?” “我是没看见,我来时路上碰见太子妃,她当时正和宰相夫人聊天,看上去还挺开心的,结果看见我后立马换了个表情。” 张若若摇了摇头,嘀咕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学过川剧变脸。” 太子妃?江岁欢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太子妃看到太子死了以后,神情十分震惊,几乎没什么悲伤的情绪。 她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太子妃的身影,张若若好奇地问道:“你找谁呢?” “太子妃。”她看了一圈,疑惑道:“怎么没看见她的身影?” 张若若指着宝华殿,“皇室的人都在那里面呢,要先等他们祈福,然后我们才能进去。” “哦。”江岁欢恍然大悟,怪不得楚诀和江媚儿不在人群里头,也没看见师父的身影。 “皇上来了吗?”江岁欢踮起脚尖朝宝华殿里看,无奈门外站的人太多,挡住了她的视线。 “没有,皇上受伤了啊,这几日躺床上养伤呢,来不了。”张若若说完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太子这种废物,皇上怎么亲自为他祈福?” 江岁欢心道顾锦说得没错,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不喜欢太子,她眼神微动,轻声问道:“你觉不觉得太子的死跟皇上有关系?” 张若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怔怔地看着她,过了好几秒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问道:“太子不是突发恶疾吗?” 江岁欢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皇上不让将此事外传,她不说出来就行了。 张若若不可思议地质问道:“不可能!皇上仁和宽厚,就算再不喜欢太子,也干不出来杀害亲生儿子这种事情!而且皇上这几日受了伤,天天躺在床上,根本就没见过太子嘛。” “他可以派人去做啊。”江岁欢不明白,皇上虽然不能走路,但是可以命令别人去干呀。 “不会的。”张若若在江岁欢的耳边说道:“宰相在朝中的势力极大,皇上身边的好多人都是宰相培养的,而太子又是宰相的女婿,所以皇上不可能派人去害太子的。” 江岁欢想了想,又问道:“既然如此,太子死得这么突然,难道宰相就没有异议吗?” “我听说啊,宰相知道了以后要找皇上问个清楚,被太子妃劝了下来。”张若若摊开双手说道:“我猜测是太子妃早就不想跟太子过了,只不过之前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来,现在太子一死,她就自由了。” “而宰相很宠女儿,所以也就作罢了。” 江岁欢恍然大悟,说道:“那应该是我多想了,今日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皇上之所以对太子的死因草草下定论,可能真是因为不喜欢太子吧。 “嗯呢!咱俩是朋友,我肯定不会外传,但是这些话你可不要跟别人说了。”张若若认真地说道。 “好,多谢。”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便听见刘公公站在宝华殿门口大喊道:“皇室祈福礼已成!众官进!” 江岁欢抬起头,看见皇室之人一个个走了出来,顾锦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白衫,额间发丝在风中微动,如清风霁月。 皇后娘娘站在顾锦旁边,似乎是哭晕了过去,被两个宫女搀扶着。 锦煦公主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顾锦,看上去不仅没有对顾锦死心,反而更加痴情了,她好像想对顾锦说什么,被皇后的大女儿锦萱公主给拉到了一边。 至于楚晨么,站在人群边缘,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刚祈福完,倒像是刚睡了一觉。 皇室之人走下台阶,文武百官则顺着台阶往上走,江岁欢和张若若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 走到正中间时,顾锦正好与江岁欢擦肩而过,他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别紧张,进去以后跟着僧人的指引走就行了。” “我知道了。”江岁欢轻轻点了点头。 宝华殿的中间放着一个棺材,里头是太子的遗体,周围是一圈僧人,低声念着佛经,应该是在为太子超度。 旁边的地上摆放着许多的蒲团,文武百官们纷纷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为太子祈福。 江岁欢和张若若正准备跪下,一位僧人走了过来,对着江岁欢说道:“女施主,请跟我来。” 想到顾锦的话后,江岁欢跟着僧人走去,张若若好奇地跟上了。 僧人把江岁欢带到最角落的一个位置,说道:“女施主,你的位置在这里。” 说罢,僧人就双手合十离开了。 “奇怪,怎么别人想跪哪就跪哪,你还有专门的位置?”张若若跪在江岁欢旁边的蒲团上,神情十分疑惑。 江岁欢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看着周围人都已经跪好了,便直接跪了下去。 这蒲团很软,跪在上面像是跪在云里。 旁边的张若若趁人不注意,低头凑近江岁欢跪着的蒲团,眯起眼睛猜测道:“会不会是你这蒲团和我们的不一样?” 她伸出手,捏了捏江岁欢的蒲团,眉头一皱,又捏了捏自己的蒲团。 “果然不一样!”她指着江岁欢的蒲团大惊失色。 江岁欢看着她震惊的神色,心中一紧,问道:“哪里不一样?”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3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的蒲团比我的软!”张若若像是遭受到了极大的不公平对待,唉声叹气道:“怪不得那僧人将你带到这里来,原来是为你准备了专门的蒲团。” 江岁欢低头看了看,自己跪着的蒲团好像是比旁人的要厚一些。 张若若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莫不是你和那僧人认识?” “不认识,可能看我穿得薄,怕我冻着膝盖吧。”江岁欢摇了摇头,心想这应该是顾锦为自己准备的,与那僧人无关。 张若若摸了摸江岁欢的衣服,说道:“好像是比我的薄一点,这宝华殿这么冷,你怎么不穿件厚点的衣服?” 江岁欢刚要回答时,身后出现一位老僧,看身上穿着的袈裟应该是个住持。 住持对着她的肩膀轻拍三下,她还以为住持发现了她没有在认真祈福,便对着住持尴尬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歉意。 住持双手合十弯了弯腰,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张若若瞪大了眼睛,拽了拽她的袖子想说些什么,她对张若若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开始认真打坐起来,不过脑海里想的全是药物研究。 让她为太子祈福,那是不可能的,太子临死前还想着对她图谋不轨,她不骂上三天三夜就不错了。 一个时辰后,僧人们念完经文,殿中的人纷纷起身离开,江岁欢怀有身孕,虽然穿得厚看不出来,但起身时还是要费些力气的。 她揉了揉跪得发麻的双腿,心想上次跪这么久的时候,还是在侯府的祠堂里,若是再来这么一次,她可吃不消了。 “跪了这么久,我都饿了。”张若若挽着她的胳膊,“今天不用去狩猎,等会儿你要不要来我院子里玩?我前天打了两只小野兔养在院子里,可乖了。” “好啊。”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几天事情太多,是得放松一下了。 二人走到殿门处,江岁欢刚抬脚准备跨过门槛,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江施主请留步。” 她回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僧人,便指着自己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是的。”僧人点头,“我们住持想要见您一面,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身旁的张若若激动地问道:“你们住持可是慧通法师?” “正是。”僧人说道。 江岁欢没听过什么慧通法师,张若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在她耳边说道:“刚才拍你肩膀的那位老僧就是慧通法师。” “慧通法师是明安寺的住持,非常厉害,可以看出人的一生,不过他只看有缘人,好多皇室的人去找他,他都不见。” 张若若说完,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江岁欢,“慧通法师一定是觉得与你有缘,你运气也太好了,让人好生羡慕。” 江岁欢有些半信半疑地跟着僧人走了。 不远处,侯夫人一直盯着江岁欢看,看到江岁欢跟着僧人离开后,侯夫人焦急地对侯爷说道:“那丫头被僧人带走了,一定是慧通法师要见她!” 侯爷大步往外走着,听到侯夫人的话不假思索地反驳道:“不可能!慧通法师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与江岁欢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有缘?” “可能是这丫头有佛缘?”侯夫人低声猜测道:“说来也怪,这丫头离开侯府后,竟变得越来厉害了,不但攀上了北漠王,还当上了御医,现在连慧通法师都要见她……” “你说我们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和她断绝关系?” 侯夫人心中涌上一丝后悔,近几日听说江岁欢在给女眷看病,每个被她看过的女眷都对她的医术赞不绝口,而侯夫人身体虽然也有些不舒服,却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找她看病。 侯爷脸色阴沉下来,斥责道:“当初我们已经说好了,把媚儿当成我们唯一的女儿,你这会儿又后悔了?” “你说江岁欢这丫头攀上了北漠王,现在还不是闹得互相看不顺眼?就算慧通法师跟她有缘,凭她不识好歹的性格,肯定抓不住这机缘!” 侯爷不是妇人,不需要找江岁欢看妇科病,自然不懂得侯夫人的感受。 从前侯爷每日忙着上朝,和江岁欢本就没什么父女之情,数月前江岁欢浑身是血从乱葬岗回来,侯爷看到她那副样子,也是愤怒多于心疼。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小狗送给别人看家,别人却并不珍惜,糟蹋了自己的一番好意。 后来江岁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侯爷断绝关系,让侯爷十分没面子,对江岁欢仅剩的一点父女之情也没了,所以说起话来十分不客气,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侯夫人叹了口气,无奈地跟了上去。 江岁欢跟着僧人穿过宝华殿,来到了宝华殿后面的院子里,这院子里只有一间房,僧人带着江岁欢走到门口,说道:“住持就在里面,江施主请进吧。” 江岁欢站在门口,忽然有些不想进去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昨天刚被太子用计谋骗到太子殿,差点被当成杀害太子的凶手,今天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她把手术刀握在手中,扭头对着僧人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 话音刚落,面前的门被打开,慧通法师站在门内微笑着说道:“施主,这里是佛门重地,不应该出现利器。” 江岁欢心中暗暗吃惊,这个慧通法师果然很厉害,看都不看就知道她手中有刀。 她不敢轻易收起刀子,装傻道:“慧通法师,您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慧通法师笑而不语,只是盯着她的右手看了一眼。 她的右手被袖子挡得严严实实,手中握着一把手术刀。 江岁欢见瞒不过去,讪讪地将手术刀放回实验室,正要将手伸出来给慧通法师看,慧通法师却转过了身,“江施主不用担心,老衲没有恶意,请进来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4章 皆在你一念之间 江岁欢低头看了看袖子,也不透啊,慧通法师是怎么看出来的? 再抬头看去,慧通法师已经坐在了房间中间的蒲团上,她犹豫了一下,走进去关上了门,坐在了慧通法师的对面。 二人的中间是一张低矮的茶桌,慧通法师倒了杯茶递给江岁欢,江岁欢接过茶,微微抿了一口。 她不敢多喝,只是润了润嘴唇。 慧通法师笑道:“江施主不必担心,老衲找你过来,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这茶你可以放心喝。” “谢谢。”江岁欢有些尴尬地将茶杯端在手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后只得转移话题,“您要对我说什么?” “老衲刚才在宝华殿中看见你,一眼便觉得你与老衲有缘。”慧通法师低着头,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宝华殿中那么多人,只有你与众不同。” 茶水落在杯中,杯子里的茶叶在水中上下翻滚着,最后慢慢归于沉寂,沉在了杯底。 江岁欢呼吸一滞,试探着问道:“哪里不一样?” 慧通法师缓缓说道:“江施主不属于这个朝代。” “……”江岁欢心想,自己这是遇到高人了。 她忽然有些口干,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慧通法师,您还看出来了什么?” “许多东西,不过说与不说,要看缘法。”慧通法师拿起面前的茶杯,将杯子里的水尽数泼在地上,再看杯子,里头只剩下三片茶叶,紧贴在杯壁上。 “三件事。”他放下茶杯,微笑着看向江岁欢,“你可以问老衲三件事,老衲会将知道的都告诉你。” 江岁欢的嘴唇颤了颤,犹豫了很久才问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世间万物,皆凭一个缘字,你今日与老衲坐在这里喝茶,这是你与老衲的缘,你离开之前的身体,来到现在的这具身体,这是你与大渊的缘。” 江岁欢不解,“那我不是应该跟这具身体有缘吗?为什么是跟大渊有缘呢?” 慧通法师摇了摇头,“这具身体只是一个载体,你通过这具身体,来完成你和大渊的缘。” “我与大渊有什么缘?”江岁欢皱着眉头,大渊是个国家,而她是个人啊,能有什么缘? “江施主的出现对大渊来说很重要。”慧通法师的语气意味深长,“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而你可以救活这个国家,也可以毁灭这个国家,二者皆在你一念之间。” 江岁欢实实在在的愣住了,她的存在对大渊来说这么重要的吗?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医啊! 虽说御医是太医里最厉害的,可她从没听过哪个太医可以拯救或者毁灭一个国家的。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慧通法师,我听不太懂,您可以详细地讲一下吗?” “不行,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慧通法师看着她,“你还有两个问题。” “好吧,我的第二个问题是,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江岁欢问道。 慧通法师答道:“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为什么?” “因为答案也在你的一念之间,等你和大渊的缘了结以后,你回去或者留下,都取决于你的想法。” “哦哦。”江岁欢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您。”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我的问题都问完了,等我有了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再来找您问最后一个问题。” 慧通法师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双目和善地看着她,“你想问老衲最后一个问题时,老衲正在江南传业授道,恐怕来不及赶回来。” “所以老衲现在就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写下来,等你需要时再打开来看。” 慧通法师说完,从茶桌下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对折塞进一个绣着仙鹤的布袋里。 他将布袋放在江岁欢面前,“切记,一定得等到你觉得该打开时,方才能将其打开,若是提前或者是推后,那么一切都会改变。” 江岁欢看着面前的布袋瞠目结舌,她还没有想出问题呢,慧通法师就将答案写下来了,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布袋,感激地说道:“谢谢您。” “无妨,这是老衲与你的缘法。”慧通法师说着,伸手将茶桌往里推了推。 江岁欢好奇地看着,还以为桌子下面有什么暗门之类的,谁知慧通法师对她说道:“江施主,你最好往里坐一坐。” “好。”江岁欢以为自己挡住了什么东西,听话地往里头挪了挪。 下一秒,房门“砰”的一声炸成了碎片,顾锦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放下了手。 这是用内力把门给炸了? 江岁欢吃惊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他看到江岁欢完好无损地坐着,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些许,走进来说道:“本王以为你被皇后带走了。” “皇后为什么要带走我?”江岁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皇后不知从何得知太子死的时候你在旁边,刚才从昏迷中醒来后,就一直嚷嚷着要见你。” 顾锦沉声说道,“本王听暗卫说你被人带到这里,还以为是皇后的人。” 怪不得他直接把门炸开了,江岁欢心中一暖,说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慧通法师笑眯眯地看着顾锦,“北漠王,好久不见啊。” 顾锦这才发现江岁欢对面的人是慧通法师,他微微一怔,随即拱手说道:“我不知道是您带走了阿欢,抱歉。” “没事。”慧通法师看了看地上碎掉的门,笑道:“把门修好就行了。” “是。”顾锦点头,“我等下就让人来修。” 江岁欢看着这二人的互动,好奇地问道:“慧通法师,您与北漠王也是有缘人吗?” “是啊。”慧通法师点了点头,“老衲与北漠王的缘分可是颇为深厚。” “那应该不止三片叶子了。”江岁欢小声嘀咕一句。 顾锦不解,“什么三片叶子?” 江岁欢眨了眨眼,“你不知道?” 两人一齐看向慧通法师,只见他往杯中倒了杯茶,然后一饮而尽,意味深长地说道:“老衲与每人的缘法不同啊,哈哈。” “与江施主的缘法是三片叶子,这与北漠王的缘法么,而是一本书。” 说罢,慧通法师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5章 赠他一句话 “慧通法师,您且等一下!”江岁欢叫住慧通法师,她眼神微动,问道:“您要不要见一见东宸王?或许他也与您有缘。” 慧通法师能看出她的来历,应该也能看出现在的楚晨同样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而楚晨又是她师父,若是能让慧通法师见楚晨一面,那自然是极好的。 江岁欢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她可真是个好徒弟,遇到好事也不忘了师父。 慧通法师停住脚步,说道:“不见了,老衲与东宸王无缘。” “好吧。”江岁欢叹了口气,那可真是可惜了。 “不过江施主既然问了,老衲便赠他一句话。” “您请说,我一定转达给他。” “南长留,北长安,莫要向西走。” 江岁欢垂眸将这话重复一遍,摸不透其中之意,又问道:“慧通法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您给我解释一下,我好说给东宸王,否则他那个脑子,是听不懂这些……” 她说着抬起了头,却发现慧通法师已经不见了。 “慧通法师呢?”她扭头看向身边的顾锦。 顾锦云淡风轻地说道:“走了。” “走这么快啊。”江岁欢塌下肩膀,沮丧道:“我还没问清楚呢。” “我与慧通法师相识已久,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以给你解释。”顾锦说道。 “真的?”江岁欢眼睛亮了起来,“是什么意思?” 顾锦朝门口走去,江岁欢抬脚跟了过去,只听顾锦说道:“南长留,南指的是江南一带,再往南则是南疆。” 江岁欢心中一动,原来慧通法师说的是方向,她接着说道:“那北指的是京城?” “嗯。” “西呢?”江岁欢问道。 顾锦眸色幽深,“西是边关,大渊与凉都国交界的地方,常年战乱,民不聊生。” 江岁欢心中暗暗吃惊,她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离开过京城,总以为大渊所有地方都如同京城一样歌舞升平,百姓富足,没想到边关的百姓过得那么惨。 她从前只知道这天下有三个国家,凉都国在西边,凤兮国在东边,大渊被夹在中间,至于三个国家的关系,她是不清楚的。 “大渊与凉都国关系不好?”她问道。 顾锦答道:“大渊与凤兮国交好,与凉都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凉都国贪心,派兵侵占大渊的土地,从那以后边关就战乱连连。” “这样啊,边关百姓真是可怜。” 江岁欢突然想起来,原主的亲生哥哥江昱,如今正带兵镇守边关。 这也让她松了口气,江昱跟江媚儿关系好,若是江昱回朝,对她而言是一个麻烦。 两人穿过宝华殿,此时大臣和家眷已经都离开了,殿外空无一人。 顾锦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走下楼梯,“南长留,北长安,莫要向西走,其中之意应该是在江南可以长久的留下去,在京城可以平平安安,边关则不能去。” “他若是去边关会有危险吗?”江岁欢皱了皱眉。 “嗯,不确定会有什么危险,但一定不好。”顾锦点头,“慧通法师的话向来很准。” 江岁欢想起来慧通法师说的话,抬头看向顾锦,“慧通法师说与你的缘分是本书,这是什么意思?” 顾锦目光深远,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说道:“我第一次见到慧通法师,是在我十二岁那年,那年我与母后进山上香,进山的途中,我手捧着一本书看得起劲,不小心与下山的慧通法师撞上。” “慧通法师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同我说这书是他与我的缘分,往后我若是遇到了难题,可在书中寻找答案。” 江岁欢好奇地追问,“后来呢?” “没有后来,自从慧通法师说完后,我就再也没打开那本书。”顾锦轻描淡写地说道。 江岁欢不解,“为什么不看看呢?或许书中有你想要的答案,没准看了以后就知道毒蝎是谁了。” 顾锦轻笑一声,“因为自从慧通法师说完,那本书就成了无字书。” “无字书?” “嗯,上面的字全都不见了。”顾锦说道,“我曾问过慧通法师这是为什么,他说我真正的难题,还没出现。” 江岁欢嘀咕道:“高人就是这样,说的话让人难以捉摸。” 二人走下台阶,一个宫女正神色焦急地走来,时不时看看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看见江岁欢后,宫女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江太医,皇后娘娘要见您,请您跟奴婢来吧。” 江岁欢有些犹豫地看了顾锦一眼,顾锦皱眉,“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宫女不敢拒绝,低下头只管带路。 几人走到皇后的寝宫门口,宫女在门外喊道:“皇后娘娘,奴婢将江太医带来了。” 门里传来皇后的声音,“让她进来。” 宫女小心翼翼地看了顾锦一眼,又说道:“娘娘,北漠王也来了。” 门里头安静了片刻,才响起了皇后的声音,“让他们都进来吧。” 宫女推开门退到一旁,江岁欢和顾锦走了进去。 皇后半躺在雕花的象牙床上,看起来略显的憔悴,神情恹恹地看着二人,“你们二人不是关系不合?怎么一起来了?” 江岁欢默默地往旁边走了一步,顾锦面不改色地说道:“听说皇嫂身体不适,本王特意过来看看皇嫂,路上遇到宫女就一起跟着来了。” 皇后不疑有他,看向江岁欢问道:“昨天太子死之前,你就在旁边?” “是。”江岁欢点头。 皇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眶微微泛红,“我儿是怎么死的?” “突发恶疾。”江岁欢抿着嘴唇,“太子的病太过突然,等微臣发现时已经无能为力。” “胡说!”皇后从床上坐起,把手重重拍在床边的象牙柱上,怒道:“太子好好的怎会突发恶疾,本宫要听实话!” “皇嫂。”顾锦出了声,“昨日孟太医已经为太子做了尸检,太子确实是突发恶疾,你若是不信,本王这就去把太子的遗体和孟太医都带回来,让孟太医当着你的面再做一次尸检。” 皇后脸色一白,她身为太子的母后,当然看不得这种场面,从前太子只是割破了手指,她都要心疼好半天,还会把太子身边的宫女都教训一遍。 “不必了!”皇后用力握着象牙柱,指尖开始微微发白。 顾锦说道:“皇嫂,虽然太子不在了,但你还有锦萱和锦煦两位公主,得看开些才是。” 皇后不敢不给顾锦面子,扯了扯唇角,“多谢皇弟了。” 有顾锦在这里,皇后即使心中颇多不满,也不好对着江岁欢发泄出来,只好将不满憋在心里,重新躺了下来,“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先出去吧。” 顾锦和江岁欢出去以后,皇后脸色冷了下来,对着床头站着的贴身宫女紫盈问道:“你觉得江岁欢的话,是真还是假?” 紫盈小声说道:“奴婢觉得江太医不像是在说话,可太子的死确实十分蹊跷。”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6章 取消婚约 “哼。”皇后冷哼一声,“不管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太子死在她面前总归是事实,本宫看不惯她。” 皇后之前还想着找江岁欢除掉脸上的皱纹,可自从她知道太子死在江岁欢面前后,心中就对江岁欢充满了怨恨。 还说什么医术有多高明,连太子都救不回来! 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对着紫盈说道:“太子死了,她也别想好过,本宫之前让你准备的催情香还有吗?” 她之前为了对付一些得宠的妃子,让紫盈准备了许多催情香,把催情香倒在那些妃子的饭里,等她们吃完以后,再往房间里随便放个男人进去。 如此一来,那些得宠的妃子们就会以跟人私通的名义,被关进冷宫。 紫盈看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说道:“回娘娘,还有两包。” “明日全给江岁欢用了吧。”皇后闭上了眼睛,“本宫记得山庄里有一个极丑的马夫…” 皇后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紫盈意会,“奴婢晓得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有人在门口喊道:“母后,您休息了吗?” 皇后蹙起眉头,“谁在门口?” 紫盈答道:“听声音应该是锦玉公主。” “真会赶巧,偏偏这个时候过来。”皇后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让她进来吧。” 紫盈推开门让锦玉走了进来,和锦煦张扬的气质不同,锦玉的气质显得内敛,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没什么攻击性。 不过在这后宫里长大的人,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锦玉走到皇后床前,声音轻柔动听,“母后,您莫要再难受了,若是您气坏了身体,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是要心疼的。” “你有心了,本宫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段时间便可。”皇后躺在床上也不起身,“本宫有些困乏,等过几日你再来瞧本宫吧。” “紫盈,送锦玉公主出去。” 锦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站在原地不动,“母后,其实我这次过来,还有其他事情想求您。” 皇后看着床前的锦玉,和她母妃周贵妃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实则心眼颇多,表面上是来看望自己,却是为了她的事情而来。 “说吧,你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皇后问道。 锦玉说道:“母后,我想取消与薛令的婚约。” 皇后毫不意外,挑眉道:“薛令博学多才,为人正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确定要取消与他的婚事?” 想当初,还是周贵妃亲自来找皇后,想让她把锦玉许配给薛令,她起初是不同意的,无奈周贵妃手上有她的把柄,她只好答应。 结果现在薛令刚受了伤,这个锦玉就迫不及待地来取消婚事了。 “嗯。”锦玉咬紧嘴唇,轻轻点了点头,她从前确实对薛令很有好感,可是这次秋狝薛令不仅受伤毁了容,好像还性情大变,天天被关在屋子里不能出来。 她才不想嫁给这样的人,所以不顾周贵妃的阻拦,急急忙忙来寻找皇后,想要解除婚事。 皇后的语气意味深长,“薛令这次受伤,不过是脸上多了几道疤痕,想必养养就好了,你当真要不愿意嫁给他了?” 锦玉不敢看皇后的眼睛,低头说道:“母后,我不是因为薛令的脸,而是觉得与他性情不合,以后就算嫁给了他也不会幸福。” 皇后面色不改,“本宫允了,出去吧。” “谢谢母后。”锦玉一喜,对着皇后欠了欠身,“母后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出去吧。” 锦玉出去后,皇后冷笑一声,薛令是她的外甥,她本来就不想将锦玉许配给薛令,现在锦玉主动退婚,薛令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江岁欢和顾锦从皇后的寝宫出来后,有暗卫前来向顾锦禀报要事,江岁欢识趣走来,前往楚晨的院子里。 楚晨虽是王爷,却是个被皇上所不喜的王爷,所以住的院子十分偏僻,江岁欢问了好几个宫女,才找到楚晨的院子。 她站在院子门口,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这山庄里别的院子都是大方雅致,精巧绝伦的,唯有楚晨的院子荒草丛生,像是被废弃了许久, 江岁欢怕走错了地方,站在门口喊道,“这里有人吗?” 房门“咿咿呀呀”地被推开,楚晨探出半边身子,“谁啊?” 当他看到江岁欢后,高兴地把门全部推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知道为师没有吃饭,特地来给为师送吃的了吧。” 当他看到江岁欢两手空空后,生气地说道:“怎么什么也没拿?那你来做什么?” “来得太匆忙,忘记带了。”江岁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不过我确实有事找你,我们进屋说?” “进来吧!”楚晨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进了屋子。 江岁欢进去后,见楚晨在给她倒茶,为了发泄出心中的不满,楚晨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最后用力把茶杯推到江岁欢面前,“喝吧!”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7章 莫要把大渊给毁了 江岁欢撇了撇嘴,“不就是忘记给你带吃的了,你至于这么生气嘛。” “为师这是失望,你明知道为师在这里不受待见,却不想着帮为师改善一下生活。”楚晨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 “刚才我与慧通法师见了一面,我问了他关于师父你的事情,他只说了一句话。”江岁欢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里头的茶水满的快要溢出来。 楚晨愣了愣,“慧通法师,就是传说中大渊最厉害的那位住持?” “嗯啊。” “他说了什么话?”楚晨急切地问道。 “唉师父,茶满送客,要不我还是先走吧。”江岁欢双手撑着胳膊站起来,“我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想快点把这件事告诉你,没想到你的眼中只有吃。” 楚晨伸长了手拿起江岁欢面前的茶杯,往后一泼,茶杯中的水洒了一地,“别管这茶了,慧通法师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江岁欢靠着椅子坐下来,“慧通法师说,南长留,北长安,莫要向西走。” “哈?”楚晨不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下山的路就在西边,不让我往西走,是说我不能下山吗?” “不是的,这西指的是边关一带。” 江岁欢解释道:“我和顾锦谈论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你若是去江南或者南疆一带,就会长久的留在那里。” “你若是在京城待着,就会平平安安的,但不能往边关一带,对你不好。” 楚晨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要让我永远留在山上呢。”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才不去边关呢,那里战火纷飞的,我一个闲散王爷去那里干什么?” “那就没事了,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一下,毕竟慧通法师真的蛮厉害的。”江岁欢弯下腰,用手挡在嘴边小声说道:“他能看出来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楚晨瞳孔微微放大,“这么厉害?他还说什么了?” 江岁欢回想了一下,“他还说我有可能毁掉大渊。” “?”楚晨往后挪了下椅子,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往门口挪了挪,“为师心理承受能力不好,你莫要吓为师。” “你听我说完呀。”江岁欢无语地看着他,“慧通法师说了,我有可能毁掉大渊,也有可能拯救大渊,皆在我一念之间。” 他把椅子挪了回来,神色凝重道:“好徒儿,为师在大渊虽然不受待见,但好歹是个王爷,你可怜可怜为师,莫要把大渊给毁了。” 江岁欢摊开双手,“师父,我一个大夫,怎么毁掉大渊啊!” “我觉得,慧通法师之所以这么说,可能与皇上有关,会不会是皇上未来生了什么病,这病只有我能治。” 江岁欢摸着下巴思索道:“我治好了,就是拯救了大渊,若是我没有治好呢,那就是毁掉了大渊。” 楚晨听得头痛,晃了晃脑袋说道:“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回去给我拿点东西吃,我饿得肚子都扁了。” “没有宫人来伺候你吗?”江岁欢问道。 “别提了,我之前去找皇后给我派两个宫人,谁知道去了两次,连皇后的面都没见到。” 楚晨的神情十分郁闷,“后来我去找周贵妃,谁知道宫人没要到,还被她教育了一个时辰。” “你穿到哪个皇子身上不好,偏偏穿到楚晨身上。”江岁欢说完又摇了摇头,嘀咕一声:“不对,穿到八皇子身上也不好。” “老八怎么不好了?”楚晨不明白她的意思,振振有词道:“老八是姬贵妃唯一的儿子,有姬贵妃和皇上两个人疼爱着,为师实在是羡慕。” 江岁欢起身凑到他耳边说道:“八皇子是假的,姬贵妃真正的孩子是江媚儿。” 他一口冷气吸下去,被口水呛得使劲咳嗽起来。 “所以说穿到八皇子身上也不好,一旦被皇上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江岁欢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庆幸道:“看来为师还是幸运的。” “师父的心态能这般看的开,徒儿心中甚是欣慰。”江岁欢抬脚朝门口走去,“我回去让人给你送些吃的来。” “好嘞,多送点肉来。”楚晨开怀大笑,“为师得好好补补。” 江岁欢回到院子里后,春桃迎上来问道:“师父您回来了,我已经把饭菜放进屋子里了,就等您回来吃了。” “好。”江岁欢点头,吩咐道:“你去厨房多拿点吃的,送到东宸王那里。” “东宸王?”春桃脸色发白,“师父,我不敢去,东宸王会虐待宫女的。” “别怕,他已经改过自新了。”江岁欢拍了拍春桃的肩膀,“我就在这里等你,若是半个时辰你还不回来,我就杀过去。” 春桃这才放下心,“好的师父。” “去吧。”江岁欢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多带点肉,再叫人送个炉子过去。” 楚晨的房间里连个炉子都没有,她只待了一会儿,就冻得手都红了。 春桃应了一声,走了。 江岁欢吃完饭,进实验室里研究了会儿新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从实验室里出来。 她打开房间门,刚好看见春桃一蹦一跳地从外回来,她抱着胳膊笑问道:“怎么看上去这么开心?现在不害怕东宸王了?” 春桃开心地说道:“师父,我才知道原来东宸王是您的师父,他现在跟变了个人一样,对我可好了,不仅拿鸡腿给我吃,还说要教我暗器呢。” 她摇了摇头,“跟着我学医就行了,你已经过了最佳年纪,不适合再学习暗器了。” 而且她摸过春桃的骨头,不是练武的材料。 “哦哦。”春桃还是一脸的傻笑,“不管学什么,只要您肯教我就行。” 她看了看夜色,“时辰不早了,去休息吧。” 关门前她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房间里黑漆漆的,顾锦还没回来。 她摇了摇头,关上了房门。 翌日,秋狝开始。 江岁欢早上吃完饭,带着春桃来到了营地的帐篷。 进到帐篷里后,江岁欢跟太医们说了她收春桃为徒的事情。 其中茯苓最为高兴,拉着春桃走到桌边,“来,我教给你最基础的药方。” 抄了几天的书,茯苓的医术大为长进,所以江岁欢对他十分放心,便由他去了。 孟太医走到江岁欢面前,低声问道:“江丫头,昨日皇后有没有为难你?”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8章 我拭目以待 江岁欢答道:“她叫我过去问了几句话,并没有为难我。” 可能是顾锦在场的原因吧。 “唉,你这丫头也是倒霉,什么事情都让你摊上了。”孟太医叹了一口气。 江岁欢向来看的很开,笑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时,一个宫女走进来,神色傲慢地问道:“江太医在吗?” “这儿呢。”江岁欢看过去,“谁派你过来的?” 宫女说道:“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孟小姐。” 江岁欢皱了皱眉,镇远老将军有两个孙女,孟俏已经出嫁,那她说的应该是孟晴了? 尽管她与孟晴不合,但她是这里的太医,若是不去的话,皇上肯定会怪罪的。 她对春桃说道:“走吧,跟我一起去。” 宫女翻了个白眼,正要说着什么,她用力瞪过去,“要是孟晴不让我带人,我便不去了。” 宫女话都到喉咙眼里了,又咽了下去,“好吧,你跟着我来吧。” 说话的功夫,春桃已经抱着药箱站在了江岁欢的身后,江岁欢走出帐篷,回头一看,茯苓也跟了上来。 她问道:“你跟上来干什么?” 茯苓低眉顺眼地笑着:“江太医,我跟着学习学习。” “……”江岁欢摇了摇头,“罢了,跟我来吧。” 宫女带着几人走进一顶帐篷,里头只有孟晴一个人,应该是为了看病将其他人都支了出去。 孟晴看到江岁欢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沉着脸问道:“我让你一个人来,你怎么还带了两个跟班的?” 江岁欢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我的两个助手,他们得给我帮忙。” “哼,不过是个太医罢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孟晴翻了个白眼,把手放在桌子上,“别说废话了,赶紧给我把脉吧。” 江岁欢懒得跟她计较,走上前为她把脉,把完脉后说道:“寒气入体,气滞血瘀,得喝点药调理一段时间。” “你来给我熬药。”孟晴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江岁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我这就回去给你熬药。” 她转身准备走,又被孟晴叫住,“急着走干什么?我身体酸痛,你来给我按摩。”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孟晴得意地说道:“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是个太医,若是你不答应,我回去以后就去禀报皇上,说你”看病只是马马虎虎应付了事!” “呵呵。”江岁欢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孟晴,“你身体酸痛?” “是啊!”孟晴半躺在椅子上,把脚翘在面前的桌子上,“感觉脚有点不舒服,你先来给我捏捏脚吧。” “若是捏的舒服了,我可是有赏哦。”孟晴捂嘴笑道。 就连茯苓这么迟钝的人,都看出了孟晴在找事,不满地想上前跟孟晴理论。 江岁欢拦住茯苓,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身体酸痛,应该是经脉淤堵了,按摩没用,反而会损伤身体。” 她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得针灸才行。” 孟晴很不爽,“我让你给我按摩,谁让你针灸?” 她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这是你说的啊,我的身份是太医,你身为病人,当然得听太医的了。” “……”孟晴被将了一军,神色铁青,不过话一出口又不好意思收回,只好同意,“行吧,那你轻一点。” “轻不了一点。”江岁欢神色认真“你经脉淤堵的太严重,必须好好通一通。” “孟小姐,得罪了。”江岁欢对着身后的茯苓和春桃说道,“按住她。” 茯苓和春桃走过去,一起按住孟晴,孟晴瞪圆了眼睛,“你要做什么?” 江岁欢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怕你挣扎,会影响扎针效果。” “放轻松,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江岁欢迅速撩起孟晴的袖子,将银针插在了孟晴的手腕上。 短短一刻钟,她在孟晴身上扎了三十多针,每一针都插在了最痛穴位上。 孟晴痛得脸色通红,好几次想要叫出声,江岁欢出声提醒道:“你若是叫了出来,人家冲进来看到你这副模样,说不定会怎么外传呢。” “万一到时候再乱传你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病,那可怎么办呦。”江岁欢低着头,嘴角勾着坏笑。 孟晴咬牙切齿地说道:“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我事,那你叫出来吧。”江岁欢边说边在她的小腿上又扎了一针。 她脸色一阵扭曲,终究还是忍着没有叫出声。 江岁欢扎完针后,等了一会儿,又把针一根根拔了出来,全部弄好后,孟晴已经是满脸的冷汗,虚弱地躺在椅子上。 “孟小姐还有别的不舒服吗?”江岁欢微笑着问道。 孟晴急忙摇了摇头,怒视着江岁欢说道:“你不要得意,等我找到了厉害的夫婿,第一件事就是整死你!” “好的,我拭目以待。”江岁欢慢悠悠的把银针放在药箱里,对着春桃和茯苓说道:“我们走。” 出了帐篷,江岁欢扭头对着茯苓说道:“选最苦的几味药,熬了以后送到这里来。” 茯苓连连点头,心中对江岁欢十分佩服,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人能微笑着把别人整的这么惨,对方还不能拒绝。 中午时营地分饭,江岁欢待在帐篷里,让春桃前去给她取饭。 春桃来的早,负责分饭的宫女笑着递给她一份饭,“你今日来的最早,我特意给你拿了份最丰盛的。” “谢谢!”春桃高兴的道谢,抱着饭盒来到了帐篷里。 江岁欢打开饭盒正要吃饭,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怪味,她鼻尖动了动,低头闻着饭盒里的饭。 随即她脸色一变,沉着脸问道:“这饭哪来的?”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49章 下午有好戏看了 春桃第一次看见江岁欢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她感到心里一慌,紧张地说道:“是在御膳房的宫女手中领来的。” “那宫女说我去的早,专门给了我一份最丰盛的。”她挠了挠头,又问道:“师父,是不是这饭菜你不爱吃?我再去给你换一份吧。” “不必了。”江岁欢神情严肃,把饭盒推到她面前,“你鼻子灵,闻一闻这饭菜中有没有其他味道。” 春桃低下头,用手在饭盒上面轻轻扇了两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是有一股淡淡的怪味,但是我闻不出来是什么。” 江岁欢眼神冰冷,“闻不出来就对了。” 她把饭盒盖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你记住这个味道,这是催情香。” 春桃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对催情香有些许耳闻,不过从来没见过,听到她这么一说,春桃瞬间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饭里有催情香?” 催情香在宫里乃是禁药,出于忌讳春桃把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帐篷里的其他太医听到。 “嗯,并且还不少。”江岁欢虽然神色如常,心情却已如惊涛骇浪。 催情香味道极淡,如果放得少的话,几乎闻不到任何味道,这饭菜里的味道隔着半米远都能闻到,里面最少放了两包催情香。 这饭菜是宫女故意交到春桃手中的,可一个宫女无缘无故为何要害她?更何况催情香作为禁药,宫女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这么说来,肯定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指使的。 会是谁呢? 江岁欢缓缓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又骤然睁开,这几日看她不顺眼的,又有本事搞到催情香这种东西的,只有皇后了。 皇后她惹不起,但是她可以躲得起。 她将饭盒交到春桃手中,交代道:“你去偷偷将这饭盒里的菜埋起来,若是被人看到,就说我今日没什么胃口,吃不下饭。” 春桃有些不解,“师父,这是有人在故意害你吧,为什么不告诉皇上?” “不能说。”江岁欢冷静地摇了摇头,“你去把这饭菜倒了吧,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尽管春桃不明白江岁欢为什么这么做,却还是听话地把饭盒拿了出去。 江岁欢坐在桌边,一手平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虚虚地扶着脑袋。 她不能将此事告诉皇上,若是下药之人真的是皇后,皇上为了维护皇室的名声,说不定会先把她除掉。 她不能拿自己的命冒险。 帐篷外,春桃抱着饭盒穿过帐篷,打算找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把饭盒里的饭菜都埋了。 春桃从孟晴的帐篷旁边路过时,孟晴正好从帐篷里出来,口中提着一个饭盒,骂骂咧咧地说道:“这饭做得这么差,还不如我家下人伙食好,我才不要吃!” 孟晴一边走一边骂,差点撞到春桃身上,她看到春桃后,心中怒火一下子燃了起来,“狗东西,走路没长眼睛吗?” 春桃小声反驳道:“孟小姐,是您差点撞到我的。” “啪!” 只听清脆的一声,春桃的脸被打得歪了过去,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孟晴活动着手腕,鄙夷地说道:“一个小宫女还敢跟我顶嘴,真是有什么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春桃委屈地抽泣着,紧紧把饭盒抱在怀里,带着哭腔欠身道:“孟小姐对不起。” 她说完以后,想绕过孟晴继续朝前走,谁知孟晴看到了她怀中的饭盒,一把拉住了她,掀开了饭盒的盖子。 饭盒里的饭菜三荤三素,搭配的刚刚好,摆盘也精致,孟晴看得眼睛发直,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饭盒,里头只有一荤一素,顿时又气得不轻。 “这是谁的饭菜!”孟晴质问道。 春桃小声答道:“是江太医的,她……” 她话还没说完,孟晴一把抢过她怀里的饭盒,将自己手中的饭盒塞进她怀里,“江岁欢小小一个太医,不配吃这些,这饭菜归我了!” “不行啊,孟小姐,那饭你不能吃!”春桃谨记着江岁欢的话,不能说这饭菜有催情香,但又不能让孟晴拿走,便伸手去抢。 孟晴又是一巴掌打在春桃的脸上,“混账!这饭盒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了,你还敢跟我抢?” 春桃被打翻在地,孟晴塞给她的饭菜全洒在了她身上,看起来颇为狼狈。 孟晴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了几声,抱着饭盒回了帐篷。 周围路过的人看到春桃这副样子,都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她来不及感到难受,用袖子把脸上溅到的汤汁囫囵一擦,便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忙忙跑了回去。 回到帐篷后,春桃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师父,不,不好了!” 江岁欢见她这副样子,眉心一皱,把她拉到了帐篷后面没人的地方。 “我让你把饭菜埋了,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江岁欢递给她一张帕子,冷声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春桃顾不上用帕子擦拭自己,急切地说道:“师父,那个饭盒被孟小姐抢走了!” “哪个孟小姐?”江岁欢有些着急,那饭菜里放了少说两包催情香,若是吃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就是上午你给她做针灸的那位孟小姐。” 听到这句话,江岁欢忽然不慌了,轻笑着呢喃道:“原来是孟晴…” “你脸上的伤和身上的污迹,也都是孟晴弄的?”江岁欢问道。 春桃有些委屈地点头,“是她。” “那没事了,你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江岁欢微微一笑,朝着帐篷里走去,“下午有好戏看了。” “啊?”春桃有些吃惊,“师父,那个饭盒不管了吗?” “什么饭盒?”江岁欢回过头,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你给我打的午饭不是洒了吗?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吧。” 春桃瞬间明白了江岁欢的意思,傻笑了两声,“是啊,好多人都看到了。”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0章 你不要颠倒是非 江岁欢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早点回来。” “好嘞。”春桃应了一声,飞快地朝着山庄跑回去。 江岁欢回到帐篷里,帐篷里的太医有的在背医书,有的在午休,有的出去找草药了,没人看到春桃回来那一幕。 她椅子还没坐热呢,茯苓端着砂锅走了进来,“江太医,你让我给孟小姐熬的药,我已经熬好了,用的全都是最苦的药草,你闻闻。” 她压根不用闻,茯苓一走进来,药的苦味就弥漫了整个帐篷。 一般的药味是苦香,而茯苓端着的药只剩下了苦,还泛着一股子腥味,腥味和苦味交杂在一起,熏的帐篷里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有几个甚至开始干呕起来。 江岁欢反应快,茯苓一进来她就用帕子捂住了鼻子,所幸没有呕出来。 杨太医走过来,只见他用纸团塞住了鼻子,说话瓮声瓮气的,“茯苓,你小子是在熬毒药吗?” 茯苓摇了摇头,“这是治疗气滞血瘀的药。” “那怎得这样苦?”杨太医凑过来看了看,这离得一近,药的苦味刹那间直冲大脑,熏得杨太医头昏脑涨,坐下来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江岁欢微笑着说道:“良药苦口啊。” 茯苓兴冲冲地端起砂锅往外走,“我这就把药给孟小姐送去。” “去吧。”江岁欢也被熏得有些头晕,巴不得茯苓赶紧把这药端出去。 几秒钟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将茯苓叫住,“等一下!” 茯苓一个趔趄,差点把砂锅里的药洒出来,回头问道:“怎么了江太医?” 江岁欢捂着脑袋,“这药得吃完饭两个时辰后才能吃,你先把药放下来,等傍晚了再去。” 她差点忘了,孟晴吃下了那么多催情香,这会儿茯苓过去,那就是撞进虎口里的羊,会被吃干抹净的。 想到那种场景,江岁欢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本来只打算用苦药整一下孟晴,谁知孟晴自己将放了催情香的饭抢了过去,还打了春桃,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孟晴吃完饭后,让人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就躺在了帐篷里的小床上,这小床又硬又小,躺上去十分不舒服,气得她用力把手砸在床板上。 她自从被爷爷给教训了一顿后,就被迫从大帐篷里搬了出来,一个人待在这顶小帐篷里,不管做什么都非常不方便。 孟晴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对江岁欢的憎恨,心道等她找到了有权有势的相公后,要把江岁欢关在狗笼子里,不给吃的和喝的,让江岁欢痛苦而死! 她想着想着,竟愈发焦躁起来,身体从上而下涌上一股燥热,热得她不停撕扯着衣领。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这时一个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对着她说了些什么,然而她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用力扯着自己的衣服。 来人见她不对劲,走上前查看她是怎么一回事,她眼神迷离,体内仿佛有火在燃烧,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伸出手将他拽到了床上。 来人挣扎了几下,见挣脱不开,小声说了一句,“还有这种好事?” 说罢,来人就压了上去。 过了快两个时辰,伺候孟晴的宫女慢慢悠悠从远处走来,自言自语道:“本想偷偷打个盹儿,谁知道睡了这么久,算了,等会儿随便编个理由应付过去吧。” 宫女走到孟晴的帐篷前,恭敬地说道:“孟小姐,奴婢知道您不舒服,刚才特意去附近找找有没有灵芝。”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松茸,这是她在旁边林子里的牛粪上捡来的,“虽然奴婢没有找到灵芝,但是找到了松茸,这东西炖鸡汤很鲜美的。” “要不奴婢现在就拿到山庄给您炖汤?” 宫女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孟晴的回应,她心中起疑,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探头进去,“孟小姐?” 映入眼帘的,是床上不着寸缕的孟晴,和她身上同样没穿衣服的七皇子。 宫女手中的松茸掉落一地,尖叫一声坐在了地上。 床上的楚炼一个激灵,突然回过了神,迅速爬起来穿衣服。 孟晴还处于没有清醒过来的状态中,意犹未尽地抓住楚炼的胳膊,楚炼用力甩了她一巴掌,“蠢货!都怪你勾引我!” 这一巴掌打过去后,孟晴先是愣了会儿,接着整个人的意识慢慢清醒了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向床边正穿着衣服的楚炼,尖声叫了起来,“登徒子!” 楚炼提上裤子,指着孟晴骂道:“你不要颠倒是非,明明是你勾引了我!” 孟晴捂着耳朵不听,口中发着凄厉的叫声,“我要告诉皇上!告诉爹和爷爷!你轻薄我!” 宫女的尖叫和孟晴的叫声此起彼伏,混合在一起响彻了整个营地。 茯苓正端着药朝孟晴的帐篷里走,听到这尖锐的叫声后,心脏猛地一紧,下意识松开双手,砂锅掉在地上裂开,里头的汤药漏了一地。 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 有巡逻的锦衣卫捂着鼻子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茯苓呆呆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端着药走着呢,忽然听到这尖叫声,吓得把药洒了。” “完了完了,我得赶紧回去再熬一锅。”茯苓对这尖叫声丝毫不好奇,捡起砂锅快步走开了。 锦衣卫循着尖叫声来到孟晴的帐篷外面,帐篷旁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人说道:“要是我记得没错,这里头住的好像是镇远老将军的孙女孟晴。” 有夫人担忧地说道:“听这尖叫声这么凄厉,一定是出事了,快进去救人啊。” 锦衣卫握着刀,慢慢掀开了帐篷的帘子。 看到里面的场景时,众人全都愣住了,这画面和他们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 有好八卦者推开人群挤到了前面,“发生什么了,让我看看。” 只见小小的帐篷里,一个宫女跪坐在地上尖叫,七皇子楚炼站在床边,只穿着裤子,光着上身骂骂咧咧地去捂孟晴的嘴巴。 而孟晴坐在床上,身上竟然什么也没穿。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1章 相公你说句话啊 江岁欢正在帐篷里给春桃脸上抹药,听到尖叫声后手抖了抖,差点把棉签塞到春桃鼻子里。 她激动地拉着春桃朝外面走去,“一定是好戏开场了,我们去瞧一瞧。” 春桃的帐篷外围满了人,江岁欢踮起脚尖在最外面看着,看见了帐篷里的孟晴和楚炼后,嘴角差点没忍住上扬。 原来这个倒霉鬼竟然是楚炼。 别说,这两人一个爱占便宜,一个比赛作弊,看上去还挺合适。 帐篷里,锦衣卫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刀掉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楚炼紧紧捂着孟晴的嘴巴,孟晴挣扎得厉害,按理说锦衣卫这会儿应该上前把楚炼拉开。 可楚炼是七皇子,并且脾气暴躁,惹了他没有好果子吃,再者说孟晴身上没穿衣服,锦衣卫身为男子不能轻易进去。 就在锦衣卫不知所措时,楚炼扭头发现了他,还有门外一群看热闹的人。 楚炼脸色发青,不得已松开了手,怒喝一声,“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孟晴大口喘着粗气,等缓过气来以后,她才发现帘子是开着的,外面有许多人都在看她。 她尖叫一声,随手扯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踉踉跄跄地下了床朝着锦衣卫跑过去,奈何没跑两步就感觉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趴在了锦衣卫的脚边。 孟晴的衣服没有穿好,摔倒在地后露出了半边白花花的肩膀,锦衣卫下意识地捂住眼睛,想要退出去。 “别走!救救我!”孟晴猛地抱住锦衣卫的腿,哀求道:“七皇子对我图谋不轨,夺了我的清白还想杀我,求求你救救我!” 楚炼暴跳如雷,“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躺在床上勾引我的,还将我拽到了床上!再说了我没要杀你,是你尖叫声太吵了!” 帘子外有人问道:“七皇子,这帐篷是女子住的帐篷,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楚炼的耳朵竟然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只是,只是帮江媚儿来给孟晴传句话。” 他心中对江媚儿有好感,可惜江媚儿是楚诀的正妃,他只能将此事藏在心里,偷偷的对江媚儿献殷勤。 门外的人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楚炼,眼神带着一丝深究,“江媚儿是三皇子的正妃,怎么会让你来给孟晴传话?” 楚炼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大声喊道:“本皇子正好路过,见江媚儿挺着肚子不方便,顺便过来传个话怎么了?” 门外的人不吭声了,毕竟楚炼是个皇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孟晴紧紧抱着锦衣卫的腿,哭喊着:“你们别听他的,我才没有勾引他,我用完午膳在床上睡觉,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就赤身裸体地躺在我旁边。” 楚炼气得脸色涨红,心中后悔莫及,想不到只是一时起了色心,就被人给讹上了。 锦衣卫见二人各执一词,为难地说道:“属下只是个锦衣卫,不管这些事情的,不如属下先去将镇远老将军请来?” 孟晴激动地松开手,“好,你快去,快去把我爷爷和我爹娘都请来!” 虽然镇远老将军最近对她很失望,但她毕竟是嫡出的孙女,遇到了这种事情,镇远老将军不会不管她的。 镇远老将军和孟晴的爹娘很快赶了过来,门外围观的人怕惹事,提前散开了。 江岁欢知道,自己若是再待下去,让孟晴看见了难免会生疑,便随着人群带春桃回去了。 孟晴的娘孟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明所以地问锦衣卫,“你这么着急忙慌地把我们请过来,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锦衣卫脸色难看,“这个…不好说,您跟我来就知道了。” 他们走进帐篷时,孟晴和楚炼已经穿好了衣服。 “爷爷,爹,娘,你们要为我做主啊!”孟晴扑过去抱着孟夫人,大声抽泣着。 孟夫人对孟晴很宠爱,这次镇远老将军让孟晴搬到小帐篷,孟夫人还生了一场气,无奈镇远老将军向来说一不二,孟夫人只能作罢。 看见孟晴哭得这么伤心,孟夫人心疼地抱住孟晴,“晴儿别哭,发生什么事了?你给娘说,娘为你做主。” 孟晴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呜呜我,我被七皇子轻薄了!” “什么?”孟夫人瞳孔一震,身体竟颤抖起来。 镇远老将军脸色阴沉,对着楚炼问道:“七皇子,这是真的吗?” 楚炼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不是!是她勾引我的!” 孟夫人指着楚炼颤声道:“七皇子,我女儿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勾引你!你不要栽赃嫁祸!” “你女儿是大家闺秀?”楚炼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京城里谁人不知你女儿喜欢占人便宜,连吃霸王餐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当然也能做出勾引我的事情了!” 孟夫人又气又恼,可楚炼说的是事实,她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用力推了旁边的孟褚一把,“相公你说句话啊!” 孟褚是翰林院的学士,虽然才高八斗,但是性子有些懦弱,在家里要么是听孟夫人的话,要么是听镇远老将军的话。 此时被孟夫人一推,孟褚憋红了脸想了半天,最后开口说道:“晴儿虽然爱占小便宜,但绝对做不出勾引人的事情来。” “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吗?”孟夫人也顾不上镇远老将军在场了,气得用力掐了一下孟褚的胳膊。 楚炼得意地说道:“看吧,连你们都承认孟晴喜欢占小便宜,本皇子认为,她一定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太差嫁不出去,所以故意勾引本皇子。” “你胡说八道!”孟晴脸色难看,骂道:“你除了是个皇子,其他方面一无是处,我就算勾引别人也不会勾引你啊!” 孟夫人听到这话,神色微变。 “够了。”镇远老将军大喝一声,“在这里吵也吵不出来什么,我们现在就回山庄,让皇上评理。” “回就回。”楚炼不屑地走了出去。 “唉!”镇远老将军看了孟晴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孟褚害怕被孟夫人骂,急忙跟着镇远老将军一并出去了。 孟夫人则出人意料地沉默下来,好像把身旁的孟晴给忘了,自己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孟晴有些许傻眼,忍着酸软的双腿跟了上去,不满地开口说道:“娘,你怎么不管我了?” “晴儿,等会儿到了皇上面前,你一定要咬死了是楚炼轻薄你,夺走了你的清白之身,害得你以后嫁不了人了。”孟夫人严肃地对着孟晴说道,“知道了吗?”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2章 或许是个机遇 孟晴脸色煞白,带着哭腔问道:“娘,我以后真的嫁不出去了吗?” 孟夫人叹了口气,“晴儿,你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想要嫁人怕是难了。” “不行啊娘,如果我嫁不出去,贵女圈里的那些人会笑话我的。”孟晴握着孟夫人的胳膊,颤声说道:“娘想想办法,我无论如何都要嫁人的。” 孟夫人心中无奈,自己这个女儿实在是天真,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贵女圈里已经容不下她了,不仅如此,肯定还有许多人会对她冷嘲热讽。 这段时间里,她肯定会过得不太如意。 不过孟夫人刚好想到了一个解决之法,她对着孟晴意味深长地说道:“眼前这不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么。” 孟晴一怔,“娘指的是楚炼?” “是啊,他毁了你的清白,难道不该娶你吗?” “我不要嫁给他!”孟晴哭着摇头,“楚炼对江媚儿有意,他不会娶我的。” 孟夫人眼神闪过震惊,“可是江媚儿是三皇子楚诀的正妃啊。” “是啊,娘。”孟晴擦着眼泪,“所以我不能嫁给他。” 孟夫人沉下脸,“事已至此,只能这么做了,你若是不能嫁给楚炼,以后就得在将军府待一辈子,你能愿意?” 孟晴不说话了,低头啜泣了片刻,小声说道:“我都听娘的。”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孟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安抚着孟晴的情绪,“你往好处想,楚炼虽然再怎么无能,终究是个皇子。” “以前你处处被江媚儿压上一头,是因为她嫁给了三皇子,等你成了七皇子妃后,和她就是平起平坐了。” 孟夫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再说那个庶女孟俏,你之前总羡慕她嫁给宰相的儿子陈禹讳,以后就不用再羡慕了。七皇子妃听上去比宰相儿媳好听多了。” 孟晴被说服了,心中竟涌现出期待来。 娘亲说得对,她最近的名声不太好听,别说嫁给皇子,就连普通大臣的儿子恐怕都不愿意娶她。而这件事对她而言,或许是个机遇。 嫁给七皇子后,名声和地位都有了,想要报复江岁欢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二人来到卧龙殿门口,孟夫人看到孟晴眼里的笑意后,瞪着孟晴小声说道:“收起你脸上的笑意,你就是装也要给我装出一副哭相来!” 孟晴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挤出两滴眼泪,“娘,这样行吗?” “行了。” 刘公公过来打开门,二人走了进去。 卧龙殿中,楚炼和镇远老将军已经到了,皇上坐在大殿之上,看神情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孟夫人不动声色地推了孟晴一把,孟晴扑在地上,顺势哭了起来,“皇上,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是啊皇上,我女儿尚未婚配就被七皇子毁了清白,以后可怎么嫁人?”孟夫人用袖子抹着眼泪,哭得十分伤心。 皇上眉头紧皱,“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楚炼说是你勾引他,朕想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孟晴趴在地上,把她经历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我吃完午饭想小憩片刻,谁知七皇子突然闯了进来,看见我在床上竟然不由分说地扑了过来,我拼死反抗,他就打我。” 楚炼不可置信地喊道:“你刚才在帐篷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七皇子是不想承认吗?”孟晴把袖子拉了起来,白嫩的胳膊上满是淤青,她抽泣道:“这就是证据。” 这伤痕是她在来的路上自己偷偷弄出来的,她想了想,既然要逼着楚炼娶了自己,不如搞得夸张一点,反正帐篷里只有她和楚炼两人,她想说什么都可以。 楚炼大为光火,“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故意搞这么一出的!” 皇上冷冷看向楚炼,“不许吵闹。” 楚炼顿时收了声,看向孟晴的眼中满是恨意。 “当时还有旁人在场吗?”皇上问道。 孟晴摇了摇头,以袖掩面哭道:“没有了,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所以七皇子才会兽性大发,将我……” 说到最后,孟晴已经是泣不成声。 楚炼两眼一翻,就在他快要气晕过去的时候,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问道:“孟小姐,我突然想起来,你当时勾引我的样子很奇怪,不会是被谁下药了吧?” 孟晴果断摇头,“七皇子,你不要把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我当时很正常,是你强迫了我!” 楚炼的脾气本就暴躁,听到这话恨不得冲上去打孟晴一顿,被镇远老将军拦住。 镇远老将军冲着皇上喊道:“皇上,老臣这一辈子为了守住大渊的江山征战沙场,如今老臣年岁已大,孙女却被人这样欺辱,求皇上看在老臣戎马一生的份上,为老臣做主啊!” 皇上沉着脸,镇远老将军都这么说了,他要是不站在镇远老将军的这头,恐怕会让许多老臣寒心。 虽然他心中觉得这事疑点重重,却还是看向楚炼问道:“老七,你闹出了这种事情,打算怎么解决?” 楚炼欲哭无泪,“父皇,您要相信我,我真没强迫……” 皇上打断了他的话,“老七,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只有你们两个清楚,但是你毁了孟晴的清白却是事实,你得想出个解决办法来。” 楚炼咬了咬牙,冷着脸看向孟晴,“说吧,你想要多少补偿?” “前提是我能拿得出来,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3章 这二人很是相配 补偿? 孟晴心中一喜,这七皇子居然这么好说话,她激动地扭头看向孟夫人,本以为孟夫人会跟她一样开心,谁知孟夫人皱着眉头,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她有些摸不透孟夫人的意思,七皇子已经要给她补偿了,为什么孟夫人不让她说话呢? 疑惑之时,她只好听从娘亲的话,伏在地上抽泣着,并不回答楚炼的问题。 楚炼不耐烦地问道:“我都说要给你补偿了,你还哭什么?” “皇上!”孟夫人红着眼眶跪在孟晴身边,哀声长叹,“晴儿从小听话懂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眼看已经到了挑选夫婿的年纪,却遇到了这种事。” 说到这里,孟夫人已经是泣不成声,“我们镇远将军府虽然没有家财万贯,但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我们不需要补偿,只求皇上给个交代!” 如果说镇远老将军的话让皇上感到头疼的话,孟夫人凄厉的声音则让皇上觉得十分刺耳。 皇上揉了揉耳朵,颇为无奈地问道:“孟氏,以你的看法,楚炼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孟夫人声音停顿了一瞬,看向楚炼说道:“七皇子毁了晴儿的清白,害得晴儿这辈子都嫁不了人了,七皇子必须得对晴儿负责!” 楚炼震惊了,他在帐篷里时不过随口一说,谁知这孟晴竟真的是这种想法。 他满脸写着抗拒,“不可能!我才不会娶你这样的女子为妻!” 在他的心目中,像江媚儿那样琴棋书画样样都是一绝,性格温柔恬静的女子,才适合娶回家做老婆。 而不是孟晴这种喜欢占人便宜,甚至给他下套的人! 虽然江媚儿已经嫁给楚诀,但是最近京城盛传江媚儿腹中之子是个灾星,人人都对江媚儿避而远之。 他一直在等待,等着楚诀无法忍受这一切然后休掉江媚儿,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对江媚儿献殷勤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来! “父皇,儿子绝不娶孟晴为妻!”楚炼朝着皇上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 皇上脸上乌云密布,一边是大渊的老臣,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实在是难以抉择。 皇上沉思了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对着楚炼说道:“老七,你毁了人家的清白,确实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他心里清楚,若是今日站在了楚炼这一头,会让许多大臣觉得心寒,而大渊的江山需要靠臣子们撑着。 楚炼脸色铁青,心中十分不快。父皇最疼爱的是八弟楚逸,今日遇到这种事的若是楚逸,父皇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儿臣遵旨!”楚炼从地上站起来,“等秋狝结束后,儿臣就娶孟晴为妻。” 孟夫人生怕夜长梦多,又不好催促楚炼早点娶孟晴,想了想说道:“七皇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距离秋狝结束少说还有七天。” “今日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七天时间里晴儿得忍受多少流言蜚语?要不你先传令下去,你和晴儿是情投意合,已经定下婚约,这样晴儿也好过些。” 孟夫人这些话说得有理有据,楚炼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当即冷笑一声,大步走到孟夫人和孟晴面前,“这么想要嫁给我啊,行,我答应你!” 他恶狠狠地说完,甩着袖子离开了。 当天晚上,楚炼和孟晴已经定下婚约的事情,便在山庄里传开了。 江岁欢在房间里喝茶,得知此事后说道:“看来孟晴也不笨,知道自己以后嫁不出去了,就顺势逼着楚炼娶了她,是个脑子清醒的。” 春桃在一旁说道:“听我认识的宫女说,七皇子从卧龙殿出来后,怒气冲冲的,那脸色跟在酱菜缸里腌了十年,臭烘烘的。” “楚炼本是一时起了色心,现在让他对孟晴负责,他不气死才怪。”江岁欢轻笑一声,“我倒是认为,这二人很是相配。” …… 孟晴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安地走来走去,边走边问道:“娘,今日你看到七皇子的眼神没有?恶狠狠的,像是要把我吞掉!” 孟夫人坐在床边,安抚道:“晴儿,楚炼是个男子,被逼着娶了你,心中肯定不痛快。” “等你嫁给楚炼以后,慢慢让他陷进那温柔乡里,等他知道了你的好后,就算你想走,他也不会让你走的。” 孟晴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可眉头还是紧皱着,“娘,可我总觉得他那眼神不对劲,他会不会半夜派人把我杀了啊?” 孟夫人一怔,摇头道:“傻孩子,你这可就是多想了,今日刚发生这种事情,你若是出了事,所有人都会猜到是楚炼做的,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笨到这种地步。” “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没事就亲自炖点山珍野味送过去,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得抓住他的胃才行。” 孟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再帮他收拾一下屋子洗洗衣服,这样一来,等你嫁给他以后,他对你的态度肯定比现在好多了。” 孟晴烦闷地说道:“那都是下人的活儿,我才不做。” “你不懂,这世上男人大多都喜欢温柔贤惠的女子,我当初嫁给你爹之前就是这么做的,现在还不是把你爹治得服服帖帖的。”孟夫人的神情颇为得意。 孟晴有些明白了,她对着孟夫人说道:“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得自己好好想想。” “行,你想想清楚。”孟夫人推开门出去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房门又被敲响,孟晴有些烦躁地喊道:“娘,我都说了我想自己静静,你怎么又回来了?” 门外响起江媚儿的声音,“孟晴,是我。”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4章 彻底决裂 孟晴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她知道楚炼对江媚儿有意,并没把此事告诉江媚儿,结果江媚儿竟直接找上门来了。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开门,挤出一抹笑容,“媚儿,你来了啊,我正准备明天去找你呢。” 江媚儿不吭声,面无表情地扶着肚子走了进来,孟晴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眼神暗了暗,又伸手去抓江媚儿的胳膊,“媚儿,你怎么不说话呀?” 下一秒,江媚儿突然甩手过去,一巴掌打在了孟晴的脸上。 孟晴毫无防备,被这巴掌打得呆住了,“你为何打我?” “不行吗?”江媚儿反问道,眉眼之间满是怒色,“你明知道楚炼对我有意,为什么要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逼楚炼娶你?” “可是你已经嫁给了楚诀,就算楚炼再怎么喜欢你,你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啊!”孟晴委屈地问道。 江媚儿翻了个白眼,“我是不能跟楚炼在一起,但是我可以利用他给我做事。” “你勾引谁不好,偏偏去勾引他,以后我还怎么利用他?”江媚儿狠狠瞪了孟晴一眼,“我把你当姐妹,你却这么对我!” 孟晴本来对江媚儿还有些愧疚,听到江媚儿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瞬间恼了起来,“你别把话说得好像我对不起你,你要是真的把我当姐妹,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勾引了楚炼?” 江媚儿抱着胳膊,“那你倒是说一说,我让他帮我传句话,他怎么跑到你床上了?” “可能是看我正在床上睡觉,所以对我起了色心吧。”孟晴说道。 “呵,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江媚儿嗤笑一声,“楚炼不可能喜欢你,我劝你识相点,明天就去找皇上,解除你跟楚炼的婚约。” “你解除了婚约,我们还能做姐妹,否则你以后再也别与我说话了!” 孟晴摇头,“不可能,我不会解除婚约的,你我都清楚,我身上发生了这种事,除了楚炼没有人肯娶我了。” 江媚儿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没有?你要是想嫁人,我能给你找七八十个男人来,我府上的马夫,家丁个个都没有娶妻,随便你挑。” 这话顿时让孟晴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样子,双手握拳用力砸在桌子上,愤怒地说道:“江媚儿,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你自己嫁给了三皇子,让我嫁给马夫和家丁,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江媚儿被孟晴的反应惊得心脏猛跳一下,恼怒地呵斥道:“你还敢凶我!” “我不止凶你,我还想打你!”孟晴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砸在地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你的小跟班,我早就当够了。” “你能跟楚诀在一起,我和孟俏在背后帮了不少忙,后来你变着法的整江岁欢,我们还是暗中帮你,后来江岁欢与楚诀和离,你当上了楚诀的正妃,却从未对我们道过谢。” 孟晴把视线移到江媚儿的肚子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扭曲,“你现在怀上了灾星,其他人都嫌弃你,这就是报应!” 江媚儿颤抖着嘴唇,气得脸色发绿。 “你不跟我做姐妹,那真是太好了。”孟晴哈哈大笑起来,“我正好担心离你太近,会被你染上霉运呢。” “住口!”江媚儿把手用力拍在桌子上,“我儿不是灾星!你再敢这么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孟晴不屑地说道:“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能打得过我吗?” 她边说边揪着江媚儿的衣领,把江媚儿连拖带拽地拉到门口,用力关上了门。 江媚儿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心中实在无法接受,从前那么听话的孟晴,居然敢跟她这么说话,一定是因为和楚炼有了婚约的缘故。 这么一来,二人算是彻底决裂了。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江媚儿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江媚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进门楚诀就迎了上来,温柔地说道:“媚儿,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出去走了走。”江媚儿语气很冷,把身上的披风解开,随手扔给楚诀,“给我放起来。” “好。”楚诀竟完全不生气,听话地把披风放进了衣柜。 江媚儿看着楚诀,自从她给楚诀下了情蛊后,楚诀在她面前越来越温柔体贴,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时间一长,她开始觉得越来越无趣,想要找巫婆婆解开情蛊,可是已经习惯了楚诀的言听计从,便忍住了解开情蛊的想法。 江媚儿咬了咬牙,走过去抱着楚诀说道:“王爷,妾身有一事想求您。” “什么事?”楚诀深情地看着她。 “听说孟晴和楚炼定下婚约,我觉得十分不妥,孟晴这人品行不好,若是进了宫,肯定会鸡犬不宁的。” 她把手放在楚诀的后背上,上下轻抚着,“不如您去跟父皇说一声,让他取消二人的婚约。” 楚诀虽中了情蛊对江媚儿言听计从,但在其他事情上还是同以前一样,考虑的非常清楚。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媚儿,本王已经听父皇说了,楚炼必须娶孟晴,否则镇远老将军一家人不会罢休的。” 江媚儿大为失望,松开楚诀朝着床上走去,“妾身有些困了,先睡了。” …… 江岁欢醒来后,看着树上的白霜掐指算了算,再过六七天,应该就能下山了。 她离开家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莹桃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喜之,肯定比之前长得又大了。 她和春桃走进帐篷时,里头的太医们正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见她进来后,众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噤了声。 江岁欢瞟了一眼所有人,径直走到了茯苓面前,笑眯眯地问道:“早啊,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茯苓憨厚地挠了挠头,“江太医,我们刚才在讨论昨天发生的事情。” “哦,孟晴和七皇子的事啊。”江岁欢拉长了声音,“你当时也看到了?” 说话的同时,还似笑非笑地看了春桃一眼。 茯苓涨红了脸,“没有没有,我去送药的时候不小心把砂锅摔在地上,后来又去熬了一锅,等熬好后再过去,帐篷里都空了。” 江岁欢忍不住笑了一声,偶尔逗逗别人,还真是有意思。 嘴角的笑意还没收起来呢,又有宫女进来了,“江太医在吗?姬贵妃有请。”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5章 终于把话题引到点子上了 江岁欢听到姬贵妃三个字后,心跳的速度加快了许多,来了这么多天,终于有机会单独见姬贵妃一面了。 她忍住心中的激动,淡定地转过身,对着宫女问道:“姬贵妃找我有何事?” “娘娘今早觉得身体不舒服,听说您医术厉害,娘娘特地让奴婢来请您。”宫女欠身说道。 江岁欢觉得这个宫女有些眼熟,便问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宫女恭敬地答道:“奴婢叫阿香,秋狝开始前,奴婢在娘娘的帐篷里见过您,当时南冥王妃打了奴婢,您还给了奴婢一盒药膏。” “是你啊。”江岁欢想起来了,当时江媚儿生气打了那个宫女,她看其可怜,所以给了一盒药膏。 怪不得宫女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说话也客客气气的。 “是奴婢,多谢您给奴婢的药膏,奴婢的脸两天就好了。”阿香说着又欠了欠身。 江岁欢带着春桃,跟着阿香一起来到了姬贵妃的帐篷里,姬贵妃半躺在贵妃椅上,身段窈窕,不经意间的举手投足都充满了风情。 江岁欢心中感叹,怪不得姬贵妃这么得宠呢,这气质实在是太妩媚了。 上次在卧龙殿看到姬贵妃时,她并没有心情观察姬贵妃,只记得姬贵妃最后看她的眼神。 今日帐篷里只有她们几个人,江岁欢站在姬贵妃面前,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媚骨天成。 江岁欢拱手问道:“娘娘哪里不舒服?” 她之前给其他人看病,只看病人几眼,就能从病人的瞳孔唇色和身体表现中,大概判断出病人生了什么病,然后再把脉。 可姬贵妃这皮肤白里透红,眼睛明亮有神,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竟丝毫看不出是哪里不舒服。 姬贵妃弯了弯唇角,对阿香和春桃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单独和江太医说会儿话。” “是。”阿香带着春桃走了出去,春桃有些担心地回头望向江岁欢,江岁欢眨了眨眼,示意春桃在门外等待不要乱跑。 等帐篷里只剩下姬贵妃和江岁欢后,姬贵妃才缓缓坐了起来,“我身体并没有不舒服,只是寻个理由找你过来罢了。” 江岁欢拱手回道:“微臣看出来了。” 姬贵妃上下打量着她,“皮相倒是不错,性子也机灵,还会拉拢人心,是个聪明人儿。” 她摸不透姬贵妃的意思,“娘娘何出此言?” “喏,阿香只不过见你一面,就天天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她主子呢。”姬贵妃意味深长地说道。 江岁欢愣住,这姬贵妃之所以叫她过来,难道只是为了个宫女? 她连忙说道:“娘娘说笑了,微臣只是给了阿香一盒药膏,她就记在了心里,可见是个懂得感恩的丫头。” “娘娘对她这么好,她心中自然对娘娘忠心耿耿,只是在娘娘面前不好意思说罢了。”江岁欢的语气十分真诚,“刚才在来的路上,她担心娘娘身体,还催促微臣快些走呢。” “真会说话。”姬贵妃用手指轻轻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说下来说话吧,老这么抬头看你,我脖子也挺累的。” “是。”江岁欢正好站得腰痛,也不客气两句,直接坐了下来。 姬贵妃的下巴微微抬了一下,“喏,桌上有茶水,你渴了自己倒茶喝。” 见江岁欢不动,她又说道:“你是担心我在茶水里头下毒吗?” “小小年纪顾虑怎的这样多,放心喝吧,这茶水里没毒。”她“啧”了一声,摇头说道:“外面那么多人都看到你来我这里,若是你出了事,所有人都会知道是我干的,我才没那么傻。” “娘娘误会了,我只是一时还不渴,等渴了自然就喝了。”江岁欢被姬贵妃说中了心里的想法,稍微有些尴尬。 姬贵妃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她问道:“今年几岁了?有无婚配?” “微臣今年十七。”江岁欢说完顿了顿,“前不久刚和楚诀和离。” “啧,瞧我这脑子,楚诀没怎么带你进过宫,我差点忘了你之前是楚诀的正妃。”姬贵妃用手轻轻敲了一下脑袋。 就在江岁欢疑惑姬贵妃到底想干什么时,姬贵妃话锋急转,“你和顾锦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你们二人关系不合,可上次亲眼见到后,总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姬贵妃的语气别有深意。 江岁欢心道糟了,这姬贵妃眼神那么好,竟然能看出来。 她沉默片刻,说道:“娘娘好眼力,微臣和北漠王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微臣曾经救过北漠王,他对微臣心生爱意,被微臣婉拒,后来我们的关系就闹僵了。” 江岁欢说完,在心里对顾锦疯狂道歉,为了她的人身安全,只能稍微委屈一下顾锦的名声了。 姬贵妃点头道:“原来如此。” 江岁欢松了口气,以为这就是姬贵妃叫她过来的目的, 她刚想找个由头把话题引到江媚儿身上,就听姬贵妃问道:“若是我记得没错,你是永宁侯的女儿吧。” “是,不过现在已经断绝了关系。”江岁欢心里有些窃喜,姬贵妃竟主动把话题引到了永宁侯身上。 “此事我略有耳闻。”姬贵妃摇了摇头,“当年你被永宁侯接回来,众人才知道江媚儿是假的嫡女,我还专门去看过你,一眨眼竟过去了这么多年。” 江岁欢低头想了想,脑海里完全没有关于姬贵妃的记忆,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要是我记得没错,你的生辰快到了吧。”姬贵妃笑眯眯地看着江岁欢,“你喜欢什么?我送你当生辰礼。” 江岁欢眨巴了几下眼睛,若是没有姬贵妃提醒,她差点忘了这回事。 这具身体的生辰是二月二十四,再过三个多月,她就满十八岁了。 不过江岁欢很不解,她刚才进来时,姬贵妃对她的态度并不算好,还拿阿香出来警告她,现在又要给她送生辰礼,怎么那么像是威逼利诱呢? 难不成姬贵妃有什么事要求她? 江岁欢不动声色,顺着姬贵妃的话说了下去,“娘娘,微臣的生辰是二月二十四日。” 她说完后,姬贵妃如她所料地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倒是巧了,我儿楚逸也是二月二十四日,竟是同一天呢。” 终于把话题引到点子上了! 江岁欢心中狠狠激动了一把,面不改色地说道:“看来那天出生的人着实挺多,江媚儿也是那天出生的。” “哦?”姬贵妃挑了挑眉,“听说她来历不明,怎么知道具体的出生日期呢?” “听说有人用她换掉微臣时,她身上还带着血迹,可以看出是刚出生的。”江岁欢沉声道,“微臣后来无意间遇到了把她送到侯府来的人,是个鳏夫。” “据那鳏夫所说,江媚儿是他从一个嬷嬷手里抱过来的,他说江媚儿的生辰的确是二月二十四日。” 姬贵妃脸色突变,“嬷嬷?” 请退出转码页面, 第156章 借刀杀人 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姬贵妃很快换了一副神色,假装随口问道:“这么说来,江媚儿是被一个嬷嬷给丢弃的么?” “是啊,那嬷嬷的主子生了江媚儿又不想要,就让嬷嬷把她带走杀了,嬷嬷不舍得,就把她给了鳏夫。”江岁欢说得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杯茶。 倒茶时,她用余光瞟了姬贵妃一眼,姬贵妃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插进肉里了都没发觉。 她嘴角微微勾起,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对于姬贵妃来讲,江媚儿就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姬贵妃从前不知道江媚儿的真实身份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是一定会对江媚儿下手的。 江岁欢知道,她的这招借刀杀人,已经完成一半了。 她倒好了茶,放在鼻下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怪味才放心地抿了一口,然后才慢慢悠悠地抬起头。 她像是刚发现姬贵妃脸色不对,惊讶地问道:“娘娘,您脸色怎的这么差?” 姬贵妃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没事,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江岁欢站起来,“对了,您叫我过来还有别的事情吗?” 姬贵妃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拧紧了眉头,揉着太阳穴说道:“是有一件事,我让阿香告诉你吧。” 江岁欢点了点头,抬脚朝门外走去。 “等等!”姬贵妃猛地喊住她,“你知道那个鳏夫住在哪吗?” “那个鳏夫已经不在了。”江岁欢摇了摇头,“应该是死了吧,微臣也不太清楚。” 姬贵妃深吸一口气,“没事了,你回去吧。” 江岁欢离开后,姬贵妃坐在贵妃椅上,脸色阴晴不定,看什么都不顺眼,拿起桌上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阿香听到声音急忙走进来,“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姬贵妃看着地上的碎渣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去找江岁欢,带她去见徐年。” 阿香有些犹豫,“娘娘,确定要带江太医去见徐年吗?奴婢怕瞒不住……” “有什么瞒不住的!就算她知道了徐年是我的姘头又能怎样?”姬贵妃眼眶发红,“徐年病得那么重,若是再不找人看,活不过三天。” “要不是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请她过来,还不知道从前的事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姬贵妃冷笑一声,“这是老天在帮我。” 阿香听不懂姬贵妃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也不敢追问,只好走出帐篷追上了江岁欢。 江岁欢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她,见她追上来,便问道:“姬贵妃让你给我说的话是什么?” 她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才敢小声说道:“是这样的,娘娘院中有个小太监生病了,想让您去看一看。” “小太监?”江岁欢皱了皱眉,姬贵妃看着也不像是多么体恤下属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小太监那么上心? 江岁欢问道:“这里那么多太医,为什么不请他们去?” “不行的。”阿香用力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娘,娘娘不相信他们,不能,不能请他们去看。” 尽管江岁欢心中诸多疑问,还是选择了同意。 姬贵妃既然选择找她来帮忙,就意味着卖给她一个人情,她没有理由不要。 她指了指春桃,“可以带人去吗?” “这个……”阿香并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有些为难地说道:“最好还是不要了吧。” “哦。”江岁欢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姬贵妃这么遮遮掩掩的,其中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隐情。 “你先回帐篷吧。”江岁欢接过春桃怀里的药箱,“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春桃有些不放心,“师父,你一个人若是出事怎么办?” 阿香赶忙说道:“你别担心,我请江太医过去只是为了给人看病,绝对没有坏心的,你若是不放心可以一起去,但是不能进屋子。” “好,我跟着一起去。”春桃一把抱走药箱,“走吧。” 几人回到山庄,阿香带着两人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 江岁欢看了看这里的环境,虽然和楚晨住的一样偏僻,但是环境却比楚晨的院子好了三四倍。 春桃有些不满地问道:“你说贵妃娘娘院子里的小太监生了病,怎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阿香解释道:“那个小太监得的病好像会传染,娘娘安排他住在这里来了。” 一听到会传染,春桃迅速拉着江岁欢往后退去,瞪着阿香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万一传染了我师父怎么办?” “我也不确定……”阿香的声音越来越小,神色有些愧疚。 “没事。”江岁欢把胳膊从春桃怀里抽出来,她先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口罩,又掏出了一件防护衣。 春桃和阿香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衣服可真能装啊。 江岁欢将自己防护得严严实实,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阴暗,像是许久没有打扫了,透着一股霉味。 也难怪,这里头的人得的是传染病,谁敢进来打扫? 这房间不大,最东边放着张床,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块,看不出里头有没有人。 江岁欢手心里握着一把手术刀,慢慢朝床走过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