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七个扶弟魔姐姐不许再扶了》 第1章 女穿男 “呜……我的儿啊,你怎么那么狠心,抛下娘自己走了,我以后怎么活怎么活啊?”杨氏趴在江一鸣身上嗷嗷大哭,几近晕厥。 “弟弟你好狠心呐,你走了让姐姐们怎么活啊?”江家七个闺女以头抢地哭得天昏地暗。 江家堂屋里跪了一地的人,一个个哭得比死了爹娘还凄惨,外面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幸灾乐祸。 “呸,还好意思哭,江家老八死了活该,下三烂的玩意。” 疼,头疼得快炸了,浑身冷得像浸在冰水里,江敏记得自己出车祸当场死亡,没想到再睁眼就穿到了古代一个农家子身上。 真的栓Q,她前世是个女人,一朝穿越变成男的。 原主叫江一鸣,今年十五岁,是家中独苗苗,上面有七个姐姐,当初杨氏生不出儿子,只生下一窝闺女,害得江家一家子被村里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 等到第八胎杨氏三十七八的年纪,老蚌怀珠总算生了个带把的,老江家可算是扬眉吐气,不怕被人骂绝户了,姐姐们也盼着弟弟长大后能给她们撑腰,在婆家不至于低人一头。 江一鸣从小被爷奶父母姐姐们当眼珠子似的溺爱,成功被养废,在外面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只会窝里横。 “都怪你,昨天给鸣哥儿那么多银子干嘛,我都说给二百文就好,你非要给五钱,这下好了,他跑去喝花酒,半夜里才回家,到村口就跌进池塘里淹死了,都是你害的,你我还弟弟命来。”江大姐哭喊着手脚并用对丈夫又踢又打。 张屠户外表看着像李逵,实者心地善良老实,卖猪肉的钱全被妻子拿去补贴娘家也不曾说过一句什么。 昨个是江一鸣闹着跟大姐夫要一两银子,张屠户被歪缠的没办法,勉强挤出来五钱,结果倒好,小舅子没去买书,银子都拿去喝花酒,把命都喝没了。 “鸣哥儿是江家的天,他怎么能死,他死了江家的天就塌了,村里人都知道鸣哥儿刚生下来就有游方道士上门给他批命,以后鸣哥儿必定一鸣惊人,是富贵命,他不会死的,怎么着也能活到九十九。”江大姐跺着脚不肯接受现实。 “张大牛你去,带着二妹夫三妹夫四妹夫去县城请最好的大夫,一定要救活鸣哥儿,快去啊,你要是不去我今天就吊死在你面前,你去不去?” “砰。”二姐夫忍无可忍一脚踹断了椅子。 “行了,闹够了没有?”二姐夫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大姐适可而止吧,这些年为了鸣哥儿咱们几家补贴了多少,家底都贴进去了,你和二妞三妹四妹每次都拿鸣哥儿能考中秀才做借口,逼着我们四个女婿拿钱供鸣哥儿读书,不给就闹和离。” “现在倒好,贴到最后把人贴死了,当初我家宣哥儿本来要进学堂读书开蒙,你们一家子来闹,愣是逼我把读书的机会让给鸣哥儿,还说鸣哥儿指定能考上秀才,等他考上秀才就开私塾教书赚钱,顺便把宣哥儿带出来,还能省了学费。” 现在二姐夫家的宣哥儿十岁了,江一鸣连个童生试都过不了,成天就跟着同窗踏青游玩,小小年纪还学人家逛窑子喝花酒,银子哗啦啦从手里花出去,半点不心疼,反正花的都是姐姐姐夫的钱。 二姐夫想想被耽误的儿子就痛心疾首,他也是蠢,当初怎么就服了软,信了他婆娘和江家人的鬼话,害得宣哥儿大字放在面前只能做睁眼瞎。 “相公你怎么能这么说,鸣哥儿兴许还有救呢,你就和大姐夫他们去请好的大夫来,鸣哥儿是个好孩子,明年一定能过童生试,你信我,他真的能考上。”江二姐泪眼婆娑,纤弱的模样我见犹怜。 “你少来这套,我算是看透了,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二姐夫撇开眼不去看妻子的脸。 这时三姐夫也发话了,“鸣哥儿长歪了,不学好,尽学不正经的,要我说走了也好,好几次我看到他跟几个姐姐要银子,给少了就拳打脚踢,改不好了没救了。” “上回鸣哥儿跟我要半钱银子,我身上只有一百文,他嫌少,骂我没用,还踹了我一脚,你们姐妹几个也别用和离来威胁谁了,别逼我们休妻。”四姐夫显然被那一脚踢伤了,休妻都说出来了。 宋一鸣闭着眼睛都没脸睁开,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原主六岁蒙学,读了将近十年书,江家家底薄,可没钱供他考科举,顶多能让他进私塾读两年书认认字。 这些年他吃穿和读书的花销全靠姐姐们补贴,杨氏和江父都长得不错,生的女儿更是一个赛一个漂亮,人又机灵,上面四个闺女都顺利嫁出去。 嫁的都是家境还不错的人家,大姐夫是屠户,二姐夫早先是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但他脑子活泛,赚了钱在镇上开了个杂货铺,咳,受原主拖累,现在杂货铺快开不下去了。 三姐夫是独子,家里有三十亩地,四姐夫是木匠。 原本四个姐夫家里生活水平都不错,直到他们分别娶了江家四姐妹,被貌美如花嘴又甜的媳妇pua,傻呼呼地拿钱供小舅子考科举。 把家底掏空了才醒过神来,小舅子学业一塌糊涂,吃喝玩乐却样样行,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 不过后来又被自家婆娘哄着说鸣哥儿会改,改了就能考上。 现在人死了,几个姐夫也算明白了,他们就是大冤种,为小舅子铺路卖力气的牛马,想等他关照家里,白日做梦。 “严木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敢休妻,好好好,胆肥了,都敢休我了,我不活了,不对,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江家的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江四妞扑在严木生身上又撕又扯,恨不得活吞了他。 江二妞江三妞也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家男人,只要他们敢说休妻,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行了,别吵了,”江一鸣装不下去了,从门板上坐起来,不顾额头传来的疼痛,出声制止闹剧,“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你们消停消停,我还没死呢。” “我嘞个娘江老八诈尸了。”隔壁过来看热闹的王婆子尖叫一声便吓晕过去。 “江老八活着时是个祸害,死了也要跳起来吓人,果真不是好东西,大家快跑。”江一鸣平日里一有机会就调戏村里的小姑娘,全村人都烦他,村长都在考虑是否把他除族。 眨眼间看热闹的人作鸟兽散。 江一鸣吐出一口郁气,站起身看向姐姐姐夫们。 姐夫们齐齐后退两步,瞪大眼一脸惊悚,“这,你到底是人是鬼?” 第2章 几个姐夫想造反吗 “会不会说话,鸣哥儿当然是人,咱们鸣哥儿将来是要做大官的人,命好着呢。”不会那么轻易就淹死了,江大姐一脸狂喜一个箭步上前搂住弟弟的胳膊。 “鸣哥儿你觉得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江二姐一脸关心的盯着他的脸看。 “快把大夫追回来,发财你快去,一定要把大夫追回来给鸣哥儿看看。”江三姐颐指气使的对三姐夫高声道。 朱发财眨了眨眼,老实的应了声,“哦,我这就去。” 二姐夫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三妹夫一眼,却又不好说什么,总不能不让鸣哥儿看大夫,虽然他心里觉得小舅子活过来,还不如死了拉倒。 “菩萨保佑,老天开眼,我的鸣哥儿福大命大,”杨氏抱住儿子又哭又笑,“冤家你差点吓死娘了。” 江老头江老太和江父也在一边抹眼泪,与刚才的哭天抢地不同,现在是喜极而泣。 江四姐也不和四姐夫撕打了,一把推开丈夫,围在弟弟身边盯着他瞧,五姐六姐七姐也围了过来,高兴的抹眼泪。 江一鸣站起来才发现头晕的厉害,手往后脑勺一摸才发现有个婴儿拳头大的包,这个包无疑就是造成原主死亡的致命伤。 “嘶,疼。”是真的疼,江一鸣倒不是娇气,他现在眼前阵阵发晕,身子一软差点瘫坐在地,要不是被杨氏和几个姐姐抱住,他就真的躺回去了。 “鸣哥儿你怎么了,别吓姐姐/娘。”江家又是一阵哭天嚎地,直到江一鸣躺回门板上,眼睛还能睁开,还有气进出,确定是活着的,一大家子才安心了些。 几位姐夫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一会担心小舅子真的死了,一会儿对他还活着又觉得有些失望,五味杂陈。 相对于妻子们的欣喜若狂,姐夫们愁云惨淡,唉声叹气,三人蹲在屋檐下一脸麻木。 大夫很快追回来了,三姐夫也一起蹲在外面陷入沉思。 屋内欢天喜地,大夫一脸见鬼的表情,“……奇了怪了,明明已经咽气的人,怎么突然活了,真的活过来了。” “我家鸣哥儿将来要当官的,是贵人命。”杨氏一脸坚定。 “对对对,我们鸣哥儿是读书人,明年就能考上童生,然后考秀才考举人进士,咱们鸣哥儿前途大着呢。”几个姐姐你一言我一语齐声夸耀。 老大夫摇头叹气,给开了几副药,江家小子名声不小,老大夫有所耳闻,压根不是读书那块料,朽木不可雕也。 家境贫寒不学好,尽跟着人学那不三不四的坏毛病,江家小子要是能考科举,除非天上下红雨。 “三两银子,你家小子在水里泡了一夜,身子骨亏损的厉害,我在每副药里加了三片人参,要贵些。”老大夫解释道。 “这么贵,要三两银子?”江老太嗓音尖锐的喊出来,“这也太贵了。” 杨氏看向江吉祥,“孩子爹咱家拿不出这么多钱。”岂止是拿不出三两,是连三百文都拿不出来了。 于是夫妻俩看向四个已经出嫁的闺女。 “我们想想办法,药一定要抓的,鸣哥儿的身子必须补回来。”江大姐毫不迟疑的表示会凑银子。 江二姐也点头道:“对,鸣哥儿身子不能垮,他明年还要考童生试呢。” 江三姐眼神坚定,“大姐,我家的猪快八十斤了,也不用等到年底了,让大姐夫现在就来我家把猪抓走。” 江四姐想了想道:“我家还有两只下蛋的母鸡,王财主家打家具的工钱今天能结算,我马上让相公去结工钱。” “好好好,大妞二妞三妞四妞你们好样的,将来等鸣哥儿做了官,指定不能忘了你们,让他给你们银子花,给你们请丫头伺候,给你们买大金镯子买大宅。”杨氏张口就来,诸如此类的台词显然倒背如流。 江吉祥也趁机道:“对,给你们每人家里都买马车,接你们去京城享福。” 四个姐姐被大饼喂得饱饱的,就差没打个嗝,都喜笑颜开的一脸满足,仿佛已经看到了弟弟高中的那一天,带着他们鸡犬升天的高光时刻。 江五妞江六妞江七妞三个未出嫁的咽不下爹娘喂的大饼,这些年吃撑了,已经消化不良,她们脸色讪讪,笑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望着弟弟苍白的脸色心情无法言愈的复杂。 外头四个姐姐高声训斥姐夫们,“还不快家去凑银子,鸣哥儿抓药等着用钱呢,杵在这儿发什么怔?” 这时二姐夫作为代表站出来发话,“现在三两银子能让我们四家脱层皮,要银子救命不是不行,不过话得说清楚,这是最后一次,再没有下次了。” “相公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江二妞一脸受伤的模样,眼泪哗哗掉,却又不失美感,梨花带雨很是楚楚可怜。 二姐夫看到妻子的脸就觉得腿疼,年幼时他从山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后来就成了跛子,他心里多少有些自卑,相看媳妇都是相看容貌平凡的女子。 后来江二妞这样如花似玉的人儿愿意嫁给他,最初他做梦都经常笑醒,美得心里冒泡,补贴岳家,扶持小舅子都是心甘情愿。 然到了今天这地步,他脑子突然清醒的很,“话放这了,同意现在我就回去凑银子,否则今个一个铜板也别想从我手里抠出来。” 江二妞哭声一顿,眼睑下眼珠子微微一转,看向江大妞,江大妞双手叉腰,杏眼一瞪,“张大牛怎么回事,刚才你们都说了啥?” 好大的狗胆,竟敢背着她们姐妹商量有的没的,这是没把她们放眼里啊,要上天,要造反呐? 张大牛一米九的壮汉愣是被瞪得缩了下脖子,吱吱唔唔道:“没,啥也没说。” 李有贵猛的看向大姐夫,差点被气得一个倒仰。 眼角余光扫到三妹夫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怂样,心里又梗了一下。 再看一眼皮肤黝黑,看不出表情,但双眼东瞅西瞅视线不敢聚焦的四妹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明明一起商量好的,都说好了的,他站出来代表四人放话,他们三个嘴笨一些就壮胆拉气势。 现在倒好,大姐一个狮子吼就把人全震住了,还谈什么气势,三个大男人全成了鹌鹑,他一个人再硬气又能成什么气候? 第3章 金手指 “就问你们往后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二姐夫大吼一声,挽回气势,“把我推出来就不管了是吧,今个要么把话说清楚,要么就继续勒紧裤腰带熬日子,你们给句话,到底怎么打算的?” 三姐夫动了动嘴唇,低声挤出一句,“二姐夫你说的对,往后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有人带头出声,大姐夫和四姐夫也顶着压力出声,“对,鸣哥儿活过来是好事,但他得改,他若是不改,大家伙都要过不下去。” “张大牛你给我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江大姐上来就揪住大姐夫的耳朵,对着他的脸怼,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江二姐走的是温柔贤惠路线,自是不好动粗,但二姐夫今日客串的是刺头,不管江二姐是咬唇或眼睫悬泪要掉不掉,他都无动于衷。 气得江二姐恨不得把江二姐夫摁在地上捶扁,让他知道除了装柔弱,她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江三姐把三姐夫拉到角落,开始耐心的给他做思想工作,“鸣哥儿肯定能改,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鸣哥儿的运气很快就来了,你再等一年,明年他真的会过童生试。” 江四姐斜着眼瞅四姐夫,“咋地,你觉着离了我,还能找到比我更白的婆娘,我就一个弟弟,这你也容不下?” 四姐夫天生比别人黑了几个度的脸像个黑苦瓜,老实摇头,“不能。” 他最稀罕的就是他媳妇皮肤比别人白,和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比也不落下风。 当初他本来要和江四妞的好朋友订亲的,日子都挑好了。 后来江四妞横插一脚,他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江四妞,因为江四妞的皮肤是全村最白的,他总被人嘲笑像黑炭,心里挺不爽的,娶了江四妞后,他腰杆子都比以前直了。 屋外吵吵闹闹,姐夫们奋起反抗,姐姐们极力镇压,但内心的怨怼积压的太盛总有暴发的一天,姐夫们算是忍到了极致,忍无可忍了。 史无前例,江家四个被下了降头的女婿知道反抗了,并且推开了想要动手的貌美媳妇。 屋内,江吉祥和杨桂枝原本扒在门板上,透过门缝看女儿们像以前一样训服女婿们,然而事情的发展令他们大吃一惊,女婿们居然不听话了,和女儿们闹起来了。 “这可怎么办,鸣哥儿还等着抓药呢,怎么能不凑银子呢,这是想逼死我的心甘儿啊。”杨氏捶着心口,不觉得自家哪里过分,只觉得女婿们太浑蛋。 这才哪到哪呢,鸣哥儿童生试还没过呢,将来还要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第一步还没跨出去,他的几个姐夫就不愿意供他了,这就是要逼死鸣哥儿啊。 江吉祥脸色越发难看,左右找了找,找出一把锄头,“当初几个女婿亲口答应要帮忙供鸣哥儿考科举的,现今怎可半途而废,不行,我不答应。” “对,答应的事怎么能不守信用,今天要是不把话理清楚了,咱们就豁出命去求他们。”杨氏和江吉祥都是惜命的人,还没看到儿子金傍题名,娶妻生子,他们才不愿意死。 他们决定道德绑架四个女婿,道德感太重的人,就容易被拿捏,反正他们脸皮厚惯了,只要能让女婿们继续供鸣哥儿,丢脸就丢脸呗。 【悔不当初系统已经绑定,宿主是否激活。】 江一鸣被父母的厚颜无耻惊到了,正要强撑着起来阻止,突然脑子里出现一个机械的声音,更加震惊了。 心中默念,“激活。” 既然有金手指当然要用,谁不用谁傻。 【主线任务就是悔改,只要宿主痛改前非,好好做人,考科举,调解家庭纠纷,带着亲戚朋友一起发家致富,就能得到系统奖励的大礼包一份。】 江一鸣头皮一紧,“要求是不是有点多了,这个任务一天两天完不成,没个一年半载都实现不了,我怎么知道最后你会不会随便奖励一个东西打发我?” 【只要宿主随便完成以上的一个任务,就能得到一份奖励,比如获得姐夫们的好感,靠宿主的能力赚到了钱等等,只要悔改都算。】 “具体奖励什么?”江一鸣想更多的了解一下金手指的作用。 【视情况而定。】系统说完就遁了。 江一鸣:“?”他绑定的系统有点鸡肋还有点不靠谱? “你们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生的闺女模样是十里八村最出挑的,想当年我家门榄都被媒人踩破了,挑来挑去挑中你们几个歪唔……”杨氏冲出来口无遮栏的开骂,歪瓜裂枣四个字刚冒了个头就被江大妞捂住了嘴。 “娘,都说了钱的事我们会想办法,你出来添什么乱?”江大妞嗓门大,吼得杨氏耳朵嗡嗡作响,再说不出来话来。 江二妞眼神幽幽的盯着杨氏,杨氏被她一看,心就有点虚,说什么歪瓜裂枣,当初是自家女儿自个选的男人,老实听话还有手艺。 三女婿虽在地里刨食,可他家整整有三十亩地呢,还是独子,亲家公亲家母也是好相与的,三女儿嫁过去日子过得别提多顺心。 除了相貌有点差强人意,过日子却是没得嫌的,杨氏心里也清楚,这些年若不是女婿们好说话,女儿们哪里能掏空了家底补贴娘家。 咳,就是吧,这样还是不够呢,得让她家鸣哥儿考上功名才行。 “有什么不能说的,不给鸣哥儿治病本就是他们的错。”江吉祥沉着脸理不直气也壮。 四个女婿脸色很不好看,往常他们拿钱补贴岳家时,岳父岳母张嘴就夸他们能干,优秀,是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好儿郎,现在没钱了,就骂他们歪瓜裂枣,所有的错都在他们。 江一鸣一脸被雷劈的难受,扶着墙走出来,“爹娘,你们少说两句。” “鸣哥儿你咋出来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大夫说你得多歇息。”杨氏什么都顾得了,赶紧去扶宝贝儿子。 他再不出来,家里这妖风就熄不下去,兔子急了都咬人,几个姐夫被逼急了,怕是真的要休妻。 “爹娘还有几位姐姐,你们别说了,咳咳,”肺里似还有积水,江鸣忍不住咳了几声,见姐姐们围上来,抬手制止,继续道,“往日都是我的不对,大家别吵了。” 姐姐们心中一惊,“鸣哥儿你没事吧,千万别胡思乱想。” 好端端的道啥歉,鸣哥儿又没有对不起谁。 姐夫们则是一脸惊悚,小舅哥又要作什么妖,他从来只会命令,颐指气使,突然做出伏低做小的姿态,太吓人了。 怕是憋着啥大招。 第4章 画大饼没用,立字据 看见众人的反应,江一鸣苦笑,“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四姐夫,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和扶持,以前我被猪油蒙了心,看不见你们的好,现在死过一回,我想通了很多事,以前是我对不起大家,以后我会改。” 这,这怎么有点像回光返照,鸣哥儿这模样看起来像在交待后事的老人,杨氏心中慌乱,抬手去探儿子的额头,没发烧啊。 “娘,我没事,”江一鸣隔开杨氏的手,看向几个姐姐,“大姐二姐三姐四姐我也要跟你们说声谢谢,这些年也有许多对不住大家的地方,谢谢你们的包容,以后换我来照顾你们,我一定会好好读书,考上功名,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好好好,看鸣哥儿多懂事,心里有咱们呢,我早说过等鸣哥儿考上状元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就等着享福吧。”杨氏说这话时,眼睛斜着几个女婿,那模样活像是她儿子已经中了状无似的。 二姐夫瓮声瓮气道:“没影的事就别老是嘴上挂着说了,咱们不指望鸣哥儿多有出息,只盼着他以后别总是伸手跟咱们要钱,要不到就动手打人,现在他的名声够臭了,若不改,别说考科举,只怕在村里都要待不下去了。” 三姐夫接话道:“对,只要鸣哥儿不要像以前那样就谢天谢地了。” 四姐夫跟着附和,“咱不指望他考科举了,就希望他别把心思都放在喝酒玩乐上面,他这样继续读书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出来找点事做,在镇上找个账房先生带着做学徒,或跟着我做木活也行。” 江家人脸都绿了,气得差点又要破口大骂。 江一鸣抢在他们之前开口,“几位姐夫,书我是一定要继续念的,明年的县试也一定要参加,这样吧,再给我一年时间,如果明年还是过不了县试,那我就听你们的,做学徒或者学别的都行,不读书了,出来找活干,这样行不?” “空口无凭,立个字据吧,明年你若是考不中童生,却还想读书,那就和我们没关系了。”二姐夫多个心眼,让江一鸣立字据,到时候他就无法再道德绑架几个姐夫。 “李有贵你不要太过分,这是我亲弟弟。”江二妞声音突然拔高,尖锐的有些刺耳。 二姐夫心里突了一下,下意识就要解释。 不过江一鸣及时拦住了江二姐,他理解二姐夫的做法,原主就算学业成绩很优秀,姐夫们能掏空家底供他也是仁至义尽了。 何况原主是个草包败家子,还有家暴倾向,几位姐夫忍原主那么多年,真的没话说了。 是原主欠他们的,江一鸣没脸再继续吸姐姐姐夫们的血,这个字据他应该立,“我立个字据,然后押手印,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也押个手印,明年我若是考不中童生,你们便不准再供我读书,不许再给我一个铜板。” 他堂堂男子汉,又是成年人的灵魂,还有系统加持,如果这样还要靠别人才能活下去,那真的可以去死了。 “我发誓从今往后,不仅要自力更,还要带着姐姐姐夫一起过上好日子,我要做个有用的人。”江一鸣信誓旦旦。 “你管好自己就行,少说那些没用的。”二姐夫说完,另三个姐夫齐齐点头。 主要是这些年几个姐姐给几个姐夫画过无数次大饼,姐夫们严重消化不良,他们认为现在小舅子改变了路线,想采取怀柔政策再次取得他们的信任,便于继续吸血,绝对不能上当。 江一鸣知道嘴上说的好听没用,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他是真的变好了,一定会改。 几个姐姐不肯立字据,江一鸣沉下脸,“大姐二姐三姐四姐,我说的话你们也不听了,这个家还是不是我说了算,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弟弟就画押,我说话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用一年后,从今天起你们就不许再给我钱,我会自己想办法。” “那怎么行,你的药钱还没着落呢。”杨氏第一个反对。 “娘,听我的。”江一鸣不想多说,原主死透了,泡了一夜水,身子骨弱的一批,他是强撑着说这么多话,眼前又一阵阵发晕,他得回去躺着。 “几位姐姐你们和姐夫他们先回去,这里暂时用不着你们,走吧,都走吧。”江一鸣摆摆手,转身慢吞吞的回房。 “鸣哥儿。”四个姐姐慌了神,弟弟这是要和她们生分呐。 “都回去。”江一鸣大吼一声,这气势像极了原主的嚣张霸道。 对,就是这个味,四个已经出嫁的姐姐心里一松,觉得弟弟总算活过来了,刚才谦恭独立的模样一点不都像他,吓死她们了。 弟弟会吼人了,几个姐姐终于放心了,听话的跟着姐夫们离开,但她们心里还在惦记着筹银子的事。 【恭喜宿主完成悔不当初的相关任务,现奖励三两银子。】 这个【三两】值得深思,是正好他缺三两银子抓药,所以奖励三两,还是每次完成任务都奖励三两? 系统又遁了,没有给他答案。 “爹娘,你们别哭了,过来,我这里有三两银子拿去抓药吧。”为了挽回一点形象,江一鸣借口说这三两银子是他以前攒下的。 江吉祥和杨氏一脸震惊,难以置信,“鸣哥儿居然知道攒银子?” “咳咳,原本是留着买书的,一直没买。”江一鸣耳根有点红,他不是擅长说谎的人。 “哎哟,天杀的还废话那么多,赶紧去抓药啊,大夫应该没走远,快追上去把药拿回来。”江老太一蹦三尺高,她就这一个宝贝孙孙,救人要紧呐。 儿子儿媳怎么做人父母的,重点是抓药救命,银子是谁攒的有什么要紧,谁攒的都得拿出来给鸣哥儿抓药。 看着儿子儿媳连滚带爬的去追大夫去了,江老太突然反应过来,用力拍了下大腿,“不对,银子是鸣哥儿的,哎哟奶的心肝,宝贝蛋,你可真会过日子,这紧要关头还得靠你自己,你那些个姐姐姐夫没一个靠的住,三两银子就要死要活闹得鸡犬不宁,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江一鸣:奶,你说这话亏不亏心?三两银子够农家人一家子嚼用一年,你咋好意思说三两不多的? 姐姐姐夫为了您孙子把家底都掏空了,你还想他们割腰子卖肾不成? 第5章 三个姐姐成了老姑娘 三天后,江一鸣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每天晨起会到院子里晒太阳,围着院子慢慢踱步,他需要锻炼,想快点恢复健康。 这时江五妞抱着一盆衣服回来了,姐弟二人的视线对上,江一鸣露出微笑正要打招呼,江五妞却神色淡淡的撇开脸,沉默的走进院子晾衣服。 江一鸣神色一滞,不知哪里惹到了五姐,昨天吃晚饭时五姐还温柔细语的把鸡汤端到屋里哄他喝,过了一夜,怎么突然态度如此冷淡? “五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江一鸣想着有心事憋着不好,说出来也许他能帮忙。 “没什么,不想说话罢了。”江五妞眼神晦涩的看他一眼,加快了晾衣服的动作,拿着木盆走开。 江一鸣确定了五姐对他有所不满,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刮一番,电光火石间终于找到答案。 江五妞曾经靠着天生丽质的容貌和一些小伎俩,与镇上一个布庄老板的次子定了亲,但是后来布庄老板娘得知原主的名声后,就强硬的和江家退亲,当时闹得很难看,江家死活不肯退亲。 布庄老板的儿子,比任何一个女婿的家底都要好,攀上这样的亲家,江一鸣就不愁没银子花,想退亲,门都没有。 最后讹了布庄老板二十两银子才勉强同意退亲,然后江家名声更臭了,更没人敢娶江家女儿。 江家女长得漂亮,十里八村都找不出比江家女更漂亮的姑娘,那又如何,当年江家的四个女婿个个家境还算可以。 自打娶了江家的女儿后,一年比一年穷,挣的银子全补贴到江家那个败家玩意身上去了。 江家的四个女儿一心补贴娘家补贴弟弟也是出了名的,宁愿苦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苦弟弟,宁愿吃糠咽菜也要把钱省给弟弟花,都疯魔了。 女儿补贴娘家就算了,连带着四个女婿也魔怔了,掏空家底来补贴岳家小舅子,娶了江家女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人都傻了。 娶江家女就是娶搅家精。 江一鸣想起外人对江家的评价,冷汗都出来了,连村里人都说江家女婿一个个跟被下了蛊似的,让拿银子就拿银子,饿死爹娘兄弟也不愿让小舅子少用一文钱。 作孽哦。 什么下降头下蛊,没那么邪门,是江家父母pua太成功,这几天,半夜里江一鸣时不时就能听到他娘嘀嘀咕咕。 江家四间屋子,隔音效果等于零,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侯,说话声听得更清楚,杨氏一晚上起夜至少三次,也不是去茅房这么简单。 主要是拐进三个未嫁闺女的房间,在她们耳边叮嘱一些车軲辘话,“以前鸣哥儿没出生的时候,村里人是不是都看不起咱们家,骂江家是绝户,咱们娘几个走到哪都抬不起头,腰杆都挺不直,在谁跟前都矮一头? 你们往后嫁了人,娘家要是没兄弟也是要被人压一头的,你们上头四个姐姐为啥能嫁的不错,除了长得好看,主要还是有鸣哥儿给她们撑腰,别看现在他们过得穷,但只要鸣哥儿考上功名,苦日子就熬过来了,后半辈子都会享福。” “赚了银子记得给鸣哥儿花,他读书多辛苦,一大家子的荣华富贵都压在他一个人肩上,多不容易。” 江一鸣发现杨氏这种无孔不入的洗脑方式后,头皮又是一紧,如果有人每天半夜在他睡着后,冷不丁凑到他耳边低声念咒,他一准疯掉。 五姐大概就是被娘洗脑洗得快疯了,她现在看起来经常心情不好,特别是面对他这个弟弟的时候,总感觉憋着一股怨气,要发不发的。 江一鸣理解五姐为什么这样,古代女人地位低微,娘家没有男丁真的会被人看不起,婆家也会嫌弃,五姐心里清楚弟弟的重要性。 可弟弟害她被退亲,丢尽了脸面,十五岁被退亲后,再没人敢上门求娶,害她拖到二十岁成了老姑娘,被全村人笑话。 不怪五姐对他有怨念,换作是他只会更恨原主,那样一个害人害己的废物弟弟不值得别人对他那么好,错负了。 其实不止五姐,六姐七姐也被拖累了,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七岁都无人问津,江一鸣脑子一嗡,罪孽深重啊。 一刻也站不住了,还散什么步,赶紧读书去,考功名给姐姐们提身价,好让她们尽早找个好婆家。 原主的书连个折痕都没有,平日里翻都懒得翻,脑袋空空,满脑子都是狐朋狗友嘴里说的哪个花娘更漂亮。 今日起他要埋头苦读,把书本里的知识刻进脑子里,童生试,明年的童生试无论如何也要过。 江一鸣满眼坚定,正要静下心来读书。 “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一鸣学弟在吗?我们是他的同窗,听说他病了,特来探望。”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江一鸣一听便辨认出这是原主唯首是瞻的所谓学兄史剑仁。 如果没有猜错,一起来的还有步耀连这位二老大,原主认了这两位做大哥二哥,对他们愿意带着他吃喝玩乐感恩戴德沾沾自喜,自以为融入了不得了的圈子。 江一鸣冷笑一声,这两个渣渣估摸着是听说他没死,又正好缺银子花,打着探病的借口特意找他来要银子的。 平日里原主就经常拿着从姐姐姐夫那里搜刮来的钱,请这两个猪朋狗友花天酒地,有时候原主实在没钱,就会被他们冷嘲热讽,威胁不带原主玩,这样原主就永远考不上功名。 不懂得结交人,是不会有前途的,还想考功名简直做梦。 原主那个二傻子居然信了他们的鬼话。 也不想想史剑仁二十五岁还是白身,步耀连二十六岁过了县试却一直过不了府试,连童生都不是,平时这二人就不把心思放学业上,只想吃喝玩乐,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结交的? “鸣哥儿还愣着作甚,你同窗来了不去开门?”江吉祥对儿子的前途很看重。 但他是个没见识的,哪里知道儿子结交的都是酒囊饭袋,他儿子跌进池塘一命呜呼就败那两个败类所赐。 “鸣哥儿身子刚好一点,怎么能让他去开门,你去。”杨氏用力打了下丈夫的胳膊没好气道。 江一鸣没有阻止爹娘去开门,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他就与那二人割袍断义,以后不必来往了。 第6章 绝交吧狐朋狗友 “一鸣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史剑仁快步上前,一副故作关心的模样。 “听说你病了,我和史兄特意来看你。”步耀连拧紧眉似乎也很担忧。 如果是原主肯定会很感动,觉得两位老大是真的关心他的身体,毕竟都亲自上门来了,以前听说江一鸣家里穷,二人都不屑来江家的。 史剑仁和步耀连也觉得他们纡尊降贵的来江家,江家人应该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再不济也该抓只鸡来杀。 然而江一鸣像根木桩杵在门口,也不说请他们进屋坐,让家里人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泡茶,就算没有茶叶至少泡一碗糖水喝吧。 从镇上走到这个鬼村庄足足半个时辰,双腿发软,又累又渴,都后悔来这趟了,今天要是不从江一鸣这里拿走半钱一两的都对不住走这么多路。 江一鸣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心里又冷笑了一声,对于只会坑骗他,把他当傻子耍的渣渣,连他家的水都不配喝,还想喝糖水,想屁吃呢。 “史兄,步兄没想到你们会来,家里乱糟糟的,我都不好意思请你们进去坐,你们是第一次来山峰村吧,正好我在家里憋了几天有点难受,我带你们到村里四处转转。”江一鸣迈着大步走出院门。 “不是,一鸣老弟我们走了一路,渴的厉害,外面日头能晒死人,咱们还是进屋里坐吧,乱点没关系,有地方落脚就行。”史剑仁抬起宽大的袖子擦汗,已是走不了一点。 步耀连眼里闪过不耐,语气有点冲,“我和史兄为了来看你,腿都要走瘸了,你不说请我们进屋喝点吃点什么,却要带我们看什么村子,村子又不会跑,什么时候不能看?” 村子是不会跑,可你们在我家会喝糖水,你们配吗? “渴了啊,我家的水不好喝,你们随我去村尾,那里的茶清甜凉爽非常好喝,还有好吃的野果。”江一鸣说的跟真似的。 “真的?”史剑仁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江一鸣又怂又没主见,平日里把他和步耀连当亲爹一样供着,谅这废物也不敢骗他。 “当然,我还敢骗你和步兄不成?”江一鸣微弓着身,做出原主那种窝囊讨好的表情。 “村尾有茶棚?”步耀连一脸怀疑,听到有茶喝有果子吃他就以为是茶棚提供的。 “嗯。”江一鸣应了声,没说是或不是。 “鸣哥儿村尾……”杨氏想说村尾哪里来的茶棚,儿子是病糊涂了吗? “娘。”江一鸣都不用多说,一个尾音就让杨氏把没说出的话咽回去了。 原主在外面虽然是个窝囊废,但在家里和姐姐姐夫们面前却有着绝对的主导地位,没人敢跟他说不,他说的话不亚于圣旨。 “那你仔细脚下,你身子骨还弱着呢。”杨氏讨好的笑着道。 走出一段后,史剑仁和步耀连一人一边勾搭着江一鸣的肩膀,把他夹在中间,江一鸣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不适的挣了挣没挣开,只能忍着。 “一鸣你说的茶棚还要走多远,这两天见不到你人,我和史兄很不习惯呐。”步耀连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江一鸣身上,不怀好意的和史剑仁对视一眼。 两个死贱人太不要脸了,所谓臭味相投,这二人不仅喜欢吃花酒,还喜欢找暗娼,最让江一鸣难受的是二人萦素不忌男女通吃。 不过二人家境都一般,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吃喝玩乐,尤其他们还想找长得秀气的少年,原主别的优点没有,长得却是唇红齿白,俊美的很。 要说这两个腌臜货对原主没龌龊心思,江一鸣是不信的,感觉到史剑仁搭在他后背的手上下游移,江一鸣脸色一沉,正想一拳打过去。 忽见前面走来一个挎着篮子的少女,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史剑仁和步耀连立马松开手,理了理长袍。 那少女远远的瞧见江一鸣步子一顿,狠狠瞪一眼,“呸。” 啐了一口转身就朝反方向小跑而去活像是在躲洪水猛兽。 江一鸣老脸一红,记忆里原主言语调戏过对方,哦不,原主是看见有点姿色的落单少女就会凑过去拦路,意图勾搭。 村里人都知道原主什么德性,把他当瘟神,人憎狗厌,小姑娘远远的看着他就绕道走, “嘿,什么货色,竟朝咱们吐唾沫,江一鸣你去追那小臭娘们,把她带过来,我和史兄有话和她说。”步耀连粗鲁的推了江一鸣一下。 江一鸣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他深吸了口气,冷着脸道:“步耀连我不是你的奴才,请你对我客气点。” 步耀连以为听错了,揉着耳朵走近两步,一边推搡一边冷笑,“你说什么,你说再一遍?” “我说你和史剑仁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们不适合做朋友。”江一鸣侧身躲开步耀连的手,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史兄你听到了,小废物竟敢这么跟我们说话,谁给他的胆子,简直找死。”步耀连眯着牛眼,大方脸青里透着白,显得很阴鸷,他撸起袖子一步步逼近。 “当初是你自己求着我们带你玩的,要我们罩你,现在你说不想和我们玩了,什么东西?只有我们不想鸟你的份,没有你说不的权利,现在我和步兄手头有点紧,你马上给我们二两银子,不然弄死你。”史剑仁油头粉面的,手里常年握着折扇装X,此时折扇一下一下打在江一鸣脸上。 江一鸣突然抢过折扇猛的戳向史剑仁的喉咙处,“说了让你们对我客气点,还拿着扇子打我的脸,我不要面子的?” 原本还想能动口就不动手,可这俩辣鸡压根不把他当人看,除非和原主一样唯唯诺诺任他们摆布,否则不管怎么做都要撕破脸。 既然怎么都不能善了,那就没必要忍气吞声,打都打了,一定要赢,不然就会挨打。 可惜江一鸣现在太弱了,一打二,很快就落了下风,被步耀连摁在地上打,史剑仁对他拳打脚踢。 “救命,救命啊,杀人啦,外村人跑到山峰村来打人啦。”江一鸣大声呼救,这个时候一定要让村里人知道,打人的是外村人。 不管原主名声多臭,村里人多厌恶他,现在他在自己村里被外村人摁着打,村里人就不会不管他。 笑话,让外村人打上门,以为山峰村的人好欺负是吗? 不能忍,这要是忍下来了,以后山峰村的人走出去腰杆子都挺不直,到哪都要矮别人三寸。 各家各户听到呼救声,抡锄头拿铁锹抄斧头带着趁手工具,呼啦啦气势汹汹的赶过来。 第7章 发毒誓 村长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一脸怒容指着史剑仁和步耀连,“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胆,敢在山峰村打人,把我们全村的汉子当死人呐?”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山峰村欺负人,把全村人当病猫是吧?今个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村。”性格暴躁的青壮大声吼着放狠话。 江一鸣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指着人骂,就是不把人拉开,算是明白了,村里人看他死不了,故意不急着把史剑仁和步耀连扯开,就是想让他多吃点苦头。 求人不如求己,被人摁在地上摩擦的滋味可不好受,江一鸣趁步耀连分神的空隙伸出手指朝他眼睛猛的一戳。 “啊呀。”步耀连眼睛一疼,本能的眼睛一闭往后一躲,躲晚了,还是被戳痛了,惨叫一声的同时人也被江一鸣掀翻在地。 江一鸣趁机爬起来,敏捷的往村长身后一躲,有点窝囊,但至少躲过了继续挨打,还能保住未来菊花不残。 “撒手,一边去。”村长扯回被江一鸣揪住的衣?,厌烦的瞪他一眼。 江一鸣讨好的朝村长笑了下,感谢村长还愿意带着全村人来维护他。 村长懒得理他,高声发话,“把这两个外村人捆起来,好好审问为啥跑到咱们村打人,若讲不出个一二三来,有他们好受的。” “慢着,我看谁敢捆?”史剑仁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学业不行,旁门左道却钻研的不错,当即大喝一声,“我们是读书人,是有功名在身的,敢对我们不敬,小心县太爷治你们的罪。” 读书人!县太爷! 村民当场被吓住,读书人地位高,不是一般人敢得罪的,县太爷更是能直接决定他们的生死。 “江家老八就是个扫帚星,在村里到处惹事不够,在外面也不安分,还要害全村人,就该让人打死他,咱们不该帮他出头的。” 江一鸣连忙解释,“大家不要听他胡说,这两个人没有功名,连童生试都没过,在学堂名声很不好,大家不用怕,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相信我。” “江老八你自己就不是个东西,还想让我们相信你,信你才有鬼。” 原主名声太臭,大伙把江一鸣说的话当放屁,他不说还好,一说更没人信了。 这时江老太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噼哩啪啦一顿输出,“我家鸣哥儿哪里不好了,鸣哥儿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儿郎,村长你一定要相信鸣哥儿,这两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玩意烂了心肠坏了肺。 打了鸣哥儿还故意说些狗迷日眼的话吓唬大伙呢,我看就该打断他们的腿撕烂他们的嘴,看这两个癞痢头往后还敢不敢到咱们山峰村来作威作福。” 江一鸣被江老太的口才震得说不出话来,不等他有反应,胳膊一紧,杨氏从人群中挤进来搂住他,“娘的心肝儿啊,才这么一小会儿咂就让人打了?” 说着眼神阴沉的瞪向史剑仁和步耀连,“原来不是探病的同窗,竟是来索命的牛鬼蛇神,敢打我的鸣哥儿,这是想逼死我,不让我有活路啊,我跟你们拼了。” 杨氏看着身材娇小,容貌柔和,却是村里的骂街亚军,打起人来力气也不可小觑,话音未落人已经弹到史剑仁和步耀边二人面前,像得了失心疯般对着二人一顿厮打,拉都拉不开。 场面非常混乱,村长带着几个魁梧的青壮好不容易才把杨氏拉开,杨氏力气大的惊人,挣扎几下竟然就挣开了,咻的一下就又扑到了史步二人身上。 江一鸣闭了闭眼,吐出一口郁气,大声高喊,“娘,别闹了。” 化身无敌战士的杨氏听到宝贝儿的斥声,就像被施了傀儡术一样,在步耀连和史剑仁二人脸上分别抓出五道指痕后飞快的后撤收手。 一个箭步弹回江一鸣身边,“鸣哥儿你哪里不舒服,跟娘说,娘啥都依你。” 江老太也冲过来抓住江一鸣的另一边胳膊,“我的心肝孙孙,你别怕,有奶和你娘在呢,还不济还你爷和你爹,你受了委屈就说出来,咱们给你出气。” 江一鸣看着满脸褶子的江老太,又看了看两鬓已生白发的杨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奶奶和娘再奇葩再不讲道理,也是为了护着他。 谁都可以说她们的不是,唯独他没资格怪她们。 “村长,这是史剑仁和步耀连,和我一样都在镇上李秀才那里念书,他们一个二十五,一个二十六,念了二十年的书,啥也不是,童生试考了十几次都没过,我就是被他们带坏了,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今天这顿打不能白挨,江一鸣要借这次机会和史剑仁步耀连彻底断绝关系,“前几天晚上我会跌进池塘里差点淹死,就是被他们拉去喝酒,我在水里淹了一晚上,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现在想通了,做人不能太浑帐,以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不学好,从今往后我要改,要认真念书,考功名。” 旁边一位大婶当场喷了他一脸唾沫,“呸,你这种人要是能考上功名,全村人都不得安生,现在还啥也不是呢,就暗地里拦小姑娘的路尽说些不正经的话,你若是考上了不得直接动手强抢民女,你个害人精还是省省吧。” 江一鸣唾面自干,向喷他的大婶作了个揖,“张婶子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拦了月娥一次,是我不要脸缠着她说骚话,还有王家姐姐和李家妹妹……我对不起你们,以前我太不是人了。” 张婶子一拍大腿,音量陡然拔高,“你总算是承认以前骚扰村里的姑娘们了,以前找你讨说法还死不承认,你奶你娘还反咬一口败坏我们姑娘的名声,要不是大伙都知道你是啥玩意,被你拦过路的姑娘们都要被你害死了。” “你胡咧……”杨氏又要狡辩,江一鸣一个眼神制止了。 “是,以前做的错事我都认,其实没去镇上念书的那几年我没这么坏,是去镇上念书后被这两个贪财好色的二赖子带歪了,是我蠢,跟这种人做朋友。” 江一鸣一脸悔不当初,指天发毒誓,“今天当着全村人的面,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与史剑仁和步耀连绝交,要是还把他们当朋友,就一辈子过不了童生试,下次跌进池塘里直接淹死。” “使不得啊,鸣哥儿你为啥对自己这么狠,毒誓不能随便发,不吉利,多晦气?”杨氏心疼的落泪,别看她嘴上总说儿子好,其实心里门清,她家鸣哥儿做了不少浑帐事,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第8章 挽回名声迫在眉睫 村长也是人精,江一鸣长得俊秀讨喜是真的,读书也有些天赋,这是村里的老夫子曾当着他面夸过的。 的确是后来去了镇上这小子才慢慢变得贼眉鼠眼,逐渐猥琐,他可能真的是被有心人故意教坏的。 “鸣哥儿你若能改好,并且明年能考上童生,山峰村就还是你的家,反之便把你除族。” 山峰村太穷了,一个有出息的人都没有,江一鸣若是能变好,再考上功名,山峰村也能跟着长脸,能做村长的格局都比一般人大一点,考虑的更深远。 “不过空口无凭,立个字据,明年县试你若还过不了,你就滚出山峰村。”这几年江一鸣名声那么坏,为啥还能继续读书没被撵回家,就是村长一直压着。 村里读书人少,能坚持考科举的更是凤毛麟角,村长盼着江一鸣能考出个明堂来,让他也跟着沾点光。 这些年下来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村长最近都在琢磨把江一鸣除族来着,今日江一鸣发了毒誓,村长决定再赌一打,最后给他一次机会。 “好,我立字据。”江一鸣眼神坚定有些感动,村长真是好人啊,愿意给他机会改过自新,他一定好好表现。 “唔唔。”史剑仁和步耀连被堵住了嘴,眼睁睁看着江一鸣单方面跟他们绝交。 张婶子和几个家里姑娘受过江一鸣言语调戏的人家商量了一下,不想放过他,“村长就这么放过江老八了,他调戏小姑娘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德行不端也配考科举?” “对,江老八枉为读书人,品行不端,我们要去告发他,让他考不了科举。” 村长被那几家人围住,耳朵嗡嗡作响,被吵得头都要炸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江一鸣一眼,“你自己惹出来的祸,甭想我来替你擦屁股,这事你自己解决。” 村长耐心告竭,粗声粗气道,“把这两个人扔出村去,记住他们的长相,以后不准他们进村。” 然后村长就撂挑子走人了。 江一鸣:说好的再给一次机会呢? 叹了口气,侧首望着被架走的史剑仁和步耀连,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今日他彻底得罪了那二人,以他们比芝麻还小的肚量,回头注定要打击报复,如果可以最好现在就把二人弄死。 不过江一鸣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前世他是在红旗下长大的良好青年,杀过鸡鸭,没杀过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去杀人。 “走,跟我们去镇上找李秀才,找镇长,把你做过的事告诉他们,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耍流氓。”张婶子等人揪住江一鸣的领子骂骂咧咧。 江一鸣被勒的差点气绝,幸亏他爷奶和爹娘给力,愣是把他解救出来,和那群人打成一团。 “我挣命生下来的儿子,动他一根手指头都是要我的命,敢毁我儿子,豁出命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只要事关儿子,杨氏就战斗力爆表,无所畏惧。 江老头和江吉祥一个站在江一鸣前面,一个站在江一鸣后面,把他夹在中间,不让任人伤害他。 江老太直接滚在地上,发出猪叫声,“杀人啦,丧良心的东西要打死老太婆啦,不活啦,今个谁敢带走我孙子,我就一头撞死在他家大门口,化成厉鬼天天来找他一家子索命。” 在场之人耳膜皆是一震,差点失聪,江老太作为山峰村的骂架冠军,几十年来所向披靡,诸位皆是手下败将。 张婶子一众突然哑了声,精神恍惚的松了手,用力揉了揉耳朵。 江一鸣也痛苦的揉了揉耳朵,缓过来后,赶紧出声,“今日请大家放我一马,来日我定给大家一个交待,要银子补偿或是需要人情方面的帮助,我都会做到,我江老八一定说话算话。” 张婶子等人眼见江老太又要发作,连忙瓮声瓮气道:“给你半年时间,给我每家五两银子补偿,女儿家的名声都让你毁了,赔五两不过分吧?” “一两,我最多补偿一两,五两银子不是那么好挣的,上下嘴皮子一动银子就会天上掉下来不成,我需要想办法赚钱,这么多家我至少要赔十六两,你们觉得我像是能拿出那么多钱出来的人吗?” 江一鸣想到将来要考功名走仕途,挽回名声迫在眉睫,能用钱摆平的事尽量摆平,不过原主除了言语上冒犯了这几家姑娘,并没有真的对她们做什么。 所以他不想赔那么多钱,但不补偿也不行,否则无法平息民怨,将来他就是做了官,这件事也会被人用作攻讦他的筏子。 江老太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不行,我不答应,凭啥赔钱,鸣哥儿是脱了谁的衣服,还是睡了谁家姑娘?他啥也没干,只不过说了几句玩笑话,有什么大不了的,钻钱眼里了你们? 有本事别让你们家姑娘出门,既然出门了就会有人跟她说话,同村人路上碰见问候几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就成鸣哥儿说下流话了,你们无理取闹,休想讹我家银子。” 没人搭理江老太,当她是空气,众人只看着江一鸣。 江一鸣握住江老太的手,让她冷静点,“奶,这事听我的。” 江老太梗着脖子一脸不乐意,却没有反驳。 “咱们几家也立个字据,拿了银子这事就翻篇了,不能再对外说我江一鸣对谁耍流氓,否则你们就要赔违约金十两。”万一有人拿了钱还中伤他,那他就成冤大头了。 “十两违啥金,啥意思,还想让我们给你十两,你咋不去抢?”张婶子尖声质问。 “那你们到底要不要赔偿,字据立不立?”江一鸣头都大了。 几家人商量了一下,张婶子作为代表站出来,“咱们不识字,怕要被你骗了,得找个中间人,字据这样写,如果你不给赔偿,或者以后还耍流氓,江家就滚出山峰村,把你们一家人除族,如果你变好了,考了功名为村里争光,咱们还败坏你名声,就让村长把我们赶走,咱们去童老夫子那里立字据。” 江一鸣点头,“行,就这么办,让老夫子来写,写完大家都画押。” 这一天下来江一鸣感觉他人快没了,原主留下一堆烂摊子,害他不浅。 【恭喜宿主完成悔不当初相关任务,奖励狼毫笔一支,白纸一打。】 江一鸣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系统我现在有生命危险,纸笔什么的别急着给,能不能奖励绝世武功,史剑仁和步耀连认识不少社会上混的人,没有功夫防身我随时可能嗝屁,人都噶了,还谈什么科举致富发家?” 一阵窒息的沉默。 十秒后系统给出回复,【鉴于今天宿主解决了多个支线任务,再奖励宿主一粒强身健体丸。】 下一秒江一鸣手里多了一支笔和一打白纸,另有一粒棕色药丸。 他想都没想就把药丸吞了,等他把纸笔在桌上放好,就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 短短不到五分钟,他身上的伤痊愈了,浑身精力充沛,感觉打死一头牛都不是问题。 第9章 爹背着你走 身体好心情也随着变好,原主留下的一堆烂摊子也让江一鸣没那么烦躁了,晚饭他要吃饱一点,然后挑灯夜读。 看着摆上桌的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稀饭,还有一碗野菜,江一鸣又沉默了,这个家已经穷成这样了,家里人只能吃个水饱。 只有他可以吃一碗干饭,还有一个煎得有些焦黑的鸡蛋。 江家人厨艺水平就是煮熟能吃,一小罐猪油是留给他吃的,每次煎蛋滴一滴,炒菜也是滴一滴。 原主真是没良心啊,眼睁睁看着家里人吃糠咽菜,他还心安理得的在外面鬼混,难怪阎王都看不下去,把他给收了。 江一鸣本想把鸡蛋分给大家吃,算了下人数,一个蛋平分下去还不够塞牙缝的,罢了,不急于一时,要提高家里的饮食水平,还得赶紧赚钱。 “明天我去趟镇上。”江一鸣边吃边说。 “你身体还没好呢,怎地就急着回去念书?”杨氏心中不安,“你那两个同窗看着就不是好人,今个咱们把人得罪死了,怕是会在学堂找你的麻烦。” 只要涉及到儿子的安危,杨氏就智商在线。 “爷奶爹娘,我决定退学,以后不去李秀才那里读书了。”李秀才的私塾风气不太好,不然怎么会容得下史剑仁和步耀连这种品行不端的人? 李秀才是个贪财的,史剑仁和步耀连每年多给一两银子,李秀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在私塾里搞小动作。 而史步二人的银子,都是从诸如原主这样又怂又蠢的人手里压榨出来的,旁人被压榨狠了,承胆不起这么重的保护费都会早早退学回家。 原主是仗着姐姐多,个个都是扶弟魔才能撑到现在,所以这个学必须退,要念书就另找个风气好的私塾。 李秀才虽然是秀才,但教书方面一言难尽,教书十几年,他那里只出过一个童生。 大多都是认几年字,出来做账房先生,总之是为了更好地在城里找活做,没打算考科举,考科举家庭一般压根供不起。 “李秀才这么无能吗?竟是一个秀才都没教出来,可当初咱们打听到的说李秀才很有才华。”杨氏人傻了。 “李秀才本人确实有才华,作诗写文章都不虚,可这才华是他自己的,教学生他发挥不出来。”而且李秀才心眼比针尖还小,很记仇,谁让他不高兴了或者年节时送的礼让他不满意,他就故意让他学不到真本事。 镇上家境殷实的人家,都不会把孩子送到李秀才那里,除非别家不收,有条件的宁愿多花点钱送到县城去读书,也不会送到李秀才那里。 一开始就错了,也不能怪家里,李秀才每年还能收到那么多年学生,是因他出钱让人在每个村子替他做宣传。 找几个闲汉一天给个十文,闲汉就下乡去每个村子夸李秀才多有才华多会教书,诓一些没见识的老实巴交的泥腿子,把孩子送到李秀才的私塾念书。 江吉祥把筷子拍在桌上,怒道:“这不是害人么,鸣哥儿是要考功名的,夫子都不用心教,难怪鸣哥儿这几年总是过不了县试。” 原主十三岁开始下场考县试,考了三次,名次一次比一次差,不过这也不全是李秀才无能,主要还是原主太废。 杨氏越想越不甘心,“当初咱们就是信了那些人的鬼话,才把鸣哥儿送到李秀才的私塾去的,整整读了六年,坑了咱多少银子,不行,这事得给个说法,否则咱就告到官府去。” “告不了,李秀才此人很会钻营,听说家里两个妹妹都有几分姿色,还会识文断字,一个给县丞做妾,一个给致仕的七品京官做妾。”江一鸣会知道这些,都是从史步二人那里听来的。 妹子给人做妾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县丞三十多岁不算太老,那致仕的七品京官听说快六十了,为了自己的前途,李秀才把培养出来的妹子都卖了,他也不好意思到处说。 不过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这些人鄙夷归鄙夷,明面上却不敢不给李秀才几分面子。 都是当官的,江家一个都惹不起,杨氏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声都嘎不出来了。 “那就赶紧退学,明天爹陪你一起去。”江吉祥闷声道。 翌日,江一鸣五点半就起床,早读半个时辰,这才去洗漱吃早饭,吃完和江吉祥去村口坐牛车。 “坐满了,等下趟吧。”赶牛车的赵老头看见二人就甩鞭子赶车走人。 “不是还有两个位置,赵老头你什么意思?”江吉祥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江一鸣拉住他摇了摇头,“爹,算了,咱们走路去镇上。” 昨天赵老头也在押手印的现场,好像是他的孙女被原主拦路调戏过,想一想也不是第一次不给原主坐牛车,只是原主脑子糊的很,想不通赵老头为啥总不让他坐牛车,又不是不给钱。 一文钱一趟又不贵,看不起谁呢,原主记恨上了赵老头,却早就忘了他调戏过人家孙女的事情。 “可你身子不好,去镇上要走半个时辰,来,爹背你。”江吉祥二话不说就半蹲在江一鸣前面。 江一鸣脸色一变,连忙拒绝,“爹我自己能走,儿子大了,重的很,怎能让你背?” “是啊鸣哥儿都长成大人了,可以说媳妇了。”可惜家里拿不出彩礼钱,不过儿子还要考功名,将来要娶大户人家的女儿,倒是不急着订亲。 “不过你就是七老八十了也还是爹的孩子,爹现在身体还壮实得很,背得动,没事,快上来,前几天还是爹背着你去镇上的呢。” 江一鸣扶额,原主真的厚颜无耻,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一米七多的个子,竟然让快五十岁的老父亲背着他赶路。 不过江吉祥也有错,那么大一个儿子,你背着走半个时辰累得气喘如牛汗如雨下,都舍不得让他走一段路,而是背累了就停下休息一刻钟。 还要语气宠溺地哄儿子,“没事,爹歇一下就好了,你坐着等一会,先喝口水哈。” 原主不耐烦地坐在阴凉处等,喝了水东张西望,也不问一声爹会不会累,也不递个帕子给老父亲擦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谁? “爹,以后我的路自己会走,不用您背着儿子走。”再背下去他就成三级残废了,还考什么功名,直接坐轮椅度过余生得了。 说完江一鸣就迈着大长腿率先走在前面,他不是原主,不想做废物,要改的不止他一个,家里人全部都要改,不能像以前那样溺爱了,会溺死的。 江吉祥有些失落,但很快又觉得欣慰,鸣哥儿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会心疼他了。 第10章 退学 “那你先走一段,走累了就跟爹说,爹背你。”江吉祥心里清楚儿子娇气得很,走一段路肯定就得累,累了他就脚疼,最后还得背,不过江吉祥乐意背。 “他爹,鸣哥儿等等,我们也一起去。”杨氏扶着江老太,旁边跟着江老头,后面是一脸不情愿的三个姐姐。 这是闹哪出,出门时还好好的,还没出村口呢长辈们又妖风阵阵,家里的妖风少刮一天都不行吗? “娘爷奶,你们这是做什么?”江一鸣视线扫过三个姐姐又落回三位长辈身上,内心一阵无力。 “昨晚上听你说那李秀才后台那么硬,咱们怕你吃亏,万一他想继续讹你银子,不让你退学咋办,咱们得去给你撑腰,李秀才要是为难你,奶和你爷会给你做主。” 平日里江老头江老太在那些童生秀才老爷面前怂的一批,大气都不敢喘,现在为了孙子的前程算是豁出去了。 江一鸣劝道:“爷奶你们回去吧,五姐六姐七姐也回去,退学的事我能搞定,你们年纪大了怎能让你们回来折腾,还有三个姐姐也不好总是为我抛头露面,她们还要嫁人的。” “没事,不用管我们,你的事才是大事,不用劝了,今天咱们一定要去镇上。”江老太态度坚决。 “回去,全都回去,爹跟我去就行,这个家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江一鸣脸色一沉,怒了。 “那,那你们早去早回,带的钱够不,奶这里还有十文钱,给你带上。”江老太不敢多话了,直往孙子手里塞钱。 江一鸣没要,出门时杨氏已经给过他五十文,爹娘就剩一百文压箱底的钱了,一下就给出一半。 江老太和江老头的棺材本也早都拿出来补贴原主了,手里也没几个字了。 他没有原主那么无耻,五十文他不会花,回来要还给爹娘的。 江五妞和两个妹妹神情复杂的看着弟弟的背影,鸣哥儿好像真的变了,懂事了,给他钱都会推辞了,还晓得顾及她们的脸面了,也不知能坚持多久。 是真的变好了,还是装的? 江一鸣不知姐姐们心中所想,路上理了下所在的朝代,他穿到了大魏朝永平十年,近年天下无战乱,但灾害却时有发生,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只是原主并不关心这些,觉得天灾与他无关,反正他从来没饿过肚子,江一鸣却不这么想,没有天灾几个姐姐家里都快撑不住了,若是天灾波及到他们这里,那是会要人命的。 赚钱囤粮,他不想饿死,还要让家里人和几个姐夫家里也不饿死,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思考,不知不觉就到了私塾。 退学并不难,李秀才不屑跟江一鸣掰扯,私塾里那么多学生来来去去,就江一鸣坚持了最久,说实话李秀才都刮目相看。 江家一个地里刨食的穷人居然有财力供江一鸣这个废物那么多年,后来得知是江家几个出嫁的闺女掏空家底咬牙硬供了这么多年,更是看不上江一鸣这个废物。 打着看好戏的心思,李秀才想看看江一鸣的几个姐姐能撑到几时,他的几个姐夫又能忍到几时。 现在听到江一鸣说退学,李秀才只是嗤笑一声,痛快地同意了。 “听说你和史剑仁步耀连闹翻了,他们可不是善茬,以后你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你的几个姐姐,呵。”李秀才点到为止,倒不是他好心要点拨,他就是故意提起吓唬江一鸣。 内心阴暗如李秀才,就是想看江一鸣惊恐害怕的样子,然而让他失望了,江一鸣只心中咯噔一下,有愤怒闪过,唯独没有害怕畏惧。 李秀才蹙了下眉,觉得没意思,“你走吧,以后没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平时原主是住宿的,去宿舍收拾了东西,便快步离开。 到了街上,江吉祥指着旁边的小吃摊,“鸣哥儿坐下吃碗馄饨,给你点猪肉馅的。” “爹,不吃了,咱们去三姐家里。”三姐家离镇上不远,走两刻钟就到了。 “也好,去你三姐吃饭,让她炒五花肉给你吃。”江吉祥一听就咧嘴笑了,能省钱最好,去女儿家里他也能吃到肉,吃馄饨的话,只有鸣哥儿一个人吃,他可舍不得花钱在外面吃。 江一鸣没说什么,他是听了李秀才的话,担心史剑仁和步耀连去三姐家里找茬,三姐家离镇上最近,那两个烂货想报复,肯定先去三姐家。 “鸣哥儿你慢点,脚不累吗,你今天走那么多路。”今天从村里到镇上,儿子都没让他背过一次,走累了就停下歇息,歇好了继续走。 现在背了书箱又要继续赶路,江吉祥心疼的要死,生怕把儿子累出毛病来。 吃了强身健体丸,江一鸣体质变得很好,体力比一般人都要强,走这么多路累是肯定会累的,但能坚持,心里记挂着三姐家里,身上的那点疲惫都忽略了。 赶到三姐家时,日头移到了头顶正中,三姐夫和亲家公亲家母扛着锄头刚干完活回来,三姐在灶房做菜,两个双胞胎外甥在院子里爬树。 见三姐一家都没事,江一鸣心里松了口气,想着三姐一家子现在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便不好意思留下用饭,想把叮嘱的话说了就走。 江吉祥却已经大声吆喝开了,“三妞,我和你弟弟来了,快去买一斤猪肉回来,中午在你这吃饭,都这个点了,饿死我们了。” 三姐夫和他的父母刚放下锄头就听到江吉祥的声音,神情顿时一僵,家里哪还有钱买肉,他们一家子都大半年没闻到肉腥味了。 双胞胎转头看见外公和舅舅,飞快的从柿子树上爬下来,老大噘着嘴哼了一声,臭着脸跑进灶房,老二转身跑去找爷奶。 三姐家的双胞胎儿子已经七岁了,却瘦得像五岁的小孩,整个人干巴巴的没二两肉,穿的衣服补丁摞补丁,鞋头破了露出脚指头。 江一鸣看了看自己身上用细棉布做的七成新蓝色长袍,里衣也是细棉布做的,没有一个补丁,鞋子也是新的,都是几个已出嫁的姐姐凑钱给他置办的。 不怪外甥不待见他这个舅舅,他自己都嫌弃自己,脸烧的像个红番薯,迈不开脚进屋,没那个脸。 “是鸣哥儿来啦,快进屋来,爹你也坐,中午村里肉摊子早收摊了,我杀一只鸡给你们吃。”江三妞拎着菜刀就去捉鸡。 “三姐不用杀鸡,随便吃点就行了,和你们一样吃,”江一鸣赶忙拦着,抢下菜刀,“你要是杀鸡我可就不留下吃饭了,现在就走。” 江三妞脸色一变,“怎能不吃饭就走,不吃鸡,那煎几个鸡蛋给你和爹吃。” 江一鸣倒没不让煎鸡蛋,几个姐姐家里的鸡蛋都是存着拿去卖,卖了钱就送给他花,姐夫和外甥他们是连蛋壳都见不着的。 他打开书箱,拿出两个麦芽糖递给双胞胎外甥,“阿宝阿钱快来吃糖。” 叫出这两个名字江一鸣又窘了一下,姐姐家的孩子都是他取的名字,大外甥叫朱来宝,小外甥叫朱来钱,希望他们将来能赚回金山银山,接替父母供养他这个舅舅。 第11章 舅舅的宝藏们 阿宝阿钱一脸防备的盯着舅舅,虽然咽着口水很想吃糖,但他们上过太多次当。 这个狗比舅舅每次都是耍着他们玩,用好吃的馋他们,又不给他们吃,看着他们被馋得哇哇大哭,浑蛋舅舅就在一旁看着笑弯了腰。 江一鸣也清楚原主什么尿性,把两块糖塞进双胞胎外甥手里,温声道:“吃吧,这是舅舅特意留给你们吃的。” 三姐夫闻言跟见了鬼似的盯着小舅子看,他也懂得分享?不会又想整啥幺蛾子吧? 阿宝阿钱试探性的把糖放进嘴里,是甜的,糖中间也没有放刀片,舅舅真的给他们糖吃了。 “真甜,我和弟弟还是过年的时候吃过糖呢。”阿宝咧着嘴笑,一脸满足。 “爹,娘说的没错,舅舅真的变好了。”原本阿钱是不信的,娘老是哄他和哥哥,舅舅可坏了,才不会变好,没想到舅舅今天分糖给他们吃,应该是变好了。 江吉祥却一脸不赞同,蹲下身和两个外孙说教,“小孩子要少吃糖,不然牙会坏,以后别跟你们舅舅抢糖吃,舅舅读书很辛苦的,好吃的要让给舅舅吃,懂吗?” 才不是呢,他们一年才能吃一次糖,就过年那会吃一块,牙都好好的,双胞胎心里觉得外公说的不对,但他们不敢反驳,娘会骂他们。 三姐夫闷不吭声的坐在一边,神色郁郁,朱老太朱老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一个字没说。 “阿宝阿钱别听你们外公胡说,又不是每天吃,偶尔吃一次对牙没有影响的,以后舅舅还给你们糖吃。”书箱里其实还有几块糖和糕点,只是不能全给了阿宝阿钱。 江一鸣想留给另外三个姐姐的孩子,那几个外甥都被原主当成未来的摇钱树,看他取的名字就知是司马昭之心。 大姐家三个女儿,分别叫张琉璃、张翡翠、张玛瑙,四姐的大儿子叫严金山,二小儿叫严银山,小女儿叫严珍珠。 二姐家的女儿叫李金镯,原本二姐的儿子要被取名李致富的,二姐夫不乐意,倒不是嫌名字不好,而是二姐夫当时就窥见了小舅子的别有用心。 二姐夫不想儿子和他们夫妻一样被小舅子吸血,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这世上没人不想致富,但像个傻子一样只给小舅子致富就算了,在二姐夫的坚持下,最后二姐的儿子取名李志宣。 这么多金山银山都快变成一个宝藏了,原主也不怕被钱砸死。 三姐把家里的六个鸡蛋全煎了,分给江一鸣四个,江吉祥两个,而三姐一家却是吃稀饭配野菜。 江一鸣摇摇头,给两个外甥每人分了一个,还有两个分成四份,姐姐姐夫还有朱老头朱老太每人半个。 “鸣哥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读书那么辛苦,鸡蛋是给你补身子的,我们又不用读书,吃啥鸡蛋。”三姐说着就要把鸡蛋夹回去。 江一鸣摁住三姐的筷子,然后从江吉祥那里夹了一个过来,“三姐,我和爹一人一个就够了,你要是夹回来,我就不吃了,立马走人。” 江三妞一愣,接着低下头不让人看见她发红的眼眶,弟弟知道心疼她了,懂事了,她好几年没吃过鸡蛋了。 家里的猪卖了,过年都不知道咋办,家里只剩三只下蛋的母鸡,刚才若是杀了,就更没进项了。 家里原本二十亩地,为了给弟弟凑束脩,这几年前前后后卖了十亩,剩下二十亩要是还卖,她的阿宝和阿钱以后咋办? 可转念一想,读书人身上不能没有钱,待会要给弟弟多拿些钱带走,家里的猪卖了一两银子,加上这几天卖的鸡蛋钱二十文,全给弟弟。 只要弟弟能考中秀才,卖地也是值得的。 吃完饭,三姐又给江一鸣塞钱。 “钱你收回去,以后别给我钱了,记得我跟你说的,这段时间小心点,史剑仁和步耀连和周边几个村子的二流子关系都不错,指不定哪天就对你和家里人动手,晚上睡觉也警醒些,过几天我再来看你。”江一鸣不厌其烦反复叮嘱。 “晓得了,鸣哥儿你别担心我们了,你才是最让人担心的,我巴不得那两个丧良心的来找我,要是去报复你可怎么办?”江三妞心里弟弟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是其次。 江一鸣觉得心累,“三姐,这样不对,你要保护好阿宝阿钱,他们是你的骨肉,我这里你不用操心,照顾好家里的老人孩子,三姐夫也要小心些。” “这钱你一定要拿着。”江三妞执着的又要塞钱。 江吉祥也在旁边看的着急,家里真的需要这些钱,鸣哥儿为啥不像以前一样收下呢? “钱你留着给阿宝阿钱买点肉和糖吃,再给他们做两身新衣服新鞋子,我这么大的人了,有手有脚的会自己想办法,大姐二姐四姐那里我也要这么说的,你要是还把我当弟弟,就听我的。”江一鸣沉着脸坚持不肯收姐姐一文钱,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吉祥气恼的跺了跺脚,很想从三女儿手里把钱抢过来,又怕儿子生气,到底没敢这么做。 到了镇上,在城门口江一鸣问到了去五方镇的牛车,他把书箱里的三块糖和两块糕点拿出来,把书箱交给江吉祥,“爹,你拿着东西先回家,我坐牛车去五方镇看大姐和二姐。” 江吉祥以为他是去跟大女儿二女儿要钱,大女婿是屠户,二女婿开杂货铺,手里的现钱多,不比三妞家里进项都靠种地,条件比大女儿二女儿是会差一点。 “那你到了地方,在你大姐或二姐家住一晚,千万别赶夜路回家,不安全。”江吉祥一脸关心的交代。 “嗯。”江一鸣不欲多说,坐牛车走了。 一个时辰后,到了五方镇,江一鸣付了两文车钱跳下车,匆匆往大姐家赶,大姐家就在五方镇,肉摊子摆街上,眼下日头都落山了,早收了摊子。 在巷子里拐了两个弯才到大姐家,院门开着,外甥女翡翠和玛瑙在院子里剁猪草,看见突然出现的少年。 翡翠和玛瑙剁猪草的动作一顿,玛瑙神色莫名的喊了声,“舅舅你咋这时候来了?” “大姐和大姐夫呢?”江一鸣三两步跨进来,语气带着焦急。 “刚才二姨母来找爹娘,说宣哥儿一整天没回家,让帮忙找人呢。”玛瑙没意识到严重性,只以为表弟贪玩忘了回家,并没有把这事放心上。 翡翠见江一鸣朝屋里看,便咬着唇道:“舅舅,我娘前头病了一场,大夫开了好几帖药,花了不少钱,家里这段时间都开始吃粥了。” 就差没直说家里没钱给你了,你行行好,别来祸害我们家了。 江一鸣一噎,没时间解释什么,只说了句,“我不是来要钱的,我去帮忙找宣哥儿,等我走了,你们把门栓好,晚上不要出门,知道吗?” 第12章 救回外甥 这时琉璃从灶房出来,温声道:“舅舅要不你还是留下吃饭吧,已经叫了好多人去找了,二姨父老家的人都来了。” 其实她很不喜欢舅舅来家里,他每次来都会榨空家里的钱,小叔和姑姑看着娘老是拿钱补贴娘家,每天让她们姐妹三人吃猪大肠,也不给她们做身新衣服,害得她都十四了也没好人家上门说亲。 可是这个舅舅是娘和几位姨母的眼珠子,姥姥姥爷的命根子,天都黑了,他走出去万一走丢了,她娘得疯,会骂死她们姐妹仨的。 江一鸣苦笑,知道外甥女在想什么,便道:“琉璃你别担心,舅舅有分寸,不会磕着碰着,也不会走丢,你们记得把门窗栓好,除了你们爹娘,谁来都别开门。” 姐妹三人欲言又止,看着江一鸣快步离开,都跑出门外去看。 “舅舅就这么走了,真不是来要钱的?”翡翠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舅舅要是哪里磕伤了,娘会骂我们的,爹也要挨骂。”玛瑙嘟着嘴一脸烦闷。 琉璃把两个妹妹往里推,“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把门关好,今晚上怕是不得安生了。” 果然这一找便找到了亥时末,仍然没找回宣哥儿,江一鸣看着哭成泪人的二姐,还有走了好几个时辰路,脚比平时更跛的二姐夫,一阵揪心。 趁没人注意咬着后槽牙转身默默离开,他快步走在大街上,用心声问系统,“系统你出来,别装死,我知道你在,今天我后悔了那么多次,拒绝了三姐给的钱,还帮忙找宣哥儿,你的奖励呢,快给我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两个外甥的好感,奖励……】 不等系统说完,江一鸣暴躁的打断,“狗披系统,现在完成任务还要我催着才给奖励是吧,什么破系统,别人的系统可不是这样的,你最好给我一个能尽快找到宣哥儿的奖励,否则你就滚,没用的东西要来干嘛?” 【宿主冷静,本系统不是故意拖延奖励,是上面派的任务有点多,本系统刚又绑定了几个宿主,一时分身乏术,这样吧本系统奖励你一个犬嗅,再加一个迷魂烟。】 下一秒江一鸣突然敏锐的嗅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气味,同时手里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小铁球,想来这就是什么迷魂烟了。 江一鸣站在那思考了一瞬,转身快步回到二姐家,冲到二姐面前,“二姐别哭了,能不能给我一件宣哥儿穿过的衣服,我有用。” “这个时候了你还来讨衣服,宣哥儿的衣服你又穿不了,想拿去当银子是不是,宣哥儿是你亲外甥,你个做舅舅的一点都不心疼吗,你还有心吗?”李有贵跛着脚走过来,一把扯住江一鸣的领子。 江一鸣一个一个掰开二姐夫的手指,语气平静的解释,“二姐夫你别气,我要宣哥儿的衣服就是为了找他,相信我一次,我很担心宣哥儿,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拿一件衣服给我吧,我一定把人找回来。” “鸣哥儿你真的能把宣哥儿找回来吗,可是夜深了,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让你二姐夫陪着你去吧。”江二妞也想快点找回儿子,深怕拍花子抓了宣哥儿连夜把人带走了。 “不用,我一个人没事,不走远,就在附近找,放心吧。”江一鸣也不等二姐拿衣服了,自己进屋找了件宣哥儿的衣服闻了闻气味,就火急火燎的离开。 二姐夫对他根本不抱希望,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二妹夫你别哭了,我和你大姐夫再去找找,一定把人找回来。”江大妞其实是担心弟弟,拉着丈夫追弟弟去了,只是没追着人。 “三哥我早说过,不能把钱全贴到嫂子娘家去,你那个小舅子就是个害人精,他能找到宣哥儿才有鬼,我看这事八成和他有关。”李四娘随口骂道,却不知被她说中了。 她是李有贵的幺妹,李有贵在家排列行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原本兄妹四个关系挺亲近的,自打李有贵娶了江二妞后,就和家里越来越生分了,在镇上开了杂货铺后,江二妞怂恿他分家,分了家李有贵就很少回老家了。 这次宣哥儿出事,让人带了信回去,李家人二话不说就全赶来了,很够意思了。 “三弟你别哭了,我和你大嫂还有二哥二嫂再去找找,不会让宣哥儿出事的。”李大哥蒲扇般的大掌在李有贵肩上拍了拍。 另一头,江一鸣闻着味一路疾走,冲到镇子的最东边,拐进一个巷子,又左拐右拐几次,最后在一间破旧的小院门口停下。 江一鸣又跟系统提要求,“系统我找到地方了,你出来再给我一个保命的东西,我必须全须全尾的救出宣哥儿。” 系统倒是没拒绝,【奖励宿主一个(助你一臂之力)。】 很快江一鸣感觉到右臂充满了力量感,似有使不尽的无穷之力,同时信心倍增,他走到墙根下观察片刻,右手往墙上一撑便轻松的跃了上去。 落到院中后,他蹑手蹑脚的摸到屋檐下,发现堂屋有几个二流子在喝酒吃肉,史剑仁和步耀连也在其中。 正想朝里面扔迷魂弹呢,突然阴暗角落里跳出一个放哨的二流子,大喝一声,“什么人,哪里来的找死鬼?” 堂屋里喝得东倒西歪的一群人,摇摇晃晃站起来,有两个人甚至还拿了匕首,江一鸣一惊,猛的一拳打到面前人的脸上。 “咔嚓”好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江一鸣没去看,不管了,救人要紧,迷魂弹朝堂屋扔去。 一股似有似无的气味刹那间笼罩了整间屋子,江一鸣早有防备,屏住呼吸,去检查旁边另外几间屋子,果然在最角落的屋子找到了手脚被捆住的宣哥儿,人是昏迷的。 江一鸣把人放在背上,快步走出来,想了想,又跑去堂屋踹了史剑仁和步耀连一脚,骂骂咧咧,“王八羔子,两个人渣有本事就冲我来,绑架一个孩子算什么,浑蛋东西。” 随后找了几根绳子把这些人绑起来,嘴上塞一把草。 做完这些,才把外甥背回去。 二姐二姐夫果然没睡,甚至打着火把想出去继续找人,三人就这样迎面在门口碰上。 江二妞先是一愣,等看到他背上的人,扑上去喜极而泣,“鸣哥儿你回来了,你把宣哥儿找回来了,真的找回来了。” “二姐别哭了,快进屋,你在家照顾宣哥儿,二姐夫你跟我来,绑走宣哥儿的人在东街一个巷子里,我把人捆了,等天亮了就报官抓他们。”江一鸣有些气喘,话却说的有条不紊。 第13章 报官 李有贵很意外,没想到小舅子真的凭一件衣服就把宣哥儿找回来了,心里很感激,跛着脚跟在江一鸣身后,不解的问道:“鸣哥儿那衣服可是有什么门道,你是怎么想到用衣服找到人的?” 江一鸣尴尬的摸了下鼻子,难道他会告诉二姐夫,是系统奖励了一个狗鼻子给他,他就是用狗鼻子一路靠嗅觉找到宣哥儿的? 当然不能说,想了想便编了个故事,“说来话长,我曾经在一本探案杂书上看到一个类似的事件,书里那位官老爷就是带着犬闻着气味找到嫌疑人的,当时我也是突然想起这茬,活马当死马医,没想到真的管用。” 听到是书上看的,还是官老爷用过的法子,李有贵不由的信服了七分,不过还有些疑惑,“刚才我也闻了宣哥儿的衣服,咋就没闻出味来呢?” 因为你没有狗鼻子,江一鸣心累的很,这种时候了能不能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系统不能曝露,问的太多他很为难的。 “二姐夫宣哥儿这件事我要与你和二姐说声对不住,宣哥儿会被绑架是因为我……”原本想等事情解决后再说真相的,现在为了转移话题,江一鸣提前把话说了。 想起妹妹的话,李有贵心一沉,脸色很难看,“让四妹猜中了,果然又是你惹的祸。” “对不起,今天我就是来提醒你和二姐的,没想到那两个浑蛋下手那么快。”江一鸣叹了口气,事情瞒不住的,二姐夫怪他情有可原。 到了东街看到被绳子捆作一堆的歹人,李有贵气得上去就踢了几脚,用了十成的力,歹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有贵动作一顿,上前探了下他们的鼻息,还有气,“你给他们吃了什么,怎么睡得这么死?” 迷魂烟也要找个合适的来处,江一鸣脑子一转便道:“昨天这二人找上门来,我把人彻底得罪了,此二人心眼小,瑕呲必报,今天到了镇上我就特意去买了迷魂烟以防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李有贵深深的看了小舅子一眼,原来他也没那么废物,还是有点脑子的。 只是想到他惹出那么多烂摊子,还差点害了宣哥儿,李有贵就气不打一处来,撇过脸找了张椅子坐下,不再搭理他。 “二姐夫你歇一会,我来守夜,天亮了我叫你,然后咱们就去报官。”江一鸣心态平稳,既然接收了原主的身体,那原主留下的债自然也是他来还。 债主对他有负面情绪很正常,可以理解,没必要在意,不然气坏了身子,亏的是自己。 “睡不着。”李有贵气饱了,哪敢睡,就怕小舅子趁他睡着又作妖。 江一鸣也不勉强,把几张椅子合起来,然后躺上面。 对李有贵说:“二姐夫那你守夜,我睡一会。” 不多时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李有贵心里更堵了,他就知道浑账小舅子不靠谱,惹出这么大的祸他说睡就睡,没心没肺的东西。 天麻麻亮时,江一鸣便睁开了眼,伸了伸懒腰,走到史剑仁和步耀连身旁踹了他们一脚,没反应,于是轮着把人都踹了一脚,没一个有反应,全都睡得跟死猪一样。 系统给的迷魂烟也太霸道了,一晚上过去人还醒不来,于是便对李有贵道:“二姐夫你去找镇长来,晚些时候再去县衙。” 没等多久李有贵就把镇长带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江大妞和张屠户以及李家兄妹三人,还有看热闹的人若干。 “就是这些人绑架了你儿子?”镇长没想到居然有七个人,不由的多看了江一鸣一眼,“这些人都是你拿下的,看不出来,小兄弟竟有这么好的身手。” 江一鸣一脸谦虚,指着地上的几个酒坛子,“当时太担心我外甥了,就到处找,也是运气好不知怎地就找到了这里,又碰巧这些歹徒都喝醉了,我就趁机把他们捆起来。” 镇长点了点头,对江一鸣高看了一眼,觉得这后生为人谦虚低调,不是那种奸滑贪功之人。 若是江一鸣知道镇长心中所想,肯定会喜极而泣,他穿来后就一直伏低做小,想要扭转原主给众人留下的恶劣印象,只是原主太烂了,熟识原主的人轻易不肯信他。 镇长原先不认识他,才会觉得他不错,要是知道原主做的那些事,指定好感全无。 “既然犯人抓到了,事不宜迟,老朽这就和你们一起去县衙。”绑架案不是小纠纷,镇长不敢托大,得让官府来定夺。 镇长让人找了一辆牛车来,把还在昏迷的歹徒装牛车上拉走。 李有贵很有眼色的承担了车费,另外多租了一辆牛车载镇长等人。 “鸣哥儿你还没吃早饭呢,这是我烙的鸡蛋饼,你拿着路上吃,二妹夫这是你的,镇长也吃,里面夹了肉的,刚做的趁热吃哈,我弟弟年纪小,镇长您多担待些。” 江大妞风风火火的给每个人手里都塞了饼,又用身形挡着众人偷偷给弟弟塞了两个水煮蛋。 看着瘦到脸颊凹陷的大姐,再想到大姐夫瘦得有些脱像的脸,还有昨日见到的三个身上衣服满是补丁的三个瘦扁外甥女。 江一鸣眼睛一红,心里一酸,几个姐姐真是把宁愿苦全家也不能苦弟弟这件事发挥到极致。 他把鸡蛋塞回去,“大姐鸡蛋你拿回去,和大姐夫分着吃,你要是不想吃就带回去给玛瑙她们吃。” “你是读书人合该你吃,你外甥女不喜欢吃鸡蛋,我和你大姐夫也不爱吃,让你拿着就拿着,跟大姐客气什么。”江大妞把鸡蛋扔给他转身就去找江二妞说话。 人太多,江一鸣也不好和大姐拉拉扯扯,鸡蛋拿在手里就像烫手山芋。 这一屁股债还不完,根本还不完。 不过还有事要交给大姐去做,于是江一鸣把江大妞拉到角落嘀咕了一阵,“你就这样……” “嗯好,我记住了,放心吧。”江大妞越听神情越凝重。 县衙。 县太爷用力拍了下惊堂木,两排的衙役整齐敲打着杀威棒,嘴里喊着:“威武。” 江一鸣和李有贵一起老实的跪在堂下,没一会膝盖就隐隐作疼,上辈子除了她爸妈死那会跪过,再没跪过别人,穿到古代没几天就开始跪了。 必须快点考秀才,有秀才功名见了官就不用跪了,如果考不上,见到一个身份稍微比他高点的就得跪,想到那种逢人便跪的场面膝盖就更疼了。 县令中年发福,圆脸上一双绿豆眼却迸射着精光,他看着江一鸣似笑非笑的问话,“江一鸣你说怕史剑仁和步耀连等人酒醒后会看不住他们,这才用了迷魂烟,迷魂烟在哪买的? 药性为何如此霸道,从昨晚到现在,这么大动静人都没醒,泼水打板子也弄不醒,本官实在好奇。” 第14章 惊天黑料 他也想知道药性为何霸道至此,人到底何时醒来,都开堂了犯人还在睡,这也太离谱了,江一鸣心里一阵慌乱,赶紧呼叫系统。 “你倒是把人弄醒啊,不然我没法交代,怕是要折在这里,下次能不能给点比较靠谱的药?” 系统嗓音机械,【掐人中就醒了。】 江一鸣心中的小人悄悄抹了把汗,开始回话,“回大人,东西是在一个江湖术士那里买的,小生囊中羞涩,见江湖术士卖得便宜就买来试试,没想到那么管用。” 江湖术士等于江湖骗子,在一个地方不会待太久,有些还会易容,很难查到其真实身份,县令便没有多纠缠这个问题,让人去掐犯人的人中。 人中一掐,人果然都醒了,倒是神奇。 史剑仁和步耀连醒来时人还是懵的,不知身在何处,看到衙役和县令,还以为在发梦。 县令又拍了下惊堂木,威严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威武。” 这一威武,史剑仁和步耀连吓得脑浆更糊了,哆嗦着爬起来。 史剑仁脸色煞白,颤着声,“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发,发生何事了?” “史,史兄你看那。”步耀连抖着手指着上首的县令。 “大胆,竟敢对县太爷不敬,来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师爷怒喝一声,很快就有两个衙役过来架着步耀连拖走。 “大人饶命,大人草民冤枉,草民不是故意的,大人饶命啊。”步耀连的声音渐行渐远。 堂下众人噤若寒蝉,史剑仁趴伏在地瑟瑟发抖,希望县太爷不要注定到他。 显然是妄想,县太爷的声音又落了下来,“报上名来。” “草民史剑仁,长乐镇人,今年二十五岁,家中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五岁稚子,草民一向奉公守法,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请大人明查。” 史剑仁心脏砰砰乱跳,这些年他做过的腌臜事不少,自以为处理得很干净,带着侥幸的心理打算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死不承认。 “李有贵告你绑架他儿子,你可认?” 史剑仁不认,但他和步耀连找来的几个二流子禁不住审。 一群狐朋狗友罢了,除了吃喝玩乐干坏事的塑料情,啥也不是。 挨了几下板子,几个二流子为了脱罪,就把罪责全推在史剑仁和步耀连身上。 史剑仁和步耀连气的差点吐血,“王二麻子,张流农你们不仁,别怪我们不义,今天咱们就把你们做过的腌臜事都捅出来。” 这波人喷着唾沫腥子,骂骂咧咧指着对方互相揭发的都是一些喝花酒,找暗娼,欺压同窗之类的,罪不至死,左不过损些名声的事。 江一鸣悄悄往后面观审的人群中看了一眼,江大妞对他点了点头。 大姐果然能干,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这次定要把史步二人摁死在县衙,绝不能让他们有出去的机会,否则他和姐姐们家里还得遭殃。 江一鸣稳住心神,高声道:“大人,草民要告步耀连逼良为娼,史剑仁强抢民男之罪。” 县令大人便问:“你可有人证物证?” “大人,草民可提供人证物证。”江一鸣可不是胡乱找人来做假证,他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了不少关于史步二人的阴私秘密。 因原主性格窝囊,行事愚蠢,把史步二人的话当圣旨,这二人又对原主有不可告人的想法,有些事便没有瞒他。 有一次史剑仁带他去找一个暗娼,让他震碎三观的是,史剑仁不是带原主玩这个玩那个。 而是带他来到一间小屋子,那小屋子是一个大房间隔出来的,中间只用一大块花布隔开。 当时史剑仁掀起花布一角,摁着原主看隔壁榻上的画面,竟是两个白花花的男人在翻滚,一个肥肠大肚压着一个清秀男人。 呕,原主第一次接触这种,当场吐了一地。 “啧,这就吐了,还是太年轻了,一鸣啊,跟着哥哥混就要胆子大,多长见识,你以为那些在朝廷当官的老爷们真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正气凛然?非也,有些官老爷就好这口,你若真想当官,就该多了解些门道,否则怎么攀上那些有权有势的大官?” 原主脑子不够用,被史剑仁和步耀连连翻洗脑,当真信了他们的鬼话。 孰不知那两个豺狼虎豹是在诓他,先让他慢慢接受这种事,然后再把他搞到手。 江一鸣翻出这段记忆的时候,被狠狠恶心了一把,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原主如果没有死,用不了多久就会菊花残,满身伤,那就真的毁了。 许是老天爷可怜姐姐姐夫们的多年付出,这才让他穿过来改变一切的吧。 再说回此时,县令派捕头去那个暗娼点抓人,还真抓住了。 这些暗娼怕被抓,经常换地方,江一鸣原本也是赌一把,让大姐过来盯梢,没想到运气好,这个暗娼还在原来的地方。 这个以男子为主的暗娼能证明史步二人品行不端,有龙阳之好。 步耀连却还有更让人暴眼球的黑历史。 这么说吧,史剑仁家境比步耀连要好不少,至少读书的钱家里勉强能供应。 步耀连的爹却很早就死了,留下他和寡母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 步耀连的寡母向来掐尖要强,又风韵犹存,丈夫在世时就有姘头,丈夫死后,为了供儿子读书出人头地,咬咬牙干脆做起了暗娼,来钱快。 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步母接的客人越发少了,挣的钱也逐渐减少,步耀连又一直考不中,还要给他说亲,步母就犯愁了。 后来女儿步清连渐渐长大,步母就想把女儿卖到大户人家做小妾,但步清连不肯做妾。 步母和步耀连暗恨,这么不懂事,哥哥要读书考科举,还要娶妻生子,做妹妹的竟然为了自己的幸福不肯给人做妾。 母子俩商量了一番,做了个局,晚饭时给步清连饭菜里放了药,让她夜里昏睡不醒,然后放了个男人进屋。 因为是雏,价钱还算不错,给了一两银子,这是个大主顾,步母和步耀连高兴坏了,从那以后步清连就被逼着接客,一直接客。 公堂上,步清连哭成了泪人,“我早就想一头碰死算了,可我哥他吓唬我,说我要是敢死,就把我的衣服拔光,扔到大街上去,让我死了也没脸下黄泉,做孤魂野鬼永世被人嘲笑,鬼也会看不起我,他就是个阳间恶鬼,我娘眼里只有她儿子,我就是下贱胚子,活该不干不净。” 哭了一会,步清连接着道:“五年前我哥用我卖身的钱娶了媳妇,他是个畜生,成婚才半年,因为手头紧就逼我嫂子也做暗娼,我嫂子性烈,当时就撞墙死了,后来被我哥埋在一个暗娼点的后院,地面踩得结结实实,连个坟头都没有。”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遇上这样的家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江一鸣暗暗庆幸,还好,还好江家再怎么吸女儿的血,也没想过卖女儿,不然他就是穿过来了,也想去死一死。 第15章 得不到就毁掉 史剑仁除了找男娼,还有强强民男的罪,令人没想到的是,事发后,最先站出来作证的竟是他的妻子。 王氏是个身材娇小,性格柔软的女子,十五岁嫁给史剑仁,成婚七年只生下一个女儿,后来肚子一直没动静。 公婆见她生不出孙子,就使劲磋磨,她在史家的日子举步维艰。 “我也是有一次上街买菜,偶然间碰到相公搭着一个相貌清秀的男子,我当时没往那方面想,只是想着他好几天没回家,想劝他回家,就追着进了巷子,那次我才发现他居然好男风。”王氏哭着撂起袖子。 “他不知怎么就发现我跟踪他,天天打我,我要是敢往外说一个字就掐死囡囡,囡囡是他亲生女儿,那时才两岁,他简直不是人。” 王氏为了女儿的性命,这些年忍气吞声,要不是官府插手,她是到死都不敢揭发的,眼下她嘤嘤嘤继续道:“我们家隔壁的孙大娘儿子儿媳早早的病死了,留下一个孙子和她相依为命,那孙小郎去年跳河自尽了,孙大娘也因为孙子没了,当天夜里就跟着去了。” 县令听出了弦外之音,“听你所言,那孙小郎并非无缘无故跳河自尽,而是另有隐情?” 王氏双眼喷射出恨毒的光,神情厌恶地瞪着史剑仁,“是史剑仁看孙小郎长得清秀漂亮,把他拐到外面污辱了他,孙小郎性子烈,无颜见人,就跳河了。” “王氏你个贱人,恨我不肯碰你,故意污蔑我,孙小郎是因家穷,吃不起饭才想不开跳河的,与我何干?”史剑仁大声反驳,这事他不能认,认了罪加一等。 王氏流着泪却露出一个诡异凄惨的笑容,“我看见了,你以为没人发现,可每次你晚上出门,我都会悄悄尾随,就是想找出证据,证明你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史剑仁还在狡辩,“我没有,不是我,王氏血口喷人。” 王氏露发出癫狂的长笑,“早知你不会轻易认罪,我当了成婚时娘家带来的银镯子,收买了一个男人,他那天也看见了孙小郎被你强迫的事。” 这个男人一直租房子给史剑仁,还便宜租给他。 史剑仁目赤欲裂,“王霸旦你为什么陷害我,作伪证罪加一等,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霸旦一脸阴沉,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史剑仁,一字一句道:“去年二月亥时,春寒料峭,我起夜的时候亲眼看见史剑仁强迫孙小郎,不止一次,直到第二天辰时才停下,孙小郎衣裳不整,一瘸一拐地跑去跳河。” 王霸旦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喜欢史剑仁,对他一见钟情,但史剑仁就跟瞎了一样,和好几个男的纠缠不清,就是不和他好。 宁愿强迫孙小郎,也不多看他一眼。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案子太过离奇,故事比茶馆说书先生说的还精彩,围观百姓听得目瞪口呆,随后又是一阵哗然。 “还读书人呢,打老婆杀孩子畜生不如,这种人要是能考科举,那得是什么官,治下的百姓还有活路吗?” “好男风也不是死罪,不过强迫良家儿郎,把人逼死就是丧心病狂,呸,肮脏货。” 次日,县令带着人在县城某个暗娼点的后院,挖出一具女尸,仵作验尸后确定死者就是步耀连的妻子。 之前步耀连对外声称妻子跟人私奔跑了,他说的有理有据,所有人都被他骗了,连岳家都信了他的鬼话。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案子很快就审完结案,绑架孩子,强抢民男逼良为娼等,数罪并罚,判了史步二人秋后问斩,三代人不得参加科举。 那五个帮凶也分别判了十年五年不等,都不是好东西,手上犯过不少事,以前是没人揭发,现在查出来了,就直接判刑,择日送到矿山挖矿改造。 解决了心头大患,江一鸣狠狠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心读书,顺便想一想有什么法子可以赚钱养家。 原想在大姐或二姐家多住一晚再回家的,但大姐夫和二姐夫却拦着不让他进门,说是租好了牛车,要马上送他回家,免得岳父岳母担心。 江一鸣看着两个姐夫一言难尽,带着防备的神情,忽然神至心灵明白了什么。 “大姐夫二姐夫,我只是被史步二人骗了,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县太爷都没说我什么,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会以为他不干净了吧? “你别多想,我和你二姐夫相信你是清白的,没有被糟蹋,只是你几个外甥女都大了,你再像以前那样老是来串门不合适。”大姐夫眼神闪烁,说话吱?。 他就是担心小舅子和那些腌臜货来往多了,也有什么扭曲的嗜好,怕闺女受委屈坏了名声,防着点总没错,这是大姐夫头一次这么硬气。 江一鸣去看二姐夫,二姐夫直接撇开脸,不和他对视,他心里的气还没消呢,宣哥儿虽然及时救回来了,但一想到史步二人居然有断袖之癖,心里就一阵后怕,若是再迟一点,宣哥儿岂不是要遭毒手? 江一鸣苦笑,“好,我家去了,不用送了。” 大姐夫和二姐夫没说话,他们本来就没打算送他。 最后是江大妞放心不下,和他一起坐牛车送他回去,江一鸣说自己一个人可以,大姐却说夜路不安全,非要送,实在拗不过她。 牛车渐行渐远,二姐夫抹了把脸,心情烦躁,“大姐还把他当孩子看呢,这么大的人了,惯得跟没手没脚的废人一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才知道他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们也糊涂,只一味的给他钱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成天在干什么。” 大姐夫一脸老实,闷声道:“咱又没读过书,和那些读书人说不到一块去,哪里晓得那些弯弯绕绕,大妞她们也不容易,江家就这一根独苗,一心想对他好。” “好过头了,江家人没一个脑子清醒的,我们也是糊涂虫,鸣哥儿变成今天这样,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二姐夫咬着后槽牙,一脸悔不当初。 “我觉得鸣哥儿真的改了,看今天的事就知道,他是真的变好了。”大姐夫的年纪都可以做江一鸣的爹了,他大闺女琉璃只比江一鸣小一岁,所以大姐夫对江一鸣是最包容的,和江大姐一样把他当儿子看。 牛车上,江大姐唠的停不下来,来来回回说着家里的那些事。 抱怨最近镇上又多了个猪肉摊子,这几天她家的猪肉都卖不完,每天要剩下好多,又舍不得自己吃,猪下水都吃不完。 江一鸣心中一动,“大姐猪下水你都是怎么吃的?” 江大妞性格大咧咧的,朗声回道:“就炖呗,或者炒着吃,吃多了就腻,现在天又热,猪肉放井里镇着第二天也有股子怪味,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好,你还要读书呢,明年还要去县里考县试,肉摊子生意不好,我上哪去筹钱?” “大姐,没记错的话琉璃今年十四了吧?说亲了没有?”江一鸣是想提醒她,以后多考虑几个女儿,别老是想着把钱给他。 江大妞却想岔了,连忙摇头,“不行,琉璃是我亲闺女,可以挨饿可以穿打补丁的衣服,就是不可以卖她们,得找正经婆家。” 江一鸣一梗,你看大姐再宠他惯着他,心里其实也觉得他不是个好人,不然怎么会以为他是想卖外甥女换钱呢? “大姐,十四岁还没订亲,有些迟了,再拖下去好人家就被挑走了,以后攒了钱给琉璃三姐妹做新衣服,吃好一点,姑娘家要好好养,你家三个闺女脸色蜡黄,身材干扁,人家逃难过来的都比她们好看,你这个做娘的真就看不见她们过的什么日子?” 江大妞脸色讪讪,辩解道:“我没想亏待她们,只是你读书要紧,等你考上功名了,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江一鸣压力山大,必须赶紧赚钱,“大姐你会做卤肉吗?” “啥卤肉,没听说过,是大酒楼里的大厨子做的菜吗?”江大妞不明所以,弟弟莫不是想吃卤肉? “大姐,这些年我的书也没白读,曾经在杂书看到过做卤肉的法子,只要找到卤料就可卤肉,猪下水也能做成美味佳肴。”在现代卤肉不算稀奇,江一鸣就会做,也知道需要什么配料。 刚才听到大姐夫的猪肉卖不出去,就决定教大姐做卤肉。 第16章 思想顽固 “那这卤料是啥,哪里能买到?”江大妞觉着这方子是书上看来的,从来没人做过的食谱,卤料肯定很难得。 “明天我上山找一找,也许能找到。”囊中羞涩,江一鸣自己身上没几个钱,也不好让跟姐姐们伸手,能省就省,八角茴香山上都有,运气好的话也许第一天就能找到。 “真的,山上就能找到你说的那啥卤料?”江大妞心中一喜,肉摊子多了个竞争对手,家里日子更难了,若是没有别的进项,明年弟弟考县试的盘缠都凑不出来。 “能,一定能。”江一鸣语气笃定,前世其实他是农科大学毕业的,专业就是农业,种田方面理论上很强,只是还没来得及实践就出车祸穿到古代来了。 不过认识的植物还是很全面的,八角茴香的叶子和气味都分辨的出来,这几天正有些焦灼不知道做什么营生才好,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也是运气好,泉州府居然没有人会做卤料,也许别的府城有人会做,不过一点影响都没有,他做出来在泉州府是独一份,这生意肯定赚钱。 江一鸣信心满满,江大妞内心却有点忐忑也不知这卤肉做出来味道咋样,鸣哥儿五谷不分,真的会做卤肉吗? 回到山峰村已是戊时末,古代人天黑后没有娱乐活动,不到九点就睡觉,江家此时黑灯瞎火,大家都睡下了。 江一鸣敲了许久的门,江吉祥才骂骂咧咧的来开门,看到竟是宝贝儿回来了,又懊恼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是鸣哥儿回来了,爹正想明天去接你来着,我不知道是你。” 知道是宝贝儿他才舍不得骂,不对,“咋大晚上走夜路回来了,你大姐和二姐干啥吃的,没良心的白眼狼,生了她们又养这么大有何用,连弟弟都照顾不好。” 江大妞隐在黑暗中张了张嘴想解释,江一鸣抢先出声,“爹你误会了,今天发生了很多事,说来话长,是我自己要回来的,大姐夫和二姐夫帮我租了牛车,有大姐陪我呢。” “哦,是这样吗?”儿子开了口,江吉祥不敢多说,只暗暗瞪了眼后面进来的大女儿,忒不懂事。 江大妞神色讪讪,双手绞在一起有些不自在,这时杨氏披着外衫出来,领着江大妞去灶房做吃的。 “空手回来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大黑天把你弟赶回来,也不说给带点肉,再不济带点米也行啊,死丫头,白生你了。”杨氏叨叨个不停,一直在数落大女儿。 “娘,今天事情太多,我一时忘了,下次,下次我多带两斤肉回来给鸣哥儿,你别生气了。”江大妞也觉得很对不住。 这几天没卖完的肉多着呢,冰镇在井里都要放坏了,本想全部腌了做腊肉,可家里没多少盐了,盐多贵,那么多肉得用掉多少盐,是该带回娘家来的。 “卖不完就不要天天杀猪,没卖完的便宜卖,你弟现在缺钱用,你要晓得当家。”杨氏拿出仅剩的一斤白面,拿了三分之一出来做面疙瘩,嘴上还在碎碎念。 “这两天都没杀猪,前天的还没卖完,生意不好。” 杨氏斜着眼怼,“别一天天跟我哭穷,再穷也不能亏待你弟弟。” 江一鸣在屋里听了个全,简直绝倒,爹娘这洗脑功力无孔不入,字字句句都在重复要扶弟,无条件的扶弟。 正要出去纠下杨氏的思想,让大姐不要盲目的听从爹娘的话。 突然系统说话了,【恭喜宿主扳倒狐朋狗友,奖励精妙书法功能。】 江一鸣又坐回案桌前,“展开说说,这个功能对我有什么好处?” 【宿主只要练满十个小时的字,就能获得十年的书法功底。】 原主这几年耽误了学业,已许久没练过字了,字奇丑,拿不出手。 江一鸣急在心里,计较着等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就开始头悬梁锥刺股,一刻不停的练字,因为字太丑也会影响考试成绩。 现在有了系统助功,练十个小时就能有十年书法功底,可谓是雪中送炭,可以省掉练字的时间,压力骤减。 “这样我就可以马上接一些抄书的活,也可以抽空写话本子。”江一鸣心情大好,搓着手嘴角咧到了耳根,刚才听到爹娘抱怨的话而产生的郁结也消散开了。 来到堂屋,江一鸣看到只有一碗疙瘩汤,心情又是一沉,转身去灶房多拿了一个碗,分了一半出来给江大妞,“大姐你也吃。” 江大妞连忙摆手,“我不饿,不用给我。” 杨氏伸手去抢,“她这么大的人了吃那么多做什么,女儿家的吃什么白面,你是读书人,还在长身体,你自己吃就好,干啥分给你大姐?” “娘,大姐也是人,也会饿,你高低心疼她一下行不?好了,你和爹先去睡吧。”江一鸣语气有点冲。 杨氏嘴一瘪委屈涌上心头,江一鸣只好软化语气,“娘,这个家有我,以后我会赚钱养家,不用省来省去的省给我一个人吃,我会让大家都吃饱饭。” 杨氏带着哭腔,“那也得等你考中秀才啊。” 从小惯到大的儿子,他啥活也没干过,只能指望考中秀才改换门庭。 “娘,其实考中秀才也不一定就能安枕无忧,穷秀才穷秀才,成了秀才也不一定日子有多好过,所以还得想办法找别的营生。”江一鸣示意大姐赶紧吃,吃完早点睡,明天早点上山。 “除了种地,咱们还能干啥,你爹前几年还能农闲时去镇上扛包,现在年纪大了,腰不好,扛不动啦。”杨氏剜了眼大女儿。 江大妞头都不敢抬,吃得心慌慌。 杨氏收回视线,歪头看儿子,觉得儿子好像变了很多,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着,好像是差点淹死在池塘里,醒来后就奇奇怪怪的。 “莫不是脑子进水了?感觉傻傻的?” “娘,别嘀咕了,我脑子没进水,是死过一次想明白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合该我来养家,行了,别胡思乱想,夜深了,都去睡吧。”爹娘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思想不是一般的顽固。 现代都还有很多重男轻女的父母,何况古代,一天两天的改不了,得慢慢来。 次日天蒙蒙亮,江一鸣就起床了,大姐已经在灶房里做饭,五姐六姐七姐也在洗衣扫地各自忙活。 江一鸣看到大姐眼下青黑,神情有些憔悴,“大姐你好像没休息好,要不今天你别上山了,让爹和我一起去。” 也是,屋里只有一张床,四个姐姐挤一块能睡好才怪,他心中暗暗决定,等赚了钱,就先给五姐她们多打一张床。 江大妞脸色微变,鸣哥儿说不让去,她就真的去不成,爹娘会拦着。 “我没事,我跟你一块上山,大姐太久没在家里留宿,有点认床,不过我精神好的很,不影响进山。” “哟,还矫情上了,娘家都让你睡不舒坦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生外向,娘家终究比不得婆家喽。”杨氏刚起床一脚踏进门就听到大姐儿的话,张口便阴阳怪气地怼回去。 江一鸣瞥了杨氏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见她抿着嘴扭身出去,又生气了,江一鸣哭笑不得,出声喊住,“娘,我等下要上山,你给我准备一个背篓。” 心里憋着气的杨氏闻言,什么气都抛在了脑后,“好好的为啥上山,踏青吗?” 第17章 上山找材料 “不是去玩,去找点东西。”江一鸣不欲多说,说出来爹娘估摸着不准大姐带走材料,还要让大姐每天无偿送肉过来,他们自己做卤肉卖。 这种事爹娘真的能做出来,别不信。 “找啥,让你几个姐姐去找,山里多危险,你别去。”杨氏心啊肝啊的喊,不同意江一鸣上山。 “谁去都找不着,必须我去。”江一鸣坚持要上山。 杨氏拗不过,咬了咬牙,“那我和你爹也去,五妞六妞七妞也去。” 江一鸣心累的摆摆手,“随便吧,你们爱跟就跟着。” 最后江一鸣轻车上阵,家里只有三个背篓,被大姐五姐六姐抢去了,爹拿了把斧头和锄头,娘也扛了锄头,他啥也不用拿。 村里人见他们走远了,在后面指指点点,冷嘲热讽,“江老八这是干嘛,全家护送他上坟?” “人家是读书人,和咱们泥腿子砍柴挖野菜不一样,人家是去踏青,那些拎斧子拿柴刀的就是侍卫专门保护他的。” “可拉倒吧,惯成窝囊废了都,我儿子要是这样,一巴掌扇死拉倒。” “哈哈哈说的对,我有这样的儿子也直接打死。” 江家人听不见这些阴阳怪气的话,心情自然也不受影响,路上杨氏和几个女儿看见野菜就挖。 野果都被摘光了,村里的半大小子见天往山上跑,能吃的都被薅光了,想摘个野果尝尝味都是奢望。 外围的小猎物也被村里的汉子抓的差不多了,再往里就是深山,除了猎户一般人不敢进去。 江吉祥寸步不离的跟着儿子,转了一大圈,汗流了一身,也没见儿子找着要找的东西,“到底要找啥,你跟爹说,爹去找,你坐下歇着。” “爹,我不累,再找找。”江一鸣希望今天就能搞定,他现在体质不错,不是易碎的玻璃,今天能做完的事就不要等到明天。 这时江七妞捡了一堆柴,拔了好几根藤蔓,拿着其中一根闻,“这藤好香啊,就是短了点绑不了柴,不中用,味闻着是真香。” 闻言江一鸣快步走过去,拿起那根香藤一看,大喜,“七姐这不是普通的藤蔓,用来绑柴可惜了,这是香藤根。” “鸣哥儿这就是你要找的卤料吗?”大姐欣喜地跑过来。 “是也不是,我要找的还没找到,不过香藤根也有很大用处,这是上等佐料,回去再和你们说,现在我们把看到的香藤根都挖回去。”江一鸣说着便拿过锄头开挖。 拔也能拔出来,不过根会断掉一些,江一鸣觉得可惜,尽量完整的挖出来才完美。 这一挖就挖了上百斤,许是这一片少有人来,香藤根特别多,挖了那么多还有不少,江一鸣不让挖了,已经中午了,卤肉用的材料还没找到。 早上烙了几张饼,竹筒里装了粥,杨氏给张一鸣分了两张饼,她和四个女儿和丈夫各半个。 江一鸣饿得慌,这会也不说分一半给谁吃了,三两下吃完饼,又喝了半竹筒粥,就起身到处转,一刻也没停。 杨氏和江吉祥正想让他歇一歇,半天都过去了,也不差那一点时间。 “找到了,是八角茴香……还有香果和桂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天助我也。”一上午好几个时辰都找不到,也愣是没看见这边。 没想到吃了午食才走了几十步就发现了要找的好几样药材。 扎堆的长在一片地方,就像特意把这些材料集中种在一起,方便他来采摘。 “大姐快把背篓拿过来,今天尽量多摘一些。”省得来回跑。 江大妞是知道这些材料要用来做什么的,她跑的飞快,三两下爬到树上开摘。 其他人虽然不知这些东西有啥用,但不影响他们跟着一起摘,鸣哥儿让摘那就摘呗。 到了申时,几棵树上的八角茴香香果都摘完了,桂皮也弄了不少,没想到大家动作这么快,才一个半时辰就全摘光了,下次要用就得往别处找。 该回家了,今天可谓是满载而过,捡好的柴绑了几捆,却是带不回去了,要明天来拿,野菜倒是还能带。 到家时天都擦黑了,杨氏鬼鬼祟祟的把儿子拉到一旁说话,“鸣哥儿那些药材是要拿去药铺卖钱的吗?” 江一鸣摇头,“不卖,娘,明天我和大姐去五方镇,带走一半药材,你和爹还有三个姐姐把剩下的那些晒干放好,我有用。” “给你大姐干啥,哪有从娘家拿东西往婆家带的?不像话。”杨氏撇着嘴骂,觉得吃了大亏,倒贴了别人。 “娘,你想不想儿子有出息,让人看的起,逢人就夸我?”江一鸣换一种思路给杨氏做思想工作。 杨氏想说鸣哥儿本来就是极好的儿郎,但看着儿子似笑非笑的神情,到底没有说出违心的话,“想,好吧,娘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我说过会担起养家的责任,就一定会做到,相信我,很快儿子就能自己赚钱回来。”江一鸣语气坚定,神色郑重,让人下意识就信服。 …… 晚饭吃的是野菜团子,江老太和杨氏要给江一鸣煎鸡蛋,他不让,要和大家吃一样的,“以后大家吃什么我也吃什么,不要区别对待,这几天先将就着吃,等我赚了钱,就让大家吃肉。” 讲真,并没有人觉得江一鸣可以赚到钱,不过他的话依然感动了全家,有这些话就够了,他们不会当真。 白天累得够呛,江一鸣练了一个时辰的字就扛不住了,躺下后粘着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已是辰时。 匆匆吃完了早饭,就和大姐坐牛车去镇上,这次赵老头客少,就没赶江一鸣下去,到了长太镇,又转牛车去五方镇。 到了五方镇已经是两个时辰后,回到大姐家正赶上吃午饭。 除了大姐夫还有三个外甥女在家,多了两个人,是大姐夫的弟弟和妹妹。 大姐夫一共三兄妹,父母过世那年大姐夫才十五岁,弟弟十岁,妹妹八岁,是大姐夫又当爹又当娘把弟弟妹妹拉扯大的。 兄妹三人感情很好,不过三个家里都很穷,大姐夫因为钱都被大姐补贴到娘家,日子更难过,张二牛和张三娘心里对大嫂多有不满,很心疼三个侄女。 可他们又不好说大嫂什么,当年大嫂嫁过来,家里都是她操持的,大哥过了几年舒心日子。 毕竟刚开始几年江老八还没开蒙读书,开销没那么大。 张二牛和张三娘的婚事也是江大妞操持的,所以小叔子和小姑子不管对江大妞有多不满都没有当面说过什么,只在私下劝张大牛长点心眼。 现在看到江一鸣又来家里,张二牛和张三娘脸色立时一沉。 张三娘闷不吭声拿着碗给三个侄女碗里装猪大肠,生怕大姐又把吃的都给江一鸣,只留一些汤汤水水给三个侄女。 第18章 这辈子就栽她手里了 “小叔小姑,你们也在啊。”江一鸣好脾气的和二位打招呼,假装没看见他们疏冷厌烦的神色。 张二牛和张三娘吃了一惊,江老八今个撞邪了,竟然主动和他们说话,以前他都是用鼻孔看人,自诩是读书人不屑与他们为伍,好像和他们说话就会拉低了他的身份般。 张大牛倒是适应了几天,没什么错愕的表情,出声喊二人用饭,“孩子娘,一鸣你们回来的正好,快坐下吃饭,琉璃快去给你娘和舅舅拿碗。” 吃的是粥,因为张二牛和张三娘来了,便比平时多放了几粒米,配炖大肠一起吃。 味道一言难尽,大肠里面的油没有去掉,江一鸣只吃了一块就差点yue出来。 但浪费粮食可耻,他硬吞了下去,便不再去夹猪大肠。 江大妞见他吃不下,站起身,“我去炒一盘肉给你吃。” “不用了。”江一鸣连忙拉她。 张屠户也出声,“孩子娘,今个没杀猪,之前的肉今个便宜卖完了。” 江大妞便说:“那我切点腊肉来炒。” 江一鸣无奈道:“大姐不用特别给我做别的,我吃点粥就行,等下还要忙,这会别忙活了。” 想到卤肉,江大妞顿了顿,对张大牛说:“等下你去看谁家猪要卖的,今天杀一头。” “都这个时辰了,杀了更卖不出去,”张屠户闷闷的说,“这样下去摆肉摊的营生都要做不下去了。” 江大妞也有些犹豫,只是弟弟好不容易开始上进,想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她这个做长姐的怎么着也要支持一下。 于是咬着后槽牙道:“大不了以后就不摆肉摊了,左右多了一家杀猪的,生意很不好,咱们做别的。” 不等张屠户说什么,张三娘把碗重重地一放,压着脾气闷声开口。 “大嫂,不是我要管到你头上来,只是家里本就没有几亩地,肉摊子摆不下去,你和大哥只能回家种地,那两亩地的收成二哥一家都勉强度日,根本不够两家吃的。” 当年张屠户学了杀猪的手艺,便把他那一亩地送给张二牛耕,如果他不杀猪了,肯定要把那一亩地要回来,说不定还会跟张二牛要这些年的田租。 张三娘担心两个哥哥因为粮食的事闹翻脸,气得狠狠瞪了江一鸣一眼,都是这个废物点心害的,如果不是他常年吸大哥家的吸,大哥家的日子不会那么艰难。 江一鸣接收到了怨气,一脸郑重道:“张家小姑小叔你们信我一次,我有办法让大姐夫和大姐赚钱,从今往后我的束脩自己赚,不用几位姐姐补贴娘家了,我还要把这些年花掉的钱还给她们,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还清。” “等你考中秀才是吧?这种话我们听得不下一百次了,你考得上吗?”张三娘冷笑。 “你但凡有点良心,就不会这么多年装眼瞎,琉璃姐妹三个瘦得跟麻杆似的,头发发黄跟枯草似的,还有身上穿的衣服就比乞丐强一点点,你出去看看有哪家黄花闺女养成这副寒碜样的,都怨你不争气,啥都要几个姐姐给你挣,你枉为人。” 这话是相当重了,江大妞立马炸了,狠狠拍打着桌面,“小姑子你有什么气尽管冲我来,鸣哥儿凭啥要受你的气,我爷奶爹娘都舍不得说他一句,你算哪根葱?在我弟跟前大呼小叫,你给我滚。” 张三娘眼泪立马飙了出来,哆嗦着看了眼张大牛,张大牛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就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张二牛老实巴交的不知所措,更是哼不出声来。 张三娘心一冷,“好,我滚,你们就惯着吧。”说着扭身哭着跑了。 “我,我也回去了。”张二牛蹭一下站起来站起来,也佝偻着背走了。 “我吃饱了。”琉璃眼眶里蓄满了泪,咬着唇深深看一眼江一鸣,也转身跑回房。 “二叔和姑姑做错什么了,他们没有错,我讨厌舅舅,不想要这样的舅舅。”玛瑙年纪最小,像极了她娘,性格耿直,喜怒都在脸上。 “死丫头皮痒了,你别跑,给我过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江大妞作势要打幺女,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你打,打死我得了,反正不打死也会饿死,这猪大肠我吃吐了,谁爱吃谁吃。”玛瑙瞪着眼和她娘叫板。 “三妹别跟娘置气。”翡翠蹙着眉,硬是把妹妹拉走了。 张大牛觉得糟心透了,耷拉着脸垂头丧气的。 江大妞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摆个哭坟脸给谁看,你马上给老娘去杀猪,今天我就是要做卤料,若是耽误了明天的买卖我饶不了你。” 张大牛气得瞪直了眼,也快哭了,心里憋屈,却又舍不得反抗这婆娘,他这辈子就栽在这婆娘手里了。 外人都说江大妞生不出儿子,还掏空家底补贴娘家,不是个好娘们,怂恿他休妻,他不仅没听,还把挑事的人臭骂一顿。 大家骂他是傻子,守着个败家娘们当成宝,可他就是舍不得对她不好。 “呜呜呜以后我没法杀猪养活你们娘四个了,你可别怨我。” 江大妞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厥过去。 “大姐夫别哭了,我向你保证,我的法子肯定能赚钱,若是没赚到钱,我赔你猪钱,明天我去接抄书的活,写画本子,总之一定会赚到钱。”江一鸣拍拍胸脯保证。 “鸣哥儿我读书少,你别诓我,你二姐夫说你的字跟母鸡抓蚯蚓似的,比你奶的褶子还丑,谁敢让你抄书?”张大牛吸着鼻子说。 大姐夫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哈。 等我回去练满五个时辰的字,到时候定要一雪前耻,让你们震惊掉下巴。 江一鸣暗暗吐槽,面上却淡定的拍了拍大姐夫的肩膀,开始自卖自夸,“我这几天都在练字,其实我读书方面颇有天赋,以前是没用心,一旦我用心去读,考功名不是问题,你先去杀猪,好日子就在前头等着咱们,信我。” 信不信都得杀,老婆让他杀,他不敢不杀,张屠户带着家里仅剩的那点钱买猪去了。 半个时辰后拉回来一头猪,江大妞早就烧好了水,张大牛给猪放了血,她就拿着刀帮忙拆肉拆骨,动作利索的很,显然平时没少干。 切好猪肉,江一鸣在灶房教江大妞怎么卤肉,顺便给她打下手,其实他可以亲自动手做一遍的,但鉴于原主十指不染阳春水的人设,他不好表现的太反常,只能一步一步来。 傍晚时分,卤料出锅,江大妞咽了咽口水,“真香,不用吃我就知道这肉好吃,做法也不难。” “没错,关键就在卤料,卤料的方子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江一鸣笑着夹起一块卤肉示意大姐张嘴。 “你先吃,你吃。”江大妞不太自在的笑了下,“方子我打死也不会告诉别人,你放心。” “这是大姐做出来的,大姐第一个吃。”江一鸣坚持,江大妞只好张嘴吃下卤肉。 哇!太好吃了! 好吃到连舌头都恨不得一起吞下去,江大妞惊喜的同时又觉得骄傲,这是她做出来的卤肉,她会做卤肉了。 第21章 引来大客户 下午码头工人已吃过午饭,摆摊卖吃食的都收摊了。 只有几个卖水果的,提着竹篮走来走去,看见有船停靠,就跑到岸边大声吆喝。 “又大又甜又脆的梨子,好吃又便宜的梨子。”这位嗓音清脆的卖梨少年约莫十一二岁,黑瘦的脸,穿着打补丁的粗麻布衣。 很快就有从商船上下来管事打扮的人,朝他招了招手,把一篮子梨子都买下了。 “大姐你看那小哥虽贫寒,但他出门前把自己收拾的很整洁,连草鞋底下的泥巴都洗干净了,这样就不会有汗臭味,贵人看着不眼疼,走近了也闻不到怪味,自然愿意买他的东西。” 江一鸣说着又指了下另一处提着竹篮卖梨子的少年,“这位年纪比那位年纪稍长,但他衣服至少穿了五天以上,都包浆了,头发也不梳一下,草鞋上沾满泥污,不用走近就能看出他身上肯定散发着酸臭味,这样东西是卖不出去的,如果硬凑到贵人身边,就冲撞了贵人。” 江大妞深以为然,“可不是么,他那寒碜样,显得篮子里的梨都不新鲜了,哎,你不说我都没注意,我身上这衣服也沾了油渍,出门前该换一件的。” 江一鸣摇摇头,大姐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所以出门前他没让大姐换衣服,“以后出来卖吃食,可以穿打补丁的衣服,但一定要干净,蓬头垢面的味道再香,入口再好吃,有钱人家都不会过来吃的,其他客人看了也会怀疑咱们的吃食不干净。” 八角茴香桂皮香果香叶的味道都很霸道,香味扩散在空气中久久萦绕不散,江一鸣特意装了一罐子卤汁。 加热过的,此时打开盖子,香气四溢,卤料的香味迅速钻入码头众人的鼻间,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 “哪里飘来的肉香,馋得我都饿了,缺德玩意故意馋我呢。”一个扛包的工人卸下肩上的货后,骂骂咧咧的四处张望。 船舱内的一位公子摇着折扇的动作一顿,鼻翼轻动,“五方镇这样的小地方竟然还有手艺了得的厨子?” 说着招来小厮,“你去码头买些吃的来,这浓郁的香味闻到了吗,就买这个,罢了,我去瞧瞧是什么人做出来的吃食,勾的本少爷馋虫都出来了。” 这位是北边来的商贾公子,第一次出门走商,因为晕船,一直没什么胃口。 下人们急得不行,想劝公子下船走走,公子却嫌这小镇太破烂,不愿屈尊踏上一步。 未料被这肉香一勾,突然就愿意下船去码头逛一逛了。 被卤料香味勾下船的不止那公子一位,还有两个富态的商人也循着味往江一鸣这边走来。 江一鸣这时已经吆喝开了,“卖卤肉嘞,香喷喷的卤猪肉,五花肉肥而不腻,软烂适宜,吃了心情舒畅,心想事成,一帆风顺。” “哟,好伶俐的后生,会说话,我爱听。”其中一个富态中年人呵呵笑着走过来,被江一鸣张口就来的自卖自夸逗乐了。 赵荣,也就是那位晕船的年轻公子视线落在竹篮上,“你这卖的什么,香味竟飘到船上去了?” “几位老爷我们卖的是卤肉,这里有切好的你们尝尝看。“江一鸣把碗里切好的肉片用竹签各戳了一片递过去。 居然不用筷子,竹签上头削得尖尖的,两个富态商人见识的多,倒是没甚在意,淡定的接过来就吃。 赵荣却是蹙紧了眉,“怎的连双筷子都没有?” 江一鸣见他计较,便解释,“我是想着用竹签更方便,也更干净,用过就扔掉,筷子用过还得洗,出来摆摊带水不方便,这才用竹签代替,公子要用筷子我这便给你拿。” “唔,好吃。”最先说话夸江一鸣伶俐的圆脸中年男子,拿着竹签一下串了好几片肉扔进嘴里。 另一个不爱说话的男人动作也不慢,和圆脸男子你一下我一下眨眼间就把碗里试吃的肉片干光了。 赵荣拿着筷子的手一滞,面无表情,薄唇紧抿,心里却在吐槽,这两位身穿绸缎,腰上佩戴着价值不菲的羊脂玉。 身肥体壮一看平日里就吃的很好,怎么看见卤肉就表现的跟饿死鬼投胎似的,真有那么好吃? 江一鸣也傻眼了,碗里的卤肉有五两,相当于现代的半斤,这可是今天试吃的总量,一人尝一片是看在第一天出摊的份上,后面是不会再给试吃的。 两位老爷把碗里的卤肉全吃了,他是会亏本的,幸好他习惯了半斤是五两,只拿了五两来试吃,如果按照大魏朝半斤八两来算,就更亏了。 江一鸣一脸无奈,江大妞欲言又止,但生意还没开张,姐弟俩都没有吭声,以免把客人给怼跑了。 倒是旁边的赵荣被气笑了,把他们姐弟想说没敢说的话直接说出来。 “两位大老爷把人家碗里试吃的卤肉全吃了,让我吃什么,让后面来的客人吃什么?这位大姐和小兄弟做点小生意不容易,要是都像你们这么个试吃法,人家还怎么养家糊口?” 江一鸣和江大妞感激的看着赵荣这位嘴替,江一鸣动作利索地拿着匕首切了几片猪耳递过去,“这位公子你尝尝这个猪耳,比五花肉更有嚼劲,又脆又爽口,是下酒的好菜。” 赵荣夹起一块猪耳放进嘴里嚼,接着双睛一亮,立马有些了解旁边两位的冲动了,“味道极好,果真不一般,难怪两位老爷没控制住,要不是刚说完那番话,我都控制不住想全吃了。” “哈哈哈哈,小兄弟现在知道为何我与赵老爷会把碗里的卤肉全吃了吧,真的太美味了,杜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给我称五斤,不,称十斤,让我船上的几个管事也尝尝这卤肉。”杜老爷豪爽的大笑,价钱都没问就要了十斤。 赵荣又被气笑了,“我看这篮子里拢共也就十斤上下,你一下买十斤,我们怎么办?” 一直没说话的赵老爷此时也开口了,虚点着杜老爷笑骂:“杜老弟你这心眼子还是那么多,做什么都不忘先下手为强,老奸巨滑啊。” 江大妞却是狂喜,连忙道:“三位贵人可否等一等?我家离这里不远,家里卤好的肉还有不少,若是可以,我这就回去拿来。” “船不急着走,等半个时辰没问题,你回去多拿些过来,我要五斤,”赵荣说着顿了顿,想到什么又问,“这卤肉可禁放,如果存放的时间长,我也要十斤。” 江一鸣立马道:“我们可以卖些卤汁给你们,卤肉泡在卤汁里面至少可以放三日,如果有冻镇着又可以多放几天,不过现在正值夏天,最好不要放太久,吃之前最好热一下。” 杜老爷是做生意的老狐狸,闻言便道:“想来这卤汁便是卤肉的关键,不知你这卤汁怎么卖?” 江一鸣心脏扑通一跳,回道:“卤汁最多也只能放十天左右,倒是卤料可以存放至少一年以上,不过我们现在不卖卤料。” 意思是下次来就可以卖一些卤料,只是卤肉的方法却不可能告诉他们的。 第22章 合伙做买卖 不过眼下三位只想买点卤肉尝尝,并没有打算做卤料生意的想法,便没有接江一鸣的话,只说了要买的卤肉数量和卤汁数量,卤料下次再买,不急。 江一鸣也不觉得遗憾,八角茴香那些材料需要晒干,再磨成粉做成卤料包才能卖,要是把原材料卖出去,那就等于直接把方子告诉别人,只要脑子没坑的都不会这么做。 等待的过程是枯燥无聊的,健谈的杜老爷打量了一下江一鸣的衣着,笑道:“小兄弟是读书人?” “是,我姓江,刚才那位是我大姐,卤肉是我大姐做的,我碰巧有空就来帮忙。”江一鸣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仿佛刚才大声吆喝的人不是他。 “你很不错。”杜老爷觉得江一鸣作为读书人居然愿意出来帮忙卖东西,不像有些书生一股子酸腐味,自命清高目中无人。 大魏朝虽然商人也能考科举,但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总是排在最后一位,杜老爷见过很多鼻孔朝天的读书人,见江一鸣为人随和接地气,心中颇为欣赏。 江一鸣听懂了杜老爷话中含义,呵呵傻笑,不知该说什么好,事实上原主就是狗眼看人低,鼻孔朝天的那种人。 还好江一鸣也是健谈的性格,很快和杜老爷相谈甚欢,听说杜老爷一路经过漳州府和泉州府,就向他打听,“泉州府可有番人的商船出现?” 因着对江一鸣印象不错,杜老爷以为他是想长些见识,便知无不言,“今年没有看到,最近这五年,前后有两波外番人的商船曾在泉州府停靠。 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也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交易买卖全程靠比划,我有幸遇见过一次,卖了一披茶叶和瓷器给外番人,比运到京城卖的价钱还高,他们不缺银子。” 江一鸣听得认真,得到了不少信息,比如杜老爷卖茶叶和瓷器,泉州府曾有外番人出现。 正聊得投入,江大妞和张屠户,还有江二妞李有贵一起推着板车,把卤肉送来了,昨天卤了半头猪,这会全运过来了。 今早上卤肉加热过,现在还是热的,三人看着卤肉新鲜,就平分了,杜老爷甚至大方的给了一两赏银。 江一鸣推辞了一下,杜老爷塞进他手里,“试吃的卤肉全进了我和赵兄的肚中,你不收这赏银岂不是让我心中羞愧,不必客气,收下吧。” 见杜老爷给了赏银,赵老爷也赏了一两,“希望下次还能在码头吃到你们做的卤肉。” “一定,以后我们每天都会来码头卖卤肉,不出意外的话只要你们下次来,就还能遇见。”江大妞笑着回道。 杜老爷望了眼码头附近的铺子,慢条斯理道:“下次我们停靠的时间不定,也许过来时你们已经把卤肉卖完了,依我看,你们这卤肉生意肯能做好,本钱够的话,可以在码头租个铺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铺子里找你们。” 江一鸣反应快,连忙接话,“借您吉言,如果有条件我大姐会尽快在附近租个铺子,到时几位老爷闻着香味找过来,我请你们吃些别的没吃过的好东西。” 杜老爷一脸促狭,“好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记得你说的话,下次是请我们吃。” 江一鸣从容淡定,“一定,盼着你们早些来。” 三人点头,都表示下次会再来买卤肉,然后就拿着刚买的上船去了,临走赵荣也不甘示弱的扔下一两银子赏钱。 江大妞高兴的直哆嗦,张大牛和李有贵夫妻两个精神也有些恍惚,没想到第一天就碰到大主顾,把卤肉全包了,运气也太好了。 回到家,几个人就坐在堂屋数银子,一共赚了三两又一百二十文,另还有三两赏银,一共就是六两多。 江一鸣担心大姐他们高兴过了头,忍不住泼了点凉水,“今天是意外之喜,不是每天都能遇到出手大方给赏钱的大老爷的,也不是每天都能卖掉这么多的量,后面利润估计只有今天的一半。” 江大妞笑容不减,“就算每天赚半钱也很多了,以前你大姐夫支肉摊子一天才赚二百文左右,一个月顶多赚一两二两。” 江二妞也点着头道:“我和你二姐夫守着那个杂货铺子一个月撑死了也就赚二两银子,交完店租只剩一两多一点。” 比起地里刨食的人家,两个姐姐家赚的算多了,但这点银子禁不住原主大手大脚的挥霍,加上他们自己一家子也要吃喝,手里就存不住钱。 江大妞信心倍增,“今天那三位贵人都说卤肉好吃,连有钱的富商都说好吃,那其他贵人肯定也喜欢吃,我觉着除了去码头,还可以去北街那边巷子里叫骂。” 北街那一片住的都是富户,什么员外爷,致仕的官员,商贾之类的都有。 江一鸣想的深一些,提了个建议,“直接在巷子里叫骂,恐怕会吵到那些老爷夫人公子小姐的,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在如意楼拉着篮子在如意楼对面卖几天。” 能出入如意楼的,身份都不简单,非富即贵,只要卤肉的香味散发出去,到时再借机吆喝几声,就不信勾不来那些老饕餮。 “鸣哥儿想的周到,那就这么办,”江大妞搓着手干劲十足,“二妹二妹夫你们眼下也别急着搬出去做豆腐,不如先和我们一起卖卤肉。” 不等江二妞说什么,她又马上问张屠户,“大牛今天如果不是鸣哥儿,咱也不一定能得三两的赏银,我看这赏银干脆就拿来做本钱,也算二妹二妹夫和鸣哥儿一份,到时候赚了钱,咱们三家平分,你同意不?” 张屠户有啥不同意的,这个家一直是媳妇说的算,把家底掏空的时候他都没说什么,现在他也一样只有附和的份。 “不行,这咋成,我们不能白分卖卤肉的钱,不如算工钱吧,一天二十文就够了。”李有贵没脸空手套白狼,连忙推辞。 江二妞觉得可以多要点,“或者一天发五十文给我们也行。” “今个起你和有贵就帮着卤肉,买猪的钱算在赏银里,我说平分就平分,卤肉方子还是鸣哥儿给我的,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做什么?”江大妞想的简单,卤肉好卖的话,她和丈夫三个闺女估计都忙不过来。 二妹二妹夫也知道卤料方子,鸣哥儿都给他们了,迟早也要做卤肉的,不如一起做,有钱大家一起赚,都是亲姐妹亲兄弟没啥吃亏不吃亏的。 虽然很心动,不过二姐和二姐夫还有是有些不好意思。 “二姐二姐夫也一起做卤肉吧,我那份就不用给了,做卤肉必须有卤料,回去我就让爹娘还有三个姐姐去山上找八角茴香那些,以后你们用的卤料由家里供应,到时和我买卤料就行,我就赚卤料的钱,以比市场价便宜一半卖给你们。”江一鸣心中早有打算,此时说出来,大伙都觉得行。 “那这豆腐方子怎么办?”江二妞想还给弟弟,又有点舍不得。 “大姐二姐你现在就去买二十斤黄豆回来,明早我教你们做豆腐,做豆干,到时候和猪肉一起卤了拿去卖。”既然两家合伙卖卤肉,那豆腐干什么的也合伙算了。 第23章 生意火爆 黄豆买回来要先用水泡,把黄豆泡桶里,大姐二姐就去做晚饭,江一鸣想回屋看会书,一转身看到站在屋檐下的小人儿。 是二姐的女儿李金镯,小丫头很乖很懂事,宣哥儿因为绑架的事被吓到了,回来的头两天一直在发热,晚上睡着了经常惊厥,金镯就一直陪在哥哥身边,细声细气地安慰哥哥。 几个姐姐把钱都拿来补贴弟弟,自己的孩子却营养不良,金镯一双杏眼又圆又大,头大身子小,江一鸣有点担心她的身子下一刻就撑不住她的头。 “金镯过来,舅舅给你糖吃。”这几天事情太多,江一鸣的那几块糖现在还没给出去。 李金镯歪头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进了屋,便跟了过来,站在门口看,然后她生平第一次吃到了坏舅舅给的糖。 “真甜,”小丫头笑弯了眼,她看着江一鸣嗓音细细的说,“舅舅你认识王老三吗?” 江一鸣摇头,如她所愿的追问:“不认识,金镯怎么提起这个人?” “王老三是我们李家村人,他有手有脚一个大男人,成天啥也不干,今天去他大哥二哥那里蹭饭,明天去几个姐姐那里讨吃的,后天又跑去偷割别人的稻谷,后来他的哥哥姐姐都不管他了,他只能靠偷东西活着,你知道他现在咂样了吗?”李金镯一双大眼忽闪忽闪。 江一鸣眨了眨眼,他又不傻,已听出小外甥女在内涵他,这一刻他很想结束话题,但小丫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不想听也得听。 “王老三在镇上偷东西被人打断了手脚,扔到山上,被山上的野狗吃了,连骨头都没剩,他家里人是凭地上被撕烂的衣服认出他的。”李金镯边说边用力的点头。 “舅舅你说像王老三那么懒的人,是不是该扔去喂野狗?” 江一鸣心情五味杂陈,原主要是听了这样的话,肯定是要当场打人的,而他听完只能重重叹一口气,拍了拍小外甥女的发顶。 “金镯好厉害,这个故事讲的很完整很连贯,口才不错,继续保持。” “我一点也不厉害,舅舅才厉害,我娘把鸡蛋和肉都给你吃,新衣服给你穿,不给我和哥哥,我没法子让娘什么都紧着我,舅舅你教教我呗,怎样才能让娘啥都紧着我和哥哥?”李金镯一脸天真无邪,仿佛真的很苦恼,真心要请教一般。 江一鸣沉默半晌,最后轻笑出声,无奈道:“舅舅其实也有真本事的,你看我知道卤料,会卤肉,还会做豆腐豆干,除了这些,我会的还有不少。” “那你以前为啥不会?” “以前我病了,脑子没长完整,现在长脑子了,就变懂事变聪明了,以后就不会做蠢事,会变得越来越好。”江一鸣说的煞有其事。 李金镯再伶俐也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双眼瞪得更大了,恍然大悟,“原来很蠢很坏的人是因为没长脑子,长脑子就好了。” 江一鸣一噎,“关于好人坏人说起来有些复杂,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院子就这么大,舅甥俩说的话,家里人几乎都听见了,江大妞一脸欣慰觉得弟弟真的长大了。 江二妞好气又好笑,“阿镯个臭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平日里看着乖巧懂事,没想到这么记仇,也不知跟谁学的,指桑骂槐的。” 江大妞笑笑没接话,心里却在想,金镯自然是随了二妹的性子,看着柔软好说话,心眼却是七姐妹中最多的一个。 这时玛瑙从屋里出来,进了堂屋,看着她爹和二姨父,一本正经的问:“舅舅真的长脑子了?” 张大牛瞪她一眼,“胡咧咧啥,赶紧摆碗吃饭。” * 隔天寅时三刻,所有人都起床了,张大牛负责磨豆子,其他人打下手,都好奇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 其实做法也不算难,豆子磨成浆,把磨好的浆放锅里煮,放石膏,然后等豆浆凝固,最后放到豆腐格子里,用石头压成型。 今天本就是试做,也没想着卖,江一鸣便打了一盆豆浆,又装了一盆豆花,“豆浆和豆花都可以分口味,放糖放盐全看自己喜吃什么。” “我觉着豆花好吃,豆浆也还行,我喜欢豆花多一点,甜的咸的都爱吃。”江大妞三两下呼噜完一大碗豆花,满足的喟叹一声。 “唉,要我说咱们可以直接卖豆花,还省得用豆腐格子压,卤肉豆花一起卖。” 江一鸣表示同意,“大姐说的对,豆花生意可以做,豆腐和豆干也要做,卤豆干也很好吃,咱们做的种类多一些,赚的钱也多一些。” 江大妞立马接话,“也好,那就一起做,没得把赚钱的法子浪费了,反正咱们人手多,还怕忙不过来吗?” 于是不到辰时,一行人就推着板车,把卤肉豆花拉到码头,码头上摆摊的不少,好的位置都让人占了,他们只好在偏一点的地方摆。 江一鸣把锅盖打开,让卤料的香味散发出去。 江大妞扯着嗓子喊:“豆花,有甜有咸,比牛奶还好吃的豆花,卤肉,香喷喷回味无穷的卤肉。” 豆花卤肉都是新鲜词,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好些人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过来一探究竟。 “什么是豆花卤肉,真的那么好吃吗,怎么卖的?”一位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高声询问。 江大妞打开装豆花的木桶盖子,朗声道:“这就是豆花,不贵,只要两文钱一碗,可以加糖,也可加卤汁,你喜欢吃哪种口味?” 这位是码头管理搬运工人的管事,不差这几文钱,因为没吃过,就都要了,“两种各来一份,卤肉好吃吗?” “您尝尝。”鉴于昨天被吃光的经验,今天切出来试吃的就只有几片,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大方的给赏银的。 “嗯,果然香的很,卤肉不错,四十文一斤是吧,给我来一斤。”管事的表情太过享受,围过来的人没试吃都觉得肯定非常好吃。 “给我一碗甜豆花,我喜吃甜口,卤肉买一两,对,太贵了,买一两打打牙祭。” “什么,猪下水也要二十文一斤,好吃吗,可以试吃,行那我尝一块……这是猪大肠吗?这是猪肺,一点腥味吃不出来,又香又脆,那我买半斤。” 好多人买来都是要带回家和爹娘妻儿一起吃的,所以买的不少。 不过这时候在码头的都是扛包的工人,一天下来才赚四十文,辛苦赚来的钱舍不得花完,大多选择买猪下水。 今天的生意相当火爆,不到午时豆花和卤肉全卖完了,今天早上杀了一头猪,还有昨天的半头猪,全卖完了。 回家一数,竟然赚了四两又一百三十七文,姐姐姐夫们数银子的手激动地颤抖,这样下去,他们就真的发财了。 江一鸣又提前给他们提个醒,“大姐五方镇有几个卖豆腐的?” “咋啦?有两家卖豆腐的,但他们从来没有卖过豆花,应该不会和咱抢生意吧?”江大妞心里一突,嘴上说不会,内心却希望两家卖豆腐的不知道豆花是啥。 第2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一鸣耐心的解释:“以前不会,但过不了多久,他们发现有人卖豆花,就会也来卖豆花,做豆腐的人,只要不是傻子,不会认不出豆花,到时候糖一放试吃一下,就能确定豆花就是没成型的豆腐花,这个不算多牛比的秘方。” 见姐姐姐夫不说话了,江一鸣又补充道:“今天我和一位跑商的大哥聊了一下,他说京城和北地一带早就有人卖豆花,泉州府这两年也有人卖豆花,只是五方镇没有而已,但现在我们开了头赚了钱,后面就会有一群人来卖。” “做点生意咂就那么难呢,谁都想来分一杯羹?”江大妞沮丧的垮下肩膀。 “所以还是得做豆腐和豆干,卤料泉州府还没人会做,咱们专心卖卤肉吧。”豆花一碗才两文钱,卖一桶才赚几十文,哪有卤肉赚钱,可不能捡了芝麻丢西瓜。 江大妞纠结了一会,很快又想通了,“好吧,我听鸣哥儿的,算一算也是哈,与其卖两三桶豆花,还不如多杀一头猪,去金满楼或北街卖,比卖豆花赚钱。” 离家两天,江一鸣要回去了,他不可能一直在五方镇盯着大姐二姐做生意,能不能赚到钱,还得靠他们自己。 江大妞把江一鸣拉到屋里,拿了五两银子给他。 江一鸣不接,开玩笑般道:“给我一斤卤肉,几根大骨就行,银子我不收,现在生意刚起步,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回头我卖卤料给你,你不给钱也得给,我可不会白送你卤料。” 想到要买卤料,江大妞果然不坚持塞钱了,不过还是强硬的给了半钱,“这次的卤料也是你带我上山找到的,合该给钱,算是我跟你买的。” 这次江一鸣接下了,拿了两斤卤肉,四根大骨五根排骨坐牛车回长太镇,到长太镇后没有直接回村,先去了一趟书肆,他想先了解一下抄书的价格和规矩。 “哟,这不是被李秀才退学的江一鸣吗,我还以为他只会逛窑子喝花酒招猫逗狗呢,哦不对,江家穷的叮当响,他可逛不起窑子,撑死了找个暗娼,这种腌臜货居然还会来书肆,啧啧,好好的书肆都让他给熏臭了。” 阴阳怪气充满恶意的声音,像条毒蛇般从背后钻进江一鸣的耳朵里。 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三个书生打扮的人,为首说话之人穿着淡蓝色长袍,比江一鸣矮半个头,微胖的身材四方脸。 在记忆里翻了翻,很快想起来人叫赵家宝,家里开布庄的,和原主一样在李秀才那里读了好几年书也没读出什么名堂,身后常年带着两个跟班。 两个跟班也是李秀才的学生,家境贫寒,赵家宝出手大方,二人主动当起他的小弟。 说起来赵家宝也是个败家子,正事不干,吃喝玩乐样样行,不过他从不喝花酒,就喜欢参加各种文会,成群结队的邀人踏青郊游。 虽然学习不好,但不影响他附庸风雅。 史剑仁和步耀连曾经打过他的主意,想骗吃骗喝,赵家宝看不上那二人,不上当,就这样结下梁子。 现在史剑仁和步耀连在牢里等着问斩。 江一鸣也已退学,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偶遇赵家宝,眼下的情况是赵家宝显然还把他当作是史步二人一伙的。 冤家路窄啊! 江一鸣想到书肆掌柜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一脸假笑,态度极其敷衍带着隐隐的不耐,刚才一时不明所以,现在却明白了。 书肆掌柜认识原主,对他印象很差,听他问起抄书的事,心里是拒绝的,但他开门做生意,不好明着得罪人,便忍耐周旋,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打发才好。 江一鸣迅速堆起假笑,拱手道:“原来是赵学兄,几日不见比以前更加风姿绰约,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抄书的活是接不成了,长太镇只有这一个书肆,路堵死了。 溜了溜了。 还是回去写画本子算了,写完拿到县城书肆去。 心情郁闷的走在大街上,突然不远处闹了起来。 “大哥你真就这么狠心,要眼睁睁看着你亲侄子去死吗?”一个尖锐的妇人哭声陡然钻进江一鸣耳朵里。 他又是一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灰麻布衣的妇人跪在面色黝黑的汉子面前,双手扒拉着黑脸汉子的衣?又哭又嚎,旁边人拉都拉不住。 “说有事还真的出事了。”江一鸣喃喃自语,那黑脸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四姐夫,四姐也在。 “三弟妹你起来说话,有事好好商量,干嘛在大街上闹那么难看?”江四妞快气死了,当街跪在她男人面前,这是又要折人的寿,还要让人败坏名声的节奏。 “大嫂,我就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柱子,他才四岁啊,你忍心看着他病死啊,求求你就借我们二两银子吧,柱子等着钱救命,迟了就晚了。” “不是,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已经借了半钱给你,真拿不出二两银子来了,你又何必为难我和你大哥。”江四妞脸都气绿了,三弟妹若是毁了她男人的名声,以后接不到活,她跟她没完。 “前天我还看你卖了两只老母鸡,说要给你弟弟送去,这些年江老八那个废物花掉了大哥多少银子,他要多少你就给多少,连哼都不带哼一声的。”严三婶声音更尖锐了,双手紧紧攥住严木生不让他走。 “现在我家柱子发高热命都快没了,就差二两银子治病了,我和孩子爹求了你们一路,你们就是不借,拿出半钱银子打发叫花子一样,大哥你是柱子的亲大伯,他身上流着你们严家的血,我和老三就他这一个儿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扑通”这时严老三也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严木生借钱给他儿子治病。 “是真没钱了,不是我不借,我要是有就直接拿出来了,给柱子看病,也不用你们还,遇上这种事,我做大伯的理应出点力,只是我这个月没接到活,实在是拿不出来钱。”严木颓败的垂着头,呜呜呜大哭起来。 这时医馆的药童走出来,“你们商量好没有,不能再拖了,孩子就快撑不住了。” 江一鸣在旁边听了个大概,严三叔的儿子柱子四天前发起了高热,刚开始是用乡下的土方子治了两天,高热反反复复,退了又烧,烧了又退。 到了第三天就退不下去了,一直高烧,这才慌不择路的送到镇上医馆来,治了一天,还是不见好,大夫说要针灸,再配上几种稀有药材才能治好。 价格挺高,需要五两银子,昨天已经花了二两,严三叔东借西借才凑到三两银子,还差二两,实在没办法了,就哭着闹着求严木生借这二两。 严木生做木活,一个月进项少时一两,多时二两,按理是能够拿出这点钱来的,然而他的钱全贴到江老八身上去了,他身上现在连跟毛都没有。 第25章 咱没错为什么要改 “系统我教大姐二姐卖卤肉赚钱,现在请兑现奖励。”现在系统已经不主动给江一鸣奖励了,都是等他开口。 【要二两银子?】 “三两,我身上现在没钱,你多奖励一两给我随身带着。”江一鸣在试探,是不是只要他开口,系统就会满足他的要求,毕竟这几次都是他说要什么就给什么。 【宿主不要得寸进尺,原本你所得的奖励是要本系统决定给什么你就得到什么,这几次都是你说要什么本系统就给什么,目前的困难是你四姐夫的侄子只需要二两银子救命,只有二两。】 江一鸣缩在袖子里的手心很快多了一块二两的银子,他也没再讨价还价,快步朝四姐四姐夫走去。 系统暗暗松口气,它最近为了业绩多绑定了好几个宿主,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鉴于江一鸣为人厚道,每次提的要求都比较合理,它就放宽了奖励机制。 像这样关键时刻给个三两二两,或给个武器救人都是正能量的事情,他要它给就是了,替它省下不少时间去管理别的宿主。 “四姐四姐夫,你们不要吵了,我这里正好有二两银子,先拿去给孩子治病。”江一鸣也不废话,直接把银子递给四姐。 “鸣哥儿你怎么在这……”江四妞正想说,不能要他的银子,他读书更需要钱,结果话才说一半,银子就被严三婶给抢去了。 严三婶抢了银子,蹭一下站起来朝医馆跑去,一边大声嘶喊:“大夫有银子了,这是二两银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儿子。” 收了钱,老大夫就让药童把柱子抱进隔间,拿着银针给孩子针灸,严三叔和严三婶在门口又跪又拜,即是拜大夫也是拜菩萨。 江四妞气得半天才憋出话来,“什么人呐,见到钱就拿,那是我弟弟的钱,鸣哥儿是读书人,他的钱也好意思拿?” “这个女人心忒狠了,人家孩子都快死了,借你二两怎么了,又没说不还,你们还是孩子的亲大伯亲大伯娘呢,看人家孩子有救了,咋还骂上了,莫不是盼着亲侄子去死?” “难怪一直说没钱,感情是故意的,心肠也太烂了,不能这样做人,亲兄弟就该互相帮衬,谁也不敢保证哪天自己的孩子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万一哪天真碰上了,今天的处境就落在你们头上了。” 围观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指责江四妞,唾沫星子喷了他们夫妻一脸。 江四妞不服气,想说她弟弟多不容易,明年要考县试啥啥的,总之她觉得鸣哥儿怎样都是对的,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 她却不想一想,别人又不是江一鸣的扶弟魔姐姐,没有人活该无条件对他好。 “四姐,”江一鸣朝她摇摇头,示意她最好不要再说话,保持沉默才是明智的选择,“各位乡亲你们误会了,我四姐性子急,刚才那番话不是有心的,最近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姐姐把钱都借给我了,她和姐夫身上真的没钱了。” “刚才那二两借给严三婶,日后她有能力还就还,实在还不了,我也不会催,很多人吵架的时候话赶话就骂出来了,四姐一时口误,各位不要当真,拜托了,事情过去了,孩子还在抢救,医馆门前吵闹喧哗对病人不好,都散了吧。” 这时药童走出来,也挥着手高声道:“这位公子说得对,热闹看完了,大伙都散了吧,里面还有好几个病人,你们吵闹个不停,大夫都没办法静心给病人看病,大夫叮嘱病人该注意哪些都听不清,散了散了。” 听到会影响病人,大伙就不好围着不走了,很快便作鸟兽散,只有个别人还频频回头看过来。 “那个后生我咋看着有点眼熟,噫,我想起来了,那是我侄子的同窗,叫江一鸣,曾在李秀才那里读书,名声很臭,学业一塌糊涂,到处喝花酒耍流氓,是个烂人。” “真的?刚才看着他眼神挺正,通身气质也不俗,谈吐斯文,话语谦恭,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呀。” “人不可貌像,指不定背后是什么嘴脸。” “不是吧,读书人如此两面三刀?” “读书人也是人,不读书的也有端方正直的,不能以学识水平来判定一个人的品行。” “你说的也对。” 江四妞额角青筋用力一弹,整个人都蹦达起来,“碎嘴长舌唔……” 江一鸣眼疾手快捂住四姐的嘴,“四姐别激动,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进医馆等着,大街上骂起来多难看,四姐夫还要到处接木活,名声闹坏了,还怎么做生意?” 一直没吭声的四姐夫,从胸腔中吐出一口郁气,嗓音沉闷道:“是啊,今天闹得够没脸了,柱子还在里面呢,咱们进去一起等着。” “我就是气不过,那些长舌妇凭啥说鸣哥儿,他已经改了。”江四妞气得眼眶都红了,比听到别人说她坏话还难受。 “他们也没有乱说,以前我做了很多错事,难免落人口舌,想堵住别人的嘴,就要约束好自己,四姐你不想听别人说我坏话,就要和我一起改。”说实话如果不是确定几个姐姐是真心对他好,都要让他怀疑姐姐们是在故意捧杀。 “改?改什么,咱们没做错什么啊?”江四妞拧着眉,听不懂弟弟的话。 “来,我们坐这儿,你听我讲个故事,话说从前有一户家财万贯的王姓人家,五代人都没生过儿子,连续五代不是招赘就是过继旁支的儿子,直到第六代才终于生下一个男丁。” 江四妞有感而发,“那真是比我们家还惨,娘好歹把你生下来了。” 江一鸣无奈地看四姐一眼,示意她不要插话,听他讲完,“王老爷啥也不缺,钱更是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宠溺的不行,儿子要什么就给什么,就差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捧儿子手里了,王家小少爷被惯得脾气暴躁,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杖毙下人,王家有钱,奴才一个接一个的死,再一个接一个的买回来。” 四姐夫眉头拧成蚯蚓,“这样草菅人命,官府不管吗?” 江一鸣一脸严肃,“是啊,奴才的命再不是命,死太多人也会出事的,但王家有钱,用钱摆平了,就一直惯着这根独苗苗,王少爷见打死人也没事,大不了他爹送些钱给县老爷就万事大吉。 行事越发猖狂,后来在外面有谁得罪他,他就叫人悄悄把人打死,手上的人命多的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 说到这江一鸣清了下有些发干的嗓子才继续,“终于有一天,王家小霸王招惹了一个比王家更有钱势的张少爷,双方在花楼抢一个花魁,王少爷抢输了,就叫家丁打死张少爷,结果张少爷的家丁更多,还有会武功的护卫,反过来把王少爷打死了,王老爷痛失爱子,散尽家财也要为儿子报仇。” “但张家比王家强了不知多少倍,有钱有势,王老爷不仅没能给儿子报仇,家产落入仇家手里,自己的命也交代进去了。” 第26章 你说谁养废了 听完江四妞半晌没出声,神情难辩,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四姐夫黑黑的脸看起来更憨了,试探着开口:“鸣哥儿,你是想告诉我们,你变好了,不会变成故事里的王少爷一样的人,是吗?” 旁边沉着脸也跟着听完故事的严二叔,眼珠子一转,拍了下大腿,抢先回道:“哎呀大哥,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不管家里多有钱,也不能惯坏了孩子,尤其是儿子,你看人家万贯家财把儿子宠坏了,最后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穷人不是更应该好好教儿子?” 严二婶在一旁用力点头,也插话道:“有钱的遇上更有钱的,都是死路一条,那穷人家的儿子惯得无法无天,走出去随便一个身份高一点的人家,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你,所以说如果真的在乎儿子,就该往好了教,盲目地惯着纵着,把人养废了会死得更快。” “你,你说谁养废了,说谁死的快?啊?”江四妞眼神凌厉的剜向严二叔夫妇,拳头硬了。 “没,没说谁,就打个比方。”严二叔反应很快,说完拉着严二婶往旁边一闪,假装无事发生。 “别以为你没指名道姓,我就不知道你们在骂谁,我……”江四妞可不是吃素的,哪忍的了这个窝囊气。 江一鸣好气又好笑,及时拦住她,“四姐那么多人看着呢,别气了,我就是想跟你说,咱们一大家子不能像以前那样傻呼呼的过日子,得多动脑子,一件事情该怎么做,想好了再去做,不然就会落得像王老爷王少爷一样的下场。” 江四妞凶巴巴的瞪了严二叔夫妇一眼,咬着牙,“回去再跟你们算账,这件事没完,哼。” 转头又缓和语气道:“好,鸣哥儿,四姐听懂了你的意思,仔细想想以前那样的过法,确实不好,越过越穷了,那咱们回去琢磨琢磨,看怎样才能把日子过得红火。” 见四姐想通了,江一鸣很欣慰,“这就对了,四姐,大姐二姐那边的事你都听说了吧,四姐夫最近手上的活多不多?” 话题突然拐了个弯,江四妞脑子一卡,反应了一下才出声。 “昨天让人捎信来说了一嘴,大姐夫肉摊子生意不好,二姐夫的杂货铺倒闭了,就一起改行卖啥肉来着,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柱子又病得厉害,这两天一直着急治病的事,大姐二姐那边我也没时间过去。” 江一鸣点点头,看了眼日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等下给严二叔严三叔他们也带点吃的回来。” 姐弟俩还算有默契,江四妞知道弟弟有话要跟她私下说,医馆里那么多人不好让人听去,便道:“好,听你的,先吃饭。” 离开医馆时,江四妞发现丈夫还傻不愣登的站着没动,没好气地拉了他一下,“鸣哥儿说去吃饭,你还杵在这儿当木桩。” 四姐夫搓了搓手,凑近了低声道:“媳妇咱们身上没钱啦,去吃饭等下没钱结账,是要一起留下给人家洗碗抵债吗?” 江四妞也压低声,“我这里还有二十文,够吃一顿的,还能带几个包子回来。” “可是柱子还在里面,我是他亲大伯,不好走开。”四姐夫一脸纠结。 江四妞想说,鸣哥儿更重要,不过话还没说出口,江一鸣又先一步截了她的话头,“四姐,让四姐夫守在这儿吧,我们快去快回。” 于是二人来到路边的一个面摊子,选了张角落的小桌子坐下,江一鸣点了两份青菜面,等面端上来了,就打开油纸包,拿了半斤卤肉,一人一半分了。 “你尝尝,这就是大姐和二姐在卖的卤肉。” 刚才江四妞在医馆油纸没打开,她就隐约闻到了香味,现在一吃,杏眼圆睁,吃的停不下来,连青菜面沾了卤肉的味道,也更加美味可口。 “鸣哥儿这卤肉一斤得卖不少钱吧,穷人家肯定吃不起。” 江一鸣轻笑,“卤肉四十文一斤,猪下水二十文,穷人都愿意吃猪下水,主要还是卖给富户人家,四姐你在家可有活做,要是有空也可以做卤肉卖,我教你。” 江四妞摇头,“这不是抢大姐二姐的生意吗?” 江一鸣用筷子轻敲了下碗边,“方子是我的,大姐二姐在五方镇卖,你在长太镇卖,互相不影响,你回去想想,想好了跟我说。” 江四妞一想也对,脸上露出笑容,“行,最近你四姐夫活不多,我那三弟妹因为柱子的病,这几天闹腾的特别厉害,左一句右一句嚷嚷着大房有钱不肯借,眼睁睁看着亲侄子病死也不管。 二弟妹也是嘴碎,在村里到处嚼舌根,说我眼里只有娘家,说你扒着你四姐夫吸血,大房名声都让他们败坏了,前儿原本说好的活,主家都不要你四姐夫做了。” 吃完饭,江四妞付了钱,又去买了五个素菜包子,江一鸣觉得一人一个包子吃不饱,于是自掏腰包多买了五个,一人两个就差不多了。 “我有钱,不要你付。”江四妞要把钱还给他。 江一鸣不依,“四姐,现在我也能赚钱了,大姐二姐那边的卤料就从我这边进货,今个回来大姐给了我半钱银子,往后我会赚更多的钱,让那些嚼舌根的都睁大眼睛看看,我江一鸣不是废物,自己有能力养家糊口。” “鸣哥儿,好样的,真是长大了,四姐信你,总有一天,那些瞧不起咱们的人都会啪啪打脸,等你立起来,再考个功名,看那些人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江四妞鼻子发酸,眼睛发涩,心道苦日子总算要熬过去了,她的丈夫和孩子们以后也多吃几口饭,过年时也能做上一身新衣服,再也不用跟着她挨饿受冻了。 “会好起来的,很快就会好起来,我保证。”江一鸣拍拍四姐的肩膀,感慨万千的走回医馆。 等他们回到医馆,正好老大夫也给柱子做完针灸,“烧已经退了,老朽再开几帖药,拿回去记得每天煎来喝,明天后天还要来做针灸,三次针灸之后也该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给孩子吃些好的,炖点肉粥什么的。” 之前二两银子拿不出来,几十文却是有的,严三叔夫妇连连点头,擦着眼泪道谢。 一行人从医馆出来,直奔城门口。 江四妞看着啃包子的小叔子和三弟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借了我弟的钱,以后有钱了要记得还,这素菜包子还是鸣哥儿买的呢,别又拿又吃的还不记人家的好,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严三叔闷头啃包子,就是不吭声,吃人嘴软,他心里即便对江一鸣再不满,也不好这时候说什么。 “又没说不还,不过这钱是谁的可不说准,依我看八成是大哥做木活赚的,以后要还也是还给大哥。”严三婶气哼哼的把包子塞进嘴里,心里打定主意不会还钱给江老八。 到时大嫂就算来逼债,她也是把钱还给大哥,大哥的钱就不用急着还,分个十年八年的还也无所谓。 第27章 四姐的手段 “放屁,三弟妹人在做天在看,我告诉你今天那二两银子就是鸣哥儿的,那可是给柱子的救命钱,劝你给孩子积点德,不该占的便宜别占。”江四妞看不惯严三婶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既然拿了鸣哥儿的钱就必须记他的好。 “这些年江老八拿了大哥多少银子,咱们现在缺钱救命,他还一点钱是应该的,说到底是他欠了严家的。”严三婶不服气。 如果大哥的钱没有全被拿去补贴江老八,今天就不会拿不出钱给柱子治病,大哥能拿出钱来,就不用求别人,而大哥是柱子的亲大伯,拿钱救侄子天经地义,不还也是可以的。 原本江一鸣不想斤斤计较的,那二两银子当做善事送给严三婶也没什么,毕竟柱子是四姐夫的亲侄子,他今天出这二两银子,让四姐夫在兄弟面前不至于被骂自私绝情。 只是严三婶不依不饶,非要扯什么他欠四姐夫钱,就理所当然的抹去他的付出,觉得他给再多也是活该,这就让他很不爽。 江一鸣始终带笑的脸陡然阴沉,眼神凌厉的盯着严三婶,“严三婶我不否认这些年欠了四姐夫许多,可我欠我姐夫再多又不欠你的,今天说破了天也是你欠了我二两银子,大街上大伙看到了。” “所以你必须还我二两银子,限你一年时间内还清,否则我就去官府告你,至于我欠四姐夫的钱,我自会还给他,这是我和四姐夫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听到一年内要还清二两,严三婶嘴唇颤了颤,不甘道:“……那你要是不还呢,你自诩读了十几年书处处高人一等,说话可算话,真的会还大哥钱? 你若不还我也去告你,让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废物,我大哥被你吸血吸得一家子没活路了。” 江一鸣淡定的应下,“好,我一年内会还清这些年欠四姐夫的钱,你也要按时把钱还给我,不然到时我们就一起去官府讨说法。” 严三婶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差点厥过去,被严三叔一揽便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鸣哥儿你糊涂啦,跟她置什么气,你啥时候欠你四姐夫钱了?你四姐夫赚的钱想给谁就给谁,别人管不着,还啥还,不许提还钱的事,否则你就是看不起四姐,没把我当姐姐看。”江四妞气得跳脚,哇哇大叫。 “四姐你别生气,我就是心疼你心疼四姐夫,才决定要还钱,以前我还小,没能力赚钱,现在不一样了,我不仅要赚钱养家,还要让几个姐姐也跟着过好日子,我说到做到。”江一鸣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呵,说大话谁不会,吹牛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严三婶嗤之以鼻,压根不信。 “三弟妹好大的威风,把我弟弟贬到尘土里去了,说得好像你多能耐似的,除了耍嘴皮子你还有啥拿的出手的?以后三房有事就自己撑着,别来求大房。”江四妞说这话时眼睛是瞪着严木生的。 严木生讷讷的低下头,当自己是空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他不想掺和进去。 严二叔和严三叔看着大哥又神游天外,置身事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怂样,气得心口隐隐作痛。 每次大嫂和妯娌骂架,大哥就装死,连和稀泥的胆子都没有,当初要是知道江家女如此厉害,他们就是死也要拦着大哥娶江四妞,她就是说书先生口中祸家殃民的狐狸精祸水啊。 在城门口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严家二房三房的人先走了,严木生木木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江四妞觉得糟心透了,一脸憔悴,“天不早了,鸣哥儿我们先送你回村。” 江一鸣脸色严肃,摆了摆手,“金山银山和珍珠还在家等你们,你和四姐夫不用送我,又忘了那个王少爷了?让我学会独立,以后的路才能走得长远,惯子如杀子,弟弟也一样,宠过头了,没有好结果。” 金山才七岁,银山五岁,珍珠三岁,都是离不开爹娘的年纪,今个四姐又和二房三房闹翻了,指定不会管大房三个孩子的。 严家两个老人是跟着三房过的,大房每个季度给老人半钱银子,一百斤糙米,每年给二老做两身衣服,一双鞋子。 当年江四妞嫁到严家后,就防着公婆会拿捏她,不让她拿钱补贴娘家,便夜夜在严木生耳边吹枕头风,怂恿他分家。 又使计生了一场大病,说是公婆害她。 当时确实是天寒地冻,严老太非要她去河里洗衣服,那会江四妞正好怀着金山,怀孕之人受不得寒,她又故意在河水里多泡了一刻钟,还假装跌进河里。 回来就一直高热不退,肚子里的孩子也差点没了,吃了整整一个月安胎药才堪堪保住孩子,后来就早产,金山七个月就出生了,身子骨孱弱,现在七岁了比五岁的银山还瘦小。 时不时还要病一场,吹不得一点风,大夫说有早夭的可能。 所以这些年四姐会亏待银山和珍珠,却从不亏待金山,四姐夫赚回来的钱,除了用来扶弟,还会留下一小部分给金山看病吃药。 哦对了,出了早产这件事后,严老太就有了恶婆婆的名声,被村里人指指点点,四姐夫也觉得母亲做的太过分,坚持分家,还把严老太和严老头分给了三房。 严老太虽然会磋磨江四妞,但她是真心疼孙子的,看到长孙早产,被大夫判定随时可能早夭,心里也难受,大房闹着分家,便同意了,大房说要把她和老头子分给三房,她也咬牙应了。 想到这,江一鸣劝四姐,“四姐,亲家奶奶其实人还不错,你不要总是与她置气,这些年要不是两个老人总是私下藏吃的投喂银山和珍珠,他们能长得这么白胖?” 看看大姐二姐三姐家的孩子就知道,没有人给开小灶,一个个瘦成皮包骨。 “我家三个孩子都随我,天生就皮肤白,三伏天的太阳都晒不黑,在屋里捂两天就能白回来。”这是四姐最引以为傲的底气,肤如凝脂,天生丽质。 “皮肤白又不能当饭吃,没有爷奶悄悄投喂,银山和珍珠得瘦成啥样?四姐这事你心里也清楚,不能昧着良心当没发生过。”所以严三婶会对大房怨气那么重,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第28章 有人希望她活下去 三房不知道老人偷偷投喂大房两个孩子吗?当然知道。 可严三叔只会种地,没有别的本事赚钱,大房每个季度给二老半钱银子,还有一百斤糙米,三房多少能占到点便宜。 看在平日里,二老投喂大房孩子的时候,也没落下柱子,甚至柱子比大房的孩子长得更壮实胖乎,三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情。 可心底的不满越积越多。 转念一想罪魁祸首是自己,江一鸣又叹了一口气,把卤肉分了一半出来,让四姐带回去给三个孩子吃。 江四妞提着卤肉摆手,“那你自己小心点,趁着天还没黑走快些,我回去想一想你说的那事,想好了就去找你。” * 山峰村只有赵老头有牛车,早上和午时一趟,过了就没了。 江一鸣脚步飞快地往家赶,走了一段官道,拐进岔路,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妇人背对着他,站在悬崖边。 江一鸣回想了一下,哦对,前面确实有个悬崖,不是很高,五米左右,不过底下全是尖锐嶙峋的怪石,跳下去必死无疑。 “卧曹,我该怎么办才能打消对方寻死的念头?”这可把江一鸣难住了。 悄悄过去把人拉住?距离有点远,他的脚步声会打草惊蛇。 学谈判专家劝住对方?他没有经验和那个口才,实在不知从何劝起。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跳下去?不行,良心过不去。 江一鸣心思翻转,很快纠结完毕,正准备冲过去把人拽住,突然悬崖边的人自己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江一鸣:是他误会了,人家根本没想跳崖,只是站在那思考人生? 等等,这妇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妇人也很快发现了江一鸣,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细着声询问:“前面可是江一鸣江小郎?” 一听这温温柔柔的声音,江一鸣立马也认出了妇人,“你是王氏,史剑仁的妻子?” “是我,”王氏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脸色苍白,一身灰色麻布衣,发丝有些凌乱,像个幽灵一样踩着小碎步走近,“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我回村,要从这里经过。”江一鸣解释。 “我回村也要从这里经过,只是史家把我休了,娘家嫌我丢人,不准我回去,我没地方去了,就站在那里看了一会。”王氏指了下悬崖的方向,天色渐暗,她的脸在树荫下忽明忽暗。 江一鸣打了个哆嗦,抓住了关键词,“史家把你休了?那你的女儿呢?” 史家在长太镇,王氏娘家好像是附近哪个村子的。 史剑仁被定罪她出了大力,史家休她并不奇怪,可她娘家居然不同情怜惜她,反而嫌她丢脸,不准她投靠娘家,太过分了。 看来她刚才真的想过要跳崖,不知怎么又改变了主意,也许是想到了她的囡囡。 “王大姐那你可有地方去?”话问出来江一鸣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要不是走投跑路,她会想跳崖? “有的吧,”王氏垂下头没再用幽幽的眼神盯着他,“江小郎天暗了,回吧,我也要回去了。” 看着她像个行尸走肉般一步步往镇子方向走去,江一鸣闭了闭眼,出声把人叫住,“等等,王大姐我这里有半钱银子,你拿着先找个地方住下,好死不如赖活,凭什么别人做错了事,要无辜的人承担后果?” “你还有囡囡,史剑仁那般性格恶劣的人,他的父母又能是什么好人,囡囡跟着他们只怕不好过,你要撑住,只要度过这个难关,好日子还在后头。” 王氏紧握着半钱银子,就像握住最后一根稻草,哑着嗓子道:“我也不想就这么死了,错的是史剑仁,最后却把一切都怪在我头上,我想活着,可没人给我活路啊,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江一鸣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这个时代对女人是不公的,即使女人没做错什么,只要夫家一句话,也能把她打入地狱。 “我家在山峰村,从这里走三刻钟就到了,日后你若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尽量帮。”有那么一刻江一鸣想把王氏带回村的,只是想到人言可畏,孤男寡女的即使清清白白,也会被人说闲话。 不管是为自己的名声,还是为王氏的名声,都不好带她回村,何况她还是史剑仁的妻子,万一被有心人利用,说他和王氏有一腿,联合起来故意陷害史剑仁之类的,那是有嘴也说不清。 “好,我知道了,你走吧,别管我了,被人看到不好,放心我不会寻死了,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希望我活着,我就能活下去。”王氏惨然一笑,转身快步离开。 显然她也不想被人误会,坏了两个人的名声。 夜幕降临,江一鸣终于回到家,面对爷爷奶奶和爹娘的热情相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带了卤肉回来,还有大骨。” “卤肉?就是用咱们前两天上山找的材料做出来的?”杨氏接过油纸包,拿到鼻子前用力嗅了几下。 “好香啊,晚饭做了野菜团子,加上这卤肉也够吃了,大骨明天再炖。”杨氏让江吉祥把大骨放竹篮里吊在井里。 两位老人和爹娘都没注意到江一鸣低落的心情,只以为他是走路走累了,让他多吃点卤肉。 江五妞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立马垂下眼睑,她心思敏感倒是看出江一鸣有点不对劲,但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江六妞和江七妞开心的吃着卤肉,多夹了一块手就挨了一筷子,杨氏用力剜她们一眼。 “吃,就知道吃,我和你们爹还有你们爷奶都不夹了,你们还夹,都这么个吃法,让鸣哥儿吃啥,丫头片子吃那么多肉,以后嫁人了还这德性,会被婆家人打死的。” 江六妞一脸无所谓,“娘你想多了,没人敢娶我们,我和五姐七妹都嫁不出去,怕是要砸手里了。” “就你话多,别以为嫁不出去就能在我跟前耍横,信不信回头我把你们全卖了。”杨氏抬手打江六妞的背,被她躲开了。 “还敢躲,反了你。” 江一鸣把碗用力拍在桌上,沉声道:“娘,以后这种话不可再说,你要是真的把五姐六姐七姐卖了,我可就不认你这个娘了,以后也不回这个家。” 江五妞和江七妞脸色好看了一些。 江六妞也意外的看向江一鸣,“鸣哥儿你说真的,若是我和五姐七妹一辈子不嫁,你也不嫌弃?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原主是很嫌弃她们嫁不出去的,经常喝醉酒指着她们三个骂,让她们滚,叫她们去嫁人,好换些彩礼给他花。 “你就当以前那个我死了,以前说的都是屁话,当不得真,以后我不会再说那样让人寒心的话,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卤肉生意能赚钱,明天我们还是一起上山找材料。 赚到钱咱们就盖新房子,给三个姐姐每人盖一个房子,不嫁人在家住一辈子也没问题。” 第29章 不准给人做妾 “那可不行,能嫁出去还是要嫁的,现在她们还年轻能帮忙干活,勉强能养活,等她们老了,走路都打晃了,谁养她们?”杨氏一阵气苦。 前几年也不知哪个黑心肝的到处宣传她的女儿邪门,做了她的女婿就会被下降头,好好的一个家被搅得不得安生,谁娶谁倒霉。 害得下面三个女儿一直嫁不出去,怎么也嫁不出去,气死她了。 江一鸣一脸正色,“咱们上山找八角茴香那些树,挖回来种,以后靠卖卤料也能存下积蓄,等有钱了就买两个丫鬟回来伺候,日子别提多舒心。” 杨氏嗓音猛地拔高,“没丈夫孩子,自己又一大把年纪,还有许多存银,只怕到时买回来的丫头见财起意,给你饭菜里放个毒,或者直接不给吃的饿死你,看你还怎么舒坦?” 江五妞意兴阑珊的戳着碗里的粥,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她曾经也茫然无措过,不知将来该怎么办。 可是看着连六妹七妹也相继嫁不出去,就觉得好笑又可悲,之后便心如死灰,就这么有一天过一天呗,管他明天会怎样,徒增烦恼。 江六妞又悄悄夹了一块卤肉扔进嘴里,咂着嘴一脸满足,“鸣哥儿不是变好了吗?我就指望他考上秀才了,等他有了功名,我就能嫁出去了。” 江七妞也忙着抢吃卤肉,“娘你再去打听打听,找个有钱的老爷,年纪大一点也没事,我愿意嫁,实在不行就做妾,长太镇五方镇都知道咱家底细,不肯娶,咱就去远一点的镇上或县城去打听,总能找到愿意娶的,反正一定得有钱,家里穷的我不要。” 七姐倒是想得开,连给人做妾都愿意,坚定的向钱看。 “七姐你不许给人做妾,我不同意,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江七妞白了他一眼,“七姐还不是为了你,不嫁有钱的,拿什么供你读书?” 反正就是不相信他能赚到钱呗,江一鸣心情有些沉重。 “七姐如果你给人做妾,我就和你断绝关系,也不会花你一文钱。” 江七妞没当回事,笑嘻嘻的,“你还当真啦,都没人敢上门说亲,这辈子能不能嫁出去还是个问题。” “明年我一定会考上功名。” 江七妞点点头,“那你加油。” 江一鸣饭也不吃了,直接回到屋里开始练字,一直练到亥时末才停下。 今晚练了两个时辰,加上前几天的一个时辰,一共练了6个小时,明天晚上再练两个时辰,就凑足十个小时了,他的字就出师了。 练的有些猛,右手有点抬不起来,酸痛的很,江一鸣暗道失策,明天还要早起上山,现在这状态,明天怕是得在家休息一天。 “系统今天我帮了王氏,算是救了她一命,奖励一下,来粒消除疲劳,还能强身健体的药丸,身体好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自穿过来我就一直在做任何,导致神经衰弱,心态崩溃,连带体质也开始下降,请再给我一粒强身健体丸。”江一鸣长篇大论完,故意唉哟几声卖惨。 【奖励宿主一粒强身健体丸,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奖励此丸,对了,上次的助你一臂之力可以用三次,已用一次,还有两次使用机会。】 江一鸣又得寸进尺,“能不能赐我绝世神功,我怕将来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后被政敌派杀手刺杀,就算不被刺杀,古代交通不便,治安不全,万一赶考的路上遇到亡命之徒很容易噶,我想要自保能力。” 【想的挺美,本系统送一套军拳给宿主,每天早上起来努力练习吧,不要总想不劳而获。】 很快江一鸣脑子里就多了一套军拳招式,很好系统直接刻在他脑子里了,每天起来直接练就能达成。 翌日。 江一鸣果真爬起来先练了一套军拳,练完才去洗漱,昨晚吃了强身健体丸,精神旺盛,一点疲惫感都没有。 系统出品,果然都是精品。 “鸣哥儿你跟谁学的功夫招式,看着挺像回事。”江七妞看了一早上,刚开始是看稀奇,以为弟弟在装模作样,看完了又觉得有点东西,不像是装来糊弄人的。 “哦,是一有次看到一位壮士教训一个欺男霸女的恶霸,恶霸十几个打手都没打过那壮士,厉害的很,我也想学点防身的招式,便把对方使过的招都记住了,现在也试着练一练。”江一鸣现编了一个故事。 “真的?那我能跟着你练吗?”江七妞早就想学一点功夫防身,她十七岁还没嫁人,长得又标致,村里有些男的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让她很不舒服,总担心哪天落单了,被人欺负。 “好啊,我教你,五姐六姐想学的话,我也教,女孩子学点防身的功夫才不会让人欺负了去。”江一鸣满口答应,甚至很高兴姐姐愿意跟他一起学军拳。 “姑娘家练啥功夫,有这时间不如多挖点野菜,多捡几捆柴。”杨氏瞪了幺女一眼,觉得闺女在耽误儿子的读书时间。 “娘,从明天早上起五姐六姐七姐就一起跟着我练拳,就这么说定了。”江一鸣语气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 杨氏站在那瞪着宝贝儿子看了一会,最后嘴一瘪跺了跺脚,“你就知道心疼你姐,怎么不心疼一下我这个老娘?” 江一鸣嘴角一抽,“我也心疼你,等下你在家休息,不用那么辛苦跟着我上山,我很快会回来。” 杨氏不依,心更堵了,“我就去,你不想让我跟着,我非要跟着,你要教七妞她们练拳,我也要练。” 江一鸣不和她争长短,无所谓的摆了下手,“行,你高兴就好。” “他爹,鸣哥儿心里没我这个娘了,你看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把我这个娘放心里啊,我不活了。”杨氏嗷的一声哭出来,又是要跳井,又是要撞墙的,闹腾的特别厉害。 江吉祥了解她的路数,每次都能先一步拦在她面前,这个婆娘五十岁的人了,还跟年轻时一样爱作,就是想让他心疼她。 他肯定心疼她,可她现在想让鸣哥儿也一样宠她,真是老糊涂了,鸣哥儿可不吃她这套。 果然,江一鸣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声音毫无起伏,“娘,你再闹我可就真的不搭理你了哈。” “呜……”杨氏哭声一卡,打了个嗝,可怜兮兮地问,“那等你娶了媳妇,你媳妇要是这样,你会哄她吗?” “不会。”江一鸣回的干脆,因为他就没打算结婚,前世他就是个不婚主义,穿越后也一样,所以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说到底还是前世被伤到了,原生家庭不幸,父母在她六岁时就离异,她成了没人要的拖油瓶。 父母离婚没多久就重组了家庭,她被推来推去,在谁家里都过不久,也过不好,听到最多的就是谩骂和诅咒。 第30章 被几个流氓拦路 从来没有被爱过的孩子,长大了也不懂得怎么去爱别人,他没有信心能经营好一个家庭,更没有信心能养好一个孩子,所以她选择一直单身。 可江家只生了他一个带把的,不娶妻生子,家里老人不知道会怎么闹,到时候就不是演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而是会来真的。 嗯,所以一定要快点搞钱,盖大房子,让三个姐姐存一大笔钱,然后招赘,当然她们若是想嫁人,他自是不会拦着,大不了到时候过继姐姐的孩子在他名下。 希望几个姐姐多生几个孩子,他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 杨氏并不知道江一鸣心中所想,听到他回的那么干脆,心里立马平衡了,破涕为笑,“算你有良心,不会因为有了新娘就忘了亲娘。” 江一鸣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好,于是选择闭嘴,走进灶房看早饭好了没。 吃过早饭,一行人上山去了,村中大榕树下一群侃大山的老头老太太们,目不转睛的看着江家一行又跟护送皇亲国戚似的护送江一鸣上山。 等看不见人影了,才敢出声。 “江老八这是整哪出,隔三岔五地往山上跑,莫不是山里有金子给他捡?” “之前江老八不是说会补偿银子给那几家?兴许是学着怎么进山砍柴挖野菜,没看五妞她们都背着背篓,吉祥和杨氏都扛着锄头?” “我儿媳妇手里还有字据呢,江老八说半年后会给我家一两银子,他不学着干活,怎么赚钱还债?他还要科考,就不得不顾及名声。” “不过这些天我看江老八还是到处乱跑,听说他已经退学了,没去镇上念书,说不定就跟着那些二流子偷鸡摸狗去了。” “哎哟,嘘,可不敢再说了,江王氏来了,让她听见咱们说她孙子,又得闹得大伙几天不安生,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看到江老太来,大榕树下坐着的一群老头老太太瞬间作鸟兽散。 江老太:…… 她也想加入侃大山的队伍来着,怎么看见她全跑了? 想到什么,老脸一阵扭曲,嘴一歪身子摆了个茶壶状,高声大骂:“一群隔年的老苍蝇,成天围在这树下嗡嗡嚼舌根,一天不说我家鸣哥儿坏话,半夜就会被牛头马面拖走是不是,都是什么东西?” 江一鸣上山的脚步一滞,“怎么好像听见奶的声音了?” 杨氏觉得儿子还是太年轻了,见识少,“有啥好稀奇的,你奶嗓门大,嚎起来声音在山上打个转,回音绕林不散,不就传到咱们耳朵里来了?” 威力也太强了吧,江一鸣嘴角忍不住一抽,佩服的五体投地。 …… 经过上次摘卤料的地方,江一鸣看了眼道:“回去的时候过来挖几棵回去种,现在先去别处找卤料。” 今天运气还不错,往深山走了两刻钟,就找到了一大片八角茴香香叶香果桂皮等树。 杨氏和江吉祥狠狠松了口气,刚正想阻止儿子往再深了走,又怕他不听劝,急得要死,幸好没走多久就找到了想要的材料。 杨氏捂着心口道:“我看这些果子都成熟了,咱们多搞些回去做种,比挖树容易多了,咱家屋后那片荒坡是早年你曾祖开荒抢到的,到时就把八角茴香那一堆树种荒坡去。” “后山的荒坡是咱们家的?”江一鸣没印象,因为原主不知道这事。 江吉祥嘿嘿笑着说:“你曾祖是从北地逃难过来的,当时山峰村只有三户人家,但地势广阔平坦,有山有水,很适合居住,官府就把二百多个难民安置在这里。 当时官府发了些救济粮,又组织难民砍树挖泥胚自发建房,房子建好又鼓励大伙开荒种地,不管开多少地,只要种满五年那荒地就归开荒者所有,你曾祖块头大,能干的很,开了好多荒地,可惜山下的良田只有十亩,剩下的全在山上。” “你曾祖逃难的时候爹娘兄弟全死在路上了,就剩他一个活下来,当时他才十六岁,后来一起逃难过来的看他长得高大,干活又勤快,就把女儿嫁给他。 再后来就生下你爷和你堂伯公,你堂伯公是长子,家里的良田有七亩分到他手里,你爷只分了三亩良田,再加后山这一个小山坡,山上灌水麻烦,地又不肥,不好种粮食,二十年前开始就没种了。” 旱地种水稻产量感人,加上他爷爷只生了他爹一个儿子,他爹也是有点被惯坏了,干不了太重的活,合计着三亩良田也够一家子吃,便把后山给荒着了。 “那可太好了,不然还得花银子买地种树,明天咱们有空就去把后山归整一下。”江一鸣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他们家还有点底子的嘛,一块荒山至少上百两才能买下来,给他省了一大笔钱。 见儿子高兴,江吉祥和杨氏也很高兴,杨氏道:“原我还嫌弃后山太荒芜,一点用处都没有,就冬天捡柴方便点,山上的野菜也不多,一个山头就砸手里了。” 他们父子三人在一处边摘边聊,都没注意到江五妞和江六妞江七妞走远了。 江五妞摘了些八角茴香,突然看到一只受了伤的野兔从面前跑过,速度并不快,只要她动作快点,就能逮住它。 六妞和七妞发现了木耳,高兴的跟小松鼠似的,蹦蹦跳跳摘着摘着就走远了。 “别跑,看你往哪跑,今天不逮住你,我就不姓江。”江五妞汗都追出来了。 难怪大家常说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断了一腿条的兔子在草丛中窜来窜去,看着挺笨拙,却是很难逮住,累得她大口喘气。 眼看就能逮住了,突然从旁边树后面跳出几个青壮来。 其中一个江五妞认识,是他们山峰村的二流子管二麻,来人一共五个,其他四个很脸生。 一个个眼神猥琐,流里流气的,用膝盖想也知道,都是和管二麻一个尿性的流氓混子,平日里偷鸡摸狗,又懒又坏。 江五妞脸色微变,转身就要走,却被管二麻拦住,“诶,五妞妹子别急着走啊,今个能在深山老林相遇,说明是咱们的缘分,去年我让媒人上江家提亲,你为啥不答应? 是嫌哥哥体力不够好,还是嫌哥哥嘴不够甜,咱们把话摊开了说,说不明白就别想走。” 第31章 想杀了他们 “管二麻你给我让开,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江五妞心里害怕的要死,但面上不显,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怯,否则这几个二流子会更过分。 “嘿,给你脸不要脸,臭娘们,本来我还想着你若是听话,乖乖的跟我好,就不为难你。” 管二麻和他的名字一样满脸麻子,丑得天怒人怨,真真是丑人多作怪。 “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心疼你,赖哥,这小娘们今个随哥几个玩,哼,瞧不上我,我就让她变烂变臭,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资本故作清高。” 叫赖哥的男人二十出头,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双牛眼像长了脚的蛆,糊在江五妞脸上迈不开腿。 半晌才一拍大腿,流着哈喇子笑道:“真特娘的好看,和青楼的花魁一样美,嘶,等不及了,二麻子,三狗子快把她拖到林子深处那个山洞去,别让人看见了,捂住她的嘴,别让她喊。” “放开我唔……”江五妞一个弱女子,根本斗不过五个青壮,很快就被捂住嘴,五个男的抬着她飞快的跑远。 另一边江一鸣摘下一个八角扔进背篓,突然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心莫名的烦躁不安,他下意识去寻找三个姐姐的身影,这一看才发现没了三人的身影。 “爹娘,你们看到五姐她们没有,可知她们往哪边去了?” 杨氏和江吉祥都懵了一下,二人摇头,“咱们来了就在摘香果桂皮,不知她们啥时候走远的,哎哟喂真是不省心的东西,这里可是深山,三个死丫头怎么敢到处乱走?” “我去找她们,眼皮跳得厉害,心也慌乱的一批,可别出什么事才好。”江一鸣像只灵活的猴子,三两下从树上跳下来。 见状,杨氏立马急吼吼的也下了树,“鸣哥儿,你别着急,不会有事的,林子里回声响着呢,真出事,不会一点声响都听不见。” 江吉祥也跑过来拉住他,“你娘说得对,鸣哥儿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们半步,万一撞见熊瞎子,或是被大虫盯上了咋办,你可不能出事,谁出事都行,就你得好好的。” “爹娘别废话了,找人要紧,你们去那边找,我在这边找。”江一鸣面色沉沉,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朝林子深处跑走了。 “鸣哥儿你等等我们,不能一个人乱跑,太危险了,当家的你快点,鸣哥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拼命。”杨氏拉着江吉祥边追边骂。 “你少叨叨,累不累,唾沫星子喷完了还得找水喝,眼睛放亮些瞅着点,别把人跟丢了。” 江吉祥眼看着儿子手长脚长,在林子里串来串去,突然就不见了影子,气得差点一巴掌扇在他婆娘脸上。 “都怪你,现在咋办?” 杨氏也傻眼了,眼泪说掉就掉,呜呜哭着自顾向前跑去,“就在前面,不可能会走丢的,我就朝前走,鸣哥儿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呸呸呸,能不能说点吉利话,尽说些丧气话。”江吉祥也别无他法,也跟着一股脑往前追。 跑了一阵,夫妻俩突然看见六妞和七妞在前面,正弯着腰飞快的摘着什么。 杨氏气喘吁吁的出声,“六妞七妞你们看见鸣哥儿没有?” “爹娘,你们也过来啦,快看我和六姐摘了好多木耳,足足半篓子。”江七妞笑容灿烂,把自己的成果给爹娘看。 杨氏猛地挥开篓子,怒道:“我问你话呢,看见你弟了吗?” 江七妞抿了下唇,瓮声瓮气道:“弟弟不是跟你们在一块吗?” “死丫头没看见就直说,拐弯抹角的阴阳谁呢?”杨氏气急,左右张望着,“对了,五妞呢,她没跟你们在一块?” 江七妞暗暗翻了个白眼,“你不是看见了她不在这吗,明知故问。” “死丫头回去再收拾你,现在你们别摘什么木耳了,找鸣哥儿去。”杨氏心里担心儿子,吼完就拉着丈夫继续找人。 …… 山洞内,光线有些暗,江五妞双手下意识往下一抓,触手抓住两把泥沙,慌乱的心稍稍一定。 “你们不要过来,管二麻今天除非你们把我弄死,否则我就是拼着身败名裂也会把你们送进大牢。” 赖三棍急不可耐的扒拉掉自己的衣服,一步步逼近,“嘴真硬,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别怪我们心狠,今天咱们哥几个先玩了再说。 你伺候的好,咱们就留你一命,以后这山洞就是你的家,哥几个想你了就会来找你,怎么样,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很完美?” 管二麻盯着江五妞柔美的脸咽了咽口水,拉住赖三棍的手讨好道:“赖哥,我想排第二个上。” 赖三棍一把挥开他,“猴急什么,老子还没上,你先尿出来了,滚一边去,别扫了老子的兴,不对,你们别守在洞门口,深山老林的没人会来,帮我摁住她的手脚。” 江五妞看着管二麻几个向她逼近,猛地抓起两把土沙朝他们的脸砸去,“去死吧王八蛋。” 管二麻和三狗子在前面,不防兜头被扔了一脸的泥,眼睛也糊住了,连忙去揉眼睛。 “贱人,敢使诈,看老子不玩死你。”赖三棍裤子都脱了,推开管二麻和三狗子,猛地压过去。 “啊,救命救命啊。” “你喊啊,喊破喉咙也没来人,老子就喜欢听着你的喊声做事,真带劲,我就喜欢你这样又漂亮又泼辣的。”赖三棍暴力的撕扯着江五妞的衣服。 管二麻揉了几下,眼睛又能看见了,走过来呸了一声,“什么货色,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呢,二十岁的老娘们了,整个长太镇都没人敢娶你,就老子不嫌弃你,你竟敢看不上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今天就让你变成残花败柳。” 江五妞绝望的想咬舌自尽,关键时刻,突然洞口窜进来一道黑影,快得化成了残影,没等赖三棍几人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在脸上。 “啊啊啊……” 惨叫声只有三个,最先被打的赖三棍和管二麻直接晕死过去,这两拳是系统给的一臂之力,威力强大。 用完两次后,江一鸣使出的是他自己的十成力,剩下三个被打得嗷嗷叫,就是没晕过去。 江一鸣双眼赤红,摁着那三个二流子不断的挥拳,直到把人打晕还没停手,他心里憋了一股气,不打出来,会憋死自己。 “别打了,鸣哥儿别打了,再打就把人打死了,呜呜这些浑蛋,我真想杀了他们。”江五妞抱住江一鸣嗷嗷大哭。 第32章 用耳屎毒哑他们 江一鸣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镰刀放在她手里,“五姐把这浑蛋阉了。” 江五妞握着镰刀双手微微颤抖,眼里迸发出怨毒,“我,我杀了他。” “好,你杀吧,杀完我把他拖出去喂野兽。”尸骨无存,只要他们死不承认,谁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杀的。 只要五姐能出气,他愿意和她一起担这个风险。 江五妞手里的镰刀往赖三棍的脸上比划了好几下,始终砍不下去,最后她一刀砍在对方的肩膀上,又是嗷的一声哭出来,“我,我不敢,我真没用,呜呜。” “那我替你杀。”江一鸣抢过镰刀,瞪着对方的命根子,打算连根割掉。 “……鸣哥儿不可以,不能,不能啊。”江五妞尚有一丝理智在,抢走了镰刀,弟弟要是手上沾人命,一辈子就真的毁了,江家也会毁了。 说实话江一鸣两辈子没杀过人,此时也有点下不了手,五姐这一拦倒是让他松了口气,“我把他们绑起来,然后押回村,让村长出面替你讨回公道可好?” 江五妞淌着泪点头,握紧了拳头用力砸在赖三棍脸上,原本她只是想打几拳发泄愤怒,结果只打了一拳,就听到“咔嚓”骨裂的声响。 然后就看到赖三棍的脸塌了一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显然右边脸颊的骨头碎裂的很严重,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就算侥幸活过来,也毁容了。 江一鸣想到上次在五方镇救宣哥儿的时候,他也用“一臂之力”打了一个混混一拳,那混混下巴骨裂,脖子歪了,但没死,就脖子正不回来了。 因为是正当防卫,县太爷并未追究他的责任,倒是把那歪脖子混混判了两年,鉴于对方重伤在身,就免了去矿山挖石头,在牢里关两年。 “他是不是死了?”江五妞看了眼自己的拳头,她有这么牛比吗,这王八羔子是被她一拳打死的? 江一鸣探了下对方的鼻息,“没死,还有气。” 应该是伤得太重了,难怪刚才五姐一刀砍在他肩膀上都没啥反应,只是身子抽搐了一下。 瞥了眼赖三棍光着的身子,江一鸣捡起地上的衣服给他穿上,不能这样光着身子押回去,到时候村里人看见不知会传成什么样。 这个时代对男子是宽容的,对女子却异常苛刻,赖三棍顶多被人骂一阵子,五姐却可能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即使她还是清白之身,人们也照样瞧不起她,会无时无刻的嘲讽她。 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女子掉进河被男的救上来都会被捆绑在一起,何况五姐被五个男的拖进洞里,更不知会本传成什么样。 恶语一句三冬寒,说不准哪个人突然的一句话,就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给赖三根穿好衣服,江一鸣又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江五妞身上,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心一揪,把人揽在怀里,“五姐没事了,别怕,有我在。” 突然杨氏尖锐的哭声传来,“鸣哥儿,鸣哥儿你在哪,听到了回一句,呜呜我鸣哥儿呀。” “娘,我在这儿。”江一鸣连忙回应。 很快江吉祥杨氏,以及六妞七妞都进了山洞,看见倒在地上的几人,都吃了一惊。 杨氏扑到江一鸣身上,抱着他哭,“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鸣哥儿你没事吧?” “娘,有事的是五姐,不是我。”江一鸣越发心疼五姐了,她刚才遭遇了那样的事,爹娘进来后没有多看她一眼,满心满眼只有儿子,换谁不心寒? “啊,五妞怎么了?”杨氏后知后觉的把视线落在女儿身上,见她衣不蔽体,瞳孔一缩,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用力跺脚,“哪个天杀的干的,天爷啊,这可咋办啊,五妞已经二十岁了,原就很难嫁出去,出了这样的事,这辈子算是到头了,更没人敢娶啦,往后可怎么活呀?” 女儿受了那么大惊吓,不关心一下女儿,还在担心嫁人的事,这是什么脑回路? 谁知江吉祥更离谱,“这件事不能传出去,到时候丢的不是五妞一个人的脸,我们全家都没脸见人,得想办法让这几个人闭嘴。” 杨氏立马停止哭泣,凑到丈夫身边和他一起想办法,“让他们变成哑巴,这样就不会到处乱说了。” 江吉祥深以为然,“对,只要他们变成哑巴,五妞的事就不会传出去,该怎么把他们弄哑呢,割了他们的舌头?” 杨氏把镰刀递过去,“我不敢割,当家的你去割。” “我,我也不敢。” 杨氏想到什么,一拍大腿,“小时候常听老人说吃耳屎会变成哑巴,虽然没试过,但老人说的话不会错的,我们喂这五个人吃耳屎吧。” 江吉祥眼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办。” 江一鸣闭了闭眼,已经气得说不出来话了。 江五妞靠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肩膀用力的抖动着。 江六妞和江七妞围在江五妞身边,哭得惊天动地,压根不知道爹娘在旁边整哪出,直到突然被爹娘用力一扯,才涕泪横流地看过去。 杨氏一本正经道:“这里有五个人,我和你们爹的耳屎怕是不够,你们的也挖出来给他们喂下去,多喂一点更稳妥。” 六妞七妞打了个哭嗝,满脸茫然,完全在状况外。 “哭有啥用,得想办法解决才行,快挖呀,啧,真是一点事都顶不住,算了,你们蹲着别动,我来挖。”杨氏拿着个小木棍就要去掏两个幺女的耳朵。 “够了,都什么时候了,尽整些没用的,五姐都成这样了,你和爹能不能多关心她一下,连一声安慰的话都没有,有你们这样做爹娘的吗?”江一鸣很崩溃,杀人的心都有了。 杨氏动作一顿,不过很快还是坚持要挖耳屎,坚定的给五个人都喂了才甘心。 最后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和你爹咂不关心五妞了,这不正在解决吗?” 江吉祥也点头附和,“鸣哥儿你别气,我和你娘很在乎你五姐的,女子名声多重要,这事传出去会把五妞逼死的,还会影响你,让这几个腌臜货变成哑巴就好了。” 说不通,江一鸣阴沉着脸把五姐扶起来,让六姐七姐过来扶她。 又去旁边拔了几根藤蔓,“爹娘,旁的事先不说了,把这五个人捆紧了先押回村去。” 杨氏咬着后槽牙,眼里杀意一闪而过,“押回去不是白忙活了,我看不如趁他们还在昏迷,把人扔林子里自生自灭。” 用藤蔓捆紧了,他们动弹不得,再给他们一人划一刀,用血腥味把野兽引来,把他们撕碎吃光,一了百了。 刚才江一鸣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他一个红旗下长大的青年,对杀人莫名有点恐惧,内心纠结万分,终是没敢动手。 此时杨氏一提,他又动摇了,其实杀人灭口是最好的安排,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为了五姐值得冒一次险。 第33章 去小石村讨说法 然而他刚想给赖三棍他们每人补一刀,然后把人扔出去喂野狗。 洞外忽然传来几声犬吠,不多时一个背着弓箭,腰间挎着砍刀的猎户牵着两条猎犬走进山洞。 “咦,怎么这么多人,我还以为有猎物。”猎户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型高大壮实,面容沉肃,腰侧系着一只野鸡。 显然是猎犬闻到血腥味把他引过来的,他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视线落在赖三棍身上,若有所思道:“这个赖三棍是我们小石村的,父母早亡,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兄弟俩都是二流子,赖二棍前些时候被官差抓了,听说要坐两年牢,脖子还被人打歪了。” 江一鸣眼神一凛,小石村? 被他打歪脖子的人就叫赖二棍,而刚才被打塌半边脸的浑蛋叫赖三棍。 事情过于巧合,江一鸣严重怀疑今天的事不是偶然,赖三棍很可能是故意针对他,五姐是被连累的。 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接窜到天灵盖,他站起来挡在三个姐姐面前,语气森然,“我们今日来山里挖东西,没想到会碰上这几个二流子,我姐姐不小心被他们抓到这个山洞,差点出事,不管你和赖三棍是什么关系,今日我们都要把这五个混子押回村去。” “别误会,我就是个猎户,提醒你们一声而已,赖家两兄弟都不是好东西,小心点,我权当啥也没看见,这就走。”猎户说走就走,拉着两条猎犬迅速离开。 杨氏心虚地擦了把冷汗,气若游丝,“被人瞧见了,只能把人押回去,杀是不能杀了。” “现在就走,天不早了,等到天黑就麻烦了。”江一鸣又暗暗松了口气,刚才他又气的想杀人,要不是猎户撞进来,他冲动之下可能真的动手了。 都是这几个人渣把他刺激狠了,他狠狠踹了几下管二麻等人,其中四个都相继哀嚎着转醒,唯独赖三棍还在昏迷。 “啊呦我的手,我的手。”管二麻醒来惨叫连连,一直嚎叫手疼。 看他左胳膊无力地垂下来,江一鸣过去确认了一下,不是脱臼,是骨头断了。 活该。 “爹娘你们拿个带刺的藤条赶着管二麻四个走,我拖着赖三棍走。”说拖是真的拖,用韧性极强的藤蔓绑住对方上半身,就这样拖回去。 端看他命大不大,否则拖死拉倒。 “yue……呕……”管二麻四人突然感觉嘴里味不对,一阵恶心反胃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你,你们给我们吃啥了?”管二麻哑着嗓子开口。 “天杀的玩意,耳屎都毒不哑你们。”杨氏大恨。 “没道理啊。”江吉祥想不通哪里出了错,难道是喂的姿势不对? 江一鸣气不打一处来,“爹娘别计较没用的了,回家。” 一行人走出山洞,发现日头已经斜到西边半山腰去了,估摸着申时左右,深山不能久待,必须尽快离开。 江吉祥杨氏拿着荆棘条赶着管二麻四人走在前面,六妞七妞扶着五妞走在中间,江一鸣拖着赖三棍垫后。 江一鸣心想,深山中什么野兽都可能出现,赖三棍在地上被拖着走,说不定就被杂草丛中突然跳出来的猛兽叼走,或身子咬掉一半。 真那样可就太好了,垃圾玩意合该没有好下场。 “啊。” 突然前面江五妞不知被什么绊倒,摔倒在地,江一鸣一惊,担心是拦路蛇咬到了五姐的脚,连忙冲过去。 “五姐你没事吧,伤到哪了?”江一鸣视线落在她脚上……旁边的几片叶子上,下一刻瞳孔一震,“这叶子看着好熟悉。” 说着移开五姐的脚,扒拉了几下那树根的下的土,很快就确认了绊倒五姐的就是人参苗,“五姐是人参,真的是人参。” 江五妞原本麻木的双眼,陡然迸射出奇异的光芒,随后她猛地推开江一鸣,发疯般双手用力的去刨那株人参,很快手破了皮,十个沾满泥土的手指被血染红。 江六妞抹了把眼泪,拉住她的手,“五姐别刨了,我来,我这里有小铲子。” 江五妞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猛地推开她,继续疯狂的刨土。 “呜呜五姐。”江六妞跌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江七妞也被吓到了,想去拉五姐,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最后也坐在地上哭。 “咋啦又咋啦?”杨氏让江吉祥看住四人,她跑过去看五妞。 没等她靠近,江一鸣就把她拦住了,朝她摇摇头,“娘,别过去,五姐心里难受,让她把气发出来。” 杨氏急的不行,“天马上就要暗了,要刨土也回去刨,心里再大的委屈也等回家再说,这里可是深山老林,没听见远处都传来狼嚎声?” 这时江五妞突然阴恻恻的嘿嘿笑起来,母子俩回头一看,就见她傻笑着紧紧抱着一根大人参。 “……我的天老爷,居然是人参,五妞挖到人参了,发财了这是。”杨氏快高兴疯了,说着就要冲过去把人参抢过来自己兜着。 “狼嚎声越发近了,先回家。”江一鸣像座铁塔挡在杨氏面前,凌厉的眼神中带着警告。 杨氏气得一掌打在他胳膊上,“娘还不是为了你,没良心的冤家。” 哼,鸣哥儿不知抽什么风,居然不让她把人参拿过来,等着,回去那人参最后还得交到她手里来,她闺女挖的就是她的。 回到山峰村,天已经黑透了,江一鸣让六姐七姐扶五姐回家,他和爹娘押着人去找村长。 “事情我知道了,这五个赖子确实该死,不过也不能现在就把人弄死了,得去一趟小石村,找他们里正讨说法。”小石村人口比山峰村多一倍,有一千多人,而山峰村不到六百人。 山峰村都是逃难过来落户的人家,不像小石村全是原著民,小石村出过有两个秀才,三个童生,风文旺盛,山峰村是没法比的。 可现在自己的村民被人欺负了,村长不能不管,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说起来村长也姓江,虽然他们这个江和江一鸣家的江不是同一家,逃难过来后才认识的。 但在山峰村姓江的人家并不是很多,读书人更不多,村长对老江家还是有点特殊感情的,他把江一鸣拉到角落里说话。 “老八你要争气啊,明年一定要过童生试,今日和小石村闹起来,就算讨回了公道,也会和小石村结下梁子,他们有两个秀才三个童生,咱们斗不过呀,你明白了吗?” 村长的意思是,你能考上童生,那咱们就姓的是同一个江字,和小石村的仇村长会帮忙兜点,若是考不上,到时候就别怪他把江一鸣推出去任由小石村处置,以解今天两个村子结下的仇怨。 “村长,一鸣定不负你所望,我不止要考童生还要考秀才举人,若是考不中,不用你推我出去,我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江一鸣语气郑重。 有些话不用村长说出口,江一鸣心里也清楚,一个童生顶个屁用,至少得考个举人才镇得住场子,不然日后对上了照样要被小石村碾压。 “好,这就叫上村里所有汉子,一起去小石村讨公道。”村长心中满意,他就知道江老八不蠢。 走路去小石村要半个时辰,全村的汉子举着火把,扛着锄头等农具,气势汹汹地杀到小石村里正家。 小石村里正姓宋,宋是小石村的大姓,也是最大的家族,两个秀才都出在宋氏,他们人多势众,后生又争气,底气十足,压根没把山峰村放在眼里。 宋里正昂着下巴,漫不经心道:“虽说赖三棍品行不端,手脚也不干净,时不时就调戏妇人,但今日之事你们说发生在深山中,谁能证明这事一定错在赖三棍,而不是错在你们山峰村的那个江氏女呢?” 第34章 除族,赶出村子 “宋里正说话做事要凭良心,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山峰村的姑娘放着名声不要,非要和这流氓痞子扯上关系,赖三棍又不是你宋氏族人,难道你要为这么个烂人和整个山峰村结仇?”江村长压抑着滔天怒火,据理力争。 “江村长言重了,宋某不过是想把事情理个清楚,不能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宋里正就是仗着小石村势大,山峰村在他们本地人眼里就是外来户,事情是黑是白最后还得小石村说了算。 赖三棍固然不值得村里为他出头,但他到底是小石村人,坏名声传出去,对小石村的影响不好。 再者事情的真相如何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得让外村人知道,小石村不是软柿子,发生天大的事也不能半夜随便带人冲进村子来闹事,不把小石村放在眼里。 “凡事讲究证据,否则就是污蔑,血口喷人。”宋里正趾高气扬的斜睨着江村长。 江村长差点气吐血,可形势比人强,眼看着黑的也要被颠倒成白的,运了运气,马的豁出去了,“今天若是不能给我们一个交待,明个就只好告到官府去,让县太爷来定夺。” “你要告官?可要想好了,告官就一定能解决?”宋里正将将五十出头,却不见老态,背脊直挺,穿着灰白色长袍,气质清高凛冽,小石村三个童生中,其中一个就是他。 “你……”江村长气结,这是明摆着欺负他没人脉,求人都没有门路啊。 山峰村根基薄,这些年村民只顾着解决温饱,送娃子们读书的少之又少,考功名的更没有,今个要被人欺负死了,人家都不用正眼瞧你。 见江村长被噎住,宋里正唇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不就是拉扯了几下,又没有真的做什么,何苦不依不饶?我看不如各退一步,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呢也不计较你们跑到我们村闹事这茬。” 看着宋里正故作大肚虚伪无耻的模样,江村长指着对方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江老太从人群中跳出来,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势揪住宋里正的衣襟,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嗓音尖锐又哭又骂。 “你个屎壳郎张嘴就喷粪球的东西,是不是人啊你,我家五妞是黄花大闺女,上山挖信野菜差点就被你们村的腌臜货给糟塌了,女人的清白被毁了,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你是孤儿吗,家里没有老人孩子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宋里正不防会被一个老太太揪着衣襟挂在身上,勒得差点断气,扒拉好一会儿才把人推开,咳嗽两声还来不及说话,老太太又尖锐地嚎上了。 “我不晓得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在争什么脸面,反正我们江家的脸已经被踩在泥里碾碎了,捡不起来了,我这个老太婆要被逼死在这啦,一群大老爷们黑了心烂了肺啊。 我问你们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你们的女儿,想讨个公道,却有人百般阻挠,你们会怎么想怎么做?不闹出人命来不甘心是吗?我这条老命豁出去了,你们来拿,拿我的命去换公道,狼心狗肺的玩意。” 宋里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江老太又扑过去抱住里正的腿骂,“呸,说我无理取闹,亏你还是里正,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伪君子,真小人。” “拉开,快拉开。”宋里正快疯了。 小石村不是没有难缠的老太婆,每个村都有这种高手在,但没人敢在里宋正面前发疯放肆,平时谁敢撒泼打滚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对方就害怕的偃旗息鼓。 江老太却压根不鸟他,死缠烂打闹腾不休。 终于,宋里正咬牙切齿,“放开,好,我会处理,会给你孙女一个公道。” “鸣哥儿快来,这个里正总算愿意说人话啦,快来给你五姐讨说法。” 江一鸣没管那边的纠葛,蹲在赖三棍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左脸,好一会儿对方才闷哼一声,眼睛缓缓睁开,张着嘴想叫,声音却很虚弱,江一鸣离那么近都听不见。 果然祸害遗千年,脸部受伤严重,又从山上一路拖回来都没把人拖死,刚才他没加入扯皮行列,就是担心赖三根死了。 这人要是死了,宋里正只怕会直接反咬一口,告他们故意杀人,然后五姐的事也会被说成是捏造出来的,只为了掩盖杀人的事实。 赖三棍要死也不能现在死,江一鸣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正要说什么,突然眼尖的在小石村的人群中发现一张熟悉面孔。 张猎户站在最后面看了会热闹,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感觉有一道视线犹如实质落在他身上,他眼神犀利地看过去,火把明灭的光线中与一双漆黑如潭的眸子对上。 很快张猎户就认出对方正是下午在深山山洞中见过的少年,他眉头一紧,没想到少年的夜视能力这么好,大晚上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他。 看来今天是没法置身事外了。 果然,少年挤出了人群,目标明确的朝他走来,张猎户其实可以走掉的,只要他想,少年绝对追不上他,作为猎户他的身手不错,而且这里是小石村,想躲开一个外村人轻而易举。 但他只是犹豫了片刻,就踱着步远离了人群,在角落的阴影中站定,等着少年过来。 江一鸣见猎户居然停下等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走过去,“这位大哥下午在山中太匆忙,没来得及认识,我叫江一鸣,山峰村人……” 不等江一鸣说完,张猎户就抬手打断,压着嗓子道:“废话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想让我作证?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或者你能给我什么,让我宁愿冒着得罪里正的风险帮你?” 江一鸣面色微僵,思量片刻,语气诚恳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就一定给。” 江一鸣心情有些微妙,这场景莫名的感到熟悉,很像他和系统讨要奖励时的对话。 “我要一百两,你若是答应,我马上可以为你作证。”张猎户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江一鸣怀疑对方看见五姐挖到了人参,这才开口要一百两银子,那株人参江一鸣看过了,是百年分的人参,至少能卖四五百两,对方只要一百两也不算过分。 “好,我答应你。”江一鸣干脆的应下。 “行,那这就去跟里正说清楚。”张猎户也不扭捏,立马挤到里正面前。 宋里正被气得够呛,关键时刻张猎户跳出来捣什么乱? 这个混不吝可不会顾忌他里正的身份,更不会在意村子的荣辱,随心所欲,他只顾自己舒坦。 “我看见了,就是赖三棍几个把人小姑娘拉到山洞,想行不轨之事,我养的两条狗也看见了,不信我可以把小黑和小黄拉出来作证,若是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张猎户直视着宋里正,神情晦涩。 那眼神仿佛在说,狗都比你们有良知。 宋里正被他看的很不自在,最后恼羞成怒,“张树你要记得你是小石村人,不是山峰村人,你是要在小石村过活,不是山峰村。” “原来里正还知道我是小石村人啊,呵。”张树嗤笑一声,声音更大了,指着地上的赖三根。 “赖三棍几个无赖今天下午在深山欲图侵犯江氏女,我亲眼看见的,就是他们几个干的,里正自诩处事公正,现在两个村子的人都看着,还请里正还江氏女一个公道。” 江村长都没敢逼宋里正,张猎户却一点面子都不给里正,小石村的人骂骂咧咧,指责张猎户吃里扒外,白眼狼。 “里正,张树这是记恨您呢,他妹妹的事都过去七八年了,他还记着,今日居然帮着外村人反咬你一口,这种人不能留,必须除族,赶出小石村,以后也不准他进山,那山也是咱们村子的。” “他妹妹都嫁出去那么多年了,大家都忘记了,张树脑子轴,就是不肯放下,他就是不想让咱们村好过,让他滚出小石村,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滚就滚,当我稀罕留在这个破村,今天这事若是不能公平解决,大家都别想好过。”张树冷冷地瞅一眼里正,转身大步离开。 宋里正面色铁青,今日没打压到山峰村,反倒让人看了场窝里反的笑话,顿时震怒,“把赖三棍赖三狗赵五条三人赶出村子,今日起他们便不是小石村人,把他们扔出村去。” 江村长见他把人除族就想了事,忿忿不平,“我们江家的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一句除族就想揭过?” 第35章 是个狠人 “把这三个混子家里的东西搬出来,送给江氏女作为补偿。”宋里正还要脸,事情已经这样,只好给个交代。 但他也不给江村长讨价还价的机会,交代完就拂袖而去。 赖三棍等人属于吃光用光,家底精光的光棍,搜了一圈,三个人加起来仅有一袋粮食是最值钱的。 因为小石村人多,打起来吃亏的是山峰村的人,江村长愣是把这窝囊气忍了下来,一袋粮食也没要。 管二麻是山峰村人,另一个是他的表弟,是隔壁大石村的,大石村人少,山峰村过去倒是能讨到说法。 然而在小石村已经闹到了凌晨,大伙又气又累,没精力再走半个时辰的路去大石村了,就逮着管二麻和他表弟往死里打,让他们想办法补偿江家。 “你个粪坑里的蛆害得我们全村受气,若不是你和你表弟也参与其中,今个在小石村怎么会被拿捏住,那姓宋的也不会那么嚣张,都是你这个废物。”村长气得头顶冒烟。 今天其实他会完全落下风,很大原因就是管二麻也是犯事人之一,宋里正全程未提这点,但大家心知肚明。 回到村里,江村长冲进牛棚手指发抖指着管二麻吼:“除族,管家全部除族,滚出山峰村,还有你那个表弟,打断腿送官府。” “村长不要啊,求求你,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和我爹娘叔伯还有兄弟们无关啊,我一人做事一人担,你们不要为难我的家人啊。”管二麻涕泪横流,抱着村长的腿不放。 村长一脚把他踢开,“我呸,还一人做事一人当,想得美,丧良心的玩意,我们山峰村容不下你们。” 外面全村的汉子只散了一半,还有一半站在牛棚外面,原本头晕脑胀昏昏欲睡,被村长一嗓子吼醒了。 村长要把管家全部赶走?姓管的村里拢共有七家,加起来足有四五十人,村长不会这么狠吧? 就算他是村长,也没这么大权利赶走几十个人。 今日去小石村讨说法的汉子中也有姓管的,正好这会没离开,听到村长放出的话,着实惊得冷汗直流,几个人面面相觑,接着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跑。 村长大儿子走进牛棚凑在他耳边,“爹,管大富兄弟几个回家去了,估计他们几家很快就会来找你。” 村长深吸了口气,咬着后槽牙,“这事得尽快解决,拖得越久影响越大,事情传出去咱们村的姑娘都没人敢上门求娶,别村的姑娘也不敢嫁进来,管二麻这个糟心货不能留在村里。” 江家人没一个好相与的,光是江老太和杨氏两个女人就能闹得整个村子地动山摇,江五妞那妮子性烈的很,这事要是没处理好,谁知道她会做什么事来。 别家姑娘遇上这种事,讨不到说法,兴许就跳河上吊自个寻死去了,但江家的姑娘可没这么简单,就算死也肯定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指不定就记恨村长没把事处理好,半夜把村长家一把火点了烧掉,能烧多少算多少。 完了再悄悄跑到小石村把宋里正那砖瓦房也点了烧一场,最后再自个跳进火里死在宋里正家,烧不死他全家也要吓死他全家。 江家那几个闺女,从小性子就和别人不一样,心眼多,行事让人摸不着头脑,格外难缠。 管家七个主事的大半夜被各自的儿子扒拉起来,披着外衫匆匆赶到村长家。 “村长,这事是管二麻一个人干的,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把姓管的都赶走也太过了,咱们又没做错什么。” “驱逐管二麻,让他家赔银子,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不能老是揪着不放,我们都是无辜的。” 几个管家主事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主张把管二麻除族,显然要和他家撇清关系。 这时管二麻的娘跳起来,“那江五妞最后不是也没怎么样,就损坏了点名声,我家二麻怎么就要被除族赶出村子呢,要我说,江五妞二十岁了还嫁不出去,不如就嫁给二麻,我们不嫌弃她名声不好。” 姓管的人中,有人觉得这办法好像还不错,“……这,好像也是一个办法,不如就问问江家的意思,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 村长啐了一口唾沫,“呸,都闭嘴,江五妞看不上管二麻,江家人也看不上管家,别做梦了,管二麻必须除族,管家还得赔江家二十两银子,否则你们一家子都滚出山峰村。” 七家全赶走是不可能的,但管二麻一家五口人的去留村长还是能做主的。 管二麻的爹娘气愤不已,可村里姓江的族人多,江氏也是最早一批到村里落户的,几十年来山峰村的村长无一不是姓江,胳膊拧不过大腿。 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和小闺女,管二麻爹娘咬咬牙同意了,“好,可以赶二麻走,但二十两银子我们家没有,把我们一家子卖了也没有。” 二十两银子对农家人来说一辈子可能都存不到,管二麻家里只有两亩薄田,除了地里那点粮食,没有别的营生。 管二麻他爹又懒,从来不打零工,家里吃饱都成问题,怕是一百文都拿不出来,二十两更是痴人说梦。 “那你就带着妻儿滚出山峰村。”村长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赶人。 “村长你也太绝情了,这事不能你一言堂,得问问大家的意思,堂叔,大伯你们说句话,咱们可是本家人,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管二麻他爹想喊族人替他说话,但管家几位主事的都撇开头,不吭声。 管家也是逃难来的,几位年纪大的老人都是小时候经历过逃难的,吃尽了苦头,差点死路上。 到了山峰村刚开始的日子也很艰难,如今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站稳了脚跟。 岂能让管二麻这个浑蛋搅糊了,牺牲一个管二麻,保住剩下六家四十多口人,怎么算都值得。 管二麻的娘哭嚎着在地上打滚,他爹面目狰狞,跺着脚道:“我有办法,你们把二麻和他表弟交给我,过几天我就会带银子回来。” 村长很怀疑,但他此时没有精力多问,反正管家人都在村里,管老头又懒又无能,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会谁也想不到,管二麻和表弟居然被他爹给卖了,卖给一个从府城来的纨绔,据说是要把人送到斗兽场去的,卖了五十两。 赔给江家二十两,还剩三十两。 当然这是后话,这事村里人过了好几年才知道,当时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都道管老头是个狠人。 虎毒尚不食子,管老头却完全不管儿子死活。 第36章 对系统的迁怒 “当家的你把二麻带到外面找个地方安置,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天亮后我就去江家提亲,就不信他们不答应。” 管婆子势在必得,在她的观念里,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占了便宜,就该嫁给这个男人,不然是要抓去沉塘的。 管老头想了想同意了,“那行,家里没啥拿的出手的东西,你抓一只鸡过去,不然面子上不好看。” 管婆子嘴一歪,不屑道:“江五妞已经不是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了,二麻愿意娶她是她的福分,带什么东西,我人去了就是最大的体面,村长就会说大话唬人,江家又不是啥高门大户,就算是,发生了这样丢脸的事,这回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能一文钱不花的把人娶回来最好,管老头也希望能捡个大便宜,“要是能成那最好不过,不然就得把二麻送走,以后怕是不能回来了。” 管老头能生出管二麻这样的儿子,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管二麻在外面到处打流,是针对外人,管老头的心比铁还硬,即便是亲生儿子他也能面不改色的下死手。 “说什么晦气话,除族又不是砍头,咂就不能回来了?”管婆子还幻想着儿子离开村子后,能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过几年带着大把的银子回来,带他们全家吃香喝辣呢。 江家。 杨氏捂着耳朵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江吉祥也是一脸呆滞。 杨氏捶了几下床板,哭丧着脸,“五妞不会受刺激就真的疯了吧,这可咂整?” 江吉祥烦躁的用被子闷住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今晚去小石村除了三个闺女,所有人都去了,折腾了大半夜,身心疲惫,可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脑子异常清醒。 尤其是五妞还在不停的“嘿嘿哈哈呵呵”这样疯笑。 瘆得慌,杨氏和江吉祥想叫她别笑了,大晚上的能不能睡一会,不睡觉正常人都会脾气暴躁,五妞受了刺激不睡觉,更可能会疯掉。 但江一鸣不准他们去打扰五姐,说随她去,缓一缓,等她缓过来就好了。 江老太和江老头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发现江五妞是抱着人参在癫笑,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 江老太扭头回屋,边走边哭,“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可怜见的,闹了一通也没啥实质的补偿,一口气也不见得争回来了,小石村势大,咱们山峰村有理也硬气不起来啊。” “老太婆我撒泼打滚也只能恶心一下那个里正,旁的也没争出名堂来,苦啊,是咱们没本事,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除了闹一出,还能怎么着?” 江老头跟在后面瓮声瓮气,“挖到人参是福气,前提是没发生那些糟心事,命苦啊这孩子。” 六妞七妞坐在五妞身边默默流泪,劝了一晚上也劝不动,五姐像是听不见她们说话,回来后就坐在床上抱着人参不停的笑,越笑越吓人。 隔壁江一鸣听着五姐的疯笑,闭上眼,良久才睁开,然后开始磨墨,挥笔练字,心里憋着一股气,握笔的手却越稳,伴随着五姐的疯魔般的笑声一直练到天边露出鱼肚白。 这夜下来,十个小时的字算是达成了,练到最后纸上的字苍劲有力,磅礴大气,令人眼前一亮,这就是系统说的十年功底的书法字迹,果然牛叉。 之前已经练满六个小时候,相当于有六年功底的书法,所以昨晚上江一鸣特意抄写了几本三百千,之后要分别送给几个姐姐的孩子。 不止外甥们,外甥女也要送,女子在这个时代活得太艰难,他希望力所能及的帮助她们一些,比如认字,拥有各自的营生等。 “五姐,五姐你醒醒,”六妞七妞嘶声喊了几句,火急火燎冲出房间,“爹娘五姐发高热了,一直说胡话呢,得赶紧送她去镇上看大夫。” 杨氏很快跑出来,大声道:“去镇上请大夫,家里又没有牛车,怎么送去镇上?” 赵老头这会已经不在村里了,上哪找牛车去? “哐当”江一鸣把自己的房间门拆了扛过来,“爹,我们把五姐抬到镇上去。” “那么远,鸣哥儿你不得累死?要不让你爹背你五姐,或者去叫你堂兄他们。”杨氏心疼儿子,想让堂伯家的三个孙子过来帮忙。 从原主的记忆中就知道,他们家和堂爷爷家关系很僵,连年节都不来往,平时路上撞见也像陌生人一样。 就这样的关系,好意思突然找上门让人家帮忙? “我抬得动,不用找别人帮忙,”江一鸣已经冲进屋里把五姐抱出来,“爹,快走吧,五妞烧的厉害,不能再拖了。” 江吉祥刚穿好衣服出来,就被儿子喊过来抬门板,他看了杨氏一眼,杨氏对他使眼色,示意不要抬,去镇上把大夫请到家里来。 但儿子在催,“爹,快点。” “诶,好。”婆娘再重要也越不过儿子去,江吉祥任劳任怨抬着门板就跑。 “哎呀,江吉祥你个死鬼,脑子糊涂了。”杨氏跺了跺脚,气得头顶冒烟,家里没钱了,没钱给五妞看病。 哎,不对,五妞昨天挖了好大一株人参,只要把人参卖了不就有钱了? 杨氏唇角疯狂上扬,屁颠颠的追在后面,不多时便追上了,动作飞快的去抢五妞手里的人参。 “五妞你倒是松手啊,总抓着它干嘛,不卖了它就没钱给你看病。”杨氏一边说一边一根一根把五妞的手指掰开。 江一鸣紧抿着唇,眼神凛冽地望着杨氏,杨氏垂着头假装没看见,抢到人参就揣进怀里,和丈夫走在一起。 “系统我需要钱给我姐治病,快给我十两银子。”江一鸣用意念和系统沟通。 【恭喜宿主完成和村民打成一片任务,奖励五两银子。】 “怎么,我五姐的病需要五两银子来治?不对,我要的是十两,为什么只有五两,多给五两你会比吃屎还难受吗?”江一鸣怨气横生,这种怨气是对现状的不满,对时代的愤怒,对系统的迁怒。 他以为他拿的是科举逆袭的剧本,所以他应该在读书,抄书等等,做一些和科考有关的事,可他穿来到现在,每天都在处理各种恩怨和矛盾纠纷。 是,每件事都解决了。 看似在逆袭,但他体会不到一点爽感,反而觉得憋屈,都快憋出内伤了。 【快了快了,宿主稍安勿躁,你五妞这个坎过去了,你就可以静下来认真读书,准备科考,这样吧,本系统奖励你一个过目不忘,助你明年轻松考过童生试。】 江一鸣怀里多了五两银子,同时他感觉到之前看过的知识脑海里都有了更深刻的记忆,于是内心的怨气渐渐散去一半。 系统也暗中松了口气,它现在遇到一个大麻烦,需要江一鸣帮它一把,但他现在受江五妞的事影响,心情不好。 暂时不好跟他提,过两天再说吧,希望刚才的奖励能让他心情快点好起来。 第37章 去县城卖人参 江一鸣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路不带停地往镇上疾走,江吉祥看儿子都没喊累,他也不好意思喊累,硬是咬牙撑到了镇上。 终于挨到了镇上最大的医馆,刚把门板放下江吉祥就双腿一软坐在地上,累死他了。 杨氏赶忙扶他起来,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当家的你咋啦,怎么连鸣哥儿都不如?” 江吉祥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狠狠喘着气,他也想知道为啥他就不如鸣哥儿了,以前鸣哥儿还要他背着走到镇上,现在鸣哥儿一口气能把他姐抬到镇上,还能站在旁边跟大夫有来有往的对话。 “老,老了,不中用了。” 老大夫一边开方子一边说医嘱,“受了惊吓,我给她开几贴药,先煎一碗给她灌下去,情况比较严重,需要很长时间来恢复,平时跟病人多说些开心的事,不要再让她受刺激,不然这魇症好不了。” 开好药方交给药童抓药,另一个药童拿了一帖去煎,最后老大夫又拿了银针刺破五姐的十根手指头,说是郁结于心,放掉这些郁结在心口的血,才能好。 江一鸣向老大夫道谢,并把账结了,一共花了二两银子,“确定是二两银子,没算错?” 老大夫确定以及肯定的回答:“老朽在长太镇开了几十年的医馆,从未坑过任何人,诊费加药钱,还有刚才的针灸拢共二两。” 江一鸣赶紧道歉,“谢谢大夫,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是心里想着事,一时没缓过神,才那样问了一句,不好意思,您别往心里去。”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老大夫摆摆手,似乎并不介意。 系统难得大方了一回,江一鸣身上也终于有银子余下,心情稍稍好转。 杨氏很想问儿子哪来的钱,不过儿子似乎还在生气,她不太敢凑过去说话。 摸了下怀里的人参,咬了咬唇,走到老大夫面前,“大夫,你这里收人参唔……” 刚开口嘴就被江一鸣捂住,随后把人拉到外面,“娘,你想把人参卖了?” 杨氏紧紧捂着人参,苦口婆心道:“鸣哥儿你放心,卖人参的钱都给你花,明年你还要考县试,之后还要府试,哪哪都得花钱,这人参卖了,娘就先给你一百两,剩下的娘给你存着,等明年你参加考试就给你。” 江一鸣伸出手,“娘,你把人参给我,回头我去县城卖个高价。” 杨氏摇摇头,“就在这个医馆卖,何必去县城,坐牛车都得两个时辰,多费劲?” “不在这卖,拿到县试卖,听我的。”这钱他要给五姐留着。 母子俩站在医馆门口争执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杨氏败下阵来,能咂办,她是拿这根独苗苗一点办法都没有,拗不过。 “那你记得要把钱带回来让娘收着,你拿一百两,剩下的可不能花光啰。”杨氏反复叮嘱。 江一鸣说什么,但心里更加坚定要把这笔钱都给五姐。 他准备明天去县城,现在他不敢离开,五姐情况不稳定,他放心不下,得亲眼看着她好转才行。 日头落山前,江一鸣才和他爹把五姐抬回家,半下午就退了烧,人也睡得安稳,没再说胡话。 几个出嫁的姐姐收到信也都赶来了,大姐二姐走的小路,没经过镇上,三姐和四姐也不知道他们在镇上,四个姐姐全都先来的家里。 在家等了一会,正有些有坐不住,想一起去镇上,他们就回来了。 “爹娘,鸣哥儿,五妹咋样了?” 杨氏抹着眼泪,带着哭腔,“烧迷糊了呗,吓着了,闭上眼就梦魇,大夫说受刺激狠了,要很久才能好。” 江吉祥喘着气,瞪着四个闺女,“几个女婿咋没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说来撑腰,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眼里还有岳父岳母吗?” 江大妞赶紧解释:“爹,大牛和有贵送货还没回来,已经给他们留话了,晚点就会赶来。” 江三妞垂着头低声说:“我婆婆昨个摔了一跤,我公公要照顾婆婆,来宝来钱没人看着,发财在家看孩子。” 江四妞一脸疲惫,无精打采道:“金山夜里受了凉,又病了,木生不敢离开,得看着金山。” 杨氏听不进去这些,捂着胸口直嚎,“是是是,你们都有自己的家,娘家成外人啦,哪天我和你爹死了烂了都没空管啦。” 四个闺女抹着泪跟着哭嚎,“娘,你说这话不是捅我们心窝子吗,我们哪能不管你和爹?” “行了,五姐还病着,能不能让她好好休息,有这时间闹腾,不如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江一鸣摁着眉心,打断了几个女人的叽叽歪歪。 “明天我要去趟县城,几位姐姐在我回来之前就留在家里帮忙照顾五姐,晚上也得看着,你们轮流守夜。” 杨氏一听不对劲,忙道:“这是要去几天,明晚不回来?” “快的话二三天就回,慢的话可能要四五天,不用担心我,有些事需要处理,事情办妥了立马回。” 想到儿子是要去县城卖人参,杨氏总觉得心里不安,这段时间儿子得罪的人不少,独自一人出门着实危险,万一路上人参被抢,人也被打一顿,那可咂整? “要不让你几个姐姐陪你去?” 江一鸣突然就炸了,大声吼道:“不要什么事都让姐姐做,你对她们好一点行不行?每次见面不是要钱要东西,就是骂她们。 别人家的娘不会像你这样作贱自己亲闺女,你也是女人,这世道女子有多难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能体谅同为女子的几个姐姐,你要改,爹也一样要改掉这个坏毛病。” 杨氏被吼的眼泪炸了出来,嘴唇颤了颤,大声喊道:“我啥时候作贱她们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我小时候你姥姥姥爷舅舅他们也是这么对我的,吃的穿的都让给男娃,女娃是赔钱货,长大要嫁别人家去的,我从小到大没吃饱过,十五岁就嫁给你爹。” “你看村尾的张家,孩子多,大女儿卖给五十岁的地主老爷做妾,二女儿卖到花楼,我只是让几个女儿多帮衬家里,再苦再难也没把她们卖到腌臜地去,我容易吗我?” 杨氏嗷一声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谁劝都没用,最后是江一鸣把她扶起来,送回屋里。 杨氏抓着他的手哭,“鸣哥儿不是娘偏心你,你是我挣命生下来的,这世道没有儿子撑门户真的会被吃绝户,不说入赘的儿子会动歪心思,族人也会为了霸占田地房产欺负你,我和你几个姐姐都要靠你,你就是我的命啊。” 江一鸣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爹娘对姐姐们的态度太极端了,这才是他无法接受的。 夜已深,杨氏哭到最后就睡着了。 这天夜里江五妞没再发热,睡得也还算踏实,梦魇了两次,却是比前天夜里好了很多,之前是整宿都在梦魇,胡话说个不停。 翌日。 杨氏像是忘了昨天的不愉快,追在江一鸣身后叨叨,“让你爹陪你去,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我自己可以。”江一鸣脚步飞快,转眼间消失在出村的路口。 江吉祥追出来的时候连人影都看不见了,只是装两竹筒水,带几张饼的功夫,儿子就跑没影了,这是真不想带他啊。 江一鸣吃过两粒强身健体丸后,体质相当好,原本一个多时辰的脚程,半个时辰就走完了,到了镇上,立马租了辆牛车去县城。 牛车其实比步行快不了多少,只是坐着没有走路那么累罢了,摇摇晃晃两个时辰才到县城。 下车后付了三十文车钱,包车这个价钱还算可以,坐那种专门载客的牛车每人也要三文钱,谁让长太镇离县城远呢。 此时已是正午,在街边买了两个肉包子,又在包子摊隔壁要了碗牛肉面,肉包两文钱一个,牛肉面五文钱一碗,一下花去九文。 这是他穿到大魏以来第一次出远门,也是最阔绰的一次。 喝下最后一口汤时,江一鸣眼泪差点出来了,这日子太特么难了,心疼自己。 第38章 无毒不丈夫 既然都穿越了,还穿成男人,江一鸣认为无毒不丈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然而纠结那么多,他还是不敢,他也想学小说里看到的龙傲天主角一样,恨谁杀谁。 然而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家子,龙傲天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杀人还是算了。 真正有气魄的是张猎户,他帮他把赖三棍几人做掉了。 张猎户昨晚走上突然来找他悄悄说了这件事。 “我用了一种失魂草,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别问为什么那么做,我就是看不惯,以后你会知道的,卖了人参记得把一百两给我。” 张猎户说的有些玄幻,那失魂草只要点燃,据说闻到气味的人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嚷嚷着好香,想吃大猪肘子,随后边嘟嚷边往外走,循着气味一直走到山崖边。 对,长太镇群山环绕,到处可见山脉和悬崖。 张猎户事先在离茅草屋不远处的山崖边也点了失魂草,那二人失了魂,以为有烟味的地方就有猪肘子,最后一起跳了崖。 悬崖不是很高,为了确认二人是否死透,张猎户特意下去看了一眼,二人头部都磕到了大石,脑浆都洒出来了,脸上却带着向往美好的笑容。 失魂草竟那么厉害,让人死都感觉不到痛苦,还在想着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杀人啊,江一鸣光是想想手都在抖,张猎户真是个狠人。 吃饱了,江一鸣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些斑驳杂乱的思绪全都甩掉,起身快步走进询问到的第一间医馆。 中年大夫数了下人参上的芦碗,眼中精光毕现,脸上去露出勉强的表情,“这是一株非常难得的五十年份人参,我给你二百两如何?” “不如何,不好意思这人参我不卖了。”江一鸣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 他懂怎么分辨人参的年份,这株人参上面的芦碗可看出足有二百多年,至少能卖五百两,这家医馆的大夫太贪心,他不想卖。 “堂仁医馆是县城最大的医馆,我这里不收,别家更不会收,等走了一圈再回来,可就没有二百两这么高的价钱了。”中年大夫看江一鸣的衣着断定他是乡下来的穷小子,以为几句话就能唬住他,低价把人参卖了。 可惜江一鸣也不是吃素的,拿回人参转身就走,压根不搭理后面中年大夫的挽留,县城大医馆有三家,问到第二家的时候就把人参卖出去了。 了解过时下的药材市价,对方给的价格合理,江一鸣就卖了,二百多年的人参卖了六百两银子,他让医馆给六张一百两的银票,方便携带。 看着时间尚早,便去找人牙子看房子,他准备在县城买一个院子,银子拿回去会被爹娘全花在他身上,没必要,他说过要靠自己赚钱养家,不能违背承诺。 下午主要就看宅子,看的都是二进的,第一家是富户生意发展到府城去了,以后县城这边的生意就交给管事打理,对方在县城有三个宅子,这次要搬走,就想把最小的宅子卖掉。 人牙子一脸带笑地介绍,“这房子空了好些年头没人住,之前租出去了一段时间,但二进的宅子大了些,租金不便宜,一般人租不起,多数时候都闲置着,若不是要搬去府城,房主还想留着做祖产呢。” 江一鸣看了一圈,宅子还行,只要付银子,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只是价钱有点贵,要一百二十两,他想多看几家。 第二家是县城当地的一个书香世家的宅子,人牙子说主家家中出了点事,急需用银子,这才不得已要卖宅子。 “这个便宜些,只要一百两,不过房子稍微老旧些,需要修葺一番才能搬进来住,公子爷您看更中意哪个?” 江一鸣不答反问:“你知道附近哪个客栈住店价格公道一些,今晚上我不回去,就住客栈,买房的事我需要考虑一下,想好了再去找你。” 一听有戏,人牙子咧着嘴,说了几句好听话,这才领着江一鸣去附近的客栈,“就这悦来客栈,不管打尖住店价格绝对公道,公子爷您住好了,明天记得来找我。” 江一鸣表示一定会再去找他,人牙子那几声公子爷喊得他心情舒畅,虽然对方是为了哄他买房才这么殷勤,但他本来就要买房的,过程中能体验一下贵宾服务,心中憋着的那股郁气都消散了大半。 悦来客栈的消费价格确实公道,江一鸣要了普通间,一晚一百文,供热水,洗澡要自己去灶房提,吃饭在大堂。 晚上江一鸣没有逛夜市,在房里把以前学过的知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三百千》他在前世就会背,现在主要是把四书五经记牢。 童生试就像后世的小学毕业考,只要把基础课文背熟差不多就能过,当然还有作诗写文章,写文章还好,谁没写过作文呢? 难的是作诗,他大学念的是农学,又不是文学,作诗着实有点为难他了。 四书五经和策论主要是院试的时候要考,所以在脑海中温习了一遍四书五经,江一鸣就开始琢磨作诗这道千古难题。 翻了下原主的记忆,得知作诗需要注意的几点,明确立意、讲究平仄、押韵…… 其实前世从小学到大学他会背的古诗并不少,出现在语文课本里的唐诗宋词都是必须要背的,有那么一瞬间,脑子凌乱的他,真的很想抄几首当作自己作的诗。 能够流传到后世的古诗哪一首不是千古绝句,只要他把底线放底一点,就能一诗成名,迅速博得一个才华横溢的好名声。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江一鸣抵抗住了这个诱惑,他深知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填补,他怕到最后把自己玩死了。 “主要是我这个人道德感比较重,适合脚踏实地,罢了,明日去书肆买几本诗集恶补一下,再不济也能作出几首能看的诗来。” 系统也要松了口气,它手里已经有一个失控的宿主,如果江一鸣一意孤行,非要把诗仙诗圣的杰作占为己有,它真的会谢。 作为一个正义的系统,容不得没有道德的宿主。 甚至它已经在考虑把这两个宿主放在一起,然后来道雷电暴击,直接把他们劈成齑粉算了,还做什么任务,业绩它也不要了,就想让他们死。 还好江一鸣心性够坚韧,意志力够强,做了正确的选择,没有把系统逼疯。 否则大家就要和这个小世界说拜拜了。 但是想到已有的傻比宿主,系统还是很崩溃,思量一番,还是决定和江一鸣做个交易。 【宿主本系统送你一个大礼,你帮本系统完成一个任务怎么样?】 送?帮?这是有求于他啊。 江一鸣扬着下巴,似笑非笑,“看来你要我完成的这个任务,并不是我本人需要完成的,而是与我无关,但你需要借助我的手才能完成,说说看任务的难度,还有你送的大礼值不值得我出手。” 第39章 买个丫鬟婆子 【咳,其实我们系统也分高中低三个等级,现在本系统只有中级,为了快点升级,本系统不得已多绑定了几个宿主,我就是靠这个办法卷死同行,以最快的速度从低级升到中级。】 “然后呢?” 【然后现在出了点岔子,有一个宿主脑子不好使,不好好做任务,整天发癫,悔不当初啊,本系统一时不察绑了个癫公,宿主你帮本系统劝一劝那个癫公,让他认真做任务,不要整天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江一鸣面无表情,“有个严肃的问题,请系统回答一下。” 【宿主尽管提问,本系统知无不言。】 “大魏朝还有本地人吗?听你的意思你绑定的宿主都是穿越到同一个地方,穿越者都成大白菜了,泛滥成灾。” 【宿主言重了,大魏朝一共只有两个穿越者,就是你和那个癫公,好吧好吧,是本系统绑定的过程中出了意外,才会让两个穿越者同时出现在一个朝代,宿主别问了,就问你同不同意帮忙?】 江一鸣心想,系统估计知道他想要什么,可能会给他一个诗仙或诗圣的脑子,毕竟目前他最想要的就是作诗的才华和灵感。 当然他还是矜持了一下,试探道:“你准备给我什么报酬,我自己的任务都应付的头晕脑涨,没有足够的回报我是不会帮你的。” 【本系统可以给你一些作诗的才能,至少可以让你能作出一首完整的诗,偶尔灵感暴发,还能作一首令人惊艳的诗句,想做诗仙诗圣就省省吧。】 “这个奖励有点拉,不划算,癫公的任务让他自己完成吧。” 【古代交通不便,村镇和县城之间往返花费的时间相当多,本系统奖励宿主一匹千里马。】 “我现在身怀六百两巨款,你觉得我会买不起一匹马?”其实江一鸣很心动,古代的马可不便宜,千里马更是难寻,一般只有军营或皇亲贵族才买得起千里马。 以大魏朝的物价,一匹千里马估计要一百两到三百两不等,普通最次的马一匹也要三十两,好一点的要五十两以上。 【这是一匹仿真铁马,看起来和真马没有区别,甚至触感也和真马一模一样,它还有自动调解功能,模仿真正的千里马吃喝拉撒,受伤会流血,这么神奇的仿真铁马宿主真的不心动?】 江一鸣狠狠的心动了,“是变形机器人吗?有没有使用时限,中途会不会坏掉,有保修没有?” 系统差点宕机,【是铁马不是机器马,系统出品,金钢不坏身,只要宿主活着一天,铁马就在一天,一切都是仿真,不死不坏。】 江一鸣心脏砰砰直跳,就像现代没有人不爱车一样,古代没有人不爱马,送到面前的金钢不坏的铁马,他太爱了,“好,我答应你,等我办好自己的事,就去找癫公。” 系统很想让他马上去找癫公,但劝不动,只能作罢。 思考了一个晚上,江一鸣决定买能立刻拎包入住的那个宅子,另一个一百两的宅子虽便宜了二十两,但算上修葺的钱,也要一百二十两左右。 修葺房子还要找人买材料,这些都要人工,江一鸣没时间弄这些,他必须尽快把宅子的手续办好,拿了房契还要去官府盖章。 从衙门出来,他又想着二进的宅子可不小,需要人帮忙打理,便又找人牙子买下人。 做成了一笔买卖,人牙子正高兴着,听说江一鸣要买人,主动给他优惠,“小郎君运气好,最近有不少从北边过来的难民,人多,价钱也比以往便宜些,你刚在我手里买了宅子,我不会算你贵的。” “我想买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小丫鬟,大概多少钱?”江一鸣对人口市场的价格并不了解,前后两辈子加起来这是第一次买人。 “粗使婆子五两,小丫鬟十三岁以下的五两到三两不等,十三岁以上的五两到十两不等,人买回来我们还要教规矩,学了规矩的自然价格就高,刚到手没教过的会便宜一些。” 江一鸣愣了一下,他记得前世看过的古言,里面买卖丫鬟小厮价格大概在三两左右,只有卖到青楼价格才贵一些,这么想着也就说了出来。 “画本子上看的也能信?画本子都是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写出来的东西,里面的内容皆是按写作之人的心中所想杜撰出来的,像物价这方面都写得比较乱,不可参考。” 人牙子是个四十来岁的矮个子,舌灿莲花,分析的一套一套,“没钱的书生就希望物价低一点,写画本子就写买什么都价格低,有些家道中落的读书人,更搞不清物价,就把物价写得时高时低,总之不能拿画本子上的内容来参考,你得到市场上问一问,多问几家就清楚了,反正我肯定会给你优惠。” 行叭,听起来挺有道理的。 随后江一鸣打听了下北边的消息,“掌柜的北边是闹什么灾,为啥有难民南下?” “听说有两个府城发生了蝗灾,其中一个府城是楚王的封地,楚王那人,”人牙子摇摇头,后面就压低了声,“总之几个皇子斗的厉害,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啊。” 江一鸣心里咯噔一下,不会那么倒霉吧,难道他刚穿来世道就要乱了? 人牙子笑着摆手,“别慌,乱不了,上面还有老皇帝镇压着,不过百姓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主要还是京城,京城在北边,乱也是乱北边,南边相对要安稳些。” 江一鸣心情有些沉重,“我看悬,北边缺粮,就要从南边调粮过去,朝廷要安抚北边的百姓,就不能让他们饿死,得发赈济粮。” 人牙子比了个大拇指,“不亏是读书人,看得通透。” 话题比较敏感,二人也不敢过多讨论,简单聊了两句就又转到买人的事上,江一鸣看了一圈,还问了那些人几句话,确实有不少人都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 “蝗虫过境,片叶不留,去年收成就不好,本以为咬牙挨到秋收就能熬过今年,谁知还没到秋收就闹蝗灾,没活路了,朝廷的赈济粮又一直不下来,没法子,只能往南逃。” 回话的这位是个四十多岁的壮硕婆子,她本来不想说话,江一鸣把早上没吃完的馒头送给她,她就什么都说了。 她把馒头分了一半给旁边的小姑娘,笑着道:“这是我孙女,我儿子儿媳几年前相继病逝,就留了这个小孙女给我,我没本事,闹了蝗灾就带着孙女南下逃难。” 人牙子没好气地骂道:“这个死老太婆,一个月前差点饿死了,自个找到我说要把自己和孙女卖给我,当时她装得老实巴交,我看她们祖孙俩瘦是瘦了些,但个高骨架子大,觉着是干活的好手,就收了她们俩。 结果倒好,这死婆子非要和她孙女卖到一家去,最近县城的大户人家,没人买粗使婆子,只要小丫鬟,搭上这个老菜梆子卖了好久都没卖出去。” 人牙子也不怕江一鸣压价,实在是这个老太婆和她孙女是一两银子便宜卖给他的,在手里滞销二个月,每天还要白给她们饭吃,怎么算都亏了。 巴不得快点出手,便宜点也使得。 婆子一脸讨好地解释,“我家里人都死光了,就剩这一个孙女,就算卖身为奴我们也要在一处才行,你别看麦牙个高,其实才十一岁,太小了,我放心不下。” 第40章 管家来提亲 “这祖孙俩要多少钱?”江一鸣见婆子性格大大咧咧,眼神却清正。 她孙女虽一直没说话,眼睛却很亮,唇角总带着一抹笑,一看就知性格和其祖母一样爽朗,江一鸣有意买下二人。 人牙子道:“老的五两,小的四两,这价格绝对公道。” 江一鸣:“婆子三两,孙女三两。” 想到这祖孙俩在他这里吃了一个月的白饭,虽然每天只吃一个黑面馒头,人牙子还是觉得挺亏的,卖七两银子赚的有点少。 “这样吧,一人让一步,八两银子你把她们带走,怎么样?” 江一鸣摇头,“六两,我觉得六两比较合适,六六大顺,六这个数字吉利。” 买宅子的时候江一鸣也有砍价,一文钱没砍下来,这次他觉得高低要少一点,刚才人牙子自己说要给他优惠,他记着呢。 你来我往的掰扯一番,最终人牙子露出一副忍痛亏本甩卖的表情,“看在我和小郎君如此投缘的份上,行,六两就六两。” 砍价成功,江一鸣心情不错,笑着道:“我还要买一个铺子,不知你这里可有地段好些的铺子要卖?” 人牙子笑出一口黄牙,更加热情了,“有,我这有三间铺子要转手,走,这就带您去看看。” 县城一共有东南西北四条街,东街最热闹,菜市场和赶集都在东街,西街多是商铺,首饰铺布庄酒楼等等,消费相对高一点的铺子都在西街。 南街和北街都是居民区,北街多是巷子胡同,住的多是平民,住在南街的多是富户。 江一鸣买的宅子也在南街,主要是考虑到治安问题,北街人蛇混杂,南街早中晚都有衙差巡逻。 所以他宁愿多花一些银子买在南街,而没买北街更便宜的宅子。 把三间铺子都看了一下后,江一鸣选了东街的铺子,不过位置又与西街交界,前面是铺子,后面带一个小院,院里有口井,两间屋子和一个小灶房。 另外两个铺子一个在市场旁边,一个在西街酒楼对面,地段比江一鸣选的这个铺子都要好,价格也贵不少。 不过江一鸣要卖的东西,不需要太黄金地段,只要不是太偏僻就行,而且他这个生意的消费群体,同时面向平民和富人,不分贵贱,只要有钱都能来消费。 开店的事暂按下不提,说回现下,江一鸣和人牙子又去了趟衙门,把铺子的过户手续和两个下人的卖身契办好。 人牙子对这个流程相当熟悉,和衙门的人也很熟悉,过户手续很快就处理好。 江一鸣揣着房契卖身契,领着陈婆子祖孙俩回宅子,路上拐进粮店买了二十斤糙米,二十斤黑面。 看到布庄又进去买了四套粗麻布衣,四双布鞋,算是工作服吧,陈婆子和她孙女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是不能穿了,脚上穿的草鞋也烂的不成样子。 “糙米和黑面是你们半个月的口粮,现在宅子里只有你们祖孙俩,过段时间我姐姐会搬过来,在这期间你们每天要做的就是打扫卫生,把院子里的杂草锄干净,锄头和镰刀都在杂物间。” 江一鸣详细的吩咐着二人,随后把她们带到第二进的一个偏房,“以后你们就住这个房间,床和柜子桌椅都有,等下我出去给你们买席子和被子。” “谢谢少爷,少爷您真是个大好人,不仅给我们饭吃,还给我们买衣服鞋子,席子被子,我和麦牙一定为少爷赴汤蹈火。”陈婆子和陈麦牙一脸感激,扑通一声跪下抹着眼泪道谢。 江一鸣连忙扶起二人,“不用这样,我不是什么少爷,就一个普通农户而已,你们可以喊我的名字,以后也不要动不动就跪拜,江家没有这么多规矩。 你们记得安分守己,把分内的活做完,嘴巴闭紧一点,不要把家里的事往外说,我需要忠心听话的下人,如果你们敢收外人的钱,做出有损江家的事,我定不轻饶。” 陈婆子祖孙俩又扑通跪在地上,大声表忠心,“少,公子放心,我们肯定忠心,这辈子都不做对不起江家的事,若有违誓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江一鸣没有驭下的经验,就学小说里看到的方法,来个恩威并施,管不管用他也说不好,暂时就这样吧。 买了席子被子回来,江一鸣又给陈婆子三百文,“以后我每个月会给你们发月钱,你是每月二百文,麦牙每月一百文,这三百文是预支给你们的,” “还有月钱,这,这也太好了吧?”陈婆子是个实在人,心里有话藏不住,喜怒都在脸上。 江一鸣看上的就是她这点,笑着又给了二十文,“县城柴火都要靠买,这二十文是买柴火的钱。” 陈婆子纠结了一会开口道:“公子,柴火我可不可以去城外的山上砍,城内好多这富裕的人家也都是出城去砍柴的,我和麦芽都能干这活,没必要花钱买。” 江一鸣不赞同,“出城太远了,一来一回至少两个时辰,太费时间了,你们主要负责洒扫,等我姐姐搬来,还要做饭,陪她聊天,逗她开心。” 房子和下人都是给五姐买的,她执着的抱着人参,就是把人参当救命稻草。 现在他直接帮她安排好,回去爹娘想反对也没办法。 县城这边的事处理完,江一鸣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花了五十文租牛车,让车夫直接把他送回山峰村。 牛车还没停稳,就听到家里传来江老太和杨氏的叫骂声,江一鸣脸色一变,连忙跳下车冲进院门。 “奶,娘发生什么事了?” “哎哟鸣哥儿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让你几个姐夫去县城找你了。”江大妞迎上来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不妥才放心。 “奶和娘在吵什么?”江一鸣又问了一遍? “还不是那个管婆子,居然有脸上门给管二麻提亲,想让五妹嫁到管家去,我呸,天下男人死绝了,五妹也不会看上管二麻那个腌臜货,娘和奶把管婆子打了一顿,闹了一天。”江大妞怒火中烧,提起管家就骂的停不下来。 “管二麻也来了?”江一鸣脸一沉,拳头又硬了。 “没来,听说管老头把人带走了,和他那个表弟一起不知带到哪去了,好几天没见管老头人影,管二麻要是敢上门,你几个姐夫就敢打断他另一条胳膊。” “姐夫他们来家里了,现在人呢?”江一鸣心里有些安慰,姐夫们都是厚道人,江家有事并没有撒手不管。 江大妞一脸唏嘘,“下午回家去了,上午他们去小石村找赖三棍几个讨说法,原本想去揍他们一顿来着,谁知去的路上就见一行人抬着赖三棍三人的尸体找山头挖坑。 小石村把赖三棍几人赶出村子,他们就不是小石村的人了,宋里正不准他们埋在小石村,也不准埋在出村的路上,嫌晦气,赖三棍他们的族人只好抬远一点,找个偏一些的山头埋了。” 江二妞这时也从屋里出来,扯着唇冷笑,“死了倒好,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听说他们身上本来就有伤,出去找吃的时候不小心跌死的,真是活该,老天有眼,是老天收了他们。” 第41章 你五姐守不住家产 江一鸣是知道赖三棍几人怎么死的,但他只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装着不知情,“恶人自有天收,这是报应。” 张猎户事先告诉他,大概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吧,江家刚和赖三棍几人结仇,他们就死了,任谁都会怀疑到江家人身上来。 事情有点棘手,不过他身正不怕影子歪,官府若真找上门来,总不至于屈打成招吧? 这时杨氏从屋里出来,紧张兮兮的把他拉进屋里说话,看她栓门,江一鸣就知道她想问卖人参的事。 于是先发制人,“人参是五姐挖的,卖人参的银子也是五姐的,谁也不要和她争。” 杨氏气鼓鼓,瞪着儿子好一会儿才恨铁不成钢道:“人参明明是你发现的,你不说,咱家谁认识人参长啥样?再说就算真是你五姐发现的人参,她的不就是你的,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江一鸣好气又好笑,“现在的问题是姐姐们的是我的,连几个姐夫的也是我的,我的只是我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杨氏自有她的一套歪理,“你姐姐姐夫是自愿给你的,咱又没偷没抢。” 那是你pua太成功,几个姐姐才会那么傻。 江一鸣态度强硬,“你别打这笔钱的主意,那是五姐的钱,她乐意给,你才能拿。” 杨氏委屈的不行,眼泪汪汪的,“哪有闺女管钱的,五妞还没出嫁呢,她的钱得交给我和你爹保管。” “娘,您想要钱,儿子会赚回来给你花,不要跟五姐争好不好,我保证会赚大钱回来。” “人参到底卖多少钱?” 江一鸣本想说三百两,可想想没必要,便实说了,“六百两。” 杨氏倒抽一口冷气,“这,这么多,不行,不能全给五妞,给她二百两,不,给她一百两就行了。” “之前在小石村张猎户出来作证,我允了他一百两,在县城我买了一个宅子,还有一个铺子,花了二百多两,房契上的名字是五姐的,剩下二百多两也是五姐的傍身钱。” “什么,房契写的五妞的名字,鸣哥儿你疯啦,应该写你的名字,哎哟你个傻孩子,咋就这么实心眼呢?”以前挺聪明的,被水淹过一回人就越来越傻了。 “我这里还有一两银子,娘你收着,你别跟五妞闹。”江一鸣把系统给的没用完的一两银子塞杨氏手里。 杨氏把钱还给他,跺着脚道:“娘不要你的钱,娘也可以不和你五姐争,但你得把房契上的名字改成你的,那可是县城的宅子和铺子,该给你。” 江一鸣不想多说,转身走人,“这事听我的,现在我要去村长家一趟,娘你记得不要到五姐跟前闹,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 杨氏一边哭一边拉住他,“鸣哥儿你五姐守不住那么多产业的,你忘了你姨婆家的事了,就你姥姥的妹妹,生不出儿子,只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小的嫁出去,大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 刚开始几年还好好的,等到你姨婆夫妇去世后,那个上门女婿就被同村人带着逛花楼,有一天半夜醉倒在半路冻死了,你姨婆的女儿因为也没生出儿子,只生了个女儿,就被族人逼着嫁人,爹娘留下的房子田地带不走,全被族人瓜分了。” “你五姐一个姑娘家如何守得住家产?” 江一鸣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安慰道:“不是有我给五姐撑腰吗,谁敢来抢,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杨氏瘪着嘴抹泪,“你几个姐姐倒是命好,遇到你这么好的弟弟,一心护着她们,我在娘家的时候哥哥和弟弟可劲了欺负我,老是抢我的饭吃,我在山里烤只麻雀都要抢。” 江一鸣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被欺负的滋味不好受,所以不要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的样子,那是不正常的,正常人应该是全家人都过得舒坦,都能吃饱穿暖,而不是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只成全一个人。” 杨氏可怜兮兮地说:“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让你过得更好一些。” “我有办法,娘只要听我的,就一定能赚到大钱,你别哭了,也别攥着我不放,我现在去找村长。” 村长家。 “那楚王的封地闹蝗灾和我们有啥关系,隔得那么远,咱们这庄稼一年种两季,就算吃不饱也不至于饿死,有啥可慌的?”村长不知道江一鸣在焦灼个什么劲。 江一鸣把人牙子那听来的话学给村长听,“楚王狼子野心,私下征兵囤粮,想争储君之位,太子也不是吃素的,找到机会就打压楚王,这次北地几个府城闹蝗灾,其他府城的赈济粮都下发了,唯有楚地的赈济粮被扣押,太子大概在等楚王反,然后就能名正言顺的杀掉楚王。” “上面神仙打架,楚地百姓肯定遭殃,就算楚地不乱,好几个府城闹蝗灾,庄稼都被吃空了,那么多人没饭吃,朝廷不得赈灾,赈灾的粮食从哪里来,指定要从南边调粮去北边,今年的赋税怕是要加重,粮价也会飞涨。” 村长皱着眉,顺着这个消息分析了一下,分析到后面冷汗都出来了,“往年收成好也才吃个七分饱,遇到天公不作美的年份,都是勒紧裤腰带熬日子,北地如果真的乱了,那今年南边的百姓怕是也要饿死几个。” 虽说南边一年种两季庄稼,但时下产量很低,亩产最高四百多斤,低的时候只有二三百斤,每年交完赋税,大家都是拿白米换糙粮,这样才能挨到次年夏收。 赋税一旦加重,白米换成杂粮也不够吃,等到冬天又冷又饿的时候,少不得要死几个人。 不敢细想,想多了日子没法过。 “这可咋办好呢?”村长满脸愁容。 “囤粮,不拘野菜啥的,尽量多囤一些,秋收过后,若有人来村里收粮,就是开天价也不能卖。”江一鸣心里也着急,江家只有三亩水田,夏收的粮食交完税,卖了一大半,家里的余粮将将只够吃到秋收。 “老八这消息可准?”因为原主的人品还存有质疑,村长对他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县城已经有难民出现,我也是从人牙子那里听说的,村长,这事我就跟你透个气,你若信,最好尽快组织大伙囤粮,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家是肯定要囤粮的。”江一鸣言尽于此,就看村长如何抉择了。 回到家江一鸣就通知家里人,要开始囤粮,除了去镇上县城多买一些粮食回来,还要上山挖野菜,打些小猎物之类的,多多益善。 杨氏搓着双手,眼珠子转来转去,跟儿子打商量,“那把所有钱都用来买粮吧,到时候有余粮还能高价卖出去,岂不是发财了?” 江一鸣表情一言难尽,瞥了他娘一眼,“我不干这种事,囤粮是为了确保不饿肚子,不是为了发灾难财,我将来要当官的,不能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而坏了名声,眼光要放长远些。” 杨氏神色讪讪,“啊对,我儿将来要当官的,是要注意名声。”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江五妞吃了两天药,又有几位姐姐轮流开导,病好的差不多了,但人还是没精神,也不咋说话。 江一鸣和她说了在县城的安排,把宅子和铺子的房契放到她手上。 “张猎户那里承诺了一百两,剩下二百多两银子都在这儿,房契也给你,若是在村里住的不开心,就搬到县城去,宅子铺子都是你的,咱有钱,在哪生活都有底气,凡事得往前看,只要你过得比别人好,别人只有羡慕嫉妒你的份,五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房子铺子都是我的,银子也全给我?”江五妞怔怔的看着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房契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不是你的是谁的?我还给你买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你若是搬去县城,她们会伺候你,你不用担心人生地不熟,若是担心没人陪你说体己话,可以让六姐和七姐搬去和你住。” “鸣哥儿你为啥对我这么好,我,我不知怎么谢你?”江五妞眼泪哗哗流,鸣哥儿太好了,以前她错怪他了。 家里人都听鸣哥儿的,鸣哥儿说把宅子铺子和钱给她,那就真的是她的。 “你是我亲姐姐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江五妞握着他的手哭得不能自已,“家里人都说你长大了懂事了,我是不信的,这几年五姐总在心里怨你,觉得是你害了我,有时候我打心底瞧不上你,觉着你这辈子也考不上秀才,可现在只有你对我最好,是五姐错了,你怨不怨我?” 江一鸣咧嘴一笑,“以前你怨我是应该的,不过以后可不能再怨了。” 第42章 没人活该一辈子受苦 听说要囤粮,五妞拿了一百两出来,“这张银票你拿去买粮,家里可拿不出钱来囤粮,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总不能我捂着银子躲到县城吃香喝辣的,却让家里人忍饥挨饿。” 江五妞暂时不想见到村里人,用膝盖想也知道,那些人会怎么笑话她,只要一出门就被人冷嘲热讽,谁受得了? 既然鸣哥儿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她自然要领这个情,过两天就搬到县城去,让两个妹妹同她一起。 江一鸣也没矫情,接了银票揣在怀里,“行,我会跟爹娘说,让他们同意六姐七姐和你去县城。” 晚饭过后,江一鸣提前三个姐姐要搬去县城的事,全家人都震惊了,“啥,咱家在县城有宅子,还有铺子,昨个刚买的?” 江一鸣纠正,“不是咱们家,是五姐的,宅子铺子都是她的,她挖的人参,我用卖人参的钱替她置的宅子铺子。” 江吉祥从震惊中回神,大声反驳,,“没有这样的说法,五妞一个没出嫁的姑娘,也没有单独立门户,她的钱就是家里的,房子铺子得交给我和你们娘保管,银子也一样。” 江大妞四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坐在那,一声不敢吭,六妞七妞抿着唇,眼睛红红的望着五妞。 江五妞低着头不吭声。 江一鸣很平静,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容反驳,“爹,五姐已经够可怜了,我做这么多,是为了让她能有东西傍身,就算不嫁人也有底气好好活下去。” “娘已经同意了,你为啥不同意,你想看着五姐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吗?‘ 江吉祥嘴巴张张合合,艰难道:“鸣哥儿你傻不傻,那可是六百两,咱们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没有钱你靠什么考科举,你都十五了,还没订亲呢,不要意气用事,多想想以后。” 江一鸣看向大姐二姐,“我已经开始赚钱了,不信你问大姐和二姐。” 见爹娘看过来,江大妞清了下嗓子,“咳,那个我和二妹合伙卖卤肉也有好几天了,生意确实不错,每天都能赚三到五两左右的银子,鸣哥儿说卤料从他这里进货,只要卤肉卖得好,家里进项就不会少,每个月至少有十两银子赚。” 江二妞接话道:“除了卤肉,我们还卖卤豆腐卤豆干,都挺好卖的,之前在码头摆摊,后来北街那边的富户也跟我们订货,现在大姐夫和有贵每天都送货去北街。” 偶尔碰到大方的老爷,还会给几十文或几钱一两的赏钱。 当然姐妹俩留了个心眼,没有说赏银的事,每日赚的也不止几两银子,多的时候有十几二十多两。 弟弟说了,以后不准掏空家底补贴娘家,要先把自己家立起来,四妹把弟弟跟她说的王少爷的故事,转述给她们听了。 听完都觉得很有道理,为了鸣哥儿好,也为了自个的小家好,是不能什么都听爹娘的,她们决定以后都听鸣哥儿的。 杨氏和江吉祥一脸便秘的表情,他们记得不仅卤料是儿子带着全家上山找到的,连卤肉的方子也是儿子从书上看来的,最后怎么就成了大妞和二妞的营生? 他们两家每天赚好几两,家里却只能靠卖卤料赚一点小钱,还要辛辛苦苦上山扒拉。 这次就是因为找卤料,五妞才会被管二麻等人坏了名声,怎么想都觉得亏大了。 “当初鸣哥儿和我们说好的,赚了钱给他一成利,这是鸣哥儿自己要求的,总之日后他若是缺钱,我们不会不管他的。”江二妞顶着爹娘死亡凝视的压力,嘀咕着把话说完。 一成利也没多少啊! 杨氏和江吉祥脸色变了又变,很想反对,可这事是鸣哥儿做的主,他们又不忍心跟儿子对着干。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江老太发话了,“这个家折腾到最后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鸣哥儿,江家穷也好富也好,谁都越不过我孙子去。” “以前几个妞把家底掏空了补贴鸣哥儿这茬,又不是多体面的事,她们饿着自家男人和孩子,顶了天也就拿个一两二两的回来,现在她们赚的钱多了,你们就觉着赚的再多也该送回娘家来,合着她们就活该一辈子过苦日子,不能活得像个人样?” “我们几个做长辈的没本事,但凡有点能耐,用得着靠剥削出嫁女来维持生活? “我和老头子黄土都埋到脖子上来了,这辈子一事无成,阿祥和桂枝也是混吃等死的料,啥都想靠闺女,几个闺女这些年付出的够多了,既然鸣哥儿立起来了,以后家里就听他的,谁有能耐听谁的准没错。” 江老头点了点头,“老太婆说得对,就是这么个理,卖人参的钱就给五妞,都别争了,成天闹个不停像什么样子,家里啥时候能安生? 没钱的时候闹,有钱了还要闹,闹多了一个家就会衰败,家庭不睦运气就会变差,为了这个家,以后都给我消停点,家和万事兴,鸣哥儿聪明,咱们就听他的。” 杨氏一脸诧异,越听越觉着奇怪,“爹娘你们啥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大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你们没事吧?” 以前最能吵最能闹的就是婆婆,她可是全村公认的骂架冠军,连她都要屈居亚军,公公也不是好相与的人,村里的老头都不爱跟他玩。 现在全村最奇葩的一对,要跟他们讲道理,见鬼了这是? 杨氏心里咯噔一下,有句怎么说来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难道公公婆婆快嗝屁了? “嘿呸,你才快噶了,老太婆我身体健康得很,蠢货一个,看见你就烦。”江老太啐了口唾沫,起身回房去了。 江老头狠狠瞪了眼儿子儿媳,也离开了堂屋。 回了屋两个老家伙就把门栓上,江老太拍了拍心口,“刚才我没背错吧,鸣哥儿交代的话我一字不落的说完了。” “我也说完了,可见咱们的记性还挺好的。”江老头一脸得意,像是干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老头子你说那卤料真的能赚大钱?咱们以后坐着就能数钱,当上老太夫人和老太爷,身边还有丫头小厮围着伺候,变成山峰村的首富?” 傍晚那会江一鸣找到二老,给他们画了张大饼,哄他们跟他站一边,让爹娘不要为难逼五姐,也不要为难其他几个姐姐。 江老头回想了一下当时孙子画大饼时的表情,立马信心满满,“能,鸣哥儿一定能赚大钱,将来他还能当官。” 第43章 囤粮 杨氏和江吉祥见二老都支持鸣哥儿,也立马表示同意儿子的做法,儿子说的都是对的。 “请问江小郎在家吗?”外面忽然有人喊江一鸣。 “大晚上的谁呀,听着不像村里人,不会来找事的吧?”杨氏一惊一乍,左右看了看,抄起一把扫帚塞到丈夫手里。 “当家的你去看看是啥人,小心点。” “汪汪。”几声犬吠传来。 江一鸣想到什么站起身,“应该是张猎户,我出去一下。” “让你爹跟着,不对,干嘛要出去,让人进来就是了,有什么事咱们还能帮忙。”杨氏觉得张猎户身上匪气重,连里正都敢得罪,他这是不想混了,要豁出去拼命的那种。 几个姐姐也防着张猎户,怕他对江一鸣不利,拗不过亲友团,只好让张猎户进来,他牵着两条狗站定在院子里,脸上似有汗在流,气息也不太稳,“不用进屋了,我来拿钱的。” 江一鸣把一百两银票递过去,“这是事先答应你的,谢谢你愿意帮忙作证,得罪了里正你在村里可有难处。” 张猎户看了眼银票,随手揣怀里,面色冷然,“我和姓宋的本来就有仇,六年前,里正的旁支侄子哄骗我妹妹,我妹妹性子单纯,在他的甜言蜜语下主动献身。 后来我妹怀了身孕,那浑蛋不承认,不肯娶我妹,倒打一耙说她水性杨花勾引他,他一时没忍住才和她好,骂她阴险,偷偷怀他的孩子想嫁给他,害我妹妹被全村人骂下贱不要脸,找里正讨说法,得到的结果就是被赶出村子。” “后来我在镇上租了个房子安置她,我妹把孩子打了,想去寻死,我拦住了,后来找媒人给她说婆家,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她的事,没人愿意娶她,只能往远了嫁,嫁了个鳏夫。” 张猎户走没影了,江家人还在震惊中,张猎户说他妹妹的婆家离长太镇很远,坐牛车要十天才能到。 自从他妹嫁人,他只去看过她两回,半个月前他妹让人捎信给他,说她被丈夫和公婆磋磨,快病死了,让他去见最后一面。 他说如果当年里正能给他妹做主,公正一点,他妹就不会被逼远嫁,因为名声不好嫁人了也被婆家看不起,那鳏夫前妻生了两个儿子,嫌他妹脏,不让她怀孩子,娶她是为了把她当下人使唤,现在两个孩子大了,用不着她了,就把她往死里打。 “那宋春生把我妹妹害的那么惨,却没人说他一句不是,照样娶妻生子,过得逍遥自在,凭什么?来之前我一把火烧了他家房子,然后就来拿这一百两,以后我不会回来了。” 杨氏捂着心脏哎呀直叫,“张猎户为啥告诉咱们这些,他大晚上放火烧了姓宋的房子,连人也一起烧死了吗?那有没有人看见他来咱家,出了人命,岂不是要找上咱们的麻烦?” 江一鸣脸色凝重,张猎户这是替他妹妹报仇呢,他妹妹不好过,害她的人也别想好过。 希望事情不会牵连到江家,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小石村。 宋里正披着外衫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快步来到宋春生家,看着几间屋子快被烧没了,气得差点晕厥。 “张树个浑蛋,我饶不了他,他人呢,快把人给我抓住,别让他跑了。” “里正,张树早跑了,他连自个家房子也一把火烧了,泼了油,压根扑不灭。” 里正身子又晃了晃,“春生和他老子娘,还有孩子媳妇怎样了?” “春生他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吃席去了,今个没回家,他老子娘也及时救出来了,春生他,他被人打了一顿,扔粪坑里,他醒来后就跑河里洗澡去了。” 总之就是人没事,但房子和里面的东西都烧光了,啥子都没了。 “报官,一定要抓住张树,不能让他跑了,王八羔子啥事都干得出来。”里正骂了一会,最后还是厥过去了。 江一鸣夜里逼自己静下心来看书,把在县城买回的诗集背下来,诗集拢共才十页,字写得又大,整本书加起来才不到三十首诗,写得还差强人意,还不如他上辈子在课本上学到的惊艳。 古代的书籍资源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特别是孤本藏书,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看一眼。 江一鸣自己搞不到好书,又把主意把到系统这里,“系统能不能给我一些科考的资料书籍,我最近的支线任务有点太密了,一刻都放松不了,压力很大哇。” 【唐诗三百首要不要,唐诗宋词本系统可以给你一本?】 江一鸣人麻了,“大魏朝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诗词文章也有所不同吧,唐诗三百首我差不多都会背,可以自己默下来,我想看一些和这个朝代比较贴近的诗词,开阔一下思路。” 【本系统没有诗集孤本,宿主自己想办法吧,不如我跟你说一说癫公的事?】 江一鸣立马拒绝,“现在没空,等我有空再说,算了,我自力更生。” 憋了两个时辰,绞尽脑汁终于作出一首还算能看的诗。 江一鸣心中一喜,“不管怎样,这是我两辈子以来作的第一首诗,虽然很格式化,匠气很重,但不能否认这确实是一首诗,系统安照规矩,你应该奖励点什么。”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首古诗,奖励五十两,注意是写的第一首诗给的奖励,以后如果不是特别惊艳的诗,是不会有奖励的。】 江一鸣惊喜的心情立刻恢复平静,皮笑肉笑道:“还以为古诗这么值钱,作一首就有五十两,正想憋写几首出来,你就泼了一盆凉水,真扫兴啊。” 翌日,江一鸣刚练完一套拳,就听到铜锣声,还有村长儿子的喊话声,“辰时所有人到晒谷场开会,都注意啦,辰时所有人集合开会。” 江一鸣心中一喜,看来村长想通了,今个就召集全村宣布囤粮的事。 这事办好了,他江一鸣也有一半功劳,村里人度过了难关,对他的印象就会变好,好名声需要慢慢积累,走出第一步,往后就的步子就能迈得更大。 辰时,村长见人到齐了,果然说起囤粮的事,“……消息千真万确,是我从远房姑姑的侄子的叔叔的弟弟那里听来的,那人在衙门当差,消息灵通,大家长点心,别不当回事。” “北边缺粮,朝廷肯定要从南边调粮过去,咱们老百姓怕什么,就怕饿肚子,所以得囤粮。” 山峰村九成的村民都是逃难过来的,对天灾荒年啥的很敏感,不用村长多说,就纷纷同意囤粮,“村长你说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拿些银钱去买粮,明天开始有空的都去山上扒拉,能吃的都带回家,还有囤粮的事咱们自个村子知道就行了,不可到处乱说,不然官府治你个妖言惑众,扰乱民心之罪,那可是会砍头的,都听到没有?” “听见了,村长我们肯定不乱传。”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都开始囤粮,那粮价不得猛涨,傻了才会到处说。 第44章 买牛 朝食过后,江一鸣揣着一百五十两去镇上买粮,除了江五妞在家休息,上到江老头江老太,下到江七妞全都上山找吃的。 傍晚时分,江一鸣驾着牛车回来,车上堆着上千斤粮食,豆子粟米大米各有几百斤。 江家上山的人也正好回来了,杨氏眼尖的发现了儿子,像个炮弹一样窜到最前面,“上哪租的牛车,咋自己赶回来了,鸣哥儿你啥时候学会赶牛车了?” 江一鸣从车上跳下来,笑着说:“娘,这是我买的牛车,以后咱们家有牛车了,明天还要去县城买粮,自家有牛车方便。” “啥,你买牛车了,咱家有牛了?”杨氏嗓门陡然拔尖,激动得脸色通红,“村长家都没有牛车,咱们家居然有牛车了,不行,得让大伙来瞧瞧。” 不显摆显摆,夜里她怕是一宿都没法睡,“娘,这事得传出去,不然晚上你能睡得着?怕是要翻来覆去烙一夜的大饼。” 江老太和杨氏的想法一致,这么体面的事若是不宣扬出去,无异于锦衣夜行,爱面子的她们一刻也等不了,现在立刻马上就要挨家挨户去炫耀。 江一鸣赶紧叫住她们,“奶,娘你们回来,在山上扒拉一天,你们不累,别人也累了,再说你们显摆自家有牛,别人肯定要问买牛的钱哪来的,扯来扯去又要把五姐的事扒出来讲,最后没脸的还是你们。” “现在咱们一家子都得低调,村里人都知道咱们挖到人参卖了好几百两,容易遭贼惦记,还有张猎户那事,虽然暂时没人找上门,却不敢保证过几天不会,不想被抓到衙门去问话,就安生些。” 江老头看着牛车双眼冒绿光,以后他也可以神气地牵着牛去吃草,再也不用羡慕赵老头了。 见老太婆和儿媳妇蹦达个不停惹得孙子不快,立马脸色一沉喝斥,“上山一天还不够你们闹腾的,若是闲得慌,你们俩就摸黑回山上继续挖野菜。” 江老太迈着小碎步飞快的跑进院子里,高声嘟嚷着:“哎哟我这老腰,不行了,得赶紧回屋躺一躺。” 杨氏见状也有样学样,揉着肩膀叫疼,“今个运气好,摘了好几背篓橄榄,两只胳膊都抬不起来啰,肩膀疼得要死,得马上烧点热水敷一敷。” “摘到橄榄了?”江一鸣有些欣喜。 “是啊,没熟,都是青的。”杨氏有些郁闷,橄榄没熟又苦又涩难吃得紧,但现在不摘,明个就会被别人摘走。 全村人一窝蜂涌山里去了,哪管果子熟没熟,先下手为强,但凡多犹豫一秒都是对囤粮的不尊重。 “野菜老的嫩的都摘了,和果子一起全部晒干,到时候当零嘴或者用来煮汤喝都行。” 晒干后果子和野菜的苦涩味就会消散七成,煮汤吃还是很不错的,总比到时候饿得两眼冒绿光,去剥树皮吃要强的多。 “可以买些糖回来腌着吃。”古代物质匮乏,穷人一般不会买水果吃,都是上山摘野果甜甜嘴,江一鸣毕竟是现代人,不满足于只解决温饱,会想念饭后水果啥的。 这橄榄用糖腌过后,味道也是相当不错的,想想就忍不住吸溜口水。 “糖比盐还贵,这么多橄榄,得用多少糖?”杨氏拼命摇头,还是晒干省事,腌制东西不仅要调料,还得准备罐子,忒费钱了。 “明天我会买一些糖回来,腌几罐子,娘,我爱吃糖渍橄榄。”江一鸣可耻地用了点撒娇的语气。 “那,那就腌一些。”杨氏很没原则的同意了,儿子说想吃呢。 然后一家子先把牛车上的粮食卸下来,搬进地窖藏好,放好粮食,江一鸣去看今天山上的收获。 看了才发现,霍,丰富的很,爹娘和大姐二姐背篓里全是橄榄,爷奶和六姐七姐背篓里分别装着野菜和菌菇,三姐四姐背篓里装的麻笋和竹鼠,还有一些叫不出名但能吃的野果,甚至还有一些嫩树叶。 用不了几天,山峰村的山上的植物都要被薅光了,山上的小动物们怎么办? 江老太笑孙儿杞人忧天,“愁这个干啥,小动物只是不会说话,又不是傻,这边山头没吃的,不会去别的山头找吃的?四周都是山,薅不完,根本薅不完,我们只薅能吃的,不能吃的占着大半呢。” 很多植物人不能吃,但动物能吃,所以互相没啥影响。 晚饭过后,江一鸣就让姐姐们回去,“明天大姐二姐你们四个都回家去吧,你们自己也要囤粮,家里不用操心了,我们自己能行。” 杨氏下意识想反对,接收到儿子瞥过来的警告眼神,悻悻低下头,干巴巴的笑道:“鸣哥儿说的对,几个女婿和孩子们可不能饿肚子,回去多囤点粮。” 江一鸣一脸严肃,“对,多挖几个地窖,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前世江一鸣小说看多了,脑补的也多,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做了好几手准备。 所谓侥兔三窟,家里一个地窖,后院又挖了一个,上面铺着泥,假装是菜地,后山还挖了两个地窖,以备不时之需。 他想像的是万一打起来,天灾人祸不知会有多少流民逃到南方来,到时流寇横行,杀人放火什么都做的出来,家里的地窖也会被掘地三尺挖出来。 到时家里的粮都被抢了,他们一家子不得饿死,必须多挖几个地窖,粮食分开藏。 像大米糙米就全部藏到后山地窖,粟米豆子等杂粮就藏家里的地窖,山上扒拉回来的干货也放家里。 家里不能啥都不放,遇到杀人不眨眼的流寇,抢不到粮食,就会杀人泄愤。 当然后来并没有乱成这样,是江一鸣反应过激了。 说回当下,趁着爹娘都在,江大妞和江二妞把这次买卤料的钱给江一鸣,“上次的都用完了,这次把家里的都买了,傍晚那会我和二妹称了一下,有一百零三斤多斤,五十文钱一斤,就是……” 见大姐算半天没算出来,江一鸣笑道:“五两又150文。” 江大妞一脸老实,“对,这是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钱卖给我们的,不然该是十两多。” 第45章 必须自己养猪 “五两?这么多,看来卖卤料也赚的不少。”杨氏高兴的声音都劈叉了。 “那以后都能赚这么多,我们不就发财了?”江吉祥搓着双手来回踱步。 “只要我们的卤肉好卖,卤料也就不愁卖,嘿嘿多亏了鸣哥儿我们才能赚这么多钱。”江大妞和江二妞一脸崇拜的看着江一鸣。 江一鸣垂眸轻笑,惭愧,他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懂得多一些,算不得多有本事。 翌日。 江一鸣送了几个姐姐《三百千》,语重心长道:“外甥和外甥女都有,一人一本,二姐现在卖卤肉赚了钱,要尽快给宣哥儿找个私塾读书,不可再拖,大姐,琉璃三姐妹虽然是女孩子,也要识一些字。” “娘未出嫁时吃尽了苦头,嫁人生子后,又把这种苦难延续给几位姐姐,几位姐姐又延续给你们的孩子,这样是不对的,多读书,多认字,不要总是局限在身边的人和事上面。” “三姐四姐你们也可以做卤肉卖,大姐二姐在五方镇卖,你们在长太镇卖,生意互不影响,来钱来宝金山银山也要读书,我希望将来他们也能考科举,入朝当官。” 四个姐姐点头如捣蒜,“好,我们知道了,鸣哥儿你放心,我们会让孩子们多读书的,读书才有出息,再不济还能学个秘方,做生意赚钱,可见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 秘方可不是随便能在书上看到的,不过江一鸣没有说破,就让姐姐们这么认为好了,这样她们才会更重视读书这件事。 随后江一鸣驾着牛车把四个姐姐送到镇上,等她们下车,便直接去了县城,今天还是要买粮。 长太镇和县城都买过后,江一鸣又跑到五方镇和附近的镇子买粮,直到把身上的钱用光了才罢休。 为了不引起怀疑,才跑这么多地方的,如果被官府知道私自囤粮,是会被抓起来问罪的。 不去买粮后,江一鸣上午在家里读书,下午和家里人一起上山薅羊毛,今天运气好,居然搞到一窝蜂蜜,装了好几个竹筒。 收获不小,也付出了点代价,江一鸣脸被蜜蜂蛰了两下,疼得很,肿起来影响了他英俊帅气的颜值。 即使这样他还是坚持每天下午上山,这天他挖了许多葛根,把葛藤上面的葛虫都剥下来装进竹筒,回去后放上猪油煎来吃,老香了。 不知不觉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张大牛和江大妞回来了,是来买卤料的。 杨氏笑得一脸灿烂,“这段时间除了囤粮,就是摘卤料,一刻没有停,攒了不少,都晒干了,就等着你们来。” 江大妞也是一脸笑,“山上能吃的都扒拉的差不多了吧?” 杨氏捂着嘴嘿嘿嘿,“那还用说,都薅到别的村的山头去了,不过很快被他们发现了,不让咱们过去扒拉。” 这次的卤料有三百多斤,卖了十八两三钱,江老太江老头笑得见牙不见眼,杨氏和江吉祥也喜的合不拢嘴。 “发财了发财了,咱家真的要发财了。” 江大妞犹豫着开口,“卤肉生意很好,只是遇到了点难处。” 江一鸣不明所以,“有什么难处大姐夫大姐你们说来听听。” 张大牛满面愁容,“就是现在别的镇子也有人跟我们订货,本镇的酒楼也订了不少货,每天的出货量极大,可是猪肉有点供不上。 每家顶多养两头,许多人家都一户养一头,养一年才出栏,现在买猪有点难,那些养猪的看到我们卤肉生意好,还会故意抬价,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江一鸣淡定的点头,“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出货量大,材料供应也跟着变大,挨家挨户去买猪确实不是长久之计,还得自己办个养猪场才行。” 杨氏笑不出来了,苦着脸道:“养猪场哪里那么好办的,盖猪栏,买猪苗,每天还要喂猪洗猪栏,费时费力还费钱。” 江一鸣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想做大做强,只能慢慢来,“暂时不扩大生意,卤肉生意两年内还可以维持正常运转,大不了去别的镇子和县城买猪,但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大,必须要有自己的养猪场和卤料作坊,否则撑死了只能赚几两几十两,发不了大财,买猪还会被人卡脖子。” 杨氏对现在的收入很满意,不想冒险办啥养猪场和作坊,“几两几十两已经很多了,积少成多,按现在这样的收入,一个月也有二三十两,一年就有大几百两,已经很富了。” “这样的收入,只是在咱们村子看起来很富,在县城只能算一般,在府城算很普通,如果在京城就啥也不是,几百两仅仅只够供我科考而已,等我考完进士家里估计又变成穷光蛋了。” 杨氏人傻了,“那,那就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们跟着你干。” 江吉祥表示压力很大,“只是本钱从哪里来,我们可没有这么多本钱。” 江大妞立马道:“我们和二妹二妹夫商量过了,家里缺钱的话,我们可以先借。” 江一鸣曲指敲了敲桌面,“养猪场大家一起办,几个姐姐都投一点钱,具体每家投多少,明年再具体商量一下,等大家手头都宽裕一点吧。” 张大牛一脸憨笑,“好,就照鸣哥儿说的办,这段时间我打听一下哪里有小猪崽,可以先买一窝在家里养着,一步一步来。” “大牛说的对,咱家也可以买一窝回来先养着,你家养一窝,我家养一窝,不也和养猪场差不多?”杨氏摩拳擦掌,只要能赚钱,累点苦点都是值得的。 看着家里人因为能赚钱而高兴的凑在一起商量,和和气气的谈正事,而不是因为几文钱争得面红耳赤。 江一鸣心道,人果然应该找点事做,每天有事做,有钱赚有盼头,才不会闹得家里不能安生。 江家很快买了一窝小猪崽回来,杨氏和江老太每天上山割猪草,江吉祥除了伺候庄稼,有空也要割猪草,江老头负责放牛。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树叶黄了,秋收到了,忙忙碌碌的一阵抢收,谷子晒好了,衙门收税的也来了。 今年的赋税比往年重了三成,朝廷这是算好了,留下一些粮食让老百姓刚好不饿死,但又饿得很想死的程度。 看着被拖走的一车车粮食,每家每户都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忙了一年,明明是个丰收年,却因为北边天灾,他们也要跟着挨饿,上哪说理去? 只有山峰村的人哭得没那么惨,因为他们提前囤粮了,山上也扒拉了好多东西,杂七杂八的加起至少能吃个六分饱,撑到明年夏收没问题。 第46章 囤粮是江老八的功劳 后来村里人都去跟村长道谢,夸他英明,看得深远,让他们提早囤粮。 现在外面粮价疯涨,今年赋税又重,附近村子好多人都在哭,说是现在开始怕是每天只能吃一顿了,不然撑不到明年夏收。 “多亏了村长,咱们村每天至少能吃两顿,过年也能吃顿好的。” “是啊,村长不愧是村长,脑子就是比我们好使。” 江村长摆摆手,对前来道谢的人说:“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厉害,消息其实是江老八从县城打听到的,回来就告诉我,劝我囤粮。 当时我没提他,是因为你们对江老八有成见,怕你们不信,赌气不囤粮,现在你们都说是我的功劳,我不敢邀功,大伙要谢就去谢江老八。” “啊,怎么会是江老八,他那猪脑子能想得这么深远,还会让大家囤粮?” 村长脸色一沉,“管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江老八以前是年纪小不懂事,最近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做蠢事了,现在他每天卯时起床背书,一整天都在家作诗写文章。 大伙忙着上山囤粮的时候,他也上山,经常还会去地里拔草,江家买了牛车,只要去镇上,哪次不是免费让村里人坐,扪心自问,你能做到他这样吗?” 坐过江一鸣顺风车的村民纷纷附和,“江老八现在不犯浑了,人确实不错,上次我们坐他家牛车去镇上,要给他钱,他都没收。” “有次在山上,他还教我剥葛根虫,咱们只知葛根能吃,可不知道葛藤上鼓起的包里藏着大肥虫子,还能煮来吃,是江老八跟我们说了才知道。” “说到这个还真是,那葛虫煎炒都好吃,不比猪肉差,可香可香了,听说葛根还能做成粉,不过好像做法挺复杂的,咱们每天忙着扒拉吃的,后来又忙着抢收,哪有时间捣鼓什么葛根粉。” 主要还是吃的攒够了,地里的活忙完了,大伙又想去镇上打零工挣钱,江老八说的葛根粉,他们又没见过没吃过,就没放在心里。 村长点点头,“自从他那两个同窗来村里闹事,他和他们绝交后,是不是就像变了个人?所以说以前他是被人带坏了,远离了那些坏胚子,他慢慢就变好了。” “那囤粮的事还真是要谢江老八才对。” 管婆子:“可他以前经常调戏村里的小姑娘。” “就说声谢谢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他不是立了字据说会补偿吗?说起来江老八为人还是挺厚道的,不然他就是不赔钱你们又能怎着?都是一个村子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没必要揪着不放。” “他是怕我们把事情宣传出去,坏了他名声,没法科考才给补偿的,有些事哪能轻易揭过。” “江老八要科考要好名声没错,但你们真的会到处去说自家姑娘被调戏的事吗?本来只有村里人知道,你去外面宣传,坏的又不是江老八一个人的名声,你们家的闺女名声也一样坏了,到时候谁更吃亏?” “这,倒也是哈,江老八没反过来用这个威胁我们,还愿意补偿,看来人品也没那么坏。” 这时张婶子一脸担忧道:“只是这都过去三个月了,江家看着也没发财,江老八天天读书,到时候他有钱赔给我们吗?” 村长瞪了张婶子一眼,“江家上次挖了人参,这点钱还是拿的出来的,再说江老八也没有死读书,他接了抄书的活,已经开始赚钱了,人家心里有成算,行了,都别瞎猜了,该干嘛干嘛去。” 很快一群聚在村长家里的村民就散了,边走边叽叽喳喳。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再不济还能抄书赚钱,不像咱们泥腿子只能干重活,当初村里人还笑话老江家,供江老八读了十年的书,花光了积蓄,供出个废物点心,没想到人家一下改了性子,立马就支棱起来了。” “看来还是读书有出息,要不是我家实在拿不出钱来,也想送小儿子去读两年书,认几个字也比啥都强。” “眼下这节骨眼,先把今年撑过去再说吧,读书得有闲钱才供得起,人都要饿死了,谈什么读书。” 最后到江家来道谢的人并不多,主要是江老太和杨氏太厉害,和村里八成的妇人都撕过骂过。 本来谁也看不上谁,大家地位平等,突然的要感谢江家,大伙心里有些不得劲,感觉那个谢字说出口,平白就比人低了一头。 不过江老太和杨氏这几天出门,感觉村里人对他们突然和气了很多,有些平时和她们没话说的村民都会主动打招呼,除了个别像管婆子那样的,几乎没人不对她们笑脸相对。 江老太用手肘碰了碰杨氏,“儿媳妇村里人是不是知道咱家卖卤料赚到钱了,想巴结咱们,我告诉你这卤料可是江家的祖传秘方,你要是敢往外说一个字,我饶不了你。” 杨氏撇了下嘴,“方子是鸣哥儿在书上看来的,啥时候成江家的祖传秘方了,而且我才没那么蠢,才不会把赚钱的秘方告诉外人。” 江老太斜她一眼,“从现在开始卤料方子就是江家的祖传秘方,以后要传给我曾孙玄孙,一直传到几百年几千年后。” 杨氏:“那是鸣哥儿的孙子和后人,方子当然要看好,村里人不管怎么殷勤示好,都不能让他们知道方子。” 婆媳俩阴谋论了一番,坚定地要守护好秘方,却不知江一鸣早就计划着要把卤料生意做大做强,靠江家这几个人是不够的,迟早要和村里合作。 这天三个姐姐也从县城回来了,五姐在县城住了一段时间,又有陈婆子和麦芽那样性格爽利的人特意逗她开心,渐渐地恢复了笑容,时不时还会出去逛街。 看得多,见识得也多,心态也会跟着转变,思想不再局限于一个小村子里,慢慢地就会看开。 这次是五姐主动要求回村的,在外面住了两个多月,她想家了,也想念家里人。 杨氏抹着泪,嘤嘤嘤,“你总算愿意回来看我们了,这段时间家里忙得脱不开身,原本我也是想去县城看你的,又怕你多想,误会我是想抢你的宅子和下人,以前我是这么想过,可鸣哥儿不许,你又整天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我哪还敢有那种想法?” “现在家里也能赚钱了,你四个已经出嫁的姐姐卤肉生意做的很好,我们提供卤料,一个月也能赚一百多两,现在都存了二百多两了,县城的宅子就是你的,家里会另外起新房子。” 江老太也握着五妞的手感慨不已,“鸣哥儿说得对,是家里对不住你,害你二十岁还没嫁人,不然也不会出那些糟心事,你挖到的人参就是你的,我们不该跟你争。 家里不穷了,你和六妞七妞以后多为自己打算,等咱家起了新房,你大姐他们也过上了好日子,看谁还敢说江家的女儿是败家娘们,谁还敢造谣说江家女婿会被下降头,江家女都是有福气的,能带着婆家发家致富。” 杨氏一脸得意:“你几个姐姐都说年前就要把新房盖起来,让大伙都睁眼看看,咱们江家女都是旺夫命,泼天的富贵在后头等着呢。” 卖卤肉和卤豆腐比卖卤料更赚钱,每个月能赚二百到三百两,就是猪肉有些供应不上,还有豆子的需求量也大,每次还要专门去各个村子镇子买猪买豆子。 第47章 另一个穿越者 所以明年后山不仅要盖猪栏养猪,还要种豆子,现在几个姐姐每天做豆腐都有豆腐渣可以喂猪,江一鸣发现有豆腐渣吃的猪长得快。 他家的一窝小猪崽每天吃泔水和猪草长得就慢了许多,而且古代没有大白猪,都是小黑猪,出栏率远远不及大白猪。 然而大白猪在后世八十年代才从国外大量引进,古代压根没有这个品种,江一鸣就愁啊,愁了几个晚上,还是把主意打到系统身上。 “能不能奖励一些大白猪的猪苗,下次买小猪崽或者家里的母猪产崽的时候,我好混几只小白猪进去?” 【不能,不过等宿主考上童生后,我可以奖励你一个交易账号,你可以通过这个账号在某平台与现代商家交易。】 “有账号没电脑我拿什么交易,是不是应该先奖励一台电脑?”江一鸣心怦怦直跳,好久没有玩手机电脑,真的很空虚啊,希望系统大方一点,让他实现上网自由。 【如果你明天去找癫公,本系统可以奖励你一个平板。】 “癫公?”江一鸣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哦,是你绑定的另一个宿主,他现在在哪里?” 【在县城,正在怂恿他爷爷的一个小妾离开他爷爷,鼓励对方自强自立,不要依附一个老男人为生,让她出去找工作,或者做生意,不要宅在后院做无用的菟丝花金丝雀,问题是他什么也不会,只会纸上谈兵,太癫了。】 要不是无法退货,系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送走,重新绑定别的宿主。 江一鸣立马答应:“好,我明天就去县城一趟,你把平板给我。” 然后他脑子里就多了一个平板界面,上面只有一个软件APP,点进去,里面卖啥的都有,搜索一下小白猪猪崽,种类繁多,价格在一百多到两百多。 “我该用什么交易,把银子存进去?” 江一鸣算了下自己这段时间赚的钱,县城接的抄书的钱,只有一两多,还有几个姐姐给他分的一成利,拢共一百零八两,买几百只小猪崽是够的。 正当他要问存银子的方法时,系统又说话了。 【恭喜宿主完成抄书赚钱任务,同时带领全家走上致富之路,奖励宿主银行卡一张。】 下一秒江一鸣脑子里出现了一串银行卡账号,这账号太熟悉了,居然是她前世大学毕业后打工攒下来的三十万存款,虽然不多,却是他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全部积蓄。 喜极而泣,有种死而无撼的感觉,他居然还能花到前世的存款,系统太给力了,明天他一定去找癫公。 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对了,我这三十万存款花完,能存银子进去吗?” 【原则上是不能的,能花到前世的存款已经很逆天了,宿主不要得寸进尺。】 “那什么情况下可以破例?” 【等宿主考中进士之后再来和本系统说这个吧。】 懂了,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考科举,发家致富还是其次,现在赚一点钱,或者解决一个家庭纠纷,得到的奖励很有限。 如果能考上功名,奖励肯定不会小,毕竟上次他第一次作诗都能得到五十两,考中童生是不是就有五百两或一千两? 越想越兴奋,江一鸣抱起书埋头苦读,其实这段时间书上的内容他都记牢了,不过光靠死记硬背是没用的,还需要找个老师教才行。 长太镇的私塾就不用去了,原主名声太臭,长太镇的夫子不会要他的,他也不想回长太镇读书,那里有太多以前的同窗,和赵家宝类似的看不惯他,讨厌他的人不少。 到时候应付那些同窗就够焦头烂额的,恐怕压根没时间和精力读书。 或许他应该去县城找个学堂。 次日,江一鸣问五姐要不要一起回县城,五姐说刚回来,要在家多住一段日子,他便自己赶牛车去县城。 在村口还搭了几个同村人,几人表示坐赵老头的牛车要两文钱,也要给他两文。 江一鸣没要,他不想和赵老头抢生意,“我平时很少出门,偶尔才能遇到一次,不用给车钱,回程你们坐赵老头的牛车,我去县城可能要明天才能回。” 江家买了牛车,赵老头很是紧张了一段时间,担心拉客的活被抢,每天的收入就会减少,后来见江家只是偶尔去一趟镇上,压根不拉客,这才放心。 县城宋家。 江一鸣站在宋府门外望着面前的朱红色大门,在脑子里翻出了一些记忆,他的前夫子李秀才有个妹妹给一个致仕的七品官做妾,宋府的老太爷似乎就是那个致仕七品官。 所以癫公穿成了这位官老爷的孙子,还是嫡长孙。 “老爷和妾无关啊,是大少爷硬闯进妾的院子,拉着妾到房间单独说话,我和他是清白的,他,他要赶妾走,呜呜老爷你要为妾做主啊。”李淑娘哭哭啼啼地扑进宋老太爷怀里。 宋老太爷抱住年轻貌美的小妾,气得胡子直抖,“把这个浑账绑了,打二十大板,送到庄子上去,三年内不得回府。” “祖父你听我说,你今年已经五十有三,不年轻了,该休生养息,不可耽于美色,不然容易猝死,孙儿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才劝你的几个妾室自行离开宋府的……都给我滚开,我看谁敢碰本少爷?”宋飞麟上蹿下跳,不让家丁抓住。 “忠言逆耳,我好言相劝,你居然不听我的。” 宋老太爷气的身子晃了晃,“打,给我狠狠地打,不孝子孙,成天就知道气我,我才是为你好,那样身份低贱的小户女,根本配不上你,你上了人家的套还不知道,用上吊来吓唬我和你爹娘,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你又发疯闹得府上鸡犬不宁,真当我不敢打你。” 宋飞麟像猴子一般灵活,三两下就爬到了假山顶上,叉着腰和宋老太爷顶嘴,“祖父话不能这么说,那赵容容虽然是小户人家,却也是良家女子,不能老是骂人家低贱,你这种思想要不得。” “你给我下来,快点下来。”看他站得那么高,宋老太爷担心他摔下来,不敢刺激他,只大声吼他下来。 “那你得保证不让人打我板子,也不把我送庄子上才行。”宋飞麟轻松拿捏自家祖父。 这时门房跑来传话,“大少爷外面有位小郎说是你朋友,找你有事,他让我给你带句话,呃,【学习雷峰好榜样,忠于国家忠于党】。” “本少爷没有朋友……”宋飞麟作为刚穿来不到两个月的新手,在古代还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原主的朋友不算,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门房说的啥。 “等等,好熟悉的台词……我去,遇见老乡了,快,快把人带进来,哦不,本少爷亲自去见他。”话音未落人已经从假山上跳下来,拽着门房就跑。 第48章 统子让我来找你 跑到大门口,宋飞麟又站住了,“不对,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莫不是有诈?” “大少爷?”门房见宋飞麟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却不敢直接出去,便也压低声音,谨慎的询问。 门外,眼角余光瞥见缩头缩脑的少年,江一鸣一头雾水,“咳,请问是癫……宋大少爷吗?我是江一鸣,是统子让我来找你的。” 门房一脸懵比“桶子”是谁,大少爷的朋友中有叫这个的吗? 宋飞麟趴在门板上,歪头想了想,他穿过来后脑子里确实有一个系统在叽叽歪歪,让他做什么任务,烦死了,他才不要听别人的指挥。 不过这个系统应该是他从现代穿到古代的媒介,那玩意似乎知道得不少,还找了个老乡来和他接头,这是要搞什么阴谋? “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告诉你谁也别想控制我,我是不会任人摆布的?”少年跳过门槛,气势汹汹地瞪着眼。 看清少年的长相,江一鸣晃了下神,无比精致的轮廓,白玉般光洁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月白色的长袍衬得少年芝兰玉树,风光齐月。 这是怎样一个干净剔透的少年,眼神里带着清澈的愚蠢,就像一个误入凡尘的精灵。 “喂,你多大了,我十五岁,你呢?”许是见到了同龄人,少年很快放下戒心,笑容灿烂地凑过来。 “我和你一样,也是十五岁,”江一鸣回过神,扬起善意的微笑,“那个,要不我们找个茶馆或者酒楼坐下慢慢聊?” “好啊,我叫宋飞麟,你可以叫我阿麟,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的。”宋飞麟觉得江一鸣长得好看,又是和他一样的年纪,莫名觉得很有亲切感。 刚才的剑拔弩张骤然消失。 到附近的茶馆,宋飞麟要了一个包厢,又让两个小厮守在外面,“我和鸣弟有秘密要说,你们去门外守着,不准偷听,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偷听,就把你们都发卖了。” 路上他们已经互相做过介绍,宋飞麟比江一鸣大两个月,他高兴坏了,愣是要做大哥,让江一鸣做二弟,然后张口就是鸣弟鸣弟的喊。 包厢挺大,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声说话,确保只有二人能听见,他们聊的确实是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 江一鸣情绪稳定,娓娓道来,“我上辈子六岁父母离异,十五岁开始独自一个人生活,父母供我读书到高中毕业就不管我了,大学是我自己半工半读完成的,做了八年社畜就出车祸死了,三个多月前来到了这里,死时已经三十岁了。” 说到年龄江一鸣特意加重了语气。 宋飞麟选择性忽略不想听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上辈子的爸爸妈妈是A城首富,我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学校读书的时间少,在医院治病的时间占了三分之二,我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全家人都很爱我,十五岁那年做心脏移植失败死了,我是两个月前来到这里的。” 原来是个超级富二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豪门病弱少爷,是个真正的十五岁少年,但被保护得太好,天真的仿佛只有五岁。 江一鸣有些羡慕,不过更多的是怜惜,这孩子前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穿越后才有了健康的身体,这何偿不是老天对他的垂怜。 “我是个农家子,家有三亩薄田,我有祖父母和爹娘,还有七个姐姐,我是家中独子,原主是个废物败家子,县试屡试不第,所以我现在除了要想办法赚钱养家,还要勤奋读书,争取明年过童生试。” 宋飞麟听得认真,见他说完立马接话,“我祖爷曾是朝廷的七品官,现已致仕,我爹是永州知府,正五品朝廷命官。 我祖母过世十余年了,我祖父纳了七房小妾,原主也一直在读书,已有童生功名,原本去年要下场考院试的,但他被一个商户女子迷住了,要死要活的,还假装上吊吓唬家里长辈,没想到真的吊死了,我就穿来了。” 江一鸣:…… 同人不同命啊,有些人上辈子过得孤单寂寞冷,穿越后还要直面一堆烂摊子,不仅要解决家庭纠纷,还要为生计绞尽脑汁。 有些人上辈子一出生就在福窝里,穿越后又掉进另外一个福窝。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江一鸣心里咕噜噜冒酸水。 但他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怀疑了一下人生后,很快自我调节好,和老乡解释系统是什么,以及做任务的重要性。 “我前世都没有看过网络小说,不开心的时候,有人专门陪我说话,讲故事说笑话给我听,还有小朋友陪我玩,他们都是孤儿院的小朋友,爸爸妈妈资助他们上学,捐钱给孤儿院,放假的时候他们就来陪我,没人跟我说过系统。” 宋飞麟那张精致的脸上满是骄纵和倔强,这是一个被宠爱包围着长大的孩子,“可是我不想听系统的,爸爸妈妈说过让我只听自己的,想做什么就按心中所想去做,从来都是别人听我的。” 江一鸣发现一时半会想改变这位豪门少爷的思想是不可能的,想了想便用意念和系统打商量。 系统:【不如你把他带在身边教一段时间,让他先学会怎么为人处世,现在的他还是个桀骜不驯的病娇,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他就是宇宙的支点,没有他世界将停止转动。】 【他就是个被宠坏的小疯子,太理想化了,不食人间烟火,你带他去乡下体验一下生活。】 之前老听系统说癫公,江一鸣就脑补了一个古早霸道总裁穿越到古代的画面,万万没想到,所谓的癫公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少爷,很有癫公的气质,却有癫公没有的可爱和纯良。 江一鸣像个拐骗儿童的坏叔叔,试图把宋飞麟拐回家,方便Pua小白兔,“你想不想体验一下田野生活,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我的生活经验相当丰富,你有什么想学的,我可以教你。” 想到江一鸣刚才提到他最近正在构思画本子,宋飞麟这位从没看过网络小说的豪门少爷很是向往,“那你可不可以跟我讲前世的网络小说,关于穿越重生和金手指,我想多了解一些。” 其实系统可以直接甩个百八十本小说给宋飞麟看,但少爷他有点反骨,总感觉系统想控制他,命令他,所以他本能地想和系统对着干。 江一鸣和他一样是穿越的,同样要被系统命令做任务,少爷觉得他们同病相怜,是一伙的,天然地对江一鸣有信任感。 他不止想听江一鸣讲故事,还想和他做朋友,和他绑定在一起,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感,他们毕竟是老乡嘛。 江一鸣:好单纯啊,把他想得那么好,就没怀疑过他和系统才是一伙的,合起伙来坑他? 现在搞得他有些心虚,不过他还是没改变主意,依然驾着牛车,把少爷和他的两个小厮一起带回村子。 “派两个功夫好的暗中跟着,保护好少爷的安全,盯紧那个江小郎,别让他打什么坏主意。”宋老太爷身心俱惫。 麟儿太任性,非要跟江一鸣去乡下,那姓江的出现得太突然,处处透着古怪,宋老太爷怀疑幕后有人指使他接近宋家。 哼,那就将计就计,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49章 杨氏的娘家人 “鸣哥儿,这么金贵的少爷咋能往家里带呢,咱家没有好屋子给他住,你看他长得跟仙童似的,咱家做啥给他吃才好呢,要不要明天早点起来采些露水,再加点蜂蜜拌在一起喂他?”杨氏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江一鸣好笑又好气,“娘,别这么夸张,宋少爷是娇贵了些,晚上蒸一碗蛋羹,上面洒点肉沫,再来一盘卤肉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杨氏不敢置信,指着堂屋里的几个箱子,“他送了这么多礼,又是绸布又是糕点,还有一箱子书,加起来少说也有一多两,咱们就蒸蛋给他吃,太怠慢了吧,怎么着也得杀只鸡。” “那就杀吧,”江一鸣轻笑了一声,看着杨氏,“娘,他是不是很好看?” “是啊,以前我觉得你就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孩,没想到他比你好看不知多少倍,原来这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啊。” 杨氏原来还觉得存了二百多两很牛比,对比一下才知道儿子说的一点没错,和富贵人家一比啥也不是。 人家随便一出手送点东西就是几百两,而她活了大半辈子才存到几百两,高兴的差点飘天上去了。 “好看也是人,成不了仙,正常接待就行,对了,咱家的新房改开始盖了吧?” “地基选好了,就在老房子旁边,那片菜园有五分地,够盖新房了,咱们得快点把新房建起来,附近几个村子好多人吃不饱,饿得嗷嗷哭,咱们可以用黑面或豆子野菜作为工钱,让他们来干活。” 杨氏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这样除了材料钱,一分钱不用花就能把房子盖起来。 主要现在很多人压根不要钱,做工就要求给吃饱饭,外面粮价涨得死贵,一天的工钱都不够买一升粗粮,正好他们家囤了不少粗粮,用来抵工钱挺划算。 “村里有人想来建房吗,有的话,先考虑本村人。”同村人囤了粮,也有人想以粮抵工的,当然要同村人优先。 杨氏吱唔着道:“村里人盖房子都是你帮我,我帮你,换人工免费盖的,咱家又没盖过房子,咱家只有你爹一个汉子,你爷爷也没给人干过活,就没人来还工。” 江一鸣考虑的多些,“那也要跟村长说一声,就说咱家过两天要破土盖新房了,看村里有没有亲戚要来干活的,包两餐,每天还有半斤野菜半斤粗粮结算。” “包两餐吃饱了就行了,干啥还要给野菜和粗粮?”杨氏不乐意,觉得儿子不会过日子。 “娘你又忘了,我以后是当官的人,名声很重要,咱家又不是出不起这点粮,就当做善事买名声,你看那些富户老爷好名声都是怎么来的,不就是有天灾去施粥,或者修桥铺路吗?”江一鸣无奈道。 “咱们只是给点野菜和粗粮,用最低的成本,收获一堆好名声,怎么算都是赚了。” 听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那晚上跟你爹还有爷奶商量一下,他们都同意的话,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鸣弟,你的房间太小太寒酸了,我不想和你挤一间房,也不想跟你睡一张床,你们村里有没有空置的房子,我直接租下来?”宋飞麟把江家参观了一遍后,很不满意,跑来找江一鸣抗议。 杨氏撇了下嘴,有点不高兴,“鸣哥儿的屋子是我们家最宽敞的,被子是棉布的,里面填充的全是棉花,可暖和了。” “可是我平时盖的是蚕丝被,穿的是绫罗绸缎,我从来没吃过苦,”宋飞麟眨了眨眼,一脸理所当然,“我吃的用的都是都好的,鸣弟你好可怜,没想到你家里这么穷。” 江一鸣:…… 扎心了。 “是有点可怜,不过你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 宋飞麟很义气的拍拍他的肩膀,郑重道:“没事,我会接济你的,放心吧,我有钱,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江一鸣皮笑肉不笑,“谢谢你。” 早知道不带这家伙回来了,真会气人啊,说话是一点不拐弯抹角,用最天真的语气,说着捅人心窝子的话。 “走吧,我带你去见村长,村长应该知道有没有闲置的房子。” 杨氏觉得和宋少爷走在一起就很体面,便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三人刚走出院门,突然一道尖锐的哭声刺了过来,“桂枝,我的闺女呀,你老子娘要饿死啦,你哥哥和弟弟一大家子都没活路啦。” 杨氏脚步一顿,深吸了一口气,面目扭曲了一下,“今天什么鬼日子,两年没见的老娘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 自从江一鸣读书后,江家就越来越穷,两年前杨氏甚至还想反pua她的娘家人,让娘家人补贴她儿子,结果pua失败,还被杨老太臭骂了一顿。 当场就和杨氏断绝关系,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以后要是再敢回娘家,见她一次打一次。 其实杨家穷的丁当响,哪里有钱补贴江家,杨氏当时那么说,只是被她老娘打秋风打怕了,就反过来想打娘家的秋风,然而她老娘是一块老辣姜,直接和她断绝关系。 “咱家赚钱也没到处说啊,杨子沟离山峰村那么远,她是怎么发现的?”杨氏嘀嘀咕咕烦躁的要命,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桂枝,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两年了都不来看你老娘一眼,我就是死了烂了你都不管是吧?”杨老太抓住杨氏的手,又哭又骂,一只脚用力的跺着。 “娘,不是你要跟我断绝关系的吗?我想去看你也不敢啊,怕你让我哥和我弟打死我。”杨氏想抽手,却怎么也抽不开。 “我说的都是气话,要你听的你不听,气话你就记在心里,真的没良心啊。”杨老太一蹦一嚎哭,竟是三两下把杨氏拉回了家。 看着后面慢悠悠跟过来的的大舅和小舅,视线贪婪地落在宋飞麟的绸缎长袍和腰间的玉佩上,江一鸣狠狠拧了下眉。 “鸣哥儿都长这么高了,看着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差点没认出来,”杨大舅呲着大黄牙又把视线落在宋飞麟身上,“这位贵公子是你在学堂认识的,家里做什么的,开酒楼还是布庄?快给舅舅介绍一下。” 杨小舅见状硬是把杨大舅挤开,站在宋飞麟面前,激动道:“听说你们富贵人家第一次见面都会给见面礼,那啥咱也不图多贵重的东西,就把你腰上这块玉佩送给我吧。” 杨大舅生怕玉佩被抢,用力的推开杨小舅,“这玉是我先看上的,也是我先和他说话的,玉佩应该送给我,你要别的,干啥和我争,先来后到懂不懂?” 兄弟俩为了一块玉佩扭打在一起,压根没问过主人的意见,好像那玉佩已经是他们的一样。 “你们谁啊,神经病啊,谁要把玉佩给你们了?鸣弟你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两个舅舅?”宋飞麟被他们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他第一次遇到奇葩,一遇就是俩。 第50章 想要秘方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立马停了下来,走到宋飞麟面前,“不是吧,这么小气,第一次见面不送礼?你到底是不是富贵人家?” “有没有礼貌,好好的就骂人丑,你长得俊俏了不起?” 宋飞麟眉毛皱成两条虫子,气呼呼道:“是你们的长相先攻击我的,吉星高照把这两个丑八怪给本少爷赶走,丑到我了,我不想看见他们。” 吉星高照是两个十七八岁身材魁梧的少年,轻轻松松就把杨家两个舅舅拽走了。 “放开,放开我们,这是我外甥家,你们凭什么赶人,鸣哥儿你说句话,哑巴了你,眼睁睁看着你舅舅被人欺负也不管。”杨大舅跟杀猪似的鬼嚎鬼叫。 印象中这两个舅舅特别难缠,要不到好处,比死了爹娘还难受,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江一鸣没好气道。 “能有什么目的,就是来走亲戚。”两个舅舅还在装。 “不说,那就拉走,这门亲早就断了。”江一鸣不耐烦应付他们。 吉星高照捂住二人的嘴,拖到村口打了一顿。 江一鸣带着宋飞麟来到村长家,说明来意,村长看了眼宋飞麟,有些不敢直视,他活了一把年纪,第一次因为容貌感到有些自惭形秽。 这位公子太耀眼了,他居然要租村里的房子,在村里住上一段时间,村长紧张的手心冒汗,说话都不利索了,“有,有空置的房子,公子想住随便住就是了,不要租金。” 宋飞麟抬着下巴,高高在上,“要不要租金,我说了算,你报个价,一天多少钱?” 村长笑容一僵,这话接不了,对方已经把天聊死了。 江一鸣扶额,“少爷,村长是长辈,对长辈说话要尊敬一点,你这么傲慢会没有朋友的。” “你就是我的朋友啊,怎么会没有朋友?”宋飞麟眨了眨长翘的睫毛,眼里满是天真无辜。 想了想把江一鸣拉到一边说话,“我又不差钱,干嘛给我免租,你看他家房子破破烂烂的,一看就很穷,为什么要装大方?” 村长:声音敢不敢再大一点? 还不如就当面说他穷,背着他又故意让他听见,这位宋少爷真是一言难尽,他家的砖瓦房是村里最气派的好不好? 江一鸣好气又好笑,“这不是装大方,人家是热情款待,是欢迎你的意思,很高兴你愿意来山峰村做客,你不要不识好歹。” 宋飞麟疑惑的歪头去看村长,“我只是想让他赚点钱,不想占他便宜。” 江一鸣很无语,把人推到身后,“你别说话了,我跟村长说。” 原本想跟村长私下说几句,但宋飞麟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直愣愣的硬是要黏过来,江一鸣没办法,只好当他面说。 “宋少爷从来没有和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打过交道,年纪小不懂事,刚才说的那些话,村长别往心里去。” 村长哪里敢跟富贵公子计较,没看那两个魁梧小厮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么,只是江老八何时认识的这贵公子,别又被带坏了。 江一鸣读懂了村长的眼神,解释道:“宋少爷是稚子之心,他出身好,从小身边围绕的就是捧着他,奉承他的人,他以为这就是世间的全部,其实他心不坏。” 宋飞麟抿着唇,一脸不高兴,“虽然这是事实,但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嘲讽我?”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难道你存着坏心思,是个坏人?” “我当然不是坏人,我是好人。”宋飞麟发现自己说不过江一鸣,但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村长也算看出来了,宋少爷果然不食人间烟火,单纯的让人不好苛责什么。 “少爷我带你去看房子吧,租金你看着给就行。”房子是一个去世孤寡老人的,收上来的租金到时会拿去补贴村里的穷苦人家。 宋飞麟为了证明他是真的不想占村长的便宜,给了村长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吓得村长双手发抖,“太,太多了,不用这么多,这些钱都能把宅子买下来了。” “不算什么,你还要负责我和下人的伙食,难吃的东西本少爷是不吃的。” 村长心中忐忑,“那每天杀一只鸡可行?” “每天的菜不能重复,至少要三菜一汤,荤素搭配,要做到色香味俱全。” 村长虽然很想赚这个钱,但他更怕冲撞了少爷,罢了,这祖宗他伺候不了。 他把钱塞进江一鸣手中,“这银子还是你拿着吧,我家里的活太多忙不过来,少爷的一日三餐还是交给你吧。” 江一鸣没有多想就收了钱,换了个一两的给村长,“房租还是要给的,剩下的九两当做伙食。” 江家。 杨氏把一两银子扔在桌上,气恼道:“这一两你要就收着,不要拉倒,想要秘方,做什么春秋大梦?” 杨老太狠狠剜她一眼,把一两银子揣进袖子里,不要白不要。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白养你那么多年,大妞二妞在五方镇卖卤肉,三妞四妞在长太镇卖,你把秘方给我,我去别的镇子卖,又不会影响她们的生意,怎么就不行了?拉扒一下你哥你弟会死吗?” 杨氏歪了下嘴,“我哥我弟什么德性,你心里最清楚,你以为做卤肉那么轻松,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送货,各个巷头街尾来回跑,很累人的,你两个儿子懒得能赛过猪,拿了秘方我看直接就得把方子卖了。” “张嘴闭嘴你你你的,我是你娘,黑心肝的东西,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哥亲弟的吗?你哥你弟吃不了苦,家里又不是没人了,还有你大嫂和弟媳,几个侄子侄女在呢,不愁没人干活,赶紧的把秘方拿出来。”杨老太说着就动手在屋里翻找起来。 看着杨老太跟鬼子进村似的乱翻乱找,杨氏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了,上前一把攥住她,“娘,虽然你是我娘,但今个我也不能让你乱来,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不吐不快。” 杨老太黑皱的老脸一沉,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难道她发现了身世的事? “小时候你老是半夜起夜来我房里,在我耳边念经,让我把吃的穿的都让给哥哥弟弟,出嫁后也不能忘了补贴他们,等我出嫁了,我真就听你的一直在补贴娘家。” 不等杨氏说完,杨老太就吐出一口浓痰,杨氏预判了她的动作,先一步闪开躲过了,心里越发讨厌这个老娘了。 “呸,才补贴了五年就不干了,生了个带把的就不管娘家了,还好意思说一直补贴娘家,你那四个出嫁的女儿可是补贴了十几年,要不是我的招数被你学去,你几个闺女能那么听话,怎么着,还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杨氏看着杨老太那张丑黑丑黑的脸,再回想一下她老爹那张大饼脸,头大身小的样子,再一次庆幸自己不随爹也不随娘,她哥哥弟弟还有妹妹都没她好看,他们都随了爹娘。 “我就是学了你那招,闺女儿子都怨我,这些年大家都过不好,现在我改了,我就发家了,几个闺女也富起来了,娘,你也得改,都穷了一辈子了,还看不明白,你以前那个活法是错的,所以一直穷,你得改改性子。” “放你娘的屁,你是得了秘方才富起来的,只要你把方子给我,我也能立马富起来,别跟我扯没用的,快把方子给我。”杨老太听不得杨氏说她不好,气得又吐了口浓痰。 第51章 欺软怕硬的主 “你别吐痰了,脏死了,拿了银子就快回家去,秘方我死都不会给你的,我是你女儿,不是你的奴才,我穷的时候你多看我一眼都嫌烦,我刚赚了点钱,你就闻着味找过来,给你钱不满足,还想要方子,没有,说破天也没有。” 杨氏真没有方子,鸣哥儿不告诉她,虽然她悄悄琢磨了一段时间,知道卤料都有哪些材料组成,但她不会卤肉,鸣哥儿不让她知道。 当然就是知道也不会给她娘,她现在只听鸣哥儿的。 “反了反了,太久没教训你了,你眼里没有老子娘了,富贵财贵快进来,今个你妹不把方子交出来,就砸了她家。” “我看谁敢?”杨氏以前很怕哥哥弟弟打她,嫁人了又要考虑让娘家撑腰,从来不敢跟他们叫板。 但这么多年下来,她在江家踏稳了脚跟,还有儿子撑腰,也有勇气反抗娘家人了。 杨氏随手抄起屋里的扫帚,尖声喊道:“当家的,给我支棱起来,谁敢砸咱家,就跟他们拼命。” 江吉祥一直在门外听着呢,听到媳妇这么喊,左右瞅了瞅,把锄头抓手里,防备的盯着门外,等了又等,却没等到两个舅哥进来作乱。 这时正好江一鸣回来了,原主的记忆里姥姥就是比娘还离谱的存在,娘的pua技术就传承自姥姥。 而且有个令人困惑的问题,外祖一家长得又黑又矮,五官挺不尊重人,第一眼脑海里就会浮现歪瓜裂枣四个字。 想到杨氏一双好看的杏眼,白晳的肤色,七个姐姐也白晳貌美个子高挑,再看他自己也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 咳,原主名声最差的时候,别人也只是说他品行不端,作风差,从没有人攻击他的长相。 江一鸣控制不住脑补了一下,难道他娘是哪个富贵人家的真千金,当年是被杨老太抱错,或者被她故意调换? 脑补到一半就被打断。 “富贵财贵你们死哪去了,快进来找秘方,耳聋了不成?”杨老太年纪大了,被杨氏挡住动不了一点。 “姥,舅舅他们在村口等你。”江一鸣面带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原以为还得拉扯一番才能把人送走,没想到杨老太看见江一鸣似笑非笑的神情,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垂下眼睑,“咋跑村口去了,那咱们就先回去,过两天再来。” 江一鸣疑惑地看着落荒而逃的杨老太,她为什么那么怕他? 翻了下原主记忆,哎呀我去,原来有前两年过年,原主和杨氏回娘家,杨家人拢共给了原主三文钱压岁钱,就这点钱杨老太私下还想拿回来。 原主当场就不干了,那时他已经十三岁,吃得好长得高,力气不小,杨老太要抢他的钱,他反手一个大比兜拍在对方背上。 用了十成的力,杨老太被拍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哟哭嚎起来。 “我是读书人,身上不能缺钱钱,你不给我钱就算了,连我的压岁钱都抢,为老不尊。”原主最擅长窝里横,在外祖家也一样横。 倒打一耙,“是她自己摔倒的,我碰都没碰她一下,不要听她胡说,你们冤枉我,呜哇哇,我也不活了,你们就是想逼死我。” 杨老太的台词被他抢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玩得比谁都溜。 杨老太这种欺软怕硬的主,被原主那厚颜无耻的混不吝给整怕了,自那以后看见他就躲,生怕他又突然打人。 用杨老太的话来说就是,“这小孽种没心肝,生来就是克长辈的,谁跟他亲近谁倒霉。” 村口,杨富贵杨财贵鼻青脸肿,像两头失足的野猪,坐在一块大石上又哭又笑。 “哪个天杀的敢打我儿子,富贵财贵你们咋成这样了,到底是谁打的,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吊死在他家门口。”杨老太气得跳脚,心啊肝啊的去看两个儿子的伤。 “娘,是鸣哥儿身边那个贵公子的下人打的,力气好大,我和大哥被他们摁着压根动不了,拖到这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怪我们丑到少爷,他们的少爷看了我们,眼睛都脏了呜呜……”杨小舅悲从中来哇哇大哭。 “太欺负人了,分明就是故意找茬,我儿哪里丑了,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杨老太听不得别人骂他儿子丑,毕竟她两个儿子都随了她。 杨大舅打了个哭嗝,“娘,别吹了,咱们虽然不丑,但也称不上相貌堂堂,那贵公子虽然污辱我们,打我们,但他赔了银子。” “有银子?多少?”杨老太见钱眼开,一把抢过银子,“居然有二两银子,是个大方的主啊。” “娘,我和阿财受伤了,要去看大夫。”杨大舅眼巴巴地开口。 “就一点皮外伤,又死不了,看什么大夫,回去躺两天得了。”杨老太把银子揣袖子里,去拽两个儿子起来。 “不看伤,至少要买两斤肥肉回去吃,娘,二两银子不能都让你收着,你得分我和大哥一些。”家里的钱向来都是老娘管着,但杨小舅觉得今天不能白挨一顿打。 “是啊,娘,我身上疼的很,你要是把钱都拿了,我以后就不听你的。”杨大舅一双红肿的绿豆眼紧紧盯着杨老太。 “讨债鬼,张口闭口都是钱,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溺死算了。”杨老太拿出一两银子砸在大儿子身上,骂骂咧咧的转身先走了。 “娘,你等等我们,”杨大舅接过银子藏好,追了上来,“秘方拿到没有?” “屁个秘方,什么都没拿到,杨桂枝翅膀硬了,我使唤不动她了,喊你们进屋找,你们却死到村口来打架,一个个都是废物点心。” “没有秘方怎么赚钱,赚不到钱,我家三福怎么办,赌坊的人只给咱们七天时间,现在都过去两天了,不行,一定要拿到秘方。”杨小舅就一个儿子,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拿到秘方赎回儿子。 “那你回去跟杨桂枝要秘方,我试过了,她不给。”杨老太也担心小孙子。 可江一鸣那个浑蛋在家,还有个贵公子给他撑腰,她心里犯怂,不敢返回去作妖。 “我看还是先回家,等那贵公子走了再来,今晚上我们去五方镇江大妞那里,实在不行就偷一些卤料出来,咱们自己卖卤肉。” 杨大舅从半个月前偶然得知几个外甥女卖卤肉很赚钱,就眼红的很,恨不得立马把秘方抢过来。 “江大妞性子泼辣得紧,眼里没你们这两个舅舅,连我这个姥姥她都不爱搭理,想从她手里偷方子,难。”杨老太越说越恨。 杨桂枝就是个孽障,生的子女全都是黑心肝。 第52章 怎么证明他是气运之子 江一鸣要把银子还给宋飞麟,“我请你来做客,就要包你吃住,怎能收你的钱呢?” “赏出去的东西,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你不要就扔掉吧。”宋飞麟打定主意要接济江一鸣,他接下来还要给江一鸣钱,坚定地要让老乡脱贫。 宋少爷喜怒都表现在脸上,心思很好猜,江一鸣一眼看穿对方的想法,心里有点感动,甚至可耻地想接受。 心里经过一番拉扯,他终究无法心安理得接受少爷无条件的接济。 因为老乡这个身份就要送钱给他,太草率了,他的良心不允许他诓骗傻白甜少爷。 于是他仔细的和少爷普及了一下什么是系统,以及重生穿越的常识。 “所以我是有金手指的,只要我完成系统发下的任务,就能获得相应的报酬。” 少爷双手撑着下巴,呆呆的消化了一下刚听来的内容,随后恍然大悟,“我懂了,像你这样前世过得很苦,穿越后家境也一般,还要靠做任务才能改善条件的就是炮灰,而我这样的是气运之子,天生就是来享福的。” 江一鸣:“?”竟无言以对。 还有点想打人,少爷是懂拉仇恨的。 “你看你读书找个夫子都艰难,而我要什么有什么,你就是我的对照组,不过你别怕,说起来你运气还是不错的,毕竟你遇到了我,我会帮助你的。”宋飞麟一脸认真。 “我可以把夫子借给你蹭,你可以跟我一起上课,等我在你们村住腻了,你就跟我回县城读书吧,到时候就住在我家。” 江一鸣很心动,不过也有些担心,“要不你先问过家里长辈,如果长辈都同意的话,我便去蹭课,也不用住在你家,我五姐在县城有房子,到时我就住在五姐那里。” “我祖父会答应的,他不敢不答应,”宋飞麟信誓旦旦,脑子里全是气运之子的内容,迫不及待道,“明天我们就上山转一圈,我应该能挖到人参或何首乌。” 江一鸣抹了把脸,有些心累,“那都是小说里的情节,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就去一趟嘛,就算挖不到也没什么损失。”少爷就是想去试验一下,看自己有没有主角光环。 行叭,就当去郊游。 晚饭是六妞七妞送过来的,她们把白米饭,两菜一汤摆在桌上,自觉任务完成就要回去,结果少爷把她们叫住。 “你们怎么就这样走了,留下,给我布菜。”就算是前世他躺在医院里,也有保姆专门给他夹菜的,这是他的习惯。 江六妞和江七妞对视一眼,她们承认宋少爷很俊美,看得她们两眼冒光,然而,“我们又不是你的丫鬟,为什么要做丫鬟的事,你不是带了两个小厮,让小厮布菜啊。” “小厮是男子粗手粗脚的,哪有小姐姐细心,我喜欢小姐姐给我布菜。”宋飞麟说这话时双眼太过纯澈,并不会让人想歪,只觉得他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在闹情绪。 两个姐姐看向江一鸣,江一鸣摇头,“不可,六姐七姐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被有心人传出去,她们的名声就坏了。” 宋飞麟觑了眼江一鸣的脸色,察觉到他似乎真的动了怒,“……那就算了。” 等两个姐姐走后,宋飞麟便让吉星来布菜,嘴里还在嘀咕,“下次出门我就带两个丫鬟在身边伺候,封建思想害人呐,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以前医院里的护工很多都是女的,谁会说什么,这只是一种职业罢了,有点想念从前,可惜回不去了。” 江一鸣,“你现在也过得很好。” “对啊,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晚上江一鸣没回家,少爷一个人不敢住,非要他作伴,他只好在少爷隔壁房间住下。 翌日,少爷坚强地起了个大早,拉着江一鸣上山挖人参,大榕树下已经有三两个侃大山的老头老太,几人目送江一鸣一行离开。 以前是江家人护送江老八上山,这次换江老八护送贵公子上山,这些人就非上山不可么? “还背着背篓呢,到底是踏青还是挖啥呢?” “前段时间咱们村囤粮,山里能吃的都薅光了,这嫡仙般的贵公子上山是要打猎吧?” “贵人的闲话不能乱说,人家身边跟着会功夫的小厮,昨个杨氏的两个娘家兄弟来闹事,就被拉到村口揍了一顿,揍完扔了二两银子就走人。” “那贵公子还挺厚道,打完还给钱,以他那样的身份,打了也是白打,谁能拿他怎么着?” “如果那两个不是江老八的舅舅,估计就白打了,不会给钱,大家说话注意点,别冲撞了贵人,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三姑六婆精着呢,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得罪不起,心里门清。 在山上转了半个时辰,少爷就累了,嚷嚷着走不动,但少爷不甘心,他还没挖到人参和何首乌,没能证明他是气运之子,得继续找。 吉祥高照只好轮流背着他在山里转。 眼看着日头爬到了头顶,江一鸣正想撂挑子走人,没想到少爷突然兴奋的尖叫一声,“找到了,我挖到田七了。” 别说还真是田七,不过少爷是不认识草药的,是吉祥发现的田七,为了能快点回家,就假装是少爷找到的吧。 高照手脚麻利的把田七挖起来,这棵田七年份刚好,还是挺值钱的,少爷高兴坏了,嚷嚷个不停,“我就知道我是气运之子,我是有主角光环的。” 吉祥高照听不懂少爷在说什么,不过没关系,少爷经常异想天开,胡说八道,他们左耳进右耳出,不用在意。 江一鸣抹了把额头的汗,“嗯,你高兴就好。” “啊,杀人啦,江五妞杀人啦,救命啊。”突然不远处传来老妇的鬼哭狼嚎。 “是不是有王爷还是摄政王遇难,我们快去救人?”宋少爷像打了鸡血一般,跳上吉祥的背,让吉祥背他过去救人。 江一鸣嘴角一抽,“听声音应该是管婆子,就是个农村泼妇。” “那说不定是泼妇被王爷或摄政王掐住了脖子,王爷被人下毒昏迷,醒来就看见一个婆子,本能的掐她脖子。”少爷坚持脑补。 江一鸣干巴巴一笑,“按套路救王爷和摄政王的应该是少女,被老太婆救,画面无法想象。” 少爷双眼发亮,强行扭转剧情,“可婆子家里有少女啊,我们快过去抢机缘,这样王爷和摄政王就归你三个姐姐中的其中一个,这样的好事不能便宜了别人啊。” 提到五姐,江一鸣脑子嗡了一下,对了,管婆子刚才喊的是五姐要杀人。 我丢,五姐今天怎么也上山了,还和管婆子遇见了。 肯定是管婆子拿话刺激五姐,五姐一气之下和管婆子打在一起。 江一鸣跑出了残影,瞬间冲到事发地,果然看到五姐骑在管婆子身上,对她左扇右打。 大怒,“管婆子你个恶妇,居然欺负我五姐,简直不是人。” 管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江老八说话凭良心,挨打的是我,我好好的在山上砍柴,她突然扑过来摁住我就打,到底谁欺负谁,有没有天理了?” 第53章 姐姐姐夫被抓 “真的没有王爷或摄政王吗,这不科学?”找了一圈,只看到一个老太婆和江家五姐,少爷很失望。 “别打啦,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管婆子嚎了半天,只引来江一鸣和少爷。 这几个是一伙的,他们围过来冷眼看着她挨打,从头到尾没有制止的意思,就跟看猴戏似的,时不时还点评几句。 “原来这个老太婆的儿子管二麻曾经想侵犯江家五姐,等等,我看一下哈。”宋少爷严肃的观察了下管婆子的脸,突然眼睛一亮。 “容长脸吊梢眼,塌鼻歪嘴爱瞪眼,又爱鬼叫,没错了,她就是种田文里的奇葩亲戚,这种炮灰很能蹦哒的,赶紧整顿。” 吉星高照一脸麻木的看着少爷,这话是对他们说的吗? 要怎么整顿,和江五妞一起打这个老太婆? 江一鸣头大地看着少爷上蹿下跳,又看一眼被打得低声呜咽的管婆子,再看看打累了的五姐坐在管婆子身上喘气。 “五姐你还好吧?” “没事,打累了,歇会,”江五妞垂着头,长发从两侧垂下来,双眼阴恻恻的盯着管婆子,嘴唇无声的说了句,“我打死你个长舌妇。” 管婆子哭声一滞,生生打了个冷颤,“你,你疯了,我,我哪里惹到你了,二麻已经被他爹送走了,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仇怨就去找二麻,打我干什么?” 江五妞扯了下嘴角,低低地笑出声,突然一个大比兜拍在管婆子面门,嗓音尖锐道:“别和我提管二麻,他最好死在外面,若是让我看见,我饶不了他。 你这个该进拔舌地狱的碎嘴婆子,天天坐在大榕树下说我坏话,当我耳聋了是不是? 你儿子想强那事过去那么久了,大家都快忘了,你却故意一直提一直提,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宋少爷很同情江五妞的遭遇,同仇敌忾,“这人就该浸猪笼或者烧死,江家姐姐都这么可怜了,你好恶毒,居然还言语暴力她,一把年纪了也不积点德,该打,吉祥高照你们给本少爷打,打死算我的。” 江五妞默了默,出声制止,“宋少爷,这是我的私事,你不用插手,一下打死太便宜她了,我见一次打一次才过瘾。” 管婆子一口气正要松下来,听到最后一句,气得白眼一翻厥了过去,江五妞见状啐了一口,站起身坐到一旁喝水休息。 宋飞麟一刻闲不下来,蹲在旁边打量管婆子,“这婆子膀大腰圆,一看就力气不小,江家五姐你真厉害,居然能摁着她打。” 江五妞矜持的笑了下,“这段时间我每天没事就练军拳,不是白练的,别说一个管婆子,就是三个管婆子也照样打。” “五姐又美又飒。”宋少爷嘴甜得很,看到漂亮姐姐张口就夸。 “有什么用?名声坏了,已经嫁不出去了,还好弟弟帮我置了宅子和铺子,下次回县城我准备开铺子做生意,多存点钱养老。”江五妞语气平和,她已经想开了,这辈子大不了不嫁人。 “听说先前你挖到了人参,刚才我也挖到了田七,江家姐姐我把田七送给你,你拿去卖掉,然后把钱存起来养老。”少爷很想送她点银子,但大概知道她不会收,便没有提。 “不用,我身上还有银子,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江五妞今天是悄悄跟着管婆子上山的,就是为了打她一顿出气。 没想到弟弟和宋少爷也在山上,让他们撞见打人的场景,她心里有点不自在,宋少爷说要送田七,她哪敢收,被人看见,不知会传什么样。 指定是说她不知羞耻勾引富贵公子,少爷这么单纯,没的名声被她连累了。 “可是我想帮你。”宋少爷固执地要送田七。 江一鸣啧了声,“不如你先把田七卖掉,卖田七的钱投资五姐的生意,到时候赚了钱分红给你。” 宋飞麟很开心,“这个主意好,我后台很硬,如果有人去你的铺子闹事,你派人来跟我说,我会帮忙解决。” “那以后就拜托你了。”江五妞也知道她一个女子要在县城开店,没人撑腰的话很容易出事,既然宋少爷不介意给她当靠山,岂有推开的道理。 一行人聊到最后都很满意,于是一边啃干粮一边往回走。 管婆子早就醒了,但她不敢睁眼,等他们走远了,才急忙慌爬起来。 江家。 张琉璃哭哭啼啼说着昨天发生的事,“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上官差突然冲进家里,把爹娘和二姨二姨父都抓走了,关在牢里,不让我们探望,银子打点也不让看。” “你别急,你外公已经去喊你舅舅了,你舅舅一定有办法的。”杨氏心里慌得一批,她也不知道儿子有没有办法,如果儿子都没法解决,他们就更不知怎么办了。 江一鸣是在山脚下和江吉祥碰见的,听江吉祥说了一嘴,便快步赶回家。 这会琉璃又把事情说了一遍,翡翠和玛瑙也在,姐妹三个赶牛车来的,叔叔和姑姑都是农家人,求爷爷告奶奶也找不出一点法子来。 三姐妹想到娘被抓走时,让她们找舅舅,其实她们打心眼里觉得舅舅没那个能耐,若不是走投无路,压根不会来。 江一鸣面色凝重,“大姐二姐做事都很踏实,大姐夫更是厚道人,二姐夫脑子活更不可能做蠢事,事情太过蹊跷,爷奶爹娘你们安心在家待着,我去一趟五方镇。” “我们也去。”三个姐姐不放心,也想去看看。 江一鸣,“你们留在家照顾好爷奶爹娘。” 少爷一脸兴奋,“我也要去,我后台很硬,有什么事我替你顶着。” 江一鸣点头,“那就麻烦少爷了,不过以后不要总是把后台很硬挂在嘴边,太招人恨,别人会觉得你太猖狂,容易惹祸上身。” “行行行,以后我低调点好吧,我把你当自己人才什么都说的,别人面前我很谨慎的,我又不傻。”少爷担心江一鸣不带他,连声讨饶。 一个半时辰后,江一鸣一行火急火燎赶到五方镇张家,却在巷子里被一辆马车挡住了路。 正想从另一个巷子绕路,却见马车里探出一个熟悉面孔,“前面可是江一鸣小兄弟?” 江一鸣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听声音便认出来是谁,“赵荣赵公子!” 赵荣从容的从马车上跳下来,连连摇头,“正是在下,你可让我一通好找,想买你家的卤肉,竟是连人影都找不着,这么好的一门生意竟让你家做成这样,能力不行啊。” 第54章 抓到偷秘方的贼了 “说来话长,赵公子我家里出了点事,卤肉暂时没法供应,你若想吃,我做几斤晚些给你送去,不知你住在哪家客栈?” 江一鸣看见赵荣便知可能大生意要来了,可他现在必须先把姐姐姐夫救出来。 赵荣挑了挑眉,他是真的爱吃卤肉,吃了卤肉晕船的毛病都缓解了,而且上次回北地之后,他很馋这边的卤肉,味道实在是好,不然今日也不会直接找到人家里来。 “不怕江兄弟笑话,在下实在是馋了,不知可否在你家等候?” “都说没空了,鸣弟的姐姐姐夫被官差抓了,现在我们正想办法救人,你却跑来讨卤肉吃,太不像话了。”少爷出门在外从来都是焦点,见赵容忽视他,心里不得劲,连忙找存在感。 赵荣总算发现了他的存在,刚才天黑他没看清,此时定睛一看,委实被惊艳到了,这少年竟是比女子还漂亮,但他又不显女气,个子高挑,剑眉入鬓英气勃勃。 “这位是?”赵荣没有掩饰惊为天人的表情,他这两年走南闯北的跑商,是见过世面的,看人也有几分眼光。 从少年的气质风度和衣着判断出他的身份不一般,看来是他小瞧江小郎了,原以为他只是个小商贩,没想到他还认识这样的贵公子。 “这位是宋少爷,赵公子既然不嫌弃,那就进屋喝杯茶,卤肉马上就准备。”江一鸣实在不想错过这个大客户,心里尽管乱的很,还是分出心神来接待赵荣,但没有多提宋飞麟的身份。 “琉璃,家里可还有新鲜的猪肉?” “有的,都镇在井里呢,本来今天凌晨要卤的……”琉璃说到后面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一行人进屋,江一鸣亲自泡了茶,分别给宋飞麟和赵荣倒了一杯,三人坐在八仙桌前。 江一鸣和赵荣简单寒暄几句,就让他自便,然后和宋飞麟商量正事。 宋飞麟下巴微抬,“刚才吉星已经从县衙回来,消息打听到了,说是有一家农户买了你姐姐的卤肉,吃下去一家子中毒,上到七十老父,下到三岁稚儿全都躺板板进医馆。” 江一鸣心提到了嗓子眼,“中毒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少爷看了眼吉祥,吉祥附在他耳边私语,少爷听完道:“还没死,不过老人和孩子体弱,家里人又把肉都让给老人小孩吃,老人孩子快噶了,那家人穷得丁当响,没钱医治,可能要团灭了。” 赵荣在旁边听得嘴角疯狂上扬,这位宋少爷说话的语气方式着实有趣,让人忍不住发笑。 江一鸣运了运气,尽量不生气,“知道他们在哪家医馆吗?不管是不是吃的我姐姐卖的卤肉出的事,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救回来,别真的闹出人命。” 接收到少爷的指示,吉星上前一步,“在南安镇的一个医馆,从五方镇过去要半个时辰。” 江一鸣拿出一个银锭塞到吉星手里,“能否麻烦吉星大哥跑一趟,带着这五两银子过去,让医馆大夫赶紧救人,那是人证,万万不能出事。 被江一鸣喊大哥,吉星有些受宠若惊,江公子可是能和少爷称兄道弟的人,“不敢当,江公子叫我吉星就好。” 说完看了眼少爷。 少爷大喇喇道:“鸣弟让你去就去,看我做什么?” 吉星心好累,以前少爷警告他要忠心,只听少爷一个人的,现在又让他听江公子的,少爷是懂得为难人的。 赵荣从他们的谈话拼凑出了事情原委,有些不自在了,“看来我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江兄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厚着脸皮来讨卤肉吃,惭愧惭愧。” “刚才外面我就说了,你假装没听见。”宋飞麟有些不高兴,这个人竟然不把他说的话放眼里,太讨厌了。 “抱歉,是赵某着相了。”赵荣刚才没信宋少爷的话,以为他夸大其词,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快出人命了。 “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无非就是有人偷秘方,但偷秘方的人偏偏做不好卤肉,搞出人命却栽赃到江兄弟姐姐姐夫身上。” 江一鸣扯了下唇,“赵公子分析的没错,当务之急是要找出谁偷了秘方。” 宋飞麟指了下另一个小厮,“让高照去查吧,效率高,最迟明天就有结果。” “那就谢谢少爷了。”江一鸣语气诚恳。 灶房里有香味飘来,赵荣面上一喜,起身道:“看来我的卤肉已经做好了,在下这就告辞,我住在金满楼对面的福来客栈,江兄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让人来传话,我会在五方镇待上几天。” 原本赵荣想谈谈买卤料的事,眼下不合时宜,今日只好作罢。 江一鸣连忙道谢,不管赵荣是客套还是真心,他都领这个情。 月上梢头,江一鸣又在思考人生,今日有宋少爷帮他,他不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打点关系救姐姐姐夫,可靠人终究不如靠己。 他的功名啊还要等到明年才能实现。 一刻都等不及了,江一鸣去隔壁找少爷,“你不是说要介绍夫子给我吗?我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落实,等我姐姐这边的事解决了,我们就去见夫子,把拜师的事确定下来。” 少爷昏昏欲睡,“鸣弟扰人清梦,如断人财路,这点小事就不能等明早说么,非要这个时候把我从床上捞起来,好残忍。” 翌日,吉星高照都回来了,交代他们的事情都已办妥。 那家人的性命保住了,偷秘方的人也找到了,高照效率高得惊人,不仅找到了偷秘方者,回来时把人也一起绑回来了。 江一鸣出去一看,牛车上绑了四个人,分别是杨老头杨老太杨富贵杨财贵,四人嘴里塞了草,没法说话,见到江一鸣就狠狠地瞪他,想让他立马给他们松绑。 “果然是你们。”昨天吉星提到南安镇的时候,他就猜测秘方可能是杨家人偷的。 大姐二姐那么谨慎的性子,一般人接触不到秘方,只有亲戚防不胜防,如果他猜得没错,杨大舅他们偷的不是秘方,而是卤料。 宋飞麟一眼认出杨老太几人,这几人丑得太扎眼,他想认不出都不行,“这几个不是你的奇葩亲戚吗?现在怎么办,是私了,还是送官?” “送官。”江一鸣郎心似铁。 县太爷原本还悠哉悠哉没把这件案子放心上,少爷直接搬出他的知府老爹,还有致仕祖父。 于是当天县太爷就审了此案,不敢怠慢,杨家四人刚开始压根没把这件事当回事,觉得这是家庭纠纷,不是什么大案子,在公堂上闹一闹就能解决。 “大胆,竟敢在公堂之上吵闹喧哗,来人,杨家四人渺视公堂,打二十大板。”县太爷一声令下,杨家四人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瞬间老实了。 “哼,陈家一家五口人中毒,差点死在医馆,你们竟敢说这是家庭纠纷,是小案件,不值得本官升堂提审,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让本官听你们的。” 一群贱民惹出这些糟心事来,害得他被宋少爷施压,县令越想越窝火,把气全撒在杨家四人身上。 “冤枉啊大人,草民没有偷秘方,草民偷的是卤料,我外甥女家里放了好多卤料,她不肯送一些给我,我只好偷一些出来,自己做卤肉卖。”杨小舅受不住打,挨了二十下板子,啥都招了。 “只是我和大哥想多赚一点钱,买新鲜的猪肉成本太高,我们就买那种卖了好几天没卖完的猪肉,但是我们做的卤肉不太好吃,和外甥女他们卖的味道相差很大。 没什么人买,十斤卤肉卖了好几天都没卖完,卤好的肉在家多放了几天,我闻着有点腐臭味,就低价甩卖,那陈家贪便宜,二十文买了好几斤回去吃,就吃出问题来了,别人没买那么多的都没事。” 说到后面杨小舅还委屈上了,他认为如果陈家不买那么多坏掉的卤肉,就不会中毒,不中毒,他们就不会被抓到县衙挨板子。 第55章 断绝关系 此时江大妞江二妞,张大牛李有贵和江一鸣都在堂下跪着,宋飞麟在县令下首椅子上坐着。 县令觉得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连证人都省了,可以结案了,不过宋少爷还在这里,他便看着少爷,用眼神询问少爷还有何指示。 宋飞麟看向江一鸣,“鸣弟你可有话要说?” 江一鸣向县令磕了个头,“回县令,草民想问下杨家舅舅,是怎么做卤肉的?” 杨小舅趴在地上,哭着道:“有什么好问的,就水和卤料还有猪肉一起扔锅里熬,熬熟了不就成了?” 江一鸣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派斯文,“卤肉可不是那么简单做出来的,其中用到的材料就有几十种,每日选用的猪肉都是当天杀的最新鲜的,做卤肉的工序更是繁杂,只要有一步错了,都做不出原汁原味的卤肉。” 其实卤肉用到的材料就十种左右,没有几十种,制作的过程也不是太复杂,江一鸣故意夸大其词,公堂后面有不少听审的百姓,他这番说辞不过是为卤肉造势。 姐姐姐夫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他们不是天天做卤肉,就真的信了鸣哥儿这番话,读书人口才就是好,舌灿莲花。 “我就说卤肉咋那么好吃,原来做起来这么复杂,还要用到几十种材料,我做菜顶多放点盐,一滴油,难怪做得不好吃。” “附近几个镇子最大的酒楼都跟张家订卤肉,连咱们县城都有人跟他们订货,富户和官老爷都喜欢吃的东西,能不好吃吗?” 县令听了都忍不住点头,他也甚是喜爱吃卤肉,就是县城没得卖,每次都要派管事的去五方镇买。 “杨家四人偷盗卤料,后又卖腐臭的卤肉,害陈家五口人差点中毒身亡,用心险恶,判一年牢刑,杨老头杨老太年长可免劳役,杨富贵杨财贵送去修河堤。” 审判一下来,杨老头杨老太就咚一下扑到江一鸣面前,“鸣哥儿,我们可是你的亲祖父亲祖母啊,你怎那么狠心,把我们亲手送进牢房,你想逼死我们吗?” 大魏朝以孝治天下,百姓也都信奉一个孝字,听杨老头杨老太这么说,都默了一下,接着又议论开了。 “原来是亲祖父亲祖母,这样倒是不好送去坐牢,毕竟是长辈,要是二老真的想不开寻短见,对谁都不好。” “江小郎是读书人,孝字大于天,不好把长辈逼得太过。” 宋飞麟不耐烦听这些,高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无官无职,手脚不干净,合该判刑,没有因为长得老就免罪的,听都没听过。” 众人不敢和谪仙般的宋少爷顶嘴,安静片刻,又把话题绕到江一鸣身上。 “可圣人也说要孝顺父母,这个道理就是说到金鸾殿也是不会变的。” “是啊,历朝历代的圣人都讲究孝字,怎能不孝顺老人呢?” 没有孝字压着,老人怎么拿捏子女的钱财,没有孝字压着,公公婆婆拿什么压制儿媳妇孙媳妇? 江一鸣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心中叹气,又向县令磕了个头,膝盖更疼了,一定要考秀才,他不想再跪第三次。 “大人,祖父祖母年事已高,求大人免了他们的牢刑,但两个舅舅尚算健壮,偷卤料的也是他们,国有国法,法有法规,无规矩不成方圆,犯罪之人还是要服役的,如此才能改过,重新做人。” 县令威严地点点头,江小郎识大体,没有被少爷带偏,他很欣慰,当即便同意了江一鸣的请求,罚了杨家十两银子了事。 然而杨家根本拿不出十两银子,杨老太只拿出三两银子,当着众人的面,还有七两是江一鸣垫付的。 姐姐姐夫在衙门关了两天,受了点惊吓,倒是没有受伤,连皮外伤都没有,江一鸣觉得是救的及时,时间久了保不齐狱卒会用刑。 走出衙门没多久,杨老太杨老头就追上来。 “鸣哥儿大妞二妞,姥姥求你们了,救救三福吧,你们小舅就他一个儿子,三福要是有个好歹,你们小舅就绝后了,今个你们把小舅送去坐牢,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三福你们一定要救,求求你们啦。”杨老太尖锐的嗓音回荡着整条街。 很快就围过来一群看热闹的人,听到绝后二字,人们就纷纷指责江一鸣姐弟几个不能那么绝情,高低要救一下杨三福。 杨老太是懂道德绑架的,在县城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跪在他们面前,她是长辈,长辈跪小辈会折寿的。 “你先起来,好好说话。”江一鸣脸色冰冷。 “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杨老太嚎叫着一边哭一边磕头。 杨老头觉得挺丢人,撇过脸看着别处,但他也没让杨老太起来,这招虽然上不了台面,可只要能救他的孙子,丢人也不算啥。 江一鸣指了下不远处的茶楼,一字一句道:“去前面茶楼坐下说,你要是不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走,想救人就立马起来。” 很想怼一句,“你爱跪就跪着吧,杨三福被赌坊的人打死活该。”但碍于那么多人看着,只能把怒火压下去。 江大妞江二妞气得双眼喷火,只是她们在牢房关了两天身心疲惫,这会没精力当街和杨老太争吵,只是阴沉着脸用眼神剜她。 杨老太素来不是省油的灯,一双混浊的眼满是阴鸷回视着两个外孙女,咬着后槽牙,趁没人注意飞快地扑过去抱住江二妞的大腿,一边干嚎一边用手拧她。 “啊,你干什么?”江二妞很想一脚把她踢飞,但也只敢想想,没敢真的踢。 李有贵坐了两天牢,腿又更瘸了一点,看见媳妇脸皱成一团,立马走过来把杨老太推开,“把手拿开,这是我媳妇,这么多年我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你凭啥打她?” 江二妞原本气鼓鼓的,听到自家男人的话,心里立马委屈了,扑到李有贵怀里,“呜呜,有贵她拧我大腿,好疼。” 李有贵揽着她率先离开,“咱离她远点,走,先去前面茶馆吃点东西。” 见围观的人挡路,又吼道:“有啥好看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看热闹的闹了个没脸,骂骂咧咧地散了。 杨老太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又想张嘴嚎。 江大妞冷笑一声,“看热闹的人都走了,你爱嚎爱跪,就跪在这嚎个够吧。” 眼看着江一鸣等人都走远了,杨老头把杨老太扯起来,“行了,赶紧跟上,再闹那几个小孽障就真的不管咱们了。” 江一鸣对杨家二老的耐心告竭,看他们过来,就把刚写好的断亲书扔过去,“要我们救三福不是不可以,但你们得在这字据上画押。” “这上面写的啥?”杨老头杨老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不识字不代表他们傻。 “断亲书,我们要和两个舅舅还有他们的子女断亲,三福表哥欠赌坊的钱不是个小数目,你们自己掂量掂量,这个断亲书值不值得签。 别想着出去闹事,败坏我们的名声,我们耗得起,杨三福可耗不起,今天是赌坊给出期限的最后一天,再不还钱,明个杨三福的一个手掌就要被剁了。” “你咋这么狠心……”杨老太刚开口,就被打断。 江一鸣把三十两银子放在桌上,“签字画押,三十两你们立马拿走,加上衙门里垫付的银子都不用你们还,否则一分钱也别想从我手里抠出来。” 杨老太还想说什么,杨老头攥住她,“赶紧的按手印,鸣哥儿是和富贵财贵他们断绝关系,又没说和咱断绝关系,怕啥?” 以后照样可以上江家打秋风。 江一鸣讥诮地看着杨家二老摁手印,其实他很想和杨家所有人都断绝关系,但这样杨老太杨老头估计闹个天翻地覆都不会答应,只能退而求次,和杨家舅舅等人先断绝关系。 按完手印,杨老头杨老太一阵狼吞虎咽,把桌上的糕点全吃了,吃不完的打包带走,走时狠狠剜了众人一眼。 江大妞气得心口疼,“饿死鬼投胎呀,咱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外祖,忒倒霉了。” 江一鸣摇摇头,“走,不在这吃糕点了,咱们去酒楼点一桌吃大餐。” 第56章 拜师不利 一行人吃完饭,从酒楼出来,宋飞麟也正好找过来,少爷在衙门吃的午饭,县令被动请客。 “鸣弟你不是要见夫子吗,我这就带你去,”少爷热情似火,神彩熤熤,“姐姐姐夫也一起去我家做客吧,在我家住几天再回去。” 江大妞几人知道这次的事,宋少爷帮他们良多,可宋府是书香世家,他们身份卑微哪里敢上门打扰,唯恐说错话或一个不妥的举动就冲撞了贵人。 “我五妹在县城有宅子,离这边不远,明天要回五方镇,家里生意停了好几天,咱们急着回去送货呢,好几家酒楼和富户每天都定了卤肉,断了几天没送货过去,得上门赔不是。” 反正事情很多,没办法留在县城做客。 少爷一脸单纯,“那下次一定要去我家。” 江一鸣:“大姐二姐你们先回去休息,拜访完夫子,我就回来。” 江大妞几人摆摆手,“去吧,正事要紧,我们没事,不用担心。” 本想让江一鸣备些重礼上门道谢,却又不好当着少爷的面嚷嚷,只能回头再提。 江一鸣上了宋飞麟的马车,路上少爷和他说起将要拜访的夫子。 “这位傅夫子不是本地人,我祖父说傅夫子曾经在京城教了二十年的书,是真正的当世大儒,身份尊贵,他是两年前来十平县隐居的。” 少爷来来回回说了一些傅夫子待他如何亲近,怎样用心的教导他,颇为纵容他。 整个听下来,说的都是傅夫子对少爷的态度,至于傅夫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性子和喜好如何,少爷一脸茫然。 不过从少爷口中可看出,傅夫子应该是个随和亲切的老人,拜师应该不难吧? 虽然没有亲眼见识傅夫子的学识,但能让宋府重视的大儒,怎么着也不会差。 “砰。”江一鸣一只脚刚踏进门槛,就被魁梧的门房给扔了出来,一点不手软,说扔就扔。 说好的随和慈祥呢? 连傅夫子的门都进不了,谈何拜师? 刚才他还疑惑,傅夫子一个京城有名的当世大儒,怎么会住在人蛇混杂的平民区,住在一个不起眼的两进小宅院里? 呵,现在才知道,人家是低调,外面看着贫寒不起眼,好像谁都能轻易敲开那扇平平无奇的脱色的朱漆大门。 实者门房听到敲门声压根不搭理,还得少爷在外面扯着嗓子自报家门后,门房才慢吞吞的打开大门。 瞥见后面的江一鸣,又立马挡在门中间,问是来干嘛的,少爷说是来拜师的,门房就把少爷拎进去,再拎起江一鸣扔出去,紧接着毫不犹豫扣上门板。 江一鸣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盯着紧闭的朱红大门看了一会,有些哭笑不得。 “夫子,大吉擅作主张把我带来的客人扔出去,那是我的结拜兄弟,您对大吉太纵容了,他无法无天敢作你的主了。”宋飞麟还在状况外,跑进书房就哇哇喊着告状。 “麟儿,你今日带人来我这里做什么?”傅夫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拜师啊,鸣哥儿是我的好兄弟,我才把他带来的。” “我曾经跟你说过,以后都不会再收徒。”傅夫子笑意又淡了几分。 宋飞麟脑子空白了一瞬,翻了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傅夫子的确说过余生都不会再收徒,可是鸣弟和别人不一样。 “夫子你就破例一次嘛,鸣弟真的很好,你不收他是你的损失,以后会有遗憾的。”少爷使出绝招,摇晃着夫子的手臂撒娇,往日他只要一撒娇,傅夫子无有不答应他的事。 然而这次却不管用了,傅夫子一脸威严,抽出手臂,面色淡淡道:“麟儿,旁的事我都可以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为什么?”宋少爷气恼地瞪着傅夫子。 傅夫子抬手虚点他几下,“没大没小,平时太纵着你了,才让你如此肆无忌惮,以后莫再提拜师之事,否则让大吉大利把你也扔出去。” 大吉大利是傅夫子的小厮门房随从,身兼多职。 宋少爷不信邪,非要闹,以为闹得够狠,夫子就会答应他,然后他就被大吉大利架起来扔出去了。 江一鸣还没离开,扶住踉跄着差点跌倒的少爷,苦笑,“看来这师是拜不成了,连你都被赶出来了。” 少爷气坏了,冲上前用力的拍门,“开门,快开门,夫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就让你收个徒而已,门都不让我进了,太过分了。” 江一鸣让他别拍了,等下把周围的人引过来,傅夫子该误会他道德绑架了,“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大概是我和傅夫子没缘分。” “平时他对我挺好的,什么依着我。”今天受到的待遇和以往差别太大,宋飞麟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是我太心急了,连个拜帖都没有就上门,太唐突了,难怪傅夫子不喜。” 少爷一脸抱歉,“不好意思,我以为他会答应的,没想到我亲自领上门他都不给面子。” “我给你赔罪,你想要什么补偿,要银子还是什么都可以,这件事是我没做好,你不要难过哈。” 江一鸣心里确实挺失落,不过少爷是好心,他哪里会怪他,“你能带我来已是很大的情分了,说什么赔偿,你又不欠我什么。” 真是人傻钱多。 “我就是觉得挺对不住你的,本来以为很稳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办砸了。”少爷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突然发觉傅夫子有点古怪。 无法,门都进不去,二人只好离开,路上江一鸣向少爷打听傅夫子的喜好,“他平时最喜欢吃什么或做什么?” 少爷又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没注意,他每天早上八点准时来府上给我上课,傍晚五点离开,我很少来他这里,他不喜别人来找。” 江一鸣很无语,作为一个学生,竟不知老师的性格喜好,天真过头了。 而傅夫子也似乎把少爷当孙子在宠,小事都依他,但触犯原则的事他又不会纵着少爷,态度微妙。 这师生二人的相处模式着实古怪。 “罢了,实在不行,只能另寻良师。”江一鸣琢磨着县城哪个学堂好一点,抽空去打听一下。 “可惜你现在连童生功名都没有,不然我可以介绍你进县学。”县学是公办学校,至少要有童生功名才有资格争取进县学的名额。 县学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招生考试,届时全县的童生都可报名,前十名可以免束脩,十名以外的老实交束脩,束脩费并不便宜,但众学子还是为了进县学而争得头破血流。 考不过的,有人脉也能举鉴。 “无妨,船到桥头自然直,今天多亏你帮忙,不然我姐姐姐夫没那么快放出来,明日我会亲自上门道谢。”江一鸣想着等下去逛逛,看买什么礼上门好。 希望宋府不要把他扔出来,不然他以后都不敢去宋府找少爷了。 “那好吧,明天我等你来。”少爷转眼又眉开眼笑,爬上马车回家去了。 在书肆逛了一圈,江一鸣挑了个砚台,花了十两银子买下,实在不知送什么好,宋府什么都不缺,就算买个价值一百两的礼物,也不一定能入人家的眼。 要不干脆带点吃的。 “什么,带卤肉去宋府,会不会太俗气了,让人觉得不重视?”江大妞想来想去觉得这样不行。 “人家帮这么大的忙,礼不能太寒酸,要不直接送五十两银子吧?”江二妞是往长远了考虑的,宋家有人当官,这么好的人脉,得好好维持。 “不可送银子,少爷会觉得咱们在羞辱他,没把他放眼里,”江一鸣思量片刻后道,“明早上去集市买两只鸡两只鸭两只鹅,做炸鸡卤鸭烧鹅。” 少爷肯定爱吃炸鸡,而宋老太爷应该会喜欢卤鸭卤鹅。 “鸡鸭鹅也能卤啊,你以前咋没跟我们说?”江大妞觉得可惜了,不然可以一起卤来卖。 “饭得一口一口吃,贪多嚼不烂。”江一鸣无奈道。 江大妞嘿嘿一笑,“是哈,我光想着多赚钱,忘了咱们几个根本忙不过来。” 第57章 字如其人 隔日,江大妞江二妞天麻麻亮就去集市买鸡鸭鹅,大姐夫二姐夫在家里烧水,东西一买回来,就交给他们。 江一鸣拿了个大海碗装了水,放点盐搅一搅,“好久没吃鸭血了,今天终于能吃个过瘾。” 说是鸭血,其实鸡血鹅血也混在一起,装了一大海碗,江一鸣端拿去锅里蒸。 陈阿婆连忙去接,“交给我吧少爷,你和小姐姑爷他们啥都抢着干,显得我和麦芽很没用,又没多少活,我和麦芽就能搞定。” 麦芽也是爽利的性子,心里有话藏不住,“是啊少爷,五小姐她们刚搬来那几天也啥都抢着干,急得我奶都差点哭了,下人买回来就是干活的,不让我们干活,我们提心吊胆地就怕又被发卖了,少爷和几位小姐都是好人,我们可舍不得离开江家。” 江一鸣被逗笑了,“不是不让你们干活,院子里那么多杂草都是你们锄的,现在又种了许多菜,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你们每天忙个不停,咋没有干活?” 听了这话陈婆子和麦芽都很高兴,主子能看见她们做了什么,这就足够了。 “不过这些鸡鸭鹅得我来做,今天我要露一手。”江一鸣不像原主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家每天都会进灶房煮点什么。 江家人都以为他厨艺天赋异禀,他们不知道前世的她曾经独自生活了十几年,大学读的是农业,他不仅厨艺了得,他还会种田和养殖。 可惜养殖方面暂时没有发挥的空间。 听说江一鸣要做炸鸡卤鸭烧鹅,姐姐姐夫们都挤进厨房,想学一手,现在他们可不敢小看鸣哥儿了,他是真的有本事的。 “先剁成两半,”江一鸣拿起菜刀哐哐剁了几下,很快就剁好了六只。 最后手不小心触到刀刃,划了一道口子,血立马流出来。 “少爷你没事吧?”陈阿婆和麦芽惊叫一声。 “鸣哥儿你怎样?”大姐二姐心疼的围上来。 大姐夫也一脸担心,“送医馆去吧。” 二姐夫觉得没那么严重,只是小拇指被划了一道口子,包扎一下就可以,“我去拿棉布。” “没事,轻伤。” 这点小伤,江一鸣觉得大姐二姐太夸张,大姐夫太实在,两个下人的表现很称职,二姐夫的反应最正常。 这个小插曲很快揭过,江一鸣的小拇指不到两刻钟就自己愈合了,剁好的鸡鸭鹅也腌入味了。 “多放一些油,不管炸什么都要舍得放油。”腌肉的时候江一鸣本想用平板买点料酒椒盐之类的调料。 不过姐姐姐夫为了学习一刻都没有离开厨房,他没机会搞小动作。 将就着做吧,下次他想办法自己做点调料,一道美食的诞生离不开好的食材,也离不开调料。 很快,炸鸡烧鹅卤鸭做出来,在江一鸣心中觉得还差了点味的食物,对江大姐他们来说却是极其难得的美味。 大姐夫啃着鸭头,连骨头都一起嚼碎了,“真好吃,放在三个月前咱做梦都不敢想能吃到这样的美味,只有大酒楼的厨子能做出来的菜,没想到让鸣哥儿做出来了。” “姐夫牙口好。”二姐夫羡慕大姐夫有一口好牙,他就嚼不碎骨头。 大姐夫嘿嘿直笑,“妹夫脑子比我好。” 这俩连襟的对话引得众人发笑。 江一鸣笑看着李有贵,“二姐夫,宣哥儿念书也有两个月了,学得可好?” 之前原主不干人事,二姐夫忍无可忍,几个姐夫中闹得最厉害,之后江一鸣虽然给他们方子,让他们有了新的营生,但心底还是留了些疙瘩。 期间又大家各自忙碌,并没有好好坐下来谈一次,此时江一鸣笑容平和,毫无介蒂的搭话,让李有贵有些不自在,倒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夫子说宣哥儿读书上颇有天赋,只要他能静下心来读个几年,便可以下场考县试。”说到这李有贵垂在一侧的手微微蜷缩。 其实上次月试考核,宣哥儿在他那个班是第一名,他记性好又很珍惜得来不易的读书机会,理解能力原就比一般人强,还比别人勤快,两个月下来夫子对他极满意。 十岁才开蒙年纪稍长,五方镇余夫子的私塾有甲乙丙三个班,李志宣在丙班,和一群不到十岁的小萝卜头一起在开蒙班。 还好丙班还有另一个十岁的同窗,那孩子的父母是在码头摆摊卖馄饨的,江大妞江二妞每天也会去码头摆摊,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那家的男人原是在码头扛大包的,前两年伤了腰,扛不动包赚不到钱了,后来灵机一动干脆把婆娘孩子带到镇上,在码头摆摊卖馄饨。 江二妞心眼多,担心儿子年岁较长,去学堂和比他小的孩子一起念书会自卑,看着林家只有一个儿子,年纪和宣哥儿相仿,人看着机灵的很。 找着机会就夸那孩子,又道:“以前我家没条件,没法送孩子去念书,现在我们卖卤肉赚了点钱,咬咬牙就送孩子去私塾了,不求他考科举当大官,至少能识文断字。 读个二三年出来,也能找个轻松点的活计,不用像咱们这样起早贪黑的摆摊叫卖,更不用像这码头上来来回回扛大包的人那般辛苦,咱们省吃俭用攒钱为啥,不就为了让孩子能比咱们过得好一点么?” 林家人就这般被江二妞洗脑了半个月,又想着这两年摆摊攒了些钱,原本再存一年,就能在镇上买个一进的小宅子,但现在一想,觉得孩子才是重中之重。 江妹子说的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林家的男人扛过大包,吃尽了苦头,后来还伤了腰,差点日子都要过不下去,若不是他脑子好使,跑来摆摊,日子不知会苦成啥样。 于是一咬牙,便也把儿子送进私塾,和李志宣做了同窗,李志宣心里自然很高兴,有个同龄人作伴,他就不会在丙字班成为显眼包。 不然他会感觉自己像一只未成年的小公鸡,突然跑去和一群刚孵出的小鸡夺食般不合群。 少年人的心思往往很敏感。 江二妞在弟弟面前向来不藏话,把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倒豆子般全倒出来。 惹得江一鸣又好笑又佩服,朝她竖起大拇指,“二姐这是做好事,读书识字能让人增长见识,书中自有黄金屋,知识就是财富。” 江二妞连忙附和,“这话说的太对了,卤肉方子就是你从书里看到的,知识可不就是财富。” 江一鸣笑容微滞,暗道还好姐姐姐夫心大,没发现这话里的漏洞,天下之大,读书人何其多,贫寒学子也数不胜数,为啥他们在看书里没看见秘方,唯他看到了? 这个话题不好多聊。 “宣哥儿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想到原主一塌糊涂的学业,江一鸣顿了顿又改口,“宣哥儿聪慧,三百千今年估计就能学完,回头我抄一本论语给他。” 江二妞怕耽误他的学业,“鸣哥儿你自己也要读书,咱现在买得起书,你不要总是抽时间给宣哥儿抄书。” 江一鸣笑道:“不耽误,我每日本就要练字的,一日不练便生疏。” 说到练字,二姐夫有话说,“夫子说宣哥儿哪都好,就是字写得奇丑,他的字竟是比林家小子写的还丑,真愁人。” 现在李家供得起李志宣读书,不过笔墨纸砚都不便宜,没有条件让他练字随便造。 刚开始是用树枝在沙土上练,后又用毛笔沾水在桌上练,等到一笔一画会写了,才敢在纸上练。 古代科考需要大量的书写,如果字太丑,考官可能看都懒得看就随手扔到一边去。 拿起卷子第一眼就是看字,字好,第一印象就好,考官才有耐心去看你的诗赋文章。 即使在后世,卷面干净整洁也很重要,古人尤其注重书法,字都写不好,还谈什么科考,不如趁早回家种地。 “可以做一个沙包绑在手腕上,以此来增加难度,如此练习一段时间,字迹能进步的更快,我就是用这种办法把字练好的。”江一鸣面不改色地吹牛。 江一鸣现的字不说万里挑一,但也足够让人一眼惊艳,所以在县城书肆展示了一下字迹,掌柜的就愿意把抄书的活给他。 因此二姐二姐夫对江一鸣的话深信不疑,决定回去就让儿子,每天手腕都绑着沙袋练字。 第58章 拜访宋府 听着弟弟他们谈论宣哥儿的学业,江大妞偷偷地观察了下张大牛的表情,见他憨憨地只顾着扒饭吃肉,心里悄悄松口气。 随即又有些失落,一只手悄悄覆在腹部,自从十年前生下玛瑙后,她的肚子就一直没动静,虽然丈夫从没说过什么,表面上她也装着不在意。 可谁不想有个儿子呢,以前家里穷,她也就得过且过没去多想,现在日子慢慢好起来了。 江大妞想着找个时间找大夫把把脉,抓点药来吃,她想给张大牛生个儿子,等孩子五岁了也送去开蒙念书。 江一鸣没注意到大姐一瞬间低落的心情,说了一下赵荣还在五方镇,可能会找他们谈生意,“他应该是想买卤料,拜访完宋府,我会去五方镇,到时候我来和他谈。” 江二妞纠结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了,“赵公子买卤料,目的就是要做卤肉,虽说他在北地,影响不到咱们,可是卤料卖给他,总不能像杨家那样随便丢锅里熬,还得教他的人做卤肉,那秘方岂不是白送他了?” “放心,到时候会先把秘方问题谈妥,白送是不可能的。”高低要收点菜谱的钱,赵荣在生意上是个老油条,他应该比他们还先想到这茬,只看到时怎么谈了。 交代完正事,江一鸣便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去宋府,步行过去的,约莫花了三刻钟。 这次他没有走正门,敲的二门,门房不认得他,听他报上姓名后,立马笑着道:“江公子里面请,少爷昨个就交代过了,说你今个会来,让我们不能怠慢了您。” 此时,宋飞麟搀扶着宋老太爷往客厅走,“祖父你走快点,鸣弟马上就来了,带着礼上门呢。” 宋老太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是祖父重要,还是你的鸣弟重要,一个贫寒子弟想来见我,就得让他见?” “祖父你这是狗眼看人低,”被宋老太爷一瞪,少爷立马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啊呸,我的意思是鸣弟是我的结拜兄弟,你看轻他就是看轻我。” 宋老太爷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他哪敢看轻这祖宗,这祖宗生下来就是来克他的,拿他一点没辙。 忽然空气中传来浓郁的脂粉味,少爷打了个喷嚏,回头一瞥,垂花门里果然钻出一道樱红色的袅娜身影,女子将将十八年华,年轻貌美,粉嫩勾人。 “李老七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让你要学会独立,不要把大好年华浪费在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身上,你为啥不听,太不争气了。”宋飞麟恨铁不成钢,逮着来人就一通指责。 李姨娘脸上娇羞的笑容一僵,瘪着嘴委屈的看向宋老太爷,“老爷,你看他,他这是容不下妾啊,老爷你要为妾做主啊,嘤嘤嘤。” 美人挤开少爷扑进宋老太爷怀里。 少爷被推得后退两步,越发恼火了,“李老七我好心帮你,你竟不识好歹,反过来挑拨我和祖父的关系,其心可诛,祖父这等狐媚子不能留在府上,赶紧送走才是。” 宋老太爷老运了运气,还是没能把怒火压下去,大吼:“这是我的小老婆,你喊谁老七呢?浑帐东西,滚一边去,你那个鸣弟,谁爱见谁见,我不见。” 见宋老太爷搂着七姨娘转身就走,宋飞麟张开双手拦住,“不许走。”察觉到语气不对,又立马缓和语气。 “祖父,你别走呀,刚才是我不对,你去见一见鸣弟,我,我以后不鼓励这个女人离开你了,行不?” 哼,臭小子,有时候真想掐死他算了,真是个活祖宗。 江一鸣被请到宋府客厅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他不想被人当成土包子,一路目不斜视地进来,没敢乱看。 “鸣弟你来了,祖父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好朋友江一鸣。”宋少爷很热情,站起来相迎。 江一鸣斯文地向宋老太爷作了个揖,“小子江一鸣见过宋老太爷,最近小子家里出了点事,多亏少爷伸出援手,才得以迅速解决,今日特来登门道谢。” 宋老太爷面色威严的坐在主位,双眸迸射着精明的光芒,审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江一鸣心中有些发紧,他能感觉到宋老太爷对他的不喜,不过也能理解,试问一个突然出现,莫名其妙就和少爷成了知己好友,少爷还一个劲地维护他。 任谁都会觉得其中有诈,怀疑他给少爷下了降头,不知用什么办法蛊惑住了少爷,能喜欢得起来才有鬼。 于是宋老太爷不说话,他也就维持着作揖的姿势没动,总不会让他一直做个雕像吧,先坚持一分钟,一分钟后还不出声,可别怪他失礼。 好在宋老太爷眼神犀利的审视了片刻,便嗓音沉稳道:“坐吧,既是麟儿的朋友,便是宋府的客人,来人,上茶。” 小祖宗在旁边拼命使眼色,宋老太爷想忽略都无法,简单地与江一鸣寒暄了几句,让管家把早就准备好的小匣子呈上,这是见面礼。 杨小舅杨大舅说的没错,第一次见面贵人一般都会给见面礼,但也不是谁都能得贵人赠见面礼的,宋老太爷是看在少爷的面上,才象征性地送了一块玉佩。 长者赐不可辞,江一鸣老实收下玉佩,他的谢礼刚才已经交给管家,宋老太爷完全没有要看的意思。 “家里最近在做卤肉生意,今早上我特意炸了两只鸡,一只卤鸭一只烧鹅,老太爷吃过若喜欢,下次我再送些过来。” “卤肉?”宋老太爷先前参加好友的生辰宴时,尝过一回卤肉,后来也让人去五方镇买过两次,不曾想竟是这江小郎家里的生意。 江一鸣当日把宋飞麟接走,宋老太爷就派人去查江家的底细,主要是打听江一鸣这个人,得知他的名声很差,全家靠几亩薄田为生,多年来都是几个姐姐掏空家底供他读书。 他的姐姐姐夫原就是做小生意的,具体做什么宋老太爷没兴趣知道,下人也没有详细查这个,只专注地盯着江一鸣这个人,以防他对少爷不利。 “你家里最近在做卤肉生意?”据宋老太爷所知,江家人最近每天就在后山种一些什么,又养了一窝小猪崽,并没有做生意,他以为江一鸣在说谎。 江一鸣听出宋老太爷话里的怀疑,解释道:“是我姐姐姐夫在卖卤肉,我家提供卤料,大姐二姐在五方镇卖,三姐四姐在长太镇卖,生意尚可。” “卤料?看来做卤肉的重点在于卤料,卤料就是秘方,江小郎这秘方可是祖传的?” 宋老太爷来了点兴趣,江家以前穷得丁当响,若有这等赚钱的秘方不可能藏着掖着,很明显是最近才得到的。 江一鸣心中苦笑,还是傻白甜好相处,应付老狐狸可不容易,不过他也不慌,仍是那套说辞,“让老太爷见笑了,小子运气好,卤肉的秘方是从一本杂书上看到的。” “这运气有点逆天啊,从古至今能从杂书上发现秘方的人,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有此机缘,小郎可要珍惜啊。” 宋老太爷没深究江一鸣话里的真假,让他更感兴趣的是这江小郎最近像鬼上身一般,性情大变,突然变好了,着实耐人寻味。 与他家小祖宗的变化有异曲同工之妙,小祖宗最近是越来越癫,上吊把脑子吊坏了。 而江小郎跌进池塘却把脑子洗好了,越发聪明稳重了。 如今二人又突然成了至交好友,世间事委实妙不可言。 宋老太爷摇摇头,抛开脑海中的纷纷扰扰,抚着长须哈哈一笑,“老头子就不在这自讨没趣了,你和麟儿去玩吧,管家,把江小郎带来的卤鸭烧鹅炸鸡拿到东院去。” 东院是宋老太爷的院子,也是主院。 “等等,炸鸡是我的,烧鹅也要给我留一半。”宋飞麟馋的很,前世因为身体原因,家里从来不让他吃垃圾食品,凡是味重的都要忌口。 此时听到有炸鸡,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第59章 和赵荣谈生意 宋飞麟让吉星把属于他的炸鸡和半只烧鹅拿回他的院子去,他要带江一鸣参观宋府,暂时没时间吃。 “下次吧,眼下没时间,我得马上去五方镇,赵公子带等着跟我谈生意。”江一鸣说着便要告辞。 少爷把他攥住,“你眉头都打结了,遇上什么难事你跟我说,我帮你呀。” 江一鸣也不是想瞒他,只是觉得这事他自己能解决,“赵公子估计要跟我卖卤料,但家里的存货不多,只够供应几个姐姐,赵公子要进货的话,上山找材料是完全供应不上的,得去药店买。” 那么问题来了,去药店买很容易泄露秘方,江一鸣想着用平板下单,花他以前的存款,讲真,有点舍不得,那笔钱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必须用在刀刃上。 少爷很理解,那是他一生的积蓄,短暂的一生啊,多么令人惋惜,存款花一点少一点,花完了就没了,和前世的联系也完全切断了,会有遗憾的。 “你现在不是存了一百多两,不用找医馆买药材,我名下有医馆,去我的医馆进货。” “你有自己的医馆?”江一鸣心里又开始冒酸水。 “是我娘的嫁妆,我一出生她就给了我不少产业,府城我也有两个铺子,还有庄子,这没什么,前世我爸爸妈妈也分了不少产业给我,只是我没福消受。”少爷从来没为钱愁过。 “那你看下有多少货,我全都要,不够的话,我另外想办法。”江一鸣按下嫉妒的心情,说正事。 宋飞麟让高照把医馆的掌柜叫来问话,得知江一鸣要的材都有。 “每种药材都有一百来斤,供应一次是够了,后面的货还要麻烦少爷让人帮忙多进一些,不管有多少,我都要。”江一鸣道。 “可以,掌柜的听见没,快去进货。”少爷说得像吃饭一样随意。 掌柜的额上的青筋直跳,以前少爷从不过问生意上的事,现在突然要医馆大量进货,能卖出去倒是没什么,可这位江公子生意貌似还没谈成,就先存一大批货,万一销不出去怎么办? 少爷这么单纯,只怕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掌柜的心里腹诽不止,面上却淡定如斯,恭敬的应下,出了少爷的院子转脚就进了东院,和老太爷禀报去了。 “随他去吧,那卤料生意我看能做,就算亏了也没什么,他高兴就好,只要医馆别被他搞垮了就行。”宋老太爷对江家的卤料生意很看好。 江一鸣驾着牛车,带着刚买来的药材去五方镇,少爷在后面叨叨个不停,“过几天我就去找你,拜师的事我会另外帮你想办法,不要担心,安心赚钱。” 少爷真是太贴心了。 急着去谈生意,江一鸣一路不停地赶车,半路经过一大片农田,这是附近村子的田地,快入冬了,地里草也逐渐枯黄,有不少勤快的汉子抡着锄头在翻地,来年泥土会更松软更肥沃。 忽然一个戴着草帽的老者身影闯入眼中,远远的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对方穿着暗青色长袍,旁边还跟着个身材魁梧的随从,江一鸣觉得那老头挺特别。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下乡体验生活的。 这想法只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快便抛开这些杂念,认真赶车。 金满楼某包厢内,江一鸣和赵荣面对面坐着,桌上摆满了菜,其中一盘是切得薄薄的猪耳,正是江大妞卖的卤肉。 赵荣戏虐般地夹起一片卤猪耳放入口中,“怎么样,想必你也知道了五方镇的情况,你姐姐姐夫被关在牢里的这几日,镇上已经冒出了好几家卖卤肉的摊子,连一些酒楼都开始做卤肉了。” 那几天想吃卤肉的人,突然连江大妞他们的人影都找不到了,想买卤肉无处买,周围的那些小商贩见那么多人想买卤肉,觉得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这些人都是家里有人或有亲戚学医的,通过气味分辩出八角茴香这两种药材,于是那些人便买了八角茴香回来,自己做卤肉。 第一天还真卖出去不少,不过客人吃过后,味道相差太远,那几家卖卤肉的被臭骂了一顿,第二天便没什么人去买了。 于是他们便降价,原本四十文一斤的卤肉,降到三十五文,然后是三十文,最后降到了二十五文,都快赶上新鲜猪肉的价格了,加上人工和八角茴香的本钱,压根没什么赚。 原本的七八家,四天内就倒闭了一半,现在还有三家在坚挺的续继卖。 江一鸣一点不慌,笑容淡定道:“我姐姐和姐夫他们也愁得很,大姐差点急哭了,真不知他们有啥好急的,那些人卖的卤肉我特意买了一些来吃。 膻味太重,颜色味道都远远不如我们家的,秘方若是那么简单就能让人辩出来,还能称得上秘方么?” 古代不骟猪,不像后世的猪长成猪条就会阉掉,猪肉的膻味就不会那么重,肉质也更鲜美。 而且骟猪后,猪长得快,出栏率也较高,以后他家养的猪都要阉。 江一鸣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面上却泰然自若,“街上那些瞎琢磨出来的卤肉赵公子若是吃得惯,现在我就没机会坐在这儿与你谈生意,而是在家和姐姐姐夫一起急得团团转,愁白了头。” “哈哈哈,江小公子说得在理,那些人卖的所谓的卤肉尝了一块膻得我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不好吃便罢了,感觉也不干净,腻得反胃。”赵荣爽朗的大笑出声,心中很欣赏江一鸣这份沉稳淡定的性子。 江一鸣也跟着笑,心中大石落定,“我不卖秘方,只卖卤料和菜谱,菜谱的价格可不低,赵公子可要有心理准备。” “菜谱?有趣,愿闻其详。” 江一鸣言简意赅,“菜谱就是做卤肉的方法,卤肉其实是一道菜,但这道菜要用到的配料才是关键之处,配料我会做成卤料包卖给你。 有了卤料包你的人就可以把卤肉做出来,等生意谈妥,写了契书,签字画押,盖了官府的公章后,你选几个厨师过来跟我大姐二姐学做卤肉。” 赵荣听得认真,郑重地点头,“一道上等的佳肴,做法必然不简单,听江兄弟这么一说,这卤肉的做法着实颇有门道,说实话,我家在北地好几个府城都有酒楼,曾也让大厨试着做过卤肉,味道不及你家的一半好。” 接着二人开始谈价钱。 赵荣:“按规矩一道上等的菜谱一般是二百两银子。” “五百两。”江一鸣面不改色地抬价。 “最多三百两,不能再多了。” “一人退一步,四百两,少一分都不行。” 赵荣思索过后,曲指轻敲着桌面,“四百两得加一个条件,你这菜谱只能卖给我一个人,否则就是违约,你得赔偿我的所有损失。 最后赵荣又意味深长补充了句:“我的意思是卤料也只能卖给我,不能卖给第二家。” 江一鸣笑了,“那你得保证,能吃下我所有的货,用不了多久,我会在村里办个作坊,到时候产出的货数量庞大,你确定能全部吃下?” 第60章 又谈成一桩生意 二人来回拉扯口水战三百回合,最终赵荣做出让步,“我们定个期限,卤肉生意你家只做了三个月,我猜顶多只赚了几百两,你和你几个姐姐加起来不足千两。” 见江一鸣不服气地瞪眼,赵荣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稍安匆躁。 “别误会,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你现在还没有那么多本钱办作坊,何况你还要备考明年的县试,时间也不充裕。” “保守估计至少需要两年时间,你才有办法把作坊办起来,那我们就约定两年内,卤料你不能卖给第二个人,两年后我也赚得差不多了,你的作坊也搞起来了,卤料你想怎么卖都随你。” 江一鸣想到现在也没办法大量供货,和少爷买药材终究不是办法,万一哪天突然断货,那就很抓麻,现在后山一批一批地种植八角茴香等药材,至少要三年后才能自给自足。 想大规矩的生产卤料,至少要等三年以上,赵荣约定的两年并不过分,江一鸣没有考虑太久就答应了。 随后二人又谈了一下卤料包的价格,江一鸣开了个价,赵荣倒是没有还价,很快就谈妥了。 赵荣笑得像只狐狸,拿起酒杯碰了碰江一鸣的,“那今天就把契书搞定,明天便去县衙盖公章。” 江一鸣没有喝酒,杯子里装的是茶,端起来一口干了,“行,那就这么定了,七天后你来拉第一批货。” “好,赵运进来一下,”赵荣话声刚落,包厢门被推开,一个满面笑容的圆脸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向赵荣行了一礼,“大公子有何吩咐?” 赵荣看着江一鸣道:“他叫赵运,是专门负责赵氏在南边这条商路的大管事,他每个月都会经过五方镇,以后我没来,便由他与你商量收货的事。” 江一鸣表示明白,随后站起身,“你看什么时候让人来跟我姐姐学做卤肉,我们好准备一下。” “现在可合适,大厨早就选好了?” 于是江一鸣把赵荣和一个圆滚滚的大厨带回大姐家,此时江大妞江二妞正好从码头摆摊回来,累得满头是汗。 不过听说赵荣和弟弟谈成了生意,疲惫瞬间消散。 精神抖擞地把大厨迎进灶房,一边操作一边讲解,赵荣和赵运也兴致勃勃地前来观看。 “锅里先烧上水,放些生姜加几根葱一起煮去膻腥味,猪肉洗干净后切成条,水烧开了就把猪肉放进去煮,煮到这样筷子能捅进去了,就好了。” 江大妞动作麻利的把煮好的猪肉捞起来,放进大木盆里用水洗干净,上面的泡沫全都要洗掉,然后放在一边的箥箕里沥水。 锅里重新烧水,烧开后放卤料,现在的卤料没有磨成粉,江二妞拿卤料的时候遮遮掩掩,生怕被他们看见。 赵荣等人倒也识趣,回避了一下,等江二妞把卤料放进锅里了,才返回灶房。 江大妞对着几人笑了笑,继续讲解,“放了卤料,就可以把猪肉放进去了,煮个十分钟入味了便起锅,要是喜欢吃软烂点的就煮久一点。” 江一鸣在边上补充,“卤料还讲究配比,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这个就不细说了,之后卤料包我会让人做成每五斤猪肉配一包卤料。” 接着江一鸣又拿了一些豆干给赵荣和赵运,“赵公子和大管事尝尝我家的卤豆干,觉得好吃,也可以订一批带回北边去卖。” 赵荣轻笑出声,也不跟他客气,把碗里的都吃了,最后咂咂嘴给出高度评价,“很好吃,我们北边人会吃辣,如果放点辣子味道更绝。” “也有辣味的,不过十平县这边的人不擅吃辣,所以做得少,赵公子若要订货,我们可以做辣味的。”江一鸣见缝插针的推销卤豆干。 “看来契书上要多加一条这卤豆干了,江小郎又做成了一桩生意,晚上是不是要请我吃一顿好的?”赵荣搭着江一鸣的肩膀,戏谑地调侃。 “自然,既然赵公子如此爽快,我也不能太小气,今日再教你的大厨做一道卤鸭。”说完江一鸣招手,把琉璃叫过来,让她去集上买一只鸭子回来。 大厨若有所思,“猪肉能卤,鸭子也能卤,那鸡鹅等肉岂不是也能卤?” “不愧是大厨,脑子就是活泛。”江一鸣朝大厨竖起大拇指。 * 赵荣等人在张家吃了晚饭便离开,赵公子临走还一直说卤鸭好吃,比卤猪肉更好吃。 江一鸣把人送到巷子口才返回,回来便见李志宣腕上绑着沙袋在屋里练字,小少年异常认真,舅舅走到身后看了半晌都未发现。 “一笔一画要保持平稳正直,如果写字……”江一鸣刚要指点。 外甥却被吓了一跳,陡然转身,拍着心口,“舅舅你走路怎么没声,吓我一跳。” 江一鸣窘了一下,“是你太专注了,没发现我进来,我看你练字好一会了,完整的字写下来是不是觉得很吃力?” “是的,夫子夸我聪慧,丙字班的同窗天赋都没我好,可我的字不知为何,连五岁的娃娃都比不上,我是不是天生和字犯冲啊,不管怎么努力都写不好看,夫子说我的字若练不好,以后就没办法科考,再有才华都徒劳。”李志宣说到后面都哽咽了,眼睛水汪汪的。 江一鸣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别灰心,一定能练好的。” “可是夫子借了两本字帖给我,我还是练不好,我太蠢了,我上辈子是不是和字有深仇大恨?这辈子才写不好它?” 这话说的也太逗了,江一鸣差点笑出声,还好忍住了,“咳,字帖描摹也无法写好,不如试试先练笔画。” “笔画?”小少年一脸不解。 江一鸣执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两行横竖撇捺,“就是这样的笔画,书上的字体就是由一笔一画组成,既然不能一次把整个字写好,那就把它拆开,一笔一画地练。” 后世的小朋友一开始学写字,就是从一笔一画开始练起的,后面逐步增加难度。 就像捏一个人像,既然一次性无法捏好完整的一个人,那就把胳膊腿,眼睛鼻子嘴巴等全部拆开,一点一点地去完成,只要用心去做,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写一些样板给你,以后你就照着这些样板去练,等把这些笔画练好了,再去练些复杂的字体。”江一鸣把繁体的横折勾,折折勾反犬旁等偏旁部首都写下来,给外甥做样板。 李志宣看舅舅的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很是羡慕,还带着隐隐的崇拜。 同时信心大增,舅舅以前那么废物,写的字跟虫子打结似的,努力过后,都能写得那么好,他也一定可以。 江一鸣要是知道外甥心里把他当成反面教材激励自己,肯定会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61章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李志宣试着写了一页横竖撇捺,果然简单多了,只要认真写,就能把这些笔画写好,心里很高兴。 “这个法子真不错,谢谢舅舅。” 江一鸣笑容温和的看着他,“你的臂力不够,除了每日手腕绑着沙袋练字,早晨最好也锻炼一下身体。” “锻炼?”李志宣不理解。 “明早卯时起床,舅舅教你练军拳,你五姨六姨七姨也每天练,读书人更需要好体质,体质太差极可能扛不过关在考棚多日的苦。” 县试院试秋闱都是连考三日才能出来,春闱更甚,连考三场,每场皆是三日,拢共九日,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不少考生是站着进去,最后却躺着抬出来,最严重的还出现过丧命的。 所以锻炼身体势在必行。 次日。 江大妞夫妇和江二妞夫妇寅时起来磨豆腐,张琉璃姐妹三人也起来帮忙做卤肉,江一鸣领着外甥在院子另一边练拳。 一套拳教了两遍,李志宣便记住了,不过他体质有点差,以前营养不良,这三个月才稍稍养回来一点。 “从明天开始先蹲两刻钟马步,蹲完再练拳,接着便练字背书。”江一鸣特意写了一个课程表,让李志宣以后就按他写的课程表来安排每日要做的事。 把课程表用米浆粘在墙上后,江一鸣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一些话。 “休沐在家时,抽空帮忙做些家务,做卤肉卤豆干,或洗碗喂鸡,或帮忙摆摊送货等等,不可死读书,养成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坏毛病。” 李志宣深以为然,“我明白的,就像舅舅以前那样被家里惯成了废物,害得大家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我那时从来没吃饱过,晓得厉害,放心吧,我不会步舅舅后尘的。” 江一鸣:…… 他在考虑把臭小子打得屁股开花,可对上外甥一本正经的严肃小脸,他那股无名火又发不出来。 最后只能憋屈的幽幽叹气,“宣哥儿,在舅舅面前这般直白的说话便罢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如此,容易得罪人,会挨打的。” 李志宣用力点头,“我晓得,爹和娘经常教导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空气静止了十秒,江一鸣额角的青筋狠狠一跳,感情他就是一只鬼呗。 聊天结束,接下来他不想再和李志宣这个促狭鬼说话。 ~ 李金镯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不用早起帮忙干活,一觉睡到辰时才起来,这会李志宣背着书箱去上学,大姐他们都出去摆摊送货。 上午琉璃翡翠玛瑙也要去摆摊,否则忙不过来,就江一鸣还在家,他把锅里的蛋羹和一小碗煮肉端到桌上,招呼外甥女过来吃早食。 “舅舅你吃了吗?”李金镯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歪头看着他。 “我吃过了,等下要去县城办些事,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吗?”江一鸣假装很忙碌,擦擦桌子或把角落里的东西归整一下。 小金镯拿起勺子啊呜吃了一大口蛋羹,表情满足,笑起来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可爱得紧,但一开口就不美丽了。 “舅舅上次长了脑子后,你现在是不是自己能赚钱养家了,为啥还总是跑到大姨家来,你又缺钱啦?” 江一鸣深吸一口气,默念三声这是亲外甥女,“昨天那个赵公子还记得吗?” “记得呀,赵公子人很好,长得好看,他还送了我和哥哥一块玉佩,还有好多好吃的糕点。” 李金镯人小鬼大,爹娘和大姨大姨父他们都说赵公子是大客户,这次买了他们家好多卤料,让他们家赚了不少钱,赵公子是个大好人。 江一鸣深深感觉,二姐的两个孩子心眼不是一般多,“赵公子这个大客户是舅舅拉来的,家里能赚钱,有舅舅一半的功劳,我来这是因为赵公子的船停靠在五方镇的码头,不是来打秋风。” “长太镇也有码头呀。” “长太镇的码头太小,大商船进不去,没法在码头停靠,”江一鸣见外甥女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心中一软,“小金镯想不想去县城玩,舅舅可以带你去。” 李金镯双眼一亮,“舅舅真的会带我去吗?” 小丫头上钩了吧,呵呵,先吓唬她一下,“舅舅那么坏,你敢跟着去吗?不怕被卖掉?” “舅舅不是以前的舅舅了,改掉了坏毛病,现在是个好舅舅,才不会卖掉我。”小丫头又张嘴啊呜吃下一大口蛋羹,一双杏眼满是狡黠。 果然是个小坏蛋,故意说些人五人六的话来刺激他,年纪不大,忒记仇。 原主不就是抢过她的鸡蛋,嘲笑过她是丑小鸭,穿得像乞丐…… 好吧,确实是原主不干人事,小金镯那会才四岁,经常吃不饱,穿得衣服全是哥哥穿过的旧衣服,而哥哥的衣服全是舅舅不要的,拿回来改小做成的。 这么一想,江一鸣心里的那点幽怨立马消散了,不怪外甥们不待见他,是原主欠他们的,都是债啊。 出门时江一鸣带上了小金镯,先去码头知会二姐一声,便去找赵荣一起去县城。 赵荣租了马车,江一鸣便没有赶牛车,想蹭对方的马车。 “哟,小金镯也在呢,倒是不好挤一辆马车,我再租一辆。”小金镯虽然个子小,但她已经七岁了,赵荣作为纯正的古人,很讲究规矩。 江一鸣反应过来,道:“马车我来租吧,不好让赵公子多破费。” “一鸣,这点钱我出得起,小金镯合我眼缘,我看重她才多租一辆车,你若推辞,就是看不起我。” 赵荣是真心喜欢小金镯,第一次见面时对上她那双水汪汪骨碌碌乱转的杏眼,就觉得格外顺眼,他喜欢这个漂亮又古灵精怪的孩子。 逗起来可有趣了。 李金镯歪头想了想,学着在码头上看到的那些贵人说过的话,“赵公子是客,你从北边那么远过来,我们合该尽地主之宜,怎好让你破费?” 赵荣憋着笑,“租一两马车来回县城要一两银子哦,你确定要让你舅舅出这个钱?” 这么贵? 小金镯纠结万分,皱着精致的小脸忍痛道:“舅舅,只好让你破费了,咱们得尽地主之宜。” “哈哈哈,有小金镯这句话就够了,不用争了,租马车的钱我出,难得小金镯同行,无聊的路途都变得有趣了。”赵荣见她一副小财迷的样子,更可乐了。 赵荣说他与马行订了长约,租马车的钱是一年一结,一辆两辆都一样用,不用另外出钱,江一鸣租的话,却需要另付车钱,没必要浪费。 于是江一鸣和小金镯坐另一辆马车,赵荣自己一辆。 路上经过小田村时,江一鸣心有所感打帘去看外面。 果然又看到了昨天那个长袍老者,而且这次他们离官道很近,老者仍然戴着草帽,与翻地的老农相谈甚欢。 他旁边跟着两个魁梧的随从,江一鸣定睛一看,其中一个高壮的随从不就是在傅夫子那,把他扔出去的门房大吉吗? 他就说感觉那老者很特别,不像一般人,看来他就是傅夫子。 江一鸣心情激动,天助他也,他好像找到攻略傅夫子的办法了。 回头他就来这里打听一下情况。 第62章 互揭老底 县城。 从衙门出来后,赵荣还有事要处理,便与江一鸣分道扬镳,江一鸣牵着小金镯逛街。 “舅舅我想要糖人。”小金镯指了下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那里有个老人在捏糖人。 江一鸣带她过去,“你想要什么样的?” 小金镯抿唇笑了下,“我想要一个仙女可以吗?” 老人慈和地笑道:“可以,老朽这就给小娘子捏。” 小金镯看的认真,满眼期待,江一鸣见旁边有卖绢花的,便想着挑几个回去送给外甥女。 舅甥俩只隔了不到半米,江一鸣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以防小金镯走丢。 这时来了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在另一边的小摊上看折扇,同时小金镯拿到了她的小仙女糖人,开心的快飞起来了。 正要跟舅舅炫耀她的小仙女,突然发现地上有个铜板,小财迷四下张望了一会,见没人发现,便挪步过去捡。 “啊,疼疼疼。”一只脚踩在小金镯的手上,痛得她哇一声哭出来。 江一鸣刚选了几朵绢花要付钱,听到外甥女的痛呼,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个箭步冲上去。 当他看到那个男人的脚还踩着小金镯的手没有挪开时,怒火直接冲上天灵盖。 猛地将人推开,“浑蛋,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要不要脸?” 李跃被推得一个趔趄,也是怒火中烧,看清推他的人是江一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江一鸣你算什么东西,敢推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她突然蹲在我身后,我正看扇子呢,只是往后挪了一步,谁知道会踩到人。” “只踩一下也许不是故意的,但你踩到人后,孩子都哭了,你还不移开脚,说不是故意的谁信?”江一鸣几乎可以确定李跃踩到人后,就是故意装傻不挪开脚。 这个李跃不是别人,正是李夫子的儿子,此人完美遗传了李夫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性子,而且很喜欢阴人。 “你血口喷人,大街上人来人往,吵闹喧哗的很,我一时没听见不是很正常,你故意歪曲事实,是何用心?” 李跃抬着下巴眼神鄙夷,语气不屑,“哎,大家都来瞧瞧,这位叫江一鸣,曾经是我父亲的学生,他在我爹的私塾读了整整八年书,却连一篇文章都写不好。 烂泥扶不上墙,把亲戚朋友都拖垮了,不管家人亲戚的死活,可劲了吸血,要是不给他钱,他连爹娘都打,几个姐姐更是被他打得当场吐血。” 江一鸣一阵心梗,原主是对几个姐姐动过手,但没有打过爹娘。 原主不是好东西,李跃也一样不是个东西,凭什么含血喷人? 他又不是原主那个怂包,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怕李跃,被李跃打压几句就缩成一团,屁都不敢放一个么?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哈,这个人是我以前一个夫子的儿子,表面看起来衣冠楚楚斯文有理,其实是个老S批,私下里狎妓玩乐,还与镇上的小寡妇有首尾。 这样一个耽于美色的人,说的话不可信,大家不要被他糊弄了。” 想要收获一个好名声,或许不容易,但诋毁一个人只要有嘴就行,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做到。 不就是揭人老底么,他也会。 何况江一鸣可没有造谣,说的都是事实,李跃和原主五十步笑一百步,都有问题,只是原主比较蠢,把人品败光了。 而李跃脑子就好使多了,懂得避人耳目,私下玩得很花,表明却装得端正大方,只有个别人知道他什么德性,大多数人都被他的外表蒙骗。 原主也是从消息灵通的史剑仁和步耀连那里听说的。 李跃脸色一变,完全没想到江一鸣竟敢当众落他面子,这个废物以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总是低着头,像个太监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仅大声的和他互怼,背脊也挺得笔直,整个人沉稳自若,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还有他怎会知道他的事? “江一鸣你胡说什么,别以为随便给别人扯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把你做过的坏事抹去,你就是屎壳郎搓出来的那坨粪球,又脏又臭。”赵家宝今日也在,他一向以李跃唯首是瞻,见不得江一鸣败李跃的名声。 江一鸣正要怼回去,小拇指突然一紧,低头看去,却见小金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舅舅手好疼。” 顾不得那么多了,江一鸣蹲下身去检查外甥女的手,发现她白嫩的手背被踩出一道明显的红痕,隐隐带着暗红,又气又急,心疼的不行。 一把将人抱起,“别怕,舅舅马上带你去医馆。” 李跃眼神阴鸷地瞥了眼赵家宝。 赵家宝立马会意,横挡住去路,“等等,先把话说清楚,张口就污蔑李兄,坏了他的名声就想走,还真像你的处事风格,一如既往的烂。” 这个傻叉玩意,平日里看起来挺精明的,一眼就能看透史剑仁和步耀连的真面目,但碰上李跃,他的脑子就成了浆糊,是非不分,眼盲心瞎。 也许赵家宝心里门清,只是他商户出身,身份低微,不得不巴结李跃,毕竟李跃这个人是些能耐的,十八岁就中了童生,还很善钻营。 赵家宝想攀关系没有错,但他想靠踩着别人来体显自己。 江一鸣可不惯着他,“建议你撒泡尿照照,此刻你的嘴脸丑恶的让人反胃,说我烂,你现在还不如我呢。” 赵家宝脸色一白,紧张地回头看了眼旁边一直未出声的白衣公子,这位可是府城来的,是知府的小舅子,他还有一个姐姐入了宫,封为贵人,听说颇为得宠。 这层层叠加的身份,足以让他在泉州府横着走,崔公子纡尊降贵的来到十平县,李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他攀上关系。 赵家宝为此也付出不少,给了李跃一百两银子,才得到今天一起出行,陪逛的机会。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会碰上江一鸣这个扫帚星,说了一堆让人误会的话,好不容易和崔公子攀上的交情,可不能被他毁了。 李跃也很紧张,讨好道:“崔公子,这个小瘪三品行不端,是我们长太镇出了名的混子,你千万不要被他的污言秽语蒙蔽了。” 崔延瑞淡淡地瞥他一眼,俊朗的面容上浮起一丝不悦,“本公子需要你教我怎么看人?” 平时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李跃,在崔延瑞面前卑微地躬着身,连说话都小心翼翼,“不敢,我只是,只是怕冲撞了您。” 另一个同行的青衣男子白书恒,剜了李跃一眼,“李兄你逾越了,若是扫了崔公子的兴,我也帮不了你。” 李跃神色惶恐,“崔公子息怒,对不住扫了您的兴,这样,我请客吃饭,自罚三杯。” 崔延瑞唰一下打开折扇,动作潇洒地扇了几下,慢条斯理道:“无趣,不逛了,去戏院子听会戏。” 说完正要走,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回头,“宋飞麟,他怎么和那姓江的小子在一起?” 这次他就是为宋飞麟来的,哦不,确切的说是为了宋飞麟的夫子而来,最近他才知道,傅鸿居然隐居在十平县,而且收了宋飞麟做关门弟子。 宋飞麟他凭什么? “跟过去看看。”崔延瑞脚步一转,带着几个跟班也进了医馆。 第63章 看中他撕逼的潜质 “鸣弟我让人打探了一下,原来傅夫子不上课的时候,就在附近的各个村子转悠,貌似在体察民情,他好像很关心农桑。”宋飞麟叽叽喳喳跟在江一鸣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江一鸣随口问道。 “我刚从傅夫子那过来,原本想跟他一起出门,了解一下他每天都在做什么,不是你说的知己知彼嘛,可他天没亮就出发了。”宋飞麟没堵到傅夫子原本要回去的,碰巧看到江一鸣,就跟着进了医馆。 大夫给小金镯检查过后,道:“现在还不能擦药,否则明天会肿起来,先冷敷,十二个时辰过后如果手没有肿起来,问题就不大,若是肿起来了,再带她来医馆开药。” 药童拿了冰过来给小金镯敷手,江一鸣抱着外甥女,时不时和少爷交谈一句,“今天来县城的路上我好像看见傅夫子了,不如晚点我们一起去找他。” “这么巧,看来你们挺有缘分的,”宋飞麟心情不错,脸上的笑意都溢出来了,他伸手去捏小金镯的脸,“你外甥女真可爱。” 小金镯眼睛湿漉漉的,小脸被捏红了,有点疼,她皱着小脸瞪过来,“你长这么美是用脑子换的吗?” “啥意思?”宋飞麟被小金镯的毒舌震惊了。 李金镯一只手攥着铜板,一只手拿着糖人,空不出手来,不然肯定一个大比兜盖过去,“你捏疼我了,轻点都不会,再说我同意让你捏我脸了吗?你就捏?” “少爷下手咋没轻没重的?”江一鸣一把挥开他的手。 正要再说些什么,抬头却见李跃等人从门口进来,脸色顿时一冷,目光沉沉的直视着几位不速之客。 江一鸣心情极差,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法压制的戾气,“俗话说得好小鬼难缠,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一个不慎被阴魂不散的小鬼盯上了。” 少爷当真了,自从穿越后他就怀疑世上有鬼,“真的?真撞鬼了?听说银山寺有位道长道行很高,要不让吉星去把人请来捉鬼,顺便给你开一张护身符?” 江一鸣抬抬巴指向李跃和赵家宝,“嗯,活见鬼,就是他们,你能看见吗?” 宋飞麟:…… 李跃和赵家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冲上去把江一鸣打到满地找牙。 却碍于崔公子在旁边,不敢发作。 崔延瑞的注意力都在宋飞麟身上,其他人说了什么,在别什么苗头他不都不感兴趣,“飞麟真巧啊,原想着明天去宋府拜访,没想到竟在这遇见了。” 宋飞麟听到有人叫他,回头看去,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好一会,“你是崔延瑞?你怎么跑十平县来了?” 这话问的,他怎么就不能来十平县了? 崔延瑞轻蹙了下眉,他和宋飞麟认识有五年了,虽然加起来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他印象中的宋飞麟性格斯文腼腆,待人接物进退有度。 而不是眼前这样直愣愣的,喜怒都浮于表面,说不出的古怪。 “你忘了,你曾经邀请我来十平县游玩,以前我抽不出时间,最近刚好有空,便过来找你玩。” 翻了下原主的记忆,没找到相关信息,宋飞麟就当没邀请过他,是他自己贴上来的,指了下李跃和赵家宝。 “你朋友那么多,来十平县先找他们,都已经玩在一起了,而不是第一时间来找我,可见我们关系一般,以前说过的客套话就不要一直记着了,我已经有了别的朋友,实在抽不出时间接待你。” 原主的朋友关他什么事,他才不要迁就别人。 崔延瑞温润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但他从小到大的修养不容许他失态,滞了滞又笑道:“飞麟真会说笑,倒显得我太较真了。” 宋飞麟没接话,视线落在白书桓身上,“咦,这个人有点眼熟,好像在见过。” 白书桓从进来到现在就眼巴巴的看着宋飞麟,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这会终于注意到了,对方却假装不认识? 怎么回事,难道宋少爷上吊真的把脑子吊坏了,莫不是瘀血糊住了脑子,失忆了人也变傻了? 情况不妙,那他妹妹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功亏一篑? “宋少爷我是白书桓啊,我妹妹是白莲儿,你不会真的忘了吧?”就算忘了,也给他赶紧记起来。 宋飞麟脑子里闪过一个柔弱清丽的少女面容,他记得那姑娘就是把原主勾得五迷三道的商户女。 原主为了她用上吊威胁家中长辈,想以此逼迫长辈同意他娶白莲儿。 “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曾经见过。”宋飞麟说的轻描淡写,撇开脸不搭理他了。 崔延瑞若有所思的在白书桓和宋飞麟身上来回看。 听到白莲儿这个名字,江一鸣便想起宋飞麟穿越的原因,原来的宋飞麟恋爱脑被白莲儿迷得要死要活,现在的宋少爷却对白莲儿过敏,唯恐避之不及。 白家想攀宋家这门亲,白书桓不知道宋飞麟换了芯子,反复的提起白莲儿,想让宋少爷想起他妹妹。 别说宋飞麟,其他人听白书桓张口闭口都是白莲儿,也被他烦死了。 江一鸣打断白书桓的洗脑,把话题引开,吼道:“李跃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冲我来,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算什么男人,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欺凌弱小也配称读书人?” 大庭广众之下大呼小叫,不是故意坏他名声么? 李跃忍了忍,掏出一串铜钱拍在桌上,做出隐忍又愧疚的样子。 “刚才的事纯属意外,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故意的,既然你非要冤枉我,我也无话可说,这里有五百文,算作孩子的诊费吧,大夫五百文够不够,不够我就去借。” 李跃能屈能伸,当着众人的面突然示弱,搞得江一鸣也不好不依不饶。 大夫:“只是冷敷了一下,没开药,不用五百文,三百文就够了,不过明天手若是肿了就得开药。” “那剩下的二百文就留着给她抓药。”李跃装出大方的模样。 江一鸣抓起铜钱对着李跃的脸砸过去,“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五百文留着你自己抓药。” “啊。”李跃不设防,鼻梁被砸中,痛得尖叫出声。 这会宋飞麟差不多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凶巴巴地瞪着李跃,“好大一个跳梁小丑,踩人不算,还用钱侮辱人,穷酸货有本事你拿几十几百两出来啊,几百文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你,我……”李跃当场抑郁,含妈量极高的句子到了嘴边又硬生生憋回去。 他小姑是宋老太爷的第七房小妾,宋飞麟向来看不上他,他想做宋少爷的跟班也没机会,但不得不承认,李家这几年借宋家的势,人脉扩展的很快。 李秀才一家在长太镇混得如鱼得水,攀上不少有身份的人,像崔延瑞就是得知李家和宋家的这点牵扯,才让李跃跟在身边的。 宋飞麟这小祖宗李跃不敢得罪一点。 然而看着委屈的把脸埋在江一鸣怀里的小金镯,宋飞麟更凶了,“你什么你,人要脸树要皮,你不要脸你天下无敌。” 李跃捂着心口差点厥过去,最后是赵家宝扶着他走出了医馆,再不走,他真的会被气死。 崔延瑞一言难尽的看着宋飞麟像个老嫂子一样无差别乱喷,心情更加复杂了。 所以傅鸿到底看中他哪点,总不会是看上他在撕逼方面很有天赋吧? 第65章 咱们也是有后台的 “我们是小石村的人,小石村出过三个秀才,五个童生,你们山峰村没出过一个有功名的,拿什么和我们比,不雇我们,你们承受得起后果吗?” 小石村宋里正人脉广,上次两个村子起了冲突后,宋里正就发话,不准小石村和山峰村通婚,已经嫁娶的就算了,之后若是让他发现,就赶出村子。 其实小石村向来看不上山峰村,互相很少通婚,主要小石村的姑娘不乐意嫁到山峰村来,山峰村的姑娘倒是想嫁到小石村去,但小石村的汉子不太乐意娶。 有个别山峰村的姑娘如愿嫁到小石村,日子也不好过,上次闹过一次后,山峰村嫁过去的小媳妇日子更难过了,婆家非打即骂,一不高兴就说要休妻。 “你们不要太嚣张,明年我儿子也能考上童生,因果有轮回,风水轮流转,很快就会轮到咱们山峰村人才辈出,童生秀才都会有的,你们就,哼。”杨氏到底忌惮小石村人多势众,不敢把话说的太难听。 “就什么,有种你就说出来,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呸,你们山峰村气数尽了,你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流民,压根没有运气,世世代代只能做泥腿子,别说几十年出不了一个童生,再过几百年后辈也照样不成气。” “别以为你儿子读了几年书就能出人头地,八十岁学吹打,上气不接下气,你们江家养出的儿子就是个废物点心,这辈子都别想考上功名。” 敢骂她的宝贝孙子,江老太一口浓痰喷在对方脸上,“嘿呸,烂舌掉牙的吊毛,就你长了嘴,阴间的鬼话都让你学了去,阎王爷都得让你这张嘴喷成灰,你就该去阴间,咱们阳间可没你这样的人。” “我孙子明年要是考不上童生,我就去你们家门口泼大粪,把你们这几个屎壳郎的嘴洗干净,没得沾染上晦气。” 江老太一顿输出,小石村几个壮汉被喷得灰头土脸。 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你个恶婆子,好毒的一张嘴。” 江一鸣听着小石村的几个汉子把他损成的一文不值,气笑了,听到江老太对他的维护,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不管爷奶爹娘在别人眼里多么奇葩,却是真心疼爱他的,谁说他一句不是,他们都会立马跳出来替他挡住所有的唾沫星子,竭尽全力把那些恶语镇压下去。 “你们才毒,我不过是以毒攻毒。”江老太见对方骂不过,气得拳头都硬了,机敏的往丈夫和儿子身后一躲,探出半个头嗓门更大了。 “咋地,还想打人呐,别忘了你们脚下踩的可是山峰村的地盘,小石村人再多也不耽误咱今个揍你们,这事闹到县衙去咱们也占理。” 提到县衙,小石村的人又挺直了胸脯,得意的冷笑,“我们里正的同窗是县衙的典史,你们若是有胆子告官,咱都要高看你们一眼。” 老调重弹,山峰村根基浅,在官府没人脉,小石村吃定了山峰村不敢和他们闹得太僵,几十年来,很多事情山峰村最后都会退让一步。 今个江家的两个女人嘴再厉害,骂赢了又能怎样,不想被衙门穿小鞋,就得忍下这口窝囊气,给他们几个小石村的人把菜干和黑面加到一斤。 江老太江老头和江吉祥都不敢说话了,民不与官斗,县衙随便一个小吏都能摁死他们,只恨小石村欺人太甚。 “怕啥呢?咱现在也是有后台的。”杨氏一直记着少爷那句【我后台很硬】,少爷和鸣哥儿是好友,那少爷现在就是江家的后台。 “以前我们可能会被那啥典史吓唬住,现在不一样了,咱江家上面也有人,我儿子知府的儿子认识。“ 小石村几人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江老八认识知府的儿子?认识龟孙子还差不多,江老八什么德性,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晓得,他连给知府儿子提鞋都不配。” 江一鸣拉着宋飞麟走过去,“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他就是知府的儿子,我们是知己好友,你们几个连舔他鞋面都不够格的臭虫,装起蒜来就像老母猪戴胸套,一套又一套,啥也不是。” “他是知府儿子?”其中一个牛眼大汉轻蔑的冷笑一声,“这位唇红齿白的小哥顶多是哪个富户的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冒充知府的儿子。” “去年我和宋里正去了趟府城,有幸见过知府和知府公子一面,知府公子已是及冠之年,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乃人中龙凤,岂是这白面小子能比的?” 当时这人和宋里正去府城办事,正好知府和家人外出打道回府,他在人群中远远地看了一眼,这事够他吹一辈子。 江一鸣:“就你?说的好像你和知府很熟一样,真那样你用得着为了半斤黑面和菜干要死要活?” 对方恼羞成怒,“我,你懂什么,浑蛋看我不打断你的牙。” 这时吉星高照走过来,以保护的姿态挡在前面,凶神恶煞的盯着小石村几人。 吉星眼神冷酷,嗓音沉沉,“滚,什么低贱玩意都敢往少爷身边凑,我们家少爷乃是永州知府的嫡长子,你们这些刁民是嫌命太长了,敢质疑少爷的身份,再不滚统统打断腿。” “锵……”高照唰一下拔出腰间佩刀,浑身煞气,眼神仿佛能吃人,感觉下一秒就会挥刀砍人。 “快跑,还愣着干什么?”牛眼汉子拉着几个同伴撒丫子跑出江家。 村长此时正好带着人过来,得知小石村有人跑到山峰村闹事,村长二话不说就召集了十多个汉子过来撑场子,没想到两方人马在江家门口撞上。 “把人摁住,别让他们跑了,我进去看看吉祥他们咋样了。”江家男丁单薄,村长担心江老头和江吉祥被人打了。 江一鸣连忙迎过来,“村长你来了,谢谢你,现在没事了,少爷的随从把人吓跑了。” 村长见江家人都好好的,院子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朝少爷客气的点点头,便转身出去。 “你们小石村仗着县衙有人,老想着打压我们山峰村,今个少爷来村里游玩,江家又破土起房子,不宜闹大,就先放你们一马,下次再敢挑事,就往死里打。”村长借了少爷的势,说话都往常硬气许多。 牛眼汉子几个灰溜溜的跑回小石村,直接找到宋里正,跟他打听宋家的情况。 他们不相信江一鸣能攀上权贵,还在怀疑宋飞麟的身份。 “如果是县城宋家,那的确是我们招惹不起的,宋老太爷曾是七品京官,五年前致仕回到十平县定居,他儿子在永州任知府一职。 那宋少爷从小养在宋老太爷身边,娇纵的很,你们若真得罪了那娇少爷,咱们整个村子都没好日子过。”宋里正眼神凌厉地瞪了一眼牛眼汉子几人。 几人脑袋一缩,像鹌鹑般瑟瑟发抖。 牛眼汉子试探道:“里正,宋老太爷姓宋,咱们也姓宋,咱们和宋府也许是亲戚关系,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您仔细想想咱们祖上和宋府祖上是不是亲兄弟啥的?” “就你聪明,要真能攀上关系,用得着你教我,啥也不是,咱和人家姓的不是同一个【宋】,贵人面前岂容你耍小聪明,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宋里正怒斥。 得知宋府的存在时,宋里正也曾想过能不能在姓氏上做文章,和宋府扯个十万八千里的远房亲戚也行,然而攀不上一点,宋府门槛上的灰尘他都摸不着。 “以后老实点,少去山峰村挑事。”那群外来户有人撑腰了,聪明人这时候要懂得避其锋芒。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来日方长。 第66章 第一批货赶出来了 江家,村长和宋飞麟道歉,没经过他同意,就拿少爷做挡箭牌。 “多大点事,能帮到你们我很高兴,以后有什么事搞不定的,就来找我,我会替你们摆平,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不会推辞。”少爷没把这茬放心上,搭把手的事情有啥好计较的。 “还是要谢谢你,你的身份很给力。”江一鸣也真心的道了声谢。 少爷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是要赶货吗,不抓紧的?” “哦对,村长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到我屋里谈吧。”院子里人多嘴杂,江一鸣便把村长请进房间。 “原来最近你家牛车隔一段时间又拉一车东西出村,还总是用油布遮盖,是在运送卤料。”村长恍然,之前经常看到江家上山挖这摘那的,还以为挖药材呢,没想到竟是从未听过的卤料。 “卤料是由多种材料配比组成的,现在有位大客户和我订了一批货,签了契书交了订金,七天内必须交货,我家又要忙着盖房子,赶货没那么多人手,村长你家有田哥他们可有空,我一天给他们发四十文工钱,交了货立马结算。” 镇上码头扛大包一天也才四十文钱,扛大包是重活才有四十文,其他的零工一天只有三十文,江一鸣给的工钱很高了。 “最近镇上来了不少流民,有些是逃难过来的,有些是投靠亲戚来的,为了一口吃的,他们不要工钱都肯干。”村长三个儿子,农闲时就去镇上码头扛包。 往年扛包这种苦活不难找,十平县各个镇子都有码头,来往商船不断,赚点辛苦钱不算难。 今年下半年北地有不少难民逃过来,他们饿怕了,只求一口吃的,不要工钱,毕竟现在粮价疯涨,有钱都买不起粮食,还不如要吃的。 而那些富商是不会缺粮食的,他们消息灵通,有钱囤粮,只要天下没有乱到浮尸遍野,对他们是没多大影响的。 每天只要发一斤粗粮,就有数不清的难民涌过来争着扛包,比雇本地人划算多了。 所以村长的三个儿子自秋收后就在家闲着,找不到零工做,家里也就没啥进项,这会听江一鸣说要请他们干活,哪有不应的。 契书村长看过了,盖了衙门的公章,作不得假,所以江老八早就不声不响做起了赚钱的生意,难怪有钱建新房。 先前包括村长在内的村里人,都以为江家是靠几个出嫁女凑钱才盖新房的,江家几个女儿卤肉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附近几个镇子的人都知道。 不曾想卤肉还要用到卤料,而江老八就是做卤料生意的。 村长欣慰地拍了拍江一鸣的肩膀,“鸣哥儿你好样的,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其实在此之前村长都带着赌一把的心思,内心深处对江一鸣没有抱太大希望,但现在他知道赌对了,江老八是全村的希望。 “咳,运气好,从杂书上发现卤料的秘方,”江一鸣清了清嗓子,笑着道,“村长,为防止秘方泄露,咱们得先立个字据,如果发现有人把秘方泄露,得赔我家二百两银子。” 村长瞪眼,“还没赚钱呢,就说赔钱的事,秘方你自己捂紧了就是,别跟外人说,万一有人不慎说漏嘴,那不完犊子?” 江一鸣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稍安勿躁,“以防万一呀,这是作坊的规矩,你放心,秘方我绝不会让别人看见,也不是针对谁。 就是怕有人偷卤料出去卖,必须立个规矩约束工人,这关系到作坊能不能做大,生意能不能持久,必须立规矩。” 村长是讲道理的人,倒没有多纠结,“是这么个理,那你要招几个人,有田有山有河都有空,我几个儿媳妇干活也很利索,我三个儿子什么性子我清楚,嘴巴紧,品行也不坏,你不用担心他们手脚不干净。” “我大儿媳是稳重人,二儿媳心不坏,就是嘴快过脑子,藏不住话,容易露馅,二儿媳不适合进作坊,三儿媳一肚子鬼心眼,啥都往娘家扒拉,分不清轻重,把娘家看得比婆家还重,不顶用的。” 这话村长不说,江一鸣也了解他家几个儿子儿媳的为人,都是一个村的,就像别人了解他一样,他也对同村人很熟悉。 不过村长如此坦白,江一鸣还是很高兴,这样免去他不少麻烦,村长在村里很有话语权,他家要赶货,必须拉拢村长,村长能镇住村里人,防止有人借机闹事。 何况村长待他真的没话说,几次三番帮他出头,给他机会改过自新,虽然这种偏向并不纯粹,但江一鸣并不介意。 村长从未掩饰他的目的,坦荡磊落,这样反而让江一鸣觉得自在,就像现在他雇村长儿子来赶货一样,也是带有目的,但并没有恶意,有所图是人之常情。 爹娘爷奶要盯着盖新房,没空帮忙,江一鸣只好把三个姐姐拉来干活,甚至拜托吉星去县城把陈阿婆和麦芽也接回来赶货。 村长的三个儿子听说要去给江老八做工,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他们不相信江老八。 可村长发了话,又不得不去上工,毕竟连字据都立了,反悔是要赔啥违约金的。 临时作坊就是少爷之前租的那个宅子,拢共三间屋子,还有一个堂屋和一个灶房,其中一个屋子用来堆放八角茴香等材料。 隔壁屋子用于碾磨材料,这个工序由江一鸣和三个姐姐完成。 等他们把八角茴香等材料磨成粉后,就拿到堂屋,由村长的三个儿子和陈阿婆麦芽五人装袋做成卤料包。 少爷带着吉星高照时不时巡视一圈,以防有人靠近偷看,同时也防止村长的三个儿子偷看材料。 其实把材料磨成粉这个工作是最辛苦的,但为了保住秘方,只能自己人来干,至少现在江一鸣不敢交给外人。 有时候实在累得不行了,江一鸣就让三个姐姐看一眼一百两的订金,看到银子精气神就立马回来了,咬牙也要坚持把活干完,只要能赚钱,再苦再累也值得。 就这么风风火火,像老黄牛一样吭哧吭哧不停的赶货,每天工作时长超过十个小时,终于在第六天晚上把赵荣要的货赶出来了。 第七天早上,江一鸣赶着牛车去长太镇码头交货,按照约定,赵运今天上午会在码头等他。 少爷虽然啥也没干,但他巡逻了六天,也和江一鸣一样有成就感,坐着马车跟在牛车后面护送。 赵运提前两刻钟等在码头,见江一鸣把货运来,便立马上前验货,验完货便让工人把货搬到船上去。 “一共一千一百零五斤,三百文一斤,就是三百一十五两,减去之前的订金一百两,剩下二百一十五两全部结清。”赵运把货款结算好就离开了。 江一鸣马不停蹄地捂着货款回村,给三个姐姐分别发了三两银子。 陈阿婆和麦芽也分别拿到五百文钱,把她们高兴得合不拢嘴。 江有田三兄弟一人得了五钱银子,三人都以为江一鸣算错了。 “给多了,四十文一天,六天就是二百四十天,你咋给我们一人五钱?”江有田忧心忡忡,江老八算术不行,这样生意可做不长久。 江一鸣看出江有田的心思,嘴角一抽,“没算错,就是一人五钱,多出来的二百六十文是奖金,要不是有你们帮忙,村里的瘪三肯定会来捣乱,而且每日上工都超过五个时辰,不停地赶货,太辛苦了,给点奖金是应该的。” 每天加班怎能没有加班费呢? 听他这么说,江有田三兄弟便咧嘴笑了起来,美滋滋地揣着钱回家。 六天就赚了五钱银子,比扛包赚的多,活也更轻松,希望以后多来一点这样的活。 第66章 第一批货赶出来了 江家,村长和宋飞麟道歉,没经过他同意,就拿少爷做挡箭牌。 “多大点事,能帮到你们我很高兴,以后有什么事搞不定的,就来找我,我会替你们摆平,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不会推辞。”少爷没把这茬放心上,搭把手的事情有啥好计较的。 “还是要谢谢你,你的身份很给力。”江一鸣也真心的道了声谢。 少爷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是要赶货吗,不抓紧的?” “哦对,村长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到我屋里谈吧。”院子里人多嘴杂,江一鸣便把村长请进房间。 “原来最近你家牛车隔一段时间又拉一车东西出村,还总是用油布遮盖,是在运送卤料。”村长恍然,之前经常看到江家上山挖这摘那的,还以为挖药材呢,没想到竟是从未听过的卤料。 “卤料是由多种材料配比组成的,现在有位大客户和我订了一批货,签了契书交了订金,七天内必须交货,我家又要忙着盖房子,赶货没那么多人手,村长你家有田哥他们可有空,我一天给他们发四十文工钱,交了货立马结算。” 镇上码头扛大包一天也才四十文钱,扛大包是重活才有四十文,其他的零工一天只有三十文,江一鸣给的工钱很高了。 “最近镇上来了不少流民,有些是逃难过来的,有些是投靠亲戚来的,为了一口吃的,他们不要工钱都肯干。”村长三个儿子,农闲时就去镇上码头扛包。 往年扛包这种苦活不难找,十平县各个镇子都有码头,来往商船不断,赚点辛苦钱不算难。 今年下半年北地有不少难民逃过来,他们饿怕了,只求一口吃的,不要工钱,毕竟现在粮价疯涨,有钱都买不起粮食,还不如要吃的。 而那些富商是不会缺粮食的,他们消息灵通,有钱囤粮,只要天下没有乱到浮尸遍野,对他们是没多大影响的。 每天只要发一斤粗粮,就有数不清的难民涌过来争着扛包,比雇本地人划算多了。 所以村长的三个儿子自秋收后就在家闲着,找不到零工做,家里也就没啥进项,这会听江一鸣说要请他们干活,哪有不应的。 契书村长看过了,盖了衙门的公章,作不得假,所以江老八早就不声不响做起了赚钱的生意,难怪有钱建新房。 先前包括村长在内的村里人,都以为江家是靠几个出嫁女凑钱才盖新房的,江家几个女儿卤肉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附近几个镇子的人都知道。 不曾想卤肉还要用到卤料,而江老八就是做卤料生意的。 村长欣慰地拍了拍江一鸣的肩膀,“鸣哥儿你好样的,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其实在此之前村长都带着赌一把的心思,内心深处对江一鸣没有抱太大希望,但现在他知道赌对了,江老八是全村的希望。 “咳,运气好,从杂书上发现卤料的秘方,”江一鸣清了清嗓子,笑着道,“村长,为防止秘方泄露,咱们得先立个字据,如果发现有人把秘方泄露,得赔我家二百两银子。” 村长瞪眼,“还没赚钱呢,就说赔钱的事,秘方你自己捂紧了就是,别跟外人说,万一有人不慎说漏嘴,那不完犊子?” 江一鸣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稍安勿躁,“以防万一呀,这是作坊的规矩,你放心,秘方我绝不会让别人看见,也不是针对谁。 就是怕有人偷卤料出去卖,必须立个规矩约束工人,这关系到作坊能不能做大,生意能不能持久,必须立规矩。” 村长是讲道理的人,倒没有多纠结,“是这么个理,那你要招几个人,有田有山有河都有空,我几个儿媳妇干活也很利索,我三个儿子什么性子我清楚,嘴巴紧,品行也不坏,你不用担心他们手脚不干净。” “我大儿媳是稳重人,二儿媳心不坏,就是嘴快过脑子,藏不住话,容易露馅,二儿媳不适合进作坊,三儿媳一肚子鬼心眼,啥都往娘家扒拉,分不清轻重,把娘家看得比婆家还重,不顶用的。” 这话村长不说,江一鸣也了解他家几个儿子儿媳的为人,都是一个村的,就像别人了解他一样,他也对同村人很熟悉。 不过村长如此坦白,江一鸣还是很高兴,这样免去他不少麻烦,村长在村里很有话语权,他家要赶货,必须拉拢村长,村长能镇住村里人,防止有人借机闹事。 何况村长待他真的没话说,几次三番帮他出头,给他机会改过自新,虽然这种偏向并不纯粹,但江一鸣并不介意。 村长从未掩饰他的目的,坦荡磊落,这样反而让江一鸣觉得自在,就像现在他雇村长儿子来赶货一样,也是带有目的,但并没有恶意,有所图是人之常情。 爹娘爷奶要盯着盖新房,没空帮忙,江一鸣只好把三个姐姐拉来干活,甚至拜托吉星去县城把陈阿婆和麦芽也接回来赶货。 村长的三个儿子听说要去给江老八做工,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他们不相信江老八。 可村长发了话,又不得不去上工,毕竟连字据都立了,反悔是要赔啥违约金的。 临时作坊就是少爷之前租的那个宅子,拢共三间屋子,还有一个堂屋和一个灶房,其中一个屋子用来堆放八角茴香等材料。 隔壁屋子用于碾磨材料,这个工序由江一鸣和三个姐姐完成。 等他们把八角茴香等材料磨成粉后,就拿到堂屋,由村长的三个儿子和陈阿婆麦芽五人装袋做成卤料包。 少爷带着吉星高照时不时巡视一圈,以防有人靠近偷看,同时也防止村长的三个儿子偷看材料。 其实把材料磨成粉这个工作是最辛苦的,但为了保住秘方,只能自己人来干,至少现在江一鸣不敢交给外人。 有时候实在累得不行了,江一鸣就让三个姐姐看一眼一百两的订金,看到银子精气神就立马回来了,咬牙也要坚持把活干完,只要能赚钱,再苦再累也值得。 就这么风风火火,像老黄牛一样吭哧吭哧不停的赶货,每天工作时长超过十个小时,终于在第六天晚上把赵荣要的货赶出来了。 第七天早上,江一鸣赶着牛车去长太镇码头交货,按照约定,赵运今天上午会在码头等他。 少爷虽然啥也没干,但他巡逻了六天,也和江一鸣一样有成就感,坐着马车跟在牛车后面护送。 赵运提前两刻钟等在码头,见江一鸣把货运来,便立马上前验货,验完货便让工人把货搬到船上去。 “一共一千一百零五斤,三百文一斤,就是三百一十五两,减去之前的订金一百两,剩下二百一十五两全部结清。”赵运把货款结算好就离开了。 江一鸣马不停蹄地捂着货款回村,给三个姐姐分别发了三两银子。 陈阿婆和麦芽也分别拿到五百文钱,把她们高兴得合不拢嘴。 江有田三兄弟一人得了五钱银子,三人都以为江一鸣算错了。 “给多了,四十文一天,六天就是二百四十天,你咋给我们一人五钱?”江有田忧心忡忡,江老八算术不行,这样生意可做不长久。 江一鸣看出江有田的心思,嘴角一抽,“没算错,就是一人五钱,多出来的二百六十文是奖金,要不是有你们帮忙,村里的瘪三肯定会来捣乱,而且每日上工都超过五个时辰,不停地赶货,太辛苦了,给点奖金是应该的。” 每天加班怎能没有加班费呢? 听他这么说,江有田三兄弟便咧嘴笑了起来,美滋滋地揣着钱回家。 六天就赚了五钱银子,比扛包赚的多,活也更轻松,希望以后多来一点这样的活。 第68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 江一鸣选了两个村子,一个是小田村隔壁的大田村,另一个也是离小田村较近的赵家村,铜钱落下后显示的是正面,那就表示他们第一站应该先去大田村。 “高照快去套马车,咱们马上去大田村。”宋少爷觉得很好玩,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方法准不准。 很快事实就验证了这个法子一点也不准。 他们刚走出家门,就见不远处有一群村民围着一个气质清雅的老者在叽叽喳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不功夫,傅夫子竟然跑到山峰村来了,天助我也。”江一鸣差点喜极而泣。 两个人向人群走去,就听傅夫子用随和的语气询问:“听说你们村子秋收前就囤够了粮食,下半年赋税加重,外面粮价疯涨也没有影响你们,甚至你们的亲戚还来跟你们借粮。” 也村民得意的高声回话,“夏末最后一个月,村长召集全村开会,让我们有钱就买粮,舍不得花钱就上山挖野菜,摘野果,能打猎的打猎,把能吃的尽量扒拉回来。” “是啊,今年种的青菜也没拿去卖,都晒干了存起来,村长不让我们往外说,可当时我们私下还是跟亲戚说过囤粮的事,我娘家那些棒槌不听劝,一点粮没囤,秋收过后交了税,就哭着喊着来借粮,气死我了。” 傅夫子点点头,“你们村长很有远见。” “也不全是村长的功劳,消息是江老八打听来的,回来跟村长说,咱们村几十年前是逃难过来的,村里的老人小时候是经历过天灾的,不敢大意,粮食多囤点心里踏实,现在就是烦亲戚,老是来借粮。” “我娘家更烦,给菜干果干和米糠还嫌弃上了,非要让我给大米,家里公公婆婆做主,大米锁在他们屋里的柜子里,我想给个一二斤大米也拿不到,这几天闹得我快疯了。” 傅夫子抓住了重点,“你们说的江老八是谁?” “就是江家的江一鸣,排行第八,他上面有七个姐姐……” 说起江老八大伙的话更停不下来了,把他的黑历史一一翻出来,说到最后又啧啧称奇。 “那天晚上跌进池塘里淹了一个晚上,醒来人就变了,性子变好了人也变聪明了。” “哎,那不是江老八吗?江老八快过来,这位老先生正问起你呢。”其中一人眼尖,发现站在人群后面的江一鸣,唰一下上前把他攥过来。 江一鸣正不知用什么办法靠近傅夫子好,这会倒是歪打正着。 傅夫子眼睛也很尖,第一时间发现了逆徒宋飞麟,刚才正是站在这位江老八身边,所以他很快猜到江老八就是那天逆徒带到他府上,想拜他为师的鸣弟。 啧。 要不是他是临时决定来这个村子的,很怀疑这些村民早已被人收买,在他面前做戏,故意说江一鸣的好话,想骗小老头入套。 江一鸣不知傅夫子脑补了那么多,有些拘谨地站在傅夫子面前,傅夫子的名字他很熟悉,但今天却是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 快七十的老者,身材挺拔傲骨清风,两鬓微白,留着时下很流行的美须,双目炯炯让人不敢直视。 “傅……”江一鸣刚要行礼。 傅鸿却打断他,对众人拱了下手,“多谢诸位替老朽解惑,今日带了几盒糕点,你们拿去分了吧。” 刚才大伙见难得有马车进村,就过来围观。 后来这位气质不凡的老者跟他们搭话,他们觉得很有面子,便什么都说了,没想到最后能分到糕点,可把大伙高兴坏了。 这时宋飞麟挤了过来,笑兮兮道:“夫子您怎么来了,难道你改变主意要收鸣弟做学生了?” “呵呵。”傅夫子懒得搭理他,瞥了眼江一鸣,长得还没错,眼神也正,不像村民口中扶不上墙的烂泥。 江一鸣有些紧张,试探道:“傅夫子我家就在附近,不如夫子去我家喝杯茶?” 想到家里正在建新房,江一鸣又有些纠结,怕扰到傅夫子,也许该把他带到少爷租住的宅子去。 见他杵着没动,傅夫子掀起眼皮,“扭捏什么,带路。” “最近家中在起新房,雇了其他村子的人过来,有些吵闹,还请夫子移步宋少爷赁租的宅子。” “我在镇上听到有人说山峰村有人盖房子,用野菜干和黑面抵工钱,原来就是你家想出来的主意。”傅夫子多看了他一眼。 江一鸣悄悄觑一眼傅夫子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小子前几个月在县城听闻北地闹蝗灾人心惶惶,当今是明君,定不会放着北地百姓饿死不管,到时定会从我们南边调粮过去赈灾。 小子想着咱们南地的山上有许多野果野菜,多囤一些起来总能派上用场,最近我家正好要建新房,又见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都缺粮,之前囤的菜干果干也就起到作用了,其实菜干果干和粗粮混在一起熬煮味道很不错。” 傅夫子深深的看他一眼,“我怎么觉着你是早就算到了今天,刻意囤了许多粗粮弄了许多野菜野果,好拿来雇人做工,正好省了银子。” 江一鸣觉得有点冤,他当时真没想到这茬,是后面赚了钱才有盖新房的想法,正好又碰上大伙缺粮的节骨眼,他娘杨氏灵机一动,才有了用野菜野果和粗粮抵工一事。 “头脑倒是挺活泛,比这小子聪明了些。”傅夫子虚点了下旁边装乖巧的宋飞麟。 宋少爷抿唇不语,他觉得这个时候不能抢鸣弟的风头,得把机会让给鸣弟表现。 江一鸣谦虚的微微躬身,“傅夫子谬赞。” 傅夫子翘了下唇又看了眼江一鸣,心中有点欣赏,这小子和麟儿一般年纪,说话却很有分寸,既没有抱怨朝庭加重赋税,还夸圣人是明君。 带着全村悄悄囤粮不伸张,还能成功避开官府的耳目。 在整个南方都缺粮挨饿的时候,山峰村却囤够了吃的,还能接济亲戚,没有点头脑可做不到这些。 “万一有人夜里来抢粮怎么办?”傅夫子挑了挑眉问。 “不至于,大伙家里粮不多,却还是有的,没到要去抢去偷的时候,我朝百姓纯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乱来,而且我们村祖上是逃过难的,自有应对的办法。” 像江一鸣自己就挖了好几个地窖分开藏粮食,并在地窖口设了陷阱,还设想过万一有人来抢粮,是打还是杀。 万幸情况没有严重到打打杀杀的地步,何况泉州府靠山靠河靠海,再不济还能上山剥树皮挖草根或下水捕鱼,总归饿不死。 南方很少旱灾,若是哪天南地百姓要逃难了,那必定是有涝灾。 “去看你家新房盖得如何了。”傅夫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第69章 他会酿制葡萄酒 听到有粮食发,来做工的人不少,江家禀着人多力量大,能快点把新房建起来,便多雇了一些人,拢共有二十五个工人。 同村没人来,菜干和黑面他们家里有,不稀罕,还不如去附近的小溪捞鱼,运气好能捞到手掌那么大的鱼,如果只捞到手指大的鱼苗,也可以和野菜干放在一起熬汤。 总之现在江家建房的工人全是外村人,每天是中午包吃一餐,一碗粗粮饭加黑面馒头两个,炒青菜和卤猪下水,自从赶货结束后,炒青菜便不放油渣了,油渣留着自己吃。 油渣和猪下水是几个女儿轮流送过来的,江大妞他们卤肉销量大,每天都要杀两头猪,猪下水和猪板油多的是,有空就拿去卖,没空卖就留着自己吃。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现在的条件也吃得起。 杨氏和江老太此时正好在做饭,看见江一鸣带着傅夫子和他的两个随从走过来,以为是宋飞麟的爷爷。 “宋少爷,你爷爷要过来怎么提早说一声,家里都没好菜招待,我去杀只鸡吧。”杨氏想抱紧宋家这个金大腿,殷勤到有点谄媚。 宋飞麟赶紧摇头,“婶子,这位是我的老师,不是我爷爷,你认错人了。” “原来是夫子,那也要杀鸡的,客人来了不能怠慢。”能做宋少爷的老师,身份肯定不简单,杨氏手脚利索地冲进鸡棚,抓起一只大公鸡就抹脖子。 傅夫子见状,便抚着长须笑道:“那老朽就打搅了。” 杨氏把锅里的热水倒进木盆,熟练的拔着鸡毛,“您能来是我们的福气,哪会打搅,宋少爷帮了我们家大忙,都不知该如何谢他,就盼着他和家里人能常来做客。” 傅夫子是个礼数周到的人,尽管没打算收江一鸣做学生,但也没有拒绝在他家吃饭,见杨氏特意杀了鸡,便让大吉大利把马车上的两盒糕点送给江家。 傅夫子每天出门都会带上好几盒精致的糕点,他经常会到农户那里蹭饭,顺便向那些老农请教问题,事后都会答谢人家,也不知送什么好,便统一送糕点。 眼下粮食珍贵,糕点又是一般人吃不起的,在村子里格外受欢迎,没人不喜欢糕点。 江老太和杨氏看到糕点也是眉开眼笑,态度越发热情了。 很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拿着大海碗来打饭,粗粮饭和黑面馒头都算好的,做好后由杨氏给工人分发,菜是由江吉祥打。 量是够的,吃不饱的话干活会没劲,必须吃饱,当然吃饱了饭就要勤快干活,如果发现有人偷懒,就会让那个人明天不用来了。 为了讨好傅夫子,江一鸣拿了半只鸡来卤,另一半用来炖猪肚,猪肚里面放了糊椒,尽量做到色香味俱全。 少爷看了很嫉妒,他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不是说菜干果干和粗粮混在一起熬味道很好么,拿来尝尝。”傅夫子吃惯了美味佳肴,想吃点没吃过的。 “您想吃,我马上去做。”江一鸣有心表现,中午这餐可谓是亲力亲为。 于是江一鸣在灶房埋头苦干,江家四个长辈陪着傅夫子和宋少爷吃吃喝喝。 “这卤肉不错,之前在县城也吃过,没想到是你家做出来的。”傅夫子给予卤肉很高的评价,连平时从来不吃的猪下水,今天都吃了不少。 “卤猪心猪肚也很不错,猪耳猪头肉也好吃,不错不错。”这顿饭让他吃的很舒心。 等到江一鸣把大乱炖端上来时,傅夫子已经吃饱了。 江一鸣还是拿了个小碗,装了一小勺放在他面前,“这是用晒干的橄榄和腊肉糙米豆子粟米一起炖的,还放了点卤猪肺,傅夫子尝一口看味道如何。” “盛情难却,老夫便尝一口。”傅夫子不是爱刁难人的性子,既是他让江一鸣做的,高低要吃一些。 “嗯,味道确实不错,不过若是少了腊肉和卤猪肺估计味道没这么好,但果腹还是可以的。” “有好菜可惜没有好酒……唉,老夫已戒酒,不能喝不能喝啊。”傅夫子每天喜欢浅尝一小杯美酒。 可今年粮食紧张,酿酒需要耗费粮食,傅夫子心系百姓,只好暂时把酒戒了。 这无奈中透露着心酸的语气,让江一鸣若有所思,吃饭都心不在焉,在把一锅大乱炖吃完,收捡残羹的时候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突然福至心灵。 顾不得帮忙收拾了,跑出堂屋去找在院子里和江老头喝茶的傅夫子,“傅夫子你想喝酒,不想浪费粮食,小子有个办法,不用粮食也能酿出酒来。” 傅夫子放下茶杯,微抬起头,“说来听听。” “不知先生可曾喝过葡萄酒?” “不曾,愿闻其详。” “葡萄酒就是用葡萄酿成的酒,此酒色泽鲜艳,入口果香四溢,不比黄酒和白酒差。”江一鸣前世大学是学农的,酿酒啥的也研究过,酿制葡萄酒的方法记得最清楚。 傅夫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了笑,“听说卤肉方子是你从杂书上看来的,这酿制葡萄酒的方子不会也是杂书看来的吧?” 当然不是,可现在必须是。 江一鸣若无其事的回以一笑,“让傅夫子见笑了,确实是我从杂书上看来的,现朝廷榷酒,小子这才捂着没拿出来。 本想以后再做打算,但现在傅夫子想喝酒,小子愿酿给夫子尝一尝,只可惜冬日将至,葡萄过了时节,只能等明年了。” 傅夫子边笑边抚着美须,不知信没信,但他双眼放光,可见对葡萄酒的酿制方法是很感兴趣的。 “除了收你做学生以外,什么条件都可以提,说吧,怎样才肯把酿制方法给我?” 要不是想拜他为师,江一鸣也不会把葡萄酒的方子拿出来,可即使这样傅夫子还是不愿收他为徒,让他一时骑虎难下。 酿制葡萄酒的方子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先生是单单不想收我做学生,还是谁都不想收?”如果傅夫子谁都不想收,他心里会平衡一点,否则可能会自闭。 “麟儿是老夫收的最后一个弟子,此生不会再收别的学生,并非针对你。”傅夫子半闭着双眸,其实他连宋飞麟也不想收,是东宫那位非要他收,无奈之举啊。 听他这么说,江一鸣心里好受了点,退而求其次,“那您还在十平县的这段时间,能不能指点我一二,我写的诗和文章哪里不好,需要改进的,您能帮我点出来吗?” “可,这个老夫倒是能应你,现在你就可以把写好的诗和文章拿来给我看。” 第70章 少爷的惊艳之作 一直以来江一鸣虽然忙得和陀螺似的不得闲,但他并没有因此荒废学业。 每天早上卯时准点起床背书,晚上练完字就温习功课,还会写诗或写一篇文章。 几个月下来也积累了一叠成果,此时抱出来放在桌上,江老头立马站起来。 他从头到尾没敢说话,他在傅夫子面前很拘谨,不知该聊什么话题,现在孙子要请教功课,他大大松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开溜。 傅夫子原本还想跟江老头请教一些种地的经验,见他如此不自在,找到机会就闪人,也不好勉强,只得作罢。 文章傅夫子认真的一一看完,看诗的时候速度就快多了,等他把桌上的一叠看完已是两刻钟后。 “文章写得不错,言之有物,文采虽谈不上多好,却比那些夸夸其谈,用词藻堆砌而成的无病口申口今的文章有用的多。”傅夫子的文采在京城说第二的话,就没人敢说第一。 但他更注重实务,华而不实的文章只能拿来观赏,对民生对国家毫无用处,所以他认可江一鸣偏务实的文章,可他写的诗就很一般。 “诗是写出来了,太格式化,没什么灵气,你的诗比不上麟儿的十之两分,”傅夫子把大吉叫过来,“你去把马车上放着的一叠书稿拿过来,里面有麟儿作的两首惊艳之作。” 江一鸣心情激动,同时用羡慕的眼神瞥了眼少爷,万万没想到少爷在作诗方面如此有天赋,连傅夫子都称之为惊艳之作。 “不是,夫子你出门为啥带着我写的诗,不用到处拿给人看吧,你不会看到一个读书人就拿去炫耀吧?”宋飞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很想把大吉怀里的书稿抢走。 但大吉身手多好,他连书稿的边角都没碰到,大吉就已经交到傅夫子手里。 “你看看这两首诗,灵气十足,一字一句都显惊艳之处。”傅夫子把两张纸稿递给江一鸣。 江一鸣满怀期待,双手甚至有些颤抖……当他看到诗的标题《春晓》时,人已经傻了,看到第一句【春眠不觉晓】时憋笑脸都憋青了。 第二首更是差点让他破功,《静夜思》床前明月光……,这两首诗都是现代小朋友在幼儿园就开始背的。 少爷也太不要脸了,抄也抄几首稍微难点的吧,像高中大学课文里面的。 好吧,少爷十五岁就噶了,长期住院,他压根没机会上高中,也不知他的学识水平是什么程度,可能就是春晓和静夜思这种水平。 “怎么样,是不是眼前一亮,有种心都为之震撼之感?”傅夫子哪里知道少爷是抄来的,真以为是他自己写的。 江一鸣回想了一下,大魏朝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和他们原来的时空是不一样的,所以没有唐朝出现,也就没有诗仙诗圣等大家出现过。 所以傅夫子不知道这两首诗其实是唐代诗人所作,少爷只是抄……嗯,借鉴了下而已。 “咳咳,很不错,比我强太多了。”江一鸣艰难地憋住笑。 同时庆幸自己守住了本心,没有像少爷一样抄几首诗来给自己贴金,不然就会像少爷现在一样,无地自容地想钻地缝。 “以后诗词方面你可以多向麟儿请教。”傅夫子是认真的。 江一鸣有苦难言,少爷这水平怕是连他都不如,让少爷教他,还不如自己琢磨更靠谱,可他又不能说出原因来拒绝,真是让人脑壳疼。 “我哪里有空,我不会教人的,又不是每个人都像夫子一样会教学生,我自己都还要夫子教,哪里有精力分给别人,烦死了,你自己不想教就把球踢给我,我才不上当。” 少爷用大吼大叫来掩饰内心的羞耻,同时也把问题解决了,他脸皮够厚,平日里又懒又娇气,一通装疯卖傻下来,傅夫子果然被他打败了。 “行了,你个逆徒,为师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你啊,”傅夫子脑壳也很疼,转过身对江一鸣说,“你明年要考县试,现在离县试也不过三个多月,你现在的水平过县试和府试是没问题的,顶多名次比较靠后。” “从今日起你有问题随时可以来问老夫,到时我保你能拿到好名次,考进县学也能保持成绩在前三名,可免束脩,不过县学每年都会对学子进行考核,第二年你若是考不进前三,还是要教束脩的。” 傅夫子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他还在十平县,江一鸣随时可以向他请教,但绝对不会收徒,他建议江一鸣进县学。 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安排,江一鸣不会不知好歹,“那我什么时候把酿酒方子给你合适?” “不急,新鲜的葡萄明年才有,等你过了府试吧。” “多谢傅夫子。” “小事一桩,难得麟儿喜欢你,你以前的种种老夫不去计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且你的厨艺委实不错,老夫每日都往乡下钻,好不容易遇见你这么个厨艺了得的读书人。” 傅夫子抚着长须哈哈大笑,“既然麟儿刚好在这里租了宅子,我还要教他功课,他老是请假见不着人影,老夫决定和他一起住在这里,江一鸣以后我和麟儿的伙食可就靠你了。” 江一鸣大喜,“那感情好,傅夫子愿意住在山峰村,是我们全村的荣幸,伙食没问题,必须包在我身上。” “会说话,比麟儿懂事。”傅夫子满意的点头。 宋飞麟还沉浸在春晓和静夜思上面,很想捂脸逃离,但他又不敢表现的心虚,让夫子看出什么来,心里极度煎熬,整个人有点恍惚。 “时间不早了,你可知村里哪些老人是种地的好把式,老夫想跟他们学一些经验。”傅夫子站起身准备去村里逛逛。 “不知夫子想种什么,小子对种地也颇有心得,或许可以帮到您。”江一鸣很想问是不是想种糯谷,是的话问他就行,他很会啊。 到底没有嚷嚷出来,以免夫子觉得他太轻狂。 “江一鸣你以前什么德性,老夫都听村民说了,你可不要为了讨好老夫不懂装懂。”傅夫子脸色陡然一沉。 显然不相信江一鸣会种地,生在农家,看过别人种地是一回事,自己种又是一回事。 “傅夫子我绝不是为了讨好你而吹牛,若不是真的有把握,我不敢开这个口,你若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江一鸣也不来虚的,直接抡起锄头。 “走,去少爷租赁的那个宅子,我翻一块地种些菜给你看看。” 于是傅夫子和少爷一行人来到租赁的宅子后院,看江一鸣吭哧吭哧的翻地,地翻好后,又见他挑了一担腐叶和干猪粪,和泥土混在一起。 然后才把从菜园里拔来的青菜苗种上去,种好菜苗,再挑一担水浇上去,这才结束。 “秋冬天气干燥,菜苗种上去,需要每天浇水,直到确定长好了,便可隔一日浇一次水,傅夫子我不仅会种菜,也会种稻谷,你若不信,明年春耕时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不用了,我信,你种菜时动作熟练,说明你没有说谎,”傅夫子神情温和,带着笑意,“说实话老夫其实是想明年自己种一亩糯谷用来酿酒。” “如今北地蝗灾,百姓颗粒无收,全靠朝廷从南地调粮过去赈灾渡过难关,百姓苦啊,老夫不愿浪费粮食去酿酒,便想自己学着种地。” 傅夫子在京城家大业大,庄子上的粮食并不少,除了留下自家吃的,拿了一大半出来捐给灾区的百姓,他的清风傲骨并非只浮于表面,而是真心体恤百姓。 第71章 为什么而读书 以前他远在京城根本看不到南地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也只是听说南地一年可种两季的稻谷,粮食充足,从不缺粮,南地百姓从来不会饿肚子。 来到了南地两年,他才深切地明白,南地的百姓也会饿肚子,当发生涝灾时,一样颗粒无收,死伤无数。 靠海的渔村,还时常面临台风,他们靠出海捕鱼为生,很少田地,无法靠种水稻为生,只能靠捕鱼卖钱,再和内陆的人买粮。 “江一鸣你读书是为了什么?”傅夫子突然一脸感慨,问了这么个送命题。 江一鸣愣了一下,难道要他说“为了国家之崛起而读书吗”? 他没这么传大,真的这么说了倒显得虚伪。 在傅夫子凌厉的目光下,江一鸣决定实话实说:“将来有能力我愿意为国效力,但现在的我没有太大的目标,和大多数人一样读书是为了改换门庭,护住家人平安顺遂,也为护住家业。” 傅夫子这时心情却平静了许多,“人之常情,作为百姓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是对朝廷最好的回报,老夫自诩学识渊博,能为百姓做的比别人又能多多少呢?” 气氛有点压抑,宋少爷不喜欢这种氛围,出声打破,“我们既不是圣人,也不是官,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做坏事,就已经很好了,谁规定的一定要有所贡献才可以?” “浑账东西,圣人岂是你能随意挂在嘴上说的?现在马上进屋罚抄十遍论语。”傅夫子的情怀被破坏,难得虎着脸把少爷臭骂了一顿。 “夫子十遍太多了,最多五遍。”少爷还在讨价还价。 “十遍,一遍都不能少,明日起你还要和老夫一起挑水浇菜,以后不准派下人去镇上或县城买菜,既然住在农村,那就体验一下农家人的生活,以后吃喝都要自给自足。” “夫子你认真的?”少爷眼神闪烁,很想连夜逃跑。 “别想着跑路,我会让大吉大利看着你。”只要少爷一掘腚傅夫子就知道他想干嘛,于是把两个随从也警告了一下。 “吉星高照你们老实在山峰村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山峰村一步,否则就把你们发卖了。” “是,我们知道了。”吉星高照不敢不从。 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皇家暗卫,但十三岁起就被派到少爷身边做事,东宫那位没有指示的时候,他们就听傅夫子的,平时就听少爷的。 东宫那位他们只见过一次,就是要被派来十平县之前,那位屈尊降贵的把他们叫到跟前,交代了一些事。 这几年那位从不与他们直接联系,他们都是通过傅夫子把这里的情况禀报给那位的,所以傅夫子等于他们的直系上司。 傅夫子发话他们哪敢不听,少爷怎么生气闹腾,骂他们没良心,都没用的。 当然少爷此时还觉得挺新鲜,他从来没干过农活,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所以并不排斥挑水浇菜之类的活。 傅夫子看着少爷进屋抄书去了,满意扯了下唇角,去村里熟悉环境去了。 屋内。 宋飞麟看着憋笑憋得头顶冒烟的鸣弟,气不打一处来,“想笑就笑,小心憋断了气,你别光看我笑话,除非你这辈子都能忍住不抄前世学过的诗词文章,否则就该轮到我笑话你了。” 江一鸣摆摆手“有你的前车之鉴,我就是有过这个想法,现在也全打消了。” “哼,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宋飞麟执起狼毫笔认命的开始抄书,傅夫子再怎么纵容他,功课上还是比较严厉的,少爷不敢应付了事。 “行了,别气了,我陪你一起抄书,你抄《论语》,那我就抄《大学》和《中庸》,抄书能更深刻地记住书里的内容,多抄几遍也更好地理解其中的意思,好处多多。” 江一鸣还有没说的一点是,这些书抄好了正好送给他的几个外甥,省了买书的钱,连抄书用的笔墨纸都是少爷的,好处真的太多了。 而且傅夫子今天还特地夸了他的字好看,比少爷的强了不知多少,这让江一鸣有点得意,更热衷于抄书了。 少爷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有人陪他一起抄书,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抄十遍论语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了能不遗余力薅傅夫子的羊毛,江一鸣决定搬过来一起住。 晚饭天擦黑前就开始准备,使出了浑身解数。 不过家里材料有限,江一鸣费尽心思只整出五菜一汤,橄榄炖鸡汤,油渣炒青菜,卤肘子,卤猪耳猪肚猪心切片装盘,炸小鱼。 “懒人都喜欢说君子远庖厨,你该学学一鸣这种不拘小节的气度,别一天天啥都不想干,手脚会废掉的。”傅夫子现在老是喜欢拿江一鸣和少爷对比。 少爷有点烦他,“我有下人可以使唤,干嘛要自己那么辛苦,你就是见不得我闲着,总想没事找事折腾我。” “朽木不可雕也,整个大魏不知有多少人想得到老夫的指导,想尽办法得到老夫的青睐,你生在福中不知福,还嫌老夫总是管着你,老夫……”傅夫子想说要是上面那位要他管,他才懒得管。 不能说,说到后面就消了声。 “每次说话总是不说完,古古怪怪的,故弄玄虚。”所幸少爷也不稀罕追问。 傅夫子白了少爷一眼,意识到想靠少爷和他把日子过起来,一个字“难”,于是把江一鸣也拉入伙。 “一鸣啊从明天起,不要再去村外买菜了,咱们要自力更生,靠山吃山,村里不是还有几条小溪,咱们可以去溪里摸鱼,让麟儿体验一下真正的乡间田野生活。” “好,我都听夫子的。”江一鸣无所谓,傅夫子高兴就好。 “我也都听夫子安排。”少爷还没有意识到夫子的险恶。 以为田野生活就是在现代电视里看到的综艺节目一样好玩,吃吃喝喝,聊聊天,看一些乡间风景就完事了。 实际上的田野生活是,早上卯时起床锻炼,洗漱完开始背书,做饭要帮忙打下手,吃完饭要洗碗。 接着傅夫子给少爷讲半个时辰的课,江一鸣蹭课,听完课就写文章,接着出去挑水浇菜。 挑一担空桶就差点把少爷压垮了,一路躬着背,走得踉踉跄跄,好几次都想把担子扔了,但看江一鸣都能做到,他又不想服输,咬牙愣是坚持到村口的井边。 大吉大利和吉星高照四个随从在暗中观察,没有现身,傅夫子不让他们插手,但他们又要保证夫子和少爷的安全,只能躲在暗处保护。 傅夫子倒不是有意专门折磨少爷,他自己也挑着一担木桶,走得气喘吁吁,到井边时,和少爷一起瘫坐在地上休息,累得老腰都直不起来。 看到夫子老命都快累没了还在坚持,少爷也只能继续坚持,即便心里怒火中烧,但怒了一下之后也只是怒了一下。 江一鸣任劳任怨地把六只木桶都打了水,他自己的两只桶装满了,夫子和少爷的桶里装了不到半桶水。 就这么点水他都担心他们担不起,毕竟他们连挑两只空桶都差点累得瘫痪。 第72章 崔延瑞几个也跑村里来了 江一鸣觉得傅夫子实在没必要这样为难自己和少爷,何必呢? 可他不好说什么,只能等傅夫子自己想通,他挑着一担水走在前面。 傅夫子和少爷像被地主压榨到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奴役,晃晃悠悠挑起三分之一的水。 少爷走在傅夫子前面,本就手软腿软快撑不住了,结果“哐啷”一下,傅夫子被石头绊到了脚,向前扑去。 直接扑在少爷身上,扁担打到少爷的后脑勺,木桶砸在地上,水都倒光了,少爷垫在下面,还压着扁担,水桶也飞了。 “哇,你给我起来,快起来。”少爷哭得很大声,惊天动地。 大吉大利和吉星高照第一时间冲出来,但还是慢了一步,看着叠在一起的二人,连忙把人扶起来。 “夫子你没事吧?”大吉大利懊恼得很,早知道就不该听傅夫子的,怎么能顺着他的意去瞎折腾呢,果然出事了吧? “哎哟,要老命了,老腰也断了,全身骨头散架了,小老头不行了不行了。”傅夫子半瘫在大吉怀里,呜呼哀哉。 少爷后脑勺挨了一记,额头上磕了个包,出血了,痛得眼泪哗啦啦流,但到底年轻,被吉星高照扶起来后,还有力气骂人。 “臭老头,好好的非要逼着我和你一起挑水干重活,累死累活,你再不济也是傅家的老太爷,而我是宋府的大少爷,荣华富贵都不缺。 你脑子抽风了,非要自找苦吃,没苦硬吃,没有十年脑血栓都想不出这种馊主意来,大夫来了先让他帮你看看脑子,本少爷怕了你了。” 少爷脾气上来了,管你什么身份,别说是夫子,就是他爹他爷爷也照样怼。 “臭小子别吼了,罢了罢了,这次是我错了,以后不自找苦吃了。”傅夫子也是长记性了。 昨天他看村里好几个老农都不怎么费力的挑起一担水,还以为他也一样可以。 江一鸣被吓得不轻,赶忙放担子跑过来,“术业有专攻,先生的才能是教书育人,为朝廷培养人才,农家人的活不适合您。” “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想不开跑来挑水,哎哟我的腰。”傅夫子是真的摔疼了,不敢逞能了。 县城。 崔延瑞听完小厮的禀报,皱起眉头,“你说盯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傅夫子回去,他不是每天都会回那个宅子住吗?这次到底去了哪个村子,居然没有回去?” 旁边白书桓若有所思,出声道:“莫不是傅夫子下乡遇上了麻烦,崔公子如果真的是这样,只要尽快找到傅夫子,然后帮他解决问题,他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机不可失,这是接近傅夫子最好的机会。” 事情到底如何还不能确定,但崔延瑞却很希望傅夫子真的遇到了麻烦,最好严重点,有生命危险的那种。 然后他在关键时刻从天而降,救下傅鸿,有恩于他,还用愁对方不肯收他为徒? 崔延瑞是个理智的人,思索片刻后,觉得YY没用,还是得派人去查,“多带几个人去找,尽快找到傅鸿的行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内要是带不回消息,你们也可以滚了,本公子身边不养废物。” “是,小的一定在三天内把事情办妥。”小厮恭敬的领命退下。 …… 大吉从镇上请了大夫回来,给傅夫子和少爷查看了一番,二人运气还算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开了些外用的药大夫就离开了。 江一鸣拿着药酒给傅鸿按摩腰部,还有手肘和膝盖处,他的手法细腻,很有耐心,怎么看都像一个很有生活经验,很会照顾人的全能选手。 可连江一鸣自己都承认几个月前他一无是处,还是个要靠姐姐姐夫和家里养的小废物。 傅夫子觉得有点看不懂这个少年,他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看似复杂又很简单。 分析了半天傅夫子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把问题归究于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他的特别之处,区别在于你是否发现独属于这个人的过人之处。 - “夫子咱们以后有空就踏踏青,钓钓鱼之类的,村里的老人除非家里没有年轻人,不然都不会干很重的活。”江一鸣一阵后怕,傅夫子要是摔出个好歹,他的罪过就大了。 当时没极力拦住他,任他和少爷瞎折腾,他们两个谁摔坏了,他都赔不起。 接下来几天,傅夫子老实了,苟在家里没出门,一心一意上课,少爷耐心不够,总想出去玩,不过想到额头上一个大包影响到他的颜值,又不得不按捺住浮躁的心情。 不知不觉三天一晃而过,山峰村突然来了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 大榕树下一群老头老太望了望山峰村的几座山头,和往年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 以前这些读书人不稀罕到山峰村来游玩,嫌弃这里的风景没特色,今年是吹的哪门子风,突然就看上他们村的山头了? “郊游怎么跟搬家似的,四辆牛车都装满了东西,好多箱笼,莫不是要在咱们村常住?” “有啥奇怪的,那姓宋的少爷,还有傅老爷子不也突然跑来咱们村赁屋子住?这些人不会也认识江老八吧?” “难道有人发现了咱们村有金矿,或是银矿,总不能是因为咱们囤的野菜野果干多,让这些贵人觉得这里风水好,跑来吸气运吧?” “瞎猜啥,我瞅着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那汉子咋那么像江长林呢。” “哪个江长林,不会是二十年前搬去县城的江有林吧,他不是入赘到县城一个姓白的开布庄的东家那里吗?连老子娘都接到县城去了,当初走时就放话说这辈子都不会回山峰村这个穷村子了。” 江长林远远的听到了三姑六婆的议论声,心里厌烦的很,以为他很想回来似的,要不是崔公子发话,他连多看一眼这个小破村都懒得。 “崔公子,刚才让下人去看过了,我家的老屋子还在呢,不过需要修葺一番才能住人,今天如果要在村里住,就得跟村民借宿。” 江长林一脸谄媚讨好,躬着身点头哈腰,“你放心,村长跟我是本家,村里有事还找我帮过几次忙,我现在搬回来要借住,村长不敢说推辞的话。” “崔公子,这村子看着没有好房子,破烂得很,不如你去镇上住,我家就在镇上,骑马两刻钟就到了,每天来回也不远。”李跃一脸期盼,希望崔延瑞能住到他家去。 白书桓也看不上山峰村,江有林就是他爹,是入赘到白家的,他和妹妹都随母姓。 从出生到现在母亲和他们兄妹都没有回过一次山峰村,若不是崔公子非要他们一家搬回来,他是死也不会回来的。 赵家宝站在一边没吭声,他是希望崔延瑞能住到赵家去的,可他自己都是李跃的跟班,这样的好事越不过李跃去,除非崔公子不想去李家,那他才有机会。 这种时候他还是别说话得好,几个人中他的地位最低,没到他表现的时候就乖乖站着做背景板,不好抢风头。 “先把你家安顿好,我和李跃赵家宝这几天住镇上,等你的老屋修葺好,我可能会借住在你家。”这是崔延瑞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是很嫌弃这个小破村的,可想到傅鸿这样的人物住在这里,连娇气包宋飞麟都住得惯,他也必须住得惯。 第73章 差点成了山峰村首富 村长很快听到消息赶来,看到几个牛车的东西,有点懵,“长林你这是?” 江长林挺着富贵肚走过来,笑呵呵道:“长根啊,我爹娘年纪大了,想回村里来养老,拗不过二老,只好搬回来。” “上次去县城我在街上碰见你爹了,当时他没说要搬回村里来,说在县城住习惯了,不习惯乡下的生活……”村长一头雾水。 不等村长说完就被江长林打断,“你记错了,也可能是我爹说话颠三倒四,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的,心口不一,话都喜欢反着说。” “……可你们突然搬回来,屋子年久失修也没法住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村长被江长林这一系列操作干懵了。 “老屋我看过了,就是破旧了点,修葺一下还能住,问题不大。”江长林脸上笑意不减,一点看不出他内心的嫌弃。 后头江长林的爹娘刚下马车,就被大榕树下的老伙伴们拉过去唠嗑。 “老江头你家长林太有出息了,自己在县城找了个媳妇不说,还把你们二老也接去享福,在城里生活的人就是不一样,脸上的褶子都不明显,皮子也比咱们要细嫩的多。” “可不是么,看这衣服料子是细棉布的,花纹多好看,布庄里得要几十文一尺吧?” “这可是上好的细棉布,与一般的棉布不一样,得要五十文一尺呢。” 原本长林娘和老江头是不乐意搬回村里来的,他们在县城虽然要看儿媳妇和亲家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但比起在乡下的生活却不知好了多少倍。 反正长林娘和老江头想的开,假装看不出来亲家一家子嫌弃的脸色,该吃吃该喝喝,身边还有一个婆子伺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心。 他们唯恐搬回乡下后,白家人就不管他们死活了,让他们像以前一样下地干活,那和让他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后来儿媳妇亲自来劝他们,送了不少布料和粮食,还给了他们二老一百两银子,甚至多买了一个婆子伺候他们,有东西有钱捏在手里,二老才勉强同意搬回山峰村来。 现在被一群老伙伴围着恭维羡慕,心里很是得意,觉得搬回村里其实也不错。 在县城他们是上不了台面,打秋风的亲戚,在村里一比,他们却成了高高在上的老爷老夫人,一时间老江头夫妇俩都有点飘飘然。 “莲儿快拿一盒糕点过来,这些都是村里的爷爷奶奶,他们都没吃过城里的糕点,快拿来给他们尝尝。”长林娘忍下心里的肉痛,面上一脸得意,迫不及待地要显摆。 白莲儿坐了一路的马车,颠得腰酸背痛,快烦死了,偏老太婆装得和她多亲近似的,还让她拿糕点下去分给那些泥腿子吃。 他们配吗? “小姐我扶你下车吧。”丫鬟小心翼翼的询问。 白莲儿不烦耐地把帕子砸在丫鬟脸上,“你拿一盒最便宜的糕点下去,分给那些馋嘴的老家伙,不然待会又该嚼舌根说我们白家的不是了,这些农村泥腿子嘴碎的很,我才不下去,一个破村子有什么好看的?” 外面白书桓心里也很烦,他娘是白家独女,没办法才招赘的,他爹当年在白家布庄跟着账房做学徒,人长得俊,嘴又甜就入了他娘的眼,让他做了白家的倒插门。 做上门女婿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他是一点都不想回来,要不是崔公子许了好处给他,他真想现在掉头就走。 “长林娘你刚才那话说得不对,我们吃过城里的糕点,比你这个好吃。” 今天江老太也在大榕树下,原本她在显摆家里的新房墙头砌好了一半,用的全是大青砖,回头屋顶还要盖瓦片,这可是村里第二家青砖大瓦房呢。 买砖瓦都是她亲自出马砍价,把价格砍到最优惠才买的,到时候新房建好了,还要把新房老屋都砌墙围起来。 然而显摆到一半,就被江长林一家子给抢了风头,啧,入赘二十年都不回村的人,突然就搬回来,不会是被白家赶出来了吧? 江老太歪着嘴尝了一块白家的糕点,转身撇着嘴扭着腰找她的宝贝孙子去了。 长林娘剜了江老太的背影一眼,“有些人就是嫉妒,吃着我的糕点还要嫌弃,有种的你别吃啊!” “长林娘你别恼,江家老太太一向爱掐尖要强,别理她。”说话的婆子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其实也觉得白家的糕点比不上傅夫子的。 可她家不像江老太家突然做生意赚了钱,不差糕点吃,她还想着以后能占点便宜,话自然要说得漂亮些 此时江老太已经来到江一鸣面前。 “鸣哥儿外面来了一群人,奇怪得很,就是二十年前入赘到县城的江长林一家子,他婆娘没回来,就他带着爹娘和儿女回来了,总觉着没安好心。”江老太有点嫉妒,本来她家差点成为村里首富。 江长林一回来,她家就得屈居第二,真让人不爽。 “奶,别人家的事,咱们少管,你和爷在家盯着盖房子,别让那些工人偷懒。”江一鸣翻了下原主的记忆,确定不认识江长林这号人。 对别人的事他不感兴趣,也不想家里长辈总是掺和外人的事,便劝江老太回家去。 “你爷在家盯着呢,你娘也在家里洗猪栏,对了,你爹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进山了,明个开始就不去了,要入冬了,八角茴香摘不到了,外围的能挖的树也挖了,深山是不敢去的,等明年春天再进山。” “好,我知道了,奶我送你回去吧。”江一鸣原本在背书,他奶跑来说个没完,书是背不进去了。 少爷在屋里抄书,听到声音心也跟着飞了,可有傅夫子盯着,他只能老实待着。 江一鸣经过大榕树的时候,人群还没有散,白家人跟着村长走了,牛车上的东西也拉走了,崔延瑞三人却还在原地和村民打听傅夫子的消息。 “你们也认识江老八啊,江老八能耐啦。” “哎,江老八正好来了,不如你直接问他得了。”有位老太太指了指正好路过的江一鸣。 江一鸣:…… 原来不止白家人搬回村里,连崔延瑞和李跃赵家宝也追到村里来了,他们到底想干嘛? “你们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江一鸣不耐烦玩阴的,便直接走过来问个明白。 “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李跃鼻孔朝天,冷哼一声。 江一鸣皮笑肉不笑道:“你们要是来找茬的,我大喊一声,村里人立马就会抡着锄头出来把你们打出去,所以说话最好客气点,误会了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你,我们不是来找你的,少自作多情,我们是来拜访朋友的。”李跃绷着脸,眼神阴鸷地直视着江一鸣。 崔延瑞唰一下合起折扇,笑得如沐春风,“江小郎不必紧张,我们没有恶意,也不是为你而来,是有一个朋友的长辈要搬回山峰村,我们凑巧在路上碰见,便一起跟过来看看。” 这和他毫无关系,江一鸣客气地点头,“那祝你们玩得开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少爷和他说过崔延瑞这个人很傲慢,身份比他低的他看不上,你对他再掏心掏肺也不会把你当朋友,利益心太重,不值得深交。 第74章 白莲儿的愤怒 “你们不是朋友吗?这么生疏,江老八你不请这位贵公子去家里坐坐?”有个嘴碎的婆子插话道。 “我家现在乱的很,灰尘也大,不适合把客人请家里,张阿婆你家宽敞,不如你把客人都请到你家去。”江一鸣轻描淡写地回了句。 张阿婆瞥了眼崔延瑞的神色,对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倒是想把贵客请家里去,看能不能得些好处,但人家不屑进她家的门,她也不能硬攥着人家去。 “哎哟,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鸡还没喂,不聊了,先回了,”张老太迈着小碎步离开,走了几步又顿住,“话说长林家带回来的糕点真比不上傅夫子的,傅夫子是真大方。” 意思就是白家人小气呗。 李跃和赵家宝都觉得脸上无光,白家丢的可不是一家的脸,和白家一起来的人都丢了脸,毕竟他们几个是空着手来的。 “崔公子,江一鸣此人没眼力见,分不清好歹。”李跃趁机上眼药。 崔延瑞被人捧惯了,江一鸣把他当平常人对待,确实让他心中不快,可他向来以温润优雅的形象示人,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当众表现出来。 “话多,你现在就回镇上买些精致的糕点过来,分给村里的老人。” 这话是当着一众老头老太太的面说的,当场收获了一片称赞。 “崔公子真是大好人,特意让人去买糕点分给我们,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人美心善的人?” “人家是贵公子,是人俊心善,午饭我不打算吃了,就吃崔公子送的糕点。” 有那贪心的跑上前,“崔公子我家里还有个老头子瘫痪起不来,待会发糕点的时候能不能算他一份?” 也有得寸进尺心怀全村地凑过来,“崔公子我数了下我们村拢共有六十一个老人,分别是五十岁到七十岁的,你让这位公子记下,别买少了。” 还有头脑简单地大声嚷嚷:“咱们村这是换风水了,最近接二连三地有贵人来,一来就给咱们发糕点,这是好事啊,希望这样的贵人多来几波。” 李跃脸色很难看,买一两盒糕点倒是没什么,但要是买六十多盒,他可没那么多人钱来垫。 “崔公子你看这,我到底该买几份糕点好?”话越说越小声。 见崔延瑞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下来,李跃赶紧把赵家宝拉过来。 “那我和赵家宝一起去买糕点,我一个人怕拿不动。”其实是想让赵家宝分担一半的钱。 赵家宝不敢反对,正要跟着一起走。 却被崔延瑞叫住,他掏出一个五两的银锭扔进李跃手里,“你自己去,买这么多,店家会送货上门,你跑个腿就行。” “好嘞,我这就去。”李跃接了银子麻利地干活去了。 这时崔延瑞又拿出一个一钱的小碎银,望着一众老头老太,“不知哪位愿意给我带路,我想在村里逛一逛。” 他不缺钱,崔家是世家大族,虽说崔延瑞家只是崔氏的旁支,但他爹娘都擅经营,铺子庄子遍布泉州府,他的两个姐姐一个比一个嫁得好,没有人敢看轻他。 现在他想知道傅夫子住在哪时,又不好当众问,便用点小钱让人带着转一转,假装参观村子,等没人的时候再找机会打听傅夫子的住处。 老头老太太快疯了,一钱银子啊,只是带个路,谁不想赚这个钱? 场面一时很混乱,老头老太太打起来了。 崔延瑞被人群包围,汗臭味老人味熏了他一脸。 “别打了,再不停手就不给你们发糕点,你,对就是这个声音最大的老太太你过来,这一钱银子给你,你给我带路。”崔延瑞把离他最近的一个婆子拉过来,当机立断确定人选,结束了乱轰轰的场面。 这头白家人已经在村长的帮助下安排好了住处,租的是带着一个六岁孙子的老妇人的房子。 房子挺宽敞的,妇人的儿子儿媳都在县城打零工,年节才会回来住两天,平时不住家里。 “烦死了,为什么非要住在村里,住镇上不是更好,有马车来回又不远。”白莲儿用帕子捂着鼻子,各种看不上眼前的一切。 “你少说几句,让崔公子听到了,咱们谁都落不着好。”白书桓低斥。 “我还指着崔公子推荐我进府学呢,你知道进府学意味着什么吗?” 白莲儿暗暗翻了个白眼,“知道,府学的教谕最差也是举人,最重要的是有两个教谕是进士,山长也是进士,只要你能进府学,有七成的把握考中举人。” “你知道就好,咱们家是商户,商户考功名多难你我心里都清楚,我若是能考中举人,就能改换门庭,以后你嫁人也能选个门户高的。” 说到嫁人白莲儿神情变得阴郁,她之前费尽心思攀上宋飞麟,让对方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结果那蠢货跑去上吊,把自己吊失忆了,害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前些时候她见到那崔延瑞仪表堂堂,英俊潇洒,一看就比宋飞麟要聪明许多,而且崔府并不比宋府的门庭低,她厌烦了宋飞麟那种幼稚的心性,想换个人攀附。 可恨那崔延瑞压根不用正眼看她,甚至不让她靠近他两米之内,言辞犀利又冷漠地警告她。 “不该动的心思别动,本公子可不是宋飞麟那种头脑空空的蠢货,你那点小伎俩是我母亲在后院玩剩下的,少在我面前忸怩作态,我最讨厌娇柔做作的女人。 你的长相入不了我的眼,就算你长得貌美如花,勉强合我意,在我这顶多也只能做个小妾,正牌夫人的位置你连心里幻想一下都不行。” 白莲儿虽然是商户女,但白家布庄遍布整个府城,赚得盆满钵满。 从小到大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向来娇纵,眼高于顶,看不上同是商户出身的男子,一心想嫁个有权有势的人家。 崔延瑞那个浑蛋居然看不起她,不肯接受她就算了,还要羞辱她,最过分的是逼她回山峰村,放低姿态重新去钓宋飞麟。 原本她确实打算找机会和宋飞麟多接触,帮他找回记忆,和他重归于好来着。 可崔延瑞看轻她,那眼神就像看一个低贱的奴婢,让白莲儿心里很不舒服。 这几天晚上她总是睡不好,经常半夜突然惊醒,想起崔延瑞对她的羞辱,她就恨得想杀人。 “我只配做妾是吧,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该死的崔氏,凭什么看不起我?”白莲儿眼神阴狠,突然垂着头喃喃低语。 “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跟我说,我让人去请大夫。”白书桓见妹妹一会怒气冲冲,一会阴沉冷笑,像得了失心疯,不免担心。 白莲儿恍然回神,装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什么,我想着在屋里待着也无聊,不如现在就去找飞麟哥叙叙旧。” “那感情好,刚才我跟村长打听过了,他和傅夫子就住在村中离大榕树不远的地方,很好找。”白书桓面露喜色,只要妹妹能缠住宋飞麟,让他重新迷上妹妹。 崔公子就会兑现承诺,用关系把他弄进府学。 第75章 我是你最爱的人 把江老太送回家,江一鸣就来告诉少爷崔延瑞来村里了,“他为什么盯着你不放,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有仇?” 宋飞麟扔下狼毫笔,正大光明的偷懒,“没有,我和他泛泛之交,拢共才见过几次面,没时间结仇,应该是为你而来,你不是和李跃有过节吗?” “李跃算哪根葱,值得崔延瑞为他出头特意跑到山峰村找我的麻烦?”江一鸣若有所思,视线不经意和傅夫子对上,突然灵光一闪,“我明白了,姓崔的是为傅夫子而来。” 傅夫子不乐意了,把手里的书扔到案桌上,“那个什么崔延瑞是哪根葱,他凭什么为我而来?” 江一鸣:“傅夫子不认识他?” “不记得有这号人物,想拜在老夫座下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在京城时只要我出门,十次有八次会被偶遇,烦得很,来了泉州府才得以清静了两年。” 傅夫子捏了捏额心,“看来老夫的行踪被人知道了,如果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这日子就不得清闲啰。” “刚才我过来时看到崔延瑞站在不远处往这里看,见我来了又若无其事的离开,他让人买了一车的糕点分给村里的老人,收买人心很有一套。” 江一鸣想到他奶奶一边嫌弃人家的糕点比不上傅夫子的,一边又抢着去领糕点的画面就想笑。 “白费心机,老夫这辈子都不会收徒了,教这一个就够了。”傅夫子指了指宋飞麟,表情有些生无可恋。 “我很优秀啊,你也不止一次承认我有过人之处,现在摆出这副嫌弃的表情是为哪般?”宋飞麟不服气的瞪了眼傅夫子。 “老夫在京城时,教的都是王公贵戚的儿孙,连皇子皇孙都曾是我的学生,哪个身份不比你高?没有谁敢在我面放肆,唯你这个糟心玩意天天跟我顶嘴,一不高兴就瞪我,逆徒,逆徒啊。” 宋飞麟脑子一抽,又把现代那套说辞搬出来了,“人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应该人人平等。” 傅夫子脸色一沉,“哼,之前上吊果然把脑子吊抽了,这种话也敢说,以后说话做事先经过脑子,别哪天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少爷还想说什么,江一鸣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少爷你少说几句,别惹夫子不高兴。” 说着把人拉到外面说悄悄话,“这里是古代,不是二十七世纪,这里阶级制度森严,你现在能过得这么逍遥自在,要感谢你祖父和你爹是朝廷命官,否则就你这样口无遮拦,早不知被砍几次头了,估计坟头草都八尺高了。” 少爷摸了摸脖子,“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砍头,严重点还会连坐,幸好我没穿到穷人身上去,不然肯定刚穿来就死回去了。” 少爷也有自知之明,前世他是个豪门少爷,优越的生活条件全靠投胎技术好,他是一点生存经验都没有。 想象一下如果穿到那种特别穷,家里孩子又多的家庭,除了等死,真的没第二条路可走了。 突然,【宿主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本系统,只要你完成本系统分配的任务,你就有活下去的资本,有本系统这个金手指,一切皆有可能,不会死的。】 好久没在江一鸣那里出现的系统,突然暗戳戳和少爷沟通起来。 宋飞麟沉思几秒,用力的摇摇头,似是想把脑子里的声音摇出来,“我现在啥也不缺,用不着你,你还是去帮助需要你的人吧,鸣弟比我更需要你。” 系统遁了,假装从未出现过,并没有联系江一鸣。 它在其他小世界绑定了别的宿主,都是靠谱的,很认真在完成任务的宿主。 宿主完成了任务,系统就要发奖励,精力也都放在那些积极完成任务的宿主身上,江一鸣这边的底子已经打好了,暂时可以不管。 少爷一身反骨,系统使唤不动他,暂时也没精力管他,等其他宿主那里的任务结束后,它再来整治这个叛逆少爷,到时候有他好受的,哼。 得知系统出现过,江一鸣试着与系统沟通,毫无反应。 算了,果然靠谁都不如靠己,江一鸣决定回屋背书写文章,不去想那个三心二意的系统。 “飞麟哥真的是你,你好狠的心呐,嘤嘤,莲儿见不到你的这段日子,心都碎了。”突然一道带着哭腔的黏呼呼的少女嗓音钻入二人耳朵。 江一鸣打了个冷战,腻歪的不行。 “站住,谁让你们靠近大门的,闲杂人等不准随意进入这座宅子,还不速速离开。”吉星高照像两尊门神挡在院门前,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白莲儿垂下的眼眸一冷,随后又可怜兮兮的望向少爷,“飞麟哥你就任由这两个狗奴才欺负我吗?” 以前只要她掉几滴眼泪,用娇柔的嗓音一喊飞麟哥,宋飞麟就会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把吉星高照训斥一顿。 现在,宋飞麟盯着白莲儿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厌烦,“你个绿茶白莲花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长得还没我好看,也敢打本少爷的主意。” “你不是我的菜,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影响了本少爷读书,让吉星高照揍你。”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最爱的人啊?”白莲儿一副受不了打击,身子摇摇欲坠,要不是有丫鬟扶着,人就要摔地上去的模样。 “啧,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我和你很熟吗?还你是我最爱的人,我谁也不爱就爱自己,本少爷才十五岁,还是未成年,别想用那些不入流的招数骗我早恋,我是不会上当的。” 白莲儿听不懂宋飞麟的奇奇怪怪的用词,只知道宋飞麟真的忘了她,现在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她若继续纠缠就要让下人打她。 以前最有用的招数突然不管用了,白莲儿心中茫然,如果装柔弱装可怜不能博得宋飞麟的欢心,那她还能用什么钓住他? “还不走,非要逼我让人揍你是不是?”宋飞麟不是原主,他的意识里可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谁要是烦他烦得受不了,二话不说就让下人打出去。 “啊。”眼见吉星高照拔出了佩刀,白莲儿尖叫一声,在丫鬟的搀扶下落荒而逃。 “好不要脸,居然想跟我早恋,幸好我意志坚定斗志强,没有被她勾得五迷三道。”少爷一脸骄傲,他比原主强多了,没有中美人计。 “这个白莲儿好像是那个白书桓的妹妹,白书桓和李跃赵家宝都是崔延瑞的跟班,这些人怎么凑一堆去了?”江一鸣有些头大。 来者不善啊。 崔延瑞盯着傅夫子不放,李跃和赵家宝盯着他不放,白莲儿盯着少爷不放,他们三个都被人盯上了。 宁静的读书时光注定要被打破,希望不要影响到明年的县试,不然他真的会栓Q。 第76章 何不食肉糜 接下来的几天,崔延瑞每天都来傅夫子住的门前晃悠,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但并没有卵用,傅夫子压根不鸟他。 “这样不行,得想其他办法。”崔延瑞神情焦灼,目光不停地打量着四周,最后视线落在离此处不到三百米远的一个宅子上面。 “今个开始我不去镇上住了。”这几天崔延瑞也没有住在李跃和赵家宝那里,而是住的客栈。 李跃和赵家宝正想问他,那要住在哪里,江长林的房子还没修葺完整,他自己一家子还是赁得别人的屋子住。 就见崔延瑞摇着折扇,脚步沉稳的走到不远处的那户人家门前,这户人家房子不大,仅有两个房间,一个堂屋和一个灶房,院子也小小的。 院子里连个井都没有,土坯房,屋顶盖的茅草,刮风下雨估计会漏雨的那种,崔延瑞心里很嫌弃,但这户人家离傅夫子最近,所以他还是决定租下来。 吴婆子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崔延瑞几个出现在家门前,先是愣了下,接着心中狂喜,“崔公子你们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上次给崔延瑞带路的就是吴婆子这位幸运选手,原以为要把整个村子逛完来着,没想到逛了不到三分之一,刚走到她家门前崔公子就说走累了,不想逛了,然后就走了。 那一钱银子得来得真容易,吴婆子做梦都想有第二次机会,现在看到崔延瑞就像看到行走的银子,脸都笑成了菊花。 崔延瑞记性好,也认出了吴婆子,但他和她并不熟,于是语气疏远道:“你把房子租给我,我有用。” 吴婆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不是,崔公子我家拢共就两间房,把房子租给你,我们一家三口怎么办?” “你可以去亲戚家借住,或在村里别人那里租房子住。”崔延瑞抬着下巴给出建议。 “我看起来很像脑子有病的人吗?自己家不够住,还把房子租出去,然后一家子又去租别人的房子住?”吴婆子一脸被打败了的表情,富贵人家的公子脑回路真让人不恭维。 “你这个老太婆怎么回事,崔公子愿意租你家的破房子,是你的荣幸,别不知好歹。”李跃一心想表现,见崔延瑞蹙眉张嘴就怼。 吴婆子大字不识一个,一辈子就靠两亩薄田为生,家里穷得叮当响,老头子没本事,扛包又扛不动,儿子又老实巴交,除了种地也不会别的,今年这个光景去镇上扛包也没得扛。 眼看着儿子都二十了还说不上媳妇,心里天天着急上火得不行,现在这些富贵公子逼她租房子,和逼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原以为你们是好人,前几天不仅送糕点,还给了我带路钱,这才过去几天,你们就露出真面目了,感情在这等着呢? 周扒皮都没你们这么狠,我家的破屋子怎么就突然入了你们的眼,上来就要强占房屋,没天理啊,我死了算了,我一头撞死在你们面前。” 吴婆子嘴上喊着要寻死,头却不往墙上撞,可劲了往崔延瑞和李跃几人的身上撞。 “哎哟,你这老婆子怎么回事,赶紧打住,我看你压根就不敢寻死,再敢乱撞别怪我们三对一打老人。”赵家宝摔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破口大骂。 江一鸣和少爷文章写到一半写不下去了,傅夫子也把看了一半的书扔下,背着手往外走,“走,看热闹去。” 傅夫子走到院子里脚步一顿,又返回,“罢了,没什么好看的,老夫若是现身,岂不让那崔延瑞觉得我认可了他?” 江一鸣和少爷觉得有道理,不过他们的八卦之心被挑起,摁不下去了。 “夫子,我们能去看吗?” “去吧,回来说给我听。”傅夫子在村里待久了也变得有点八卦。 此时,吴婆子破涕为笑,变脸比翻书还快,谄媚的躬着身,“这十两银子真的给我,等你不想住了,房子还是我的?” 崔延瑞一脸不耐,冷淡点头,“本公子有必要骗你一个农妇?你这几间破屋占了地理位置的优势,不然求我,我都不住。” “以后若是住的不好我会很快搬走,十两银子就当作是租金,不管我在这住几天,都不用你退钱。” 吴婆子摁了把鼻涕甩在地上,手又往大腿上一抹,“你不早说,误会大了不是,刚才是我反应大了些,现在没事了,我们立马收拾东西搬走。” 崔延瑞恶心的不行,闭了闭眼,“你赶紧走,把家具啥的全拿走,拿不走的就收起来,我不用你的东西。” 脏死了,谁敢睡她家的床盖她家的被子,反正他死也不动这臭婆子的一针一线。 那可太好了,吴婆子高兴坏了,她巴不得这几个富贵公子看不上她家的东西,他们嫌弃不干净,她还舍不得给他们用呢,哼。 张家穷,除了粮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吴婆子的男人儿子都是老实人,吴婆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会张老头三下五除二捆起被子和衣服装进麻袋里,闷头往外走,他儿子挑着两麻袋粮食跟在后面。 “崔公子这一麻袋野菜野果干送你,没菜吃的时候用这个炖粥很好吃的。”吴婆子肉疼的把野菜干留下,收了人家十两银子,总觉得一点东西不留过意不去。 “野菜野果?好吃吗?”崔延瑞纯属好奇,他听村里人说傅夫子在村里经常吃野菜这些东西,美其名曰体验乡村生活。 “很好吃的,晒干后吃不出涩味,炖粥可好吃了,你有钱可以买点猪肉一起炖保管香到吞舌头。”吴婆子信誓旦旦。 江一鸣和少爷目送吴婆子一家三口喜滋滋的离开,二人面面相觑,崔延瑞骚操作真多,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崔延瑞走到屋檐下随意的扫视一眼屋内,眉心紧蹙,“怪味好浓,李跃赵家宝你们把屋子打扫干净,不能有一点点怪味残留。” 李跃和赵家宝虽然身份远远比不上崔延瑞,可他们也是家里的宝贝蛋,从小没干过活,哪里会打扫屋子? “崔公子不如我回镇上带几个下人过来打扫,靠我和李兄只怕打扫到明天也没个结果。”赵家宝试探道。 “行,你去吧。”崔延瑞倒没有继续刁难。 一转身看见江一鸣和少爷站在院门中,崔延瑞提着那一麻袋的野菜干走过来,大方道:“宋少爷,这野菜干分一半给你,你拿回去炖粥,里面加点猪肉很美味。” 少爷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我早就吃过了,要加很多肉,不然很难吃的,村里人送了好些给我,我自己的都吃不完,你的留着自己吃吧。” 崔延瑞一脸疑惑,“野菜干不好吃,那他们挖那么多做什么?” 少爷一脸赞同,“就是,老百姓为什么不直接吃肉?” 这两个生活白痴当着江一鸣的面,上演了一出【何不食肉靡】,直接把他干沉默了,半晌才找到声音。 “你们简直在废话,老百姓要是吃得起肉,用得着你们教,早就拿着钱去买肉吃了。” “原来是穷得吃不起肉才吃野菜干的,真可怜。”少爷一脸没心没肺。 崔延瑞用面无表情来掩饰尴尬,他才不是和宋飞麟一样一点民生都不懂呢,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才问出那句蠢话。 肯定是因为和送飞麟靠的太紧,才被传染了蠢病,以后要注意和他保持距离。 第77章 一定是厨神托梦给你了 这天的午食是三菜一汤,梅菜瘦肉汤、小葱炒鸡蛋、卤肉切片、酿豆腐,酿豆腐是江一鸣前世最喜欢吃的菜之一。 穿越后却是第一次做,今个他娘特意起了个大早做豆腐,他打了一大盆豆腐花给傅夫子和少爷吃,豆腐拿了三分之二做卤豆腐,卖了一部分给村里人,没卖完的自己吃。 另外三分之一江一鸣留着做酿豆腐,杨氏和江老太都没听说过这道菜,江一鸣在少爷租的房子那里做菜,她们便跟了过来。 杨氏看儿子把一大罐的猪油都挖出来放锅里,心疼的滴血,“虽说现在你几个姐姐三天两头送猪板油过来,咱家不差油,可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江一鸣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收敛,直到把罐子里的油都挖光了才停手,“娘,第一步要把豆腐切成方块,然后炸豆腐,油太少炸不好,放心,炸完豆腐油还在。” 杨氏信以为真,听说油还在,这才放心。 “哎呀,你别在那碍手碍脚的,鸣哥儿做事自有分寸,用得着你教,你还不如他呢。”江老太把杨氏拉过来,让她一起剁猪肉和鱼肉。 在江老太眼里孙子千好万好,谁都不比上他,长得俊还孝顺。 江一鸣在几个姐姐那有一成的分红,卖卤料又能赚钱,把爷奶的棺材本还给他们了,还另外给了他们十两银子。 说是以后每个季度都会给他们二老十两,家里的牛是爷爷喂的,奶奶天天割猪草,煮泔水,这十两就当是给他们的工钱,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天天干活,不能让他们白忙活。 当时江老太就说:“咋是白忙活呢,一家人分的那么清干啥?农家人谁家老人啥也不用干的?不干活的都是家里越来越穷的,越懒就越穷,咱们都是为了这个家,又不是帮外人干活,咋就要给工钱了?” “要的,我给爹娘发工钱,爷奶当然也要,家里赚的钱都是我管着,我不能像以前那样银子紧着自己花,必须一家人都有钱花才行。”江一鸣很坚持。 “鸣哥儿你个傻孩子,爷奶的棺材本其实拢共才十五两,你却一下给我们五十两,太多了,你得留着读书用,我和你爷花不了这么多。” “不能这么算的,以前你们拿出那十五两是一辈子的积蓄,而我给的五十两只是上次出货赚的一部分,相比起来真的不算多,而且我怕身上留太多钱,哪天脑子一抽又跑去花天酒地,把钱都挥霍光了,那不是又要变成穷光蛋,到那时我缺钱了,上哪找钱去?” 江老太下意识就想回,“你几个姐姐现在发达了,自然还是找她们要钱去啊。” 只是想到先前几个孙女婿闹得凶,差点要和孙女们和离,孙儿要考功名又不能坏了名声。 想来想去,这钱她和老头子是该收下,一个季度十两,一年就有四十两,他们帮孙儿存起来,万一哪天孙儿缺钱了,就不用向别人伸手,省得落人口舌。 总之现在江老太屋里藏了六十两银子,都是孙子给的,孙子就是她的心肝宝贝蛋,她家鸣哥儿是有大能耐的。 剁了半天江老太看着剁碎的猪肉和鱼肉,一个机灵,“这酿豆腐咋跟包饺子似的,包饺子是把肉包在面皮里,酿豆腐是把肉包在豆腐里面,不如直接包饺子得了。” 杨氏也觉得像包饺子,不过馅也太多了,“娘你看这还有笋干油渣香菇呢,也要剁碎了拌一起的,这酿豆腐吃起来忒费钱了。” 江一鸣好笑道:“笋干是自家晒的,香菇是山上摘的也是自家晒干的,油渣是姐姐送的,这样一想是不是就没那么贵了?” “对对对,板油也是你几个姐姐轮流送的,咱家没花钱。”江老太立马附和。 杨氏撇嘴,这些拿去卖也能值不少钱的,不过家里条件变好了,偶尔吃一两次贵的也没啥。 “好香,太香了,在做什么好吃的?”少爷趁傅夫子打盹的功夫,偷偷跑到灶房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中庸》。 “昨天答应夫子要做酿豆腐给他吃,现在正做着呢。”江一鸣瞥了眼他手里的书。 “急什么,把嘴角的口水先擦干净,才开始做呢,离吃饭还有一个时辰,做好了少不了你的。” 少爷用袖子擦了下嘴角,发现并没有流口水,有点恼,“你这酿豆腐若是做的不好吃,我笑话你一年。” “嘘,小点声,我给你拿一块刚炸好的豆腐,倒点酱酒可好吃了,你尝尝。”江一鸣把碗和筷子一起递过去。 少爷把书塞怀里,迫不及待的接过碗,他吃得很快,但吃相却仍保持着斯文优雅,“真香,太好吃了,鸣弟你真厉害,厨艺这么好,以后就是不考功名,做大厨也饿不死。” “我不想做大厨,一定要考功名,否则我这方子都不一定保得住。”江一鸣摇摇头,眼睛却盯着锅里的热油。 豆腐炸好要先放凉,差不多能上手了,就把炸好的豆腐块中间挖掉,不能完全挖空,四周还要留一些豆腐在里面。 然后把调好味的馅装进去,第二步就把装好馅的炸豆腐放锅里用大火蒸十五分钟,肉馅里加了些淀粉,蒸熟后肉馅是凝固的。 “第一锅蒸好了,酿豆腐就做好了,可以直接吃。”江一鸣放下竹篦子,用筷子夹起一个酿豆腐先吃为敬。 “唔,好吃,太好吃了。” 江老太和杨氏咽了咽口水,见状也拿了筷子夹起一个吃,一入口眼睛都亮了。 “满嘴的肉香,有猪肉的香味又有鱼肉的鲜嫩,还有笋丝香菇解腻,这个组合绝配啊,比狮子头还好吃。”不知何时傅夫子也钻进了灶房,摸了双筷子夹起酿豆腐,三两口就干掉一个。 江一鸣大喜,他早就说傅夫子会喜欢酿豆腐,傅夫子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嘴多刁啊,能得到他的认可,这道酿豆腐肯定能在县城一炮而红。 没错,五姐在县城的铺子快装修好了,不日就要开张,他决定把这道酿豆腐拿到五姐铺子里卖,到时候他和五姐一人一半的分红。 “傅夫子喜欢就好,以后你想吃我就做。”江一鸣还在蒸第二锅,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 傅夫子差点被闪瞎了眼,轻哼一声道:“这酿豆腐也是你在杂书看来的方子?” 提这个就扫兴了啊夫子。 “如果我说是我做梦梦到的,夫子信吗?”江一鸣嬉皮笑脸,企图蒙混过关。 傅夫子深深的看他一眼,意有所指,“信,我想肯定是有厨仙入你的梦,特意来指导你,希望你将来能做个飞升成仙的厨神。” 江一鸣笑容僵住,干巴巴道:“呵呵傅夫子,是少爷缠得我没办法,我这才抽空写了几页话本子。” 汗流浃背,其实不止是少爷缠得紧,主要是他最近突然灵感爆发,文思泉涌,于是晚上便抽空动笔开始写话本子,即是兴趣爱好,说不定还能赚钱。 第78章 收获一枚榜一大哥 故事主要讲述的是一个农家小子在一场天灾中,全家全都饿死了,只有主角侥幸活下来。 主角是被一个修仙之人所救,对方是个修厨道的中年胖子,临走留下一口锅给主角。 并告诉当时只有七岁的主角,如果他能活着找到修真界,并自行悟得厨艺,届时便收他为徒。 总之就是一个凡人小子历尽艰辛跋山涉水来到修真界,以厨入道,最终修成大道飞升成仙的故事。 眼下只写了五天,更了十章,少爷是他的第一位读者,很是捧场,把那几章内容翻来覆去地看,差不多都能倒背如流了,比上正经课吸收得快不知几倍。 并且一再承诺,“只要你快点写完,不用愁没有书肆肯卖你的书,本少爷名下在县城和府城都有书肆,到时我让人先印刷个几百本出来,等卖出去了再扣除成本,你七我三分红怎么样?” 感谢榜一大哥的全力支持。 江一鸣心中感动,也很心动,可少爷还要读书,他更是即将面临县试,没有太多精力放在写话本子上,出书最早也要等到明年县试之后。 你看这才开了个头,就让傅夫子抓包了不是? 好羞耻,心好忐忑,万一傅夫子一气之下不肯教他了怎么办? 这些日子对外说他是在蹭课,其实是和少爷坐在一起正儿八经地听傅夫子讲课,遇到问题,只要问了,傅夫子必定会毫无保留的解答,是真的在用心教他。 “夫子我,我以后不写了,真的不写了,你别生气。”江一鸣脸色惨白,差点就跪在傅夫子面前,抱住他的大腿求他别不教他。 江老太和杨氏不知发生了什么,酿豆腐挺好吃的,傅夫子为啥生气? “哭丧着脸给谁看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傅夫子嫌弃地瞪他一眼,“酿豆腐很不错,希望你能尽快修成大道,飞升成为厨神,咳,我是说目前精力还是放在学业上为重。” “等你过了童生试,再继续写你的书,只剩下两个多月时间了,孰轻孰重不用我说,尤其是麟儿,竟然给老夫耍滑头,在论语里面夹着话本子假装在背书。”昨晚上少爷被当场抓包,傅夫子没收话本子后,罚少爷去院子里蹲马步。 然后夫子打开一看,就把那几章内容看完了。 到现在还有些意犹未尽,很想知道后续的剧情,但他的职业是老师,怎么能和学生一样沉迷其中呢? 虽然很想催更,但他忍住了,并尽职尽责地叮嘱江一鸣以学业为重,不要急于这一时,明年过了县试再继续写,两个多月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嘛。 “傅夫子我错了。”江一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再说。 “错在何处?” “我不该把话本子给少爷看,害他无心读书,功课不认真,还在夫子面前自作聪明。” 老师讲课讲得口干舌燥,学生却不听课开小猜,或搞小动都是对老师不尊重的表现,江一鸣承认这是他造成的。 “看在你会做酿豆腐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傅夫子尝了一个后咂咂嘴一脸满足,却没在吃,背着手离开灶房。 杨氏憋了半天这时才敢出声,她有些没听懂刚才的对话,只知道江一鸣写了话本子。 “鸣哥儿你都会写话本子了,好厉害。”她一脸高兴。 “你笑个啥,夫子不让写,怕过不了县试,傅夫子原本要生气的,鸣哥儿做了酿豆腐才消气的,我都听懂了,早说你的脑子不好使,还不信,人家说啥都不知道。”江老太一脸得意。 杨氏不服输,“我也听懂了,娘你别老是说我脑子笨,我若是笨,能生出鸣哥儿这样聪明的孩子?” “鸣哥儿随他爹,他爹的聪明劲随了我,村里谁不说我脑子转得快,灵活得很?”江老太双手插腰,语气笃定。 村里人是说她骂人的时候脑子转得快,别人话音未落,她已经怼回去了,把别人堵得回不了嘴。 撕架的时候别看她身材娇小,比谁都灵活,像条泥鳅似的总能躲开敌人的攻击。 杨氏心中有个小人在撇嘴,她觉得论这个,她只比婆婆差一点点,怎么着也能排在第二,一点都不笨,聪明的很。 江一鸣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似乎所有家长都一样,孩子的优点都说是随自己,缺点都随另一半或其他亲戚。 杨氏不想搭理婆婆了,去看罐子里的油,一看吓一跳,“嘶,鸣哥儿你不是说炸完豆腐,油还在吗?咋少了一半多?” “豆腐吃油,少了很正常,”江一鸣不以为意,“如果是烧猪肉油就会多出不少。” “啥是烧猪肉?”杨氏下意识咽口水,鸣哥儿真会馋人,上辈子是个饕餮不成,那么会吃? “就是做红烧肉啊,做法和我们平时的不太一样,猪肉切成半斤或一斤为一块,洗干净后放盐糖黄酒先腌制半小时,入味后放油锅里炸,炸好了捞起来,切成小块和炸豆腐香菇笋干一起用小火焖二十分钟……” 杨氏听到后面用手抹了下从嘴角流下来的眼泪,“怎么还要和炸豆腐一起焖,忒费油了,还要那么多配料,一般人可吃不起。” 江一鸣笑着点头,“所以让五姐在县城卖,县城有钱人多,买的人也多。” 杨氏听到要把菜谱给五妞,眼珠子转了转,“是要开酒楼吗?那赚了钱怎么分,不能又全给你五姐吧?” “不开酒楼,就卖熟菜,我和五姐一人投一半的钱,赚了钱我们平分。”江一鸣没有瞒她。 “你五姐那边可以分少点,你七她三,菜谱是你的,她只出一半的钱,分那么多做什么,她一个姑娘家。” 江老太也觉得五妞可以少分一些,“甭管你五姐将来嫁不嫁人,她总是要靠你撑腰的,若不是你她能有今天?” 要不是鸣哥儿非要把卖人参的钱给五妞,五妞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顶多得个十两置嫁妆的钱,想在县城买房买铺子简直做梦。 “娘,奶怎么又绕到老问题上去了?”江一鸣很无奈,“铺子是五姐的,以后铺子里的活也都要靠五姐忙活,她出钱出力出铺子,还要打理铺子。 我只出一半的钱和菜谱,当甩手掌柜,我的时间都用来读书,铺子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交给五姐我不用担心被人坑,安心等着分红就行,算起来还是我赚了。” 杨氏还是很纠结:“那,你把菜谱交我和你爹,铺子也一样开,我们赚的钱全给你,你不是更放心?” “你和爹要顾着家里,一窝猪崽子要养,后山的树也要照料,赵公子那边已经订了第二批货,家里那么多活都忙不过来,掺和铺子里的事干啥?”江一鸣知道杨氏心里有落差。 农家人一般都是做父母的管钱,现在爹娘手里的钱还没他和五姐的多,爹心里有想法,但他一个大男人不会老是挂在嘴上说,杨氏就没那么多顾忌,时不时提一句。 要不是有江一鸣压着,杨氏指不定闹成啥样了,所以必须找点事给她做。 “确定了吗?啥时候来提货?”杨氏一听赵公子那边要订卤料,精神立马来了,也不纠结女儿手里钱是不是比她多了。 “腊月之前,过两天药铺会把材料送过来,材料到了就可以开工,傅夫子住在这,不能把这里当临时作坊了,我准备租大爷爷家的房子来用。”大爷爷就是江老头的哥哥。 江老头一共两兄弟,他大哥江大栓两口子已经过世,江大栓有三个儿子,房子在村尾,独门独户,占地大。 房子的墙头是用泥砖砌的,房顶盖的是瓦片,共有五间屋子,一个堂屋一个灶房,院子很大,也是用泥砖围起来的。 当年分家,曾爷爷偏心大房,把七亩良田和二十两银子都分给了大爷爷,大爷爷一分家就起了新房,就是现在村尾的那个大房子。 江一鸣的爷爷只分到三亩田,和十两银子,加上江老头能力一般,这些年和大房那边的差距就拉的更大了。 江老头和江老太都觉得是长辈偏心,才害得二房不如大房,但长辈已经去世了,他们只好把怨气撒在大房,不愿跟大房来往。 第79章 豺狼请客没安好心 但江一鸣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大堂伯和两个堂叔都是厚道人。 每次路上碰见,江吉祥都会故意说难听话刺他们,他们都不曾计较过。 之前打史剑仁和步耀连,包括去小石村讨公道,大房那边都冲在最前面,显然还是把二房当自家的人,只是二房不领情罢了。 大爷爷也是个慈祥的老头,原主小时候大爷爷给他塞过麦芽糖,塞过杂面馒头,经常笑呵呵地唤原主一声鸣哥儿。 可惜原主被家里人影响,对大房敌意很深,但并不影响他接受大爷爷的投喂,吃了人家的嘴还很硬。 说大爷爷是分家时抢了属于二房的东西,条件才比二房好的,送点东西给他吃算什么,是应该的。 在村里的这段时间,江一鸣刻意观察过大房的人,都是踏实靠谱的,上次李跃和赵家宝在大榕树下说他的不是,大房的大伯母还帮他说话呢。 “大房的人奸得很,这是见咱们家赚了钱才想着贴上来呢,若是租了大房的屋子,怕是连秘方都保不住,使不得啊,那一家子糙汉,一直看不起你娘总是生闺女,明里暗里笑话我们呢。” 杨氏说的一脸气愤,上次在溪边洗衣服大房的妯娌还故意说,羡慕她闺女多,他们大房一窝的汉子,想要一个香香软软的闺女都生不出来。 “当年江大栓分了二十两银子,没过几天就跑去村尾建新房,买了那么大一块宅基地,院子也很大,除了村长家的砖瓦房,就属大房的宅子最气派,风水也是顶顶好。” “自个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分别生了两个儿子,满屋子的儿子,咱家的风水都被大房占了去,你娘一连生了七个女儿,好不容易才生下你一个带把的。”江老太这些年动过无数次修祖坟的念头。 总觉得公公和祖宗们不开眼,全都跑去保佑大房,不管二房,得移一移坟地才能把风水换过来。 只是碍于手头紧,才一直没有付储行动,现在他们家有钱了,倒要有条件找人移租坟了。 江一鸣连忙出声阻止,“奶,上回你还说风水轮流转呢,眼下很明显风水转到咱们二房来了,你这突然跑去移坟地,不得又把风水转回大房去了? 江老太一拍大腿,“可不是么,我就说公公和祖宗不可能眼那么瞎,真不管二房,现在就是开始保佑二房了,那祖坟确实不能动。” 可她还是不想让大房赚钱,更不想出钱租大房的宅子,好吧,她承认她就是见不得大房好。 “大房全是儿子,咱们家那么多闺女,若是凑到一起干活,他们又要冷嘲热讽,故意说想生闺女却生不出来,显摆他们儿子多。”江老太嫉妒大房多子多孙。 “有没有可能大房是真的想要一个闺女,毕竟人家三代下来生的全是小子,想生闺女很正常吧。”江一鸣和大房的人接触过,又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觉得大房没有尖酸刻薄之人。 倒是他奶,咳,相比起来江老太太才是最不好相与的那个。 ~ 吴婆子家,崔延瑞闻着不远处的宅子里传来的饭菜香,看着面前桌上的红烧鱼,白斩鸡,老鸭汤都觉得不香了。 厨娘是崔延瑞让小厮找来的,他的小厮之前一直待在县城,没让跟着,现在他住在村里,没人伺候很不方便,便把小厮和厨娘都叫到身边来使唤。 厨娘的手艺自不必说,崔延瑞也是金枝玉叶长大的,手艺一般的到不了他跟前伺候,什么山珍海味他没吃过? 可他现在就是想吃和傅夫子一样的饭菜,总觉得和傅夫子吃一样的东西,人都会变得更聪明,像那个江一鸣不就看起来没以前那么蠢了? 江一鸣:真的会谢,傅夫子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亲手做的,吃了能不能变聪明他最有发言权。 而且蠢的那个是原主,不是现在的江一鸣好吗? “我不管,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去查,看傅夫子今天中午吃的是什么,我也要吃一样的。”崔延瑞把筷子摔在桌上,发起少爷脾气。 厨娘和小厮把头垂到了胸前,掩藏住脸上的苦大仇深。 公子自从住在乡下后,越来越神经了,今天是要和傅夫子吃一样的饭菜,明天该不会又要和傅夫子穿一样的衣服吧? 小厮花了十文钱,从建房子的工人那里问到了消息,江一鸣今天做了酿豆腐,听说非常好吃,光闻着香味就觉得人生圆满了。 说什么鬼话呢,牛皮吹得飞上天了。 这群没吃过好饭菜的泥腿子,吃个豆腐都能圆满,要是吃个狮子头不得立地成佛,飞升成仙? “啥豆腐?没听过,大抵是猪肉焖豆腐,麻辣豆腐我也会做。”厨娘心中憋闷。 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崔公子不吃,非要吃一个泥腿子发明的破菜,她哪会做,难道要她去求那个泥腿子教她吗? “是酿豆腐,我也没问出做法来,人家发明的菜谱不会随便告诉外人的,你想想办法,把这道菜做出来,不然明天你就卷铺盖走人,换个会做菜的来。”小厮只在乎公子的心情,可不会照顾厨娘的心情。 厨娘一直在大户人家做厨子,手艺了得,不然也不会被崔公子重金聘请,这崔公子是难伺候了点,可他给的月钱高,厨娘舍不得丢掉这份差事。 咬咬牙,一跺脚便扭身去了江家。 杨氏被这个微胖的中年厨娘缠了一个下午,对方送了一个包银的木簪给她,把她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说遇到了难事,需要搭把手,说说看是啥事,只要我能帮上的肯定帮。”杨氏以为厨娘跟村里的哪个妇人起了口角,要她帮忙阴阳怪气几句呢。 “我们崔公子在府城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崔家是世家大族,世家你知道不?”厨娘一次性不把话说完,吊足了杨氏的胃口。 “我怎会不知,不就是家大业大,有钱有势的大家族么?”杨氏不服气的回道。 “是啊,崔公子这样的人物要什么没有?他想一件东西,如果有人能亲自献到他面前,他就会重重赏赐,我给崔公子做了不到一个月的饭,他赏了我好几次,最多的一次有二两银子呢。”厨娘抛出诱饵。 杨氏嗑了个南瓜籽,“然后呢?” 厨娘差点被她噎死,暗示了半天,这蠢妇怎么还是听不出来,非要她明着说出来? “你家不是做了啥酿豆腐,崔公子赏脸决定给你们家一个机会,只要你把这酿豆腐献上,崔公子还能亏待你们?”厨娘耐心告竭,摊牌了。 杨氏喷出两片瓜子壳,眯眼盯着厨娘的脸看,看得对方心虚起来,忍不住抬手摸向那张圆胖的大脸。 “看啥呢,我脸上能看出花来不成?” “都说圆脸的人老实厚道,你这张大圆脸白长了,和厚道一点不沾边,忒奸猾,我就说莫名其妙的怎么就要跟我做好姐妹了,整半天在这等着呢。”杨氏把那支包银的木簪砸在厨娘脸上。 “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老娘看走眼了,一支破木簪就想换我家的秘方,你咋不去抢呢?” 厨娘把木簪放回袖子里,一脸阴沉,“不就是一道家常菜,有啥稀奇的,人家崔公子能看上你的菜谱是给你脸,我好心告诉这个能攀高枝的机会,你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呸,分明是豺狼请客没安好心,滚犊子,再提酿豆腐我一棍子把你打废啰。”杨氏随手抄起墙根下的一根粗木棍,凶巴巴的挥舞了两下。 第80章 第二批货的材料来了 赶走厨娘后,杨氏就一路小跑去找江一鸣,告诉他有人想打酿豆腐秘方的主意。 “崔延瑞的厨娘想要酿豆腐的秘方?”江一鸣觉得好笑,他今天刚做出来,对方就派人来试探,是真的想吃酿豆腐,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怀璧其罪,还好现在有少爷和傅夫子给咱们家撑腰,不然这些个菜谱一个也保不住。” 杨氏心里有点害怕,“少爷和傅夫子也不可能一直住在村里,咱们马上就要出第二批货了,江长林和崔公子那些人在村里虎视眈眈,今个打菜谱的主意,明天可能又要打卤料的主意,你说咱们老百姓想赚点钱咋就那么难呢?” 所以一定要考功名,江一鸣放在功课上的时间更多了,除了做饭,其他时间都用来读书,做饭反而成了放松解压的运动。 每天早晨江一鸣练完拳,还会在村里跑一圈,少爷也被傅夫子赶来一起晨跑,说少爷太细皮嫩肉,需要锻炼。 后来崔延瑞也带着三个跟班加入晨跑的队伍。 村里人觉得这些贵公子多少有点大病,每天早上绕着村子跑,能跑出花来不成? “我问过江老八了,他说是每天读书不运动,怕身子出问题,得出来跑一跑才更精神,书本上的内容也吸收的更快,读书人的事不是咱们能懂的,人家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那隔壁几个村的读书人除了出门踏青游玩,也不见他们跑步或干啥,就来咱们村的这些书生奇奇怪怪的,不知弄啥玩意。” 不管村里人怎么看,反正江一鸣雷打不动的晨跑,崔延瑞几个以为是傅夫子让江一鸣跑的,所以他们才跟着跑。 后来旁敲侧击从江一鸣口中得知,晨跑不是傅夫子安排的作业,是江一鸣自己要跑的,崔延瑞有点心塞,不是很想跟着跑了。 可转念一想,也许就是江一鸣喜欢整活,傅夫子才对他另眼相看,权衡一番后,崔延瑞决定暂时不退出晨跑队伍。 “听说你会卤肉,还会做什么酿豆腐,厨艺很不错,挺能干的。”接连三天崔延瑞都在委婉的夸赞江一鸣的厨艺。 刚开始江一鸣以为崔延瑞在打菜谱的主意,多听了几次就品出味来了,对方不是想要菜谱,而是想吃他做的菜。 江一鸣不想和崔延瑞有太多接触,他和少爷才是一个阵容的,少爷不喜欢崔延瑞,他当然要和对方保持距离。 几天后,终于崔延瑞耐心告竭,不想用热脸贴冷屁股,放弃晨跑了,他跑的再勤快也见不着傅夫子一面,不想再做无用功。 “江一鸣攀上了宋飞麟,压根没把公子您放在眼里,他心里肯定很得意,公子都得不到傅夫子的指点,他却得到了,觉得你没资格吃他做的菜。”李跃很嫉妒江一鸣,一个废物居然能得到国子监教谕的青睐。 在李跃看来江一鸣连舔他的鞋面都不配,他连和傅夫子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江一鸣凭什么可以和傅夫子朝夕相处? “你是江一鸣肚子里的蛔虫吗?那么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本公子什么时候说过想吃江一鸣做的饭菜?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吃什么你那么清楚?” 崔延瑞这几天肚子里本就憋着气,很不畅快,偏李跃自以为聪明的分析江一鸣的用意,故意到他面前拱火。 想借他的势对付江一鸣,他又不蠢,岂是别人随便几句话就能左右情绪的? 崔延瑞面色阴沉,一时几个跟班都噤若寒蝉。 李跃面如土色,现在满脑子都是蛔虫,感觉自己很像一条蛔虫。 “……不是,我只是气愤江一鸣不识好歹,辜负公子的好意。”李跃越说越小声,在崔延瑞的死亡凝视下渐渐消音,像只鹌鹑般缩着脖子。 白书桓和赵家宝都是商户出生,很有自知之明,对傅夫子那样的大人物自觉高攀不起,毕竟连崔公子这样的身份都入不了傅夫子的眼,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们专心抱紧崔延瑞这条金大腿就行了。 李跃脑子拎不清,竟想拜傅夫子为师,他是蛤蟆吞天痴想妄想。 “你爹是秀才,你也年纪轻轻就中了童生,原以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哼。”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就是嫌李跃蠢,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蠢而不自知。 要不是李跃有个姑姑是宋老太爷的小妾,带着他能膈应宋飞麟,崔延瑞早就让李跃滚了。 见李跃老实了,一声不敢吭,崔延瑞心里的气顺了点,啪一下打开折扇,扇了两下,“不过江一鸣此人真的让人不喜,一心攀附宋家,他是觉得我崔府比不上宋府?” 白书桓很有眼力见,闻言立马接话,“崔公子,这事交给我们,江一鸣一个农户也敢在你面前拿乔,蚂蚱跳塘不知深浅,不给他点教训,永远不知天高地厚。” 崔延瑞抬起眼皮瞥了李跃和赵家宝一眼,示意他们学着点,白书桓比他们聪明多了。 “崔公子放心,这事我们今天就给您办妥……”李跃刚开口,就被崔延瑞眼风一扫。 “嗯?” 李跃打了下嘴巴,“不是,是我们自己要给江一鸣教训,崔公子等着看戏就好,这是我们和江一鸣的私人恩怨。” 赵家宝在一旁点头附和,多说多错,沉默是金,这种时候应该装傻。 崔延瑞脸色好看了些,满意的点点头。 这天傍晚,宋家药铺的掌柜把材料送来了,整整有五辆马车拉货,村里人全跑出来看热闹,围在马车旁边议论纷纷。 眼看村民把路给堵了,马车进不去,这时后面几个佩刀侍卫从马上跳下来开路,“都让开,别挡路,耽误了送货饶不了你们。” 村民们被凶神恶煞的侍卫吓得作鸟兽散,远远地看着马车向村尾赶去。 “哎哟,这些都是什么人呐,凶巴巴的,咱们若是跑慢了,指不定就要被砍一刀。” “你们说这些货送到村尾干嘛,谁定的这么多货,都是些啥呢,我刚悄悄掀起油布一角看了眼,东西用麻袋装着,看不出啥来。” “看马车的辙痕这么浅,这批货不是重物,估计是药材,我闻着味道有点熟悉,挺像江老八上次进的货。” 上次赵荣订的量没那么大,进的材料是用牛车运到村里的,只有两辆牛车,但还是惊动了村里人。 这次更不用说,天快擦黑了,家家户户正是做晚饭的时候,村民们听到消息饭都不做了,一窝蜂全跑出来看热闹。 很快就知道江老八又要出货了,村长家的三个儿子又有钱赚了,大伙很羡慕,还有点嫉妒,也想帮忙干活。 可江老八说用不了这么多工人,以后等他接了更大的单子,可能就会在村里多招一些人。 可是大伙还是跑去找江一鸣,问他要不要人帮忙做工。 江一鸣有些无奈,“这次不用,我请了堂伯堂叔他们,人手已经够了。” “那你啥时候能接到大单,招更多的人?” “这个我也说不准,得看客户那边,总之需要招人的时候,我会让村长通知大家。”江一鸣应付了几句,就匆匆赶去村尾卸货。 “也不知道江老八这话是真是假,我这心里复杂的很,又希望他能多招人,又怕他真的赚了很多钱,我到底咋想的?” “嫌人穷怕人富呗。” “胡咧咧啥,眼红病得治,不然会发炎。” “回家做饭去了,眼红没用,还是等着江老八接大单多招工吧。” 人群叽叽歪歪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散了。 第81章 收买建房子的工人 “窗户用木板钉严实了,锁也换成了新的,钥匙在我这,明天就开工,工钱等出了货结算,包吃一顿午食,米和菜我爹娘每天会送过来。” 江一鸣把门落锁后,仔细交代了一番,“我家还在盖房子,抽不人手做这边的饭,赶货的这段时间就要麻烦大伯母和堂婶她们了。” 江大昌搓着手,笑得一脸憨厚,“行,你几个堂嫂也在家,做饭的事交给我家了。” 江一鸣笑道:“大堂伯,做饭我就不给工钱了,米和菜每天会多拿一些过来,大房这边的人都一起吃,就当作做饭的工钱。” “那怎么行,做个饭而已,怎么能计较这么细呢,你还租了我家的屋子,给了一两银子呢。”江大昌没想到堂侄子会主动和大房和解,还拉着大房一起赚钱,心里既高兴又复杂。 “租房给一两是因为还要麻烦你们晚上时不时起来巡视,别让人把材料给偷了,包饭食是要你家帮忙做饭,还要烧你们家的柴,算起来我也不亏,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警醒些,看好材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江一鸣和大房事先立了字据,若是发现监守自盗,大房要赔偿一百两银子给二房。 只要不出意外,材料出不了问题。 然而江吉祥并不放心,吃过晚饭后他抱着铺盖卷来到大房,坚持要睡在材料仓库,手里拿着斧头,把门从里面锁住。 大房众人:…… “吉祥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对我们大房敌意很深,把大房当贼防着呢。”大伯母附在江大昌耳边小声嘀咕。 “少说两句,咱们看老八的面子,别和他计较。”江大昌闷声说完,背着手转身回屋。 “要不是看在一两银子的份上,真不想把屋子租给大房,吉祥和杨氏都不是好相与的,堂叔堂婶也很难缠,别到最后好处没得到反惹一身骚。”二昌媳妇一脸不高兴。 “这事你别管,真出了事我和大哥三弟会兜着,这种话以后不准再说,伤和气。”二昌也拉着媳妇回屋了。 三昌媳妇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她没什么可说的。 倒是三昌挺话痨,“没事,别担心,老八是个明白人,二房的人他能镇住,生不出乱子。” 三昌媳妇挤出一个字,“嗯。” 次日辰时,村长的三个儿子和大儿媳,还有大利和高照准时抵达村尾。 村长家的四个人是来做工的,大利和高照是江一鸣分别和少爷傅夫子借用的。 大利和高照主要是监工,还要防止有人来捣乱。 大房这边江大昌江二昌江三昌,还有他们的儿子,这三兄弟分别生了两个儿子,加起来拢共有九个人,都是这次要帮忙赶货的。 女人们要忙家务,洗衣喂鸡啥的,还要看孩子,中午要负责做饭。 大昌媳妇看着那么多米菜,以为这是好几天的量。 江一鸣神情严肃,“这是一天的量,中午全煮了,之后的米和菜也是每天早上送过来,不要喝粥,会老是想上茅房,容易饿,一定要煮干饭,要保证能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这个不能省的。” “这吃的也太好了,我们农忙的时候也没这么造的。”大昌媳妇乍舌,觉得老八不会过日子。 同时心里又有些高兴,这么多肉呢,一大盆的卤肥肠,还有两斤五花肉,说是拿来炒青菜的,糙米饭管够,都快赶上过年那么丰盛了。 江一鸣把各个岗位安排好,哪几个负责把材料磨成粉,哪几个打包等分配好。 第一天需要适应,不能要求产量,三天后都熟悉工种了,就会要求每天的产量。 达不到产量,都是自己人不好说什么,能达到产量的结工资的时候会另外奖励。 话放出来,大家都很高兴,都想超产。 江一鸣怕大家顾头不顾尾,语气郑重地交代,“赶货需要产量,但质量更重要,若是质量不过关就要返工,奖励也没有。” 临时作坊这边的工作安排好,江一鸣就回傅夫子那边上课,中午吃饭的时候会过来看看进度,顺便检查一下做出来的卤料是否合格。 杨氏和江老太对大房很不放心,婆媳俩一上午轮流过来监工,来回跑了好几趟。 时不时还要大声嚷嚷几句,让江大昌他们的几个儿子不要偷懒,上茅房时间不准超过一刻钟什么的。 上午那会大房的人憋了一肚子气,敢怒不敢言。 江老太和杨氏心里得意的不行,下巴抬得高高的,有种扬眉吐气的爽感。 看得大房众人好气又好笑。 不过中午当大房众人吃到了糙米饭,卤肥肠和五花肉炒青菜时,心底的那些怨气很快又消散了。 他们好久没吃肉了,平日里就算买肉顶多就买一斤,一大家子将近二十口人,一人只能分到两片指甲盖大小的肉片,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能吃到满嘴的肉。 江有田一口一块卤肥肠,分外满足,“这卤肥肠要二十文一斤呢,大妞她们四姐妹都在卖,每天都能卖出去好多,要不是老八这里走赶货咱们都吃不上,上次我买了一斤回家吃,家里的女人孩子都乐开花了。” “真的很好吃,一点腥臭味都吃不出来,也不油腻,软烂适中,大妞她们手艺真好。”大昌媳妇夸得实心实意。 “就是用那些卤料做出来的,那些都是药材,有好多种药材组成,我们在院子里都能闻到香味。”二昌媳妇拿筷子的手指了下放材料的屋子。 杨氏也在大房这边吃饭,她歪着嘴道:“药材不能乱用的,是药三分毒,药吃多了会出事的,每种药材的配比不对,味道就变了,而且卤肉也讲究方法,方法不对也做不出原汁原味的卤肉来。 那些富贵人家嘴刁的很,要是做的难吃,发难起来,生意就做不下去啰,这一步步是不能出半点差池的。” 这些都是江一鸣和杨氏说过的,杨氏记在心里,现在说给大房的人听,好让他们知道,卤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成的,别想着打歪主意,小心搞错了材料配比吃出人命来。 这话不仅把大房的人镇住,连村长的三个儿子和大儿媳也被唬住了,神情郑重,药确实不能乱吃,大夫也说过药吃多了会死人。 没点用药常识,不能乱来,他们老实做工就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傍晚,白书桓和李跃赵家宝等在村口拐弯处,看到那群外村人拿着半斤野菜干和半斤黑面下工回家,便拦住他们。 “干啥,我们二十个人在这儿,你们三个富贵公子不会要打劫咱们的粮食吧,这些是要带回去给家里人吃的,你们若是敢动手,咱们一人一拳就能打死你们三个。” 梁狗柱是所有人中个子最高的,胆子也最大,性格憨直,察觉到危险第一个冲在前面。 谁稀罕这点猪食,他们身上随便拿一样物件出来都比那一斤草和黑面值钱,而且他们家里并不缺粮。 “别误会,诸位听我说,”白书桓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不是来找茬的。” “说啥呢,你想咋帮我们?”梁狗柱一脸不耐和戒备。 快入冬了,早晚天气凉嗖嗖的,累了一天他想早点回家歇息,这三个贵公子废话那么多,成心耍他们玩呢? 白书桓没在意他粗鲁的语气,笑着指了下牛车上的麻袋,“这里面有一千斤粗粮,我等见你们每天那么辛苦干活,只能得到一点野菜和黑面,实在看不下去。” “于是我们三个便一人筹出一部分粗粮来,明天只要你们在家好好休息,不出来做工,就能一人拿到五十斤粗粮,不过你们保证,明天不会来上工。” 梁狗柱和伙伴们面面相觑,最后他们头抵着头嘀咕了一阵。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们不要给江家建房子,要用五十斤粗粮收买我们。” 白书桓一噎,虽然这是事实,但能不能说的委婉好听一点? “就问你们肯不肯,反正你们在江家做工,粮食也是每天领到手的,现在停工也不亏,还能立刻得到五十斤粗粮,怎么算都是赚了。” 第82章 小丑竟是俺们自己 很难不动心,而且再有半个月江家的屋子就建好了,到时候就没有粮可领了,这五十斤粗粮拿回去,省着吃,能撑的更久些。 “行,明天我们就不去上工了。”梁狗柱一众每人领了五十斤粗粮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跃勾着唇望着渐行渐远的汉子们,心情大好,“明天江一鸣发现没人给他家盖房子了,不知会是表情,真想亲眼看一看,肯定要气死了,哈哈哈。” 白书桓也笑了,“敢得罪崔公子,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他若是再不识趣,后面的麻烦只会更多。” 赵家宝手里握着折扇,学着崔延瑞那般装腔作势,正想跟着幸灾乐祸几句,但想到送出去的一千斤粮食,突然想到什么,笑脸变成苦瓜脸。 “咱们这个办法好像不太行,现在老百姓缺粮,只要放话出去用粮食抵工钱,听到消息很快会有人去干活的,总不能每次我们都凑粮食出来收买工人吧?” 李跃本就心疼那三百来斤粗粮,他爹虽是秀才,教书能赚些钱,家中也不缺粮,可送出去几百斤粮食对他家来说压力不小。 这事他瞒着他爹干的,要是让他爹知道偷粮食出来送给泥腿子,怕是要打断他的腿。 这会听到赵家宝的话,李跃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得意不起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就不送这批粮食出去了,”李跃咬着后槽牙,瞪了赵家宝一眼,“就不应该用粮食来收买那些工人,附近那么多村子,加起来几百个汉子,江一鸣很快就能用野菜干和黑面招到人去盖房。” “早干嘛去了,粮食都送出去了,一个个都就变精明了,马后炮。”主意是白书桓出的,事情办完了,却说这个办法不行,这不是故意打他脸么? “之前没想到,这会才想到的。”赵家宝瓮声瓮气地回答。 李跃沉默了一瞬,突然双眼发亮,“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不如我们找些人守在村口,不准外村人进山峰村,这样不就没人给江家盖房子了?” “出钱可能请不到人,现在工人都想要粮食,你有那么多粮食雇人守村口吗?反正我家没粮了。”白书桓心情很不美丽。 感觉他们仨就像笑话,屁颠颠给泥腿子送粮,完了,自己告诉自己一点作用都没有。 小丑竟是我自己。 还玩个球,没得白费粮食。 “你家没粮了,我家就有粮吗?”李跃气得脸色一阵青白,“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既然你不配合,那就一起撂挑子,到时候崔公子问起来可别把责任推我们身上。” “哼,吓唬谁呢,你会上眼药,我就不会?”白书桓气饱了,转头上了牛车。 三人最后不欢而散。 江一鸣刚做完晚饭,就听吉星说外面有人找,他以为是大房那边有什么事,快步走出去,阴暗天色中,他视力极好的认出了来人。 “你是梁狗柱?不是早就下工了,这么晚突然跑来,是出什么事了?” 梁狗柱搓了搓手,又挠了下头,纠结好一会才出声,“那个,江小郎明个我们就不来上工了。” 江一鸣一愣,“为什么?” “有人给我们送了五十斤粗粮,让我们别给你家盖房子,你也知道我们缺粮,送上门的粮食哪有不要的,就都答应了,可也不好一声不吭直接走人,我就想着要来跟你知会一声,你另外请人吧。” 江一鸣若有所思,问道:“给你们送粮的是不是最近来我们村租房住的公子哥,就前几天还到我家参观过盖房的,崔公子李公子白公子那些人?” 梁狗柱想了想点点头,一脸老实道:“当时没仔细看他们长什么样,估计是那几个人,他们的牛车停在村口,放着粮食等着我们,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江小郎你多担待些。” 事情已经这样了,生气解决不了问题,虽然心情不爽,但江一鸣没有表现出来,默了一会道:“你们拿粮食没有立字据吧?” “没有,但我们拿了人家的粮食,就不好来上工了。” 江一鸣表示了解,毕竟他家请人来盖房也没有立字据,所以工人来去自如。 说起来崔延瑞几个也不太聪明的样子,送了那么多粮食出去,连个字据都不立,蠢成这样,和小说里的降智炮灰有什么区别? 抹了把脸,江一鸣平复了下心情,“狗柱大哥我家房子还有半月就能建成了,既然你们不来了,那能不能让你们的亲戚朋友来继续盖房子,照样是半斤菜干和半斤黑面,日结,中午包吃一餐。” “你不生气吗?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对,你居然还愿意请我们的亲戚朋友过来干活?” 梁狗柱其实挺舍不得这份工作的,盖房子每天中午能吃得饱饱的,还有卤猪下水吃,他家里过年也就这种程度了。 可他不能只顾着自己,家里还有老人妻儿等着他养活,多拿点粮食回去,家里每天才能吃个五分饱,不然顶多吃三分饱,很难受的,冬天那么冷吃不饱很可能会冻死人的。 “你们又不是故意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搞鬼,我不会把账算在你们身上,你能来告诉我一声我很感激。 所以拜托你回村后,多走动一下,帮我叫人来干活,要那种踏实肯干的,偷奸耍滑的不要。”江一鸣说完,进屋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给梁狗柱,作为让他跑腿的工钱。 “不用,不能要你的东西了。”梁狗柱眼睛黏在白面馒头上,吞咽着口水,嘴上艰难的说着拒绝的话。 江一鸣把馒头塞进他手里,“拿着吧,天黑了你还能来一趟,辛苦你了。” “那就谢谢了哈。”梁狗柱咧嘴嘿嘿笑。 原本只是过不去心里那关,特意跑来吱一声,没想到意外得了两个白面馒头。 他家三岁的淘气小子有一年没吃过白面馒头了,这回有口福啰。 其实江一鸣说让他找亲戚朋友来盖房,梁狗柱已经很欢喜了,这下拿了白面馒头,更是精神一振,扛着五十斤粮食一口气狂奔回村。 把粮食放家里,又把白面馒头塞给虎头虎脑的儿子后,就出去帮江家找工人去了,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回来。 梁家人都问他干啥去了,梁狗柱照实说了。 “你个二傻子,有活干你跑去告诉别人,你哥和你弟不是人呐,你不能去,让他们去不就成了,这样也能多赚三十斤菜干黑面回来。”梁老太一巴掌打在梁狗柱背上。 “娘你别打,我又不傻,出去找了十八个人,给哥和三弟留了位置呢,明天他们就可以去江家盖房子,中午那顿吃糙米饭配两个菜,有肉,还有两个黑面馒头,管饱。” 这话梁狗柱每天回来都会说一遍,但家里人听不腻,听多少遍都爱听。 以前梁大哥和梁小弟羡慕的流口水,明天他们也能吃到江家的饭菜了,心里美滋滋,激动的脸都红了。 第83章 被蠢到了,去开荒 当这块黑‘洞’石一旦与“空间之源”水晶的力量相结合,就会被‘激’活,产生无比强大的吸力,成为一个完美的天然枷锁。 来到牢房门口,跟牢头美言的两句,顺便塞了锭银子给牢头,说自己是来看姓庞的人的。 胜利的条件之一中,有一条是是谁先补满100刀,便能取得胜利。 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她觉得安心了好多,反正明天就回去了,她也是太多的杞人忧天了。 “江老师,还得多多指教。”李永政很客气,丝毫没有独唱变合唱的不爽。 而自己身旁的烟绒此刻却仍在呼呼大睡,慕云澄轻叹一声,起身舒展了下筋骨。 陈飞心想道,十强学院的海蓝还是有很多修炼的设备值得陈飞去一趟。 工作人员点点头,拿着登机牌在红外线口子划了一下,“滴”的一声,确认完毕。 随后王自健和他的两个手下笑了,尤其是看到云昊胸膛上包裹着的纱布时,笑的更夸张了,这么一个受了伤的家伙,也敢跟他们说这种话? 想要缓解体内阴阳之气之间严重失调,不平衡带来的不舒适感觉,就只能寄希望于那道灵气光束了。 冲击而来的林莫给苏晨的感觉就好像是一颗无比巨大的星球一般。 张天生最先看到的是这些机器人的精美程度,那精美的样子比起那些清扫大街的机器人不知道好过了几万倍,那简直是天上还有地下的差别。 而且,眼看玄木公似乎有些痴狂……他们何必跟个疯子纠缠不清呢? 冥鲲和沈妄的这场比试也出乎了众人的预测,尤其是秦无相陌晨曦和雷动等巅峰强者个个面色凝重。 不过不要紧,只要老祖杀了云昊,那么相信所有人都会知道老祖回归了,到时候还怕会起不来? 一条条的铁链子缠绕在它的身上,形成了一件像是铁链做成的衣服,那铁链一看就知道不凡,因为上面没有油漆,可是却没有生锈的痕迹,甚至连一点点污垢也没有。 一时间,圣殿的一个个伪帝强者,接到了圣帝的命令,就是消失在了原地,朝着两地探查了起来,希望可以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一声脆响,老头子的下颚骨直接被打得开裂,槽牙都飞出来三颗。 病房里面很温暖,云依依之前睡觉脱掉了外套,上身穿着一件紫色打底衫,勾勒出她的身材,却更显得她腹部平坦。 “怎么,我儿子交往的对象,不该带来给老爸看看么”安洪涛详装恼怒。 夜清落都没有半分的动容,冰寒的媚眸,一瞬不瞬的凝着黑袍人。 起初,梓芜根本不敢去看这画。他把她画的这样真实,这样生动,好像知浅随时都可能自画纸上走出来。只是,她终究不会出现。也不过是近十来年的时光,梓芜才取出这画。每到夜深人静、萸归睡下之时,就独自一人去看。 苏以乐仿佛得到莫大的鼓励般,更热情的吻着,手伸上去,烦躁的要把他的衣服全解开。 “这样的误会会让安金鹏从别处努力的。”陈琳娜有时候真不明白蒋叶锦也是个聪明人,这么明显的道理怎么就想不明白。 南宫门是家族式的宗门,目前宗门里的人都是末世前就培养出来的自家人,以及一些亲戚朋友。 梓芜不知是何时醒来的,不过显然他听到了三人的对话。朱碧见他出来,急忙取了一件外袍给梓芜披上,十分体贴周到。 龙云湛垂眸,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可人儿,湛蓝的眸子,微微闪了闪。 接过阵图一看,周晗瞬间呆滞,那密密麻麻的阵图看得一般人能犯密集恐惧症。 可是,这要如何回家呢?在唐朝,整整生活了七年多,如今,眼看四个多月又过去了,何时才能回家?成了两人心中抹不去的伤痛。 不知为何,虽说呼延祝庆相貌堂堂、气宇非凡,但这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在柳诗妍看来实在讨人厌恶。 他顿时冷哼一声,朝着对面正在兵线中央作勾引状的上单纳尔直冲而去。 而看对方的样子,竟然很是轻松就接下来了,还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后退了两三步而已,所以这个壮汉的眼睛里面还是闪过了一丝惊讶。 就这样,阿雷斯的结界,和乌兹莱克的力量余波互相抗衡了差不多五分钟。 上百名球迷代表参与了这次活动,在帕切科训练基地的新闻大厅,雨果带领特拉帕尼一线队的成员集体亮相,随便召开了所谓的新赛季意甲誓师大会。 “咳咳……咳,没什么。”邱穆被刚喝下的一口水呛到,闻言摆了摆手,撇开脸去没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我不会去看重这场比赛的结果!我会把他当作一场热身赛!”贝尔萨如此强调。 “凭什么?”薛城再次喊道,自己莫名就被人给下了职位,现在竟然还要将自己的人给收拾了。 来自地面的重力忽然增强,魔神剑也被一下子吸在地面之上。被无匹的重力吸附,魔神剑的挣扎毫无用处,甚至,它的剑身竟然被压制的丝毫不能移动。而这时的机会之好,老者又怎会放过。 只不过,这样的保证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这唐郁还没有在羽黎宫待三天,就被抓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两只狂暴熊听见了动静,茫然睁开了眼睛,下一刻,两只狂暴熊脸色大变了起来。 “瑶姐姐,风公子,你们闪开!”洛灵儿轻呼道,还要再次动用寒冰之气的冰瑶也收回了攻势,与风天佑向两边撤开。 第84章 乔迁之喜 “怎么了?”张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奇怪,不知道苏可儿为什么这样打量自己。 霍永明用力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刚才可能是中了老太婆的暗算,所以身体的敏捷度有些变慢了。 大叔也知道张易急,一下车就带着张易走向自己的臭豆腐工坊,就连自己的黄脸婆都顾及不上了。 胖子看了眼突然轻松下来的艾米丽,心里一乐,看来自己和静静表演的还很不错。 “我……”朱音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坐到了风月城考生的那边。 “直接上三四楼吧,看看能不能拿到一些高级点的地级的装备,别只是地者级的就亏大了”天默一边走一边想着。 “李公子,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还请直接说吧。”终于,程家的代表沉着脸出声了。 用另一种对应的病毒,将这段基因序列复制出来,让它从一串基因的状态,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活体。 不过从这个胡子医生脸上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助手们眼中却隐隐的闪烁着异样的目光。 已经开始系统训练的胖子,得到这二十个基础属性点,不仅意味着他可以在基础属性上随意增加二十点,更重要的是,利用这二十个基础属性点,他可以完成至少二十天的极限训练。 正是只需要清创缝合即可在急诊留观的病人,也是郭晓勇要等的。 不过数息的时间,光柱就消失不见,却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有近十米宽,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洞。 这一手在太煞星界投影太古神兽,虽然和在太极界直接变身还有区别,但已经有一点墨山太素四十九般变化之法的意思了。毕竟太素变化,太极变化的,连墨竹山的笨蛋们都能学,玄门做题家认真起来必不可能学不会的。 双胞胎本来还盘算着变成喜鹊偷偷跟去,但听到卢平这么说,他们两个在考虑一下,还是知道轻重的选择了放弃。 因为诸葛笑在玄天宗上,其待遇绝对会比在玉剑山上更好,整个圈子里的修士都很清楚,天道之体对玄天宗来讲代表着什么,因此,若是把诸葛笑放在玄天宗上,想来玄天宗甚至会主动给功法给诸葛笑,供诸葛笑修行。 狼人们还没从黑魔标记被一个猫猫头给“吃掉”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球场方向就飞来一大片魔咒,将他们打得晕头转向。 视屏中,一名消瘦青年面对着青铜巨人,召唤出一只巨大的狼王虚影。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将上面的宝物分了吧。”步宏明笑道。 连同他自身的领域,在金光的照耀下,都在缓慢消磨,如同积雪遇到了阳光。 晕倒前,方毅辰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念头:果然,只要雪逢一温柔,就绝对没有好事。 四阿哥的正红旗方一接敌表现悍勇,当正黄旗大营不支向前锋营靠拢时,他很明智的选择回撤至中阵,受损最少。 “感谢你们,你们在这座美丽的星球上,为我修建了一座伟大的城市!”白仲褀说道。 淡淡的回给弘理一个白眼,鬼要珍惜那狐狸!她非常乐意将这个机会让给其他有需要的人。 还未多说,崇九和琵琶精已经交手二十回合,交手之后,崇九发现这琵琶精的武艺居然还不错,崇九处了八分力,还不能压制住她。 他从来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会继续穿着笨重的骑士甲作战。可明夜的光线中,伊泽也能够辨认得清楚,这些人的甲胄似乎跟骑士甲还是有很多不同的。而且这些人行动起来,速度十分灵巧迅捷,根本看不出半分笨重。 “龙宫盛宴?我是人类,参加这种宴会怕是不合适吧?”雷法说。 雷法麾下海军上校海格力斯,因以下犯上,冲撞大将‘赤犬’,被贬为海军士兵,以儆效尤。 场地中央,熊不二强壮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堵格开两头巨兽的坚壁,无论头甲龙们如何躲避,少年总能出现在他们互相攻击的中心位置,在千钧一之际同时承受住两个怪物的撞击,再用巧妙的卸力之术将两个怪物分开。 因为那样一来,就等于是冒犯了‘白胡子海贼团’,而冒犯‘白胡子海贼团’的下场,是注定极为凄惨的。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且因为声音低落许多,连淡淡的回音也消失了。 白之殇惊愣了下,闪身追赶,却只走了不到两米,就被一堵无形的禁制弹开。再冲过去,出手攻击禁制,也只是徒劳。 “你尚有归去,我却连等待的地方都没有了。”这个路口以后他都不用再来了。 在这个时代,可不限制表哥表妹成亲的,而且表哥表妹成亲的也大有人在。 “无论是谁,你只有应对才行。这些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若是失败一次,就会派出第二批杀手。这些都是返虚修士,只怕下一次就是真人修士。”龙大冷笑,若是齐玄易不敌,他不介意出手将这些人抹杀。 翻了个白眼,白夜此刻的内心非常确定,他刚刚要表达的就是这两个字,没有说错。 寿元果可增寿,可是对于君冯氏寿命已尽的人来说,也无什么用处了,眼下也只是保着尸身不死。寿元果要在人活着的时候吃,才会管用。 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顺带还摇了摇尾巴,动了动耳朵,一副努力适应副魂身体的样子。 屠龙世家一百多个弟子抽出背上的箭羽,搭在大弓上,瞬息拉开,宛如满月,猛然松开弓弦。 伴随着镜音铃推门而入,镜头也转移到了面红耳赤、一脸慌乱的“初音未来”身上,然后浴巾滑落,圣光出现,没有任何毛病。 第85章 我孙女眉清目秀,正好配你孙子 “哇,青砖大瓦房就是气派,里面的墙还用石灰刷白了,地板也铺了砖,江老八出息了,吉祥家真的发了,光买砖瓦的钱都要几十两吧?” “听说花了整整三十两呢,连围墙都是用砖砌的,有两米高,墙上面还放了尖锐的石子,再厉害的贼都爬不进来。” 长林娘也和村里的妇人站在一起参观房子,越看心里的酸水冒得越多,眼红得不行。 如果她家长林能拿钱在村里给她和老头子盖一个这样的宅子,他们也不会赖在县城不肯回村。 现在回来了,却只是修一下房子,也没说给他们盖新房,这次回来,再想回县城不是可能了,白家人嫌他们上不得台面,不会让他们回去的。 其实长林娘两口子手里现在有一百两,要盖新房也盖得起,但他们舍不得花那一百两,想留着养老,用膝盖想都知道,白家以后不会再给他们一文钱了。 儿子的心也是向着白家,指望他接济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当然长林娘和老江头并不怪儿子,是他们没本事,儿子才会去入赘,儿子能过上好日子,二老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二老只恨白家太抠门,不肯多养两个老人,多两副碗筷的事,白家又不是养不起,竟然容不下他们。 为了引起老伙伴们的注意,长林娘用力咳了两下,大声道:“我们县城的人去别人那里吃席都要打扮的,不像你们乡下人,穿的那么随便,衣服都洗得发白了还穿出来走动,头上连个首饰都没有。” 说着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银簪,又捏了捏银耳坠,见老伙伴们注意力都转到她身上来了,心情总算好转。 村里的老人自然是又妒又羡,有些性子直的老人翻着白眼撇着嘴,在城里住了十几年就以为自己是城里人了,可惜临老还不是得回农村来,嘚瑟啥? 突然一个干枯的满是褶折的黑手从人群里伸出来,攥住了长林娘的手腕,“老姐姐你是县城来的?听说那个穿青色长衫的书生是你孙子?” “谁呀,干啥抓着我不放,你谁呀?”长林娘被吓了一跳,找半天没找到手的主人。 这时杨老太从后面探出身来,她个矮,被挡在后面,是硬挤进这个圈子的。 江家一家子黑心肝的玩意,请客吃席居然不告诉她,要不是她隔三岔五盯着,今天就错过吃大餐的机会了。 今日她和老头子把孙子孙女全带来了,儿子还在服牢役修河堤,来不了,两个儿媳妇也想来,杨老太不准她们来。 哼,江家不请亲家来,他们就自己来,来了也不吱声,到时候上桌吃饭了自然能看见,她很想看看江家人会是什么反应。 “杨桂枝是我闺女,你说我是谁?”杨老太一脸嗔怪,好像和长林娘很熟似的。 “你是我们村的,以前咋没见过?”长林娘想抽出手,怎么也抽不出,这黑婆子死拉着她的手不放。 “杨氏是杨子沟嫁过来的,这是她娘,好认的很,她们娘俩一个白的晃眼,一个黑得找不着脸,当年我第一眼就记住了,娘俩反差太大了。” “亲家母啥时候来的,怎地没听见爆竹声?”按十平县的习俗,办喜事,亲戚来了都要放爆竹的。 杨老太三角眼一掀,不耐烦道:“你们忙着说话,能听见啥?” “这位老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那位青衣公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孙子?” 白书桓今天穿的就是青色长衫,长林娘没弄明白杨老太想干嘛,“是又咋啦?” “你孙子说亲没?” “没有,我儿子说要等他考上秀才再说亲,你问这个做什么?” 杨老太大喜,“我有个孙女和你孙子年纪相仿,长得眉清目秀,正好说给你孙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咱们就把亲事定下来吧,也不用等你孙子考上秀才,我们不嫌弃他还没考上秀才。” 长林娘可不敢做孙子的主,一个用力挣脱了束敷,抬着下巴瞪了杨老太一眼,“你离我远点,我孙子将来要娶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的,你孙女连给我孙子当丫鬟都不够格,等你家成了高门大户再来跟我说结亲的事吧。” “你这人咋狗眼看人低呢,我家怎么不是高门大户了,你看看我女婿的新房,这还不够高门大户?”杨老太脸更黑了,嗓音拔尖几个度。 “你也就这点见识了,懒得跟你掰扯,劝你识相点别打我孙子主意,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攀附,自己几斤几量心里没个数。” 曾经长林娘在县城就这样被人嫌弃过,现在她把话学来用在杨老太身上。 难怪那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喜欢高高在上的斜视别人,这种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想怼就怼的感觉真的很爽,和村里的农妇互撕完全是一种不同的体验。 “什么玩意……”杨老太一蹦三尺高,正要开骂,双脚刚落地嘴就被人捂住。 江老太比杨老太高一个头,杨老太被她揪住后领子,双脚离地,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拉到外面。 “你干什么,我是你亲家,是鸣哥儿的亲外婆,你凭什么把我赶出来?”杨氏气得头顶冒烟,但她不敢乱来,只敢嘴上叫嚣。 她这个杨子沟的撕逼冠军对上山峰村的骂街冠军,强强碰撞,早就分出了高低,明显江老太更胜一筹。 “鸣哥儿和杨家都断绝关系了,你还厚着脸皮自己跑来吃席,你和杨老头来了就算了,为啥还带着一群猪崽子来?”江老太双手插腰,眼神凶狠,脸上却挂着灿烂的假笑。 今天是乔迁的好日了,不能臭着脸,不能因为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菜。 “说话太难听了,那是我的孙子孙女,是鸣哥儿的表兄弟表姐妹,我孙子孙女是猪,那鸣哥儿不也成猪了?”杨老太梗着脖子和江老太对视,不肯落下风。 “呸,我家鸣哥儿是人中龙凤,岂是你那一窝歪瓜裂枣能比的?”江老太想到刚才看到的情形,就气得差点厥过去。 杨家那群小浑蛋活像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来的,摆在桌上待客的花生瓜子糖果糕点,只要是能吃的,全装进兜里,一点不留,盘子就跟舔过的一样干净。 丢死人啰,她的老脸全被丢光了。 这些兔崽子扫光了待客的零嘴,又溜到厨房去偷吃,竟想把刚切好的三盆鸡肉打包藏起来。 “还没开席呢,你家的那群兔崽子就伸手打包整盘的白斩鸡,肉菜都是算好了的,拿走几盆让客人吃空气啊,一点规矩都没有。” 杨老太暗道兔崽子们真没用,竟然被抓包,如果是她肯定能得手,不会被人当场抓现形。 可她要为孙女的婚事打算,没空弄吃的。 现在被小崽子们搞砸了,今天怕是弄不到更多东西了,回头桂枝那里不知能不能搜刮到几两银子? 杨老太眼珠子乱转,一心打秋风。 江老太想劝她离开,结果客人那里有事叫她,她只好警告杨老太安分点,敢闹事饶不了她。 杨老太翻了个白眼,左耳进右耳出。 江一鸣还不知道杨老太杨老头带着一群子孙来打秋风,他被几个姐姐拉到屋里试衣服,这次几个姐姐每人给他做了两套衣服。 一套细棉布的,一套是绸布的。 几个姐姐还瞒着他给家里打了新家具。 大姐二姐三姐出钱,四姐夫负责打家具,可真沉得住气,昨个愣是一字不提,今天才让人把家具送过来。 第86章 姐姐的钱省下来给谁花 “姐姐你们以后不用每年都给我做新衣服,这又是送分红,又是送家具,又是送衣服,送得太多了,你们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把家底都掏空了补贴我,我可是要生气的。” 江一鸣很心累,前段时间大家都忙着赚钱,几个姐姐也听他的话,没有再往娘家送这送那,他以为她们已经改了,这才过了几个月,扶弟的老毛病又犯了。 “分红是当初说好的,我们只给你一成利,你太吃亏了,家里建房子送出去不少粮食,你明年就要考童生试。 接着就要考秀才,考完秀才考举人,最后还要考进士,越考越花钱,我们几个能赚到这么多钱,全靠你给的方子,家里赚的你留着赶考。”江大妞苦口婆心道。 江二妞也道,“你别老担心我们,我们又不是真的傻,这次你几个姐夫和外甥/女都做了新衣服,你不是看到了,昨天和今天穿的都是新衣服,一下做了两套呢,打家具这事,事先问过你几个姐夫的,他们都同意。” 江三妞扯了扯自己的衣?笑,“你看我都做了身新碎花袄子来穿,大姐二姐四妹也穿了新衣服,鞋子也是新的。” 确实都穿了新衣服,可布料却是一般的棉布,不是细棉布,外甥和外甥女他们穿的也是普通棉布。 就这样孩子们已经很高兴了,昨天来了对他这个舅舅也和颜悦色许多。 “上次宋少爷第一次来家里,送了几匹布料,你们回去的时候每人拿一匹回去。”少爷出手很大方,一下送了六匹绸布,家里留下两匹就行,剩下的送给几个姐姐。 江大妞立马拒绝,“那都是绸布料子,贵得很,鸣哥儿你留着穿,读书人不能穿得太差,不像我们天天摆摊送货,穿太好不行,磨坏了心疼,就得穿得糙一些,也就吃席的时候穿好一点。” 二姐三姐四姐也推说不要,什么好的都要让给他。 江一鸣无法心安理得接受这种偏爱,沉默了一会,等几个姐姐都安静了,才带着点怒气高声开口。 “这个家谁说了算,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是吗?让你们拿着就拿着,让外甥外甥女他们在家里多住一晚,明天我带他们去镇上扯布做衣服。 不能光你们给我送东西,我啥也不送,咋地?看不起我呢,觉得我赚钱不如你们多,就得靠你们接济才能把日子过好? 我一个大男人不要面子的,这些年外面都怎么传我的,你们心里不清楚?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自尊,我都要给外甥和外甥女他们送点什么,谁也不准拒绝。” 几个姐姐低下头,不敢反对了,她们其实很久没给娘家和弟弟送东西了,也就平时送点板油和油渣猪下水。 江三妞小心翼翼道:“我们村有个书生,他啥也不用干,地里的活是他爹和叔伯堂兄弟们干,他娘天天做绣活赚钱,家里的钱就仅着他一个人读书用。 他都十六岁了还没考上童生,也不会赚钱,我看好多读书人都是这样的,鸣哥儿你总是忙着赚钱,我们担心你耽误功课,想着给你减轻点负担,没别的意思。” 江一鸣一阵心塞,过完年他也十六岁了,要是再考不上,要没脸见人了,他可没有原主那么厚的脸皮。 江四妞怀里抱着大儿子金山,细声细气道:“上次在镇上摆摊,有个恶霸找茬,好几个二流子想砸摊子,我和三姐心里怕的要死,却是一点不敢露怯。” 当时江四妞也是狐假虎威,搬出了县城宋府,“我弟弟现在和县城宋府大少爷有很深的交情,宋府老太爷是致仕的京官,宋老爷是知府,你们上午敢砸我的摊子,下午就让你们蹲大牢。” 其实江大妞他们摆摊的时候也遇到过二流子,不过自己能解决的就当场解决,这些事没敢跟江一鸣说,就怕他分心落下功课。 “你们放心,明年我一定能考上,到时候有人找茬,你们就可以搬出我的名号来震慑那些小流氓。”不用每次都借别人的势。 人情总有用完的一天,只有他立起来,才能会为姐姐们撑起一片天。 “对了,四姐夫还在做木活吗?” 江四妞笑着点头,“原本我觉着卖卤肉赚钱,让你四姐夫别做木活了,和我们一起做卤肉更划算,他舍不得学了十几年的手艺,每个月赚那一二两银子,都没我们一天赚的五分之一多。” 江一鸣对四姐夫的决定不置可否,看着几个姐姐虽然精神头比以前要好,却还和以前一样瘦,不免心疼。 “要是忙不过来,可以请人帮忙,家里的亲戚朋友踏实肯干的都可以请来做工,工钱就按打零工的价钱算。” 江四妞撇了下嘴,“我三弟媳逮着机会就说要和我一起做生意,二弟媳也嫉妒的很,可她们都不是靠谱的人,让她们来帮忙我不放心。” 两个小叔心眼子也不少,江四妞和婆家人关系不好,宁愿请外人也不愿让婆家人来帮忙。 江三妞心里得意,她眼光好,挑的婆家都是面团性子,连婆家的族人也都是踏实人,“你三姐夫是独子,没有亲兄弟可帮忙,不过我公婆都是好性子,有他们搭把手,倒也忙的过来。 只是送货还得年轻人,你三姐夫的堂兄弟都是憨厚人,到年底生意更忙了,这次回去我就让你三姐夫跟他们说。” 江大妞家的小姑子和小叔子也是老实人,早就被她喊去帮忙送货了,以前小姑子总是恼她补贴娘家。 现在鸣哥儿的方子让张家赚了钱,连带小叔子和小姑子也有钱赚,小姑子心里那些疙瘩也就没了,还跟嫂子道歉,说她目光短浅,错怪了江一鸣。 “你看我小姑子这次还特意让我捎了个红包过来,红包刚才给娘了,包了五百文呢。”江大妞一脸惬意,家里日子好过了,小姑子再不敢抠鼻子瞪眼了。 恼人的是她吃了一个多月的药,肚子还是没动静。 唉,啥时候才能怀上啊,再拖下去,她都要老阿婆了,真担心年纪大了生不出孩子。 江一鸣没察觉大姐眼睛一闪而过的恼色,跟着笑了笑,视线便落在安静地窝在四姐怀里不说话的外甥脸上,“金山怎么还是这么瘦弱,四姐可有给他补身子?” “哪能不给他补,自从家里条件好了,每天不是卤肉就是炖鸡汤,可金山胃口小,吃几口就吃不下,做了补汤倒是便宜了银山和珍珠,你也看见了,他们俩现在比以前胖了一圈。” “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对了鸣哥儿,你的旧衣服拿几件给我,改小了给银山和珍珠穿。”话赶话江四妞又习惯性的打起了旧衣服的主意。 江一鸣没好气道:“没有旧衣服,四姐若是扯不起布就跟我说一声,我有钱。” 说着当场掏出二两银子递过去,“够扯一匹细棉布吧,以后给孩子们穿细棉布,不准穿太差,说过几遍了,赚钱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吃好穿好,有钱不吃好穿好,钱省下来想干嘛,又想补贴我?” 原本几个姐姐真是这么想的,想存下来给鸣哥儿在府城或京城买宅子。 万一他要娶大户人家的千金,家里到时候不能太委屈千金出身的弟妹,定是要多给些聘礼的。 家里那点钱是不够的,她们做姐姐的要多帮衬才行。 现在见弟弟这么生气,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于是都说攒钱是要给孩子们读书用,读书很费钱,所以才这么省的,不是故意委屈孩子们的。 听姐姐们这样说江一鸣脸色缓和下来,温和地看着金山,“金山这样估计是体质弱胃口差,吃下去的食物吸收不到,四姐不如把金山放在我这儿一段时间。 我在书上看过一种药膳可以改善体质,以后我每天做药膳给金山吃,顺便给金山启蒙,等他身体养好了,便能去学堂读书。” 第87章 崔公子才是挑剩的那个 夜幕已经开始降临,黑暗慢慢笼罩整个黑漠城,然而在城内却灯火通明,仿若白昼一般,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或许因为强者府邸即将临世,众人都难以安然入睡。 “若真的是那样便好,只怕就在附近我们也一样找不到、仍是要承担丢失官银的责任!”李毅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这个责任他知道有多大,所以一定要将这些银子找出来。 惊醒之后的皇帝就见到王佳佳正一脸怒容的盯着自己,好像要将自己抽筋扒皮一样。 米柯一股气噌噌噌的往上串,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瞪了一眼邵逸洛,走进厨房。 夏松的认为是功课繁重,拍了拍米柯的手背,慈爱的说:“米柯,不要累着自己了,学习是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但同时又很欣慰,这孩子这么努力,也算对得起自己的姐姐与姐夫了,总算懂事了。 “看起来真的好看多了,真神奇!”沈月新惊叹了起来,原来这腮红画眉也有这样的技术。 “尼玛!”矮个子年轻人被土迷了双眼,嘴里也飞进不少脏土,呛得矮个子年轻人直咳嗽。 “这家饭店是我大哥开的,刚刚不久,被人给砸了!”李狗娃说道。 “不要……,”在王佳佳惊恐的挣扎声中,皇帝的右手开始在王佳佳挺翘丰满的臀上攀山越岭,享受着那曼妙的手感,脸上留露出既享受有猥琐那种男人都懂不言而喻的表情。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沐清雅冷冷的勾起‘唇’角,静静的打量枯荷,枯荷历经风霜的确要比百‘花’要强劲的多,只可惜百‘花’经过锤炼尚有生存下来的可能,而枯荷却永远不可能再次焕发生机。 “谢谢,谢谢各位叔伯,那我就直说了。”赵原看着大家没二话的样子,感动的说道。 这样一来,不仅把握更大,而且还能减少己方的损失,可谓是一举两得。 兽吼声中开始夹杂着一股迷离的气息,仿佛暗夜中的海市蜃楼,声在近处,犹绕耳边,让所有在附近和湖里的人,出现短暂的失明。 通过观察,她可以确定,楚风的年龄并不大,只有三十多岁,在她们这些动不动就几十数百的人面前,可以说是真正的年轻人。 回到集市上,街上赶集的人还是很多,赵原带着陶蒲来到了黄记牙行,找黄启明帮着写了几份用工合约,跟陶蒲签了下来。 一瞥,青光闪烁,似六道光剑分别射进三人的双眼。三人红色瞳孔迸射出深色光芒,如一道屏障,将青光隔离。 赵原陪着赵正在梅州的街头走一走,给赵正讲一讲梅州城的各个建筑。 秦羽话音未落,那条横卧虚空的青藤,犹如巨蟒般动了,迅猛无比。 “如果我不同意呢?”叶星抬起了头,声音已经变得无比的冰冷。 “木风,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司空梦没有阻止叶婉儿的诉说,等吕枫听完了,才徐徐开口。 所以,萧凡现在看似松松垮垮,浑身破绽,但实际上,萧凡正处于最警惕的时候,全身上下毫无破绽,不管有任何危险来临,他都会凭借本能,找到最佳的方式去应对。 他的每一次侵入,都像是在勾起她灵魂深处的震动。直到她终于安静得没有力气抗争,他才轻轻地放开了她。 见到庞幻枫被砸飞,其他四人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连忙向着他飞去。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用潜藏玄黄毁灭的剑来作为陪葬品,一切成迷。 吸收了大量的死神之后,城隍神印也恢复了部分威能,直接散发出一股恐怖的吸力,作用在头顶那个黑色斗篷上,黑色斗篷立刻化作一道黑光,进入了城隍神印之中。 很显然,由于陈泽的介入,死神虽然还是按照死亡名单执行,但是已经显得急迫了许多,这边杀死卡特和比利失败,那边立刻就对艾利克斯两人动手了。 言下之意,倘若杨怀犀早知十一娘今日意图试探,故意表现得义愤填膺,心机深沉到此等地步,那就十分可怕了。 过了好一会儿,荆飞终于挑好了人,张飞队伍里挑选了十九名,赵云队伍里挑选了十一名。 片刻之后,陈泽收回了右手,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他体内的所有先天真气涓滴不留,全都注入黑蛟体内,此时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 作为提名人,韩秋和袁梦都是要走红地毯的,而无间道剧组就他俩年纪最轻,所以就凑合凑合着一起走了。 在她最危险、最绝望的时候,她最尊敬、最崇拜的那个男人终于还是出现了!这是命中注定,还是机缘巧合? 举个例子,玩过网游的人都知道刺客类职业最出名的潜行技能是必须得在不被注视的情况下或者阴影中才能开启,安意推测对方也应该是如此。 随后,整座楼就彻底的歪了,全部都变成了请教金风如何打拳的评论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一球马竞没有机会了,可是谁知道一个身穿红白相间球衣的人突然冒了出来。 要知道世锦赛冠军和世锦赛双料冠军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所以红姐也在等待。 这一点,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他没有想过月神二号的人对白色要塞如此上心。在他看来,白色基地至少还得一天之后才能出港。 “叮!宿主开启了新的任务,击败戴龙,赢得第一个世界冠军,奖励未知。”系统居然又发布任务了,只是这个任务奖励是不是草率了点?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自此之后董卓开始了更加骄奢淫逸的生活,他认为西边有他的义子干儿吕布给他挡着,东边的那些诸侯没个十来年,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可惜,就算是这改革开放,却依旧还是新天朝,不可能回到旧朝那样。 第88章 江老太的骚操作 慕惊鸿从衣袖中拿出一份奏折呈给了太监,太监接下,递到了慕湛的手中。 昨天来看罗丽,说是没醒,今天应该醒了吧。猿大姐是见过罗丽生病的,她的心高高地悬着,一大早就冒着雪来了。 观外一片静谧,悄无声息,观内却热闹非凡,尽管大多数人都没有出声。 老人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刘爽,那原本应该是浑浊的眼球,却焕发着异常的神采,在那黑色的瞳孔中有一闪一闪的亮光在闪动,像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无法看清在这黑洞里面究竟有着些什么东西。 “这能量有些奇怪,按理说,拥有如此庞大的能量,应该有不少极其强大的灵兽,但在我感知下,只探测出几处六星灵兽的气息,七星灵兽都没见到,明明这里的能量就算养育出八星灵兽都不奇怪。”紫玥突然开口道。 “我们这里有两份地图,你确定你说的是一回事?”雨翩翩一脸鄙视地看着浮云暖。 突然,传来“吭吭吭”的一阵咳嗽声,两个老人顺着声音看去,那边只有一块大石头,没人呀,见鬼了? 叶正白也发觉他这个三弟是有点不正常,不过心下一想,或许是因为凌剪瞳才会如此。 "不会的!我在教玲珑儿如何行侠仗义呢!"雨翩翩随便应付了浮云暖一句,浮云暖看着漫天星斗,只留一阵头疼。 我跟白开交流了一下意见,白开一笑,说事情恐怕还是得晚上才清楚。 以他的资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块令牌是贵宾令牌中规格最高的,全天下,能拥有这种令牌的,也不出一手之数。 狄峰扭头看了一眼江龙,后者摇摇头,指了指舞池,暗示不要在这里干。 就算如此,一向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他,现在又怎么会接受,来自地方豪强的帮助呢,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关羽的请战。 袁绍再跟自己的弟弟,袁术,对视一眼后,面色阴沉的他,赶紧下令,驻守在营房四周的护卫,把刘烨轰出去。 对于刘烨的命令,徐庶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抱拳同意了下来,同时,他还向刘烨提议,让徐老暂时留在蓟县中,他担心,公孙瓒会回到新月村,去加害徐老。 还有这个魏和天他曾经交过几次手,他认识他,即便他简单易了容只怕也躲不过他的视线。 白开吐了个烟圈,着重说道。这四个字,咱们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吧? 离得吉兰泰越近,阿醒越是忐忑。刚从府里出门时,她是火急火燎,一刻都不能等。 你在外面叱诧风云,扬名立万,所有人见到你都要给你行礼,这不是人生最好的追求么? 一股淡香的烟草味就钻进自己鼻翼间,一股温热朝着自己的鼻中隔扑过来,沐思颜紧皱眉心,低眸看着身上的龙景腾,一脸迷离模样那水汪汪的眸子不停的勾着龙景腾的视线。 韩沐熹一回到家里,就立刻给秦瑞霖打了个电话,但是秦瑞霖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她这么说完,骆宛竹的确没办法了,不但是这好几十双眼睛瞒不过去,毕竟流言蜚语最能在皇城滋生,再者皇帝那边也不好交代。 不一会儿,绳子就把手骨头就被绳子给勒了出来,刻骨铭心的痛楚。 好在家乐很是机灵,只是被打了一次,就赶紧捂住了嘴,迅速地蹦出了僵尸围成的圈子。 赵志成微微摇了摇头,并不太看好这场战斗。赵日天作为潜力能与自己比肩的人,在青铜段的实力可谓统治级。二皇子就算闭关了半年多,实力有大进展,但要面对赵日天估计也够呛。战斗时间一长,很可能会败下阵来。 而且,现在的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赖在欧阳家不离开了,就算欧阳安启肯收留自己,自己也不会继续留在欧阳家。 神秘的黑袍人,突然大声怒吼,随着吼声而出,有点类似于江湖当中的狮子吼。 “谈不上有仇。这块地本来是他的,先父知道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就花钱把它买了下来。”任发沉吟了一下,苦笑道。 虽然没有参与到营救王发全的行动中,但后来通过参与救援的战士们的描述,王亮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魔族与神族依旧是平分上界,只是如今的上界,却也是不同于之前的上界。 “不说算了,反正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奈何将它丢给一旁虎视眈眈生怕自己丢了它的斩渊,环顾四周。 “沈先生,我自作主张查了你电话不介意吧?”电话里是柳青青的声音。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忽然拔地而起,双手结印,随后朝包围他的白衣人挥了过去。 洪云峰和孔夭一看,正是秦林秘密进入董家别墅的照片,是从一个准备去董家采访的记者手里拿到的。 程风雪是个孤儿,为了赚钱才进入的第二世界。她很穷,连买头盔的钱都是借的,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第二世界里,希望能够在第二世界赚到足够的钱养活自己。 劲之海虽然不能够封住黄教练的行动,但却是能够在瞬间束缚住他的行动,武者交手,这短短的一瞬间就足以决定胜负了。 俞之乐醒来,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就是一天”,因为每次结束后都会累上整整一天。 第89章 怕了吧?敢作妖就抽你 江老头担心杨老太狗急跳墙,等江老太打完立马送上甜枣。 “这里有两只鸡和三斤五花肉,你拿着赶紧跑,再不走我家的老太婆要疯了,真的会打死你们的。 今天是黄道吉日,被你们这一闹,日子不是白选了,我家老太婆亲自挑的好日子,你们也敢破坏,自找苦吃不是?快走赶紧走。” 也许是真被打怕了,太疼了,也可能是鸡肉和猪肉起到了作用,总之杨老太虽然嚎叫个没完,但麻利的抱着东西,带着一家子跑了。 江老太呼了口气,扔下手里的桃枝,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齐齐看着她,她挺了挺胸,高声宣布。 “大家别被影响了心情,该吃吃该喝喝,多大点事,刚才我已经凑足了十连打,把衰神都打跑了,今天照样是个好日子,红红火火吃酒席,都乐呵起来哈。” 众人同时倒抽一口气,接着又一起朝江老太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咱们山峰村的撕比冠军,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甘拜下风。” 江一鸣嘴角一抽,乡亲们这一声高呼,搞得他奶跟武林盟主似的。 连杨氏都频频点头,“娘真厉害,我不如你,难怪鸣哥儿脑子好使会作诗,应该是随了你,你刚才那一通经念下来连气都不带喘的,没点东西可念不出来。” 李跃躲在外面角落里脸色发白,他被刚才江老太那一通操作吓到了,江一鸣这奶奶是跳大绳的吗? 这一通作法别说小鬼和孤魂野鬼,怕是阎王来了都要叫她一声老登。 崔延瑞等人脸色也很精彩,刚才还满腹愤怒无处发泄,现在什么气都散了。 今个他们也不是诚心来吃席的,是打着吃席的愰子想搞事。 刚才江老太举着巨大的桃枝连着十次打下来,把他们心里的鬼点子都打跑了,此时皆是心有余悸,坐在桌前沉默无语。 白莲儿脸上的傲慢和轻视都收了起来,小脸惨白,她早说过不想来吃席,她爹非要让她来,这里的东西她吃不下一点。 现在更是被江老太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江老太看出来她居心不良,举着桃枝来打她。 长林娘更是悄悄将头上的银簪拿下来揣怀里,生怕被江老太发现她瞎显摆,抢了主家的风头,用桃树枝抽她。 “崔公子,这酒席也不是非吃不可,要不咱们先走?”江长林今天随了一两银子。 很多人都看见了,大伙都用看财神爷的眼神看他,风头已经出了,江家这桌子饭菜吃不吃都无所谓。 崔延瑞连茶水都没碰,饭菜也不会碰的,他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傅夫子。 傅夫子到现在都没出现,看来他对江一鸣也就那样,若是看重他,不会不来参加他家的乔迁宴。 “也好,走吧。”崔延瑞起身离开。 于是这桌的人全都站起来要走,只有长林娘和老江头坐的稳如泰山,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那什么崔公子赵公子不吃更好,一桌子饭菜全是他们二老的,等下吃不完就打包。 一行人走到门口,竟和姗姗来迟的傅夫子碰上。 “见过傅夫子。”崔延瑞面露惊喜,连忙行了一礼。 傅鸿面色平淡的点了下头,“崔公子不用多礼,可否让下路,老夫要进去吃酒。” 崔延瑞反应飞快,侧身往旁边一站,微躬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傅夫子里面请,延瑞在此等候多时,终于有幸见傅夫子一面。” 上次见面还是开荒拔草那天,崔延瑞想过去和夫子套近乎,可大吉大利虎视眈眈,只要发现他有靠近的意图,就眼带警告地挡在前面。 “客人都到齐了,是老夫来迟了。”傅夫子没有接话,边走边打量四周,他其实不习惯太热闹的场合,刻意踩点过来。 前日江一鸣很郑重的给他发了请帖,虽说他没有收江一鸣做学生,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多少有点香火情,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坐这桌吧傅夫子,其他桌都是村里人。”崔延瑞殷勤中带着希翼。 他希望能和傅夫子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很多事平时谈不拢,酒桌上却十之八九都能成功。 傅夫子瞥了眼崔延瑞,又扫了眼紧跟在他身后的白书桓赵家宝等人,摇摇头,“你们人太多,太挤了,老朽就不跟你们抢位置了。” 这时江一鸣快步走过来,“傅夫子,少爷你们来了,快跟我进屋,屋里摆了一桌。” 崔延瑞情急之下抓住江一鸣的胳膊,“江小郎,我可否也坐屋里那桌?” 屋里那桌是专门为傅夫子和少爷的准备的,江一鸣想也不想就摇头,“恐怕不行。” “不会又要闹起来吧?江老太的桃枝看来又要派上用场了,刚才那经怎么念来着,听着怪拗口的?” “傅夫子为人和善,听说他是京城来的,谁敢在他面前闹?” 刚才这里闹那么大动静,把村里好多人都吸引过来看戏,傅夫子也听大吉说了一嘴,当时只觉得荒谬。 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成想现在他成了焦点,被众人指点着议论。 为免生事,傅夫子掀起眼皮看向崔延瑞,“只你一人进屋,老朽不喜人多嘴杂。” “是,多谢傅夫子垂爱,”崔延瑞欣喜若狂,又行了一礼后,对白书桓等人道,“你们就在外面,看着点,不要随便让人进来扰了傅夫子。” 崔延瑞现在只恨没把侍卫带身边,他好不容易能和傅夫子同桌吃饭,生怕有人破坏了这大好的机会。 - 外面的宾客就交给爹娘和姐姐姐夫招待,江一鸣在屋里陪傅夫子和少爷,加上崔延瑞共四人。 江一鸣献宝似的,说:“傅夫子这次我新研究了几道菜,我家里人都说很好吃,你尝尝味道如何?” “大鱼大肉的每天吃反倒腻的很,不如简单些好,太奢侈了,我看外面客人的桌上只有三大盆的菜。”傅夫子嘴上说着奢侈,但江一鸣如此用心,他还是受用的。 江一鸣笑道:“村里人喜欢吃肉,就做了一大盆卤肉,一大盆炸鱼,还有一大盆鸡鸭乱炖,咱们农家人讲究实在,吃席就盼着有肉吃,能吃过瘾。” 傅夫子挑了挑眉,起身去窗户旁推开一条缝往外看,发现女人孩子们都吃的满嘴流油,分外满足,汉子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之前傅夫子在别人那里也吃过席,那家人菜式七八个,用大海碗装满了,但底下都是萝卜青菜,只有上面薄薄一层用肉盖着装门面。 那样已经算丰盛了,江一鸣是靠做生意赚了钱,才敢这么造,菜式虽简单,但管够。 傅夫子脸上露出笑容,点头道:“崔延瑞你何必盯着老夫不放,以你的家世和人脉,只要你想,随时都能进国子监。” 崔延瑞正绞尽脑汁组织措辞,想着怎么才能和傅夫子聊得畅快顺利些,就听傅夫子突然点名提到他。 傅夫子不是在看外面的宾客吗,话题怎么突然跳到他身上? 第90章 难道有人屠村 大魏朝的国子监需要举人功名才能入学,当然这是给普通人设的规矩。 京城的勋贵子弟,可以靠恩荫直接进入国子监。 有钱人也可以捐银子买一个名额进国子监。 像一般农家子既无背景,也没人脉的,只能靠自身的努力中举,而且前三名才有机会进国子监。 崔家是世家大族,崔延瑞的姐姐在后宫位分不算高,但眼下很受宠,跟圣上讨一个进国子监的名额还是可以的。 崔延瑞不是庸才,他今年十九,去年就中了秀才,原本他也想通过姐姐与皇帝讨恩典,明年进国子监读书。 可他遇见了傅夫子,傅夫子可是前国子监祭酒,还做过太子太傅。 京城人人都称太子才华横溢,能力卓绝,将来定是一代明君。 崔延瑞认为傅夫子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学生再优秀也要有一个好老师,太子有今天的美名离不开傅夫子的教导。 当然崔延瑞并不是想做太子,他只是想变得更优秀,如果能拜傅鸿为师,以后他的仕途无疑会更加顺遂。 “延瑞想拜傅夫子为师。”崔延瑞心中的想法不好宣之于口,但傅夫子未必猜不到。 “老朽不收徒,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傅夫子言简意赅。 崔延瑞心里很失望,面上的笑容也快维持不住了,他看一眼江一鸣,“那我能和江小郎一样,偶尔听听您的课,或跟着您做一些开荒之类的事吗?” “江一鸣是麟儿的朋友,我给麟儿上课的时候,他顺便蹭一下课,并非我要特意教他。”潜台词就是一切都是因为宋飞麟。 崔延瑞心里咕噜冒酸水,为什么宋飞麟运气那么好,能让傅夫子掏心掏肺地待他? 不管心里怎么羡慕嫉妒,崔延瑞面上没有显露半分,暗自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好心态,从小到大的良好修养,让他一边酸一边面带微笑的继续和傅夫子推杯换盏。 这忍功让江一鸣深感佩服,抛开他自视甚高的作派,其实崔延瑞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可惜他们身份不对等。 比崔延瑞身份低围在他身边的都是跟班,像李跃之流都是喜欢钻营,谄媚奉承之流。 江一鸣自认没有做小弟的潜质,他和崔延瑞磁场不合,注定没办法是一伙的。 最后崔延瑞喝的舌头都大了,说什么和傅夫子同桌而饮受益良多之类的好话,然后晕呼呼地被白书桓和赵家宝架走了。 次日一早,江一鸣带着一群外甥/女去镇上买新衣,把五姐六姐七姐也叫上了。 他现在是男儿身,一个大男人在布庄挑三捡四,和掌柜的讨价还价怪引人注目的,让三个未出嫁的姐姐一起没那么尴尬。 小孩儿和女孩子都很喜欢新衣服,外甥/女们很给江一鸣面子,选了最好的细棉布,颜色都很亮眼。 每人还买了两双新鞋,接着又逛起了街,买了好多好吃的,把孩子们高兴的哇哇大叫,直夸舅舅是个好舅舅。 “男孩们去书肆买字帖,舅舅出钱送你们一人一本,女孩们和三个小姨去首饰铺选根银簪,或耳坠或银镯,也是舅舅出钱。”江一鸣拿了二十两给江五妞,让她付钱。 琉璃翡翠玛瑙三姐妹加上金镯珍珠,拢共五个女孩子,还有三个姐姐,二十两随她们花,每人大概能选一个价值二两左右的首饰。 “为什么是银镯,不是金镯?”小金镯很想要一个和她名字一样的金镯。 “舅舅现在囊中羞涩,等明年舅舅过了童生试,一定给你们一人买一个金首饰,好不好?”空心的金镯便宜点,若是实心的最细的也要五两银子左右,一买就得买八个,实在买不起呀。 “舅舅一定会考上童生的。”小金镯从来没有如此坚定的肯定过舅舅,这是第一次。 江一鸣好笑道:“借你吉言。” 李志宣和金山对买字帖没意见,还很高兴。 来钱来宝和银山却大声抗议,表示他们想买玩具,不想要字帖,写字读书好痛苦,他们不喜欢。 “这次不能买玩具,下次把你们写的字给舅舅看,如果字写的好,玩具随你们挑。”江一鸣笑着承诺。 古代的玩具其实很单调,无非就是一些风筝,小木偶,孔明锁之类的,不像现代玩具五花八门,种类繁多。 小外甥们很想买孔明锁,江一鸣为了鼓励他们好好读书,愣是狠下心没给买。 中午在酒楼搓了一顿,又花去二两银子。 今日江一鸣荷包大出血,但大家都玩得很开心,他收获了无数声好舅舅,也心满意足了。 一行人在镇上逛了两个多时辰,吃饱喝足满载而归,小家伙们坐在牛车上都是摇头晃脑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江一鸣也前所未有的心情畅快,但这种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牛车刚进村,就听见乱轰轰的喊打喊杀声。 “怎么回事?”江五妞眼神一冷,下意识就从腰间拔出匕首。 自从上次她在深山差点被强后,她就在县城铁匠铺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六妞七妞也每天都有练军拳,姐妹仨有空还会互相切磋,自觉有点功夫,胆子也变大许多,这会听到打杀声并不害怕,反而有点兴奋。 江一鸣脸色凝重,“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村里人一个没看见,该不会是山匪进村吧?” 古代的祸事,如果不是战乱天灾,有乱民流寇,那铁定是有土匪屠村,不管是历史还是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山匪?”姐妹仨闻言脸色一变,不敢再掉以轻心。 “也不知家里什么情况,姐姐我先把你们送回家,回去后不要乱跑,照顾好孩子们。”江一鸣说着加快了赶牛车的速度。 万幸的是江家这边很平静,安然无事。 江老太江老头还有江吉祥杨氏都在家里好好的,听到儿子回来了,急忙慌打开门让牛车进院子。 “爹娘发生什么事了?”江一鸣跳下牛车,迫切地想知道村里的情况。 杨氏脸色苍白,哆嗦着回答:“谁知道咋了,突然来了一群流民,到处抢粮杀人,好在有傅夫子和宋少爷在,他们的四个随从可厉害了,和那群流民打成一团。 可是流民人太多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住,村工想带着青壮帮忙,傅夫子和宋少爷让大家躲在家里别出去,说那四个随从能解决,村里人过去就是送人头。” “鸣哥儿你们没事吧,奶的心肝,担心死我们了。”江老太跑过来拉着孙子上下打量,看他真的没事才放心。 “太奶奶。”小萝卜头们围过来喊人。 “快进屋,把门窗关好,不能让那些流民进来。”江老太赶着孩子们进屋,还给每人手里都塞了一根粗木棍防身。 江一鸣看爹握着斧头,娘拿着锄头,爷爷旁边也放着柴刀,五姐六姐也分到了锄头,七姐拿了一根粗木棍。 都有了武器,江一鸣点点头,“你们躲在家里不要出来,除非有人放火,你们就往后山跑,否则谁来也别开门。” “啥,咱家刚盖的新房,那些杀千刀的要是放火,那不是白瞎了那么多粮食请人盖?”江老太完全无法接受这种假设。 “房子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一拍大腿就要坐到地上去。 “奶,人重要还是房子重要?”江一鸣很心累,把人拉住没让她滚地上撒泼。 “人和房子一样重要,房在人在,人在房在。”江老太气得脑子都糊涂了,语无伦次。 江一鸣没时间和她掰扯,直接对江吉祥和杨氏道:“爹娘,万一有人放火,你们就把我爷奶拉走,绑也要绑走,五姐你们看好孩子们,千万别落下谁了,一定要把每个人都带上。” 李志宣一脸坚定的走过来,“舅舅我会保护大家的,你放心。” “还有我,我也很厉害的。”来钱来宝也嚷嚷着说他们是男子汉,会保护家人。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五岁的银山虎头虎脑,声音很大,“我长大了要当大将军,大家不要害怕,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们。” 江一鸣揉了揉银山的脑袋,“等下如果有山匪了,你乖乖的跟着三个小姨,不要说话,你还小,打不过坏人,等长大了才能当大将,懂吗?” “哦,好吧。”银山似懂非懂,但他是个听话的孩子。 交代好家里,江一鸣拿着一把菜刀要去找傅夫子和宋少爷,江老太把他拉住,不准他去。 “你若是要去,奶也跟你一去,你若有个好歹,我还活着干什么?”江老太一蹦三尺高,哭得嗓子都哑了。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奶你年纪太大了,吵架厉害没用,得有力气打架,放心,你们都活着,我不敢死,我肯定活着回来。”江一鸣语气太过笃定。 江老太怔怔地望着他,“好,奶不出去添乱,你要记着家里人都在等你回来,你不能有事。” 第91章 他要用前世的存款了 江一鸣跑出大门后,又把门从外面锁住,把菜刀藏在角落里。 试着呼叫了一下系统,渣统果然没反应。 于是他第一次动用了系统奖励的平板,他要动用前世的存款了。 用意念打开APP,输入图钉,立即下单买了几千个图钉,花了一百多块,绕着围墙,地上全洒满了图钉。 随后又在某平台买了两把袖箭,绑在两边手腕,接着又买了一把不锈钢削铁如泥的大长刀,花了一千块钱。 便宜的几十块一把的也有,但他觉得价钱贵一点质量更有保证,希望这个平台的货物和系统提供的一样给力。 惜命如江一鸣,这时候还能想到下单买一件防刺服,花了三百块,下单即到货,钱扣除后,货就到手了,江一鸣把防刺服穿在外衫里面。 想了想又买了几个催泪弹放在兜里,不能再买了,希望耽搁的这几分钟里傅夫子和宋少爷那边能撑住,总不会因为他磨叽了几分钟就嗝屁吧? 路过村长家的时候,村长开了条门缝叫住他,“江老八你过来一下。” 江一鸣立马跑过去,“村长,你没事吧,到底啥情况?” 村长的见识和智慧比一般人要强,他面色凝重道:“午时一刻左右,村里人刚吃完午食,突然涌进来上六七十个流民,砍伤了一些人,还抢走了一些粮食。” 说到这村长顿了顿,神情晦涩:“那些人我看着很不简单,你看村子里其他人家都没事,就傅夫子和宋少爷他们周围的那些人家遭了殃,我看那所谓的流民是冲着傅夫子和少爷去的。” “江老八你小心点,别把命搭进去了,傅夫子和宋少爷都是挺随和的人,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要赶尽杀绝。” “村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看好门户,不要出来,我会小心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会给你和村里一个交代。”江一鸣长话短说,脚下加快了速度赶去救傅夫子和宋少爷。 如果是针对傅夫子的,那些歹徒应该是傅夫子朝堂上的政敌派来的,总之是傅家的死对头。 原来的宋飞麟虽然娇纵任性,却不会像少爷这样说话口无遮拦,并没有和谁结仇,顶多和催延瑞这样的有小过节,所以这些人应该不是少爷招来的。 事情还未理出个头绪,江一鸣已经来到事发地点不远处,脑子瞬间清醒,举起大刀就要冲,突然一个血人冲了过来,差点就撞刀刃上。 “崔延瑞?你怎么伤成这样?”江一鸣及时收住了刀,惊声问道。 “我是自己逃出来的,李跃和赵家宝还有白书桓不知道被砍死没有,你快去救傅夫子和宋飞麟吧。 也不知他们和谁结仇,竟派了那么多人来,其中有一部分人明显是死士,这次他们凶多吉少。” 崔延瑞有些后悔,不该来山峰村租房住的,拜什么名师,要不是他会功夫,竭力抵抗,这会小命都没了。 江一鸣没空听他多说,飞快地冲向少爷租的那个宅子,有流民打扮地冲过来,被他一刀劈倒,血喷在他脸上,血腥味差点让他作呕,砍人的双手也在颤抖。 可流民中混进去不少死士,他不下死手,死的是就他,傅夫子和少爷还等着他去救呢。 忽然,“啾”的一声长啸,天空中有烟花炸开。 这是古人的信号弹,求救的是谁,是死士在通知同伙,叫更多的人来,还是傅夫子放的信号弹? 江一鸣脑子里乱轰轰的,本能的求生欲,加上这段时间天天练军拳,他一下解决掉两个人,虎口都麻了,他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练军拳只是强身健体。 打打杀杀太考验他的体力和功夫了,内心太煎熬了,他不想见血啊。 啊啊啊……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 后来江一鸣在催泪弹的帮助下终于冲进了院子里,看到大吉大利和吉星高照浑身浴血,和一群健壮的流民打得难分难舍。 “鸣弟快过来,那边危险。”宋飞麟头上顶着一个铁锅,露出半张脸在院子的另一个角落朝他招手。 江一鸣快步跑过去汇合,“少爷你没事吧,夫子呢?” “在这口铁锅后面,还好大吉大利和吉星高照功夫高,不然我和傅夫子都死定了,好多流民,圣上不是调了很多粮食去北地吗,为什么还有流寇南下抢劫打杀?”少爷眼神懵懂,居然相信那些是真的流民。 江一鸣不知道怎么解释,看向傅夫子。 傅夫子从大铁锅里探出半个头,沉声道:“这口锅又大又沉,背着它差点没压死老夫。” 江一鸣:傅夫子话题转的好生硬。 信号弹响了约莫一刻钟,突然从院墙各处跳下一群黑衣蒙面人。 江一鸣心里哇凉哇凉的,暗道这次真的要挂了,系统不管他了,被砍死的话他想回血都没办法。 傅夫子却大大地松了口气,“呼,总算来了,我的太子爷哦,救兵终于来了,总算不用死了。” “太子爷?”江一鸣疑惑的看着傅夫子。 傅夫子假装没听见他的质疑,望着天继续碎碎念:“天老爷你总算开眼了,让救兵及时赶到,不然小老儿和麟儿都要嗝屁了。” 江一鸣:…… 是他听错了,刚刚傅夫子明明喊的是太子爷,他问少爷听到没有。 少爷一脸茫然,“都要吓死了,谁知道情急之下喊的啥,鸣弟你纠结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他多心了。 “啊,救命啊。”突然不远处的宅子里传来凄厉的呼救声。 “是李跃和赵家宝的声音。”江一鸣一听就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无妄之灾啊,”傅夫子低声叹气,“喂,你们能不能抽两个人出来,去那边救人?” 黑衣人并不理他,他们只听东宫的令,东宫让他们保护傅夫子和宋飞麟的安全,他们便只保护这两个人,其他人的死活不归他们负责。 吉星高照和大吉大利受了很重的伤,刚才是咬牙强撑着和歹徒硬拼,现在援兵来了,他们卸了绷着的那口气,便直挺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傅夫子你别急,我去救人。”江一鸣听到了那声无妄之灾。 这祸果然是傅夫子招来的,他决定冒着危险去救人,在傅夫子这里讨多一点香火情。 富贵险中求,为了得到傅夫子的认可,拼了。 那群黑衣人功夫极高,动作利索干净,外面的流民竟大多被解决,江一鸣出来后,没遇上流民,很顺利的冲到了吴阿婆家里。 此时李跃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白书桓拿着一根木棍和两个强壮的流民对打,白莲儿不知为何也在这里,被一个流民堵在角落,她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挥舞着。 看到江一鸣双眼一亮,尖声喊道:“江公子快救我,救救我。” 而另一边赵家宝双手握着歹徒的刀刃奋力抵抗,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了,他旁边一个原本晕倒的流民这时突然爬起来,拿着刀对着赵家宝的头砍去。 赵家宝瞪大了双眼,全身的血都凉了,明年今天应该就是他的祭日。 “啊。”江一鸣没有多想,立马冲过来救人,砍倒了那两个流民。 赵家宝倒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倒在他面前的流民的双眼,吓得裤子都湿透了。 “啊。”很快又是一声尖叫传来。 “哥,哥你怎么样?”白莲儿目?欲裂,一个分神肩上也被砍了一刀,顿时倒地昏迷。 江一鸣又冲过来解决了另外三个流民,这会牙齿都在打颤,脸上衣服上全被染红,眼前阵阵发黑。 望着被削断了半个手掌的白书桓,他怔怔的看了一瞬,随后视线落在地上的半个手掌上,脑子里有什么闪过。 江一鸣立刻附身捡起那半个手掌,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把白书桓拉到旁边的屋子。 白书桓绝望凄厉的大叫了一阵,任由江一鸣拖着他去隔壁,脚刚跨进门槛就人厥了过去。 第92章 流民是假的!兽医也是医 江一鸣用平板买了一瓶水把手掌洗干净,又买了一瓶酒精给断掌消毒,接着又买了医用针线。 他决定把白书桓的断掌缝回去。 上辈子他没学过医,但大学选修课选的是兽医,给小动物做过手术,缝个手掌还是会的。 但效果估计一般,手掌刚削下来还很新鲜,是能接上去的。 但他技术摆在这里,缝上去后只能起到一个能看的程度,是没办法和原来一样灵活,使用自如的。 唉,尽力了,就这样吧。 想了想又买了消炎针给白书桓扎了一针,又给他喂了几粒消炎药。 江一鸣看着包扎好的手掌,心里其实有点慌,也不知道这一番非专业操作下来,对白书桓的身体会不会起什么副作用。 当时他就是想着白书桓年纪轻轻断掌挺可怜的,如果能接上去,就尽量接上去。 “鸣弟,鸣弟你还活着吗?”这时少爷边喊边跑进来。 看到江一鸣浑身是血坐在地上,吓了一跳,“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没事,是别人的血,我就是有点晕血。”其实不是晕血,是心理不适,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白书桓怎么样了,他手受伤了?”宋飞麟心里也害怕,但他一个中二少年,注意力总是很快被奇奇怪怪的事情吸引。 “应该没事了吧?”江一鸣不太确定,扶着椅子站起来,“走,去堂屋看看,李跃好像伤得很重。” 不知道死了没。 李跃老是针对江一鸣,所以江一鸣很讨厌李跃,可这点过节还不至你死我活的程度,总要去确定一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来到堂屋李跃身边,江一鸣探了下他的鼻息,气息有点弱,人还活着。 “身上全是血,也不知伤到哪了?”江一鸣从头部开始检查,很快发现李跃是胸口被捅了一刀。 确认了一下,伤口离心脏位置差两公分,不至于毙命,但流血过多,若不及时止血很可能流血过多身亡。 “你去门口盯着点,我要给他包扎一下。”说到这江一鸣想起赵家宝和白莲儿也在屋里,回头去看,见二人都还在昏迷中。 但为了不泄密,江一鸣让少爷把人拖到隔壁去。 少爷听说要用到现代的工具,双睛发亮,任劳任怨的把那二人给弄到隔壁房间去了,甚至还把门栓上了。 看着江一鸣神情严肃的似乎在想什么,下一秒就有纱布碘伏,消炎药之类的在他手里出现,比变魔术还魔幻。 “这是系统给你的吗?是用商场积分兑换来的吗?”这是江一鸣和少爷讲过的小说内容,少爷便以为江一鸣的金手指也是这样的。 江一鸣一边处理伤口,一边低声解释,“我绑定的这个系统很不专一,像个渣男一样到处绑定宿主,你我只是其中之一。 之前系统给了我一个平板,还把我前世的存折给我,然后渣统就开始不管我了,现在我是用前世的存款用平板在某平台买的东西。” “你这个系统是渣男属性,不靠谱。”少爷笃定道。 “其实你想了解系统,可以配合它完成任务,也许它对你会专一点。”毕竟他是少爷,天生就是来享福的嘞,和他这种劳碌命不一样。 少爷思考了几秒就摇头拒绝,“不要,才不要被系统支配。” 看江一鸣动作熟练的消毒包扎,少爷一脸崇拜,“你学过医吗?” “兽医算吗?”江一鸣无奈地叹气,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赶鸭子上架。 “你会的真多,这么一比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少爷说这话时并没有伤感的情绪,他就是单纯的陈述一件事。 因为他有一个很牛比的技能,会投胎嘿嘿,比什么都强。 “你们在里面搞什么鬼?关着门分赃吗?”傅夫子也过来了,一边敲门一边喊话。 宋飞麟去开门,江一鸣也把李跃的伤处理好了,站起来重重吐出一口郁气,“夫子你还好吧,大吉大利和吉星高照怎么样了?” “我没事,那四个小子我让人送到医馆去了,他们伤得很重,少说也要休息三四个月才能恢复。”傅夫子走进来打量着四周,先是扫了眼三个已经咽气的流民,随后走到李跃身边。 “你包扎的?哪来的药和布?”傅夫子心思细腻,一来就问到点子上。 不过江一鸣早在脑中打好了草稿,“屋里找到的,应该是崔延瑞的下人放在这儿留着备用的。” “村里还有不少人受了伤,正好你会包扎,你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至少要让人能撑到去医馆。”傅夫子脸色凝重,语气也很沉重。 走出去江一鸣才发现,黑衣蒙面人都消失了,只有十来个下人打扮的汉子在帮忙清点人数和打理战场。 “这些是宋府一个庄子上调过来的下人,有一个管事的在和村长确认伤亡人数,这次是我们连累了村里,损失我们会赔偿。”傅夫子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 而且他说的是“我们”,并不是我,所以这次暗杀和少爷也有关系? 江一鸣神情复杂地看一眼傅夫子,抿了抿唇没说话。 宋飞麟却像是抓到了不得了的证据,“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我再傻也发现了那些不是真正的流民,那些人会功夫,还有统一的刀具武器,而且他们只是砍伤了村民,并未下死手。 一大群涌进我们院子,提刀就砍,奔着要我们命来的,要不是大吉大利和吉星高照功夫好,我就要被你连累死了。” 傅夫子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身子晃了晃,被江一鸣扶着才稳住,最后抬指虚点几下没良心的逆徒,意有所指。 “谁连累谁可不好说,老夫一向与人为善,可没有得罪这种要人命的恶徒,那些恶徒很可能是你招来的。” 宋飞麟立马反驳,“我们宋家行事向来低调,我爹娘和祖父每年都会拿出一笔钱修桥铺路,或给穷人施粥,做了不少善事,不可能与人结仇。” 哼,你又不是宋家的种,你懂个屁。 罢了,天机不可泄漏,不可说,不可说啊。 这时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恭敬的禀报,“傅先生,村里一共有二十七人受伤,其中二十人轻伤,七人重伤,其中一人断了一臂,另一人断了一掌,这二人受伤最重。” “可有止血包扎?”傅夫子连忙询问。 “已经包扎,敷了创伤药。”这些家丁其实也是侍卫,看到信号弹就急着赶来,并未带药什么的,金创药还是他们身上带着备用的。 “一定要治好他们,都记下来谁家损失了什么,哪家有几个人受伤,日后看着补偿。” 傅夫子的意思是这件事不可声张,不能让人知道今天的混乱是冲着他和少爷来的,所以补偿也要私下给。 看着傅夫子的人把事情处理的有条不紊,江一鸣便道:“这里用不上我,我先回家了。” “你回吧,我和麟儿也要回县城去了。”不能住村里了,不能连累村民啊。 江一鸣急着回家,一边担心家里人,一边也是要把洒在地上的图丁收起来,别家里有人出来,把自己人给扎了。 气喘吁吁的赶回家,和离开时一样窗门紧闭,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江一鸣松了口气,买了个像盆那么大的磁铁,把洒在房子四周的图丁全吸进磁铁上。 此时一手拿磁铁,一手拿长刀,有些累赘,回头还要跟家里人解释这些东西从哪来的,要是有个空间就好了,再多的东西往空间一扔就藏起来了。 第93章 一半存款买一个空间 心里这么想,江一鸣嘴上也嘀咕了一句,突然脑子里叮的一声,这是有消息进来的提示音,江一鸣用意念一看。 我去,竟是平板上的app软件获取数据。 大数据检测到他需要一个空间,于是某平台神通广大的推荐了两款分别来自末世和修仙界的储物空间。 末世的是戒指空间,下单到手就能立刻使用,内容量为五十平,标价十五万rmb。 来自修真界的是一个储物袋,大小看起来像个普通荷包,内容量为八十平,标价二十万rmb。 江一鸣倒抽一口凉气,他前世的存款一共才三十万,先前买武器和医用工具啥的花了四千左右,还剩二十九万多。 储物空间最低价一个十五万,有点顶不住。 太贵了,江一鸣找到客服讨价还价,客服没有秒回,等了一分钟才回。 “亲,储物空间全宇宙只有我们这个平台有卖,独家生意哦,每十年出两个,先买先得,快看修真界的储物袋已经被人抢走,只剩末世的储物戒指了,但凡多犹豫一秒都可能抢不到……好的亲,交易成功。” 客服未说完,江一鸣就下单把储物戒指买下来了,他太需要空间了,系统又装死,只能拿出一半的存款买。 毕竟手慢无。 下一刻一个看起来很老旧,平平无奇的银戒指出现在手中。 江一鸣把刀和图丁磁铁都扔进空间,他拿着戒指陷入沉思,没有直接戴手上。 这个空间不是藏在脑子里的意念空间,而是一个实物,实物是会被人抢走的。 花了上辈子大半积蓄买的空间,怎能曝露在世人眼中,他买了一条不起眼但韧性极好的绳子把戒指串起来,戴在脖子上。 古人的衣服领子窄,能把绳子遮住,戒指更是藏在里面看不见一点。 做完这些,江一鸣才出声,“爹娘你们还好吧?” 江吉祥听到儿子声音,窗户开了条缝往外看,确认真的是儿子,不是别人假冒的,赶紧开门,“怎么全身是血,伤哪了?” “鸣哥儿你受伤了?”杨氏和江老太一起扑过来。 江老头也一脸担心,后面跟着一群小萝卜头,一直喊舅舅不要死。 “死不了,我没受伤,都是别人的血,现在流民被解决了,官差很快就会来,这边没人过来吧?”江一鸣道。 “没人过来,吓死我们了,还好没人放火。”江老太拍着胸脯心有余悸。 搬进新房不到五天,要是真被人一把火烧了,她真的会气疯。 江一鸣轻拍了两下她的背,安抚道:“怪我,我是怕万一,万一来的是穷凶极恶的土匪放火烧房,你们却舍不得房子,在这里灭火,出事了怎么办,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听你这么说,不是土匪,那是什么人?”江五妞找了干净的衣服过来,正好听到这话,便问了一句。 “看着像流民,可他们并不是流民,不知是什么人假扮的。”江一鸣回道。 “肯定是土匪假扮的。”江七妞语气笃定。 江一鸣不置可否,“等官府来了会查清楚的。” “水烧好了,先去洗洗吧。”江六妞从灶房过来。 江一鸣受够了一身的粘腻和血腥味,拿着衣服去洗澡,一连洗了三桶水才洗去那难闻的气息。 然后他发现手臂上有一道十公分长的口子,怪疼的,流了不少血,之前他精神紧绷,和人打斗更是紧张到颤抖,连手臂被划伤了都没发现。 腕上绑着的袖箭也忘了用,只知道拿着大刀乱挥舞。 运气还算好,只是划了一道较浅的口子,伤口并不深,包扎一下过个十天半月就能恢复。 用碘伏消毒后包扎了一下,便穿上衣服,这点伤问题不大,没必要让家里人知道,不然又要担心。 不多时官差赶来了。 官差是崔延瑞报官喊来的,崔延瑞受了不轻的伤,他的小厮和厨娘今天被派去县城买菜,午时过了才回。 回来时马车在村口正好和逃出来的崔延瑞碰上,崔延瑞便坐着马车逃去了县城。 遭遇了这一场劫难,他再也不想留在山峰村了,就在县城住下。 官差在村子里清点伤亡流民人数,没错,还有一些活口,蒙面死士没有赶尽杀绝,留活口才能查出是谁派杀手来暗杀那位小少爷的。 这边江长林要带白书桓和白莲儿回县城,他老子娘拦着马车不让走。 “长林啊你咋那么狠心,现在那么乱,流民南下,今天来几十个,说不定明天就来几百个,白天咱们还能躲,要是晚上,我和你爹怎么被人弄死的都不知道,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得带上我和你爹啊。” “爹娘,你们别挡着路,书桓和莲儿伤得那么重,得赶紧去县城找好点的大夫医治,他们兄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一家子都没好果子吃。” 江长林脸色阴沉,他儿子的右手被削了一半,虽然后来不知被谁缝上去了,可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 他就这一个儿子,还盼着他能科举入仕呢,现在一切都毁了,右手不能写字了,还怎么参加科考? “我们去照顾桓儿和莲儿,他们需要有人照顾。”老江头心里害怕,生怕半夜流民闯进村子,割了他的脑袋。 “白家有的是下人,用不着你们,”江长林耐心告竭,扬起鞭子朝爹娘甩去,吓得老江头夫妇尖叫一声往后躲。 趁他们躲开的空档,江长林一甩马鞭,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县城白家,大夫给白书桓全身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有手掌被削,其他地方没有受伤。 “白公子的手掌接的及时,手算是保住了,以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好说,也不知是哪个大夫医术如此高明,竟然会缝接之术?” “当时太乱了,我儿子在别人家,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手就这样了。”江长林脸色苍白,痛心疾首。 白微微更是泪如雨下,见丈夫一问三不知,气得扑上去厮打,“我的桓儿为什么会受伤,你为什么不保护好他,受伤的为什么不是你,都怪你,非要攀附什么崔公子,结果却毁了我的桓儿,你真该死。” 江长林闭了闭眼,捉住妻子的手,“好了,别闹了,我要是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别说什么崔公子,就是老皇老子来了我都不让桓儿回村,我也恨不得受伤的是我,可老天爷他不听我的。” 白微微扑在他怀里放声痛哭,她心里清楚这事也不能怪丈夫,当初她也是一心想攀上崔公子,才同意儿女回村的。 若知道这一去会把儿子害成这样,她死也不会让他们回村的。 “小姐怎么样了?”江长林抱着妻子轻拍她的背,话问的是一个刚走进来的婆子。 婆子是白莲儿的奶娘,她蹲了蹲身道:“回老爷,小姐没甚大问题,只是肩上怕是会留疤。” “那就让大夫多开一些上好的去疤膏,你回去让院里的人仔细些伺候。”现在江长林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听说女儿没有性命之忧便没再多问。 白莲儿回来后就一直醒着,肩上的伤痛得她面无血色,可爹娘只在乎哥哥,连来看她一眼都没有,一时心里怨气横生,抓起茶杯就砸在地上。 “这个家有我没我都一样,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白莲儿自哀自怜的抱紧被子,“该死的崔延瑞只顾自己逃走,他就是个伪君子。” “还有江一鸣那个穷酸鬼竟然先去救赵家宝,不先救我和哥哥,如果他先救我和哥哥,我们就不会受伤,哥哥就不会断掌,而我肩上也不会留那么长的一条疤,江一鸣你个王八蛋,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白莲儿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满脸怨毒的发誓,“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第94章 江一鸣被人跟踪 江一鸣突然打了个喷嚏,背后凉嗖嗖的,感觉有人在骂他。 沉吟片刻,最近有过节的人有点多,猜不到哪个在骂他。 罢了,纠结这个没意义。 接下来几天村里人都如惊弓之鸟,稍有点动静就会应激到立刻抓起斧头柴刀等工具,甚至大半夜都不敢睡熟,一家子轮流守夜。 村长也吓怕了,组织青壮们晚上轮流巡视,他很担心歹徒会半夜放火,把村子给烧了。 不过之后并没有流民出现,附近的村子都安然无事,唯有山峰村被所谓的流民袭击,村长更加确定那些流民是假的,是那些贵人招来的仇家。 好害怕,不知道之后会不会迁怒山峰村,来个更大的报复? “村长,你不要太担心,我去县衙打听一下情况,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江一鸣心里也担心。 还是那句话,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县城。 江一鸣先去找傅夫子,刚好少爷也在傅夫子这里,二人面色都很凝重。 江一鸣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抓进牢中的流民在昨夜集体自杀了,人证全死了。”傅夫子脸色很难看。 “全死了?”江一鸣脸色一白。 他拿的不是科考种田剧本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剧情? 傅夫子哀叹道:“那些不全是死士,有一部分真的是流民,听说楚地现在很乱,楚王在招私兵,楚地的官差最近到处抓壮丁,百姓只好逃走。 其实大多百姓都是往楚地周边的府城逃,没有南下,朝廷调粮去北地后,北地百姓就不会饿死,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跋山涉水南下。 是有人重金收买了几十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让他们南下来闹事。 允诺一人给一百两,先给了五十两定金,剩下五十两事成之后再给,那些人以为在村里闹一场就完成任务了,却不知最后的结果是被灭口。” 宋飞麟拧紧眉头,“你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政敌,居然让杀手混在流民堆里,非要置你于死地。” 傅夫子深深地看他一眼,“没心没肺的也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而且徒增烦恼。” “又打哑谜,”宋飞麟凑到江一鸣耳边小声嘀咕,“谜语人好讨厌,傅夫子就是心虚你信不信?” 江一鸣没接话,忧心忡忡地看着傅夫子,“傅夫子可知幕后之人是谁,那人心胸如何,暗杀不成,会迁怒无辜之人吗?” 要是碰上个位高权重,又心胸狭窄的小人,那山峰村很可能会被当作泄怒的工具,当官的要对老百姓动手,就跟捏死一窝蚂蚁一样容易。 傅夫子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放心吧,不会有回马枪,连暗杀都要假扮成流民,说明有所忌惮。” “这次你也看到了,只有小部分人重伤,没有百姓丧命,他们不敢做得太过,事情闹大了对他们有弊无利,我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江一鸣感觉并没有被安慰到,“那些流民也是百姓,对方说杀就全杀了,可想而知他们没把百姓的命放在眼里。” 傅夫子理解他的心情,并未指责,心平气和道:“一鸣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太担心,只要老夫和麟儿不在山峰村,他们就不会盯着村里,我这里暂时也不能住了,没得连累了左邻右舍,下午我和麟儿会搬到城外庄子上去住。” 宋飞麟以为傅夫子一个人害怕,需要他的陪伴,“夫子放心,我定不离不弃。” 傅夫子很想给他一个大比兜,这逆徒不能要了。 哼,抢他台词,不离不弃的那个人是他好吗? “怎么又翻白眼,这小老头真难伺候。”宋飞麟不知傅夫子心中所想,一脸无辜地吐槽。 江一鸣现没心情搭理傻白甜少爷,想了想道:“傅夫子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庄子上吗?我还有好多问题需要夫子指点。” “你不用跟来,考个童生试而已,你悟性不错,又肯吃苦用功,不用老夫的指点也能轻松过明年的童生试,我知道你是想和我们同甘共苦,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傅夫子摆摆手,语重心长道:“我和麟儿有人保护,你若过来,只会加重侍卫的负担,你家里那么多事等着你处理,你那批货赶出来了?” “回去吧,这件事你不要掺和进来,以后我们没有主动联系你,你就不要来找我和麟儿,你还有一大家子人需要你照顾呢。” 江一鸣心中一凛,他若孑然一身,任性也没事,可他上有老下有小,软肋一大群,又是白身一个,随便一个小官吏都能像捏蝼蚁一样捏死他。 罢了,少爷和傅夫子身份摆在那,自有人保护他们的安全,他固执地留在他们身边毫无作用。 他不适合权谋,还是回去种田吧。 从傅夫子家里出来后,江一鸣敏锐地察觉有人在跟踪他。 江一鸣:…… 不会连想置身事外都不给机会吧? 现在该怎么办? 他原本想去五姐的铺子看装修得合不合心意,过几天就要开张了,总得确认一下。 现在江一鸣和后面的人兜起了圈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转来转去,直到肚子饿了才找了一家小摊子吃牛肉面。 等他吃完面,就发现跟踪他的人似乎离开了。 这是故意隐身让他以为离开了,还是真的离开了? 江一鸣又在街上转了半个时辰,最后发现真的没人跟着他了,脚步一转去了城中乞丐聚集的地方,把从某平台买的二十个肉包子拿出来。 八个乞丐围上来,一个人分了两个包子,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很上道地问:“公子想让我们做什么?” 江一鸣把剩下的几个包子给他,“我身后有条尾巴,一直甩不掉,你们帮我盯着,看那条尾巴是哪来的,事成之后再给你们五十个肉包子。” 现在粮食贵,用钱不太好使,得出粮食才有人肯干活。 “行,这事包在我们身上。”这群小乞丐年纪小的只有五岁,年长的也才十四岁,他们整天在城里转来转去,地形比谁都熟悉。 没人会注意四处乞讨的小乞丐,让他们帮忙盯梢是最稳妥的。 “你们是本地人吗?为什么出来乞讨?”江一鸣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最年长的少年回道:“我们是上半年北地闹灾的时候逃荒过来的,这四个和我同村,这三个是路上遇到的,我们的爹娘逃难时意外身亡,人多不会被欺负,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我们不想卖身为奴,做工又因为年纪小没人要,只能乞讨为生,等我们都长大了,再想别的出路。” 江一鸣点点头,心里有些佩服这群小乞丐,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要做什么,这个领头的少年有些头脑。 “你们若做得好,我会另外给你们五十斤黑面作为奖励。”这五十斤黑面是江一鸣另外接济他们的。 那个最小的孩子是个小女孩,虽然脏兮兮的,头发也剪得很短,可能江一鸣自己前世是女儿身的缘故,他竟一眼看出那是个小女娃。 就很担心粮食不够,她会饿死。 而他会多拿五十斤粮食出来,也是因为这群乞丐并没有欺负她,不给她饭吃,肉包子她分到了两个,可见这些小少年很照顾她。 突如其来的心软,让江一鸣觉得自己,比前世是女儿身的时候还感性。 前世因为原生家庭的不幸,他把自己当男人使。 多活一世,老天说,嘿,既然你那么爱逞强,直接做个男人算了。 唉,他这劳碌的两生啊! 第95章 太子是个高危职业 为了调查跟踪他的人是谁,江一鸣在县城待了两天,白天在铺子里捣鼓,累了就背书写文章,晚上回宅子继续复习功课。 第三日小乞丐敲响了二门,告诉江一鸣,“是城东白府的人在跟踪你,具体是白府的哪位要盯你,公子得找更厉害的人去查,如果要我们查,就得多花一些时间,你得付更多的酬劳才行。” 小乞丐没有别的手段,就靠盯梢一个法子,一直盯,盯到白府那位幕后之人露出马脚为止。 不是京城的人在盯他,而是白府的人盯他。 为什么? 江一鸣想不通,按理他救过白书桓和白莲儿,就算他们对他没有感激之情,也不该怨恨吧? 所以为什么派人跟踪他? 难道是傅夫子的死对头收买了白家,让白家从他入手,以达到对付少爷和傅夫子的目的? 毕竟是少爷是傅夫子的关门弟子,被傅夫子的仇家针对也说的过去。 江一鸣并不知道傅夫子曾经是太子太傅,没人告诉过他这件事,所以也联想不到太子和少爷之间有什么瓜葛。 他只知道皇帝高寿,已经六十八岁了,而太子已四十岁出头,这位大皇子十五岁被立为太子,到现已经整整做了快三十年的太子。 太子做久了不是什么好事,纵观历史太子都是一个高危职业。 傅夫子很可能是太子党,他遇险,说明太子处境也不佳。 朝廷也许正在动荡,只是他这个农家小子消息闭塞,不知道罢了。 不过按照网络小说的逻辑来推理,老皇帝估计龙体有恙,几位皇子心思活跃,不断搞事,想把太子拉下马,自己上位。 只是搞太子为什么要杀傅夫子呢? 脑壳好疼!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想通了他也做不了什么,皇家争斗与他这个小人物何干? 只要不天下大乱就和他没关系。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少爷和傅夫子的安全,江一鸣觉得有必要盯着白家。 “你帮我继续盯着白家,每半个月我给你五十斤粗粮作为报酬,小心点注意安全,来找我的时候注意后面别带上尾巴,机灵些哈。” 乞丐铁锤觉得江公子人怪好的嘞,居然会关心他们乞丐的安全,心里有些感激,当了乞丐后很少人把他们当人看,江公子是少数的那几个。 “放心,我们一定帮你盯紧了。”铁锤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在县城待了两天都没事,江一鸣就赶着牛车回村去了。 回村后发现氛围变了,村民们不再心惊胆战的闭门不出,反倒是全村人聚集在大榕树下开会。 村长拿着一张纸照着上面写的把村民一个一个叫上去领东西。 江一鸣满脸疑惑,正想找个人问问。 江老太就发现了他,把他拉到身边,“鸣哥儿昨晚有人悄悄扔了一大包东西到村长家里,上面有张单子,列得清清楚楚,叫到名字的就上去领东西,那些东西用布包着还写了名字,哪包是谁的都分好了。” “难道有人劫富济贫?”江一鸣忍不住脑补。 江老太摇头,拉着他的胳膊小声道:“村长说是官府送来的,但这事不能声张,上面盖了官府的印章,但东西是悄摸摸送来的,不过那信上说了,官府那边有记录的。 等风头过去了,官府有人来核实的,所以该谁家的东西就得给谁,要是有人贪污,是要问罪的。” “诶,赵二栓家第一个领到了,张德贵家第二个……”江老太念着这二人的名字,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赵二栓被砍了一条胳膊,虽然有官府出钱治疗,可以后没办法干重活了,他媳妇这几天哭的要死要活,张德贵被削了一个手掌,以后日子也更难了,他媳妇和他娘都哭肿了眼睛。” 江老太瘪着嘴很是同情,“不过那一包看着也不多啊,到底是啥啊?” 这时正好有人大声叫出来,“赵二栓家分到了一百两银子,是一百两银子,这下好了,胳膊断了也不愁活不下去了。” “张德贵家分到了七十两银子,他家日子也能过下去了。” “我家铁牛也受伤了,咋只有五两银子?” “我家只有二十两银子,咋有些人多有些人少呢?” 村长大喝一声让大伙肃静,“这上面写着呢,按照受伤级别来补偿,铁牛只是手臂上被砍了一道口子,休息一段时间就痊愈了,有五两银子还想怎么着?” “虽说是一道口子,却是深可见骨,五两太少了些吧?”铁牛娘不服气的大声嚷嚷。 村长沉着脸说:“不服气?那你去官府讨公道去,我只负责分银子,旁的事我管不了。” 江老太原本也想去闹一闹,看能不能占些便宜,听村长这么说,就歇了心思,她可不敢跟官府闹,嫌命太长么? 江一鸣拉着他奶回家去了,他们家没损失什么,没必要在这里凑热闹。 “没什么好眼热的,我们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好的。”江老太撇了下嘴,没分到东西,其实心里是有那点不舒服的。 可想想家里得有人受伤才给补贴,不吉利,不如不要。 回到家江一鸣便和家里商量赶货的事,“眼看着要腊月了,月底前得把货赶出来,这几天人心惶惶停了工,接下来得加紧赶货了。 村里哪些人比较踏实靠谱的,爹娘你们去多招几个人来,争取尽快把货赶完。” 杨氏现在还脸色惶惶,“鸣哥儿你这几天在县城可有见到大量流民,咱们村位置在角落里,流民来了按理要抢也该先抢小石村或小田村那些村子吧? 为啥略过外围那么多村子,专挑咱们村下手,咱们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莫不是有人告诉流民,咱们村囤了粮?” 原本江一鸣想瞒着家里人的,转念一想,被蒙在鼓里不是什么好事,不如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县城没有新的流民涌入,还是之前的那些,人数并不多,那些人瘦弱得很,还拖家带口的,县衙隔一段时间就让城里的富户施粥,流民没有作乱,抢我们村的那些人不是真正的流民。” “那是啥人?”杨氏双眼都瞪圆了。 江一鸣低声道:“好像是来寻仇的,那些当官的政事上不和,有些心眼小又心狠手辣的就会雇人行凶,现在他们都搬走了,不会有歹徒出现了。” 这个他们江家人都知道指的是傅夫子和少爷,当然也有可能是崔延瑞等人,总之是外面招来的祸事,村里人是受了无妄之灾。 “村长说到过年都要组织青壮巡逻,那天太吓人了,青天白日的闯进来打打杀杀,”杨氏捂着心脏位置,恨恨道,“不过白天来总比大半夜闯进来的好,不然大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家里养条狗吧,这样夜里有人来也能及时发现。”江一鸣这么想着已经打定主意要养狗。 村里现在一条狗都没有,这年景人都吃不饱,哪有粮食养狗。 一直没说话的江五妞,这时开口道:“本来准备后天铺子开张的,现在村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放心去县城,就留在村里一起赶货吧,等第二批货赶出来了,铺子再开张。” 第96章 店铺开张,送大礼包一份 为免夜长梦多,江一鸣还是在村里多招了几个人帮忙,加上三个姐姐,把货提前半个月赶完了。 不过赵运要月底才会来拿货,江一鸣便把这些货搬回家存放,新房子盖起来后,老屋就空下来了,正好把货放进去。 最近山峰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有所谓的流民或土匪什么的突然冲进来作乱。 每天有两个官差带着一群民兵会来村里逛一圈。 县太爷在宋家的暗示下,整个十平县都在警戒,各村各镇的二流子都被抓了个遍,治安比以前好了不知几倍。 于是江五妞选了个黄道吉日,铺子开张,江一鸣也会去,他想让爷奶和爹娘也一起去看铺子开张。 “你去就行了,我和你爹不去,家里猪崽子得有人看着,后山种了那么多树,老屋又堆了那么多货,不敢没人看着。”杨氏对县城的铺子开张没多大兴趣。 那铺子五妞足足占了一半的股份,鸣哥儿也只占一半,以后铺子都是五妞在管,钱也是五妞管,她去了有啥意思,不如在家待着。 江老太等人也是不敢离开的,要守着家里的货才安心,家里的货是鸣哥儿的,他们当然要看着货,铺子开张就开张呗,他们去不去反正照样开张。 “这么体面的事你们确定不去?”江五妞知道家里人都在想什么,心里不失落是假的。 不过钱是不可能交给家里的,她的那份要自己管,就算家里对她有意见也不会改变。 “你把铺子打理好比什么都强,赚了钱记得不要私藏,说好了和鸣哥儿平分,就要说话算话,没有鸣哥儿你的铺子也开不起来,千万别忘了你弟弟的好。”杨氏嘀嘀咕咕的,还是改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 江五妞没好气道:“你这么不放心,干脆去铺子里守着得了,你若不盯着,指不定哪天我就悄悄昧下一些钱,鸣哥儿分到手的钱就没我多啰。” “你不敢。”杨氏轻哼一声,语气笃定。 “我不是不敢,是不屑那样做,鸣哥儿心疼我,给我立起来的机会,我自然记得他的好,谁对我好我也对谁好。”反之对她不好的人,她也不会拿热脸贴冷屁股。 杨氏神情一滞,缓了缓才道:“我就是没忍住念叨了两句,行了,以后我不说那样的话行了吧?我也很心疼你的,你们都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都是我的孩子。” 想到自己在娘家时的种种遭遇,杨氏良心发现,觉得不能对五妞太刻薄,她开铺子高低要去捧个场,于是便拉着江吉祥一起去县城。 县城东西街交界处,上午巳时正。 江一鸣和江五妞的铺子正式开张,牌扁上写着“八宝斋”三个字。 字是江一鸣自己题的,三个字写得那叫一个苍劲有力,大气磅礴。 江一鸣内心得意,觉得他这一手起了个好头,“八宝斋”的生意必将红红火火。 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江一鸣不可能铺子开张不搞点事,不整点噱头,怎么把客人吸引过来? 首先来一个舞狮,锣鼓一敲,东西南北四条街的人都闻声而来,不到两刻钟铺子门前就人满为患。 “卖啥的,是食肆吗?看着也不像啊?” “不造,有好多好吃的,闻着怪香的。” 江一鸣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便大声宣布,“各位乡亲,今天是《八宝斋》开业的日子,我们铺子主要是卖肉菜,前六名来到本店铺消费的客人有赠品,每人送一份八宝斋大礼包。” “啥是大礼包,这么多人,怎么分辩谁是前六名?” 江一鸣笑着扬了下手中的纸张,“刚才最先赶来的前六名我已经记下来了,他们分别是朱毛豆,赵大狗,赵大娘,王大贵……” “没错没错,刚才八宝斋这边还没啥人呢,我们正好来买菜被这边的香味吸引过来了,还试吃了这边的熟菜,真的很好吃,不比大酒楼的厨子做出来的差。” 被点到名的那六人一脸激动,他们原本只是好奇这边开了啥新铺子,过来围观,没想到竟成了幸运观众,一人发了一碗肉试吃。 里面啥都有,鸡鸭鹅猪肉,还有一块里面包了很多馅的炸豆腐,以及卤豆干,卤猪下水。 今天撞大运了,平时馋的流口水,轻易不敢买的卤肉让他们一次全吃上了,东家还说会发大礼包。 好期待。 “八宝斋卖的都是熟菜,炸鸡烤鸭烧鹅卤肉,卤豆干和猪下水酿豆腐,还有凉拌时令菜等等,各位如果家里有客人来,来不及做菜,便可以来八宝斋买现成的。” 江一鸣每说一样菜,三个姐姐便拿起盘子里做好的菜展示给众人看,今天她们姐妹三人穿了统一的白底樱桃红长裙。 出门时江一鸣还给三个姐姐化了淡妆,姐姐们比平时更美了,看起来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文静,又不失乡间女子的灵动。 而江一鸣穿的是青色长袍,袖口和领子衣?都绣了竹叶,红花配绿叶,姐弟四人都是唇红齿白,美丽俊俏,站成一排很是赏心悦目。 “肯定很好吃,一看就很好吃。”围观群众不知是看人好,还是看菜好,感觉哪哪都好。 “不知价格怎样?”有人问到了重点。 江一鸣介绍完菜式,继续补充,“新店开张,前三天都会搞活动,这三天全场八折,就是便宜两成,像卤肉原价四十文,现在只要三十二文。” “明天后天都和今天一样,前六名来到店铺的客人会送一份大礼包,大礼包是一个食盒,里面有我们八宝斋的全部菜式,每种菜各一份,先到先得,欢迎大家明天继续来领大礼包。” 前六名已经把大礼包拿到手了,激动得面红耳赤,其中一人挤出人群后,立马打开食盒来看,发现里面是个大圆盘。 大圆盘被隔成很多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装满了香喷喷的肉,上面有几根翠绿的青菜点缀,显得特别高级。 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过来,捏了一块肉就塞进嘴里。 “哇,超好吃,太好吃了,明天我也要来领大礼包。” 大礼包的主人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连忙盖上盖子,大骂:“你这人怎么偷吃呢,要不要脸?” “反正你这个也是送的,我就尝一块味道怎样,那么小气做什么,你又没花钱?”偷吃的妇人歪着嘴翻了个白眼。 “知道这些肉多贵吗,一盒子没有三百文都买不到,这是我凭实力领到的大礼包,我和你很熟吗?你上来就偷吃?” 二人确实不认识,妇人就是嫉妒他领到了大礼包,想占便宜才不经允许就捏了一块来吃。 闹了个没脸,妇人恼羞成恼,“冷水烫鸡毛,一毛不拔,吃一块也就少一块肉而已,干嘛拉着个棺材脸唬人,晦气。” 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不知谁大声喊了声,“这里可以试吃,可以用竹签叉一块吃。” 偷吃的妇人顾不得打架了,像个勇士一样挤进人群,抢着去试吃。 大礼包的主人见状,抱着食盒跑回家去了。 这时有一个中年男人大声嚷嚷:“给我每种菜都来一份,每样都要半斤,快点,给我包起来。” 江一鸣多看了这人一眼,因为这人喊得委实太大声了,有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买了这么多菜的架势。 问题这是人穿的很普通,不像是能吃得起这么多菜的,莫非是哪个大户人家府上的下人,帮主子来买菜? 直觉告诉江一鸣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扫视了一下四周,果然看到小乞丐在对面盯梢,于是留了个心眼。 然后他发现那个故意叫得很大声,嘴角有个痣的中年男人,买了一大包菜离开后,小乞丐便尾随在而去。 果然有问题,是白府派来的人,白家到底想干什么? 第97章 八宝斋的菜吃了会死人的 八宝斋开张第一天生意很火爆。 准备好的菜到未时一刻就全卖完了,普通人家买得少,都是几两半斤的买。 大多是富户家的管事买走的,卤肉一买就是五六斤,炸鸡烤鸭都是两只两只的买,买少的用油纸包住,买多的送食盒。 活动三天,买的量够多都会送食盒,活动结束统一都是用油纸包,不然就要客人自己带食盒来装。 杨氏和江吉祥忙得人都懵了,他们夫妻俩主要负责切卤肉,打包的活。 江五妞和江六妞负责称,江一鸣负责收钱,江七妞负责把称好的拿给客人。 菜都卖完了,一家子关了铺子,在里面数钱。 “一共卖了六十七两三钱,除去成本二十一两,净赚四十六两三钱。”江一鸣很快算出利润。 “这样一个月下来得赚多少钱,一天四十两算,三十天就是……”杨氏算不出来,看着江一鸣。 “如果按今天这样的赚法,一个月下来得赚一千二百多两。”江一鸣见大家当场倒抽一口气,张着嘴半天合不上,忍不住笑出声。 “不用这么夸张,现在是刚开业,又有打折,大伙贪新鲜生意才这么好,慢慢就会回落,到时候生意就没这么火爆了。” “啊?那会不会折本啊?”杨氏的心情在几句话之间经历了一个大起伏,人麻了。 “不会,顶多赚的少一点,铺子是自家的,不用店租,放心好了,不出意外只赚不亏。”县城有钱人多,只要八宝斋的菜能保持质量,就不愁没生意。 “那打底能赚多少?”杨氏一脸紧张。 “我估计平时一天至少能赚七八两,一个月也有二百多两,咱们这是独家生意。”说完江一鸣就发现话说的太满了,轻笑一声。 “当然我们生意这么好,估计过不了几天跟风的也不少,什么七宝斋六宝斋的估计就出来了,会影响一点生意。” 杨氏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一脸苦大仇深,“做生意为啥这么难?” “不管什么生意都会有竞争,就算做官也一样有竞争,良性竞争是一种进步,所以不管别家店怎么降价,我们都要保持自己的风格。”江一鸣喜欢未雨绸缪,上次卤肉就出现了很多竞争者。 不过其他人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没有秘方,做卤肉就瞎几把乱煮,卫生也不好。 而他们配料齐全,做法精细,这就是优势,别小看这些细节,很多时候细节往往就是最关键的一步。 “以后五姐六姐七姐你们三个要穿的干净整洁,头发用头巾包起来,以免有头发掉进食物里,还要穿工作服。”卖吃食一定要讲究卫生,江一鸣对这方面很严格。 “啥是头巾,工作服又是啥?”江五妞姐妹三个听得一愣一愣的。 江一鸣拿出纸笔,把头巾和围裙画出来,“这就是头巾,包在头上可以防止头发掉落,这是围裙,既能不让衣服弄脏,每天换洗看起来干净卫生。” “头巾用粉色棉布做,围裙也用粉色和青色,店里光靠三个姐姐忙不过来,肯定要多请几个人,到时候年轻的姑娘就围粉色,有男工的话,就围青色的围裙。” 一人多做几条,每天换洗,才能保持干净整洁。 “都听你的,你说咋样就咋样。”江五妞姐妹三个一脸佩服的看着弟弟,暗道读书人就是懂得多。 “大姐他们卖卤肉都是每天用现杀的猪肉,豆腐也是当天做的,食材一定要新鲜,不要想着降低成本,我们的生意是要做长久的,不能像江湖术士般糊弄客人,只有做短命生意的才会不顾后果乱来。” 江五妞郑重的点头,“好,我记住了,一定会严格按照你说的去做。” “之前大舅和小舅就是用腐肉做卤肉,差点吃出人命来,现在他们还在修河堤呢,不过我们又不会杀猪,没办法用现杀的猪肉。” 江一鸣道:“当天傍晚杀好猪,晚上卤好,第二天热一下就能卖,明天抽空去人牙子那里买个会杀猪的下人回来,暂时只好请屠户来杀。” “好,就这么定了,那现在我们去扯布回来,做头巾和围裙。”江五妞叫上两个妹妹买布去了。 安排好家里,江一鸣便驾着牛车出去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平板在某平台买了六头大肥猪,挑了四头黑猪,两头白猪。 这是一个过度,过两天他会找机会买一窝小猪崽,到时候小白猪会占三分之二,为免家里人起疑,这回他先搞两头让他们适应一下。 这六头猪没有花银子,花的前世存款。 存款这个东西,你不去动它,就总想留着存老本,一旦开始花了,就会一直花,一直花。 江一鸣把猪运到宅子这边关,铺子那边院子小,没地方关猪,只能宅子这边弄一个房间先关着。 “咦,怎么有两头白色的猪,白白胖胖的比另外四头黑猪少说也要重个三四十斤,鸣哥儿你跟谁买的大白猪?”杨氏和江吉祥一起过来关猪,她一眼就看到那两头扎眼的大白猪。 江一鸣一脸淡然,“忘了,我看这两头猪长得肥,就买下了。” “公的还是母的,这么会长肉,不如留下做种猪。”杨氏倒是想的远。 江一鸣暗道失策,这两头猪是阉过的,早知道买两头种猪先,“这个不适合,回头找两头能做种的。” 杨氏一脸惋惜,“可惜了,居然不能做种,我第一次见这么肥的猪,白白胖胖的就跟大户人家的老爷似的。” “嘘,你小点声,让人听见,定要找你麻烦的,大户人家的老爷能把你的嘴撕烂啰。”江吉祥瞪她一眼,让她闭嘴。 晚上,江一鸣和三个姐姐住在铺子后面的房间,一共就两间屋子,杨氏和江吉祥只好在铺子里打地铺。 半夜就要起来忙活,次日辰时铺子就开门了,本以为这么早没什么客人。 打开门,看到排得长长的两排队伍,江一鸣吓了一跳。 “大家怎么来得那么早?” “东家你可算开门了,我们是来领大礼包的,当然要早。”排在最前面的妇人,也就是昨天偷吃,差点和人打起来的妇人。 这些人为了能拿到大礼包,卯时就来排队了,大冷的天带着席子来睡在店门口的,家里的壮劳力都来了,以免有人耍横抢位置。 江一鸣嘴角一抽,哭笑不得,“辛苦大家这么早就来排队,今天你们买菜,多送一两豆干和一两卤肥肠。” “太好了,大冷天这么早来排队,没抢到大礼包,能有二两赠品也算值了。” 今天杀了两头猪,鸡鸭鹅各三十只,豆腐比昨天多做了五十斤,今天客人来得早,不到午时就快卖完了。 这时一个嘴角长痣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微胖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娃跑过来。 妇人的声音异常尖锐,“天杀的,夭寿啦,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八宝斋的菜吃死人啦,昨天我男人在八宝斋买了五斤肉菜回去。 我家丫头多吃了几口就中毒了,一直拉肚子,人都拉虚脱了,八宝斋的菜不干净,会吃死人的。” 第98章 小乞丐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江一鸣面色沉沉,眼神冰冷地瞥了那夫妻二人一眼,视线最后落在妇人怀里的小女孩身上。 “孩子怎么样了,吃坏了肚子应该先去找大夫。” 昨天小乞丐和他通过气,嘴角有人痣的男人买了肉菜回去吃得可香了。 馋得跟踪他的小乞丐直流口水,那女娃吃的最少,吃的最多的是他的两个儿子,他们一家子吃了都没事。 妇人嗓音尖锐的骂道:“我闺女是吃了八宝斋的菜才会中毒拉肚子,当然要找你们,医药费得你们出,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黑心玩意,我们要报官。 卖的什么破东西,第一天开张就把人吃的中毒拉肚子,开什么铺子,趁早关门算了。” 江一鸣怒火中烧,吼道:“不管是吃什么导致的,你闺女都这样了,是不是应该先找大夫,在你们眼里女儿的命还比不上几两银子吗?” 嘴角长痣的男人恶狠狠呛声,“你少假惺惺的,我们是看过大夫才来找你的,八宝斋的东西不干净,不知道用什么配料做的卤肉,肉也不新鲜。 昨天吃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配料放得贼多,吃不出来是啥味,半夜里我闺女上吐下泻,人差点没了。 半夜就找村里的赤脚大夫看过了,抓了药吃,不然哪能撑到现在,这不天一亮我们就赶来讨公道,大家千万不要买八宝斋的肉菜,吃出个好歹来就完了。” 最后长痣男又补充道:“昨天我来买肉菜,很多人都看见了的,我是不是买了五六斤?” 很快有人应声,“是是是,当时我听见了,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嘴角有个痣,很好认。” “我也看见了,他嗓门特别大,想不注意都不行。” 街上行人都被叫骂声吸引过来围观,附近铺子的掌柜也来看热闹。 还有准备买菜的人这时也不敢买了,要真吃出问题多倒霉。 “真的假的,开张第一天就吃出问题,往后生意还怎么做,难道开张第二天就关门大吉?” “我刚买了半只烤鸭,花了二十文呢,若是不能吃,我这能退货吗?” 这时一个管事打扮的男人高声道:“我昨天来得早,领到了大礼包,拿回府老爷夫人吃了八宝斋的菜,都很爱吃,每种菜都喜欢。 今个又让我来买,每样买了两斤,花了三两多银子,我们老爷是县丞,这菜若是有问题,八宝斋马上就得关门,店铺老板也得蹲大狱。” 嘴角长痣的男人闻言,立马跪在那管事的面前,“这位老爷你要替我们做主啊,我闺女就是吃了八宝斋的菜出事的,这种黑心商家就该抓起来蹲大牢。” 很多人看事情都不会带脑子,听风就是雨。 一时间围观群众都义愤填膺,破口大骂,让八宝斋关门,不准再开张。 杨氏心里慌乱,但输人不输阵,她瞪着眼嗓音尖锐的怼回去。 “不可能,我们的菜都很新鲜,猪是昨个现杀的,杀好就拿去卤,鸡鸭鹅也是现杀,卖家禽给我们的东家就在城东,现在就可以找他作证,还有斜对面的屠户也可以作证,猪是请他杀的。” 江吉祥声音也很大,反驳那些骂声,“我儿子最是良善厚道,昨个还一字一句地叮嘱我们,不能为了赚钱,买不新鲜的食材,不做就不做,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八宝斋是要做长久生意的,要是第一天就让人吃坏肚子,岂不是自掘坟墓?” 长痣男指着她闺女质问:“那我闺女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孩子吃了你家的菜就中毒,就是你们的菜有问题,借口那么多,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你们的菜有问题这个事实。” 江一鸣冷眼看着对方闹,终于忍无可忍:“这一出比戏班子演得还好,你们夫妻俩还做什么下人,直接搭个台子唱戏得了。”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长痣男眼眸一闪,因为心虚喊话时声音都弱了几分。 “哼,我可不像你满嘴谎言,张口就往人身上泼脏水。”江一鸣冷笑一声。 “昨天那么多人来买菜,都很正常,就你跟耍猴戏似的反复嚷嚷,故意让大伙都注意到你,好证明你真的买过八宝斋的肉菜。” “你来买菜那会不早不晚刚好午时正,当时你叫的太大声了,我对你印象很深刻,怎么?菜买回去舍不得吃,留到晚上才吃?” 长痣男瞳孔一缩,声音更大了,“你别倒打一耙,我昨个中午就吃过你家的肉菜,只是没吃完,到晚上才吃完,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么贵的肉菜,谁家舍得一次吃完,定是要分好几餐吃的。” “肉菜买回去舍不得一次吃完我相信,那为什么中午吃了没事,晚上却吃出问题来了?你就是故意找茬,想把我的铺子搞垮。”江一鸣神色冰冷到极点。 “那么多人来买八宝斋的肉菜,南街的富户老爷们吃了都没事,其他客人吃了也没事,你们夫妻和两个儿子吃了也没事,为什么偏偏你女儿一个人就吃出问题了?” 这时人群又嗡嗡议论开了。 “是啊,我昨天也买了,还试吃了不少,都没事,我家三岁的孙子吃了都没问题,我们都一把岁数了,肉新不新鲜还是能吃出来的。” “我昨天来得早,领了大礼包,拿回去一家子吃了都没事,是吧,压根没事,大礼包里面少说有三斤肉呢。” 长痣男脸色一白,但他脑子活泛,不然白莲儿也不会选中他,慌乱了一瞬,很快反驳道:“那肯定是新鲜的肉里掺了少量不新鲜的,刚好我倒霉买到不新鲜的,我闺女年纪小,身子骨弱,吃了不新鲜的就出问题了。”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要信了,双眼迸发着绿光,“对,就是这样,是你的菜里面掺了不新鲜的肉,刚开张就敢卖假,等名声打开了,以后不知道会卖啥能吃死人的东西。” 江一鸣很想学他奶呸这人一口浓痰,但他忍住了,气极反笑,“死鸭子嘴硬,昨天有人看见你在城北一家小药铺买了巴豆,你女儿是吃了巴豆才拉肚子的,你张口闭口说要报官,如您所愿,官差已经来了。” “谁,谁报的官?”长痣男结结巴巴地问。 江一鸣嗤笑出声,“我让人报的官,我八宝斋身正不怕影子歪,没什么不能见官的,开张第二天就有人来拆台,我若是不赶紧洗白,明天我这铺子真的要被你害得关门了。” ~ 这是穿越后第三次上公堂了,县令都眼熟江一鸣了,江一鸣又又来跪着申冤了。 这次人证物证都有,人证是小乞丐和药铺大夫,物证是长痣男倒掉的巴豆。 “草民拜见大人,大人小的几个到处乞讨,昨天是被高勇手里的肉香味勾去的,想讨口肉吃,他不住乡下,他们一家住在白府,他和他婆娘都是白府下人。” 铁锤脆声道:“我见过他好多回,这人不知为何老跟着江小郎,昨天又故意去八宝斋买肉菜,今天硬说是八宝斋害他闺女吃坏肚子。 可他昨天明明买了巴豆回去,我看他闺女是吃了巴豆才拉个不停的。” 高勇脸色发白,他一相自诩聪明,脑子好使,被小姐挑来跟踪江一鸣,掌握对方一举一动,颇为得意。 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反跟踪了。 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小乞丐监视着。 这群该死的小乞丐。 小姐说了,如果东窗事发,他得自己顶着,若敢把小姐供出去,他一家子都没好果子吃。 第99章 彻底黑化 如果将这样的照片拿去改编游戏的话,绝对会是很美好的游戏,林宇是这么坚信的。 “不知道华夏和俄罗斯会如何选择,估计他们现在也坐不住了吧!”埃里克的心里暗道。 看到这突然又冒出来的十几个怪人,不知是敌是友?两方强者都是警慎地向后退出数步,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直视着中间的龙魔十数人。 正在这时,皓月突然发出一声呜呜的声音,挡住了龙皓晨的去路。 “批判我?呵呵,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带进组织的,是谁让你拥有了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银长老冷冷一笑,好似听到了世间最大的一个笑话。 未来充满了变数与未知,现在的他追寻着长生与真道,却也并不畏惧死亡,但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 七位魔神,身上散发出的灵力光芒全不一样,也就意味着他们全都是九阶以上的实力,再加上魔神柱的增幅,其联合在一起的实力之恐怖可想而知。 俊秀青年的话语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直接打得众人一阵灰头土脸,作为主角的阎无双,更是一瞬间脸sè变得苍白,眼角不自觉的瞥向了李海。 熊倜口中惊叹,身形却未停下,微一侧身,避过剑芒,右手剑收背后,左手三指弯曲,食中二指并拢似剑,迅疾出手一点,正中那人剑身,顿时龙吟之声不绝于耳,黑衣人七尺长剑颤抖不已。 九天神雷飞电经是他本命神通,惟一问题就是等阶层次有点低。无法对剑灵造成致命伤害,最多是干扰一下剑灵。 高贤得了好处,自称都改了。毕竟不能白学人家秘法,叫道弘一声祖师是应该的。 龙鳞楼的钱也不是她的,赔点钱根本不算事。等她回去,再稍微挑拨一番,将来有高贤好果子吃。 张欣然没有带泳装,这里还只有比基尼泳装卖,所以她只好穿这个了。 李家下人不少,但是管理都很严格。一般下人都有严格活动区域,他们身上没有能通过法阵的法器。 沐融却是心中清楚,沐朝弼根本不在意自己这兄长坟墓的近况到底如何。 “沐剑晨,你怎么敢……”江梦梦见到这一幕,她害怕的瘫倒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吵闹了。 研究基础物理,投资大,见效慢,极为消耗资源。这是以往陈岳不敢染指基础物理研究的根本原因。但现在,情况自然又不一样。 财务部负责人一听是太子爷的吩咐,立刻将五千万打入许家的账户。 刚才沐剑晨果然是在死撑着,现在知道后悔了,为了挽回自己竟然追到飞机上来了。 楚萧生神秘兮兮的又往前凑几步,我身后的战士立刻张起了弓,虎视眈眈蓄势待发,楚萧生停下了脚步,向我招了招手。 这里只是驯兽山庄的内庭,想要解开这一切的谜底唯有进入到驯兽山庄的最深处,身着兽皮草衣的这名大汉身后的殿堂之众。 此时此刻,这个余年不仅知道自己这套拳法的名字,竟然还说是自己的父亲燕九的绝技!连云城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了。 新生的花豹,吃了就开始犯困,它们喜欢趴在我背后扭在一起入睡,只要我稍稍挪动身子,光线照到它们身上后,它们就会很不耐烦,老喜欢躲到遮阳的地方。 在草地待的时间越久,尤其是百合和祝灵和我在一起生活后,我变的得过且过,只想守着自己的草地,踏踏实实就好。 可能是因为是剑侠客临时的反应,所以并没有很好的控制力道和身形,在一击接触下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现!”只听得徐福一声轻喝,屋内顿时出现七七四十九盏油灯来。 “雪晴姑娘,你这就错了,正是我管教的好,他学到了真东西才会报答于我。倘若我跟云城老弟一样,只顾睡觉,什么也不做,他当然不会给我酒,我这就叫行善事得善果。”梅剑庄笑着看了看连云城,然后又把酒递给了他。 他现在想去人族的地盘上看一看,听说学院并没有毁掉,这让封林很是不解。 紧接着熊二和妞妞屁股先挪出了底舱口,而前驱正使劲的拖拽着什么,没多久那只体型最大的海豹就被它俩合理拖拽出了底舱,并拖回了沙滩上。 深棕色的上衣,黑色裤子,头发有些长,他有着微短的胡子,还有一双镌刻着岁月的善良的眼睛,看到殷时雪时,似乎所有的温柔和疼爱都流淌在这道目光里。 如果不是他的话,凌菲菲根本就不会这么担惊受怕,说到底,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第100章 一屋子的蟑螂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包括工人、贷款、建设、设备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公司的手续也是终于完全齐备了,说真得,自从高西买牧场以来,还真没这么忙过,有一段时间他真想干脆放弃算了。 听着易天辰的指挥,英雄不问出处丝毫没有怀疑,方向一转,手中碎骨刀弥漫出浓浓的金色光泽,对着空空如也的前方就是一个重击下去。但就在技能落成的瞬息间,一只掌灯奴仆已被易天辰一剑震了过去。 孟翔的表情成功地将那些没有受伤的人给激怒了。一个个都对他怒目而视,眼睛中绕烧着熊熊的火焰,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他们早已经将他杀死无数次了。而且还让他彻底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同时孟翔还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大魔神城似乎是一个整体结构,并且和它所的区域之间的联系并不紧密,那感觉就像将一个东西放到另一个东西的上面,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大魔神城本身就是一件法宝,而且等级很高。 克莱门特脸上立即显出几分红晕,本来这白种人皮肤就比较白,所以红起来那真得是格外明显,仿若两朵玫瑰花似的。 语毕,李欲飘身而落来到邪云天君身旁,一手扶着他的手臂,带着他朝远处飞去。 虽然朱司其的想法很好,但他还是“现”了两组人马布控在周围,一组离这里只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另外一组要远一点,有一千多米。 接着它不仅哆嗦,还顺着各种孔窍往外冒烟,然后就有噼哩啪啦地电花跟着往外冒。 秋水洛甜甜一笑,微笑起来的样子很美,美的令人心惊,就连钟情儿都看的如痴如醉。 之前温酒斩华雄,让关羽名声大盛,但关羽自己却知道,自己之说以能够秒杀华雄,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因为华雄连斩数将体力消耗颇多,其二则是因为他不等华雄说完话,就直接发起攻击,说难听点不正是偷袭吗?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男人叫叶斌而已!”本来有些内向的金贤雄面对尹艺珠的挑衅,破天荒的反唇相讥起来。 宇智波陈言穿着和服,坐在榻榻米上,看着走进来的宇智波佐佐子。 “唉呀,师兄果然爱院如家,心系柘方,只不过…”陈澈趴在他耳旁,压低声音悄悄说了几句。 “好好的确认了辰言你的心意呢。”亲吻过后的夕日红,脸色变得更加的红润,转过身,心满意足一样子的离开了。 “辰言你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吧?”夕日红带着陈言来到一栋屋子的前面,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罗阳的眼前微微一凉,却没有想到麦克斯,这个时候,竟然会想要将这种能力交给自己。 “只要你布置阵法,这个时间就可以缩短为三十年,三十年之后我便可以到来你的世界。”弃天帝道。 “唉?是这样子的吗?真的是这样子的?!”陈言楞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静音,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的吧? 在赵阳看过来的时候,赵阳怀中的美人此刻也是睁开了-美眸看向了赵阳。 重黎在师妃暄她们离开之后,就去了一趟慈航静斋和阴癸派,她让这两个门派派人保护着师妃暄她们,毕竟她们修为记忆都没有的话,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徐队长,笑了一下说道:“看来王家的人确确实实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不然就是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出来这么害你们呀。”徐队长说完就笑了起来。 清幽泽水府位于幽岳山脉附近,当中只有这一处水府,旁边倒是有一处绿色级别的山峰洞府和几处黄色级别的山峰洞府,不知有没有修士选择。 得知种师中居然拿不出钱来,一下子就有两千多人一呼而散,看得进士出身的黄友目瞪口呆。 在阴冥鬼域里,也只有神族才会有金色的血液,这是固有的常识,她实在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位,居然是神族遗脉。 当那不知繁几的天魔,以肉身填满慕容云烟的剑域之际,由密集剑芒凝聚成的领域之力,逐渐的开始出现了停滞的迹象。 姜德摇摇头说道“军队光练可不行,那些人就当是我们的磨刀石了吧。你们放心,有我在,不会有我们对付不了的敌人出现的。 楚风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妹子虽然说话很难听,可楚风还真不好意思和她计较。 直到刘备入并州,去卑看到希望。首先,刘备的枭雄之姿及人格魅力足矣让他折服,其次,敌人的敌人一定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郭嘉听后,随之一阵激动。这是知遇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韩炜如此做法,正合郭嘉的胃口。 同样,筑梦TV也离不开她这个CEO方方面面管控,倒是自己董事长却成了一个闲差。 第102章 又是白家,什仇什么怨 从人族刚刚兴起,到形成稳定繁荣的修元界为止,时间跨度长达将近十万年。至于比上古更加久远的年代,便是太古了,那时并没有准确的记载,只有传说,并且还难辨真伪。 这练长老正是练云裳,得一宗第九脉的长老,也是白元一的老情人,练紫霓的老奶奶。 纵阵法对主阵者压力巨大,六大渡劫都没精力开口。万妖之祖被分配到风魔那边,以他在元神境里堪称最强的战力,有精力在阵法中开口。 在神火宫内,许多人都是不吃东西的,这也是厉红绣为他准备的丹药。 只见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将珠子甩入了前方的尸海鬼潮之中。珠子散发出碧绿色的光芒,显得是那么的炫目,它悬浮于空中,给人一种高贵冷艳之感。 风霆身上的火焰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瞬间开始抖动起来。不过这毕竟是霹雳火,它的强横和暴虐只有风霆知道。 兵法所要达到的境界就是,宛如天降神兵霸道碾压。斗者即是战斗之意,一旦踏入斗元境,便会气息绵长,战斗力倍增。者字决,本意为恢复之意。 却说白得得被关在院子一直没出来,杜北生就在这院子对面的山腰上搭了个茅屋,天天就坐在那里练功,时不时地眺望这院子。 众人纷纷请安离开了,徐婉婷离开之时,有一些迟疑。不过,最后也还是离开了。 除了担心蛟龙被他抽上来,会对他不利之外,风狸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你,你是林清希的扮演者,江影月姐姐,对么?”窦晓很聪明,一瞬间就反映了过来。 先是延禧太后,而后是太子殿下和安乐公主,可想而知,陛下心里有多么痛恨刘姓族人。 听到这话,想起之前洪鸡的一举一动,刘强好像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认清了洪鸡一样,这还是那个仗势欺人,飞扬跋扈的洪鸡吗? 伦敦金丝雀码头,一辆外表贴满了广告的黑色出租车缓缓地停靠在了第一加拿大广场大厦下的出租车停靠点附近。随着车门缓缓地打开,奥斯本和林修一飞别从车的两侧走下了汽车。 “先穿上外套,回家洗个澡,天气凉,注意别感冒了!”周奕提醒道。 即便林动万一有异心,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洪鸡的心思,这才是洪鸡出手的最大保障。 大花脸开始有些害怕接,生怕和上次一样灵宝自爆,不过他随即又放下心来,因为他要求了许多,张冶可做不了手脚。 这个时候,才有人反应过来,这几个货是个骗子,张沐阳拿着自己的手机说道:“怎么?没人了?我来帮你叫。”他说着,也是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张沐阳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这让玉辞仙子很不适应,这货还是之前的张沐阳么?怎么嘴里没那么多废话了? 忽然,静室之中大放光彩,九彩光华,从静室之中,向着外界散发而去。 纳兰萧生怕的就是出现了一些意外什么的,毕竟太上宗也不是完全上下一心,据说也有人已经是被太上宗的人出卖了。 县学是迟早要去的,到时教谕要是考校一番,表现的不理想可是会影响科试成绩的。 吕树砸吧砸吧嘴,这就是传说中的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比五。 冷凌云听了他的话,也不敢怠慢,因为此时在他的空间结界之中,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了,急忙起身整理了一番。 “那是你们公司的事情,与我何干。这套别墅我要了,什么时候能办清手续?”慕容雪问道,她不是很喜欢住在酒店那里,早点买下来住进住进的自己的地方比较好点。 聂廷本打算飞身追杀圣徒的,结果还没起身呢就被吕树拉了回来。 所以,艾莉妮既然选择了自己的宿命,那艾莉西亚就不能阻止,也不该阻止。 老爷子面色冷凝的走过郑琛珩的身边,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向着里面走去。郑琛珩抬头看了老爷子一眼,叹口气之后,无奈的跟了上去。 “噗!”的一声,只见这个玩家直接被周深撞到了墙上,在空中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盒子。 止水曾经也是暗部的一员,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天藏并不熟悉止水,他们也根本没有过任何的交流。 在许仙的要求下,不但周吉生的德仁堂改名为济世堂,周吉生二十多个弟子的药店也改命为济世堂。 她对于左思,与其说是“感激”,到更不如说是寄托之类的情绪。 不过,左思也瞬间就想到了一些办法。虽然他自己当不了“明星”,但是他可以塑造一个“明星”。 黑色能量球中蕴含着强大破坏的能量,一瞬间就冲灭了两头奔火古牛头领形成的巨大火球。并且朝五米厚的火牛圆冲阵冲出去。 但是为了不让宁氏太过担心和挂念,所以东方朔便说了个少则一月的时间。 第103章 京城来的世子 翌日。 县令找江一鸣去谈话,大概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和白家计较,宋少爷曾经很喜欢白莲儿,这事县城的富户都知道。 现在宋少爷虽说失忆了,不记得白莲儿,但保不齐哪天突然又恢复了记忆,又对白莲儿爱得死去活来。 “你和宋少爷是好兄弟,他最爱的女子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事情就此揭过吧。” 江一鸣还能怎么着,县令大人都发话了,他还能不答应,非要硬刚不成? 白家。 “让你安分点,不要到处惹祸,你就是不听,你哥哥还在养伤,我和你娘又要看着生意上的事,又要忧心你哥哥,已经够伤神了,你能不能省点心?”江长林指着女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白莲儿坐在下首,背脊挺得笔直,梗着脖子,眼里含着泪一脸委屈道:“哥哥受伤,我就没有受伤吗?你和娘眼里只有哥哥,每天就守在他屋里不走,连来看我一眼都不曾。” “我肩膀上一条疤痕像蜈蚣一样吓人,以后还怎么嫁人?你们对我不闻不问,只怕我死了你们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江长林一愣,有些不自在道:“不是让大夫开了最好的袪疤膏,养个一年半载,再捂一捂就会痊愈的,你不要太担心,会恢复如初的。” 白莲儿嗓音尖锐,“好不了,我这伤深可见骨,足有十公分长,大夫也说伤口太深,再好的袪疤膏也无法把疤痕完全袪除,我这身子有了缺陷,以后不知会被怎么嫌弃。” 白微微脸色一变,“这么严重?莲儿你跟娘进来,娘看一眼你的伤。” 母女俩走到屏风后,很快白微微白着脸走出来,眼泪直流,“老爷,莲儿她肩上的疤恐怕真的无法袪除,怎么办?她这样以后嫁人会被丈夫嫌弃的。” “怎么会这样?”江长林也有点无法接受。 不说别的男人,就拿他自己来说,如果妻子身上有个十公分长的刀疤,也会不喜。 白莲儿抹着泪呜咽,“因为我的刀伤很重啊,当时那个流民狠狠砍过来,是想置我于死地,我只是侥幸活了下来,没有断手断脚而已,爹娘若早点来看我,怎会不知我伤的有多重?” “对不起莲儿,是娘不好,你哥哥伤了右手,没法科考了,娘心里难受,又担心他一蹶不振,就天天守着你哥,大夫说你性命无碍,娘以为你的伤不算重,是娘错了,莲儿你原谅娘好不好?”白微微抱着女儿嘤嘤嘤。 “娘,我不怪你,也不怪爹,是江一鸣害了我和哥哥,如果他先救我们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白莲儿心里其实是怨爹娘的,但她不会蠢到对家人下手。 在她心里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但只有江一鸣最该死,他是罪魁祸首。 江长林此时也觉得江一鸣可恨,“是啊,江老八为什么不先救莲儿和桓儿,他就是故意的,就是见不得咱们家好,现在我一双儿女都因为他有了缺陷,他肯定暗地里偷偷笑话,心思太歹毒了。” 白微微恨恨地附和,“难怪莲儿会屡次对八宝斋下手,是我们错怪她了,若不是江一鸣那个浑蛋用心险恶,桓儿和莲儿怎会遭此大难?” 用心险恶的江一鸣,此时让爹娘先回村,“牛车赶回去吧,我回头买一匹马,再买个车厢。” “马多贵啊,不如买驴,一样骑的。”杨氏觉得自己真聪明,这都能想到。 “买马,我想学骑马,富贵人家的公子都会骑马,这是君子六艺中的御,其它几项我没有条件学,咱家马还是买得起的,我要学会骑马。”江一鸣其实惦记的是铁马,明年他要拼一把,不仅要过童生试,还要参加院试。 只要他能考上秀才,系统就会奖励一匹仿真铁马,所以他要提前练习一下,别到时候有马不会骑。 一听是读书人必须要学的,杨氏就闭嘴了,“那是得买马,娘啥都不懂,就不给你添乱了,你想买啥就直接买哈。” 看着爹娘驾着牛车出了城门,江一鸣才转身回店铺,路过一家茶楼时,觉得二楼似有人在看他,他抬头望去,却没看见人,便摇摇头没去多想。 “这个江一鸣挺警觉,比宋飞麟那个草包聪明多了。”二楼窗户边一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宋飞麟是草包不是正合裴兄的意?”对面通身贵气的青年懒散地靠着椅背,慢条斯理道。 “焉知他不是装的?”裴玉生脸上笑意一敛,“不管他是不是装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周远摇头失笑,“裴兄还是这么霸道,宋飞麟被你盯上算他倒霉。” 裴玉生也笑了,“东宫若不是把楚王逼的太紧,我也不会把手伸到宋家来,怪只怪宋家运气不好,捂了十几年的秘密被我知道了。” 二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周远拿起折扇敲了敲桌面,有些无聊道:“那位白小姐还没来么,听说宋飞麟曾经被她勾得五迷三道,不知是怎样一副好颜色?” 毕竟宋飞麟的母亲当年可是京城第一美人,东宫那位也是俊美非凡,宋飞麟是挑着父母的优点长的,比女子还要好看,他喜欢过的女子定也差不到哪去才是。 “来了,不过如此。”裴玉生用折扇指了指楼下。 只见茶楼门口一顶轿子停下,里面走出一个清水芙蓉般的少女,少女身姿纤细,腰肢盈盈一握,无疑白莲儿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裴玉生和周远都是世家大族出生,身份尊贵,什么美人没见过,就他们房里的丫鬟也个个都是容貌上乘。 周远饱含深意的瞥一眼裴玉生,“此女虽不算多么惊艳,但胜在气质柔弱,楚楚可怜,正是裴兄喜欢的那一挂。” “光有柔弱和楚楚动人可不够,还得有脑子。”熟悉裴玉生的人都知道,他有厌蠢症,身边的女子可以娇弱白莲,却不能没有手段。 作为安国公世子,二十五岁的裴玉生已娶正妻,后院小妾只剩五个,个个有心机有城府。 为什么说只剩五个呢,因为他抬进后院的女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那些真正柔弱纯良的女子,最后皆被吃得渣都不剩。 想做安国公世子的女人,就必须有能力靠自己的本事在后院存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裴兄对她不感兴趣?”周远纯属闲聊,并不在意裴玉生的想法是什么。 他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爱玩,总喜欢找刺激,不然这次也不会跟着裴玉生南下。 “看她表现,”裴玉生嘴角噙着笑,“宋飞麟曾经爱过的女人,不知滋味如何,其实我是有点兴趣的,只是不知宋飞麟那个草包碰过她没有?” “裴兄还会在意这个,我以为你只在意对方够不够心狠手辣。”周远是宣武候世子。 身份和裴玉生不相上下,二人是发小,别人不敢在裴玉生面前说的话,周远却敢说。 “我只是有点好奇,说起来属于宋飞麟的东西,我都有兴趣,若是喜欢便留下,若是看不顺眼便毁掉。”裴玉生手上一用力,直接捏碎了茶杯。 第105章 觉醒前世记忆 再说七姐委身的那个富贵公子,同时又对白莲儿一见钟情。 前世白莲儿和宋飞麟毫无瓜葛,她和商户庞海订亲,婚期都择好了,年底便出嫁,结果裴玉生横插一脚。 强娶豪夺,硬是纳了白莲儿为良妾。 彼时他们还在十平县,七姐见裴玉生更宠爱白莲儿,羡慕嫉妒恨,各种陷害对方。 白莲儿可不是吃素的,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打脸七姐,七姐上蹿下跳不断作死,裴玉生对她失望透顶。 最后扔下一张银票,丢下七姐,带着白莲儿回京。 没多久七姐发现自己怀孕,欣喜若狂执意上京,找到裴玉生要他认下孩子,因为孩子七姐又做回了裴玉生的小妾。 十月怀胎生下一子,乃是安国公府的庶长孙,七姐仗着母凭子贵,得意洋洋,找到机会就打压欺负白莲儿。 对,她谁都不斗,就专门针对白莲儿这个同乡,白莲儿过得好,七姐就很难受,恨不得把她踩在脚下摩擦。 在七姐不断作妖的过程中,裴玉生对七姐仅剩的那点情宜也消耗怠尽,对她极其厌恶,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早就把她赶出安国公府。 于是白莲儿和世子妃联手,陷害七姐与下人有染,还做了一堆假证诬陷七姐的孩子是和地痞流氓乱搞才怀上的,根本不是裴玉生的种。 裴玉生对七姐厌恶到了极点,恨屋及乌,连她生的孩子也不待见,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赶七姐走。 七姐不愿离开他,跪在地上哀求,抱着裴玉生的双腿不放。 “江七妞你可真贱,惯会死缠烂打,仗着曾经救过世子肆无忌惮地作妖,陷害我也就罢了,我忍忍也就过去了。 你千不该万不该和别的男人搞出野种,说是世子的,混淆国公府血脉,你的心太贪也太黑,世子有你这样的妾室传出去丢的不止他一个人的脸,丢的是整个安国公府的脸。” “贱人,你血口喷人,辰儿是世子的亲骨肉,我没有别的男人,从头至尾都只有世子一个,你诬陷我,我跟你拼了。” “啊。”白莲儿故意不闪避,被七姐抓伤了手。 裴玉生气得一脚踹飞她,七姐砸在柱子上又摔到地上,喷出一大口老血,却还在伸着手低喊,“我没有,孩子,孩子是世子的。” 白莲儿趁热打铁,火上浇油,“已经滴血认亲,裴辰是野种,不是世子亲生,江七妞你别狡辩了,以为不承认就能抹去事实么,你一个小妾胆大妄为,竟让世子头上绿油油,成心让他成为笑柄是不是?” 头上绿油油几个字刺激的裴玉生双眼赤红,他成婚多年,夫人和小妾加起来只给他诞下三个女儿,江七妞生下庶长子他也曾很欢喜,很是疼爱。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他疼爱有加的庶长子竟是野种,让他如何能接受,传出去全京城的人都会笑话他。 不,他不能让这个野种活着,他不能成为笑柄。 裴玉生一气之下竟活生生摔死了他和七姐的孩子,七姐双眼都瞪凸了,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在她面前,她就这么一直看着一看着。 死不瞑目! 睡梦中江一鸣惊骇的差点窒息。 这时白莲儿突然侧过身,那双阴鸷中带着得逞的双眸,淡漠的望了过来,似是透过时空在与他对视。 “啊,七姐,孩子。”江一鸣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真实发生过。 良久才冷静下来,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是噩梦。 可梦境太过真实,直觉告诉他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如果把梦境假设成一本小说,七姐就是恶毒女配,不断作死蹦哒后,落得凄惨而死的下场。 而白莲儿就是小说女主,气运之子,所有和她作对的人都会倒霉,像七姐这样的终极炮灰,不仅自己死,连儿子和家人也全部不得善终。 前世的白莲儿顺风顺水,和裴玉生“先婚后爱”。 七姐下线后,裴玉生又用手段休了原配夫人,扶白莲儿做世子夫人。 白莲儿一胎四胞,二男二女,双倍的龙凤呈祥。 所以他梦见的是白莲儿的前世? 白莲儿有前世不奇怪,毕竟江一鸣自己就是穿越的,他一直有前世记忆。 宋飞麟也有前世。 凭什么白莲儿不能有有世? 可他为什么会梦见白莲儿的前世? 白莲儿她觉醒前世记忆了吗? 白府。 “啊。”白莲儿垂死病中惊坐起。 “小姐你怎么了?”刚来白莲儿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听到动静,连忙出声询问。 黑暗中白莲儿眼神惊恐的看向门口,闭了闭眼,沉声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给我倒杯水过来。” 她靠在床头,恍惚间看着丫鬟掌灯,思绪却飘远了,她刚刚做了一个很真实的美梦,就像曾经真的经历过一样。 梦里她最后成了尊贵的安国公夫人,全京城的贵妇都要巴结讨好她,毕竟她丈夫裴玉生是楚王的表弟。 前世楚王登基为帝,太子落马被废为庶人,东宫所有人都被送去守皇陵。 而裴玉生有从龙之功,安国公府成了京城最顶级的勋贵。 白家也跟着鸡犬升天,她哥哥白书桓更是一路高歌猛进,才二十五岁就进士及第,被新帝封为探花郎。 这明明是个好梦,可最后为何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就像个魔障,怨毒的盯着她,怨气笼罩在她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差一点点就要窒息而亡的感觉。 对了,江一鸣,他前世明明五个月前醉酒跌落池塘后就溺毙了,死得不能再死,他死后江家成为众人的笑柄,分崩离析。 他的七个姐姐全都没有好下场。 江一鸣为什么没有死? 他不该活着,他多活一天,对她就多一天威胁,是他抢夺了她的气运,他一个本该英年早逝的人,莫名其妙地活了下来。 一定是靠夺她的气运延长寿命的,一定是这样,他活着她就倒霉,她全家倒霉,江一鸣全家就幸福。 倒反天罡。 这是逆天而行,不应该是这样的,以前她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她有了记忆,决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她要扭转这一切。 首先江一鸣得死,然后便是他的五姐要被人糟蹋,接着七姐做裴玉生的小妾,生个儿子被摔死,自己也被踢死,再就是六姐被吃绝户。 他的爷奶爹娘被入赘的那个家暴男打一顿后赶走,成了乞丐,大冬天又冷又饿,死在一个废弃的破庙里。 白莲儿想通后,把这些重点都记在本子上,她要一步一步的掰正人生轨迹。 可要做到这些,靠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正好裴玉生现在对她有好感,虽然态度扑朔迷离,但梦里裴玉生一开始脾气就是很古怪的。 不过最终他却会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没有她世间生无可恋,甚至为她遣散了后院,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恩爱永不分离。 眼下她要先拿下裴玉生的心,接着才能利用他的权势,把江家踩扁。 第106章 他需要增加可用之人 江一鸣醒来也睡不着了,也拿着本子开始记录,他想白莲儿应该是觉醒了,肯定会采取措施,让历史重演。 而他要阻止梦里发生的一切,首先他要好好活着,不能意外身亡,要活到七老八十自然去世。 第二点便是要给三个姐姐洗脑……划掉,是让她们多读书,多见识世面,多了解大道理。 就这样写到寅时三刻,大家起来忙活半天了,也不见江一鸣出来。 七姐嘀咕着:“今个怎么不来帮忙了?” 六姐瞪她一眼,“鸣哥儿是读书人,精力哪能总放在生意上,你别去烦他,让他安心温习功课。” 这时五姐抱着一盆猪血过来,“就是,七妹你声音小点,别老是咋咋呼呼的,都快十八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七姐嘻嘻一笑,没把五姐的话放心上,“有高大叔帮忙杀猪,咱们每天早上都能吃到猪肝粉肠汤。” 这是十平县的一道特色菜,瘦肉猪肝粉肠和猪血一起煮汤,煮到八分熟放点红曲,十分熟要起锅时洒上葱花。 贼啦好吃,还很营养。 说话间江一鸣推门出来了,他眼圈带着青黑,神情萎靡不振,双眼却迸发着慑人的光芒。 “鸣哥儿你气色忒差了,昨晚没睡好吗?”七姐很关心,“我去煮汤给你吃。” “我想吃炖猪心。”江一鸣边说边打了盆冷水来洗脸,醒醒脑。 打完一套军拳,他走过来看着忙碌的三个姐姐,扯出一个浅笑,掩住内心的忧愁,“五姐六姐七姐你们最近好像都没练拳了,这样不行,功夫一天不练就生疏,明个开始你们起床第一件事要练拳。” “哪有时间,忙铺子里的事都累死了,哎呀赚钱重要,这时候提啥练拳?”江七妞一脸无所谓。 五姐六姐也是这意思,已经不把练拳放心上了。 江一鸣抿了抿唇,态度强硬道:“等下我多买几个下人回来,活让下人来干,你们三个不能老是沉迷干活,要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说着拿出一个日程表,“这是我做的表格,上面列好了你们每天要做的事,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们必须严格按表格上写的来执行。” 还执行呢,搞得跟军营似的,她们是他的姐姐,又不是他的兵。 姐姐们心里默默吐槽,嘴上答应的很快,心里却决定只要弟弟不盯着,她们还是把重心放在铺子里。 江一鸣早料到姐姐们不会乖乖照做,于是二话不说又买了四个下人回来,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带着一儿一女。 据说他们以前是在京城一个五品官家中做事的,后来那官员犯了事,被抄家流放,下人全被发卖,这一家人被卖了好几次,辗转来到十平县的。 “以后活都交给陈大叔他们一家,你们主要负责管理,安排他们该做什么,什么不该做,这样你们就有空闲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江一鸣言简意赅。 三个姐姐勤劳惯了,突然不让她们干活,跟个富家小姐似的读书识字,有些不乐意。 “我们都不小了,又不是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整天啥也不干,就读书写字像什么话,那样的生活不适合我,我觉得还是在铺子里忙活更自在。”江五妞试图让弟弟改变主意。 六姐点头,“也不适合我。” 不等七姐说出反驳的话,江一鸣就道:“这件事必须听我的,哪有那么夸张,读书写字的时间在下午,上午还在铺子里帮忙,只是早上那些活都交给高大叔和陈大叔一家而已。” 江五妞一脸苦大仇深,“可你还要给我们请女夫子,费那个钱干什么,一把年纪了请啥夫子,你偶尔教我们识些字就够了。” 江一鸣苦口婆心,“不够的,女夫子这不是还没找到么,暂时还是由我教你们识字,今天起开始抄三百千,还有弟子规,一定要记熟背熟。” 让三个姐姐少出门,拘在家读书认字,尽量不要接触渣男,在渣男和她们认识之前,先pua一下。 尤其是六姐七姐,一定要把她们的恋爱脑摁死。 咱不能只会干粗活,还得学会阴谋诡计,太厚道容易被算计。 唉,操碎了心。 江一鸣耳提面命,严令三个姐姐要听话,别试图阳奉阴违。 姐姐们生无可恋,又不得不照做。 自那个梦开始,江一鸣更忙了,心提到嗓子眼就放不下来了。 此时他找到几个小乞丐。 八个小乞丐自上次蟑螂事件后,江一鸣租了一对老夫妇的一间屋子,安置几个小乞丐,主要是铁锤和小赵腿被打断了,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就让他们在那里养伤,养好伤再离开。 现在江一鸣又有了别的想法,“铁锤,你们这样一直讨饭也不是办法,愿不愿意到我家来做事,不过要签卖身契,你放心,可以签活契,不过要签十年,十年后你们想离开我会放你们走。” 铁锤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让江一鸣有些意外,因为第一次见面铁锤就说过,他们是不想卖身为奴才宁愿当乞丐的。 “江公子和别人不一样,你是好人,把我们当人看,你家的下人过得也不错,那个麦芽和陈阿婆都说你一家子人好。”铁锤挠着头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其实我们和陈阿婆她们认识,在逃难的路上结过伴,后来到了泉州府就分道扬镳了,没想到她们也来了十平县,还在江家做下人。” 陈阿婆和麦芽的话铁锤他们是信的,他们也在和江一鸣的接触中看出他是个好主子,而且他说签活契,十年后想离开就可以离开。 “我们愿意去你家做事,你只签十年活契,是怕我们长不大,想让我们有个安身之所,等我们有能力养活自己了就放我们自由对不对?江公子您真是个好人。”铁锤眼泪汪汪。 江一鸣失笑,“也不全是,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事,你们几个都这么大了哪会活不下去,要说担心也是担心那个最小的,才五岁又是个女娃,大冬天万一得个风寒啥的,怕她挺不过去。” “啊?你早看出八丫是女娃啦。” 小女娃真名不知叫什么,她是铁锤等人在逃难路上捡到的,见她爹娘都死了,就剩她一个,看她可怜,便带着她一起讨饭。 因八个人中她年纪最小,便叫她八丫。 “你们每个月月钱是三百文,三个月后看表现再加工钱。”江一鸣道。 “八丫现在还小,除了吃饭也干不了啥,就别给她工钱了。”铁锤不好意思的笑了。 江一鸣挑了挑眉,“不止八丫暂时没工钱,小五小六小七暂时也没有。” 铁锤挠了挠头,“嘿嘿没事,能管吃管住就行。” 把小乞丐都接回宅子后,江一鸣又去市场买了一窝小猪崽,还有一窝小奶狗。 两只小奶狗留在县城看家护院,小猪崽和另三只小狗要送回家养。 “铁锤小赵等你们腿好了,要每天带着狗狗训练,熟悉从店铺回宅子的这条路,等下我会教你们一套拳,以后你们每天早上要起来练拳。” 这些小少年除了帮忙跑腿干活,还要学功夫,江一鸣是把他们当侍卫培养的,会功夫才有能力保护姐姐们啊。 “好好好,我们想学功夫,以前是没地方学,现在江公子教我们,我们肯定好好学。”小少年们大声叫好。 江一鸣欣慰的点头,“除了练武,还要认字,不能光会打架不识字。” “谢少爷大恩大德。”铁锤眼眶一红,说着便要让几个没受伤的小伙伴跪下磕头。 江一鸣神色严肃,“你们学了本事要为我所用,要谨记在江家的这十年,必须忠心,不得背叛,否则我定不轻饶。” 八个孩子立马发毒誓,“,只要江家需要我们,我们就不走,我们绝不背叛公子不背叛江家,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这些孩子太实在了,不过他们这番表现让江一鸣很受用,心里也有些感动。 第108章 克星, 夺她的气运 强权之下只有比它更强大的力量才能镇压,而江一鸣并没有那么强大的靠山。 不过,古无澜现在不死也死了,再追究这些也没用,现在他们应该想着,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嘉禾是卫星制,比邵氏更加开明和灵活,任何一家独立电影公司拍的片都可以在嘉禾上映,一起赚钱嘛。 陈少铭完全不知道吴松在脑补什么,本想把长毛手里的刀拿过来,不过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嫌弃的皱了皱眉,对着还在补刀的李海浪道。 已经无力回天了,技不如人栽了跟头就老实点,至少能少吃点苦头。 拿着十字架不停默念圣经的牧师也发现了李宝蓝没有咬自己,赶忙手脚并用从她身下爬出来,没有回答吴妍玉的问题,而是背对着众人,不敢去看旁边崔钟旭还在流血的手。 全部都是付完款,留了电话,等房子拿了钥匙之后,再联系他们送货上门。 林亦望着简致臻,眸光微微敛起,握紧那只写着密码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老板,帮那个废物解决这么大的麻烦,我们只要五份正式身份吗?张俊宇的股份我们明明是有机会拿到手的。”李海浪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哥一定会帮你报仇的。”陈弓声音嘶哑,一字一句的像是在发誓。 苏意远指挥大家在水边架了个简易的烧烤炉,生着火之后,就开始烤制食物。 进入了七月份,天气开始越来越热了,路过海滨浴场的时候,常常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她真有些怀疑,这么多的人都去那里“煮饺子”, 会不会把这个海水都变热了。 曹衡很想接一句“那倒未必”,但眼睛滴溜溜在父亲的脸上转了一圈,终于不敢。 唐劲嘿嘿道:“好!我先开牌吧。”他说着就将桌前的扑克牌翻了过来。 老峦的确没有什么可以不放心的,所以他一声不吭扭头就走,而且走得远远的,似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林熠一样。 这种法术只适用于世俗界,因为修真界修先天之气,本身的气场便会发生变化,不能用以判断善恶是非。像高悦和叶子洛这种层次的,灵气内敛时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唐劲接着便不再与星月交流毕竟只有两点恋爱指数对于他们二人的关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更何况唐劲对警察这种职业十分不感冒。 贾诩微微一惊,看来吕布很重视庞德公,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像庞德公如此大贤,天下间又有几个呢? 一旦想通了,很多事情就变得很容易了,她向来是个行动派,所以直接就过来了,高浩天去了外地,她是知道的,他今晚会回来她也知道,她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如果他们俩人都在,她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勉强稳定了内部的韦苏提婆一世因为忧虑秦军的进逼,严令卡德菲率领五十万大军,迅速赶赴前线,无论如何都要击溃秦军主力。 “没错!”穆西风冷声说着,手中血魔剑爆开了数道遮天盖日的通天血芒,直劈尸王。 “看魔术!”韩稳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受到姚依身体的柔软,耳边传来一阵阵的酥麻感,俊秀的脸上此刻已经通红一片,只能将头撇到一旁不让背上的姚依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付余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就在她失神的瞬间,便被杨封抓住破绽,一招击落在地。 但自爆已经开始了,就停不下来,先前那些元气入体,已经极大的摧残了她们的肉身。 与燕赤霞以及夏侯聊了很久,七日后,两人也都告辞了,万宇甚至还想燕赤霞留下来。 慢慢的,大火攻势下,丹炉下方通红,进药口的位置,也在不断的冒出黑烟,这是杂质在被清除。 七聊八聊的,都是闲扯淡,万宇坐了一会就想走了,本来就是拜访一下,说是论道。 “外强中干,空有架势,刀法是不错,可惜内力不够雄厚,身法也略显生疏。 “之前说教你,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就看你磨砺情况如何,等求救的时候,我再看你的表情如何!”军漠心中想着。 “唉……他叫魏军现在住在南城北边的魏家庄!”方圆深深的看了姚依一眼,叹了口气道。 周围的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下降,站在血涯面前的炼血宗弟子,双腿不停的打颤。 “没事,就个茶话会,又不是什么音乐厅,没必要太拘束嘛!”欧阳悦嫣然一笑。 九悠和沉渊抱团有两票,后面依旧会有这个优势在,只要她和他投给谁,谁就必定出局。 然而,陈玄奘和玄威,身体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力量也加强了不少。 胡月满心都是她的计划,觉得从雪村那里来的慕安晴,肯定会特别的喜欢钱,到时候就用钱来打发。 第109章 瞎编,给姐姐们洗脑 亿万生灵屠灭,方才为那世尊的成神之路铺就一些不朽物质,饶是如此,那世尊想要真正成就神阶,难度也是极大。 “夫人,薛大夫人过来了,说是有事想要跟您商量。”周全对正在看薛蓉写字的林舒说道。 这倒是一件双方得利的大好事,只要不影响耽罗与高丽达成协议的结果,李不弃才不会干涉。 左轮一眼就看到了挂在秋千上的银子弹,左轮的泪止不住了,走到秋千旁把银子弹拿了下来。 其实,所有的都是虚拟的,根本没有军事演习,米蓝只是让她们空跑了一趟,亏得他们早有准备,及时赶到归队地点。 来得时候她也曾瞥眼看见过隔壁的宅子,虽然比不上曹家的宅院。可看上去也是气派的紧,不过这样的宅子要价肯定是不便宜的。 这镇守逻些城的仲巴结了解此事之后,为了彻底歼灭这些来犯之敌,便孤身前往古圣山而来,继续求助古猿天王,希望他能够出山相助,帮助自己彻底歼灭掉这些来犯之敌。 林鹏心生好奇,拿起了一卷竹简。然而,却发现那上面的字一个都不认识。 庄坚怔怔的看着那化为碎片的燃魂明灯,他能够感受到,其留在在燃魂明灯之中的烙印,已经彻底消失,其承受了凌楚天一击,完全破碎。 张载,世称横渠先生,尊称张子,封先贤,奉祀孔庙西庑第38位。北宋思想家、教育家、理学创始人之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名言就是出自他。 据查,胡莉喜欢宠物,猫狗兔她都养过,遇害的前几天,养了十二年的狗狗刚刚去逝,现在恰好是空窗期,不想自己却出了大事。 此时虽然已经是傍晚,但却还有几名贵族一脸急切,将路过的学徒团团围住,询问着托马斯的情况。 章衡家与浦城不远,因为章家先祖最先定居的便是浦城,后来开枝散叶,章家在浦城住不下了,旁系便往周边迁徙,但都离浦城不远。 专门的解剖手术刀法医商城里面有卖的,但是薄聪已经把基础分全都拿来换指纹刷和指纹胶带了,已经没有积分去兑换解剖刀等法医解剖工具了。 林南烟突然间就改变了主意,尹星月觉得怪怪的,但是林南烟能够答应,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怕什么时候林南烟什么时候又后悔了改变了主意。 医院里的医生对着林南烟那擦破皮的肌肤有点无语,这要是再来晚几分钟,伤口都要痊愈了。 她先是一呆,怔愣片刻后,几乎是立即就想也不想的反手抽了回去。 这无异于是在挑衅其他四大神国的威严,四大神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封时蕴喜欢沈依蔓,而沈依蔓喜欢的人是周弥生,至于周弥生究竟喜欢不喜欢沈依蔓,他不好说。 并且根据一直以来的经验,特地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种子、珍贵容器、空间道具、魔法卷轴、魔法装备等一大堆东西。 这【魔都金融男神】居然在暴跌刚刚开始的时候卖掉了所有股票,这样的警觉,这样的盘感,简直是让他们拜服不已。 陆森心里有些疑惑,救了甄秀丽不就该撤了吗,咋还要把这几个垃圾带走。 暑假第三天,凌熙涵就带着林妙妙启程前往了凌熙涵舅舅的所在城市jg市。 无论如何,夜雨声烦拔剑斜指苍天,阴影跳跃俯首下望的镜头,还是给观众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哪怕一时间谁也没有动弹,观众们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丝毫不觉枯燥。 凌熙涵此时的表情就是这样的,他的内心是无语的,他感觉自己今天就不应该来。 秦驰颤抖着说道“就为了你儿子不残废,就让我的兄弟们都去死?”说完,秦驰终于没能忍住内心的怒火,直接就冲上去一脚就把店主踹倒在地,然后就是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然后路鸣嘉看差不多了,赶紧就把秦驰拉开了。 不少今天开盘追涨的散户们在获利后已经平仓,毕竟这些打板的超短线客们只是赚几个点就跑的人,他们让股价下跌,但是还有很多借机买入的散户。 天问集团三千余名员工里,心怀鬼胎者、别有用心者,竟有二十三人。 武隆是个沉默寡言,只干实事的武者,他根本没有和辛老扯淡的意思。 终于,他从三块石柱上了解到,古巴比伦城邦王国整个社会体系是如何运作的了。 “这是传说中的九阴真经?这个居然是九阳神功……唉,为什么拿不下来呢?额,八极拳,太普通了吧?我堂堂武尊居然要练这种烂大街的功夫?”少年有些嫌弃的看着手中的秘籍,颇有些失望的意思。 “还是交给你啦。”云飞羽在走出门前回过头来看向了他,“随机应变吧,你也该见见世面了。”说完就走出了门外。 是以,严六手很容易就相信了沈落雁的说辞,苦战至此的他决定投降。 陈旭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偶尔会放一枪,来压制黑色眼镜蛇部队的追击速度。 “有客人来了!”征服王叹了口气,似乎还待再说什么,可是忽然之间,冯雪猛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华丽的宴会房间顿时消失在阴影之中,此刻的庭院周围,却全是身着黑衣的蒙面刺客。 更为有意思的是,他们两人这一拳一脚竟然又相互对上了,竟然又在一瞬间碰撞在一起,而且还是发出一阵惊天异响,而且这声音还是象炸雷一样,几乎能够震坏人的耳朵。 但是,眼前一片黑暗的云芳还是慢了一步,耳边只听到‘嘭’的一声,桂‘花’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上,一下子摔倒了。 听起来,像是对方极力地放轻脚步,但还是被踩在地上的枯叶暴露了的声音。 今天的神奇动物保护课程,海格准备以鹰头马身有翼兽作为上课对象。 第110章 找到了强大的靠山 曾清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几天撂陈子山的挑子,本不想采取那种红果果的方式,谁知正好赶上港岛投资商开始有眉目,大家全体出动,便直接把陈子山给搁一边了。 “我家外面这条路叫玉林路……”陈平把手揣进裤兜,陪苏到外面走走,一边介绍道。 间隔十数米,巨掌还未落下,恐怖压力就压垮了奢华宫殿,穹顶坍塌,墙壁崩裂。 陈曌对两人的反驳视而不见,他开始用吸收生命力一样的方式吸收着自身的力量。 机械昆虫的身体构造,决定了他们天然的优势,能高速飞行不说,身体上的每一个触手,都是高效率的杀戮工具,是强大的武器。 毕竟投资上亿的大片,票房有几个亿算不了什么。投资几万美元,却狂揽数亿美元票房,这才叫牛逼。 琪琳赶忙出来做和事佬,不过她的话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刘闯还一如之前坚定的站在那里,而蔷薇则是双手抱胸,将头撇到一边。 这人一看就是怪物,绝不是正常人类。汪老板心想:难道这就是舅舅口中的“秦岭隐士”吗?难道他想拿自己的尸体回去炼丹吗? 俗话说得好:“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子不语先生可能很郁闷,但这并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他抱着一块活死人玉倒是睡得安逸,可把我们这些后人给累的够呛,好一通苦找。 他能感觉到沃瑞克斯手指上的戒指与众不同,与其他绿灯侠的戒指有着类似却更加极端的力量。 紫青衫咳嗽了几下,咳出几口鲜血,气息更加萎靡,不过醒转了几分。 纵然是远处围观的武者,也只感觉有惊涛骇浪扑来,自身像是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狱雷城是一座仅次于东明城的大城,其中有一流势力地狱门坐镇,据说其底蕴乃是神王,非常可怕。 莫佑庭晃动着手里的手机,眼里全是挑逗的味道,逗得一干护士连连尖叫。 这一刻,月神和驱魔人距离狄利佛是80米,沿途有近卫和大量精锐的血甲屠杀者拼命阻挡,一时不得突破。 没有人敢正面议论这一尊狠人,仿佛说一句,就可能会被波及到一般,即使是他,青风,也不过是听人听说过的罢了。 一瞬间,叶寒与之对视,只觉得面前仿佛是一个万年寒冰一般,给他心灵,带来无尽的冰寒。 而叶寒的剑气,则如耀眼的骄阳,刺的人双眼生疼,睁不开眼睛。 期间更是有不少土豪狂刷礼物,kiss么么哒不断,更有神壕游艇跑车火箭三连击。 “崇甲你莫非是想试试火烧?”沈正清一边拿着蜡烛交到周崇甲手上,一边问道。 “哼哼,三婶,你就别装了吧,装了一晚上‘鬼上身’,不累么?”为首的一名四十多岁的警官看着三婶说道。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南星也逐渐接受了原主这对父母,虽然他们有些爱秀恩爱,但是对南星的爱却是实打实的。 苍蓝星对于换商陆指挥也没有任何异议,毕竟盯着攻略大师的头衔,多少人的副本都是按照商陆提供的攻略才过的,所以就这么风平浪静地换了商陆指挥。 安山扶着安林走进院子,“这是怎么了?”看到志明挨揍,他上前问道。 但这一剑,却教常威颇有感悟。他自禹余天出来,一跃成就混元金仙,没有丝毫根基不稳的隐患,这些年修持下来,越走越深,已在考虑自己的后天终极。 听说里头什么东西都有的卖,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你买不到的。 看这架势似乎是要说什么机密的话,南星也没阻拦,而是顺手拿起桌上的粗瓷茶杯给钟韵秀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 母亲是一个特别自强的人。不管生活状态如何,穷,苦,日子艰难,只是默默一人得不停的奋斗着,努力着。 这野葡萄摘的都是那种熟了的,放到明天只怕就会起蚊子,更别说放两三天了。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还是烂泥一般瘫软的‘花’青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细长的眼,里面的眸若明珠一般水润明亮。 “不错,怕是要破费一些。堵住王永光的嘴加上宫里走动,弟子想來不可少于这个数。”瞿式耜竖出食指。 他的气息,他‘唇’角淡淡的微笑,心湖不知不觉就变成主动的那个,她紧紧抱住洛冉初,‘唇’上用力,加深这个‘吻’,舌启开他的,与他的舌勾缠在一起。 而看到这个画筒的富豪,再对魏老有过几面之缘的人都已经猜出来这画中是什么了? 咦?和想象中的一样,软软的,有点像果冻。当颜沐沐的唇贴过来的时候,简莫凡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跌落。 “是……”叶疏苦着一张脸下去了,每次有问题什么都是自己去处理,而红槿就跟在宫主身边吃喝游玩。 “你怎么来了,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本馆主休养。”新津光有对前来探望他的由乃夫人直接下了逐客令,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和人接触否则极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病情。 第110章 找到了强大的靠山 压在心头的事太多,江一鸣控制不住的烦躁,不等凌晨就开始杀鸡杀鸭,然后做卤肉,不让自己闲下来,不然总想着那些烦心事。 “少爷这些事我们来做就行,你歇歇吧。”陈大叔和高大叔面色忐忑,活都让少爷抢着做了,他们显得很多余。 江一鸣停下手里的活,抹了把汗,“行,你们做吧,我先回去了。” 他发现不管怎么忙碌,脑子里还是一团挥之不去的烦恼,于是一路小跑回家,回家去后就在屋里练字,练完字又出来练拳。 “鸣哥儿好像有心事,从刚才就一直折腾自己,心里有事得说出来,这样憋着会憋出病来的。”江六妞担忧道。 “他就是要把憋心里的那股气发出来,才一直练拳使劲,咱们别打扰他,他发出来心里就好受点,估计没想好怎么跟我们说,他不说自有他的道理。”现在的弟弟在江五妞心里的分量比爹娘爷奶还重,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和他站一边。 “叩叩。”敲门声传来。 江七妞跑去开门,一边小声嘀咕,“正是饭点呢,这时候来确定不是来蹭晚饭的?” “七姐,好久不见。”门刚开一条缝,就传来少爷语调飞扬的嗓音。 “宋少爷,怎么是你?”江七妞惊讶的瞪圆了眼,随后扭头喊道,“鸣哥儿,是宋少爷来了。” 什么?宋飞麟来了? 江一鸣拳也不练了,拿帕子擦着汗迎到门口。 少爷已经带着四个面孔陌生的随从大摇大摆走进来。 “少爷你收到我给你留的信了。”江一鸣心里稍稍松口气。 “什么信?我没回家,直接从庄子上来你这的。”宋飞麟这段时间被拘在庄子上快疯了,傅夫子不准他出门,天天让他学种地,槽多无口。 “鸣弟你不知道,傅夫子在庄子上占了两亩地来种,用来明年种糯谷,说要酿黄酒,每天早上逼着我和他一起翻地,你看我手上老茧都长出来了。”少爷摊开双手,上面果然长了茧子,原本细嫩白皙的双手粗糙了不少。 “多锻炼对身体有好处,傅夫子也是为了你好,”江一鸣意有所指的劝了一句,便对三个姐姐说,“我和少爷有重要的事谈,五姐你们拿两个菜到书房来,我们边吃边谈。” 四个护卫像门神一样守在外面,以免有人偷听。 屋内二人鬼鬼祟祟低声嘀咕。 “什么?我是太子的私生子,傅夫子是太子派来教导我的?”宋飞麟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他就穿个越,竟还有如此离奇的身世。 “别激动,我在跟你说正事呢,都穿越了,怎么还纠结这个?”江一鸣让他稍安勿躁。 “虽然有点狗血,但也不算全是坏事,你要知道前世宋飞麟到死都不知道真相,而你现在就真相了。” 竟挺有道理。 宋飞麟瞬间冷静,“梦里那个宋飞麟没有和白莲儿你侬我侬,不是假装上吊后嗝屁,最后是被裴玉生虐死的?” “卧槽太惨了,我和裴玉生势不两立。” 江一鸣神色沉沉,“我们和裴玉生注定不能善了,他是楚王那派的,而你是太子的血脉,我和你从见面起就绑在一起了,还有我要阻止七姐和裴玉生的纠葛。” 宋飞麟没心没肺道:“不如把真相告诉你姐姐,这样她们就会远离渣男,不用你每天担心个没完。” “想的真简单,这种话说出来谁会信,只会以为我脑子有病,疯了才瞎编这些不着头脑的故事,再说我要怎么解释前世的江一鸣死了,这一世却活着?” “就说你没死是为了拯救江家啊。”宋飞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江一鸣语气严肃地警告,“你是小说看多了,自己又穿越过,才很自然的接受我所说的前世今生的故事,一般人不会信的。 你要守口如瓶,除了我,其他人面前一个字都不能提,傅夫子那里也不能提,不想被当成妖怪被烧死就谨慎些,长点心。” 宋飞麟脸色一变,没一会又想通了,“古人思想封建,穿越对他们来说就是夺舍,得知真相第一反应肯定是烧死夺舍之人,放心吧为了保住小命,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穿越这件事的。” 见少爷知道轻重,江一鸣放心了,问起他的来意,“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不用躲暗杀了?” “傅夫子写了封信去荣州,我们找到靠山了,”说到这个宋飞麟心情又变好了,“荣王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封地在荣州,和泉州府只隔了一条河。 荣王世子来了,带了一支五百人军队,那裴家虽然也手握二十万大军,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裴家军在西北能横着走,却不能在南地为所欲为,南地是荣王的天下。” 说到荣王,宋飞麟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前世荣王的结局怎样?” 江一鸣神色凝重,“若不是荣王也失势,楚王怎会那么快登基,东宫众人又怎么都去守皇陵,一年后,荣王世子会被毒害,下手之人就是他身边最受宠的姬妾,能歌善舞,她是楚王安插在荣王府的细作。” “所以你一定要和荣王世子搞好关系,让他信任你,找机会让那个细作露出马脚。” 宋飞麟撇了撇嘴,“荣王世子自诩身份高贵,他主要是来保护傅夫子的,而我只是太子一派某个小官的儿子,是他的下属,只配做他的小弟,想和荣王世子做朋友,除非我爹封侯拜相。” 这些世子都喜欢狗眼看人低,少爷性子又高傲,不肯屈居人下,所以很难和荣王世子和平相处。 “大局为重,少爷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能屈能伸。”江一鸣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 少爷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行叭,为了大局,为了咱们能在这个世界活到老,为了家人不被迫害,我忍。” “哎,你有没看过《忍者神龟》的古早动画片?不是,其实我是想问,你前世的父母知道你车祸身亡不知会不会伤心?”少爷叽叽喳喳地闲扯。 “无所谓,反正如果他们突然出车祸身亡,我大概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十五年没联系过,早就成不相干的陌生人了。”前世的很多事江一鸣都和少爷说。 唯有一点没告诉少爷,前世她是女的,十五岁的小姑娘被父母抛弃,独自生活,其中的艰酸唯有自己一人能懂。 这时少爷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鸣弟,咱们这样是不是像网络小说写的那样,夺了白莲儿和裴玉生的气运,我们越发达,他们就越倒霉?” 江一鸣嗤之以鼻,“裴玉生连救命恩人说踢死就踢死,亲生骨肉都能摔死,那孩子才六个月,就算不是他亲生的,一般人也下不了手杀一个婴儿吧,活生生的人啊。” 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做男主,妥妥一个反派,只有反派才会虐杀一个无辜少年,前世的宋飞麟什么都不知道,何其无辜。 “还有白莲儿在宅斗中,用的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手段,而我七姐虽然蹦哒的厉害,也只是给她饭菜里放巴豆,把她的衣服弄坏,让她出丑之类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不管怎么折腾,却没有想过害人性命。” 所以白莲儿算哪门子女主,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凭什么是气运之子? “而且她勾引宋飞麟是她自己的选择,又没人逼她,她和白书桓被流民砍,也是为了巴结崔延瑞导致的,关我们什么事?” “我是决不会让七姐和裴玉生再有什么的,白莲儿把裴玉生当宝,我们避开都来不及,所以我们想要的和他们想要的完全不一样,怎么算夺她气运,而且前世今生原本就是两世的人生,这一世和前世的人生轨迹发生变化不是很正常?” “我们从未主动害过人,反倒是他们总是针对我,非要诡辩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说,上辈子白莲儿夺了七姐的气运,白家抢夺了江家的风水,不然为什么江家那么倒霉?” 少爷拍桌,“鸣弟说得对,咱们才是主角团,他们是反派。” 第111 想瓜分他的存款 “行了,别琢磨这些虚头巴脑的,还是聊一聊你做任务的事吧,你只要配合系统完成任务,就能得到系统助攻,遇到危险的时候多一个保障。”江一鸣组织着措辞,该怎么说服少爷。 少爷气愤的拍桌,“不是我不愿意做任务,只是这个任务太强人所难了,居然让我历尽艰辛让太子公开我的身份。” “上辈子宋飞麟到死都不知情,太子、傅夫子和荣王等人什么都不说,他都被人害死了最后还是不说,太子压根就没想认这个儿子,我也不认他,死也不认。” 江一鸣噎住不知该说什么好,一句“大局为重”还没说出来。 少爷又语气坚定的发话,“你也别劝了,我意已决,这件事没得商量,除非太子主动认我,想让我舔着脸让他认我,做梦。” 江一鸣头疼欲裂,有气无力的劝道:“命运是一门玄学,前世的事很可能会重演一遍,不然白莲儿为什么会觉醒前世记忆,万一无法扭转原本的轨迹,那我们都的结局就是嗝屁。” 少爷很硬气,“人定胜天,我不相信宿命,既然我能重活一次,那这一次就一定会活得长久,我会借助太子的势力和裴玉生斗,但我不和他相认。” 江一鸣放弃劝说,“也好,就心照不宣,太子也许有苦衷,他虽然不肯认你,但还是很关心你的,不然也不会让傅夫子来教导你,还派吉星高照来保护你。” 少爷沉默一瞬,道:“不过还是要预防一下哈,万一,我是说万一宋家又被抄家流放就惨了,所以鸣弟能不能把你的空间借给我用一下,我想囤点钱粮。” “其实你做任务的话,也许能从系统那里搞一个空间,就不用跟我借了,空间这么宝贵的东西,对我的用处也很大。” “我跟你买吧,你多少钱买的,我出双倍的价钱,不十倍的价钱。”宋飞麟算是明白为什么宋家没什么底韵,他却有花不完的钱了,哪里是他娘的嫁妆丰厚。 他爹娘自己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为什么不把嫁妆给他们,却偏偏给他,说是偏爱他吧,他却是祖父带大的,和爹娘相处的时间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他的钱财都是太子给的,听说太子很擅经营,私底下有不少赚钱的生意。 这些年不说别的,钱财物质方面太子从未亏待过他。 江一鸣挑了挑眉,“我十五万买的,折合大魏朝的物价就是一千五百两,十倍是一万五千两,你确定要以十倍的价钱和我买?” “买,你等着,我马上去筹钱。”少爷说着就要离开。 江一鸣把他拉住,“别人若是买,多一百倍的价钱也不卖,你要,就三千两卖给你吧,回头我和系统沟通一下,也许能再买一个。” “鸣弟你对我真好,待我发达了不会亏待你的。”少爷很感动,当即掏出三千银票塞给江一鸣。 江一鸣默了默,看了下几张银票的面额,加起来是三千两没错,“你这么死脑筋不肯认太子,不肯做任务,能发达到哪里去,只盼望你哪天被流放别连累了我才好。” “快呸,别说晦气话,我不会倒霉的,白莲儿和裴玉生是恶毒反派,我才是气运之子,我还挖过人参。”少爷一本正经。 “是一株田七,不是人参,而且是吉星高照挖的,不是你。” 少爷不同意他的说法,“就是我挖到的,我亲自挖的。” 江一鸣懒得和他争,端起碗猛扒饭。 “你慢慢吃,我饱了,现在我要回去囤物资,把家里的钱粮古董全放进空间,直到装不下。”少爷把储物戒指戴在脖子上藏好,嗓音低低的和江一鸣告别。 “嘴巴严实些,别暴露了戒指,长点心,身边的人都要防一防。”江一鸣送他到门口,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 “放心,我又不傻。” 少爷其实真的不傻,就是太天真,还挺不着调,不过穿越这件事他一直瞒的很好。 这天夜里江一鸣又做了个梦,梦里她爸妈得知她车祸身亡,在医院哭得很大声,肇事司机差点被他们打死。 他们在争她死后的赔偿款,她的便宜父亲想用那笔钱送他和第二任老婆生的儿子出国留学。 她的便宜母亲想拿那笔钱,给她和第二任老公生的女儿交首付。 那对十五年没管过她的父母,在她死后,掉了几滴鳄鱼眼泪,就开始打官司争夺赔偿款。 还在她的出租屋翻箱倒柜,想找她的存折。 翻了几天都一无所获,最后把她买的洗衣机电脑手机搬走了,除了衣服鞋子不要,其他能用的都拿走了。 “那个臭丫头的同事说她很节俭,这些年的工资全存起来了,想凑齐首付买房子来着,怎么会找不到存折呢?” “是不是你拿走的,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吃女儿的绝户,有种的自己赚钱,干嘛拿我女儿的钱?快还给我,存折一定是你拿走的,你不交出来我跟你没完。”她妈妈像个母夜叉一样指着她爸爸骂。 她爸爸也不甘示弱,喷了回去,“敏敏也是我的女儿,我是她亲爹,她的钱你能拿,我凭什么不能拿,我看存折一定是被你拿走了,还想冤枉我,告诉你存折里的钱至少要分我一半,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这对曾经的夫妻像仇敌一样扭打成一团,然后他们的现任也来帮忙,两家人在她的出租屋打得不开胶。 “呸呸呸,真晦气,怎么会梦见他们?”江一鸣是被气醒的,她前世死得那么惨,没有一个人为她伤心难过,只想抢她的那点家产。 “真倒霉上辈子怎么摊上那样的父母?”眼角滑下一滴泪,江一鸣抬手抹掉,却越擦越多,最后抱住自己低声哭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脑海里有个声音无奈的劝道:【宿主你不要哭啦,哭得那么伤心,搞得本系统在别的小世界都感应到了这份悲伤,你的存款不是在你手里吗?那对失职的父母打到明年也得不到一分钱,这样想想是不是好受多了?】 江一鸣哑着嗓子控诉,“可是他们拿走了我的电脑手机洗衣机,还有脸盆和桶,锅碗筷子都拿走了,他们还嫌弃我的衣服鞋子和床单被子,太过分了,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父母?”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只要孤男寡女这样那样一下就能造孩子,又不用考资格证,算了,想想你现在的父母,对你那么好,也算值了。】 “因为我是个男孩,如果我是女儿,也会像姐姐她们一样被吸血被压榨,你说如果前世我是个儿子,那对黑心肝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 很多时候明明是父母的错,但被牺牲的孩子因为怎么做都得不到父母的爱,就会产生自我怀疑,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不然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父母的疼爱,她却没有? 【你爸和你妈是因为感情出了问题,先是你妈妈被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勾引,出轨,被你爸发现后,你爸为了报复你妈,也出轨一个离异女人,闹到最后离婚收场,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一鸣也知道父母离婚的原因,也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只是这大半夜突如其来的脆弱,让他破防了。 趁系统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江一鸣带着哭腔道:“能不能和你买一个空间,上次在某平台买的戒指不小心丢了。” 【可拉倒吧,那个戒指明明被你卖给宋飞麟那个癫公了,早说他很癫你还不信,居然因为前世太子不认原主,他也不认太子,多可笑的理由,哼,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等着吧,他的惩罚本系统给他攒着呢。】 “那你卖一个空间给我,我给你银子。”江一鸣鼻音很重,像颗被人抛弃的小白菜。 第112章 他还会回来的 【三千两,少一两都不卖,现在本系统这里只有一个储物戒指,一百平,买不买,但凡多犹豫一秒,可能就被别的宿主买走了。】 江一鸣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开始砍价,“两千两,少一点吧,我现在真的很缺钱,作坊一直办不起来,看在我乖乖配合做任务的份上,优惠一点,之前你消失那么久,我都没有消极怠工,一直在认真读书备考,少一点行不行?” 【另一个宿主正在呼叫我,没空跟你磨叽了,罢了,一口价两千五百两,你要买就买,不买拉倒。】 江一鸣立马用意念把两千五百两银票塞给给系统,能省下五百两也很高兴。 有了新的储物戒指,江一鸣心中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而且第二天中午少爷又来找他,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上午裴玉生和荣王世子单挑,裴玉生不知是不是最近和白莲儿床单滚多了,竟然打输了,眼看又到了年关,裴家写信催他回京过年,明天他就要动身回京了。” 裴玉生走了,白莲儿的依仗就没了,至少裴玉生回京的这段时间,白莲儿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江一鸣心中一喜,“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少爷你和傅夫子说说,让他写信叫太子把裴玉生拖住,最好让他没办法南下。” 少爷咧着嘴笑,“好,我等下马上去找傅夫子,鸣弟你和赵家的生意可以恢复了,荣王和泉州府的官员打过招呼,他们不敢不给荣王面子。” 说完又凑到他耳边低声,“鸣弟,我把家里的一半粮食都藏到空间了,还有布匹和银子也藏了不少。” 江一鸣低声补充,“光有钱不行,还要多囤一些药,水也要多囤一些,反正日常能用到的不拘什么,你都放一些,准备齐全一些,到时候就算被流放到沙漠也有办法活下来。” “不至于流放沙漠吧?”少爷震惊。 “要做最坏的打算,反正东西放在空间又不会丢,用不着,到时候再拿出来就是了。”江一鸣也是好心,生怕有那么一天,少爷缺了哪样就噶了怎么办? “那八宝斋的肉菜我也要囤一些,来三头猪的卤肉,鸡鸭鹅来个一百只。”多囤一些熟食,饿了不用煮可以直接吃。 “知道了,你差不多得了,宋家的东西别薅了,小心把你祖父气死。”江一鸣担心宋老太爷被少爷气得挨不到流放那天。 “这些物资又不是给我一个人囤的,是为宋家所有人囤的。” 江一鸣无奈的劝道:“然而除了我们两个,别人并不知道,低调点,别乱来。” 清荷别院。 “你现在就要回京,这么快?你来十平县还不到一个月呢。”梦里裴玉生在十平县待了半年才回京,而且是带着她一起回京的 现在发生的事和梦里相差太大,白莲儿心里很不安,不肯放裴玉生离开,可她又拦不住。 “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回京,你别丢下我?”白莲儿哭得泪花带雨,抱住裴玉生的腰不放。 裴玉生是真心喜欢白莲儿的,但他这次是来办正事的,正在事情没办好,被荣王逼走,回去已不好跟父亲和皇贵妃姑姑交代,怎好还带个美妾回去? “年后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乖一些,等我回来,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这里有一千两银子,你拿去花,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照顾好自己。”裴玉生很大方的给了白莲儿一千两现银。 看到银子,白莲儿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些。 梦里裴玉生对别的小妾可没这么大方,和江七妞感情最好的时候,给她最多的一次也才二百两,江七妞一文舍不得花,全拿回家去了。 最后便宜了家暴男。 白莲儿压着心里的得意,裴玉生反正还会回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正好方便她对付江家, 心里在歹毒算计,面上却楚楚可怜的哀求,“莲儿等世子回来,你若不来,我就去京城找你,世子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信物,万一真到了那地步,我也不至于身无一物的来找你。” “这是我随手戴着的玉佩,你拿着。”裴玉生扯下腰间的玉佩,很干脆的放到白莲儿手里。 两个人搂搂抱抱,不知怎的又跑到床上去了。 周远在外面等得不耐烦,正要推门进去催,结果手刚抬起,就听到屋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当即牙酸地啧了一声。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叠罗汉,白日宣Y,我就知道白莲儿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勾得裴兄沉迷美色。” 不怪周远有怨气,什么都收拾好了,就在等裴玉生一个,他说道个别就走,结果道别道到床上去了。 ~ 江一鸣为了确定裴玉生是否真的离开,还特意悄悄跑去码头盯梢,看着裴玉生和周远上了船,船走远直至看不到影了,才放心。 又过了两天,赵运找来了,订了第三批卤料,说是正月二十来提货,先给了二百两的订金。 “没想到江公子能有荣王这样的靠山,南地只要荣王发话,那就谁都挡不了你的生意,除非皇帝下旨,不然你谁也不用怕。” 江一鸣又担心别的,“安国公在北地势力很大,你们赵氏商行在北地不会受影响吧?” “赵氏可不是谁想踩就能踩一脚的,多谢江公子关心,赵氏有自己的人脉,安国公府的手伸不到这么长。”赵运自信道。 这样江一鸣就放心了,收了订金,原想请赵运去酒楼搓一顿,赵运推辞说没空,要去别的地方提货,只好作罢。 “我这就回村准备出货的事,五姐你们要记住我交代的话,晚上走夜路不能落单,一定要带武器防身,白莲儿若是作妖,你们不用怕,直接反击,刚不过就跑。”江一鸣千叮咛万嘱附。 三个姐姐被他烦得一脸菜色,都开始翻白眼了,他才悻悻闭嘴,赶着马车回村。 山峰村。 “啥,要办作坊,明年要正式招工?”村长又惊又喜,江老八真的出息了,都能办作坊了,这是造福村子的大事啊。 “眼下先招一批,上次在临时作坊做工的优先录取,其他工人要来我这里面试,面试过关就能马上干活。”江一鸣笑着道。 “另外,我要在后山脚下建作坊,要请人来盖房子,会给工钱,村里暂时没选进作坊的,可以来给我盖房子,中午管一餐饭,工钱是四十文一天。” 村长心情激动,“好,我这就去通知大伙。” 村长敲铜锣召集村民开过会没多久,一群人拿着字据冲到江一鸣家。 “老八这字据立了半年了,咱们先前也没跟你要过银子,现在咱们也不用你给那一两银子,咱们用这一两银子换个工位行不?”张婶子冲到最前面,抓着江一鸣的袖子高声询问。 江一鸣心中感慨,不知不觉他都来到这个世界半年了,仿佛昨天才立的字据,今天就到了兑现的日子。 “一码归一码,立了字据的银子我会给你们,然后你们把字据还给我,想进作坊就和大家一样来面试,只要勤劳肯干,手脚干净的我都会招,今年不招,明年也会招,大家不用着急,会有机会的。” “老八你咋这么死脑筋呢,非要给我们钱,也不肯换个工位,怎么就说不通呢?”张婶子没好气道。 第113章 江一鸣的烂桃花 “这是原则问题,张婶子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你把字据给我,一两银子给你。”江一鸣铁面无私。 他可不想因为省一两银子,招个懒鬼进作坊,到时候骑虎难下,开除也不是,不开除也不是。 一共十六家。 就很无语,原主曾经调戏过十六个小姑娘。 这时其中两家人拿着字据过来,给江一鸣看了眼。 “老八这字据是你写的没错吧?” “是我写的。”江一鸣正要给他银子,把字据收回来。 结果对方二话不说把字据撕了,接着掷地有声道:“江一鸣没调戏过我家梅花,都是一个村的,路上遇见打个招呼而已,怎么能说调戏呢?银子我不能收,不厚道。” 梅花爹放完话就走了。 另一个荷花的爹也差不多的操作,撕了字据就走,还说了江一鸣的好话。 “曹大和钟二锤太奸诈了,竟然用这种方式讨好江家,肯定是想让江家欠人他们人情,好换一个工位。” “艹,我居然没想到这招,现在银子也收了,还回去还来得及吗?” 江一鸣一脸无语,“银子收了就收了,明天来面试,只要合适就会选中。” 然而还是有好几个人把银子还了回来,见江一鸣不接就直接扔桌上,临走前还把脸凑到江一鸣面前让他看清楚长相,很大声的告诉他名字,就怕他不记得。 “我瘦脸,个子中等,家在村长隔壁,我叫江北,银子还你了,招工的时候可不能不选我啊。” 江北是最后一个还银子的人,很大声的提醒完人就跑了。 最后算一下,居然有十个人没要银子,只有六家收下了银子。 “鸣哥儿还了银子的就可以直接进作坊吗?”杨氏看到银子还回来,心里是高兴的,可她也知道作坊的工人不能随便选。 “是他们自己放弃赔偿的,作坊的工人照样按规定来选。”江一鸣态度坚定。 隔天全村符合条件的都来面试,除了村长家的四个人,大房那边九个人,又多招了二十个人。 昨天没要银子的十家,有四家被选中,其中就有江北,收了银子的也有一个被选中。 江一鸣高声道:“今天没被选中的也不用着急,年后还会再招一批,过年之前我会把作坊盖起来,等作坊盖成了,工人就要每天上工,工钱一个月一结。” 除了盖作坊还要在山上盖猪圈,明年他要多养一些猪,以后猪肉就不用在外面买,自家的猪场供应。 许是快过年了不差这几天的功夫,明年还有机会,总之没被选中的虽然心情不好,却没人闹事。 这天开始江一鸣除了温习功课,有时间就去工地转转,后山的坡不高,猪圈建在山上好处多多,到时候还要把整个后山围起来。 当然用砖头砌围墙不现实,投入太大了,就在周围种些竹子和荆棘围起来,让人不能轻易进入,把猪放出来溜的时候也可以防止猪跑走。 三只小奶狗每天也跟在江一鸣身后,山上山下的转悠,江一鸣有意训练它们,到时候山上的猪还要靠它们三小只看守,它们是江家的第一批牧猪犬。 “阿鸣。”这时斜坡上一道婉转忸怩的声音传来。 江一鸣打了个冷战,诧异的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碎花棉袄的清秀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束不知从哪薅来的野花,一脸娇羞的看着他。 江一鸣:…… 情况有些不妙,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怕是有点hold不住。 小姑娘把野花往他手里一塞,捏着嗓子道:“阿鸣,以前是我错怪你了,以后我们好好处,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现在我也对你有好感,既然咱们是真心相爱,过几天你就找媒人上门提亲吧。” 江一鸣吓了一跳,“不是,姑娘你谁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讨厌,我是梅花啊,今年三月那会你遇见我直流哈喇子,还吟了一首情诗赞美我,咋念来着,哦是梅须逊雪三分白,然后雪输给梅啥来着,你当时说喜欢我,你的心意我都懂,我等你来提亲哦。” 梅花做作的娇嗔完,就扭着腰跑远了,根本不给江一鸣解释的机会。 “……不是,那不是我。”江一鸣汗流浃背,那是原主犯蠢调戏小姑娘,为了彰显他的才华念了酸诗,不关他的事啊。 手中的野花还没来得及扔掉,面前又蹦出一个小家碧玉。 “阿鸣你别喜欢梅花,她上个月和她表哥订亲了都,我没订亲,我,我一直在等你。” 江一鸣咬着后槽牙,一言难尽的开口,“你是?” “我是荷花啊,我不嫌弃你一直没考上功名,也不嫌弃你以前名声不好,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这双鞋是我亲手做的,你试试合不合适。”荷花二话不说把新鞋塞进江一鸣怀里。 “这鞋你拿回去,我不能收。”江一鸣把野花和鞋一起塞进荷花怀里,又警惕的后退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荷花一愣,随跺了跺脚,“你就算想送我花,也不能把梅花送你的给我,我只收你亲自采的花,鞋子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不用不好意思。”荷花说着又要把鞋给江一鸣。 江一鸣头痛欲裂,后退几步不肯接,“……不是,荷花姑娘,我还小,没打算这么早成亲,三十之前都不考虑成亲,你……” “哎呀,你真是的,怎么突然说起来成亲的事,我们还没订亲呢,不急,等你明年过了县试再来求亲也使得,阿鸣,我还记得你曾夸我出淤泥而不染。 曾经的你是单相思,现在我给了回应,我们从此相情相悦,阿鸣你要记得来我家提亲,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荷花说完自己想说的,也立马跑了,鞋子直接砸到江一鸣脸上,野花倒是带走了。 江一鸣抬手挡脸,布鞋掉落在地,瞬间沾满灰尘,就像他的心情一样不美丽。 阿鸣阿鸣,叫得他都想打鸣了。 呵,原主烂泥扶不上墙的时候,村里的姑娘都瞧不上他,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挽回名声他还立字据赔银子。 现在他家盖了新房,几个姐姐也做生意赚了钱,他又办作坊又盖养殖场,曾经看不起他的小姑娘态度来个180度大转变,竟主动开口让他上门提亲。 突然变得很抢手。 江一鸣一点高兴不起来,这些姑娘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可以毫无芥蒂地扑上来说什么两情相悦,上门提亲之类的话? 都是向钱看齐罢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头好痛,他该怎么杜绝这些姑娘三五不时跟他献殷勤呢? “大胖二胖三胖你们以后要凶一点,有小姑娘靠近我的时候,就把她们吓跑,懂?”江一鸣把希望寄托在三只小狗身上,让它们替他挡掉烂桃花。 “汪汪。”三只小狗子似乎听懂了,歪着脑袋做出一个奶凶奶凶的表情。 可惜太奶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江一鸣一点不灰心,“对,在外人面前尽量凶一点,不可以这么可爱,歪头杀太萌了,呲牙裂嘴会吗,把小尖牙露出来。” “汪汪,嗷呜汪。”小狗子们以为主人在和它们闹着玩,躺在地上翻肚皮。 “阿鸣,你怎么流了那么多汗,快拿帕子擦擦。”身后一道幽幽的柔弱嗓音钻进耳朵里。 江一鸣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去,却忘了他是蹲着的,一动直接一屁股坐地上。 “啊呀你怎么摔倒了,快起来。”一个衣着清凉的小姑娘,腊月天不惧寒冷,唇色都泛紫了还在坚强地扮妖娆。 嘴上说着让他快起来,也不拉一把或扶一起,竟是想直接扑到他身上来。 第114章 曾经爱搭不理,现在高攀不起 这要是真扑上来抱在一起,还得了,那是不娶也得娶了。 关键时刻江一鸣往旁边一滚,躲开了投怀送抱,消受不起啊。 “哎呀,阿鸣你为什么躲开,啊好疼,我手擦伤了,身上也疼,浑身都疼。”这位不知名美女哼哼唧唧乱喊,很容易遭人误会。 江一鸣蹭一下爬起来撒丫子跑下山,跑慢了,被人撞见他和小姑娘在一起坐地上,有理也说不清了。 不料回到家,在大门口又被拦住,这朵不知什么花挎着一个竹篮,攥着他的袖子,“阿鸣,我家杀了鸡,你读书那么辛苦,我娘让我给你送碗鸡汤来补补,有鸡腿哦。” 江一鸣扯不回袖子,急得大喊:“奶,娘你们谁在家,出来一下。” “咋啦咋啦?”江老太和杨氏都在家,听见孙/儿子焦灼的求救声,一刻不敢停就冲出来。 “奶,这位姑娘认错人了,攥着我不放,”江一鸣假装不知道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娘,你和她讲讲道理,怎能无缘无故拽着人不放呢。” 江老太双眼一瞪,那姑娘就瑟缩着松了手,“江奶奶你别误会,我是来给阿鸣送鸡汤的。” “鸡汤?”江老太想占便宜的毛病又犯了,听见鸡汤又有点不想把人赶走。 江一鸣无语的看着他奶,语气幽幽,“奶,我重要还是鸡汤重要?” “当然是奶的心肝孙孙重要,”江老太轻咳一声,“草丫你把鸡汤拿回去,好端端的送啥鸡腿给鸣哥儿吃,还有你直接喊他江老八就行,别肉麻的叫什么阿鸣,难听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公鸡在打鸣呢。” 草丫皮肤有些黑,但身形修长,五官端正,其实长得不错。 但江一鸣一个女人的灵魂,既不想女女,也不想男男。 既不想娶妻,也不想嫁人。 “我,以前阿鸣很喜欢我的,那次我刚打完猪草从山上下来,他拦住我,说我长得好,腰肢纤细,能干又美丽。”草丫把以前原主调戏她时说过的话,照搬出来。 江一鸣苦笑一声,“那时候我得了失心疯,脑子一抽就说胡话,你别当真,忘了以前的事吧,我早就不记得了。” “我不信,你当时明明那么喜欢我,还说等你考了功名就会娶我。”草丫满脸幽怨,就像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糟糠之妻。 江一鸣抹了把脸,语气冷漠道:“都说以前的我脑子有病,对村里很多姑娘都说过类似的话,当不得真,字据我都收回来了,已经撕了,过往种种休要再提。” “我谁也不喜欢,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阿鸣你别这么说自己,以前是我家里人不同意,现在他们同意我们的婚事了,你不用假装不喜欢我。”草丫咬着下唇,一脸心疼的看着江一鸣。 江一鸣懒得纠缠,转身往内走,“奶,娘,我要温习功课,别让无关的人打扰我。” “阿鸣……”草丫想追进来。 杨氏和江老太把她拦住,让她赶紧走。 这时一个矮瘦的妇人从角落里冲出来,大声嚷嚷:“你们干什么呢,草丫和你们家老八互相喜欢,真心相爱,年纪都不小了,该找个日子订亲,怎么能棒打鸳鸯?” “胡咧咧啥,我家鸣哥儿和你家草丫啥都没有,赵家的你可想清楚了,我和我儿媳可不是面团,鸣哥儿不想娶的人,你们上赶着要嫁进来,以后过得什么日子可就不好说了。” 江老太脸色阴森冷冷一笑,“凡是鸣哥儿不想娶,却硬要扯什么青梅竹马相亲相爱等幌子,耍手段想倒贴进来的,一律没有聘金,啥都没有,一根毛都别想从江家拿到。” “我可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想占我江家的便宜,得看我答不答应。” 草丫娘脸色一变,她让草丫来勾搭江一鸣就是想从江家捞好处,如果江家一毛不拔,那不白折腾了? 再想想江老太和杨氏的性格,一个比一个厉害,撕逼骂架无人能敌,闺女真嫁进江家,一准没好日子过。 算了算了,她家草丫长得好,又不是嫁不出去,选一选也能选到不错的,没必要吊死在江老八这棵歪脖子树上。 看着草丫母女落荒而逃的身影,江老太呸了一口唾沫,“我们家没钱的时候,草丫娘和咱说话都是鼻孔朝天的,见咱家富起来了,就想攀上来,啥玩意。” 杨氏撇着嘴附和,“之前还吵着要赔银子呢,不然就到处乱说鸣哥儿的坏话,前两天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字据撕了,银子也不要,我还以为他们是冲着作坊岗位来的呢。” “没成想这些人心那么大,竟把主意打到鸣哥儿身上,鸣哥儿将来要考功名当官,娶高门大户的千金,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想嫁就能嫁的。” 江老太双手叉腰,神气的不行,“以前村里的小姑娘对鸣哥儿爱搭不理,现在却想高攀,哼。” 江一鸣坐在案桌前扶着额头沉默半晌,原主害他啊,惹了一群烂桃花,每个都说他爱她。 原主嘴咋那么贱呢,每个调戏的都要念一首酸诗,还说喜欢人家。 事实上原主心里的想法和杨氏一样,将来娶高门大户的千金为妻,村里的村姑一个都配不上他,但不妨碍他调戏人家,他还想着等他发达了选两个做妾。 要不是奶和娘战斗力强,那些人肯定会冲进家里来闹。 看来以后出门都不能一个人,身边得有个人跟着才行,对了,不如把阿五阿六带到身边算了。 阿五阿六就是小乞丐中排第五第六的两个小子。 沉思片刻,江一鸣便起身去套马,“爷奶,爹娘我去趟县城,顺便把金山接过来。” “你那药膳方子已经给你四姐了,金山在家里养着不是更好,干嘛非要接到家里来?”杨氏觉得家里太忙了,又要盖作坊,又要建猪栏,没人有功夫照顾金山。 金山身子弱,不能大意,她担心出什么岔子。 江一鸣笑着解释,“娘,我有空,刚好让金山陪我一起念书,四姐和四姐夫都忙得很,也没空照顾金山,之前就说过要接到家里来的,拖到现在。” 杨氏拿他没辙,“你主意大,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接回来就接回吧,大不了让你奶多看顾些。” 江老太耷拉着脸,不乐意,“金山身子太弱,我怕一个不小心把他给照顾得更弱了,别扔给我,我不带他。” 杨氏暗暗撇嘴,“那只能我帮着多照顾些了。” “我会带两个人回来,到时候有人陪金山玩,不用你们操心。”江一鸣不再多说,套上马车出村。 梅花爹亲眼看着江一鸣离开,皱着眉回家,把梅花骂了一顿,“忒没用,让你栓个男人的心都栓不住,江一鸣驾着马车出村了,咋不跟你说一声?” 梅花一脸难堪,“我咋知道,我已经按你说的给他送花了,他不领情能咋办?” “你得和他多相处,别送了花就跑。”梅花爹不仅想要作坊的岗位,还想把女儿嫁进江家,看能不能拿到卤料方子。 “我不敢,江老八看人的眼神可冷漠了,我有点害怕,”梅花双手绞在一起吱唔着道,“而且荷花和春花也想打江老八的主意,爹,要不算了吧,万一江老八全要了咋办,他要是娶别人做老婆,那我不是成了妾?” “忒没用,你就不会争取做正妻?”梅花爹拧着眉想了想,把闺女揪过来又给她传授了一些招数。 第115章 前方高能,家暴男出现 江一鸣可不知道村里的那些花还在谋划怎么拿下他,这会他已经来到长太镇码头。 “今个我买了一斤卤下水,大妹子多给一块肥肠呗。”一个扛包工人扯着嗓子喊话。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蒙蔽,他本来以为自己十多年的贵族教育,足以处理任何突发事件,没想到碰上哈利这种神秘的选手,没脸没皮,还不动怒,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马上就要开始游戏中的第一次拍卖会了,天知道这件装备放到拍卖会上,会让人将价格推到何等恐怖的程度。 召唤魔法中还有最终极的技巧,传说中只要足够强大,连神也能够召唤现世听从操控的“神降术”。 朱天一知道眼下奈何不得卫辰,所以,只能逞口舌之利,这样子,也会使得心情舒畅一些。 “‘心’?他们的心不正在他们的身上吗?”这一只像狗一样的生命体说道。 在亚洛?伯格看来,这家伙肯定是被一千万的竞价给震惊到了,所以手上的木槌才会无意掉落……以往的拍卖场上,这种xiǎo意外、或者这种生涩的商人也出现过,之后都成了笑料。 而此刻的龙飞天便是身处其中,无数道犹如魔鬼一般的血色光影笼罩而来。 云栖凤沙哑着声音问道,她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听到的会是真的!养育自己十五年,亲手指导自己十五年的师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还有这个叫‘燧原木’的人手中同【逍遥游】一样的‘生命体’到底是那里来的? 最后一道光影也是一名少年,长相清秀,但体型却相当壮硕,浑身肌肉高高凸起,犹如铁疙瘩一般,透着一股爆炸般的力量,在其手掌上,握着一柄血色长枪,虎目中充满睥睨之色。 鼻间传来温温凉凉的感觉,少年抬手轻触,赫然见得手指间竟是一片殷红的颜色。 大门里的世界,血液和火焰组成的犬牙交错的湍急河流,王座漂浮在正中央的上空。 这是一个突发的事件,她们当初对阮颖做了调查,虽然不算深入,但她们也没有大意。 他此时也被震惊了,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发现了盘古真血的存在。 段尘安稳的坐在地上松开了手中的绳子,放开了鲲鹏点头哈腰的说道。 “顾颜,求你救救我爸爸吧,我可以给你三千万。”汪可盈一脸的憔悴。 我知道我们发过的短信绝对不止两百条,但是这个手机,似乎已经到了最大的容量,我只看了其中的三条就不敢继续翻下去了,那些勾起来的回忆会把人吞噬……我的眼眶微润视线开始变的雾盲。 少呈羽面色惊恐,竟然一个不留神,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趴在地上可嘴里却焦急的念道着。 方瑶壮了壮胆,带着秦兰芷,来到生物室门前,犹豫再三,还是敲了门。 可他想不通的是,叶胜天究竟有什么能量,竟然让人间天堂宁愿和他们周家断绝合作,自掘坟墓。 羽尊双翅后张,宛如弓干拉到最大程度,所有的翎羽根根竖立在前,似是弓弦满力,其上灭杀之力止不住得散溢而出,让魂魔尊厉魔尊都感到肌体生寒。心道自己即便接下这一招,也要重伤万年之久。 第116章 被他救过的人纷纷找来 夏雷对金乌招了招手,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已经准备随时出手。 “想听我说甜言蜜语的话,就等你出关之后亲自来找我吧。”楚云汐错身躲开了他凑上来的嘴唇,在马车里腻歪就算了,他还想在众人面前吃她豆腐? “我……看不见了么?”百里云曜睁着空洞的双目,心里已经料想到了这个结果。 “信不信由你,作为一名雇佣兵,我不求财还求什么”布鲁斯那坚定的声音响起。 公孙钱站直了腰板,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遇见过不少使用本命神相战斗的修士,所能发挥出来的威能,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大。 长乐帮的成员瞬间纷纷退开,将眼前的场地留下一块空隙,让子枫和赵婧衣两人一战;胜了,他们就可以安然的离开,这地方他们一刻都不愿意停留,这些人他们一秒都不想面对,所有的希望也都放在了赵婧衣的身上。 云止吩咐李福贵守城,不可松懈,以防北堂国夜间偷袭。而自己,只带了两名亲信连夜出去。 无人可破的绝地禁制,好像被石头砸中的玻璃般,稀里哗啦破碎开来。 “马上召集义帮所有兄弟,给我包围幕家!!”李霸天冷冷的声音响起,他震怒。 “双方什么?外省只是要求移民,这么简单的要求本土政府为什么不予理睬。因为地球复苏的土地是地球卫士从大自然手中夺回来的,是本土人的功劳而不是外省人的?”萧梦楼冷然地问道。 男子此刻双眼赤红一片,死死的盯着辰逸,嘴中不断说着“你不是她!”气息越来越不稳定,包括万霆在内,都是被男子的威压压迫的一步也无法挪动,脸色难看非常。 “真的么?族长!”阿珍和峰可以说是欣喜若狂,狂喜瞬间跃上脸庞。 惊讶之余,辰逸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他眉头一挑,双眼一寒,心说果然,这藏着人。 按照以往的惯例,刘晓玲一般生气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都会跑到天台上,因为辽阔的蓝天和朵朵飘过的白云总是能让她感到放松,一切的烦恼都被天上的白云所带走。 “那你还对其使用桃花蛊毒?”聂远有些不明白了,按照常理那西亚也是苗疆之人,怎么就下的去手? “真的吗?母后怎么会答应?”金柔嘉眼睛一亮,喜滋滋的看着彭昊。 “我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蔚蓝肯定地说道,这件事情她十分肯定。 也许,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相信过彼此,他们真的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更多的事情来磨合。 这一击过后,命运魔神的不灭神识彻底地变得黯淡下去,甚至变得有些虚幻。 而那一袭红衣的男子,却定定地站在雅间门口良久,随即没有任何话语地离开了雅间,只是走路的姿势稍显怪异,好像在刻意隐忍着什么痛楚一般。 在悟道茶树的效果之下,顿时之间,三人的悟道效果就明显地提升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匆匆赶来的墨烬冥对着傅北弦点点头,看向慕辰。 苏若棠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明艳昳丽的眉眼,瞬间染上仿佛能浸入骨子里的霜寒。 她早该想到,处理一个又一个因土地被侵占而流离失所、上京告御状的人,对王贤福而言是家常便饭,也许根本就轮不到王贤福亲自来处理。 因为它太百搭了,完全适应,修炼了这法门之后,无论是肉身,还是元神,还是神通、各种道法等等,都会得到此内世界的加持。 一柄利剑如同游龙,穿梭在众人身周,这些已经浑身血迹斑斑的练脏境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宁致远的杀伐。 不提草莓蛋糕还好,现在一提起,叶鸣确实有些想吃了,于是没说什么。 云海剧烈的翻滚着,大有挣脱一切束缚的意思,渐渐原本炫丽的七彩色也开始变化,演成了一片漆黑的乌云,期间隐隐还有暗光闪过,眼看着便有转化为雷泽之海的趋势。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风子凌无法想象慕天躺在别的男人身下的场景,他觉得他会发疯。 楚琳是个乐天派,想什么事情都乐观,暖玉却不同,暖玉一想到自家县主要十九岁找婆家,就唉声叹气。 宋家楚家来往了几十年,不可能因为今年事多就连年礼都不送来,这是失礼的事,而最知礼的宋家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人心难测,进入乾坤境后,为了得到能晋升的宝贝,什么事干不出来? 叶婷婷和那东西已经斗了很久了,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不过,以她的实力应该不成问题吧……。 我这话说完,林娜和蓝菲都没有反驳,毕竟这个时候她们也不敢插话了,别说她们了,连孙佳倩都一时不说话了,愣愣地看着,不过不忘紧紧勒住蓝菲,那是她今天的筹码。 云念锦平复了片刻之后,淡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冷凌云知道他是要给自己梳头,也没有拒绝。 相片中,孟静仪手捧着鲜花,笑得可神气了,两个酒窝煞是好像。 第117章 走夜路把歹人引出来 “舅舅那个坏人打发走了吗?现在我们要去哪?”金山看着江一鸣把银子放怀里,有些担心地问。 “带你们去县城玩几天。”江一鸣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带着安抚。 一个时辰后。 马车赶进八宝斋后院,江一鸣把两个孩子抱下来,“今天咱们在县城住一晚,天黑后带你们去逛逛夜市。” “真的,太好了,我要买好多好吃的。”珍珠是个小馋猫,最近已经吃胖了两圈,还是对美食来者不拒。 “保持住这个体重,不能再胖了,再胖就不好看了。”江一鸣捏了捏外甥女脸上的软肉。 其实珍珠这样白白胖胖的很可人,不过他怕继续胖下去影响健康,所以要控制一下食量。 “我现在可漂亮了,左邻右舍的叔叔婶婶都夸我好看,以前瘦瘦的时候就没人夸。”珍珠挺着小胸脯一脸得意,那表情仿佛在说看穿了舅舅的心思,小气抠门怕花钱呗。 江一鸣心塞,严肃道:“想吃什么舅舅都给你买行了吧?不过你吃完东西回来要锻炼,不锻炼不给你买。” “一言为定,我可能干了,洗衣服洗碗都会。”珍珠小脸带着骄傲,爹娘还有三姨三姨父都夸她能干呢。 “不是干家务,是教你练拳,从蹲马步开始。”舅甥俩说得开心,然而今天注定逛不了夜市。 五姐从外面进来,头上带戴着粉色头巾,双手在粉色围裙上擦了擦,拿了两块麦芽糖给金山和珍珠。 “谢谢五姨。” “金山气色比以前好多了,珍珠又长高了不少,真乖,先去旁边玩。”五姐把两个孩子支开,表情不是一般的严肃。 江一鸣下意识就以为是白莲儿做了什么,“我不在的几天可是发生了什么?” “没,白莲儿还没动手,是准备作妖了。”江五妞脸色难看,示意江一鸣靠近点,她把声压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有一个王大姐说是在白莲儿的别院浆洗衣服,无意中偷听到白莲儿从邻县找了几个地痞,准备在我走夜路的时候对我下手。” 说到这江五妞顿了顿,“那个王氏说和你认识,说你帮过她,不知是真是假,如果她是白莲儿派来耍咱们的,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王氏? 江一鸣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于是描述了一下对方的长相,按五姐说的来看,这个王氏应该是史剑仁的前妻。 那时他刚穿来没几天把史剑仁送进了大牢,后来王氏指证史剑仁被王家休了。 那天傍晚王氏又被娘家赶出来,心灰意冷之下想寻短见,正好被江一鸣撞见,给了王氏半钱银子。 后来江一鸣再没见过王氏,也不知她后来怎样了,他甚至快忘了这个人,没想到她来了县城,正巧给白莲儿浆洗衣服,偷听到白莲儿的计划,跑来告诉五姐。 王氏应该早就知道八宝斋是江家开的,可能一直暗暗关注着。 只是这么久没见,而且他和王氏拢共只见过两次,并不了解她的为人,一时也无法判断她是好心还是别有用心。 江一鸣把王氏的身份和五姐说了一下,五姐是知道史剑仁和步耀连的事情的。 “也是个可怜人,只是我们和她不熟,她的话不能全信,不过戒备一下也没什么损失。” 江五妞咬住下唇纠结了一会,用商量的语气道:“王氏是前天来和我报信的,她看起来很憔悴,神情愁苦,过得似乎很不好,这两天我和你六姐七姐都没走夜路,傍晚都是一起回家。” “我是想着这回正好你在,不如今天我晚些回去,把那些人引出来?” 江一鸣不赞同地摇头,上次五姐已经受过一次惊吓,心里不可能没有阴影,江一鸣不忍她遭受二次伤害。 “你和六姐七姐一起,三个人也能壮胆。” 江五妞拍了拍他的肩膀,“鸣哥儿,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我已经从上次的事中走出来了,人一辈子不可能总是顺顺当当的,我不想一辈子躲在你身后,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想亲自面对。” 五姐真的很勇敢,她已经慢慢变得独立,江一鸣感到欣慰,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谨慎行事。 八宝斋的菜一般到午时就能卖完,中午会关门两小时,未时三刻再开门。 这会儿姐弟几个已经吃完饭,坐在铺子里低声谋划。 “就这么定了,今晚上开始我晚点回去,把跟踪我的地痞引出来。”五姐一脸坚定。 从昨天开始她就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但每次都抓不到影。 搞得她夜里睡觉都想着这事,睡不安稳。 随后江一鸣又把陈家和高家的人叫来,高大叔是屠户,他一家三口都有一把子力气。 陈大叔也是大骨架,非常壮实,之前买人的时候江一鸣特意挑的看起来能打也抗打的,毕竟每天要帮忙杀猪,没力气不顶事。 而且每天要送餐,身体必须好。 陈大叔的儿子十四岁,也随了他很健壮,性子憨厚,跟高屠户的儿子相处得很好,二人年纪相仿,每天杀猪都很积极。 因为杀完猪就能吃到新鲜猪肉,以前他们每天吃不饱,现在不仅能吃饱,还天天能吃到肉,满足的不行。 陈大叔的女儿十六岁,也在铺子里帮忙,傍晚和姐姐们一起回宅子住。 铺子后面只有两个房间,一间给高大叔夫妇,一间给陈大叔夫妇,两个少年在铺子里打地铺。 “咱也不清楚对方有几个人,到时候都小心点,打不过就跑,别硬撑。”江一鸣仔细地交代着几个下人。 “只要不是十几二十几个,我和陈兄弟就能应付,不是还有辣椒水啥的吗?”高大叔杀猪的手艺很好,胆子也大,让他去打架根本不带怕的。 江一鸣谨慎道:“以防万一,万一来的练家子可不好对付,我希望你们都不要受伤。” 高大叔和陈大叔闻言心里都热乎乎的,能遇到这样的主子,是他们撞了大运,那些想害主子的人,他们绝不姑息。 今日原就是阴冷天气,暮色提早降临,月黑风高,很适合干坏事。 六姐七姐假装先走一刻钟,五姐后一刻才回家。 半路上没有意外发生,眼看都快到家了,江一鸣怀疑今天可能蹲不到人,大概要多费几天功夫。 五姐进了巷子没一会,突然大声尖叫,“啊。” 这是怕江一鸣他们听不见,故意喊那么大声的。 “臭婊子叫什么叫?”一道粗嘎难听的嗓音传来,“捂住她的嘴,别把附近的人引过来了。” 第118章 下次动手谨慎点 “啊,我的眼睛。”两个想过来捂嘴的壮汉,突然捂着眼睛哇哇大叫。 江五妞洒了一瓶辣椒水,动作飞快的扔掉瓶子,手里又重新拿着两瓶,背靠在墙上,警惕地瞪着为首的地痞。 “都给我闭嘴,他么的要是把人引过来,老子弄死你们。”说着就掏出匕首朝江五妞逼近,一边用手挡着眼睛。 那两个小弟忍着痛,没再哭喊,双手去揉眼睛,越揉越睁不开,“老大我们眼睛好痛,这臭娘们不知洒的什么毒水,眼睛火辣辣的疼,不能放过她,你一定要抓住她,让她交出解药。” “贱人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饶不了你。”雇主出了大价钱,就是让他们来毁这个女人清白的,本以为只要趁她落单,打晕扛走就能为所欲为。 谁知这娘们竟随身带着毒水,像是早料到了什么,提前防备。 暗处,张大叔和陈大叔看向江一鸣,后者点点头,二人便带着各自的儿子举着粗木棍冲出去,一句废话都没有,上来就是打。 见状,另一边六姐七姐也抡着木棍围上来,把三个歹徒包饺子,让他们无处可逃。 “打死你们,有娘生没娘养的王八蛋,你们家里没有姐姐妹妹吗?心黑成啥样了,竟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今天非打死你们不可。”六姐边骂边打。 “臭娘们竟然使诈,妈的,老子可不是不一般的地痞流氓,简直找死。”为首的歹徒大声怒喝,挥舞着匕首逼退高大叔和陈大叔,又一脚踹开高平。 “平儿,你怎么样?”听得儿子闷哼一声倒地,高大叔担心地喊了句。 “咳,爹,我胸口疼,你小心点,这浑蛋是个练家子,功夫不弱。”高平艰难的回了话,就识相的爬到一边坐着。 陈安见高平受伤,把准备好的石灰拿出来,大喝道:“爹,高叔你们后退。” 等二人退后,陈安便把布包里的石灰全洒了出去。 “啊,阴险小人竟然使阴招。”为首的歹徒眼睛被石灰灼伤,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大喊着乱挥匕首,迫使人无法靠近。 高大叔悄悄往前几步,找准时机一棍子打掉对方手里的匕首,陈大叔父子也立马举着木棍冲过去一顿乱打。 很快三个歹徒没了声,江五妞绷着脸,“高大叔你们快把这三个歹徒绑起来,明天送官府去。” 几人刚把三个歹徒绑好,准备把人押回去,突然上空一个黑影掠过,从屋顶一跃而下,手一挥洒了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 包括三个姐姐在内,所有人都脚一软瘫倒在地。 果然有后手。 江一鸣庆幸自己的谨慎,躲在暗处一直没现身,来人身手极好,轻功一流,肩上扛一个,两手各抓一个,就把三个歹徒带走了。 眼见对方助跑几步就要跃上屋顶,江一鸣抬起双手袖箭唰唰几下,射出箭矢。 那蒙面人左躲右闪,后背还是中了一箭,闷哼一声后加快了速度逃离。 江一鸣一脸惋惜,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努力在练射箭,火候仍是不够,“还需要多练,准头不够,还是让他跑了。” “五姐六姐七姐你们感觉怎么样?”江一鸣把三个姐姐先扶起来。 “没事,就是使不起劲。”五姐回道。 是软筋散,好巧,他也在箭头上抹了麻药,不知那蒙面人半路会不会从屋顶摔下来跌死。 江一鸣希望对方不死也摔成残废,总之不能安然无恙的回去。 心里恶狠狠想着,一边用意念在某平台买了软筋散的解药,然后分别给众人喂下去。 没一会儿,三个姐姐和高大叔他们就能站起来了,不过还有点后遗症,头重脚轻的。 “走吧,先回去。”江一鸣扶着三个姐姐,其他人只能互相搀扶。 “鸣哥儿你怎么有软筋散的解药?”五姐随口问道。 江一鸣面不改色:“因为我也准备了软筋散,还没派上用场,被对方先下手为强了,买了药,解药就一起买了。” “你不早说,你应该先把解药给我们吃的,这样就不会中招了,也许歹徒也能抓住。”五姐语气幽怨。 江一鸣哪好说他并没有买软筋散,上面的说辞不过是为了圆拿出解药的借口。 “最后出现的蒙面人武功很高,我们所有加起来也打不过的。” 因为巷子离宅子近,高大叔等人便没有回铺子,今晚都回宅子住。 三个姐姐和其他人都只是轻微擦伤,只有高平伤得有点重,胸前有个脚印,可见那厮下了多大的力气,奔着把人踹死的目的下的脚。 “高平这段时间不要去铺子里帮忙了,就在家里休息,先把伤养好,放心,工钱照算,明天请个大夫给你看诊,开些药吃。”江一鸣估计高平有内伤,这是工伤,所以工钱照发。 “五姐你们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江一鸣把高大叔等人也打发走,高大叔不想离开,要守着儿子。 江一鸣让他去烧热水,说要给高平敷伤,高大叔这才出去。 其他人都走后,江一鸣倒了碗水,又避着高平往里面加了两粒消炎药,然后递给他喝,“里面加了点伤药,是之前买来备用的。” 高平不疑有他,少爷待下人最是随和,不会坑他的。 于是他一口干了,下一秒就变成苦瓜脸,“少,少爷,这是啥药,苦死我了。” 就西药融化在水里而已,好吧,西药融解在水里确实挺苦的哈,江一鸣走到柜子那里拿了个麦芽糖出来。 “吃吧,甜甜嘴。” 高平赶紧把糖塞进嘴里,甜味入口,终于不那么苦了,“谢谢少爷。” 等高大叔端了热水来给高平敷伤口的时候,江一鸣拿了五两银子给他,“这是给高平养伤的费用,回头给他多补补身子。” “少爷,这怎么行?”高大叔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拿着吧,今天多谢你们帮忙,回头陈大叔那里我也会给一两,算是辛苦费。”这银子不能省,不然以后谁还愿意为他和姐姐们卖命? 听说陈大叔那边也有,高大叔就没再推辞。 清荷别院。 白莲儿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得院子里咚一声巨响,似有什么从屋顶砸落在地,她一个激灵睁开眼。 “来人,谁在外面?” “回白姑娘,是隐一回来了。”隐一是裴玉生留给白莲儿的暗卫,主要是保护她的安全,顺便替她收拾烂摊子。 像今晚这样派出去的人差点被抓住送到官府,闹大了,势必影响到裴玉生,隐一绝不允许这种发生,便把人救走。 没想到江一鸣竟然放暗箭,还在箭头上擦麻药,害他半路从屋顶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腿,那三个地痞只好先扔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白莲儿听说隐一受伤了,很重视,立刻起床更衣,冲出来关心。 “隐一你怎么会突然受伤,发生什么事了?” 隐一冷淡地瞥她一眼,“白姑娘下次再要对别人动手,最好谨慎些,不要为了省几两银子随便找几个地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最后连累世子。” 也连累他受伤。 第119章 不能说像,简直一模一样 白莲儿咬着下唇,一脸委屈,心里却恨得要死,这次花了十两银子请的邻县身手最好的地痞老大,可不是一般的小喽罗。 本以为这次肯定能得手,谁知还是失败了,甚至隐一也受了伤。 让白莲儿恼怒的同时,又觉得脸疼,她的一举一动隐一都会向裴玉生禀报,她几次出手都失败,显得很无能。 梦里裴玉生喜欢聪明有城府,手段高明的女人,最厌恶明明没脑子,却还要频频作妖的女子。 就像前世的江七妞,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又屡试屡败,让裴玉生极度厌恶。 “对不住了,还要你帮我收拾烂摊子,不会有下次了。”白莲儿语气肯定。 隐一面色狰狞地站起来,一条腿明显下垂,他面色惨白冷汗直冒,沉声道:“帮我找个大夫把腿接回去,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你安生点,再出什么意外,我没办法帮你兜底,年关将至,少生事为好。” “好,我知道了,中秋你赶紧扶隐一去回房休息。”中秋是别院的小厮,也是裴玉生派到她身边的。 等隐一离开后,白莲儿垂眸迈着小碎步回屋,抓着帕子的手指节泛白,心里怒火蹭蹭向头顶窜。 隐一虽是裴玉生的心腹暗卫,功夫是所有暗卫中最好的,深得裴玉生信任,可他再受重视也只是一个下人,竟敢对她颐指气使。 话里话外都是警告,让她不能擅自做主,哼,不就是觉得她现在身份尴尬低微,连个妾室的身份都没有,撑死只算个外室。 前世她当上世子夫人,又做了安国公夫人时,隐一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躬着身低着头,哪敢像刚才那样直视着她,语气冷漠的好像他才是她的主子一样。 气死她了。 这时中秋小跑着折回,“白姑娘,隐一让我告诉你,江家早就得了消息你要害他们,所以提前戒备,那个新来的浆洗衣服的王氏就是告密者,她偷听到了你的谈话。” …… 这厢,因着昨晚大家都受了惊吓,江一鸣便让大伙不用像平时那样早起,平日里八宝斋是辰时就开门营业,今日改成巳时。 然而辰时三刻,高大叔的媳妇匆匆跑来敲门,陈阿婆刚开了个门缝,她就挤了进来,语气焦灼,“少爷和小姐呢?” “咋了,出啥事了?”杜氏的着急全写在脸上,陈阿婆想看不出都难。 “别问了,快带我去见少爷。”杜氏本就是个大嗓门,这会一着急直接吼了出来。 江一鸣在屋里背书,听到动静推门出来,“杜婶子这么早过来,出何事了?” “少爷,咱们铺子对面先前不是在装修吗,前两天装修好了,今个正式开张。”杜氏用力跺了几下脚,扬起一地灰尘。 “开张?”江一鸣若有所思,从杜氏的应激反应中,他很快联想到某种可能,“难道对面铺子和咱们一样也卖肉菜?” “简直一模一样,你去看了就知道啦,太不要脸了那些人。”杜氏上急得差点要去拉江一鸣,关键时刻想起他是主子,又缩回了爪子。 很快三个姐姐和高大叔等人也出来了,听闻对面多了家九宝阁,都气得吃不下早食,急忙赶去一探究竟。 此刻,望着对面比八宝斋大了两倍的烫金牌匾上写着《九宝阁》三个字,三个姐姐气得脸都绿了。 高大叔和陈大叔两家人也气得直骂不要脸。 杜氏呸了口唾沫骂道:“啥玩意,什么都学人家,不仅铺名仿咱们,连头巾围裙也跟咱们的一样,就换了个颜色,那大红的花头巾,还有花围裙系在身上活像只找窝下蛋的花母鸡。” 陈大叔的媳妇叶氏也一脸气愤,“你看他们也有一个面嫩的读书人打扮的公子在那收钱,旁边三个小妖精说是他姐姐,刚才还请了人舞狮。 现在又说要送大礼包,连送三天,前十名都有大礼包领,新店开业连着三天打八折,啥点子都照搬咱们八宝斋的,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五姐气到最后直接气笑了,“忍不了,我去跟他们说道说道。” 六姐捊起袖子,“我也去,今个不拆了他们的招牌我名字倒过来写。” 七姐咬牙切齿,“不能让他们白学了咱们的点子,带家伙过去,直接砸了他们的铺子。” 江一鸣也很气愤,他早就料到会有人模仿八宝斋卖肉菜,只是没想到这第一个模仿者如此厚颜无耻,直接照搬,连细节都不放过,简直了。 “冷静,头巾围裙虽然是咱们的工服,也是头一例,可朝廷律法又没规定不能跟风穿一样的衣服佩饰,咱们有理也说不清。” “难道就这样算了,太膈应人了,头巾围裙我还能忍,忍不了的是人也照搬,一个弟弟三个姐姐,弟弟还是穿长袍的读书人,而且那三个女的打扮的跟鬼一样,到底是卖肉菜还是卖肉?” 七姐气得心口疼,“那男的怎么看都不正经,那三个女的就像怡红院的姑娘一样妖娆,这么冷的天,她们穿得可是薄纱,也不怕得风寒。” 被七姐这么一说,六姐也觉得他们像怡红院出来的,越看越像狐媚子,最让她气愤的是,总感觉对方不是真心来开店的,而是在恶心他们。 故意搞得妖里妖气,引人误会,就是想破坏八宝斋的名声。 “这几天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大家放平心态,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不用担心,对面撑不了太久的。”江一鸣语气笃定。 “鸣哥儿你是不是想到法子对付他们了?”五姐一脸希翼。 “回去说,早食都没吃,肚子饿了,吃饭去。”江一鸣淡定转身。 “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五姐语气带着怨念。 “不值当,饿坏了肚子损失的是自己。”也不回去吃了,江一鸣在路边卖早餐的摊子点了十几碗馄饨,纯肉馅的。 “大婶你先帮我煮下去,我让人拿个盆过来装,拿回铺子去吃。” “好嘞,一刻钟就能煮好,你要的是大碗,八文钱一碗,一共十五碗就是一百二十文。”女摊主笑呵呵道。 付了钱,江一鸣领着众人回到铺子,三个姐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等他拿主意。 江一鸣无奈地笑了笑,“五姐你们只看到对面那些人系了头巾,却没注意到他们的头发没有盘起来么,咱们铺子里的人是用头巾把头发都裹住了。 但对面的以为头巾是系好看的,扎成了蝴蝶节,头发披散下来,那样很不卫生,而且我闻着对面做的肉菜味道,没有咱们的香。” “不慌,除了贪便宜的人会买他们的菜,稍微讲究些的人吃过一次就会品出优劣来,咱们不愁没生意。” 第120章 八宝斋一只蟑螂都没有 吃完早食,八宝斋的门也打开了,已经做好了今天没什么客人的心理准备。 “你们咋才开门呢,我都抢到大礼包过来,等你们好一会了。”来人是之前八宝斋开业第一天偷吃别人大礼包的妇人,她家就在附近。 自从上次八宝斋开张搞活动打折送礼包之后,其他店铺也有样学样,只要刚开业都会或多或少送点什么,这位大婶从此就热衷于早起盯梢,生怕错过哪家开业领不到礼品。 九宝阁从装修那天开始,大婶就日日来盯,今天可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领到了大礼包一份。 啧啧,掂了两下感觉比八宝斋当初送的还重呢。 “大婶你不会是来跟我们炫耀的吧?”江五姐脸色不太好看。 “妹子我跟你们是一伙的,八宝斋开张以来,我可是经常光顾的,咱们早就脸熟了不是?”大婶一副很讲义气的样子。 “那你这是?” 大婶把大礼包的食盒打开,给五妞看,六妞七妞也立马围上来,看见食盒里的菜和八宝斋的一模一样时,脸色都沉了下来。 “你们别恼,看看这菜颜色没你们的好看,味道也差了好多,我刚才尝过了。”一向小气喜欢斤斤计较的大婶不知为何突然很大方,还让她们也尝尝。 五姐谨慎道:“我真尝了哈,尝了你可不能讹我哦。” “哎呀说的什么话,我像是那种人吗?”大婶斜着眼瞪她。 能说很像吗? 这种话只能在心里吐槽,不能宣之于口。 姐妹三个都拿了筷子来尝,每一种都试吃一下,发现味道不及八宝斋三分之一好,这样她们就放心了。 五姐放下筷子终于有了笑容,“只是蒙对了几种配料做成的,做法也差之千里,只要吃过立马就能分辨出好坏来,九宝阁名声搞的再大也就这样,菜不好吃,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大婶跟着点头,捏起一块猪头肉来吃,“不过他们送的肉比你们多了有一斤,切得也好大块,一口塞嘴里挺过瘾的。” “咦,这是啥,好像有根头发。”七姐指着放猪头肉那格,眼睛亮晶晶的。 大婶嚼肉的动作一顿,两根手指一捏果然捏起一根头发,古人头发都很长,一根将近一米。 “我去,啥回事,是不小心掉进去的,还是故意恶心我?”大婶不乐意了,拿起旁边的筷子翻找了起来,看有没有第二根头发。 把食盒里的肉都翻了个遍,最后在食盒里找出一只小蟑螂,不认真看发现不了的那种小,但大婶愣是发现了。 “好啊,不仅有头发,还有蟑螂,太不讲究了,这哪是做吃食的,像做猪食的,路边摊都没他们那么邋蹋。” 大婶双眼迸发出慑人光芒,提着食盒就往外冲,气势汹汹直奔对面九宝阁。 六姐有些担忧,“大婶这样大喇喇的从我们铺子出去,好多人都看见了,不会以为是咱们动了手脚吧?” 五姐倒是镇定,“身正不怕影子歪,而且我相信大婶的战斗力,她一定能摆平。” 很快,对面传来一道高亢兴奋带着幸灾乐祸的嗓音。 “大家快来看呐,九宝阁的菜不干净,里面有头发,还有蟑螂,不骗你们,这是我在食盒里找到的,这是他们刚发的大礼包。” 幸灾乐祸的人不少,立马有人怪叫着嚷嚷:“不会吧,开业第一天菜里有头发,不想做长期生意了这是?还有蟑螂,太不小心了,这样也敢出来卖吃食?” 当然也有人提出质疑,“刚我看到你是从八宝斋出来的,这礼盒提进去了,很难不怀疑八宝斋没有动手脚。” 大婶双眼立马斜过去,尖声道:“你亲眼看到八宝斋动手脚了?没看到就别冤枉人,这种事岂能乱说?造口业小心下拔舌地狱。” “八宝斋的人品行端正,绝不可能做这种腌臜事,我敢指天发誓这事和他们无关。” 这时九宝阁的一个女掌柜扭着腰肢站出来,一手插腰,一手捏着帕子,说一句话就甩一下帕子,随着她甩动的动作,浓郁的脂粉味也随风送到在场每个人的鼻间。 “啊嚏。”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女掌柜白了那人一眼,对大婶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头发和蟑螂不是八宝斋的人放的?” 大婶理直气壮,丝毫不落下风,“我问心无愧,这事就是和八宝斋无关,谁质疑谁举证懂不?你不能因为我进过八宝斋就冤枉他们,说实话九宝阁的菜连八宝斋的一半都比不上,你们压根争不过他们,迟早要倒闭的。” “呸,闭上你的臭嘴,你才倒闭,今个是我们开业的好日子,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想害我们关门,八宝斋开业的时候也被人陷害过,都说淋过雨的人更懂得为他人撑伞,八宝斋为何反其道而行,心胸也太狭隘了,一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 大婶不等她话音落下,就尖声打断,“胡咧咧啥,你们才是故意开了这么个破店,想害八宝斋,不是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腌臜货就是腌臜货。” “大伙也别说我是被八宝斋收买之类的话,大白天的咱不说鬼话,我这个食盒里能找出头发和蟑螂,别的食盒里应该也能,从烟花柳巷出来的女人能做好吃食才奇怪。” 人群立马炸开了。 “展开说,啥叫烟花柳巷出来的,说的是九宝阁这几个掌柜吗?” “我就说看她们妖里妖气的,穿得跟花楼姑娘一样清凉,果然不是正经人。” “你,你血口喷人,我是良家女子,岂容你信口开河,我撕烂你的嘴。”女掌柜气得扑上去想打人。 大婶侧身一躲,伸手把人用力一推就推到地上去了,她冷笑着跟大伙爆料。 “这女人以前是五方镇花楼的花娘,说出来不怕大伙笑话,我男人以前爱偷吃,我去抓过女干,当时我男人睡的就是这个狐媚子,好像叫啥牡丹儿,勾人的手段了得,大伙小心着些。” 按说大婶和牡丹儿有过节,大伙更应该怀疑大婶作妖才对,然而世人对堕入红尘的女子容忍度很低,他们选择性地相信大婶。 那些领到大礼包的人都打开食盒来检查,剩下九个大礼包,又有二人找到了头发和蟑螂。 “果然有头发和蟑螂,葛大婶没说谎,确实是九宝阁的菜不干净,这回没什么好争的了,咱们领了礼盒一直在这儿没离开,甚至食盒都没打开过,没人动手脚,就是九宝阁的人不爱干净,菜里不是头发就是虫子。” “不可能,我们铺子很干净,怎么会有头发?是你们陷害九宝阁。”牡丹儿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不甘。 人群中又有帮腔的,“蟑螂这种虫子厨房里到处都是,不是很正常吗?有一两只掉进菜里没啥奇怪的,我就不信八宝斋一只蟑螂都没有。” 大婶昂首挺胸,与有荣焉,“让你失望了,八宝斋真的一只蟑螂都没有,菜里也没有头发,他们卫生弄的可干净了,所以说术业有专攻,你们还是回窑子里去接客吧,卖啥菜啊?” 这时另一个女掌柜走过来,气愤地瞪着大婶,“我们又不是生来就在窑子里的姑娘,曾经我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是被逼做了花娘,我们没有一天不想赎身做回良家女子。” “难道我们就活该一辈子陷在泥潭里吗?我们想靠自己的双手赚钱维持生活有什么错?为什么恶意那么大,就不能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吗?花娘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第121章 意外救下王氏 “这,人家说的也对,既然已经从良,为什么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她们三个有二十出头了吧,能赎身出来也不容易,怪可怜的,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呢?” 这话大婶不爱听,她嗓门更大了,盖过所有声音,“可怜啥?没偷你们家汉子是吧,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哪天你们家汉子天天来这买有头发的菜,被这仨小妖精的头发丝勾住了心,我看你们还能不能说出风凉话来,啥人呢?还装同情心泛滥。” 一直站在后面看热闹的江一鸣,这时站出来出声了,“葛大婶说的没错,这些人可不是良善之人,不值得可怜。” “如果她们真心从良,就不会开业当天打扮的恨不得没穿衣服,而且她们自己不动脑筋开铺子,直接照搬八宝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们是故意的,有意针对八宝斋。” “说八宝斋往他们的大礼包里放头发放蟑螂这种话,更是用心险恶,大伙看看她们的头发,长得快拖地了,整个披散开来,不掉进菜里才有鬼。” 这时有人很快反应过来,“我就说为啥八宝斋的人全都把头发包进头巾里面,还以为是为了好看呢,毕竟那头巾颜色看着挺鲜亮,现在江小郎君一说,我才明白过来。 头发盘起来,又用头巾包住,就不会有头发掉进吃食里面,而且八宝斋的桌椅啥的都擦得发亮,蟑螂怕干净,难怪不爱去八宝斋,八宝斋开张一个月,就没听说他们的菜里掉进了啥的,干净又好吃。” “青楼女子惯会装可怜,大伙可别着了道。” “是啊,也许卖菜是个幌子,暗地里保不齐卖的是啥。” 乱轰轰的一阵喧哗过后,九宝阁的人顶不住压力,匆匆忙关了门,不到半天就停止营业了。 江一鸣沉思片刻,躲开人群,来到九宝阁后院的巷子里,没一会果然看到一男三女从后院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会,没发现异常,便一起朝着某个方向小跑而去。 最近江一鸣的功夫渐长,脚步声也练得很轻,一路无声无息地跟着那四人,两刻钟后,来到清荷别院的后门。 白莲儿这个别院,江一鸣早就知道的,自从梦到白莲儿的前世他就不敢不重视这个人,她住在哪里,身边有几个下人啥的,他都打探过。 现在看到那四人来找白莲儿,心道果然如此,白莲儿真是一刻都不想放过他,一有机会就搞事。 江一鸣阴沉着脸,在外面静静的站了片刻,里面的情景看不到,说话声也听不到,干站着也没用,既然已经知道是白莲儿在幕后搞鬼,该怎么应付,回去再从长计议。 于是转身便走,走了几步,突然墙根下钻出一颗头,吓得他差点尖叫出声,还好他及时止住了声,没有打草惊蛇。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个头的主人慢慢钻出来,直到整个人都爬出狗洞,江一鸣正想着要不要一掌把人打晕,对方突然抬头看了一眼。 “王,王氏,王大姐?”得亏江一鸣过目不忘,记住了王氏的眼睛,不然凭她现在全身是血,脸被打得跟猪头似的,一般人真不认出她是谁。 王氏好不容易逃出来,看到眼前出现一双鞋,差点吓破胆,以为被发现了,悄悄抬头一看,意料之外看到的竟是熟人。 她坐在地上用力揉了揉眼睛,疼得嘶了一声,“江,江小郎真的是你吗?” “王大姐你怎么伤成这样?”江一鸣吓了一跳,下一秒就蹲身把人扶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起来跟我走。” “好,谢谢你。”王氏泪如雨下,结果刚扶起来,又跌坐回去,她的腿受伤了,站不起来,如果江一鸣不来,她只能爬着离开。 江一鸣见状二话不说把人背起来就跑,一口气跑回宅子。 “少爷这是谁啊,咋伤成这样?”陈阿婆打开门吓了一跳。 “别问了,先帮我去找个大夫来。”江一鸣把人背进陈阿婆他们的房间隔壁,铁锤等人也住在这。 这会铁锤和小赵都拄着拐仗出来看热闹,二人拄的是双拐仗,还是江一鸣特意让四姐夫做来给他们用的,为此四姐夫这段时间卖双拐多赚了几两银子。 “公子你又从哪来捡了个乞丐回来?”铁锤见王氏蓬头垢面,粗麻布衣破旧褴褛,理所当然以为她也是乞丐。 江一鸣懒得理他,让小李和小朱跑一趟去请大夫,陈阿婆年纪大了,腿脚没他们利索。 王氏浑身是伤,人却是清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们打我,比史剑仁打我的时候还凶狠,他们想打死我。” 江一鸣听了心里不好受,低声安慰道:“没事了,王大姐你伤得太重,别说话,等大夫来了给你看伤。” 王氏喃喃自语了一会便没再出声,双睛无神的瞪着屋顶。 不多时大夫来了,给王氏全身检查了一遍,摇头轻叹,“被左打右扇了至少十几下,脸上的瘀青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消散,额头应该是在墙上磕碰了十几下,还打了板子,能赶上大牢里用刑了。” “得罪谁了这是,被打成这样?罢了,这不是老夫该问的,我给她开些药,吃上一段时间,她身子骨原就弱,又常年郁结于心,吃不饱还要干重活,长此以往有碍寿命,有条件最好将养个半年。” “还是要吃饱穿暖,挨冻挨饿可不行。” 江一鸣接过药方,让小李小朱去大夫的药铺抓药,诊费和药钱拢共是二两,江一鸣付了钱把大夫送到门口。 半个时辰后,王氏吃了药便睡着了。 这厢,白莲儿正听牡丹儿几人禀报九宝阁开不下去的事,气得差点绞碎了手里的帕子。 “开食铺就要有开食铺的样子,怎么能打扮成花楼里拉客的模样?还有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抹脂擦粉,你不是没有接过客,在花楼的两年卖艺不卖身么?” 那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咬了咬唇,“这两年习惯了,而且我原本的肤色不怎么白,抹点粉更好看,你不是让我扮读书人么?” “那江一鸣也是读书人,书院里那么多读书人,人家也不跟你一样抹脂擦粉啊。”白莲儿气得差点一个大比兜盖过去。 梦里牡丹儿和这个男的曾经帮过白莲儿,后来便在她手下办事,是她的左膀右臂之二,不过那是五年后,楚王登基后,并非现在。 白莲儿是眼下身边缺能用的人,想到梦里的那些心腹干将暂时都在远在京城,只有牡丹儿和沙俊美在五方镇青楼未赎身出来。 于是她便派人帮他们二人赎身,好留在身边使唤,也好早点把人手培养起来。 梦里他们明明很能干的,为什么现实和梦差距那么大,他们看起来那么蠢,只会青楼那套下贱的招数,一点都不高明。 怎么不蠢死他们算了? 白莲儿心中嫌弃别人的时候,也不想想前世牡丹儿和沙俊美是两年后才赎身获得自由,随后又在外面摸爬滚打了三年,才有了后来在她面前的精明能干。 现在他们刚刚从青楼出来,多年来的习惯还没来得及改,就被急吼吼派去开什么食铺。 出了纰漏不是很正常,他们已经很认真的在模仿八宝斋的每个细节了,其实已经学得很像了,只是他们的专业是接客,不是卖菜。 头发长肯定会掉的嘛,以前掉枕头上,现在掉菜里面罢了。 第122章 快死了,她装的 “开食铺为什么要带上她们两个,就不会在外面招两个能干的来?”白莲儿怀疑是多了两个花楼姑娘的原因,才导致事情不顺利。 这两个女的是牡丹儿和沙俊美的好姐妹,赎身的时候二人非要带上她们。 白莲儿没出钱替她们赎身,钱是牡丹儿和沙俊美凑的,加上她们自己攒的才够赎身,当然顺便借了白莲儿的势才那么顺利。 前世白莲儿听牡丹儿和沙俊美提过几次,也知道这俩人的存在,只是她们后来死在了青楼没能等到攒够银子赎身的那天。 在青楼接客的姑娘,很容易感染天花,她们就是得天花病死的。 “一时半会不好招人,而且我们四个是一起的,柳玉是我的同乡,我们一起长大,也是一起被卖进青楼的,说好了要一起赎身离开青楼的,我不能丢下她。” 牡丹儿低声解释着:“翠玉是沙俊美的未婚妻,当初他们是被人骗进青楼的,不管怎样,有机会离开,定也不能抛下另一个自己走的。” 沙俊美和翠玉是私奔出来的,一对小男女没什么赚钱的本事,长得又俊俏美丽,被人三言两语骗进青楼,从此沦落风尘。 白莲儿了解牡丹儿和沙俊美的过往,梦里他们出现的时候,柳玉和翠玉都死了,不碍什么事。 现在却碍事得很,白莲儿冷着脸下令,“什么柳玉翠玉,从今日起不准再用玉字取名,改成寒月冬雪。” “谢主子赐名。”柳玉翠玉是老鸨取的名,能改名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莲儿用睥睨的眼神看着他们,“九宝阁是我投了二百两银子开起来的,光买铺子就花了一百五十两,开业第二天就关门大吉,那我所做的一切岂不成了笑话。 明天继续开,把你们的头发盘起来,衣服穿的正经些,走路别跟条花蛇似的扭来扭去,卫生一定要搞好,仔细些别再有什么蟑螂苍蝇蚊子啥的掉进菜里去,再出错我饶不了你们。” 牡丹儿恭敬地应话,“是,我们一定按主子的吩咐去做,只是大伙都知道我们的身份了,世人对风尘女子有偏见,只怕不愿来买我们的菜。” 白莲儿没好气道:“那就便宜卖,今天没卖完的半价卖,这么冷的天,菜多放几天也不会坏,那些穷人就喜欢贪便宜,只要足够便宜他们就会来买。” 这时一个婆子跑来禀报,“白姑娘不好了,那王氏逃走了。” “什么?”白莲儿手里的茶杯直接砸过去,婆子不动声色地偏了下头,茶杯擦着她的鬓角砸在肩上。 “一群废物,连个贱妇都看不住,还不快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绝不能轻易放过她。” “是,老奴这就让人去找。”婆子说着正要退下,又被白莲儿叫住。 “等等,王氏不是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了么?半个时辰前还说人要不行了,能不能活过今晚都难说,怎么转眼就逃走了?” 婆子愤愤道:“那贱人狡猾的很,正打着板子她突然从长凳上摔下来全身抽搐,白眼直翻,最后双腿一蹬就厥过去,泼盐水都浇不醒,眼皮翻起来瞳孔都扩散了,探了鼻息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我们都是有经验的,人这样了,多半是没救了,谁知她竟是装死,一个不慎就让她爬走了,从狗洞钻了出去,等我们发现追出去时,人已经不见了,她从柴房爬到狗洞一路都有血痕,狗洞外面却失了痕迹,多半是有人在外面接应,把人救走了。” “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救的,”白莲儿小脸阴沉,说完很快又想到什么,“去江家盯着,人应该是被江家救走了。” 之前派去盯着江一鸣的人,在他回村后就没再盯梢,毕竟裴玉生回京了,白莲儿不敢和江一鸣正面刚。 因为那个梦她心里很忌惮江一鸣,尽量拐着弯对付他,比如打垮八宝斋,对他的几个姐姐下手等等。 但现在又不得不盯着江一鸣了,已经闹到这份上,他高低要反击一下,不得不防。 ~ 天擦黑时,王氏醒了,陈阿婆喂她吃了一碗肉粥,她的精神好了不少。 江一鸣得知她醒了,从书房过来看她。 “王大姐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又是你救了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江一鸣摇摇头,“是你先帮了我,这次你被打成这样,应该也是因为报信的事吧?” 王氏没有否认,“白莲儿身边有个护卫很厉害,是他发现我偷听了白莲儿说话,就把我抓起来拷打逼问。” “我有什么好说的,是他们想害人在先,我运气不好被他抓住,讨饶也是没用的。” 王氏去清荷别院浆洗衣服拢共不过三天,第一天就听到白莲儿说要对付江五妞姐妹三个,第三天就被抓住打了一顿,也是倒霉,这几天的衣服白洗了。 江一鸣:“是我连累了你,幸好你逃出来了。” “以前史剑仁老是打我,有一次我痛得没力气喊叫,便闭着眼躺着不动,他以为我晕过去了,就停了手。” 王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唇角,“自打那以后,他打我打得狠了,我就装晕,又怕他发现是装的,我就得装得像一点,不管他怎么揍我,我都不吭声,没想到这么窝囊的招数,还能用来救命。” “这次也是我装死装得像,不管他们怎么打我,用盐水泼我,我都一动不动装晕,假装快死掉了,把他们蒙骗过去,等他们放松了看管,我就趁机从狗洞爬出来,也幸好当时你在外面,不然可能还是逃不掉。” 江一鸣听得很是心酸,问起她这半年来是怎么过的。 王氏没什么情绪波阑的回道:“你那天给了我半钱银子,让我撑了一段时间,后来到了县城租了别人的柴房来住,又找到了帮别人浆洗衣服的活,就这样熬到现在,总归饿不死。” 她在镇上待不下去,镇上的人都认识她,史剑仁的事情被揭发后,那些人看不起史家,又厌恶王氏,觉得不管婆家如何不堪,她都不该去公堂上指证,害丈夫被判刑。 娘家人又不愿收留她,嫌她丢人,最后便来了县城,县城人多,没几个认识她的,她才能找到活干,勉强度日。 “那你回去看过囡囡吗?”江一鸣记得王氏当初在公堂上说过史剑仁用掐死女儿来威胁她,后来她也是为了女儿才坚强的活了下来。 提到囡囡,王氏眼泪又掉了下来,哽咽道:“囡囡让我以后不准去见她,嫌我给她丢人,怨我害了她爹。” 江一鸣拧起眉,“囡囡好像才六岁,她不是和你最亲吗?怎么会这样?” “以前是和我最亲,可我被史家赶了出来,又没法养活自己,没办法给她买好吃的,她忘性大,不太记得我了,她爷奶总跟她说我坏话,她信了,和我生分了。” 王氏伤心欲绝,当初她那么坚决要把史剑仁送进监狱,就是担心女儿迟早会被史剑仁掐死,可惜女儿不懂她的用心良苦,只听别人胡说,嚷嚷着不认她这个娘了。 第123章 敢威胁她,真该死 对此,江一鸣不知该如何评价,便安慰王氏放宽心,先养好伤,旁的等伤好了再说。 次日辰时。 江一鸣刚打开铺子门就发现对面九宝阁又开门了,那一男三女换上了厚实的冬袄,没再浓妆艳抹,走路也不扭腰甩屁了。 忽然变得这么正经,这是铁了心要跟八宝斋斗啊。 “走过路过的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啦,九宝阁今天的肉菜只要二十文斤,没有头发也没有蟑螂,放心食用。”牡丹儿捏着嗓子开始吆喝。 “还有大礼包,说好的连送三天,前十名都可以来领,先到先得。” 这时葛大娘又跳出来大声嚷嚷:“九宝阁昨天的菜都没卖完,今天卖的是昨天的菜。” 牡丹儿压住脾气,好声好气道:“大冬天的别说多放一日,就是放上十天半月也坏不了,我们这菜只多放了一天而已,半价卖,大伙买了不吃亏。” 葛大婶没想到九宝阁没倒闭,竟然还敢营业,这和她想的不一样,不得劲,继续找茬,“菜里有头发和蟑螂怎么说?” 这时寒月走过来,示意牡丹儿避一避。 牡丹儿和葛大婶的男人睡过,她站在儿,葛大婶就闹个不停,吵来吵去的影响生意,别闹到后面又跟昨天一样关门大吉。 “躲什么,你也知道自己见不得人呢,咱俩还没掰扯清楚呢,哎……”葛大婶不依不饶,伸手想去拽牡丹儿。 寒月拦住她,假笑着:“大婶,你看我们今天把头发盘起来了,昨个的菜也重新检查了一遍,很干净了,今早用卤汁又煮了一回,肯定好吃,我给你拿一份大礼包,再送你一斤卤肉好不好?” “几斤肉就想打发我,没门。”葛大婶斜着三角眼,想让牡丹儿把以前从她男人那里赚的钱都吐出来。 寒月看出来葛大婶不肯善了,干脆不哄了,咬了咬唇,眼睛一红,眼泪说掉就掉。 “我们真的从良了,只是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营生,又看到八宝斋生意好,就学着他们的样子去开铺子,因为没经验才会搞成昨天那样,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今天的菜有一半是新鲜的,也半价卖给你们就当作赔罪,请大家原谅我们,以后九宝阁一定会越做越好,请大家给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位葛大婶怨牡丹儿未赎身时接待过她男人,可这也不能全怪她,她身不由己,接客是她的工作,如果她不接客或者挑三捡四,会被老鸨打死的。 再说是葛大叔自己要去青楼的,又不是咱们逼他去的,葛大婶不能总把错推在一个女人身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一个巴掌拍不响,男人难道就没错吗?” 在场的大叔大爷们不乐意了,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什么叫男人也有错? 夫是女人的天,有权有势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男人被女人勾了魂就是女人的错。 寒月原本是想博取同情,获得女子的认可,结果起了反作用,没人买账。 江一鸣看着对面闹轰轰的一阵混乱,不到两刻钟,九宝阁又关门了。 五姐她们看了笑得直不起腰,陈大叔和高大叔等人也高兴地拍手叫好。 葛大婶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原以为九宝阁硬着头皮也要开下去,我还想着让那花娘,把从我男人那赚的银子吐出来呢,没想到他们这么没用,不会做生意也不会说话,愣是引起众怒,转眼又是关门大吉。” “今个咱也心情好,就送你半斤肥肠半斤卤肉,辛苦你了。”江五妞说着就拿着油纸麻利地包了肥肠和卤肉给她。 葛大婶也不跟她客气,“那就多谢了,明个九宝阁若还开门,我还去闹。” “悠着点,万一把人逼急了也不好。”江五妞笑道。 …… 白莲儿这会气得想打人,“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没用的东西。” 梦里牡丹儿和沙俊美在牙行混了好几年,一边做贩卖生意,一边收集情报来卖。 后来成了她的心腹,专门给她打探情报。 原本白莲儿想开食铺多赚点钱,以后再让他们做探子。 现在她算是想明白了,这几个人需要历练,不然就要专门培养一段时间才能用,可培养人才需要花钱,白莲儿有点舍不得出这个钱。 此时,牡丹儿脸露难堪,“我们在花楼待了七八年,除了讨好逢迎那套,不会别的。” “不如你们去做人牙子吧,凭你们的口才这行应该得心应手,除了赚钱,还可以顺便替我打探一些情报。”白莲儿希望他们能尽快成长起来,别再给她拖后腿。 那些买卖人口的细节,白莲儿搞不懂,也不想了解,只要他们能赚到钱,顺便帮她收集情报就行。 “那九宝阁就关门了?”牡丹儿有点心虚,觉得辜负了白姑娘的期望,不知白姑娘会不会因此让他们还赎身的钱。 “我会另外找人去打理九宝阁,九宝阁以后与你们无关,不要多问了。”白莲儿不耐的甩了下帕子。 “你们做买卖可以放开了做,我就是你们最大的靠山,前提是你们必须忠心,若敢背刺千刀万剐。” 白莲儿眼神太过阴鸷,牡丹儿几人吓得打了个冷战。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他们知道白莲儿的靠山是安国公世子,县太爷都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们。 安公国府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庞然大物,连仰望都要小心翼翼的存在。 不过有白莲儿这句保证,他们内心狂喜。 有安国公府撑腰,何愁生意做不起来,何愁赚不到大钱。 九宝阁那种小生意,累死累活,来买菜的人蛇混杂,他们曾经是窑姐的身份又瞒不住,光一个姓葛的老女人就闹得焦头烂额,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他们。 做人牙子比卖菜好多了。 这时一个护卫走进来,神情晦涩道:“白姑娘,赖大头找来了。” 赖大头就是那天派去糟蹋江五妞的地痞头子。 那天他们仨和隐一,一起从屋顶摔下来,另外两个,一个断了双腿,一个内伤吐血,赖大头断了一条胳膊,算是伤得最轻了。 他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也不会带着伤,这么快就找到了清荷别院。 白莲儿气得差点喷血,“让他滚,没用的东西,让他做的事搞砸了还想收剩下的一半银子,做什么春秋大梦?” 护卫斟酌道:“白姑娘强龙不压地头蛇,那赖大头有些手段,在十平县很吃得开,世子不在,最好不要把事情闹大。” 白莲儿忍了忍,语气阴沉,“好,我忍,那就把另一半银子给他。” 今天先放过他,以后再弄死他。 护卫:“赖大头的意思是他们兄弟三个受了重伤,得加钱。” “他想要多少?” “四十两,除去之前说好的十两,再给四十两。” “好,我给。”白莲儿垂下眼眸,琢磨着是不是回家一趟,让爹娘找人去除掉赖大头。 敢威胁她,真该死。 ~ 江一鸣此时就在人牙市场,还是找了那个熟人牙子,“我想买个护卫,功夫很高的那种有没有?” “那价格可不便宜,”人牙子笑呵呵的,他经常光顾八宝斋,和江一鸣混得算相当熟了,“对了,江兄弟我叫吴天来,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 “吴大哥,我叫江一鸣,”江一鸣客气地作了个揖,“我最近遇到了点麻烦,需要一个功夫极好的护卫,您这里有合适的人选吗?” “你要是个生客,我就随便卖个功夫过得去的给你,但咱们都这么熟了,我不坑你,眼下我这里没有功夫极好的,要不过段时间再来,我帮你找找?”吴天来语气诚恳道。 “那行,过些日子我再来,有功夫很好的,你记得给我留着。”江一鸣和他寒暄完,便离开了。 回到家,他想了想用意念点开app搜索了一下绝世高手。 然而某平台弹出预警,表示平台不买卖人口。 行吧,他也是一时脑抽,居然想在平台买高手,果然行不通。 那买把枪行不行? 结果又跳出一个弹窗,大魏朝未开通热武器渠道,所以江一鸣无权限购买。 就这? 敢不敢再离谱一点? 想骂人怎么办? 第124章 撕破脸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八宝斋的生意如初,县城大户人家都爱买八宝斋的肉菜,送货的生意一点没受影响。 倒是猪下水那些便宜些的菜稍微没那么好卖了,问题就出在对面的九宝阁,那一男三女被换掉后,现在是一个不知从哪请来的厨子带着几个小二在卖肉菜。 因为价格压得很低,很多人就乐意去买九宝阁的菜,虽然没有八宝斋的菜好吃,但他们又不穷讲究,只要是肉,没有臭掉,比自家煮的更好吃就行了。 “白莲儿真是死性不改,非要跟我们作对,害得我们的猪下水每天都剩下一些。”七姐恨恨的瞪着对面九宝阁,恨不得它原地消失。 葛大婶还想过去找茬来着,最终没闹起来,因为九宝阁现在的人员是正经做吃食的,而且全是男的。 “今天没卖完的猪下水,明天就便宜点卖,而且一定要和客人说清楚是昨天没卖完的,咱们这招牌不能砸,一定要讲诚信。”江一鸣道。 “其实家里那么多人,拿回去也能吃完,铁锤他们几个半大小子,每天吃卤猪下水都不腻。”七姐笑道。 “剩得多就放第二天卖,剩得不多就拿回去给他们吃,高大叔和陈大叔他们想要也分一些。”家里的下人吃方面基本不挑,而且八宝斋的卤菜做得好吃,加点辣更是过瘾。 “嘿嘿我就喜欢吃肺片和肥肠,比卤肉还好吃。”高大叔一脸憨笑。 高大叔以前自己杀猪,家里也经常吃猪下水,但自己做的不好吃,一家子都吃吐了。 来了江家才知道猪下水还能做得那么好吃,让他每天当饭吃都可以,这段时间他一家子都吃胖了不少。 哦不,应该是所有江家的下人都吃胖了,有个大方的东家真是太幸福了。 “那以后就给高大叔多留点,对了,高大叔我教你的拳练的怎么样了?”江一鸣把希望寄托在高大叔身上,想把他培养成高手,保护姐姐们的安全。 高大叔憨厚的笑容一滞,别看他一别大老粗的模样,其实心思活泛的很,江一鸣这几天执着的教他练拳,他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这会纠结了一下便坦白道:“少爷你让我抓贼打架啥的都行,我也不怂,但你若是想把我培养成高手,怕是很难,我都一把年纪了,那拳我练了顶多打架更厉害些,练成高手是没办法了。” 行吧,是他强人所难了。 江一鸣想到阴魂不散的白莲儿,就迫切的希望所有人都能打。 “那也要继续练,陈大叔你和陈安也要练,高平伤养好了也要练,身手练好了不吃亏,坏人来了能打跑。” “好,我们会练的,放心吧少爷,但请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高平和陈安估计也不是啥练武奇才,达不到高手的境界。” 江一鸣无奈的点头,沉思片刻,在某平台买了一个电棍,留下给姐姐们防身。 “到时候就按这里,可以把歹徒电晕,小心些别电到自己。” “哪来的这玩意?”五姐好奇道。 “拜托宋少爷从府城带回来吧,听说是外番人那里搞来的,花了不少钱,仔细收好。” 交代完,就带着金山珍珠和阿五阿六一起回村,经过长太镇的时候,又去码头看了下三姐四姐。 “鸣哥儿我们看中了一个铺子,那铺子过几天就搬去五方镇了,这边的铺子卖给我们,要七十两,后头有井带个小院子,还有三间屋子。”三姐叽叽喳喳的唠个不停。 对面一个小厮看见江一鸣,立马转身跑进茶楼,冲到楼上包间,“少爷,江公子来镇上了,这会正在他姐姐的摊子那。” 赵家宝立马欣喜的起身,“快带我去见他。” 江一鸣一边和姐姐唠,一边去看对面的摊子,却没见到殷家夫妇的包子摊了,有些疑惑。 “好像是殷家小子昨天被人打了,今天殷氏夫妇都在家照顾儿子呢。”江三妞撇着嘴,明显不想多谈殷家人。 江一鸣若有所思,一抬头却见赵家宝领着两个小厮急匆匆地朝他跑来。 “江一鸣,总算等到你了,我有好消息告诉你。”赵家宝一脸兴奋,像是干成了什么大事一样。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赵家宝见江家的两个姐姐探头探脑想听他说什么,便低声道:“走,我们去对面茶楼。” “不用了,去那边说吧,我急着回村,下回我请你喝茶。”江一鸣客气的拒绝了他的邀请。 他这个人有点记仇,虽然赵家宝答应帮他盯梢家暴男,但他对赵家宝并不信任,不想和他走的太近。 赵家宝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扬起笑容,跟着江一鸣走到角落,邀功道:“我让人一直盯着殷贤,昨天他竟然想去县城,我便让几个地痞去拦他,谁知他先假意回家,没多久又想绕路去,我便让人套他麻袋打了他一顿,这回他少说半个月不能出门见人。” 果然是赵家宝让人打的,江一鸣脸色缓和了许多,扯出一个感激的笑,“谢谢你,还请继续帮我盯着,下回我送你一些卤肉吃。” 这段时间赵家宝天天让人去江家姐姐的摊子上买卤肉,他天天吃,不过如果江一鸣愿意送他,那就更好了,他希望能和江一鸣尽释前嫌。 “一言为定,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赵家宝讨好的笑着。 不等江一鸣说什么,突然后面冲上来一个人,怒气冲冲的推了赵家宝一下。 “赵家宝你为什么和江一鸣在一起,太堕落了,近墨者黑明白不?他这样的人你也敢和他走的这么近?” “我,江一鸣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救过我,我感激他。”赵家宝神色惶恐了一下,很快又恢复镇定。 李跃找他无非就是为了钱,以前他为了巴结李跃,只要对方要求不过分,他都会给个几两,多的时候十两。 可现在赵家宝不想巴结李跃了,崔延瑞都跑回府城去了,之前赵家宝花费了那么多钱,最后差点死在山峰村。 经历过一次生死,赵家宝就想通了,为什么要巴结李秀才父子,花了那么多银子,李跃还是看不起他,甚至还怪他不替他挡刀。 前几天李跃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是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说他没用,胆小如鼠没义气之类的,看见流民就躲,那么怕死。 开什么玩笑,那是生死关头,他怕死怎么了?他不想年纪轻轻死掉有错吗? 谁不怕死? 崔延瑞都抛下大家自己跑了,李跃要是不怕死为什么想让别人替他挡刀? 赵家宝内心憋屈忿忿,李跃他爹是秀才,又是赵家宝的夫子,赵家宝不敢得罪他,任由他骂得狗血淋头。 但不管李跃怎么蹦哒,反正他一个铜板都不会给李跃了,李跃没良心,这种人不值得投资也不值得深交。 赵家的生意就算不继续扩张也够他吃一辈子,大不了就咸鱼一点,守着现有的家业过一生。 “救过你的命就要舔着脸和他交好?他对你挟恩图报是吗?他就是这种小人,眼里只认钱,那就给他十两二十两,买断这个人情,他收了钱,你就不欠他什么了。”李跃把自己的招数教给赵家宝。 “这,人情不是这样算的?”赵家宝没脸这么做,这可不是一般的人情,是救命之恩。 而且他心里很反感李跃命令式的语气。 最后三人不欢而散,李跃没要到钱,回去的路上骂骂咧咧,声称要和赵家宝绝交,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江一鸣不知说什么好,提醒赵家宝小心防着点李秀才和李跃。 “没事,我不是读书的料,考不了科举,这两年去私塾是为了巴结李秀才父子,现在和李跃撕破脸,正好以后就不用念书了,帮家里打理生意。”赵家宝倒是乐观。 江一鸣心中微动,赵家宝这个人好像还不错,以后他们也许能成为朋友。 “你有成算就好,我先走了。”江一鸣拍了拍他的肩。 赵家宝感觉到了他态度上的变化,咧嘴一笑,“你放心,我会继续帮你盯着殷贤。” 第125章 针对六姐的美男计 县城。 宋飞麟带着小厮来到八宝斋,最近他被傅夫子拘着不准出门,今天好不容易溜出来的。 得知江一鸣一个时辰前才离开,直呼来晚了,他好久没见鸣弟了。 “五姐,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去砸了对面的铺子?”宋少爷跃跃欲试。 “算了,等下人家跑去报官,麻烦就大了,别忘了姓白的背后有个裴世子撑腰。”五姐担心少爷意气用事。 “她有世子,我就没有吗?荣王世子还在泉州府呢,怕什么?”少爷一副不嫌事大的架势。 “人情用一次少一次,像荣王世子这么牛比的靠山必须用在刀刃上,这点小事就不要消耗这么大的人情了。”几个姐姐都知道宋少爷背后有个荣王做靠山,但荣王是看在宋家的面子才出头的。 江家能沾光就很荣幸了,不好蹭鼻子上脸惹人嫌,哪天真遇到大事了,再求人家也不迟。 “五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八宝斋我也入了股的?”少爷一副别把他当外人的表情,说完又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来要分红的,我就是觉得你和我太生分了。” 五姐却用力拍了下脑门,“你不说我真给忘了,当初那田七卖了五十三两银子,算起来一个月你也能分到三十多两,我马上把钱给你。” “不是,我眼下不缺钱。”少爷傻眼,他真不是来要分红的。 虽说他每天不出门,但外面的消息却每日都有人禀报。 八宝斋这几天出现了不要脸的竞争对手,少爷义愤填膺,找到机会就溜出来要帮忙出头来着。 “这不是缺不缺钱的问题,你的那份理当给你,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五姐数出三十多两银子强势的塞进少爷手里。 少爷拿到银子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这是他靠自己赚的第一桶金,成就感油然而生。 神情郑重的把银子揣进怀里,又悄悄的挪进空间。 “请问卤肉怎么卖?”这时一道有些做作的男子嗓音传来。 五姐和少爷都没在意,还在嘀咕对面的九宝阁怎么恶心,偷八宝斋的点子之类的坏话。 “卤肉四十文一斤,猪下水二十文一斤,炸鸡五十文一只……你要哪个?”六姐尖着嗓门,态度堪称恶劣。 “咋回事?”五姐蹙了下眉,六妹抽哪门子风,这样做生意会把客人赶跑的。 “五姐,嘘,”七姐跑过来,鬼鬼祟祟的低声道,“左眉中间有个痣,穿蓝色长袍的书生,脸型跟那书上的一样。” 五姐:“负心薄幸,忘恩负义?” “对对对,就是他。”七姐用力的点头。 “那你还敢让你六姐单独面对?” 江一鸣特意和五姐私下分析过六姐的面相,六姐命里有一劫,会遇见这么个渣男,让五姐多注意些,一定不能让六姐着了渣男的道。 “没单独,晴娘和陈大娘也在呢。”陈晴娘是陈大叔的女儿。 七姐是太激动了,一发现负心汉就跑来跟五姐说。 说话间,那边已经称好了卤肉,负心汉也付了钱。 却在递钱的时候故意触碰到六姐的手,六姐头皮一紧,恶心的想当场洗手。 可万一对方不是故意的,只是意外碰到呢? 她反应这么激烈显得有点奇怪,于是干脆假装无事发生。 那白面书生见江六妞竟对他的触碰无动于衷,眼珠子一转,又拿出一个油纸包,把里面的肉包子递过去。 “我家里是卖包子的,我爹娘就在县城码头摆摊,你尝尝味道怎样,喜欢的话,以后可以让我带。” “码头离这里有点远,我们没办法照顾你家的生意,包子就不吃了。”六姐心中警惕,直觉告诉她这书生没安好心。 “……没关系,就算不买包子也可以尝,”白面书生露出一个自以为温润如玉的笑容,“我叫高开,家就在附近,刚搬来不久。” 对,他是高开不是殷贤。 前几天清荷别院请他们那个戏班子唱了两天戏,白姑娘夸他长得俊,就出钱雇他来勾引江家六姑娘。 他是个戏子,最会演戏,接近江六妞也不用做什么,只要对她骗财骗色,等她彻底爱上他后,又狠狠的抛弃她就行了。 宋飞麟刚才听到左眉中间有个痣的男人出现,下意识就以为是江一鸣梦里的殷贤出场了,看了才发现,并不是家暴男。 这男的面上敷了粉,说话动作感觉有点装腔作势,假的一批。 宋飞麟看过殷贤的画像,这个高开和殷贤长得有几分像,却不是正主。 那只有一个解释,这货是白莲儿找来勾引六姐的,估计是还没找到殷贤,就找了个替身来勾搭六姐。 宋飞麟用折扇敲了敲对方的肩膀,“本少爷的小厮很喜欢吃肉包子,你的包子给我的小厮尝尝,好吃的话,本少爷掏钱让小厮去光顾,你爹娘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多大年纪?家在附近哪里?” 高开被问的哑了声,身份是他编出来的,哪里有爹娘和家,他从小在戏班子长大,就是一个唱戏的。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一步。” 高开见宋飞麟身份不一般,两个小厮又身材魁梧,一副随时会扑上来揍他的架势,吓得连忙找借口脱身。 “哎,别急着走啊,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宋飞麟拦住他。 “我真的有事,下次再回答你。”高开在戏班子混了十几年,是有点身手在的,身形一侧动作迅速的从宋飞麟身旁溜走。 接着像后面有鬼追一样飞快的跑走。 宋飞麟岂肯这样放过他,给小厮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厮立马追过去。 “果然有鬼,肯定是看八宝斋生意红火,知道咱们手上有银子,想来骗财骗色,不过那浑蛋什么意思?拿肉包子来套近乎?”七姐一脸嫌弃,对高开的招数嗤之以鼻。 “油头粉面的,和之前九宝阁那男的一样爱敷粉,难道也是从青楼出来的?” 六姐厌恶道:“管他从哪出来的,反正别想从我这里骗走一文钱。” 五姐意有所指的对六姐说:“那本天镜神相好准啊,真的有这种男人,六妹你以后小心点,你的面相和那种男人的面相犯冲,容易着他的道,千万不能被人面心兽心的男人蒙蔽了双眼。” 原本六妞没当回事,今天亲眼看到和算命书上的图像相似的男人,对方又有意搭讪,六姐多了个心眼。 弟弟不会诓她的,看来她真的要上心点才行。 很快,宋家的小厮返回。 其中一个道:“少爷,问出来了,高开确实是受人指使,故意来勾引江六姑娘,准备玩弄她的感情,让她变成残花败柳,名败名裂,嫁不出去。” 这个幕后主使就是白莲儿,六姐听闻这次是针对她的美男计,气得把白莲儿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然更让六姐恼火的是,接下来几天总有各式各样的,左眉中间有个痣的书生来光顾,而且是刚好她站在前台收钱的时候过来假装买菜,顺便搭讪。 她看起来很蠢很好骗吗? 气死她了,白莲儿这招太贱了。 第126章 最后一朵花也吓跑了 那天宋飞麟回府后就闹着要送一个护卫给江家,说要保护他的好兄弟江一鸣的姐姐。 宋老太爷头痛欲裂,最后拗不过,只能答应送一个,他把护卫长叫来,私下交代。 “培养一个护卫需要花费大笔的钱财和精力,怎能说送人就送人呢,你挑个功夫尚可,没那么机灵的送给江家。” 护卫长想了想道:“老太爷,何护卫的儿子是个练武奇才,功夫相当好。” 连他这个护卫长都打不过对方,当然这事他得烂在肚子里,不然显得很没用,也很丢脸。 “不过那何超性子太轴,经常不听使唤,他说他爹英年早逝,害得他娘也因此病重而去,他娘临死前叮嘱他,让他好好活着,有危险能躲就躲。” 说到这护卫长咬牙切齿,“于是有危险的任务他就跑去庄子上种地,假装忙得脱不开身,任务轻松没危险的时候,他就出任务,然后赚赏银,无耻之极。” 其他护卫要是敢像何超这样,早就被发卖或杖毙,何超是个特例。 他的依仗就是,他爹何护卫是为了保护老爷,也就是宋飞麟做知府的爹而死的。 宋老太爷感激何护卫舍命救子,可怜何母年轻丧夫,便赐了她一些庄子上的田地,后来何母又郁结于心病逝。 当时何超只有十岁,老太爷怜惜他双亲早逝,也有心为何护卫留下这个种,对何超很是照顾,他想练武,便让他和宋家的护卫一起练。 他想当护卫便当,不想出任务沉迷种田,也可以,总之只要他不伤天害理,杀人放火,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做什么都行。 “阿超愿意去吗?”宋老太爷私心里还是挺爱惜这个孩子的,何超若不愿,他也不愿勉强。 护卫长对何超怨念颇深,看不得他太放肆,有意要给他穿小鞋,让他感受一下外面的人心险恶。 “老太爷放心,别处何超不一定愿意去,但八宝斋他肯定会去,那家伙一天不吃八宝斋的卤肉就不得劲,他就好那口。” 宋老太爷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吧,卖身契就不要给江家了,万一哪天他想回来,就让他回来。” 护卫长有些嫉妒何超如此受老太爷的看重,什么时候老太爷也能这样对他? 不过此时护卫长和宋老太爷都未预料到,何超这一去就再也不愿回来了,他就赖在江家不走了。 江一鸣此时也收到了五姐的信,说少爷送了一个护卫过来,专门保护她们姐妹三个。 那护卫性子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谁和他说话都爱答不理。 少爷临走时让那护卫听五姐的话,对方就一根筋只听五姐的话,也只跟五姐说话,而且特别能吃,每天卖不完的猪下水都进了他的肚子。 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练武,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所以他对大伙爱答不理,大家也不敢质疑什么。 信里还提到了最近经常有左眉中间一个痣的男人出现,每个这样的男人都会带着肉包子来请六姐吃,不过六姐很讨厌他们,没吃过他们的包子。 现在有何超保护她们,她们很安全,回家的路上没有再遇到歹徒。 时间就这样悄悄来到了腊月二十八,今天老屋这边的作坊放假了,江一鸣给工人结算了工钱,另外多发了一钱银子作为奖励。 作为东家多少要送点礼物表示一下,江一鸣没准备什么贵重的东西,给每个人发了几副春联,今年作坊工人的对联不用买了。 这段时间身边跟着几个小毛孩,村里的那些花花朵朵没机会单独接近江一鸣,耳根子清静不少,没再遇到那种尴尬的表白场面。 听说荷花和春花前些时候在相看人家,已经订亲了。 只剩下梅花还没有说亲,江一鸣每次出门,梅花都在暗中观察,随时有可能扑上来的嫌疑。 幸好他身边围绕了三条小狗,和四个小萝卜头,那个梅花找不到空隙扑他。 但这会梅花和她爹一起来了江家,请江一鸣帮忙写对联。 一个村子的,都求上门来了,江一鸣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梅花爹和江吉祥坐在堂屋喝茶,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把江吉祥夸得晕呼呼的,人都要飘起来了。 “你看我家梅花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聪明又能干,谁家要是娶了我家梅花,日子会更红火,来年就能抱大胖小子。” 梅花爹夸完江家,无缝衔接又夸起了梅花,见江吉祥点头附和,更来劲了。 “我家梅花是富贵命,吉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些年我都舍不得让她太早嫁出去,不过你要是来我家给你家老八提亲,我立马答应,那就这么说定了哈,你都点头了。”梅花爹厚着脸皮硬要把女儿塞进江家。 江吉祥只是客套的点头应声,并不是答应什么,听到这话立马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不是,梅花爹这事不好乱说,我没答应要上你家提亲,这事不作数。” “怎的,你看不上我家梅花?”梅花爹还较起劲来。 江吉祥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人,现在是儿子压着,不准他人五人六,却不代表别人可以骑在他头上拉屎。 “我家鸣哥儿将来考上功名要当官的,只娶官家千金,不娶农女,你死了那条心吧。” 梅花爹不干了,瞪着眼吼:“刚才你明明答应了,怎么能翻脸不认人?” 江吉祥蹭一下站起来,“我给你脸了是不是?咋地?你以为跟我闹就能闹出花来,我会怕你?” 这时杨氏和江老太听到动静从灶房里跑出来,一个手里拿着菜刀,一个手里拿着锅铲,气势汹汹地围着梅花爹。 杨氏挥舞着菜刀,“村里那几个想打我儿子主意的姑娘,现在都和别人订亲了,你家梅花也别盯着我家鸣哥儿,该找人相看或订亲就去。” “我们家是赚了些钱,但这钱是要留着给鸣哥儿考科举的,剩下的钱要聘娶官老爷的千金,没有一文钱是用来娶农家女的。” 梅花爹气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那要是你家江老八一辈子娶不上官老爷的千金呢?” 杨氏啐了一口唾沫,“呸,少乌鸦嘴,我儿子肯定能娶千金小姐,就算娶不上官家千金,也绝不会娶你家梅花,要不是看在快过年了,我立马泼你一脸粪信不信?” “我家梅花哪里不好,怎么就配不上江老八了?”梅花爹很不甘心。 江一鸣写完最后一副对联,放下笔,走过来,打断了几人的对骂。 “行了,别吵了,后天就过年了,没得招惹了晦气,梅花爹我不会娶梅花,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对联写好了,你们回吧。” 唉,爹娘他们总说他将来要去官家千金,尬的他差点抠出一栋别墅。 “还不走,再闹别怪我不客气。”江吉祥捊着袖子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江老太和杨氏虎视眈眈地瞪着梅花,一副随时可能扑上去撕了她的模样。 吓得梅花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爹,我受不了了,咱们快走吧,江家的门槛太高,咱们高攀不起,我宁愿嫁个穷点对我好的,嫁进江家我不死也会疯掉的。”梅花在江老太和杨氏的死亡凝视下,直接崩溃。 哇一声哭出来,扭身冲出大门。 梅花爹本就骑虎难下,见状顺势追了出去。 第127章 当地的风俗,说些吉利话 菜上桌的时候,让卓南不得不感叹,豪门就是不一样,山珍海味,生猛海鲜应有尽有。 易川在原地打量一番这脚印,在心中询问冬儿,希望能得到这个脚印主人的信息,但仅凭一个脚印,冬儿也得不出什么信息,只是计算出了那怪物的身高不会低于七米。 伙食还算不错,有菜有肉,菜只有一碗,馒头随便吃,这对于好吃米饭的南方人来说,吃馒头确实有些不大习惯,但也只好将就着点儿。 本是一片祥和的雪域,此刻仿如变成了人间炼狱,火把照亮了苍穹,鲜血染红了大地。此刻竟下起了皑皑大雪,伴随着电闪雷鸣,仿佛天都不忍看到这片画面。 布拉德利带着萨亚潜出了加斯拉的府上。萨亚‘少爷看起来这个加斯拉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公主也不是程程,看来布易骆斯少爷不会在这里了’。 这完颜修真是机谋深算……若想杀他,现在的他若是撕破脸皮亮出身份,怕是以一念之灰抵万念之力——找死。 这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饭局,吃完饭之后,施尔茨便会回到位于16楼的总统套房,而龙坤则如往常一样,坐着车回到自己的别墅。 一头滚水鳄从湍急的河流中冲窜出来,张开那血盆大口向易川极速咬来,这架势是想要将易川拦腰折断了。 “汐蝶你们这是在干吗!你不知道你伤还没好么!还敢用这招灵技!”平时温婉和蔼的夏金珑,此刻暴怒无比,一失以往的风度。 精灵大殿。那喽啰失落的坐在王位上,精灵族的大长老把比其尔带了过来。 “什么?孙宏伟出车祸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吴天成车子猛地慢了下来,紧张地转头问潘美。 她还没懂事,她就被妈妈打扮成男孩,她是想借她是男孩的身份能入主御家,可以给大家一个名份。 结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眼前的一切都非常的模糊,我只感这里一片混沌,无论我怎么努力,啥也看不清。 “我刨了个大坑,埋,埋了,不用担心被人偷走,嘿嘿,嘿嘿……”老疯子眉开眼笑露出一副我最聪明的样子。 青衣老者紧追了过来,但又不敢靠的太近,怕逼的对方狗急跳墙真将梦灵儿给杀掉。 “我哪里惨?”夏吟欢睁开眼睛瞪着他,刚刚的脆弱早已消散不见,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太沉了,她不敢随意松懈。 唐可心点了点头,她现在也没力气了,真的从来没有过这般的难受。 “涵姑娘可知道姑娘离开之后,宣王一夜白头……”要说这裴明宣也算得上是用情至深,眼光那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出挑,但是偏偏自己做下来蠢事真叫人无法说。他就不行自己当时的提醒,裴明宣这么聪明的人会听不明白。 两人这一比斗,持续较长时间,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正派人士将萧灵等人紧紧围在中心。 我的心不是铁打的,我很心痛的,你知道吗?你昏睡这段日子,我过得容易吗?你知道吗,我有多害怕你醒不过来,万一真的像齐睿说的那样你成了植物人的话,我和宝宝该怎么办? 可是他的脸怎么这么苍白,那双温润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瘦骨嶙峋,她忍不住拿过那双手,指肚轻轻地碰触凸起的骨头,那过于苍白的肌肤,透出底下青‘色’的血管。 而这次苟仁的“计划”,在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一次,打开了“围剿”的新局面。 逸天脸色顿时一滞,说不出话来了,这种糟糕的局面,他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我情愿想,连云是个本质不坏地好姑娘,她只是一时被执念‘蒙’蔽了善良的本‘性’。”头枕在慕非难地‘腿’上,莫西北躺了一阵便觉得睡意上涌,临睡前想到了自己方才想说却没说的话,赶紧说出来。 低低的轻笑带着些许疑惑,好听的声音极为空灵,可若仔细听就会发现,这空灵的声音多了些许难以形容的感觉。 姬白炎在秦澜雪看他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眸光,只是因为好久没见月月,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个少年身上。 “瞧把你吓得那样。虎子,你告诉我,猛子是不是总欺负你?”娇娇一看虎子吓得那样,心痛的问道。 对此六王保持了沉默,谁也没有插手,而来自流荒大陆这个自由岛每一个强者的求助信号,均都石沉大海后也让自由岛一众强者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那道阴冷嘶哑的苍老声音淡淡的响起,旋即那根黝黑拐杖旁凭空浮现出一个佝偻的老人。 红漆雕花攒盒里,整整齐齐摆着九个雪白的酥饼,各点了一个红红的梅花。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第128章 受伤了,逐渐变态 确实是幸好有赫连夜,也多亏了有他创立的风盟,有这种手下多得简直没法统计的组织,现在才方便无数人分头出马,悄悄地潜进百姓家中,在他们已经打出来的井水里掺上解药。 贺萱刚才不过是一时兴起,眼下,那个傻傻的想法已经不在了,自己在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再给自己额外添麻烦的。 他还很积极地想撮合自己跟安侍卫,现在就想介绍一下自己的优点,加深彼此了解。 至于孙坚,刘峰也不得不将他放弃,为自己保留刘辩这张王牌当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替死鬼。使江东猛虎一下成了众矢之的,整个大汉的焦点。 进入汉中郡城,此地乃是汉中郡最为繁华的城池之一,人口极多。公孙卞原本打算既然已经到了汉中,那么马上通知本地将士迎接。沿路上主公随意玩耍无所谓,到了这地头,应当稳重了些吧。 “唐师父,不行的话,就让孙子里的人,一起迁徙吧,咱们把所有的人组织到一起,一块逃出去!”我问。 且不说林宜佳有没有传达,定国公夫人相信,在堂上的时候,她们已经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了。但那宋阶别说没有表现出一丝欣喜之意,就是连口风都没漏一下。 她本以为,当爹当到夏伯然那个份上,算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了。 她这是头一次离开京都城那么久,有那么长的时间未去见外婆,。 说着,叶飞举步走进了传送阵,琳达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但是传送阵中的力量依然将她阻挡在外。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不是副本,她们这种追随者是无法进去的。 “没事的,别怕。来吧,喝点没关系的。当时我妈煮给我喝以后,我觉得舒服了不少呢。”李潇潇继续劝我喝下。 陪彭雨馨过完一个浪漫甜蜜的周末,我又回到学校开始了新一周的学习生活。 好在,这些天下来,随唐和老马头等人也算是和贺云龙等人融洽了起来,并且,基地里头已经开始种植一些稻谷和养殖了一些鸡鸭来。 向华?他肯定不行,才刚刚开启的进阶系统根本不是一个四级镰刀魔的对手。 李高亮磕头拜罢师傅,骑马撵去了。佘家军的队伍已经在佘大人的指挥下,早已经出发了。 他走下车,看着对方走进,眼神一凝,对方身上的气势不像是普通的打手,在行进的过程中他们还形成了战阵。 此时万磊和林兵就坐在神武会所一楼的酒吧里品尝着上万块的清酒,不过物有所值,这里的清酒真不是别的地方可以比的。 贺云龙简单地介绍了一番之后,大伙也算是认识了,而这时,向华等人的车子,也是赶巧开了回来。 只要不心存厌恶和针对性的看待,很容易就能从言行举止中感受到这种气质。 “烛龙焰么,必须要得到!”轻轻自言了一句,赢非收了在围在他身旁飞舞的炽天龙。 两个欧洲人趴在地上,仰头看了郞军一下,就把头扭向了一边,不肯说话。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这个什么盘古教大加赞赏起来,尤其是他们得知,该教教主苏宁是极其珍视粮食之后,他们就更对这种义举充满了感激。 虽然犬戎部族这么多年好像消失在霍魔山,但是赢非知道,宗族想要走出西荒,重返故土,犬戎部族肯定会是最大的绊脚石。 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木子辰的内心却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宁静。 “刀君……真的葬在这里。”苏离肃穆迈步,带着姜清月凌空飞了过去,几息便到了这浮空的山岳之上。 黄盖黄公覆是孙家的四大名将之一,如今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当然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保护孙尚香而已,虽然这是他捎带的任务,但主要的任务却是考察诸葛亮。 郎军仔细的听着,他觉得很有必要多了解一下这个血狼组织的情况,目前自己跟血狼组织已经势同水火了,多了解一些,才能做到有备无患。 郎军听了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还是先喂饱肚子再说,吃饱喝足,今晚就行动,先摸摸红领社总部的情况。 跟蒋伟龙比斗,让杨玄机见识到刀法大成的威能,可惜对方灵力不够,施展出来的威能不够。 刚刚开始的时候,青竹服饰就只开卖服装店,可后来还卖鞋子之类的。 天空中最后一道银紫色雷电已经彻底变为紫色,雷霆之力包含其内,沈天纵强撑着自己身体,想要将这最后一道雷电挡住。 最近地产公司那边新接了一个项目,但是因为银行贷款那边被卡住了,所以资金方面遇到了一些困难。 常年以来的酒色已经软化了他们的脊骨,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便已经直不起腰来了。 杨玄机盘膝后,神魂进入模拟空间之中,神魂走一遍模拟之路,看看其中的问题。 虽然边缘人是二阶,物理攻击免疫做不到,但大大提升防御还是能够做到的。 拜这样紧张的局势所赐,最近前来抽卡的人数大大减少了,半夜这个阴间的卡池刷新时间实在让许多人没法顶着裁决殿的风头过来当韭菜。莱恩和巴德两人没了办法,只能是默默更改了新一轮的抽卡时间。 混沌灵根是一个不能暴露的秘密,但若是绝对信任自己的灵祖,这个秘密倒是透露。 陈理平时很忙,虽然他不是那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得闲的空中飞人,可是相较于普通人而言,陈理的工作的确显得有些繁琐。 该死的,这家伙绝对是不灭之境以上的修为。而且,还是比他修为还要高深。 随身干粮倒是还有,但是这光吃干粮不喝水哪能顶的住,四下里又不见有河流湖泊。 第129章 大年夜来寻仇? 冥殿比前殿打了很多,几乎是前殿的好几倍,四周一片漆黑,说不出的‘阴’森。我用手电照了照,也无法看清四周的情况,便是拿出几根荧光‘棒’扔了出去。 灵佑低着头,无聊的摆弄着手指,一会儿看看指甲,一会儿摸摸手镯,就是不看清莹,弄的她心急火燎,几番想要闯进去,都咬牙忍了下来。 但是这段时间,他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而且也不忌讳媒体拍到二人之间的同行。 那是贺振泽在试探他的反应,贺振泽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叶宁家里所有的人也都摸了个清楚。 但是,灭口的代价和风险就大了,既然郑海敢做,想必有保命的后招,江家势必有所顾虑和忌惮,万一处理不干净,只怕后果更惨重。 刚才打斗的时候,我下手比较有分寸,力道倒没用多大,也没专往他身上要害招呼,那货把银针拔了下来,自行涂了些创伤药后,依然活蹦乱跳得跟个猴子似的。 阿纾颤颤在他手背落下一吻,抱着肚子艰难地病房门口挪去,而她刚才坐过的地方,已经濡红了一片。 楚苍焱的手臂从她脖子后面穿过,另一只手搭在她纤细的腰腹上。 白芷皱紧眉头,清亮的眸子射出一束冷光,那妍妍的衣服干净的很,她根本就没有给她弄脏,这个妍妍和她的同伴们明显在找茬。 话没说几句,就见韩氏等人走了出来。曲东生侧了侧头,见里面没有妻子汪漱玉,便把目光投了过来。 “不好!”然而他们还未起步,萧洛就突然感应到了某种悸动,眼神微眯。 看着那无尽的沙漠,秦素素能够感觉得到这附近的炎热。因为临近沙漠,这附近几乎没有什么植物跟走兽,好不容易,秦素素才逮着了一些虫子。 “我记得你之前一向都和那个云老头不对付,怎么这一次竟然和他住在了一起?”姜镜红一直对暗影和云青山住在一栋宅子的事情感到疑惑。 “那……王爷查到是谁害死姚德妃的吗?”木晚晴总有不好的预感。 自加的东西,质量好,价格也不菲。单单说一批布料,就要比普通的布店贵上至少两三倍。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会让那些喜好相互攀比的有钱人,喜欢到兰之坊买东西。 看着他的背影,我无声叹息。不做太皇太后?要怎样才能不做太皇太后呢?这个名号会一直跟着我,直到……我死。 刚才的一时得势,那完全是还没有接触到,现在才是真正的‘激’斗,可算是见到大型的妖兽争斗了。 在那清灵的响声中,花仙子宝宝从花瓣上飞起,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带着尸毒的爪子森冷刺骨,瞬间封死了萧洛、萧籍前后左右退避的全部方位。 然后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那道足以绞杀结胎境修士的红芒,竟是被萧洛硬生生砍的四分五裂。 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臂几乎没有了知觉,双袖已经碎裂,露出的皮肤上,青紫一片。 但是那铁水几乎将这一带尽数覆盖,想要就这样挖出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罗马人一贯以英勇善战的形象出现,不分出输赢,永远不会罢休,双方的完全对立导致了球员不可能不热血沸腾地去参加战斗。 叶枫感到全身上下没由来一阵恶寒,无语中,低下头开始疯狂扫荡眼前的食物。 张翔趟球奔跑中,有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追赶自己的韩刚,他追得很卖力,脸上布满了懊恼、不甘,但………眼神依然坚定,他的决心并不会因为一次、两次挫折而改变。 说干就干,把建设老河道的拦水坝和跨河道桥梁综合考虑,兼顾二者安全。 老者已经不再哭叫,可是还是满面泪痕,原振侠这时离他极近,老者的身形比原振侠还要高,虽然神情极度伤心,泪痕满面,可是,却掩不住他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高贵、轩昂的气质。 念奴蛛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不是他们这些法会的人过分,实在是他们这些新人太过软弱,活该被欺负。 在人人都削尖脑袋往桑家坞钻时,四舅却坚持离婚,毅然拿着100万现金,孑然一身离开桑家坞,这让母亲纠结了好久。 “你觉得有可能吗?”王平的眼睛开始发亮,扭头看着太岁问道。 “此处便就是只我一人,什么罪者?我不认识!”杀伐之气强悍无匹,让得闵芊儿此刻面色有着几分苍白,但是此刻闵芊儿眼中却是不见得丝毫的惧色,一双美眸正色的看向佛页,心中不见得丝毫的心虚。 “不一定,古时候的王侯除非受到勋赏,否则很少在死后能有单独一个地宫的奴隶殉葬为其守墓。”傅老教授接着摇摇头,眼中好似有疑问未解,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它伤口的肌肉依然在不断的生长,却再度被那层墨绿色的毒素阻止,而且绿色的毒素开始蔓延,不断扩大着面积,从伤口里可以看见它的脏腑在缓缓跳动。 叶潇心中没来由升起一团无名之火,从来都是自己战斗中以伤换伤大开大合,什么时候被别人一力降十会过? 江枫赶紧抬头,左看右看,但并没有发现漏水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个液体来自于石像本身。 "为何?你应该知道,外界的信息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波旬森冷的竖瞳中,看不出藏在脑海中的一丝想法。 只是见得此刻季承体内金光灿灿,而后便是见得八条金色真龙却是猛然从着季承的体内窜出,直袭青魔主所话的青色火焰龙卷,同样皆是携带着极为可怕的力量,让人也是感到不寒而栗。 第130章 摊牌了,你不是亲生的 直到此时,棍哥彻底放弃了,他眼睛血红的盯着桌子上那十二枚彩虹币,喉咙里发出饿狼一样的哽咽,贪婪的目光几乎要把那些钱给融合了。 玛塔公主最是疼爱自己的这条猎犬,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爱犬被溪流卷走,当下就率人策马直追。 仿佛这些人的眸子里都着起了一堆火,又或者说这些人各自的心中都有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火。 没想到还是被凌默涵发现了。凌默涵发现苏游的轻笑之后,鼻子轻哼了一声。 在最危急的时刻。黑暗天幕边缘突然闪出一道折叠空间的水波纹。无常带领的运输队居然这么巧的回來了。而他的一嗓子震慑了所有各自为战的海盗和刺刀保安们。 后方似乎通过某种方式,提前捕捉到张夜的动机,早在张夜还没有往下,祭出五行玄衫的第一时间,对方已经切了,提前下落。 黑子回头看见四辆卡车和一辆步战车开进机场,那辆步战车黑子认识,现在是吴迪的座驾。 “海盗们。别当孬种。冲上去……”打头的振臂一呼。现场一片狂热。这些海盗们高唱着新学來的国际歌。向着瓦希德的舰队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什么至理名言的,不过是话粗理不粗罢了。”黄炎总算是要脸了一回。 “瞎说,我天机教派出天机六真人与各教一起并肩作战,如何被你说地没排一兵一卒。”平姬子拂袖道。 吕凤强没有带张伟进入控制室,而是带他来到休息舱,这里平时都吃饭休息的地方。几人坐下后,负责饮食的战士端上来一些食物。 所有人盯着台上,他们似乎已经可以想象,韩萧被轩辕狂一拳击飞的模样了。 突兀间,凄厉无比的惨叫从那个兽人口中发出,只见金光似有无尽杀伐,不断绞杀他的身体,血肉绽飞。 这一段时间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使得他比以前变得要敏感很多。 二少爷叶浩摆脱废人的身份重新修炼,而且在叶霸天的培养下开始逐渐接手家族内的事务,向着下一代家主之位不断努力。 殊不知,现在的驴蛋已经完全误会了,并且时时刻刻的在想着该如何接着演下去,从而诓骗到更多的东西。 随着玄冰宫,道灵宗这两大圣门的抵达,其余那些一流宗门,诸如圣水宫,七玄门,烈鹰宗,青云门……等等名震宗派界的一流宗门也都陆陆续续赶到。 这棵树很奇特,通体黄褐色,树皮上有着无数的宛如龟甲般的龟裂痕迹,无数的枝干分布四周,看上去就像是雨伞,上面挂着一具具怪异的尸体,下面站着一圈怪异的身影,阴森森的,好像鬼影一般。 挂了电话,顾谨城感觉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紧张和担心,就连他一向面不改色的俊颜都难掩焦虑。 的确,林辛言想要试探他会不会娶白竹微,想知道他对白竹微的感情是否深。 “纪姐,我知道,我只是心里过意不去。”乔安晴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耽误了工作进度而不安。 “拉尔夫就是该救的人,他有四个孩子,还有要支付抚养费的两任前妻……”金发白人喋喋不休地说着。。 就这,还不忘了让那些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蛋子们重新在鬼子的尸体上再戳几个窟窿出来。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闻人升有点头疼,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家伙,是他所不能远离的。 “江姝研……”庄娆是真的没了法子,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倒霉是活该,可江姝研摘得一干二净,这怎么能忍。 “轰轰轰……”警卫连的阵地上的一条战壕上面不时的有爆炸声响起。 这可是未来的岳父岳母,肯定要格外讨好,祁则衍可不敢端什么架子,让她父母喊自己什么领导,祁总,他是真的受不起。 忽听得铁皮屋后有响动,几个警察迅速顺着声音追去,到了跟前一看,不禁都愣了……这才明白为什么歹徒会选择这个地方藏匿。 比如高级灭却十字,最低使用条件是系统达到十级,武越刚好符合条件。至于更高级别的银岭弧雀,价格倒是不贵,但使用条件是系统达到二十级以上才行,买来也用不了。 这两个男生比较羞涩, 此刻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最后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武越脸一黑,怎么听对方话里话外,都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呢? 在新邺乱成一团的同时,阿生在青州威海港接待了一路打过来的曹操和荀彧。济北、乐安、北海、东莱,从青州最西边的平原郡到最东边的海滨,曹操终于占据了人生第一块以州为规模的领地。 再加上那围绕四周排成阵型的,差不多规的六艘僚机……这一波声势,堪称浩大了。 叶妙最后都不愿意卖给她了,那个顾客又说就这样吧,利落丢下钱就走了,仿佛自己捡到大便宜了,生怕叶妙这个老板把她叫回去说不卖了。 第131章 刀子嘴豆腐心 前面说的再多杨氏都无动于衷,听到那孩子和鸣哥儿长得像,心中微微一动,有点动摇了。 连江老太都因为这个,开了口,“真的和鸣哥儿长得像,有多像?” “得有七分像,都是白面书生样,那孩子也读了几年书,听说夫子老是夸他呢,可惜家里太穷了,读了三四年就辍学在家,每天跟着他娘去赶海,捡海货为生。” 杨老太那个远房亲戚在一个渔村,当时他们就是去那个渔村走亲戚,遇到了杨氏病入膏肓的父亲。 “可我们又不熟。”杨氏还是纠结。 这时江一鸣从书房走出来,杨老太的话他都听见了,他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是杨氏的亲姐姐,还是要认的,不然以后怕有遗憾。 现在说不想认,万一七老八十想起来,突然想认了,那大姨母却因为体弱多病已经去世,后悔都来不及。 “买断养育之恩可以,但最多只能给你十两,反正已经知道大姨母在渔村,只要有心打听,迟早能打听到的。” 杨老太气得差点吐血,皱着老脸想了想,“十两太少了,至少三十两,你们托人打听也需要花钱,不如我直接告诉你们,不是更省事?” 江一鸣语气淡淡道:“最多再给你十两,你现在告诉我们那个渔村在哪,等找到人了,再给你十两。” “鸣哥儿不管怎么说,我也做了你十几年的姥姥,多给十两就当孝敬我不行吗?你现在是能赚大钱的人,就别跟我计较这十两银子了吧?”杨老太决定来软的。 不等江一鸣说什么,杨氏挡在他面前大声道:“我在杨家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但凡杨家对我好一点,这十两我就干脆的给了。 你们打心底不把我当闺女,又能指望我对你们多好?就二十两爱要不要,五十年没见的姐姐认不认对我来说不重要。” 杨老太又被噎住了,曾经他们一家就是把杨氏当丫鬟来使的,当初原本杨老太还想过把杨氏许给大儿子的。 毕竟杨氏长得漂亮,而且这样还能省了娶媳妇的钱。 可杨氏心眼子贼多,杨老太担心大儿子娶了杨氏,被杨氏吹枕边风,不听老子娘的只听媳妇的,只怕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思前想后的,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江吉祥来说亲,一眼相中杨氏,当时杨家要了三两银子的聘银,三十多年前的三两,能抵现在的七八两,杨家也算赚到了。 让杨家失算的是,没想到江家有发家的一天,以前看江家一家子没啥能耐,几十年如一日过得苦哈哈。 生个儿子是败家子烂泥扶不上墙,全靠几个闺女帮扶才能读上书,江一鸣那时候名声臭得哟,都传到杨子沟来了。 杨老太还在江一鸣手里吃过瘪,那就是个浑账东西,连长辈都敢揍的孽障。 江家就这样了,比杨家还不如。 万万没想到,江一鸣竟有支棱起来的一天,他突然变聪明了,会做生意了。 短短半年把几个姐姐都扶持起来了,江家更是如日中天,盖那么大的砖瓦房,现在又造啥作坊猪圈的。 江老八出息了。 可惜他对杨家一点子人情味道没有,恨不得断得干干净净。 果然是杨氏这种白眼狼生出来的种,天性凉薄没良心。 杨老太在心里把杨氏和江一鸣来回骂了几百遍,但面上不显。 现在她不敢跟杨氏耍横,以前不知身世时,杨氏尚且能冷心冷肺的和杨家不来往。 现在身世大白,杨氏更不会对杨家客气,杨老太担心拿不到银子,只能压下内心的狂怒不满。 又打了一会嘴仗,最后杨老太不得不同意二十两买断养育之恩,顺便把杨氏姐姐的地址告诉他们。 “去县城坐船直接去南安镇,到了南安镇问一下路,有到那个渔村的牛车,坐牛车两个时辰才能到,或者给点钱坐小渔村的渔船也行。”杨老太说完就揣着十两银子走了。 反正江一鸣已经答应会找关系请个大夫,去给牢里给杨大舅和杨小舅治伤,让他们能撑到刑满释放。 “好远啊,赶路就得一天时间。”杨氏不太想去寻亲。 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说实话她不喜欢出远门,心里莫名有点恐慌。 “要不先让人捎封信过去,你和大姨母也没个信物什么的,正月十六我得去县衙报名县试,最近我抽不出时间,只能等我考完童生试。” 县试考完,还得准备府试,这样一拖就到了四月,太久了些。 这时一直未出声的五姐发话了,“要不我陪爹娘跑一趟吧,鸣哥儿准备县试要去县城住一段时间,铺子那边正好有他坐镇。” “你们三个去我不放心,让何超护送你们吧。”江一鸣说完看向站在五姐身后的何超。 五姐也转身看他。 何超和五姐对视一眼,便瞥开视线,淡定的点头,“行。”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原本打算正月十六出发来着。 谁知过了一晚,杨氏顶着两个熊猫眼来找儿子,“鸣哥儿,要不明天我们就动身去小渔村吧。” “昨晚上我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妇人提着个桶,站在海边捡海带,手上还牵着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小男孩。 哎哟刚捡了一把海草就被海风给刮跑了,海水铺天盖地把他们淹没了,吓死我了,感觉就像是我和你被海水给淹了一样,不行,我得赶紧去瞧瞧。” 你看,昨天他就说娘哪天指不定就后悔了,才过了一夜她就睡不着觉了,梦里全是五十年没见过面的双胞胎姐姐。 江一鸣温声道:“好,那今天收拾一下,下午去县城,明早我送你们去码头,多带些银子。” “还要多带几套棉袄,梦里那个苦命的大姐穿得好单薄,人好瘦,她儿子也瘦得跟逃难似的,都怪杨婆子,干嘛告诉我这些,害我睡觉都睡不安生。” 杨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埋怨杨老太,心里却火急火燎的想立马把人找回来,典型的口嫌体直。 “六姐七姐你们在家多住几天,陪陪爷奶,铺子那边有高大叔他们顶着。”江一鸣安排的是初八开张。 还未出正月,家家户户准备的年货都没吃完,铺子的生意暂时不会很忙,少几个人完全应付的来。 于是下午便去了县城,杨氏和五姐一刻不停的赶制了两件袄子。 两件是不够的,听说她带着三个孩子呢。 家境贫寒,大抵是穿不暖的,他们家有四个人,至少要带四件袄子过去。 那个传说中的大姐因为身体原因,三十多快四十了才怀上身孕。 听杨老太说那孩子和鸣哥儿一样大,过完年才十六岁,想想都心酸。 杨氏想着家里条件好了,每个人都有三四件袄子,可以匀出两件带过去。 第132章 反击 翌日辰时。 江一鸣把爹娘和五姐送上船,又对何超仔细叮嘱了一番。 便目送着前往南安镇的客船出了码头,直到看不见船影,江一鸣才转身驾着马车飞速赶往华山寺。 他和六姐七姐约好了今早在华山寺碰面。 整个正月华山寺都很热闹,香客来往不断。 “鸣哥儿,我们在这。”六姐七姐穿着束口劲装,很是英姿飒爽。 她们是驾牛车从村里赶来的,躲在人少的角落,等了好一会了。 “怎么样,来了吗?”江一鸣刚停好马车就立马跳下来,低声询问。 “来了,一家子都来了,带了不少护卫。”六姐压低声回道。 “不怕,我早就把华山寺摸熟了,我知道一条小路,从那里绕过去更近,也没人能发现。”七姐摩拳擦掌。 江一鸣年初三那天拜访了宋府,和宋飞麟提了年三十那天的事,让他帮忙打探白莲儿的行踪。 “自己动手多危险,不如我借几个护卫给你。”宋飞麟很贴心的要帮忙。 如果不是老爷子看管的太严,他甚至想和江一鸣一起出来揍人。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想亲自动手,更有成就感。” 然后宋少爷就让人盯梢白家,得知白家每年正月初九都会来华山寺上香,今年也不例外。 而且白家因为捐的香火钱较多,有固定的厢房,白莲儿母女上完香会在厢房换衣服,休息半个时辰。 此时,江一鸣和两个姐姐已经从小路绕到了华山寺厢房后方,很快就找到了白莲儿休息的地方。 三人蹲在窗下面听了会墙角。 白书桓突然找来,跟白微微说了什么,白微微便出去了,房里只剩下兄妹俩。 “哥哥,你怎么会和赖绿衣那样的淫贼混在一起?招惹谁也不能招惹他,现在好了,被缠着不放,非要你多给三百两银子的酬劳,他当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想要多少就要多少?”白莲儿气得拍桌。 “当时情况太紧急,我被他拿刀抵着,你说我该怎么办?”白书桓眼神阴鸷,语气森森。 白莲儿早就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也曾劝过他几次,但他不听,白莲儿也拿他没办法,此时见他因为几句话就脸色铁青,不禁拧起眉。 “哥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管你想怎么对付江一鸣,总之你不能搭上整个白家,更不能把祸事牵连到世子身上,你也真是想不开,为什么非要大过年的派赖绿衣去江家搞事?” 白书桓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不单是想为自己出气,也是为了你,如果赖绿衣和赖大头他们得手了,江家三个未出嫁的闺女都会被玷污。 而且是在除夕夜被毁了清白,以后江家还怎么见人,江一鸣又怎么见人,他以后就算考上功名也会被人轻视,被人笑话,江家基本全毁了。” 白莲儿深吸了口气,“可惜赖绿衣兄弟不中用,不仅没毁掉江家三个女儿,反倒被人绑到茅坑灌粪,是他们自己没用,遭了那腌臜罪,结果却要我们来付钱补偿损失。” 找白书桓也就罢了,偏赖绿衣还私下找白莲儿,白莲儿那天被屋里突然出现的绿衣男子吓了一跳。 她对赖绿衣有印象,这个人在梦里出现过,是个采花贼,一天都不能缺女人,每天都要至少强上一个女人。 前世赖绿衣是在五年后被裴玉生抓住的,拉到菜市口当众施以剐刑。 那浑蛋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听说被官府逼急了,找不到女人的时候,男的他也上,荤素不忌。 简直恶心透了,也不知他练了什么邪功,每天这样不节制,居然没有肾亏而亡。 白莲儿对赖绿衣非常反感,那天还以为赖绿衣盯上她了,还好他只是去跟她要钱的。 从那天后,白莲儿就不敢独自一人待着,门口至少要有两个护卫守着,更是随时把隐一带在身边。 隐一腿伤还没好,就让人抬着走。 隐一住在别院,白莲儿要回白家,只能好声好气的和隐一打商量,劝他和她一起回白家。 考虑到白莲儿是世子的女人,隐一不会让她失了清白。 听说采花贼从杭府跑到泉州府来了,隐一不敢大意,只好到哪都跟着白莲儿。 忽然,白莲儿蹙了下眉,手撑着额头,“怎么回事,我突然有点头晕。” 白书桓起身想去开窗,刚迈了一步就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哥,你怎么了?”白莲儿察觉到不对,想喊人,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跟蚊子似的。 不仅全身无力,连说话都提不起劲。 “砰”窗户被粗鲁推开,先后跳进三个黑衣蒙面人。 三人一声不吭,进来就朝白莲儿兄妹头上罩了一块黑布,接着对他们拳打脚踢,打了足足有半刻钟才停下。 打完就跑,把黑布也带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有人跳进来,又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白莲儿和白书桓都要怀疑是他们出现幻觉了。 后山,江一鸣和六姐七姐换上正常的便衣,把黑衣放在包里,鬼鬼祟祟一脸兴奋地避开人下了山,驾着车飞速离开。 姐弟三人一路冲回村里,红光满面神清气爽,和赚了银子一样高兴。 “我打了一百三十多拳,踢了五十下,他们兄妹一人一半,雨露均沾,我一点都不偏心。”七姐骄傲的抬起下巴,今天打了一场胜仗太有成就感了。 “哇,七妹你好厉害,我心脏突突直跳,光顾着打人,没想到数数。”六姐露出崇拜的眼神。 江一鸣哑然失笑,一边栓马一边压低声,“嘘,别让爷奶听见了,尤其是奶,她要是知道咱们今天去揍人了,指定得来点偏方给咱去晦气。” “咱们这是揍别人,又不是挨揍,为啥还要去晦?”七姐觉得不应该。 “打架又不是啥体面的事,都要动手了可见不是结仇就是结怨,那不得去晦气,按奶的思路来说就是,开年就打架,这一年都会不顺利,高低得给咱灌点桃树灰啥的。”江一鸣现在对他奶的路数,可谓是了如指掌。 “别说了,我听见奶的脚步声了。”七姐一脸菜色,现在家里她最怕的就是奶,其次是娘。 “鸣哥儿,套个马车咋那么久,六丫头七丫头不是说去镇上买东西,这么快回来了?”江老太踩着小碎步,人未至声先到。 “在镇上正好碰到鸣哥儿,就一起回来了,看了下镇上没啥好买的,家里啥都不缺。”六姐笑着打哈哈。 江老太控制住想撇嘴的冲动,维持着笑容,“我就知道你们在家里待不住,想去外面溜达罢了。” “奶,啥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六姐说着恭维话。 “等等,你这衣?上咋有针草,年初九钻草丛干啥?”江老太眼尖地在六姐衣服上捏起一个鬼针草,眯着眼问。 六姐:“?” 七姐呼吸一滞,求救般看向江一鸣。 江一鸣:“……奶,路上看见一只野兔,我们就追着扑草丛里去了,可惜没追上。” “家里又不是吃不起肉,何必半路上追野兔?”孙子这么说了,江老太便信了,没有多问。 呼,虚惊一场,逃过被灌桃树灰煎水的一劫。 第133章 脑补,莫不是看上他了 正月十六。 江一鸣去县衙报名参加县试。 再过一个月就要县试了,感觉比当年参加高考还紧张。 紧张的重点是要被关在号房里连考三天,这三天都在贡院内吃喝拉撒,准确来说是关在小小的格子间三天。 想想都压郁。 “小兄弟你踩着我了。”突然一道温和中带着点阴沉的声音传来。 江一鸣回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后退了几步,竟踩在背后之人的鞋尖上了。 不过看清那人的长相后,他嗓音冷淡道:“对不住,想事情太投入,没注意后面。” 殷贤抬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似乎在确认哪里得罪过这人,只是看了半天发觉并不认识对方。 所以这瘪孙凭什么,用被欠了百八十两银子的语气和他说话? “小兄弟我们好像没见过,我得罪过你?”此处是贡院门口,不好生事,读书人爱惜羽毛,不会蠢到在贡院门前闹事。 殷贤表面隐忍谦恭,实则暴戾狭隘,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握得指间泛白,心里的小人已经把江一鸣左右开弓打了几十下,又踩在地上跺了几十脚。 江一鸣同样恨不得当场暴打殷贤一顿。 但凡换个场合,他不仅不会道歉,还会多踩一脚再碾压几下,骂他活该被踩,没踩死他算好的。 “刚才碰见了一条乱咬人的狗,还不慎踩到狗屎,心情不好罢了,你不要多想。”江一鸣意有所指,脸色臭臭的,语气硬梆梆的。 殷贤怀疑他在骂人,但他不能在这时候对号入坐,他忍。 于是便用阴森的目光注视着江一鸣,江一鸣面无表情,斯文镇定,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翻了无数个大白眼。 天空飘起绵绵细雨,气温又湿冷了几分。 很快轮到江一鸣,看着官差登记户籍文书,还有他的容貌等。 报完名,离开时他又“不小心”踩了殷贤一脚,还“不小心”碾了两下。 这次他没有道歉,假装没发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殷贤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这他娘的如果不是故意的,他当场倒立半个时辰。 王八犊子,很好,记住他了,从今个起他们势不两立。 江一鸣一脸不快的回到八宝斋。 六姐七姐围上来,“咋不高兴了,报名可顺利?” “没事,碰见一个衰神,影响了心情。”说到这江一鸣下意识看了眼六姐。 “看我做什么?”六姐觉得弟弟的眼神有点古怪,心也跟着提起来。 “六姐,我刚才看到左眉中间有个痣的男人,也在贡院报名参加县试,我只是不小心踩到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哇,他看我的那个眼神简直要吃了我,我都道歉了他还是一脸阴沉,一副事后要找我报仇的表情。” 江一鸣添油加醋的诋毁了殷贤一阵,后面故意踩对方一脚的事一字不提。 “竟有这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典型的阴险小人,肚量狭碍不能容人的伪君子,鸣哥儿你以后小心点,若再碰上离他远点。”六姐的天枰完全是斜在他这边的。 不过有些事挺邪门,玄学宿命之类的是人为不可控的。 希望六姐见到殷贤后,不要被所谓的宿命牵绊,莫名其妙和那渣男纠缠不清。 “请问江一鸣在吗?”赵家宝在门口探头探脑。 “赵家宝,你也来报名县试吗?”江一鸣迎出去。 “是啊,碰碰运气,今年若是还不中,明年就不考了。”赵家宝有些拘谨的搓着手。 “进来喝杯茶,上次说要送你一斤卤肉,不能食言,等下给你包一斤。”江一鸣没问殷贤为什么来了县城,正月里没必要提这些扫兴的事。 倒是赵家宝主动提起,“今天县试报名,殷贤和镇上好多同窗结伴而行,我的人找不到机会拦他。” “无妨,你不用有太大压力,平时别让他来县城就行了。”后面这句是压低了声说的。 “殷贤是谁啊?”六姐探头过来,一脸好奇。 “一个阴险小人,以后你就知道了。”江一鸣不欲多说。 殷贤都跑来县城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六姐碰面。 清荷别院。 白莲儿的人总算在县衙蹲到了殷贤,并把他请了过来。 此时殷贤正被下人领着穿过花园,来到正厅,性子谨慎的他又兴奋又怀疑。 一会觉得有贵人慧眼识伯乐,一会又担心有人要害他。 直到见了白莲儿,被她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好半晌。 他的心脏控制不住加速跳动,莫不是这富家小姐发现他英俊潇洒,决定嫁给他? 是了,他这次肯定能考中童生,这位千金定是料到他能高中童生,又怕待他中了会抢不过别人,这才决定提前和他打声招呼。 只待他中了童生二人便订亲,从此他不愁没有盘缠科考,扶摇直上,而这位小姐也不出几年便能成为官太太。 “大胆,问你话呢,发什么愣?”白莲儿的丫鬟高声喝斥。 这人没见过女人么,一见到白姑娘眼睛都看直了,还露出一脸荡恙的表情,敢觊觎世子的女人,嫌命太长了? 殷贤恍然回神,有些懵逼的看了眼丫鬟,又看了眼白莲儿。 他可是未来姑爷,这丫鬟如此嚣张跋扈,待他上位,头一个就发卖了她。 “她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小姐你就任由她骑在你头上?”殷贤面色严肃地看着白莲儿,语气带着不满。 如果这位小姐的表现让他不满意,他可不一定会答应娶她。 白莲儿蹙起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要不是这人有用,真想让人拖出去打死。 什么东西,竟敢直视他,还有他脑补了些什么,不会以为她看上他了吧? 呸,他也配! “这位公子误会了,梅兰只是骑在你头上而已,”白莲儿扯起一个轻蔑的笑,也不拐弯抹角,“我找你来是要帮你快点找到未来的夫人。” “有个女子很适合你,只要你娶了她不仅能得到一个美娇娘,还能得到宅子铺子,这辈子都有花不完的银子。” 殷贤向来自信且自负,,得知白莲儿并非想嫁他,而是要给他拉媒保牵,心中异常恼怒。 竟然看不上他,殷贤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他哪里不好了,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华有才华,这贱人凭什么不想嫁给他? 莫名其妙把他找来,要给他说媒,准没好事,指不定想怎么害他。 麻蛋太侮辱人了。 如果她给的银子不够,休想让他听命行事。 第134章 别以为蒙着脸我就认不出你 “小姐想让我勾搭哪个女子?”殷贤心情不好,语气也硬梆梆的,“既然要合作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没错,白莲儿自始至终蒙着一块面纱,倒不是她不愿让殷贤看见她的脸,而是之前在华山寺她被人打了一顿,脸上的伤还没好。 别以为穿黑衣蒙着面,她就认不出那天的三个歹人是谁。 江一鸣和江七妞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都说打人不打脸,该死的江一鸣姐弟居然专挑她的脸打,也不对,她全身都有伤。 虽然都是外伤,却痛得要命。 这几天她用了不知几瓶去瘀膏,脸上还有青紫的痕迹,害她最近都不敢出门,除了睡觉一天到晚都带着面纱。 所以刚才殷贤是对着带了面纱的她意淫了那么久,也是没谁了。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口出狂言,你是上辈子积了德,祖坟冒青烟了才能到我们姑娘跟前来说话。 不然你一个穷书生哪有机会进这别院,姑娘吩咐你什么听着便是,没让你说话就闭嘴。”梅兰嗓音尖锐,字里行间带着轻蔑不屑。 这个贱人,人贱嘴更贱,能养出这样的丫鬟,可见主子也是个贱种。 穷书生怎么了,他不会穷一辈子的。 总有一天,他会跃过龙门,辉煌腾达,到那时候他要把这些曾经羞辱过他的人,全都踩在脚下碾成烂泥。 殷贤内心狂怒暴杀,面上却维持着镇定,压着怒火不去搭理丫鬟,“那你准备给我多少酬劳?” 白莲儿眼神更不屑了,意味深长道:“你若是骗了她的心便给你二十两,你若是骗了她的身便给你五十两,你若是入赘她家就给你一百两,她家里现在生意红火,你若能继承她的家产何愁银子?” “现在呢?你想让我去勾引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凭几句话,画一张大饼就想让我办事?”殷贤是个非常重利的人,没有钱休想使唤他。 “梅兰。”白莲儿示意。 梅兰拿了十两银子,走过去递给他,说实话她很想扔在地上,让这穷书生捡。 这浑蛋刚才看她的眼神像看一条待价而沽的狗,让她很不爽,可姑娘还要他办事,便忍住没拿银子砸他。 殷贤拿到十两银子,心里的怒气消散了大半,唇角甚至勾起了满意的弧度,表示一切听从安排。 他对自己的容貌和口才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任何女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眼前这个女人是没给他机会,而且已经找到身份比他更高的男人,才对他没兴趣。 无所谓,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 大不了他去入赘,只要女方的条件足够优秀,他是可以做出一点牺牲的。 当殷贤来到八宝斋门口时,便远远地看见赵家宝和江一鸣在告别,原本殷贤想过去和赵家宝套近乎的。 看清江一鸣就是贡院门口故意踩他的人后,殷贤的脸陡然变得阴沉,他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的看着赵家宝离开。 接着又见江一鸣进了八宝斋,和两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有说有笑,三人长得挺像,一看就知是姐弟。 刚才殷贤在白莲儿那看过江六妞的画像,一眼认出来哪个是她,长得很漂亮,笑容很爽朗,两边隐隐还有酒窝,长相倒是合他的心意。 白莲儿说的没错,江六妞的弟弟不是好东西,非常难缠。 无缘无帮就踩人,性格相当恶劣,可见品行感人。 他现在要是过去假装买卤肉,对方认出他,肯定会冷嘲热讽,何况他也憋了一肚子气,上午脚被踩,报完名又被白莲儿当下人一样使唤,满腔怒火无处排放。 那个江一鸣若是再怼他几句,他可能一个控制不住就一拳打过去了,这一闹起来,还怎么勾引江六妞? 殷贤对自己的脾气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垂眸看着手里的两锭银子,决定先观察一下,今天若是找不到机会,就找个便宜的客盏先住下,明天总能找到机会接近的。 那个白莲儿和江家不知有什么仇,出钱请他来对江六妞骗财骗色。 这个活倒是不赖,而且八宝斋最近很出名,生意非常火爆,每天赚的钱估计有几十两。 听说铺子是江家买下的,江家在县城还有个二进的宅子,家底算好了,如果江六妞愿意把铺子和宅子都归到他名下,他就答应她入赘。 殷贤盯着八宝斋来往不断的客源,心里越想越火热,他觉得江六妞一定会爱上他的,他有种直觉。 “啊嚏,”六姐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哪个缺德的在背后说我坏话?” 这会是客人最多的高峰期,没人注意到六姐咕嘀了什么,都在各自忙碌着手上的活。 等到客人渐渐少了,江一鸣便坐下来休息,他早就注意到了对面的殷贤,自上午在贡院门口遇见,他就猜到对方肯定会出现。 果然,不等宿命的安排,白莲儿先安排上了,迫不及待的在县衙门口把人带回去。 估计在殷贤面前说了一堆怂恿蛊惑的话,让他提前来勾引六姐。 上午回来后,他就派小李和小朱去盯着殷贤。 殷贤还以为他做的很隐秘,坐在对面九宝阁偷窥八宝斋无人发现呢。 他最好不要过来,否则有他好受的。 “你们生意比对面差那么多,能赚钱吗?除去店租和工人的工钱,不会亏钱?”殷贤看九宝阁门可罗雀,忍不住多问一句。 大厨掀起眼睑瞥他一眼,“关你什么事,你和我们一样是给白姑娘做工的,谁比谁高贵?你先把自己的任伤完成了再说。” 殷贤胸口一堵,咬牙道:“哼,我可不像你们,只会混日子,等着瞧,用不了多久,八宝斋就会变成我的,我会让那个女人乖乖的把一切捧在我手上,求我收下。” “说大话谁不会?”大厨可不是一般人,他其实是安国公府的眼线,专门负责在外面盯梢,这次就是被派来盯江一鸣的。 确切来说是盯宋家的,开铺子就是个幌子。 当然一开始白莲儿是真心想赚钱,甚至幻想着能把八宝斋干倒闭。 可惜她虽出身商户,自己却不是做生意的料,现在这铺子便成了收集情报的据点。 “道不同不相为谋。”殷贤觉得这厨子没眼色,竟不给他面子,一时气结,起身甩袖而去。 “白姑娘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整天找些这个男人去勾引江家的姑娘,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这种级别的给世子当外室都丢份。”大厨手艺一般,但看人还是会的,他对白莲儿相当看不上。 但他怎么看没用,世子就喜欢那款的,他们做属下的不敢置噱什么。 吐槽的同时,大厨写了封信让人送到驿站,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安公国府。 这封信除了禀报宋家最近的情况,还要和世子请示一件事。 江一鸣要考县试了,是否要阻止? 第135章 求救,阴魂不散 江一鸣料到这次县试不会太平静,白莲儿和裴玉生估计都会整幺蛾子。 不过他有空间和某购物平台可操作,见招拆招呗。 现在他比较担心爹娘和五姐他们那边,已经去了七八天,怎么还没回来?多天不回也不说捎个信回来,愁人。 南安镇。 杨氏给病重的汪氏喂完药,又扶她躺下,“你也别太忧心,办法总比困难多,会没事的。” 汪雨默默流泪,她和杨氏长得有九分像,但她命运坎坷,如今瘦得脱形,最近更是遭遇多重打击。 那天她侄子和儿子都被官府的人抓走,惊得她喷出一大滩血,差点就一命呜呼。 要不是杨氏等人及时赶到,把她送到医馆,那天汪家就要办丧事了。 这几天江五妞在南安镇租了个便宜的客栈,他们这段时间都住在这,大夫每天来给汪氏把一次脉。 原本汪氏存了死志,几乎没有救回来的可能,是杨氏每天在她耳边说话,告诉她亲妹妹找来了。 杨氏和汪氏忧郁内敛的性子截然相反,杨氏天生就是外向爽朗的性格,又是在杨老太那样泼辣尖酸的人底下讨生活多年。 后来嫁到婆家,江老太又是个风风火火掐尖要强的性子,双重影响下,杨氏的性格也相当刚强坚韧。 说起大话来也不用打草稿,大饼和牛皮信手拈来,“我说老姐姐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还要多承担一笔丧葬费。” “我跟你说我儿子可有本事了,认识当官的大人物,我女儿已经写信回去求救,你儿子和侄子很快就能放出来,贵人一句话的事。” “昨个我去牢里探过了,两个孩子都没事,我给他们送了点吃的,放心,真的很快会没事的。” 汪惠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坐在旁边看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自称是二婶亲妹妹的婶子睁眼说瞎话。 这几天南安镇乱得很,因为抗倭税又比去年增了三成,一半以上的人都交不齐,官府便把没交齐抗倭税的各家各户的男丁都抓走了。 如果正月之前交不齐,到时候被抓走的人就要服役,赶到前线去打倭寇。 说得好听是打倭寇,这些渔民又没有专门训练过,推出去就是做人盾的,死路一条。 他们每天待在客栈,压根没探过监,官兵不让百姓靠近衙门,塞银子也不好使。 这位杨婶子却说的有头有脸,好像真的去大牢送过饭一样,忽悠的二婶信以为真,吃药都比前两天积极了许多。 江五妞写了一封信给江一鸣,这几天南安镇封城,不准百姓进出,找不到机会把信送出去。 眼看着再拖下去汪氏的儿子和侄子可能就要送到海上去打仗了,到时候想救也太迟了。 最后何超带着信,走山路绕行,那深山老林猛兽不少,一般人可不敢闯,何超是仗着身手好才敢孤身犯险。 江五妞很担心何超会被熊瞎子或狼群啥的给生吞活撕了,要把电棍借给他用。 “我不在,这个你自己留着防身,我功夫好,一定能安全穿过深山,不用担心,你自己小心些,能不出门就别出门,我快去快回。”何超的担心不无道理。 五姐长得漂亮,特别是这半年来不用风吹日晒干农活,容貌比以前更加精致,如果不是穿得太过朴素,看着不比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差。 “我晓得了,”五姐满面愁容,“万平县官府敢如此猖狂,可见背后是有大人物撑腰的,也不知宋家能不能顶得住?” “宋家也许斗不过那背后之人,可宋家背后有荣王,那可是亲王,整个南地他最大。”何超简单粗暴的分析道。 闻言五姐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 二月二龙抬头。 江一鸣已闭关读书了好几天,今天决定出来放松一下,到处走走看看,好多人提着水果鲜花等东西,去各个土地庙祭拜。 禀着入乡随俗的原则,江一鸣也提了个篮子,篮子里放了些鲜花水果金元宝等东西,六姐篮子里提着鸡,七姐篮子里装着一只鹅。 “快看那边好多人划船,居然在放花灯。”七姐过完年十八了,在古代算老姑娘,放到现代不过是上高中的年纪,最是阳光活泼的年华。 六姐也才十九,她抿着唇笑,指着河面道:“五颜六色的水灯,放在河面真好看。” 江一鸣也看得双眼放光,好漂亮啊,元宵节那天晚上其实已经看过一次,不过那是晚上,白天看又是不同的体验。 这时旁边有人递来几个颜色鲜艳的鲤鱼花灯,又刻意压着声用一种充满磁性的温润嗓音说话。 “六妞,你看这花灯多好看,送给你。”殷贤展现出最温润优雅的一面,内心却在疯狂吐槽。 他容易么,每次都要故作深情,用最优雅动情的嗓音喊出最土的名字。 六妞,太特么俗气了。 以后和江六妞成亲了,第一个就让她改名字,他可不想每次在榻上最动情的时候,深情的望着她喊“六妞”。 想想都扫兴。 江一鸣看见殷贤就上火,这家伙最近总是有意无意接近六姐,阴魂不散,怎么都赶不走。 梦里这货很嫌弃六姐的名字,每次喊六姐都是面上温柔斯文,内心却各种轻视不屑。 入赘后还强行让六姐改名,六姐不肯,他就发脾气,后来更是直接动手打,六姐也是倔脾气,不管被打多少次就是不愿改名。 倒不是她多喜欢六妞这个名字,七个姐妹姐的名字就是随便取的。 爹娘都不识字,不是大妞二妞这样排列,估计就是大丫二丫这种,反正都不会好听。 六姐之所以最后被家暴至死都不肯改名,是因为她看清了殷贤的丑恶嘴脸,不想要他取的名字,连他这个人都不想要了,何况是他给的名。 前世六姐想休夫,殷贤就威胁她说杀了她全家,说和离就打到她下不了床,瘫在榻上像个死人一样动弹不得。 “不用了,我们不放花灯。”江一鸣把殷贤挤开,挡在六姐面前。 他比殷贤高半个头,直接挡住所有的视线,“殷贤,别再缠着我六姐,别逼我动手打你。” “我是真心喜欢六妞,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别看我现在家贫一无所有,以后我会考功名做官,一定会让你六姐过上好日子的。”殷贤双眼透着受伤,又倔强隐忍的模样。 如果不知他真面目,一般人很容易被他的外表欺骗。 还好江一鸣提前和六姐分析过殷贤的面相。 现在六姐对殷贤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面善心恶,不管对方怎么演,都打动不了她一点。 “追求幸福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吧?”六姐双眼喷火,一脸不耐烦。 “你不顾我的感受纠缠我,给我带来很多困扰,甚至败坏我的名声,让别人误会以为我和你有什么,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扯上关系,拜托你离我远点。” 第136章 一脚踹到河里,他死定了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也不管别人怎么说闲话,我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为什么这样对我?”殷贤一副我不听我不听,为爱疯狂的模样。 “这辈子我非你不娶,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的真心。” 六姐想说他的真心不值钱,她不稀罕,然不等她说话,殷贤说完自己想说的转身就一脸受伤的跑走了。 这特娘的果然不是好东西,他只在乎自己在想什么,想怎么做,完全不顾别人死活。 “脑袋被门夹过吧,尽说些疯话?”六姐恼火地骂了句。 “他脑子很清醒,白莲儿找他来勾搭你,他一直记着自己的任务,死皮赖脸凑过来,不管咱们摆脸色还是阴阳怪气他都不当回事,铁了心要对你骗财骗色。”江一鸣冷着脸道。 六姐:“找个机会打他一顿。” 七姐:“他每天躲在客栈不出门,还和一个书生合租一间客房,谨慎得很,不给人留一点打他的机会。” 江一鸣看着河面上的花灯,眯着眼道:“六姐记得别上他的当就行,还有十来天就是县试的日子,等考完县试再教训姓殷的也不迟。” 咦,水里好像有条大红鲤鱼,足有十斤那么大。 江一鸣想看清楚点,就往岸边走近了些,探身往河里看。 突然不知从哪窜来一群人,把六姐七姐都挤到一边去了,江一鸣更是不知被谁一脚踹下河。 这一脚若不是故意的,江一鸣怎么可能飞到河中间去了? 离岸边至少有五米,一般人可没这么大力气把一个大活人踹飞。 “有人落水了,快看有人掉到河中间去了,刚才还站在岸边,不知被谁挤到水里去了。” “这话说的,挤也是挤到岸边,我刚才亲眼看到他飞出去的,奇了怪了,好端端的怎么就飞到河中间去了?” “鸣哥儿,是鸣哥儿,怎么办,救命,快救人呐,那是我弟弟。”七姐当场落泪,大喊着救人。 六姐愣了一下,她刚才听到旁人的对话,心中也起了疑,慌乱中看着人群,很快便看到一个绿衣男子。 “是他,那个大年三十跑来害人的歹徒。”六姐大喊出声,这话是对七姐说的,一回头才发现妹妹不知被挤到何处去了。 赖绿衣回头看了六姐一眼,歪着嘴露出一个猖狂得逞的笑,随后便快步离开。 六姐咬了咬牙,摸了下袖子里的匕首,又摸了下腰间的电棍,想想自己练军拳也有半年了,没道理抓不住一个歹徒。 什么江湖人士,还能比电棍厉害么? 那该死的浑蛋不仅大年三十害得他们家不得安生,今日竟当众把鸣哥儿踹下河,绝不能放过他。 这一刻,六姐脑子被仇恨蒙蔽,冲动地朝绿衣男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厢,白莲儿在豪华大船的二楼看热闹,看着江一鸣的头渐渐被水淹没,满面红光的瞪直了眼。 明年今日就是江一鸣的祭日,只要江一鸣被溺死了,江七妞也离死不远了,整个江家离覆灭也不远了。 “看来那两个在水下拖住他的人怕是派不上用场了,不过我要江家打捞不到尸体,我要亲手切了江一鸣的手脚,再把他扔去喂野狗。”白书桓满眼恨意地说。 白莲儿并不觉得这做法狠毒,江一鸣死的越惨,她和哥哥才能活得越好。 江家越惨,白家就越旺。 啧,赖绿衣那个变态,为什么不把江七妞也踹到河里去? “救命,谁帮我下去救人,我弟弟掉河里了,只要你们把人救上来,我给你们五十两,不一百两。”七姐把身上的银子和银票都掏了出来。 “这些不够吗?回头我还多给一些,你们要多少银子都行,只要把我弟弟救上来,我把八宝斋给你们都行。”七姐哭得满脸是泪。 “原来是八宝斋的东家,我倒是愿意帮忙救人,可二月天河水太寒冷,我身子骨弱不敢下水,你们谁会水的下去帮忙救一下人。” “我倒是身子骨不弱,可我不会水。” “河边长大的人不会水,哪来的旱鸭子?” “我小时候被水淹过,后来就不敢下水了。”那人不服气的反驳。 七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求人们下水救人。 河水又深又冰冷刺骨,那些会水的人都犹豫不决,下水就要脱掉袄子,一个不慎就会得风寒,万一冻得腿抽筋,很容易丧身水里,那就得不偿失了。 突然,有个人冲出来抢走七姐手里的钱,“这银子我收了,你等着,我立马帮你救人。” 那人嘴上说着会帮忙救人,抢到钱却转身就跑,竟趁火打劫。 七姐蹭一下站起身,撒丫子追上去,她腿脚可好了,姐妹几个中她跑路的速度最快,不到半刻钟就追上了那个抢钱的贼。 “救人,快去救人。”七姐没有抢回银子,而是押着对方逼他救人。 “我,我游泳技术太差,不敢下水救人,我把钱还你,姑娘你饶了我吧。”二十出头的青年,个子高瘦,长得獐头鼠目,他是十平县出了名的偷子。 “给我救人,今天不把人救上来,我就打死你。”七姐往偷子脸上连打三拳,使出了十成的力道。 本就憋了一股气,担心害怕让她六神无主,好不容易有人说帮忙救人,结果是个抢钱的,气死她了。 “救不救,不救我就打死你,打死你个小偷贼子,让你抢钱不救人,救不救,到底救不救?”七姐像个女土匪对着小偷一顿拳打脚踢。 “别打了,打死我,我也救不了你弟弟啊,你找别人救吧,我真的救不了。” “还是不救是吧,我打死你,救不救,还是不救,打死你,今天我就打死你。” 围观众人:…… 河里江一鸣冒出头,开始往回游,他是会游泳的。 前世的她学过游泳,技术还挺好,刚才棉袄进了水,带着他沉入水中,他便干脆潜到手里,把袄子脱了扔进空间。 这会没了累赘便开始往回游。 “江一鸣没淹死,他,他怎么会游泳?”白莲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江一鸣不应该会游泳,他应该溺死在水里。 白书桓倒是反应快,立马打了个手势,潜在水里的两个打手便立马扔了换气的竹管,朝江一鸣游去。 “别急,他活不了。” 江一鸣往回游到一半,脚上突然紧,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他往水里拖。 这是不想让他活着回去呢。 江一鸣脚上一使力想挣开,没想到对方手劲那么大,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下一刻便把他攥到水底去了。 冰冷的河水刺得他眼睛生疼,却见水底下竟有两个赤身大汉,他们手里还拿着匕首。 江一鸣立马意念一动,从空间拖出三米长刀,狠狠朝二人劈去。 第139章 少爷的金手指作没了 “等你考完县试,我再去荣州,我和他们又不熟,和他们住在一起会不习惯的。”少爷很是娇气地嘟嚷。 江一鸣欲言又止,犹豫半晌语重心长道:“梦里这个时候你们宋家已经出事了,但因为你我穿越的蝴蝶翅膀扇了一下,裴玉生现在回京城去了,估摸着他折返回来时,就会对宋家动手,我是想让你去荣州避开这一劫。” “有些劫避是避不开的,不如直面它,现在我们有所防备,我不会被裴玉生抓住的。”少爷信誓旦旦。 想了想,江一鸣劝道:“已经...... 而刘佳宁他这里的话也是说趁着这会儿功夫,一边和观众们要礼物一边继续的看着自己的人气值商城。 蓝色光芒碾压着灰色光芒,已经过了一分钟,楚昔依旧占据着上风,也是这个时候,楚昔身上的剑意格外强烈,一道道由能量幻化而成的虚渺利剑,出现在苍鹤的眼中。 这拳印通红无比,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就好像一块烙铁烙在了李察身上一般,令他不得不以天霜拳的寒气化去杀拳炽烈的拳意。 万华说着,便是要领那汪从曹去吃酒席,谁知却是被汪从曹摆手制止。 天地间若只有一根无敌的铁索链,一定是黑无常的铁索链。 伴随着一声怒吼,李察的身子开始高速旋转起来,化作了一道旋风朝着半空中的禹皇而去,瞬息之间便追上了半空中的禹皇,双腿好似闪电般踢出,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啧。”御坂美琴没出声,只是微微不屑的撇过头去,不想去看。 数十万年来,人类强者与之大战,终究不能解决,为了双方的和平,暗下达成协议,人类武者可进入雨泽森林历练,但雨泽森林妖兽也可以对人类武者进行残杀。 杨兴坤上前接过信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无事后,便是转交给了袁崇焕。 而随着刘佳宁他的不断操作,这会儿在刘佳宁他的脑海中,也是疯狂的响起系统的奖励提示音,同时对于刘佳宁来说的话,这些系统的奖励对于自己来说非常的重要,同时也是说非常非常的关键。 “林峰!你瞅你干的好事!”只见柳茹茵拿着那个被林峰撕烂的丝袜吼道,至于郁思晴?她可是早早的脱了下来,气的柳茹茵又是一阵颤抖。 现在,李安这件事情在网上宣扬出去之后,你的微博上赫然多了许多新粉丝,在评论区里喊着嚷着让李安帮忙写歌找对象。 稍稍冷静下来,凛低头捏捏眉心。刚才不知怎么地就一下爆发了,现在想回来,虽然不觉得有错,但也知道太过激了。 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顺利的借到这周边地势的外力。所以本命灯之内的龙气必须要有,否则这样只会让这里的地势误以为紫金龙已经离去,这样一来它们就会失去目标。那么借来的外力就没有一个着力点。 这句话是一句万古不变的真理!自始至终,如迈瑞跟海森这种狐假虎威,歧视华国游戏的外国游戏商有很多,他们从来都没有把华国的游戏,放在跟他们平等的位置上过。 “其实也就是出去了一趟,这种妖怪还不算什么。”桔梗就像一个真正地妻子一般,服侍着晴明,给他端茶送水。 随后又转过身来对着李俊昊说道:“李大哥,咱们继续聊咱们的。继续我敬您酒。”说完周燕芳将酒杯中的一口给喝了。 公屏上,李安的观众们一直都是见到李安大杀四方,无所不能。现在终于遇到李安不玩的了,忍不住一阵踩乎李安。 陈静望着被林峰抱走的苏馨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今天过后,苏馨月和她恐怕就再也不是朋友了吧。 秦奋脸色一变,探手进去,找到了目标,拿出来一看,正是一串风铃。 天空缓缓的阴暗了起来,修魔者布置的阵法已经遮住了所有的光线,顿时间,众人落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之中,只有天空中的禁制闪烁出淡淡的光华,除此之外,便是古易鹏等人飞剑中闪烁的光华了。 他强忍着自己心里的恨意,还是要告诉风陌雪,冷静才是最应该要做的事情。 白佑佳轻描淡写了一句不知道,吓得夏樱流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一直在怀疑蛇岛派驭蛇人前往恶魔岛的用心,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蛇岛便是想对付浴火岛了吧? 纯粹的星辰之力在他的手臂之回荡,转眼间周围便有几十个分/身境界的高手瞬间被斩杀。 “那我们就去北面和东北方向搜寻吧!不过,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要不然搜寻队搜索了十天什么都没有发现。”许云天皱眉道。 风陌雪现在不需要去结识管理层的人,她迟早都会认识。像这样在底层工作的人,是她现在觉得应该要认识的人。 想着自己已经名正言顺的慕容太太了,俞暖暖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天地随意地降下一道雷霆就能劈死你,你如何和天地斗?连斗都斗不过,又如何踏破它的限制? 许云天也没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不过从里面蕴藏能量来看,这黑色石头绝对非同一般。 “你们就尽管妒忌吧,我要和丽君姐合唱一首歌了。”成伟梁举起手中的金咪,高声宣布。 另外,大多民间散修,同时法师协会的法师众多,全部要求他们穿道袍也不合适,连叶玄府自己都是休闲装一身。 除了无限吹捧墨镜哥外,但罗大记者还用了相当篇幅,来渲染天才歌手的悲情。 除去帮助老人们排除生活困难外,叶玄府还为他们按摩,实则以体内的罡气,梳理血脉,活络经脉,解决了不少暗疾。 “既然如此,我们一定要有所行动,阻止那贼人继续为害武林。不如这样,我们通知各大门派及剑道侠士,择期召开武林大会,一来驰援剑派门人,二来也向那贼人主动出击,以彰显我中原武林同气连枝之态。”赵承宗说道。 第140章 陷害,他还是顺利进场 突然,面前的桥断了,河水湍急,妈妈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奔跑。 就是毕竟嫉妒她什么都比她好而已,比她长的好,比她学习好,比她有修养,甚至她一个下人依旧比骨子里透着无比的清高,爱慕她的男孩子更是无数。 他身后立着两个保镖一样的人,萧婉清则呼呼的躺在地毯上昏昏欲睡。 “这样,人太多了,我一个一个的拍照,时间会很久。我跟们一起合拍一张,可以吗?”燕芷清问道。 白筱雅和楚琳儿受宠若惊的挺直了背,伸长了脖子,满眼都是期待。 但现在看到了韩卓凌发了这么一条,就去看了看别的,发现诗南仓的好友们在韩卓凌之前就已经发过了。 尤其是方佳然嫁给闻人后,私藏的几本儿不可言说的男人和男人之间那啥啥的漫画儿。 这个是凤君澈精挑细选的人,不但人品好又是勋贵家族,虽现在在他手下任职,但提升晋封都是很有希望。是他认为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周围已经乱做一团,仙界之人与妖魔大军本来也打的不可开交,却因为镜虚子与灭的力量太过强大而波及,无奈只能一边战斗一边躲避那强大气流带来的无妄之灾。 老太太一见是白轻羽在说话,想着她也学了些医术,就死马当作活马医,点了点头。 语毕,化成流光消失在了天际,“说走就走,这么多还是没变,毫不拖泥带水”白袍老者苦笑道。随之也追随黑袍老者而去。 大金国腹地遭受东江镇明军攻击的消息,让他认识到,之前对于明金之间的一系列战略判断,都犯了一厢情愿和轻敌大意的错误。 目光大有深意的看了远处一眼,没有再继续多说,直接大步转身离开。 薛浩顿时暗叫不好,身下空挡暴露在那木人铁枪之下。要是这击中了,那薛浩便会被钉死在这铁枪之上。 军医部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部队,主要负责医疗伤员,无需冲锋陷阵,比较安全。 其右护军,则拟由东江镇监军御史瀛洲镇守府镇守使毛维张担任。 众人只是听到这么一些,都给震惊了,没想到反重力跑车理论就是这么简单,为什么自己国家就是没有研究出来呢? 兔子的脑袋非常巨大,通体散发着一股恐怖蛮荒气息,妖威滔天。 刚刚入学便得罪了导师,可想而知之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他们看向薛浩的眼神中也充满着可怜。 很明显,他们碰到了绝顶的高手。这可不像在Y间打仗人多人少的问题,涉及到Y阳两界跨界行动,就不是人多能解决问题的了。 虽然这块标王无论从哪个地方看上去都十分不错,但是他的心头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太完美了,这块赌石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完美了。 苏木大喝一声,提剑刺向从头笼罩而下的巨网,一道光芒从剑尖闪烁而出,凝聚出来的剑气 ,瞬间就把大网刺出一道长口。 “嘿嘿,现在在我这儿了。感到悲哀的应该是你!”说罢她转身就走。 “年龄十三,灵空中期,天赋上三品。”冷冰冰的声音从那冷冰冰的石头里穿出,却带来了不一样的喧嚣和燥热。 “老妖婆你有没有搞错,为什么好好踢我下水了。”风林仿佛被人强奸一样的喊着,由于在水中反被水惯入口中,拼命的呼吸着。 本陷入悲伤的洛无笙突然转过脸对着卓约邪邪的一笑,“你说我魅惑你好不好?”说着,洛无笙的瞳孔开始放大,但是并没有像卓约那般变成无边黑,而是变成了金色。 就这么提着礼物去了孤儿院,礼物是一些老年补品。苏若瑶心里有些忐忑,程延仲笑着:若瑶别这么紧张,只要准备好等下怎么接受院长的表扬就行了。 在卫一的犹豫不决中,在狐七媚惊恐与乞求中,鲜血溢满了狐七媚的口腔,一块血淋淋的东西掉落在狐七媚和卫一的中间。 可干坐在这里惆怅也没用,李强低头看看没剩几根的烟盒,觉得自己这几天抽烟抽的有些多,整个肺都有些隐隐作痛了。 “你大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谁不知道你靳总有钱。关键是咱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是不是?”穆风苦口婆心劝道。 “那么好的业务去坐机关真是可惜了,在我们那儿将来肯定是把好手。”梁总很是惋惜。 令牌圆润无暇,在山洞中也微微散发着光华,林天遥用术法检查一番,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或者藏着什么陷阱。难道大乔真的是要叛变了? “傻瓜,你身材已经够好,只是有点瘦,抱着都硌手。赶紧多吃点补补,抱起来会更舒服。”靳光衍哄道,就怕她突然兴起什么减肥的念头。 清让知道他虽是说笑的口气,却字字都是真言,他们都是善于算计的人,可她竟意外的并不排斥他这样的说法,因为心里踏实了,比起那些虚无的爱情,他与他的大业需要她更让她安心。 第141章 县试,安排在臭号 白莲儿兄妹心情只烦躁了一瞬,很快脸上又露出诡异的笑容。 塞纸条不成,他们还有后招。 江一鸣要是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过县试,那就真的见鬼了。 此时江一鸣坐在自己的号房里幽幽叹了口气。 出岫很意外,她没想到淡心竟会如此看待云逢。若要这么说,这两人其实也算彼此欣赏。出岫不禁想起自己初遇云逢时的情形,当时他就说他认识淡心,还让淡心替他在云辞面前挡下拿错账本的失误。 若云辞在天有灵……定也会保佑她罢。保佑她,也庇护离信侯府。出岫始终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一说,虽然她只能在梦中与云辞相会,但,她知道那并不仅仅是梦,那是云辞在天上看着她,因此她才会一帆风顺地走到如今。 血红的月光之下,天生看的更加清楚,前面黑影的双腿极长,所以他施展的身法也就等于是靠着他远超人类的长腿在拼命的迈着大步,而他的修为,在天生的神念之下,看的也是清清楚楚,狂魔期。 而看着宁凡一步一步的走来,神田升子在宁凡的身上也感觉到一阵阵巨大的危机袭来。 大抵是怕将她吹感冒,车窗重新升了起来,只留了一条缝隙。他就那么一支不抵一支的抽着烟。 这里面的风格有中式的风格,也有日式的风格,很空旷,精致而又特别,只是就这地方就是摆设一般,没有一点人生活过的痕迹。 “大哥我来啦!”远远的就听到尘枫高声呐喊。虽然目前青龙还是仙宠,但是那股圣兽气质犹在,两只龙就这样对视着,目光充满了戒备。 他是从后门走的,一路倒也没引起什么注意。待到到了停车场,他刚将江光光放进车里,她便推开了他,胃里早翻涌得厉害,也来不及找垃圾桶,扶着车便吐了起来。 看的我那个心花怒放,不过想想看来,觉得神族他们还是有意图的。 我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黄色的品种的苹果,难道是修界特产?我不禁想到。 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的眨了几下,定定的看着那写着‘聚龙寨’的山寨大门,程咬金只觉得这世界实在是有够疯狂的。在那半山腰间,一队队汉子喊着号子,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兵器在那里排演军阵。 视线从五大长老和暗影堂、血杀堂的堂主身上掠过,盐正海继续往下看。 金发洋妞连中几枪,血花不停溅起,脚步踉跄退后,宝蓝色的眼中闪过惊愕的神色。 此时的陈慧纪很得意,虽然牺牲了一万将士,但自己的主力还在。顺流而下,不出三天绝对可以抵达建康。 朝堂下一个言官慷慨陈词,满脸的大义。这种人是常歌行最为厌恶的,打着正义的幌子去做蝇营狗苟的龌龊事,真心的恶心。 静枝说:“这个我要学,我来就是向你们学习的。要不我把你们为师吧。”说着就要跪下来。 荣威急急刹车,不需要宋酒开口,洛宇急忙调转车头迎了过去,停止翻滚的suV里爬出纤弱身影,宋瑶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冲着驶来的荣威打了个手势。 各种各样的讯息,不断被买卖交易,形成了一张笼罩整个西州的巨大的网,而太岁组织便是如今这张网上最大的操盘者。 我一抬头,一张带着泥土的白色头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时不时的带着些恶臭的气味钻入了我的鼻腔中。 南宫梦立即摇头,独孤鸣见状,嘴角上的苦笑更浓厚了一分,本来南宫梦被抓就是他连累的,现在若是还让她在这里,那她岂不是内疚死? 傅易君似乎看出来什么,眉眼中多了几分深沉,双手缓缓抬起,一股清流缓缓注入那孩子身体,这是护身术,有了护身术的保护,这孩子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嗤!元力飞剑仿似没有受到任何阻扰,在坚固的岩石地面上切割开一条豁口,径直钻入其中,不知过了多久才彻底消失。 “没有,但是她今天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刚才还问我明朗是不是确定不在海岸上班了!”莎莉回答说。 说完,心脏狂跳起来,然后就是深深地懊恼和后悔,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呼!”滚烫的热粥浸透了衣裳烫着皮生疼,慕容枫痛呼了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 面对独孤鸣低沉的喝问,黑袍人嘴角下发出了一声冷哼,手握长剑,脚步再次朝着独孤鸣走去。 “梦见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他的手轻轻地移开,为她拨弄伏在脸上有些濡湿的头发,她透过红肿的双眼,只见眼前的男子眉目分明,坚毅中透着一丝柔和,对比起梦中的种种,竟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独孤鸣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眉头微微皱了皱,莫院长的实力可是仅仅只有半步便进入剑皇的人物,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呢? 自从穿越到这古代之后,南宫懿从南宫家到慕容家,从来没有到街上去瞧瞧看看,这会儿她心情好,忍不住就想四处逛逛。 谢华呆在一旁,像只苍蝇一般嗡嗡的飞着,吵着,看到顾惜惜发笑,还以为自己昨天刚学的搞笑手段派上了用场,更是拼命的发挥起来,殊不知顾惜惜压根没看向他,而是他后面的云头。 洛依璇看到东方毅化身为狼,而且他的眼睛赤红赤红的,吓得洛依璇惊恐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身子缩成一团,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她赤luo的身子。 第142章 七姐的秘密 少爷拿着救命丹走了,江一鸣把七姐叫过来问话。 不过真灵之体的修炼比普通的修仙者可是要简单很多,真灵在修炼中是不会碰到境界瓶颈的,只是修炼到第九层然后通过一次大天劫就可以成就真灵金身,可遨游三界和日月同辉,成为堪比真仙的存在。 随着一声震天的厮吼声,一道金光从震武王身后疾驰而过,朝银袍人猛扑过去,正是御灵宗所豢养的那只堪比结婴后期修士的十二级巡天蛟龙。 康纳少将大概是想换一块表,一口气敲了五下。众人都可以看到手帕内的豪华腕表已经成了一堆零件。 四大神猴这个说法的出处,就是从如来口中说出来的,当时孙悟空西天取经,和六耳争斗到了西天雷音,如来说出了天地有四大神猴,分别是灵明石猴,通臂猿猴,赤尻马猴和六耳猕猴。这个说法就流传了出来。 张少飞顿时一阵错愕,这么早给你打电话,今天上课哎,这都八点了,你说我干嘛,“阿龙,今天上课,你怎么不来。”张少飞大声说道,同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倒不是这条红宝石项链有多么值钱,对他这样的黄家弟子来说真还算不了什么,而且印尼和附近的印度也是宝石产区。 “是,这几天征集了一些想法,您看看。”杨远将一叠资料递过去。 “当初你在白虎岭拦截唐僧师徒,就是为了吃了唐僧肉锤炼肉身,恢复法力是吗?”青狮问道。 闻焕东惊呼之时,林苹已被踹至了墙角,重重地摔倒在地,不过手中却仍然紧紧地抱着那几包东西。 周广涛今天也没有去上学,从他听说颜落夕被厉家收养,马上要离开他家时,他就微微的皱着眉,咬着嘴唇,倔强的一言不发。 但是妖王的这个妖力元神虽然厉害,但其秉性却是介于灵修者的元神和武圣先天真气之间而已,既不是纯粹的元神,也不是纯粹的真气,不过用来辅佐肉身搏斗,却是威力无穷。 门一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手里提着大堆的礼物。 第四百八十三节石碑不过,仔细想一想爷爷的故事,我可是清楚的记得,进入当初清朝僵尸墓的墓口,就是在这个石碑的地下。 叶楠不回答,脸转到一边看着远处的草场,一声不吭。唯有不断上下剧烈起伏的胸膛反映着他此时内心的澎湃。 拆开信封,里面掉出来一个耳坠。那是去年母后过寿,他送给她的,母后一直佩戴,从不离身。 “恩,所以我们中计了。”想明白这些,灵儿眉头的阴沉,更加深了几分。庆幸的是,已经事先做了准备,让银风赶来。不过,不知道今日,能否安然度过。 东黄山附近的位置的确是比较复杂,也是魔城大军的通道之一,如果魔城大军真的出动的话,肯定会从这里攻进来的,届时自己肯定就会是首当其中的了。 “这次是脚,下一箭就是手……”香浮的剑法虽然算不得准,但这么近的距离也不至于失手,话音刚落,她的箭便已经射-进了子徐的肩了。 冰精兽边急速跑。边将被冰冻三人的生命精元吸食干净。然后又开始往不同的方向急冲。 换言之,无论是过去,亦或者现在,总之是少有人可以触及到时间-一领域。 地球,此刻大联盟总部内的气氛压抑,诸雄全都严阵以待,而一场大碰撞也即将开启。 毕竟,天界可不像阿忆的那个世界曾经流传过救世主的传说。东方雨平在那个世界里,早就过了一把救世主的瘾儿了,别的事情,他不想多过问。 “没准五张也够了。”宁夏生甩一甩头,将清凉的水珠抖落一地。 别看吐蕃有二十万大军,听上去似乎很吓人,陈飞知道,这二十万人里面真正算的上是军队的,大概只有四五万人,其余全是吐蕃的民众,扛个石头枪就上阵的那种。 这次黄立前来找麻烦,着实闹腾了他一阵子,让他好生烦恼。可是就事情的最终结果来讲,赵子龙不但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有所收获。 “鱼塘正东方向一百米外有片果园,你可能不知道,那片果园正是赵大狗家的!”赵来财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口说道。 “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云浩挥了挥手,声音冷的让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 “现在好好感悟一下生之力和毁灭之力,到时候也好进行分工。”南柯睿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句,沉下心来开始感悟起来。 “不错的合金,伯尔纳在二十八期新兵营也是数一数二的见习骑士,极星机甲的力量配合他的技巧,合金棍足以把一般的机甲打出凹陷。”伦勃朗吐出雪茄的烟雾。 第143章 县试第一 江一鸣发现最近七姐出门有点频繁,而且总是一个人偷偷的溜走,正想让人盯着她点,看她在搞什么鬼。 七姐突然又不出门了,整天神采奕奕,像是中了大奖似的心情极好,脸上总是带着灿烂中有点得意的笑。 江一鸣表情看不懂。 很快到了县试放榜的日子,江一鸣之前默了答案给傅夫子看过,傅夫子表示答得很好,他自己也感觉发挥超常。 但当高平和陈安回来告诉他得了第一名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感觉这次县试肯定会过,却没想到能考第一。 县试第一名,不出意外府试也是第一,案首没跑了。 “太好了,鸣哥儿过县试了,我就知道他会过,我就知道呜呜呜。”六姐和七姐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江一鸣握了握拳,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是个好的开始,傅夫子说了,他努力努力八月可以参加院试,中秀才的可能性有八成。 他能这么快吃透课本上的知识,傅夫子功不可没,不过接下来他还是要请教一些策论上的问题,院试策论是重中之重。 “我去买挂爆竹来放,让整条街的人都知道我弟弟是童生了。”七姐兴奋地往外跑。 江一鸣拉住她,“七姐,还不是童生,过了府试才是童生,现在放爆竹没得惹人笑话,没必要。” 七姐一脸不服气,“都是第一了,肯定能过府试的,别人只会羡慕你,哪有资格笑话?” 江一鸣先是点头,接着又补充道:“对,我肯定能过府试,可现在我们要低调,别像个沉不住气的暴发户一样得了点甜头就瞎显摆,搞得很没见识似的。” 说到暴发户七姐就心虚,她最近确实暴富了一下,感觉身价不比五姐差,是有点飘了。 “咳,是我着相了,听你的,要低调。”七姐不动声色的摸了下缝在袄子里面的一千两银票,心又踏实了些。 江一鸣处在激动中,所以没发现七姐的小动作。 偏巧这时门口停下一辆马车,先是何超从马车上跳下来,接着把五姐扶下来,然后是爹娘。 后面是两位瘦弱的少年和一个瘦小的少女,最后下车的是一位身子虚弱,病怏怏的苍老妇人。 “爹娘,五姐你们总算回来了。”江一鸣一个箭步冲过去。 “鸣哥儿让娘好好看看你,哎哟娘这段时间没有一天不想你的,你不知道南安镇离这可远了,坐船摇摇晃晃好久才到,你五姐有点晕船,上了船就躺着不动,还不如我呢。”杨氏见到宝贝儿子就有说不完的话。 江一鸣耐心的听她叨叨完,随后才看向后面几人,“这位应该就是大姨母吧?” 杨氏拍了下大腿,“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这就是我那多年不见的双胞胎姐姐,鸣哥儿你不知道南安镇现在有多乱,我还以为要回不来了。 幸好宋家有人脉,那荣王世子真是个好人,一来就先把咱们给救了,第二天我们就坐船离开了南安镇,回到家我的心才算踏实。” 江吉祥嘿嘿笑着盯着儿子看,怎么也看不够,他也怪想儿子的嘞。 “爹娘,我过县试了,刚放的榜,正巧你们就回来了,可谓是双喜临门,今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爆竹不用放,自家人还是要庆祝一下的。 “真的,过县试了,那你现在是童生老爷了?”杨氏激动的语无伦次。 江吉祥直接说不出话来。 “还要参加府试,不过县试能过,府试正常也能试,过了府试就是童生了。”江一鸣解释道。 “爹娘,鸣哥儿考了第一名,可厉害了。”六姐插话道。 “进去说,别挡着道了,大姨母他们一路舟车劳顿,让他们先沐浴休息。”激动过后,江一鸣冷静下来。 “陈安去请个大夫来,给大家都把把脉。”离家快一个月,爹娘五姐都瘦了,连何超都清减了不少。 大姨母一家就跟难民似的,一个个精神状态都不佳,让大夫把个脉,抓些药调理一下。 从南安镇回来的一众人,沐浴完吃了顿饱饭就去休息了。 其实赶路倒不算多累,主要是吓着了,官兵封城,一言不合就抓人。 他们一群小老百姓身处那种环境怎会不害怕? 唯一没惊到的应该只有何超了,他在宋府虽然总是偷懒,可也是出过任务的,见识的也不少。 满是猛兽的深山都敢独闯,可见胆子有多大。 晚上,江家人高高兴兴地庆祝了一番,连四个出嫁的姐姐也带着姐夫们和孩子们来了。 一是来庆祝江一鸣过县试,二是来见见大姨母一家。 提到县试,有点喝高了的高平就愤愤地拍了下桌。 “今天放榜时,有几个书生看到公子是第一名,嚷嚷着说有问题,那语气分明怀疑公子作弊,或是收买了考官,我差点和他们打起来。” 陈安也有点醉了,也大着舌头道:“我和高平和那几个书生吵了起来,差点就动手,后来官府的人把过了县试的学生的答案贴了出来,那些个书生看过后就成哑巴了。” “不过还有人怀疑,说就算过了县试,也过不了府试,真是见不得人好,缺德啊。” 不用指名道姓,江一鸣猜都能猜到是哪几个人在编排他,不就是李秀才那几个小心眼又没啥能耐的学生么? 而且这次他们又没过县试,也难怪会嫉妒眼红。 江一鸣得了县试第一名,白莲儿兄妹也气得够呛,亏他们使了那么多手段,结果全白费了。 “江一鸣怎么可能得第一名,他何德何能,一个废物过县试都让人不敢相信,他居然考了第一,一定有问题,他不可能考第一。”白莲儿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白书桓更是面色扭曲,“县试第一,不出意外他就是案首,可他凭什么是案首?” “因为他不去死,他一个该死之人却在阳间瞎蹦达,倒反天罡,作法,今晚上就让大师开坛作法。”白莲儿很是迷信。 她甚至让道长做了一个江一鸣的小人,以后每天往小人身上扎针,坚定地要扎死江一鸣这个祸害。 然而意外发生了,今晚开坛是没办法开坛了。 赖绿衣越狱了,他的蛋伤恢复了些,没那么疼了,使计杀了一个狱卒后逃出大牢,直接找到清荷别院。 “给我五千银票,我的蛋碎了,这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赖绿衣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浑身煞气。 “另外找最好的太医来给我治伤,我要治好我的伤,最好能让我重新长出蛋来。”赖绿衣异想天开道。 白莲儿见到赖绿衣的第一眼心里还激动了一下,想怂恿他去杀了江六妞江七妞她们。 毕竟是江六妞踩碎了他的蛋,他不该去找她拼命吗? 谁知这王八犊子竟狮子大开口,跟她要五千两银子,还让她给他找医术最好的太医。 痴人说梦! 她自己都请不到太医看诊,没享受过那么好的待遇。 赖绿衣这个死太监凭什么? 第144章 熬死他们 “五千两不是嘴皮子一碰就能拿出来的,给我几天时间筹钱。”白莲儿决定先稳住他。 “安国公府可是京中权贵世家,五千两银子对裴家来说不算什么,就不算不靠裴家,白家也能拿出这些钱来,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上如果拿不到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赖绿衣已是穷途末路。 他现在变成废人,又在牢里度过了半个月,积压了一肚子的怨气,他现在有种想杀光所有人的冲动。 可他理智尚在,清楚地知道他现在带着伤,很容易被反杀,报仇只能徐徐图之。 从清荷别院出来后,他有些迷茫,不知该去何处。 以前他想去哪全凭心意,每晚都要找女人睡,现在他已经大半个月没碰女人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采花贼,即便蛋碎了,他依然想知道他现在能不能行男女之事。 对,现在他就要去找一个女人来试试。 忍着蛋疼,赖绿衣翻墙进了一户看起来好拿捏的人家,找到一个少女的屋子,一掌把人打晕。 就开始扒少女身上的衣服,然后脱了自己的裤子。 试了几次,都是不举。 以前只要看到女人他就能雄风大振,现在却成了不举。 赖绿衣大受打击,恼怒之下竟想掐死少女。 也是少女命不该绝,这时她爹娘过来了,在门外喊她。 “大丫,明天记得早点起来,你堂哥娶媳妇,得早些过去帮忙。” “咋不回话呢,睡那么死,也不是很晚?” 赖绿衣掐住少女脖子的手松开,从窗户窜出去,无声无息地逃离。 此刻,赖绿衣失去了理智,他要去杀了江六妞那个贱人,害他不举,他要将她碎尸万段。 然而巷子里突然冒出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带着不可忽视的杀意。 赖绿衣是混江湖的,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知,见情况不妙,转身拔腿就跑。 可是没跑多远,就被追上,背后被劈了一刀整个人向前扑去。 要不是他有伤在身,这些人根本追不上他,他的轻功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 都是江六妞那个贱女人害的,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三打一算什么好汉,有种的单挑啊。”赖绿衣试图拖延时间,想找机会逃走。 然而这些死士根本不搭理他,二话不说,堵住他的退路。 三人同时举刀一阵乱砍,把赖绿衣砍得血肉模糊才停手。 确定他死透了,三人才利落地转身离开。 “世子,人已经解决了,明天十平县县衙的人就会接到报案,发现被砍成肉泥的尸体。”隐一恭敬地回禀。 “做得很好,这种败类死有余辜,听说那绿衣贼还有个亲哥哥,也解决了吧,这种小角色虽然蹦达不出花来,却烦人得很。”裴玉生想到赖绿衣是个采花贼,可白莲儿数次当面见对方,心里很不满。 “小门小户养出来的终究是上不得台面,什么人该见不能见都分不清,蠢笨之极。”裴玉生厌蠢症犯了。 很想不要白莲儿了,可每每这种时候心里就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不能这么对她,他是爱她的。 爱? 裴玉生有点茫然,他为什么要爱白莲儿,爱她做什么? 罢了,虽然搞不清原委,可白莲儿能让他如此纠结,也算是特别的一个,先留着吧。 …… 转眼又过去三天,眼看着汪雨一家人休息的差不多,精神也好了很多。 江一鸣便决定带他们回村。 二月天连绵的细雨下个不停。 杨氏和江一鸣道:“你大姨说她被送到汪家的时候就是二月天,绵绵细雨一直下,所以就取名叫汪雨。” 汪武是她三十七岁那年生的,比江一鸣小一个月,读过几年书,江一鸣看过他的字,写的很不错。 考过汪武的功课,发现他读书很有天赋。 如果有条件完全可以下场考县试,江一鸣决定明年让汪武下场。 汪文是汪武大伯的儿子,今年二十岁,性格憨厚,总是笑呵呵的,汪武教他识过字,简单的字会写,读书方面没啥天赋。 兄弟俩的名字倒是取反了,反过来就名副其实了。 “姨母喜欢我绣的花样子,那以后我给你每件衣服上都绣上花朵可好?”汪惠是汪文的妹妹,心灵手巧,绣活做得很不错。 她是自学成材的,这两年汪雨的药钱,有一半是靠她做绣活赚来的。 江一鸣打算给她找个绣娘学绣活,学精一点,以后也有个傍身的手艺。 今天汪惠跟着大家回村,她要看着二婶和哥哥们安置好了才放心,是个非常体贴细腻的姑娘。 王氏这次也一起回村,到长太镇的时候,王氏拐去史家看了一下囡囡,囡囡还是不肯见她,听说她带了礼物,才出来见的。 结果拿了东西就走,还让王氏以后少去找她,说爷奶讨厌王氏,不喜欢囡囡见她。 王氏抹着泪离开的,一路上情绪都很低落。 杨氏是个嘴闲不住的,凑到汪雨耳边低声嘀咕,“王氏就是性子老实,那孩子是史家的种,她爹就是个坏种,我看那孩子就是随了她爹,没良心白眼狼,品行差。” “王氏还年轻,要我说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以后找个好人家二嫁,别惦记那个小狼崽了。” 汪雨性子软,说话温温柔柔的,“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是说丢开就能丢开的,总得给她点时间。” “不过我看那孩子不一定就是坏的,许是被爷奶教坏了,如果王氏能带在身边好好教,兴许能掰正。” 杨氏撇了下嘴,不赞同道:“你呀就是太心软,看谁都像好人。” 汪雨笑笑不接话,这个妹妹和她长得像,但性子和她南辕北辙。 虽然有时说话挺戳人心窝子,可她那股子爽朗泼辣的劲又让人不敢小看她。 “娘,少说几句。”都在一辆马车上,声音再小也能听见。 王大姐正伤心难过的很,娘在一旁大刺刺说闲话,成何体统? “行,我不说了,来吃点东西,吃个蜜饯甜甜心。”杨氏把蜜饯递给王氏。 “别难过了,以后你在我家干活,每个月能领工钱,把钱攒下来,将来要嫁人也好,要把女儿接出来也好,总归有个保障,往前看,好日子在前头等着你呢。” “史家那对夫妇年纪不小了,你比他们年轻,总有一天能熬死他们,等他们死了就可以把囡囡接出来。” 江一鸣扶了扶额,简直要败给他娘了。 王氏一点没有被安慰到,她带着哭腔道:“我那前公婆才五十不到,万一活到七老八十,那时候囡囡都二三十岁了,早被养歪了,掰不正了,到那时我也老了,一切都晚了。” “别灰心,万一史家父母提前死了呢?”杨氏对讨厌的人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 史剑仁以前老是欺负她儿子,她一直记着呢,巴不得史家父母早点上西天。 “虽说祸害遗千年,可坏人也有早死的,命这种东西说不清楚的。” 杨氏这话没人放心上,谁也没料到竟被她说中了,史家父母没多久真的得重病相继去世。 第145章 这个名字吉利,留给曾孙 去年年底开始建的作坊和猪圈,前两天才完工。 这段时间江吉祥夫妇不在,江一鸣又在县城备考,家里只有江老头和江老太。 所以作坊和猪圈就拜托村长和大房的人帮忙看顾,没人监工,工人八成会偷懒,加上阴雨绵绵,房子不知要建到猴年马月去。 “村长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过几天请你吃饭。”江一鸣诚恳道谢。 “有什么麻烦的,又不是白忙活,你还给发工钱呢,是我赚了。”村长笑呵呵的拍了拍江一鸣的肩膀。 “老八你出息了,县试考了第一,我们山峰村总算要出一个童生了。” 要不然人家为什么能做村长呢,看消息多灵通。 “也多亏村长的鼓励和帮助,当初村里人都不相信我能考上童生,村长却愿意给我机会,没把我赶出村去,我一直记得。”江一鸣意思很明显,只要有能力,他会力所能及的照扶一下村里。 村长心中满意,也有些得意,当初他也是赌一把的心态,运气好赌对了,先别说考不考得上功名,就说办作坊这事就是利于整个村子的事。 当然能考上功名就更好了,不然有能力办作坊,也可能没能力守住,怀璧其罪啊。 和村长寒暄完,又和大房的人聊了一会。 山上的猪栏是大房的人在监工,工人每天中午的吃食也是大房的人在做,也是会给工钱的,不能让人做白工。 虽然大房的叔伯一直说不用给工钱,自家人帮忙是应该的,但江一鸣觉得一码归一码,一开始他就说好了会给工钱,没道理人家推辞,就真的不给了。 主要是他不想欠人情。 老屋这边的临时作坊赶的第三批货也赶出来了,原本说好正月交货的,那时江家发生了太多事,江一鸣又忙着赶考,便去信和赵荣商量好等他考完县试再交货。 回村的第三天,江一鸣就把货送到码头,赵运提了货,便立刻付了款,又订了第四批货。 赵荣在北地虽然有不少酒楼分店,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卤料,他订那么多货,有一大半会卖给其他商家。 这一点江一鸣也猜到了,不过这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好。 作坊办起来后,每天都会不停的生产卤料,如果没有销售渠道,是运作不下去的。 他把赵氏商行当作经销商就行了,不然他还要绞尽脑汁去拉生意。 汪武和汪文都安排在作坊,汪武能写会算,以前江一鸣干的出货记账等事宜便交给汪武。 “放心,不会让你一直这么忙的,后面会多招几个管事的,到时你盘一下总账就行,多留点时间读书。”江一鸣原想直接送汪武去读书的,汪武不同意。 “虽然我们是至亲的表兄弟,可我不能心安理得接受你的付出,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我娘每天吃药也要花钱,我和堂兄一起在作坊做工吧,我不想做百无一用的书生,表哥你看着安排一个活给我呗。” 江一鸣很欣慰,表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不枉他们家大老远把他们接回来。 村长的三个儿子也能写会算,出货盘账,以及每天的生产量便交给他们统计,当然他们平时也要干活,不用盘账的时候便要和其他人一起干活。 主要搭把手,或者哪天有人请假了,他们就可以顶上去,不至于那道岗位缺人。 王氏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其实是怕别人问起她的从前,她不知道怎么和人说前夫,还有前夫一家,也不想提起他们。 便主动要求去山上养猪,她宁愿每天喂猪洗猪圈,忙忙碌碌落得清静。 江一鸣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便带回了好几窝小猪崽,都是从某平台买的小白猪,后面又带回来几头做种的成年母猪,还有几头猪公。 为了让猪圈能保持干净,要每天用水冲洗猪圈,靠人工挑水能累死人,还得请身强体壮的青壮来干这个活。 想了想江一鸣在某平台下单了许多水管,这些水管长得很像竹子,其他人都以为是江一鸣在山上砍的竹子。 为免水管暴露,江一鸣找了大房的汉子们来帮忙埋水管,水管接到猪圈这边,以后冲水就可以直接用水管冲,为免引起怀疑,最后一截水管用的是竹管。 后山都用荆棘和竹子围起来了,除非拿刀砍掉不然人进不去,不过江一鸣还是多买了几条狼狗看守后山,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各两条狼狗看护。 “打理猪圈的人都是我精心挑选的老实肯干的人,以后除了养猪的工人,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随意进入后山,爹娘你们有空就在作坊多转转,后山那边我安排大房的人定期去巡视。”江一鸣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一刻都闲不下来。 这会又把注意事项都记录在册子上,后面他要闭门读书,事情交代下去让底下的管事去做,全靠他自己会累死的。 府试在四月,要去泉州府考,江一鸣一个人家里不放心,他要带上两个小厮,让铁锤和小赵跟他一起去。 杨氏嫌弃铁锤和小赵名字太小家子气,喊出来听着太寒碜,硬是给他们改名。 杨氏自己大字不识一个,不过她从傅夫子和宋少爷那里得到启发。 傅夫子的两个随从叫大吉大利,宋少爷的两个贴身小厮叫吉星高照,杨氏琢磨了两天,真被她想到了几个非常拿得出手的名字。 “铁锤以后就叫财源,小赵叫广进,小李叫聚财,小朱叫聚宝,小五叫……” 不等杨氏说完,江一鸣就头疼地打断,“娘,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就按原来的叫吧,不然出走去一喊全是财宝,别人得怎么看我,指定觉得咱们见钱眼开,满身铜臭味。” 江一鸣想到几个外甥外甥女已经成了聚宝盆,下人就别再取钱啊财啊之类的了。 尬到脚趾抠地。 “多吉利,怎么就不好了,那傅夫子和宋少爷身份比咱们高多了,人家都不嫌俗气,咱们为啥就这么矫情?”杨氏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想到这么多好名字,怎么就浪费了? “行,我矫情好吧,是我不知好歹,你就依了我吧。”江一鸣好笑又好气。 杨氏眼珠子转了转,小五小六小七是男孩子就算了,但小八是女孩子不能这么随便。 “小八是女孩儿,不能委屈了她,我给她取了个很有福气的名字,以后小八就叫满满。” 江老太也觉得满满这个名字好,觉得用在小八身上有点可惜,“要不换一个,满满这个名字留着以后给鸣哥儿的孩子用。” 江一鸣汗流浃背了,一阵心虚,赶紧打叉,“奶,不急,以后的事还早着呢,取名字而已,难不着我,咱以后肯定取个高雅富贵的名字,满满就给小八吧。” 江老太有点纠结,最后拗不过宝贝孙子,只好妥协。 第146章 和少爷在泉州府 这次去泉州府江一鸣不是一个人,宋少爷要去荣州,要经过泉州府,江一鸣便和他一同前行。 因回程时要自己回来,所以江一鸣没有蹭宋府的马车,让铁锤小赵,哦不,是财源和广进轮流赶马车。 宋老太爷也在队伍中,宋少爷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愣是要带着他一起去荣州,气得宋老太爷三天没和他说话。 “我一把老骨头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却要我舟车劳顿和你一起赶路去荣州,分明是想累死我,只怕走到一半我就骨头散架咽气了,我宁愿死在家里,也不要去什么荣州。” 宋老太爷吃了救命丹,命是捡回来了,但精气神比不上以前一半,后院的几房小妾成了摆设,以后都用不着了。 宋飞麟就是怕他不在家,宋老太爷有个好歹,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执意要带他去荣州,管他同不同意。 宋家在府城有宅子,离府衙不算远,江一鸣省了住客栈的钱,就住在宋府的宅子里。 离府试还有三天,江一鸣和宋飞麟这两天都在码头转悠,本以为要失望而归,没想到第三天竟然等到了外番人的大商船。 江一鸣想买红薯和土豆玉米等种子,这些高产量的作物大魏朝还没有,如果能从外番人手里买到最好不过。 如果买不到,之后他也会假装买到了,直接在某平台下单,或跟系统交易,总之一定要弄到这些东西。 让他们惊喜的是,其中两个外番人会说英语,江一鸣和少爷只会英语,其他语言都不会。 现在他们能和那两个外番人用英语交流,询问他们可有红薯玉米土豆等种子卖。 答案是没有,但从他们的神情反应中看,不是没有,而是不肯卖。 历史上夏国从外国引进这些种子就很不容易。 大魏朝遇到的外番人现在也一样不肯把高产的食物种子卖给他们。 他们只想用财宝金银还有香料,和大魏朝买瓷器和丝绸等东西。 江一鸣还在这里遇见了杜老爷,就是第一次买卤肉打赏他一两银子的那位商贾,这次杜老爷是卖丝绸和瓷器给外番人。 这些商人消息都很灵通,外番人的大船今天刚在泉州府码头停靠,他们就带着货物来售卖或交换。 江一鸣先认出杜老爷,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杜老爷看了一会才认出他来,“原来是江小郎君,大半年不见你长高了不少,比去年更精神更稳重了,你这是来参加府试?” “杜老爷猜的真准,我就是来参加府试的,顺便想看看外番人这里有没有什么高产的食物种子。”江一鸣从容自若道。 “哦?江小郎是因去年北地旱灾,所以想要买高产的种子解决饥荒,不愧是读书人,江小郎将来定是国之栋梁。”杜老爷一脸赞赏。 “杜老爷谬赞了,在下一是想为百姓分忧,二来也是怕哪天家乡会遇到天灾,如果有高产植物可种,那是大魏和百姓之福。”江一鸣已经想好了,不久的将来他若是做官,定是要大力推广红薯等高产作物。 朝廷若是不支持他,他就在地方上先搞起来,他的农学专业不可浪费啊。 杜老爷很是心动,“那江小郎可有眉目?” 并没有,但不能说实话,不然他怎么作弊? “有一位外番人答应帮我寻找,他们那边有一种高产的作物,只是他们的国家对此管得很严,不让带到别国卖,不一定能带出来。”江一鸣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杜老爷不疑有他,只道:“外番人一来一回可能要三五年,这次出现后,不知要等几年才会再来,如果往返途中出现意外,远航的人可能就此葬身大海,你要的种子希望渺茫。” “是啊,只能碰运气了。”江一鸣面露遗憾。 杜老爷和江一鸣聊完,也去找外番人买种子,但他们语言不通,只能靠比画来沟通,杜老爷拿着稻种和麦种给外番人看。 比画了半天,双方才搞明白彼此的意思,最后外番人摇摇头,表示没有种子可卖,香料倒是有不少。 回去的路上,江一鸣在马车内给了少爷一大捆红薯藤,“放在空间先囤着,万一哪天我们天各一方,又陷入灾荒,你便把这些红薯藤拿出来种。” 江一鸣不敢指望少爷这个生活白痴会种地,把种法和注意事项写在一页纸上,让少爷和红薯藤放在一起囤在空间。 “放空间,我怕你丢了。” “玉米种子还有土豆也来一些,土豆多给我一些,我想吃的时候就拿两个出来煮。”少爷馋土豆了。 “你小心点,别乱煮东西,别给我找麻烦。”江一鸣不放心他,想了想给他一些发芽的土豆,留着做种。 吃的就买烤熟的,还有炒好的土豆丝,让他馋了直接拿出来偷偷吃掉,总比拿出来煮要安全。 “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把这些种子光明正大拿出来种,让它们在大魏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结果,到那时就可以现煮现吃了,虽然空间时间是静止的,可这些熟菜囤多了,总感觉在吃预制菜,不得劲。”少爷挑三捡四道。 “等你快饿死的时候,就不会嫌弃这嫌弃那了,就是矫情。”江一鸣没好气道。 宋少爷原本想等江一鸣考完府试再去荣州,但江一鸣担心荣王会提前出事,让少爷尽快动身。 “你那太子爹,包括我们所有人都需要荣王的兵力来保护,他是我们所有人坚强的后盾,绝对不能出事,你别等我府试了,去保护荣王父子吧。” “袖箭,还有软筋散,刀这些都在空间放好,留着防身,这件防砍服随时穿着,除了洗澡都别脱下来。” 宋少爷照单全收,一脸感动,“鸣弟你对我真好,我给你钱吧。” “不用,这些我还负担得起,以后你若是和太子相认,太子又登基的话,记得替我多美言几句,遇到事多替我担待着些。”江一鸣煞风景地提起人情世故。 少爷的感动瞬间消失,“重利轻友啊,鸣弟我错看你了。” 江一鸣淡定一笑,“不至于,我给了你那么多种子和武器,够仗义了,再说太子登基对谁都好,楚王要是上位,我们都得完蛋,所以你不要总是和太子置气,该帮他的时候就得帮。” “干脆你做我爹算了,你多心疼心疼我,爹,我现在想吃冰淇淋,能不能先满足我一次,现在不吃,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了。”宋少爷眼巴巴的看着江一鸣。 “我上辈子到死都没吃过冰淇淋,医生说不能吃,这一世也没吃过,现在突然想起来,多少钱我十倍跟你买?” 江一鸣鼻子一酸,立刻买了个冰淇淋给少爷,“吃吧,送你的,大冷天非要吃冰淇淋,别冻出好歹来。” “多给我几个,我囤着吃。”少爷得寸进尺。 “冰品吃多了不好,再给你两个,零食少吃,钱要花在刀刃上。”江一鸣忍不住叨叨起来。 “好啰嗦,不如你写个方子给我,等我到了荣州,自己想办法做冰淇淋。”少爷脑子转得倒快。 江一鸣立马甩了一张方子给他。 第147章 周远醒了 四月十六。 江一鸣进贡院府试的日子。 当天夜里白莲儿觉都不睡,扎了一晚上小人,这个小人身上用狗血写着“江一鸣”三个字。 虽然他们对于这个不是很懂,可是自主研发一款手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投入的东西也绝对是恐怖的。 从他的角度,可以稍稍观察到那光的样子,展鹏只觉得,那似乎是个长着巨大眼睛的什么物种,且不具备完整的兽类形态。 “不妙!这潜龙真人平日里最为护短,那霍如龙一直被潜龙真人当做嫡传,只怕华道友这一关不好过了!”凌湘开口道。 那两人看了看君无邪,也没说什么,只是由其中一人进入房间查看了一番,确定房间之中所有的水晶球都被放置在了架子上之后,他们才确认了君无邪的任务完成。 马连大街偏南,铁拐巷巷子口右侧,有一座极为气派的深宅大院。 怎么会有这种变化,他的形体大变样,宏达而惊人,从那高空压落下来,镇杀秦川。 九天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一点也不觉得无聊,这种充满生活气的聊天,总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幸福感。不过看来两夫妻的生意这次是真的做起来了,开始考虑在郑城安家落户了。 “恩,希望你不介意刚才我推算了一下,发现你们机关城的传人的修为不低,为什么却和普通人寿命差不多?”方烨忽然问到。 君无邪等人回到了酒楼之中,鹫国帝都之中一片祥和,那些百姓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陛下,已经将他们脚下的土地送与了旁人,更加不知道,日后这天下间,便再没有鹫国这两个字了。 秦川突破了出去,在不远处从虚无状态化实而出,他避过了一劫,但是头颅还是遭创了,天灵盖上有一处伤口,几乎要穿透了头盖骨。 老鼠精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兄弟蟾蜍精会被对方一击给直接打飞。他甚至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都没有看清。 人影未到,声音先到,那传入耳中的,可不就是林安嘛,一旁还跟着青雅,前者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整顿林城内务,加强防御工程的建立,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这不,一听到柳陌醒过来,放下手头的工作,飞奔而来。 除此以外,一些偏门的上单英雄,在他手里,同样能够绽放出应有的风采。 “对。只是我给你准备的一点东西。”棋说着扔出来了一个口袋。 “乖乖的让我送你归西吧。老东西,这些年的情,我会一枪一枪的还你。你可别死太早。”无罪提起长枪,枪出如龙。他浓郁的的黄色劲气中却包含淡淡的黑气,平添了几分阴森。 阮九仔细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凭借着脑海中的强大记忆。最后终于让她想起了当时的那幅画面。 柳陌面色犹如火烧一般,炽热滚烫,下一瞬间,他猛的一咬唇角,一股钻心的剧痛直冲脑海,今的他的神情恢复过来,而后闪电般的伸出双手,捂住眼睛,转身就往外面跑。 “嘿,你先放开我,”被对方突然揪紧了胸前的衣领,何宇轩觉得呼吸十分的难受,所以他只好先伸出手,将对方的手用力拽开,以使自己可以尽量呼吸道自己所需要的空气。 不过这种逆向寻找一般都很困难。如果自身没有强大的能量支持,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路途不是一片平坦,遇到废弃车辆拥堵情况,4人还要下来推车或绕路。 这是一顿纯中式午餐,不像在兰凌,在京都那样,虽然也经常享用中式午餐,但还是有一些西餐配合。 这样的喙,可以轻而易举的撕裂任何东西,无坚不摧,就算是绝代神王的肉身,也能够轻易撕碎。 格兰杰的吨位相比皮尔斯要轻一些,撞击之下猝不及防地向后退了一步。皮尔斯趁此机会圆滑地向外侧拉球转身,转为面筐后灵巧地向后撤步跳起来,宽厚的身躯微微后仰。 包十一直接在脑海里面问起系统他前世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想要从系统这边得到什么消息,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有一种心悸感。 不少路过的乘客们,看到这一幕时,有人想要拿起手机拍照,但立刻被阻止。 看到这道身影,明依然等人嘴巴微张,发出一声惊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林妈妈最后看着他的眼神明显比之前要和蔼很多,少了多半之前故意做出的客套,多了些许诚挚的亲切热情。这更让艾迪生摸不着头脑,他虽然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但这种事情实在超出了他的所熟悉的范围。 我的天哪,竟然是死猫他们!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一大堆人一起聚集到我家门口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很显然,包十一就那样躺在病床上自然就不能直接什么都不做,现在这样的时刻就可以拿来报复社会。 可问题是,也不知道孟德同学此番作为,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呢? 被鹤鸣殿罩住的大教堂,已经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同时发出嗡嗡嗡的轻鸣声,仿佛一张弓已经拉满弓弦,正处于待发状态。 第148章 七姐想做包租婆 “真是个麻烦精,早知道还没醒就扔掉他的。”七姐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 路家的婚礼准备的十分热闹,人山人海的,毕竟是路家最出色的公子成亲,还有就是新娘是凤落城的美人,他们怎能不好奇,那豪华的嫁妆已经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他想要请人弄残我,而且还管不住那第三条腿,想要跟我朋友发生点什么。 面前的男人姿态矜贵,温柔含笑,可也处处疏离淡漠,他是个比容司景还要难接近的人物。 木琰见军帐中只剩下风傲和他两人,淡淡开口言语中满是认真:“刚才‘囚硝’离开的人,传话说。 理智已经做出了决定,但东方玉卿想要伸手去搀南宫鸿的胳膊时,眼前晃过的是吴道的身影。 仙踪云府数众听到此言,都是神色一怔,他们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只是觉得这个战台,因为年代久远,而且帮助四大神府招揽了那么多的修炼天才,战功赫赫,他们这些人脸上自然也是光彩熠熠。 听了这些话,柳五心里好过了一些,回到翠竹轩,于靖奕再也不提寒竹,只说那两个消息,一个绝对好,一个比较坏。 这是一个以庶子身份在努力往上爬并最终成功将老袁家的嫡传袁术干趴下的雄才。 时溪冷笑,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杀人偿命,这是温暮语欠她的。 他们在封灵境里买的这些物资,对于他们而言,都不过是辅助的东西而已,进入远古遗迹,终究还是得依靠自己的双手,否则极易被里面的凶兽给阴。 抽签完成后,偌大的古兰角斗场,响起了一阵深厚而沉闷的敲钟声。 山洞里肉香四溢,秦阳面前摆了座肉山,差点把他给埋进去,不得已,只好把自己的身体变得稍大一些,这才没有显的非常违和。 所以在黄科眼里,楚寒跟班里的其他富家子弟不同,只是一个成绩不错的穷困学生罢了。 但是金似乎并没有躲开的意思,他绷直后腿支撑住身体,前腿弯曲,双手同时握刀,斩破刀刀尖向上,护在了身前正中央的位置。 白木抬退再次朝阶梯走去,黑衣青年这时候也是一样,两人一起并排走着,不过都没有说话。 张风云眉头皱起,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来寻找云皎的那些人,也是来自幽冥山的,而且迷枭还说过,这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势力,让张风云能避则避。 刘太仆与崔国公见状也不客气,伸手就夹了几片白肉送进嘴里,原本单调的味蕾瞬间爆炸,各种美好的味道混杂其中,组成了更加鲜美的味觉盛宴,实在无法想象这居然是凡间可以做出的菜品。 闻言,李发气得几乎想吐血,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还要龙俊原谅他? “你……”蒋白氏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好像没有,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一定是楚璃雪在诈她的话,一定是的。 缙教授也告诉侯亮,大家的质量都是没有问题的,他们也经常下来看一看的,不管接下来的工程是不是能拿到手,这批工程的质量是一定要保证的。 毕竟,楚道人也仅仅是知道玉灵观的大体位置,若是让他们亲自去寻找的话,恐怕每个三天三夜根本就找不到。 宁哲连忙躲避,想不到夜未央却是如此怪异。时而沉静如雪,时而癫狂如斯。倒是让宁哲好生无奈。 看着田猛川的背影,林天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次只是他运气不佳,遇见了自己,要不然,以他的实力,在这次的宗门大比中,一定能够走得更远。 不说别的,就说爱玛来到碧翠丝身边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手里得到的资源,就几乎能和大家里的有些嫡系子弟相比了,因此,爱玛说什么都要保住自己的地位。 一场T台的服装表演秀在众人的欢笑声中落下了帷幕,围观的百姓们还都意犹未尽,随即走进店里,挑选那些合心意的衣服。而店里的人员也都十分细心的给每一位顾客介绍着。 经历过一些大场面,没见过这种欢迎仪式。林和略显不适,也只得轻轻拍着手,倒是妙香没见过世面,显得手足无措。 根据弟子表现和性情,五峰首座才会选择收录为真传弟子,成为真传弟子,才有机会接触宗派核心功法,比如太华天人五诀。 对此,蜜妮安倒是没有反驳什么,本来嘛,在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或是错的情况下,不管选择那一条路,似乎都没什么所谓。 但是那些悍不畏死的叛军依旧蜂拥而前,疯狂的朝城墙下扑来,一架架攻城梯搭上了城墙之上。 唐霖儿只是美眸一瞪,唐泽就立刻怂了下去,昨天他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这丫头不生气,既然她想第一个上场,那自己也就只能是等下一场了,而且他敢肯定,那萧志新一定会等自己上场之后才出场。 杨帆这会儿觉得,这个高科技位面,完全没有满足于这一个位面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