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50,别人囤米我囤钱》 第1章 这是哪? 快醒醒...快醒醒...” “呜呜...我要娘...” 周荣头痛欲裂,感觉脑袋要炸开了。 她缓缓睁开眼,两个穿着灰色棉袄的小男孩,脸上挂着泪珠,在一旁不停摇晃着她的胳膊。 大点的男孩看起来有五六岁,另一个小点的,目测只有三四岁,他脸上不知从哪蹭到了锅灰,鼻子上还挂着鼻涕泡。 有点小洁癖的周荣,嫌弃的撇过脑袋,转向另一侧。 疼...” 一个2岁左右的小女孩,鼻子上同样挂着鼻涕泡,坐在周荣旁边,抓着一块沾满血渍的枕头巾,在她脸颊轻轻擦拭。 还时不时的呼两口气,嘴里嘀咕着“不疼...娘不疼...” 周荣满脑问号,这是哪? 这三个孩子是谁? 难道她出了车祸后,直接上天堂报到了? 她这些年忙于工作,饮食不规律,又经常需要应酬,前年为了拿下一个大订单,在酒桌上和甲方拼酒,胃出血入院,被查出了胃癌。 还好是早期,经过治疗和一年多的休养,基本康复,医生说只要好生调理,不会复发。 她快40岁了,没有结婚,没有孩子。 除了有房有车有点存款以外,她孑然一身。 辛苦打拼这么多年,还没见过祖国的大好河山,不想给自己留遗憾,周荣提交了辞职后,买了一辆房车,周游各地。 (有读者好奇女主的房车,上个图片参考一下) 在一段国道,为了躲避一辆不按规则行驶的电动车,不得不临时变道,她的房车被后面快速行驶而来的大货车撞翻。 按当时的场景,她凶多吉少。 可这里不像天堂啊。 难道她被人救了? 周荣闭着眼睛,努力回想她出车祸前发生的事。 她不想“一命呜呼”,她才游玩了两个省份,也没立遗嘱,银行卡里还剩好多钱呢! 爸妈不知道她的银行卡密码,那些钱也不知能不能取出。 周荣希望她被附近的人救了,这里是国道旁的居民家里。 她再次睁开眼睛,想找救她的人道谢,也想请对方送她去医院,做专业救治。 她感觉自己浑身疼痛,头昏目胀,她不想死。 周荣掀开打着两个补丁的棉被,欲下床去找她的救命恩人,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抬个腿都艰难。 她只好放弃,继续躺着,并求助床边的小男孩。 “你们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去帮我喊你们爸妈过来?” 大男孩狐疑的看着周荣,似没听懂她的话。 小男孩则抬起袖子擦了一把鼻涕,鼻涕混着脸上的锅灰,一条黑色的印记,自鼻子蔓延到耳根。 周荣不忍直视,深呼一口气,欲重复刚才的问题,却听到外面响起了叫嚷声。 “那贱人就是个丧门星!自己没本事,凭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妨碍你的前程?! 这个婚她必须离,然后带着那个小赔钱货滚出杨家,否则老婆子我和她拼了这条命!” “娘,你别这么大声嚷嚷,让邻居听见不好。” “这事错不在我们,听见就听见了,怕什么,正好让大伙评评理,她周荣见不得我们老杨家过好日子,非要赖在我们家,还有理了? 儿子,你别怕,出了事,娘担着!” “你娘说的有道理,这事是周荣不懂事,我们老杨家好不容易出个当官的,不能因为她毁了前程,等她醒了,我们把利害关系再和她说说,让她不要无理取闹。” “我老丈人脾气不好,昨天去拜年时就撂了狠话,要是我敢欺负周荣,就卸了我的胳膊腿。 现在周荣受伤了,我们要是强逼她离婚,万一事情闹大,周家湾的人肯定要来咱们杨林坡闹事,被人乱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 巧兰过段时间要来咱们家,那些闲话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心里定会有想法。 且乡长是周家湾的人,当初我和周荣结婚,是他做的证婚人,我们要离婚,没有他的首肯,这婚离不了,除非周荣和我老丈人去做思想工作。” “周家湾的人向来蛮横不讲理,话说不到一块就动手,要是他们知道晋林为了升官而休妻,定会拆了咱们家。 爹、娘,你们都消停点,不要火上浇油,二弟是大学生,又当了官,懂的比咱们多,咱们就听他的。” “晋森说的对,老婆子你管好嘴巴,别乱嚷嚷,我们听晋林的,让他去和周荣好好说说,尽量别把事情闹大。” 见一屋子人都盯着自己,想要自己拿个主意,杨晋林沉思片刻,只好对缩在大堂角落,不敢吭声的金梅说 “嫂子,你和周荣感情好,你帮我去劝劝她,事成后我给大牛买件新衣服,我要是混好了,就把你们都接到城里去住,等大牛长大,工作上我也能帮衬一二。” 本不想掺和这事的金梅闻言,点点头,应允了下来。 担心周荣给她甩脸子,或是脾气上来她拉不住,金梅便拉着同样缩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的杨耀睇同行。 周家湾、杨林坡、晋森、晋林、离婚、升官、拆家...... 躺在床上的周荣,听着这些似曾相识的名字,及他们的对话,不知是刚起床时扯动了身上的神经,还是那些人说的话干扰了她的记忆。 周荣只觉身上更疼了,脑袋也更加眩晕。 金梅进了周荣的房间后,将床边的二牛、三牛拉开。 语气里带着不悦,道“大过年的,别哭了!你们爹现在是大官,别让他沾染了晦气。 你们娘就脑袋磕到了门槛上,破了个小口子,一会儿就好了。 你们这哭哭啼啼的,把家里的好运都哭没了,耀睇,快给他们擦擦!” 这几个孩子平日没少让自己受累,杨耀睇烦死他们了。 但她敢怒不敢言,带着怒气,夺过三妮手上沾满血迹的枕头巾,在二牛、三牛脸上乱抹一通。 完了后,将枕头巾随意扔在房间里的一把椅子上。 两人的言行,看得周荣心里莫名堵得慌。 金梅见周荣睁着眼睛,欣喜的说“弟妹,你醒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我就说这是小伤吧,你们瞧,这才过了多久,就醒了。 弟妹,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平日那般和善的一个人,咋就因为几句话和晋林动手了呢? 他可是咱们家最有出息的人,也是二牛和三牛的爹,要是伤着了,可怎么得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第2章 穿书了? .org 好熟悉的话,似有人对周荣说过。 她看着床边身穿浅灰色棉袄,头发盘起,皮肤黝黑,眼角纹深沉,目光闪烁的金梅,蹙眉沉思。 这人的装扮,很像电视里民国时期的农村妇人。 她出车祸的路段,两侧盖了不少楼房,大家的穿着也无异常,且那时是夏天,谁会穿棉袄? 因没搞清状况,周荣选择了沉默。 见周荣不作声,似在思考自己的话,金梅将自己能想到的大道理,一顿摆出来。 “晋林花了多少心血才考上大学,你是知道的,直到现在,他大学生的身份,在我们这十里八乡都是头一份。 何况他还在省城当官,别说咱们村了,就是整个洪安乡的人,提起他,脸上都是有光的。 老杨家和老周家几代人都是地里刨食的,在官场上帮不了他,眼下有人能帮他,咱们不能断送了他的前程,你说是不?” 周荣静静的听着,仍不回应。 金梅也不恼,继续摆大道理“你和晋林自小定了娃娃亲,嫁入杨家又有7年了,一直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平日里咱俩像亲姐妹一样的妯娌关系,没少被村里的人夸。 嫂子知道你舍不得晋林,但你听嫂子一句劝,男人不比咱们女人,他们得以事业为重,不能和咱们一样没见识,成天盯着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你模样长的俊,没了晋林,再找个人嫁了也是容易事。 要是不想嫁,晚点我和爹娘他们说说,等城里那个姑娘回村见过了爹娘,办了婚礼,搬回城里后,你继续住在家里,咱俩还是和姐妹一样处。 等你百年之后,仍以杨家媳妇的身份,入土咱杨林坡的祖坟山,这等好事可不容易遇到!” 周荣现在对“死”很忌讳,听了这番话,冷冷的瞪了金梅一眼。 金梅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大过年的说话有点不吉利,假模假样的拍了自己一嘴巴,那轻飘飘的动作,估计连嘴上沾染的灰尘都没拍掉。 要不是自己现在没力气,周荣真想狠狠的扇她一耳光,让她知道打脸的正确姿势是什么样的。 “瞧嫂子这嘴巴,一心急就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 嫂子也是为你好,和你说的话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以咱俩的关系,我还能害你不成? 你就听嫂子的,别再闹了,好好听晋林说,你要是成全了晋林,他定会记着你的好。 等他升了大官,你娘家兄弟也是有光的,走出去都能被人高看几眼!想想那场景,就让人高兴,你说是吧?” 见周荣还是无动于衷,金梅便拉着她的手,继续输出。 周荣面无表情的听着金梅絮絮叨叨的话。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出现了,好像一个女人对她说过。 周荣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疼,还不断的闪现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她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想安静片刻,理清脑子里那些奇怪的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速抓取大脑里闪过的几幅画面里的信息,周荣说“我饿了,去帮我煮碗鸡蛋面,蛋要多,面要少,等我吃饱了,就和你们好好谈。再帮我弄点药,我的伤要是不好,一切免谈。” 作为一家跨国公司的区域总监,周荣早练就了临危不乱的本事。 打发几个人,自不在话下,何况她现在确实饿了。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 金梅以为周荣听进了自己的话,笑眯了眼“弟妹,你且等着,嫂子马上去给你煮面条,晋林从省城带回来的挂面,可香了!耀睇,快去给你二嫂找草药和药油,再帮她清理下伤口。” “嗯。” 杨耀睇也觉得周荣接受了离婚,她不能失去当大官的二哥,便脸上带笑的去找药了。 等金梅和杨耀睇离开,大男孩拉着周荣的手问“娘,你还疼吗?爹太坏了,竟然打娘,还把娘的脑袋打破了,我不喜欢他了!” 旁边的小男孩接话“我也不喜欢爹了。” 两个男孩的话,让周荣为之一振,同时她脑子里涌现出更多的画面...... 等周荣接收完这些记忆,她心情沉重,难怪金梅他们的话语听起来很熟悉,合着她是穿书了啊! 她穿到一本叫《福运小妹》的年代文里,这本书是周荣在养病期间,闲来无事看的,她当时还感慨,自己的名字居然会出现在网文里。 不过和她同名同姓的周荣,是书里的炮灰人物,可怜又可恨,被夫家一顿忽悠,又在女主金手指的操控下,不顾父母阻拦,毅然同意离婚,成全丈夫的锦绣前程。 还一分钱财都不要,只带走了不被杨家喜欢的小女儿三妮。 带着女儿回村后,心里窝着气,天天和爹娘、弟妹闹别扭,寒了他们的心,慢慢的不受家里人待见。 后来受不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和家人又有诸多矛盾,且有女主的金手指暗中操控,周荣嫁给了隔壁乡的一个屠夫,没多久母女俩就被家暴而死。 书里的女主角就是杨耀睇,爹叫杨开运,娘是方婆子,没有名字,村里的人要么喊她婶子,或是嫂子、弟妹,要么喊她方氏。 两人重男轻女,共生育了八个孩子,五女三子。 五个女儿分别叫招娣、盼娣、来娣、迎娣、耀睇。 老大、老二是招娣和盼娣;老三是杨晋森;老四是来娣;老五是杨晋林,也是周荣的丈夫;老六,迎娣;老七,耀睇;老八杨晋全,在一岁时得了天花,夭折了。 杨耀睇今年十六岁,因是女儿身,这些年一直不受宠,家中的姐姐陆续出嫁后,家里的杂活就全部落在了她身上。 直到年前在山里拾柴火时捡到了一个玉坠,不小心划破手指,将血滴到其上面,完成契约,她的好运便来了。 每次想要什么,或看谁不顺眼,杨耀睇只要握着那个玉坠,默默许愿即可,上天自会帮她达成所有愿望。 有了这个金手指加持,杨开运和方婆子像被下了降头似的,把杨耀睇宝贝的不行,家里的活,半点不让她沾手,还好吃的好喝的供着。 杨家其他人,也对杨耀睇爱护有加。 她从一个不得宠之人,快速变成了杨家的团宠。 第3章 想她净身出户,做梦去吧! 不过杨家人也没有吃亏,杨耀睇利用金手指,让那些对她好的杨家人,全部过上了好日子。 尤其是杨晋林,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最后坐到了市长的位置。 杨耀睇自己也利用金手指,嫁入高门。 让一个原本有婚约的年轻军官不顾一切的毁婚,迎娶容貌普通、没有学历的杨耀睇,婚后丈夫疼爱,儿女双全。 在金手指的帮助下,那些在特殊年代被定身份的人,甘愿将自己的资产拱手相赠。 杨耀睇因此积攒了大量财富,一生无忧,可谓幸福美满。 这是一本三观奇怪的爽文故事,对于书中的杨家人来说,是喜闻乐见的,但对莫名穿书的周荣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原主是阻碍杨晋林官运亨通之人,因仗着给杨家生了两个孙子,平日没少使唤杨耀睇帮她干活。 她的衣服全是杨耀睇帮着清洗,三个孩子也是杨耀睇帮着一起照顾。 对杨耀睇而言,原主属于极品行列。 所以一逮着机会,杨耀睇就先“除掉”了她。 杨耀睇一次去乡里的街道玩,被一屠夫调戏了几句,心里有恨,后听人说此人性情暴戾,活活打死了自己怀孕中的妻子,还对外说是不小心流产而亡。 因女方娘家人收了好处后不予追究,还帮着作伪证,公安便没有抓人。 附近的人知道此人秉性,都不敢把自家的闺女嫁给他,哪怕他出很高的彩礼。 杨耀睇得知这些事后,立马握着玉坠许愿,让曾经奴役过她的周荣嫁给屠夫。 在天道的安排下,很快有人去周家湾提亲,撮合了这门婚事。 炮灰周荣便惨死在了屠夫家。 周父周母得知后,带人把屠夫暴打一顿,送进了公安局,那时国家在严打犯罪,屠夫被判了死刑。 杨耀睇一箭双雕,一次“除掉”了两个碍眼的人...... 回想这些让人惆怅的书中情节,周荣无奈的叹声气,她得尽快破局才行。 对于渣男,谁稀罕谁要。 她周荣,从不靠男人过日子。 她前世那么优秀,身边的男人,形形色色,高富帅、屌丝、奶狗等,她都交往过。 除了初恋以外,没有一个的交往时间超过三个月,男人对她而言,就是个工具。 没有什么比事业重要。 她只要有钱,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杨晋林想离婚,没问题,利益到位,一切好谈。 想她净身出户,做梦去吧! 周荣边盘算着如何从杨家捞取最大利益,边思索如何化解杨耀睇那金手指的魔咒。 按照书里的轨迹,现在应该是54年的大年初四。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周荣撑起身子看向墙上挂着的那本老式手撕挂历。 这挂历还是杨晋林大学毕业入了政府部门,她在杨家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在她的要求下,从杨开运老两口的房里,挂到了她房里。 方便她查看杨晋林的放假时间,家里好提前准备好吃的。 看着挂历上显示54年2月7日,初四。 果然,剧本开始了。 按照书里的情节,杨耀睇目前只用了两次金手指,且没有发现金手指的妙用,都是无意中许的愿望。 一次是祈祷吃年饭时能多分两块肉,一次是希望分到杨晋林从省城带回来的糖。 杨林坡属于偏远山区,是杨姓和林姓两个姓氏组合的村落,总人口不到300人,都是战乱年间逃难到此处的。 山高皇帝远,当初来落户的都是老一辈,很多习俗便沿用旧社会的。 比如女人不能上桌吃饭,家里有好吃的,先紧着杨开运及家中男丁。 杨家只有两个儿子,杨开运和杨晋森都是惜命之人,怕山里的野兽伤了他们,几乎不进山。 杨晋林是文弱书生,也是家里的希望,杨开运对他寄予厚望,不让他下地干活,更别提进山狩猎了。 杨家的女儿,一到15岁就开始相看人家,最迟18岁嫁出去。 招娣、盼娣、来娣、迎娣出嫁时,杨晋林还在上学,又处于战乱年代,杨开运老两口要的彩礼,最多就是两担谷子,两斤肉,两条鱼,两坛酒。 不过杨家人也没有吃亏,杨耀睇利用金手指,让那些对她好的杨家人,全部过上了好日子。 尤其是杨晋林,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最后坐到了市长的位置。 杨耀睇自己也利用金手指,嫁入高门。 让一个原本有婚约的年轻军官不顾一切的毁婚,迎娶容貌普通、没有学历的杨耀睇,婚后丈夫疼爱,儿女双全。 在金手指的帮助下,那些在特殊年代被定身份的人,甘愿将自己的资产拱手相赠。 杨耀睇因此积攒了大量财富,一生无忧,可谓幸福美满。 这是一本三观奇怪的爽文故事,对于书中的杨家人来说,是喜闻乐见的,但对莫名穿书的周荣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原主是阻碍杨晋林官运亨通之人,因仗着给杨家生了两个孙子,平日没少使唤杨耀睇帮她干活。 她的衣服全是杨耀睇帮着清洗,三个孩子也是杨耀睇帮着一起照顾。 对杨耀睇而言,原主属于极品行列。 所以一逮着机会,杨耀睇就先“除掉”了她。 杨耀睇一次去乡里的街道玩,被一屠夫调戏了几句,心里有恨,后听人说此人性情暴戾,活活打死了自己怀孕中的妻子,还对外说是不小心流产而亡。 因女方娘家人收了好处后不予追究,还帮着作伪证,公安便没有抓人。 附近的人知道此人秉性,都不敢把自家的闺女嫁给他,哪怕他出很高的彩礼。 杨耀睇得知这些事后,立马握着玉坠许愿,让曾经奴役过她的周荣嫁给屠夫。 在天道的安排下,很快有人去周家湾提亲,撮合了这门婚事。 炮灰周荣便惨死在了屠夫家。 周父周母得知后,带人把屠夫暴打一顿,送进了公安局,那时国家在严打犯罪,屠夫被判了死刑。 杨耀睇一箭双雕,一次“除掉”了两个碍眼的人...... 回想这些让人惆怅的书中情节,周荣无奈的叹声气,她得尽快破局才行。 对于渣男,谁稀罕谁要。 她周荣,从不靠男人过日子。 第4章 她要制定自己的游戏规则 只有手拿玉坠许愿才有效。 之后,杨耀睇便玉坠不离身。 谁要是惹她不高兴了,就许愿让那人倒霉。 周荣心想,得趁杨耀睇没发现玉坠的秘密前,把玉坠弄到手才行。 她倒不是想用那个玉坠去干什么,不管玉坠能不能重新契约,她都没想过利用它去牟利。 她前世虽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却从不主动害人,也不干违法犯罪的事,除非别人招惹她。 现在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那怎么行?! “咳!”一声轻咳声打断了周荣的思绪。 接着一穿着中山服,左侧口袋插着两支钢笔,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走了过来。 “嫂子说你想通了,谢谢你的成全,等我混好了,不会忘记你的情分。” 根据记忆,这人便是原主的丈夫杨晋林了。 都说从底层爬上来的男人有两种,一种是重情重义,另一种就是忘恩负义。 杨晋林便是将忘恩负义贯彻得极为彻底之人。 周荣冷眸扫了他一眼,沉声说“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头昏的厉害,不想说话,需要玉压惊。 我见耀睇不知从哪弄了块玉,你去拿来给我,等我精神好了,就和你商谈离婚的事。” 杨晋林一听这话,觉得离婚的事八九不离十了,欣喜道“好,我马上去拿。” 一块玉,对杨晋林来说,没什么价值,且他也不认为杨耀睇手里能有什么好玉。 等他成为区长的女婿,想要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 杨耀睇刚从邻居家借来止血草药和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油,就被杨晋林叫住,直言道“你手里的那块玉借我一下。” 杨耀睇一顿,装糊涂的问“什么玉?” 她身上难得有个看起来值钱点的物件,可不想轻易送人。 且她总觉得那玉非比寻常,不能丢,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杨晋林浅浅一笑,诱哄道“你二嫂说她头晕,见你有块玉,说是玉能压惊,想借你的玉用一下,等她精神好点,就和我把离婚的事办了。 等二哥升官了,就接你去城里享福,再给你说个城里的婆家,让你当城里人,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好诱人的条件。 杨耀睇迟疑的一下,从棉袄的内侧口袋掏出玉坠,犹豫着说“二哥,你说话可得算数,这玉是借给二嫂的,过两日就得还给我。” 杨晋林扫了那玉一眼,五公分大小,成色暗哑,看不清雕刻的图案,和他在那些富商家里见过的美玉差远了,有裂缝不说,缝隙里还沾了无法清理掉的尘土,一看就不值钱的样子。 “这破玉也值得你稀罕成这样?你在哪个旮旯里捡的? 别说你二嫂不是占便宜的人,这破玩意定会还你,就算不还,也没什么大不了。 二哥改天在省城给你买个晶莹剔透的镯子,再给你置办身新衣服,让你看起来和城里人一样。” 杨耀睇的最后一丝纠结彻底消失,爽快的将玉坠递给杨晋林“二哥,你的话我可记着了,不能反悔!” 杨晋林拿着玉坠,笑道“你放心吧,你是我亲妹妹,二哥岂会骗你?!” “那帮我找城里婆家的事,也得算数。”杨耀睇绞着自己的麻花辫,娇羞的道。 “算数!绝对算数!二哥心里已经有了人选,等我把你新嫂子娶进门,就帮你张罗婚事。” 这话杨晋林说的是真的,他确实在帮杨耀睇寻摸婆家。 想要爬得高,光有岳家支持是不够的。 何况他不想一辈子活在岳家的影子下,他要建立自己的关系网。 联姻,就是捷径。 可惜家里的姐姐都嫁了,不然他能多几个助力。 准岳父对他离婚再娶的事颇有微词,不同意这门亲事,要不是冯巧兰一心向着他,他一点辙都没有。 冯家要求周荣是自愿离婚,还要把离婚证给他们看,并来村里查探,否则他也不会着急上火。 万一与周荣和周家的关系没有处理好,杨耀睇要是能嫁个好人家,对他也算弥补了点损失...... 周荣手里拿着杨晋林递来的玉坠,满意的笑了笑。 将玉坠藏到贴身的衣服口袋里,周荣说“你去催下大嫂,面条怎么还没煮好?你们这帮丧天良的,打了我不说,都快中午了,连吃的都不给,信不信我爹带着几个弟弟来掀了你们家?” 她接收了记忆后,拿捏原主的身份,毫无压力。 混迹职场多年,谁还没有几分演戏的本事?! “弟妹,鸡蛋面来了!” 金梅人没进门,兴奋的声音已经传来了,也打断了杨晋林准备让周荣消停点的话。 “弟妹,我给你的面里卧了两个荷包蛋,可香了,你快尝尝!” 周荣撑起身子,靠在床边,接过金梅递来的碗,上面确实摆了两个荷包蛋。 刚准备动筷,发现二牛、三牛在咽口水,三妮也趴在她身旁舔嘴唇。 这让她怎么忍心动筷? “嫂子,我说了蛋要多,面要少,你瞧瞧,这么大的碗,才放了两个小小的荷包蛋,这叫人怎么吃?这碗不算,你再去煮,我碗里的鸡蛋不能少于六个,我三个孩子也要有份,每人两个。” 金梅以为自己听错了,上前摸了下周荣的额头,嘀咕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 这两个鸡蛋都是娘忍痛拿出来的,你这一下又加12个,也不怕她和你拼命。” 杨家没有分家,钱粮由方婆子锁在她卧房的柜子里,统一保管,每餐吃什么,也是她说了算。 家里养的鸡鸭和蛋,都是要拿去换钱的。 想打牙祭,就自己掏钱出去买,或回娘家去借。 原主受不了她苛刻的行为,又受孝道的压制,没少动用嫁妆。 再加上金梅和方婆子的忽悠,用道德各种绑架,骗走了不少东西,原主的陪嫁几乎快霍霍光了。 周荣可不想按照杨家的规矩行事,她要制定自己的游戏规则。 冷冷的瞥了金梅和杨晋林一眼,周荣淡声说“什么时候按照我说的要求,把面熟好了,什么时候就来谈离婚的事。 记住,不要耍花样,我要是吃出什么好歹,你们整个杨林坡都得给我陪葬,周家湾的人好不好说话,你们心里都是有数的,我爹的杀猪刀可是村里最锋利的。 还有,面条要是不好吃,我是不认账的。” 杨晋林“......” 金梅“......” 第5章 与前途相比,亲娘都得靠边站 门外偷听的方婆子,听了周荣的话,立马窜进来骂道“你个好吃懒做的东西! 两个鸡蛋不够,还想要六个?! 你怎么不去茅坑里吃屎,保准管饱!” 看着前方五官乱飞,像被人挖了祖坟的方婆子,周荣眯了眯眼,瞪着杨晋林,寒声说“管好这疯婆子! 要是再让我听到这类满嘴喷粪的话,离婚的事就免谈!” 方婆子叉腰叫骂道“嘿!你个小贱人,竟敢骂我是疯婆子,信不信我去村长那告你不孝,罚你去跪祠堂? 老娘还要你们周家湾的族长来评评理,老周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忤逆不孝的东西,像你这种犯了七出之条的,我们老杨家可以直接休了!” 周荣冷笑道“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现在可是新社会新国家,少拿那些封建社会的东西来糊弄人,老娘数到三,这疯婆子再不滚,后果自负!” 杨晋林眸光深邃的看着周荣,这女人好像不太一样了。 若是以前,周荣可不敢对娘这么说话。 就算被骂、被打,受礼制孝道的约束,也为了讨自己欢心,她通常都会忍着。 今天怎么敢叫板了?! 杨晋林很想训斥周荣一顿,让她对自己娘客气点,但此刻不宜继续激怒她,否则事态会更加不可控。 与前途相比,亲娘都得靠边站。 杨晋林转身就把方婆子拉走。 到了大堂,杨晋林小声说“娘,这节骨眼你可不能给我添乱! 周荣好不容易同意离婚了,你别因为几个鸡蛋把她惹毛了,这样多不划算? 不就是几个鸡蛋嘛,家里又不是没有,周荣要吃就给她,等我升了大官,天天给你买肉买蛋,咱们别为这点小事置气。” 坐在大门旁抽旱烟的杨开运,接话道“儿子说的对,咱们不能抠到黄鳝,掉了笆笼,不值当!就按周荣的要求去煮面吧。” 方婆子最听自家男人和小儿子的话,见父子俩都同意给周荣加鸡蛋,只好闭了嘴,哼哼唧唧的去柜子里数鸡蛋。 反复数了三遍,才把12个鸡蛋给金梅,咬牙道“这次给我老实点!要是敢昧下,小心你的皮子!” 金梅刚才找方婆子其实要了四个鸡蛋,偷留了两个给她儿子大牛吃。 方婆子一开始不想给,金梅说周荣吃完鸡蛋面就离婚,她才忍痛拿了出来。 四个鸡蛋换儿子的大好前程,还是划算的。 金梅偷留鸡蛋给大牛吃,方婆子也发现了,这个家里,没人能逃过她的法眼。 但东西是给大孙子吃的,她便什么都没说。 要是金梅自己偷吃了,少不得一顿打骂。 金梅接过鸡蛋,讪讪一笑“娘,我哪敢昧你的东西啊! 是大牛嚷嚷要吃蛋,我见他这段时间都瘦了,才分了两个给他,想着弟妹少吃两个也不打紧。 现在娘一下子给了她这么多鸡蛋,连三妮都有份,什么亏损都补回去了。” 方婆子冷哼一声“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去煮面,伺候好那个祖宗!” “好嘞!” 三个孩子的眼神让周荣看得心酸,她将碗里的两个蛋和面,一个孩子一口,轮流喂。 三个孩子吃的很满足,都笑眯了眼。 二牛咽下一口面,眼珠子转了转,说“娘,我自己会吃饭,不用你喂,把筷子给我自己吃吧。” 小屁孩的心思,周荣一眼就看穿了,真要把筷子给他,剩下的蛋和面,估计会全进他肚子里。 这孩子从小被杨开运和方婆子娇宠,也可能是受杨晋林基因的影响,有点自私自利。 原主每次想管教孩子,杨开运和方婆子都会制止,还将原主骂一顿,说她虐待杨家的金孙,时间久了,原主只好放手不管。 现在落到她手里,可不能由着其性子发展。 周荣说“可以把筷子给你,但你要先喂弟弟妹妹,他们吃完了你才能吃,要是不照做,以后有好吃的都没你的份。” 二牛歪着脑袋盘算了一番,觉得这样很吃亏,嘿嘿一笑“那还是娘喂吧,我是大哥,我要先吃。” 周荣给三牛、三妮各喂了一口面,见杨晋林他们都在外面说话,小声问“你们爹要和我离婚,你们想跟谁过?” 原主的三个孩子在书中的结局都不美好,二牛、三牛和后妈及她的孩子相处不好,也不会讨杨耀睇欢心,都处于放养状态,成了小混混。 十年特殊时期,两人参加小兵们的武斗,二牛被打死,三牛伤了脑袋,成了植物人,杨耀睇嫌弃他拖累家里,许愿让他停止了呼吸...... 若三个孩子选择跟着杨晋林,周荣不会给自己找事。 若孩子们愿意跟她,不管日子多艰难,她都会拼尽一切护他们周全。 前世,她爸妈催婚最多的理由,就是不结婚就没有孩子,就会孤独终老。 她不想为了生孩子而结婚。 若在书中的世界,这三个孩子愿意跟她,也算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二牛垂着脑袋想了想,问“跟着娘,有好吃的吗?” 周荣“没有!娘只有一双手,能干的活有限,你们三个,越长大,吃的越多,娘没什么大本事,你要做好过苦日子的准备。 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帮我照顾弟弟妹妹,还要帮我洗衣做饭。” “啊?!!”二牛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荣。 “娘虽然给不了你好日子,但娘会护着你,不让你被人欺负,若我赚到了钱,偶尔吃肉吃糖,也是没问题的。”周荣补充道。 二牛咬着嘴唇,纠结了片刻,说“那我跟着娘,大牛说爹马上要给我娶后娘了,后娘都是坏人,铁柱的后娘总是偷偷打他,也不给饭吃,我不要后娘。” “那我们击掌三次作为约定,你不能反悔。要是说话不算数,就被山里的老虎吃掉。” 二牛爽快的在周荣的手掌上拍三下,嬉笑道“不反悔! 娘要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我就带着三牛和三妮去爹的新家要饭,像奶奶一样在门口大声嚷嚷,说他要饿死自己的孩子。 爹是大学生,脸皮薄,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等我要到了饭,就分娘一点。” 周荣“......” 第6章 打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三牛觉得击掌很好玩,也在周荣的掌心拍了三下。 周荣小声问他“三牛是想跟着娘还是爹?” “我要娘...我还要吃面...” 三妮抱着周荣的胳膊,呢喃道“要娘...要娘...” 周荣笑笑,继续给三个孩子喂剩下的面。 看着三个孩子,周荣脑子里那些熟悉的记忆,便不受控制的翻涌出来。 原主是e省清平县洪安乡周家湾人,今年25岁,杨晋林大她2岁,今年27。 两人育有三个孩子,长子二牛,大名杨世平,今年6岁,还未上学。 按照杨开运和方婆子的打算,开年后准备送到周家湾的私塾去念书。 有周家的关系,可以少收束修费,平日也能在周家蹭饭,为家里省点粮食。 次子三牛,今年4岁,大名杨世安。 小女儿三妮,今年2岁,还没有大名。 杨晋林骨子里也是重男轻女之人,两个儿子一出生,取了小名后,他就迫不及待取了大名。 等女儿出生,原主让他给女儿起大名,他说三妮叫着挺好听的,先这么叫着,孩子大了再起名也不迟。 原主与杨晋林很小就认识了,杨林坡没有私塾,只能去其他村子的私塾上学,若想上正规学校,就要步行5-6几公里去乡里。 杨家穷,杨晋林启蒙晚,8岁才去离杨林坡最近的周家湾私塾读书。 2斤肉、30斤稻米或根据当时物价的等价钱财的束修,一开始是赊账的,嫁了盼娣后才补上。 杨晋林在学习上有点天赋,先生教的内容能很快记住,没少被杨开运和方婆子吹嘘,说他们儿子是文曲星转世。 先生也看好他,说他只要保持一颗正直善良的心,日后定有大作为。 杨晋林上了三年私塾,后去乡里上了两年高小,又在县里读了三年中学和三年高中,之后考中了省城的一个大学,50年毕业,分到了政府部门。 周家湾的孩子,不论男女,都会上几年的私塾,这是族长要求的,读书的孩子明事理,也能说门好亲事,有利于家族的发扬光大。 原主也上了三年私塾和两年高小,后因战乱频发,周母担心原主一个小姑娘在县城上初中不安全,就买了些课本回来,自己教,不懂就问私塾的先生。 原主上学时认识了杨晋林,因周母家教严,两人在私塾及学校里没有过多交集。 杨晋林是文曲星转世的传言,被方婆子宣扬的人尽皆知。 周父周传民听到这传言后,暗中观察过杨晋林,觉得他模样端正,又会读书,最重要的是,杨家在周家面前,很容易被拿捏,女儿嫁过去不会吃亏。 便委托人去探杨开运的口风,愿不愿意定下娃娃亲。 若两家定亲,杨晋林上私塾的束修费,周家可以承担,等周荣满18岁,就给两人办婚礼。 若杨家日后反悔,周家付出的束修费需要十倍偿还,且周家人会带上所有族亲,“上门讲理”,后果自负。 杨开运盘算着,周家湾是大村子,有1000多人,保长也是周家湾人,在前途上说不定能帮上儿子。 和周家结亲,自家在杨林坡就无人敢欺,还能省下不少钱财,这门亲事很划算。 杨晋林自己也没意见,他不想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周家能让他不为三餐饭发愁,也不用受周家湾孩子的歧视。 他在杨家虽是宝贝疙瘩,但家里穷,不管怎么宝贝,条件摆在那,想吃饱肚子都难,更别提吃肉了。 周家湾的人几乎都会狩猎,想吃肉了就去山里转一圈,村里的田地也多,保长还经常给村子争取各种好处,家家都能吃饱饭,他很羡慕。 见儿子同意结娃娃亲,杨开运便爽快的应允了下来。 应周传民的要求,两家在当时的甲长、族长和保长的见证下,签了字据和婚书。 拿着婚书,杨开运的脸皮就厚起来了,只要家里揭不开锅了,就去周家借钱借粮。 杨晋林读高小、初中、高中和大学的费用,也是找周家借的。 依照原主的记忆,好像一直没还过。 不过周母都记了账,并算利息,还让杨开运按了手印,不怕他们赖掉。 原主和杨晋林的婚礼,是在他上大学时办的。 原主喜欢杨晋林身上的儒雅气质,也期待他大学毕业后在城里工作,然后接自己去城里享福,很满意她爹挑选的夫婿。 可惜单位没给杨晋林分房,他住在集体宿舍里,起码原主知道的是这个借口,这些年便一直住在村里,照顾孩子,孝敬公婆。 直到去世,也没享过杨晋林的半分福...... 办婚礼前,杨晋林是想悔婚的。 到了省城后,他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班里的很多同学,出入有小汽车接送,再不济也能坐人力车,他却要借钱读书,看到好吃的东西,也不敢肆无忌惮的买。 他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正好一个富家小姐似乎对他有意思,努力一把,应能把人追到手。 杨晋林借着放假回家的时间,试探过周家的态度,被周传民拿着杀猪刀的样子吓到了。 又见成年后的周荣美得像朵花,退婚的话便咽了回去,乖乖成亲。 可能是新婚燕尔,两人过了一段甜蜜时光,没想到7年后,杨晋林那颗躁动的心又按捺不住了。 如果原主细心点,就会发现杨晋林自去年五月份就开始不对劲了,以工作忙为由,放假了都不回家,寄回家的钱财越来越少,说是城里开销大,让家里人谅解一下他。 过年回家,对原主各种挑刺,不是这事没做好,就是那话说的不对。 哪怕和原主盖同一个被子,原主也对他各种暗示,他却半点回应都没有,说自己太累了,不想那啥。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打扑克可是他最喜欢的运动,每次回家都迫不及待。 现在毫无兴致不说,去老丈人拜年,还敢耍脸子,丝毫不惧老丈人家里的杀猪刀。 昨晚提出离婚,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原主不愿,但他态度坚决,说这个婚必须离。 原主哀求了一晚上,还下跪求他,见杨晋林仍坚持离婚,今日一早打算回周家湾,找她爹娘来给自己做主。 杨晋林有点怕周家人,拦着原主不让离开,两人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情急之下动手打了原主,使她磕破了脑袋。 周荣一想到自己的伤都是杨晋林这个狗男人造成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她恢复体力,定要让这个臭男人知道,打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7章 房车系统 .org 等金梅把鸡蛋面重新端来,周荣看了下,六个鸡蛋,一个不少,小尝一口,味道不错,不像放了不明物体。 二牛他们每人也分到了半碗面和两个鸡蛋。 金梅提出要喂三牛和三妮,二牛瞅到大牛躲在门口舔嘴唇,立马抗议“不用你喂,三牛自己会吃,等我吃完,来喂三妮。” 大牛有好吃的都不给他吃,明明是他爹拿回来的糖,非要全部霸占,爷奶不给,就在地上打滚。 奶奶分给他的糖,大牛也来抢,抢不过,大妮二妮就来帮忙。 他有好吃的,凭什么便宜大牛? 金梅笑道“哟!我们二牛年没过完就长大了,还会喂妹妹了,你自己吃饭都撒的到处都是,要是喂你妹妹,这鸡蛋面少不得被糟蹋,还是大伯娘来喂吧。” “不要!大牛的口水都出来了,你要是喂,肯定都喂到大牛的肚子里了。”二牛将三妮的碗夺过来,护在自己怀里。 周荣也看到了大牛的馋样,对二牛的言行,满意的点点头“辛苦嫂子了,孩子我自己喂。 吃完后我想休息下,你让耀睇把药送来,等我能下床了,就和你们谈离婚的事。” “行!耀睇已经借到药了,我这就去拿来。” 周荣先喂三妮吃饱,再自己吃。 吃完鸡蛋面,二牛就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了。 逢人就说他们吃了鸡蛋面,还是每人两个大鸡蛋的那种鸡蛋面。 听到的人,无不夸赞老杨家日子好过,舍得给孩子吃鸡蛋面,连三妮都有份,不愧是有儿子当官的人家。 填饱肚子,周荣恢复了点体力。 等房里没人了,她栓好房门,拿着金梅送进来的草药和药油,对着镜子处理伤口。 金梅要帮忙,被她拒绝了。 周荣想看下原主的这具身体和她之前的,有什么不一样。 也想看一下杨晋林那个渣男在她身上留了哪些伤口。 等她身体好了,报起仇来就不会心软。 房间里有面小镜子,周荣看着镜子里的人,竟和自己前世的容貌一样,就是看起来有点苍老,不像二十几岁的女人应有的肤色,还盘着头发,极为复古和土气。 周荣的手臂、腰间、大腿处都有淤青,这些伤是她和杨晋林吵架落了下风,准备回娘家找帮手时,被方婆子、金梅、杨耀睇拉着,趁着混乱留下的。 要不是这三人,原主一个常年在农村干活的人,杨晋林那种文弱书生是伤不到她的。 摸着脸颊上红红的巴掌印,及身上的淤青,周荣呵笑一声,敢欺负她,等着姐姐的报复吧! 周荣想看下后背有没有伤,脱衣服时发现脖子上挂着东西。 拿起一看,原来是平安扣。 只是,这个平安扣怎么和老妈送她的那个一样? 不仅外观一样,连绳子上挂的那几颗小佛珠都是一样的。 原主的记忆里,身上可没有平安扣之类的物件。 难道老妈送的平安扣和她一起穿书了? 这平安扣是她住院后,她妈经人引荐,去找一位高僧求的,说是能逢凶化吉保平安。 老妈敬重高僧,也想为她积福,捐了10万的香火钱。 抚摸着平安扣,周荣心情低落,爸妈要是知道她出了车祸,一定很伤心。 但愿哥嫂能照顾好他们。 平安扣上有点血迹,估计是自己出车祸时沾染的,周荣想把它擦干净。 这是她与前世的唯一牵绊,更是妈妈送的,要好生保管。 擦着擦着,平安扣突然发出一阵白光,周荣在白光里竟然看到了她的房车,还是一比一的比例大小。 不过是悬浮在房内的虚拟状态。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揉了下眼睛,看到的景象还是一样的。 连房车里摆放的物件,都和她出车祸前一模一样。 餐桌上的花瓶、书籍、笔记本电脑、水果盘,好真实。 周荣好奇的伸出手,去戳了下水果盘里的葡萄,竟能触碰到。 周荣试着拿起葡萄,也成功了。 看着手里的葡萄,周荣垂眸沉思,她在一些小说里看到过空间、系统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奇物件,说是穿越人士的必备金手指。 难道她也标配了一个? 老天爷看她前世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勤勤恳恳,送了一个房车空间或系统给她? 要是这样,她就不用担心离婚后养不活三个孩子了! 不知这房车空间能不能进人。 周荣往房门和窗户那扫了一眼,关好窗户,拉上打满补丁的窗帘,确认门栓没问题后,试着往房车里伸进一条腿,进了,没有异常,接着整个身子进了房车。 轻抚着房车里熟悉的陈设,周荣喜不自胜。 这房车是她花了80万定制的高配版,卧具、炉具、冰箱、橱柜、沙发、餐桌椅、盥洗设施、空调、电视、音响等家具和电器全都有。 就想着旅游时轻松自在,想休息时随时能休息,想吃东西了,外面不方便购买时,就自己做。 看着冰箱和储物柜里放着的各种食物,及她为了保证旅途安全,准备的各类武器,还有储备的四季服装和生活用品,周荣开心的笑笑。 书中的年代极为艰苦,缺衣少食,极品也多,有了这些物资,关键时刻能应急,也能自保了。 准备出房车时,车厢内的液晶电视屏幕突然亮了,上面显示了十几行的字,主要介绍房车系统的使用方法。 此房车系统是时空局新研发的,存储在平安扣里,已和周荣绑定,她可随进随出,100年内不可易主。 能以虚拟状态,无人驾驶,带着周荣去任何地方,但活动范围只能在国内,不能出境。 输入目的地和行驶方式,比如汽车模式,飞机模式,火箭模式,支付相关费用即可。 房车能储物,具有保鲜功能,若觉得空间不够用,可花钱购买,扩展后的空间,同样具有保鲜功能。 系统还能复制物品,将想复制的物品放在复制台,支付相应的费用,便能得到一模一样的东西。 物价参考周荣前世所居住的城市。 所有消费的金额,将从周荣的银行卡余额里扣除。 若卡里余额不足,将不能完成交易。 第8章 不用担心人没了,钱还在银行 受好奇心驱使,周荣点了下屏幕右侧的“复制台”,一块泛光的板子凭空出现。 周荣拿起水果盘里的一串葡萄,放到复制台,电视屏幕立马显示半斤葡萄,10元,是否扣费? 还显示了银行卡余额.52元。 正是她前世银行卡的余额。 周荣点了“是”,余额立马变成了.52元。 嗯,不用担心人没了,钱还在银行。 周荣尝了颗复制得到的葡萄,口感和原版没有差异。 她又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翻出两张纸币,一张面额是20元,一张面额500元,将它们放在复制台。 目前市场上流通的是第一套币种,48年12月1日由人民银行印制发行的法定货币,55年5月停止流通。 是为了应对金圆券导致的通货膨胀,面值都比较大。 发行期间共12种面额62种版别,总面值为万元,是钱币发行中版别最多的一套。 其中1元券2种、5元券4种、10元券4种、20元券7种、50元券7种、100元券10种、200元券5种、500元券6种、1000元券6种、5000元券5种、元券4种、元券2种。 第一套钱币 面额最小的是一元,最大的是5万元。 等55年3月第二套钱币发行,旧币1万元兑换成新币,为一元。 一万元面值的钱币 最大面额的5万元,兑换成新币,也仅仅相当于五元钱。 5万元面值的钱币(要是每月的工资数有这些就好了,哈哈~~) 周荣想试下,若复制钱币,系统怎么扣费。 要是代价很小,她这辈子就能直接躺平了。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20元面额的纸币,系统提示交易价格为元。 500元面额的纸币,系统提示交易价格为8800元。 500元面值的钱币 这是按收藏币的价格交易啊! 由于第一套钱币发行年代久远,且流通时间只有7年,是目前流通时间最短的一套钱币,已成为收藏市场上存世量最少、收藏难度最大的一套钱币。 加上特殊的历史意义,一直被收藏市场奉为“开山鼻祖”。 全球约尚存30余套,因此也成为了最贵的一套钱币,听说全套全品的市场价格已突破了400万元。 其中壹万圆的牧马券,能拍到200多万的价格,是第一套钱币里价格最高的,约为大全套价格的50%左右。 壹万圆的牧马券 周荣知道这些,得益于她大哥周光。 07年的时候,周光想创业,手里没钱,就找家人想办法。 那时周荣刚毕业没多久,挣的那点工资,自己都不够花,帮不到周光。 家里的亲戚借了个遍,才借到8万元,这点钱对周光想做的项目来说,杯水车薪。 那年夏天,周家乡下的老房子被暴雨冲垮了,周爸爸回乡整理房屋时,在周爷爷当年居住的卧房里翻出个坛子。 里面用牛皮纸包了些旧钱币、银元、金镯子、粮票、布票等,其中就有壹万圆的牧马券。 周家以前是地主,后来被抄家,周爸爸说坛子里的东西应是周爷爷周奶奶私藏的。 周爸爸喜欢看新闻,知道旧钱币和银元有人高价回收,就把坛子里的东西都带回了城里。 周光上网查了牧马券及银元的价格,后拿去拍卖行交易。 牧马券在当年拍出了60万的价格。 加上银元和其他面额的旧钱币,周光的300万创业金很快到位。 之后周光的项目做的很成功,公司越做越大,身价近亿。 回想这些,周荣不免唏嘘,要是她多攒几套旧钱币,再保养好身体,活久点,到了千禧年后,将这些旧钱币拿去拍卖变现,分分钟就能实现财务自由了! 周荣边做着美梦,边点击屏幕上的“否”,并将复制台上的钱币揣进口袋。 担心在房车里待的时间太久,引起杨家人的怀疑,周荣准备出去,其他功能,等时机方便的时候,再来一一体验。 突然想起杨耀睇的那个玉坠还没有处理。 夺人机缘,周荣担心招来天道的惩罚。 将玉坠恭恭敬敬的放在餐桌上,还在其前面摆上储物柜里拿出来的苹果、橘子、桃子各三个。 周荣双手合十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天神您好,小女子无意冒犯,所有行为都是为了自保,请多多包涵。 外界风吹日晒的,还需要您劳心劳力,太辛苦了,小女子日后愿在此供奉您,无需您劳神费心,若您不愿意,或有具体要求,尽可告知。若不给回应,我就当您同意了。” 周荣念叨完,盯着玉坠看了半天,毫无变化。 正当她觉得玉坠不会给反应时,玉坠突然亮了一下,接着电视屏幕上显示了一个大大的“可”字。 周荣开心的笑笑,再次对着玉坠拜了三拜,准备出房车。 系统貌似觉得她第一次消费才10元,太低了,在她刚要关闭系统时,立马弹出一个对话框。 “系统大促,限时半小时,买100平空间,送50平!是否完成交易?” 好诱人! 周荣刚想冲动消费,一看物价,5万一平,和她前世所在的城市楼价差不多。 但现在楼市下行,这价格,太贵了! 何况就她那点银行卡余额,买了空间,就所剩无几了,日后若需要复制其他贵重物品,拿什么交换? 系统这么急吼吼的做促销,肯定是想忽悠她的钱,不能上当。 这种大促,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n次,等降价了再来买。 周荣毫不迟疑的点了“否”,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车。 系统...... 周荣擦了药,休息了一下午,精神恢复不少,但离能打架,差远了。 她还需要继续休养。 杨家人觉得周荣中午吃了那么多鸡蛋,肯定不会饿,午饭便没有叫她。 房车里有手表和手机,周荣看了下时间,在四点半时嚷嚷着饿了,还要吃鸡蛋面。 要求和上午的一样,她的碗里要有六个鸡蛋,她的三个孩子,每人碗里两个。 刚打完纸牌回来的方婆子,听到这要求,立马跳脚骂起来“家里总共才十几个鸡蛋,被你一顿吃了不够,还想吃第二顿? 你怎么不去老周家霍霍? 我们老杨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花了那么多彩礼,娶了你这个屁本事没有的绣花枕头回来! 还想吃鸡蛋,做梦去吧,晚上就两个红薯,爱吃不吃!” 第9章 老娘打自家男人,天经地义! 带着弟妹在外玩耍了一下午的二牛,一回家就听见他奶奶在骂娘。 想着他已经和娘击掌为誓了,属于娘这边的人。 二牛一溜烟的跑进周荣的房间。 悄兮兮的说“娘,奶在骂你,骂得可难听了,要我去找外婆来骂回去吗?” 靠在床边的周荣,揉了揉他的脑袋,浅笑道“不用,等娘身体好了,自己骂回去。你爹在干嘛?” 二牛回想了下杨晋林的模样,说“在门口看戏。” 周荣“......去把他喊进来。” “好嘞!” 杨晋林进来,见周荣黑沉着脸,轻咳了一声,说“你别和娘置气,体谅一下她,她节俭惯了。 家里的鸡蛋都是要拿去换针头线脑和盐巴的,你中午一下子吃了那么多蛋,晚上又要吃,哪个家庭受得了?” 周荣冷笑道“你们杨家人果然都是臭不要脸的人! 家里的鸡仔,是你娘逼着我回娘家拿的,平日喂鸡的事也是我在张罗,严格说来,你家的鸡和蛋,都是周家的。 我吃周家的鸡蛋,凭什么要经过你家同意?还要看你们的脸色?” 杨晋林一噎,狡辩道“你都已经嫁进杨家七年了,怎么还向着娘家? 我俩过不下去,就因为你总是胳膊肘子往外拐! 凡事不为杨家考虑,一有事就回娘家哭闹,然后怂恿你爹娘来闹事。 也就我们脾气好,忍了你这么多年,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家,早把你赶出家门了。” 床边放了一把靠背椅,二牛中午吃面时搬来的,便于他和三牛放碗。 周荣单手抓起那椅子,用力甩向杨晋林。 杨晋林躲闪不及,右侧胳膊被砸到了,疼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捂着被砸疼的胳膊,杨晋林龇牙咧嘴的吼道“你疯了?!竟敢打我?!” 周荣沉着脸,寒声说“老娘打自家男人,天经地义! 尤其是你这种烂心烂肝的混账东西,就是个欠打的玩意儿! 给老娘听着,每餐不按老娘的要求送吃的来,这婚休想离! 你们要是再对我动手动口的,明天我就回周家湾,叫上几百人,拆了你们家,并卸了你们全家的胳膊腿!” 杨晋林见周荣脸色难看,不像说着玩的,只好憋屈的跺跺脚,去找方婆子拿鸡蛋。 方婆子发现杨晋林受伤了,心疼的在他的淤青处不停的抹药。 “也不知伤到骨头没有,是不是很疼? 要不去找乡里的郎中瞧瞧?可别有个好歹。 周荣那贱人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对你动手,明天我就喊上你几个婶娘,去周家湾找玉英那老贱人评理! 把女人教成这样,嫁来祸害我们家,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和她拼了这条老命!” 杨晋林叹声气,劝解道“你哪次去周家湾吵架吵赢了?! 我丈母娘比周荣还不好说话,你别看她不骂你也不打你,但她只要给个眼神,我老丈人和几个舅弟,就拿着杀猪刀、铳、砍刀什么的冲出来了。 你应该没少领教他们的手段,要不是看在姻亲的份上,估计早对我们动手了。 你就别给我添乱了,现在顺利离婚才是最重要的。 周家湾的人和土匪没两样,和他们说话,不宜硬碰硬,我们要智取。 先按照周荣的要求去煮鸡蛋面吧,晚点儿我去和她说说,尽量明天去把离婚证明办好,这期间你们都不要招惹她。” 被儿子埋汰,方婆子很不爽,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去周家湾找玉英吵架,她就是嘴上说说。 真让她去,她可不敢。 她那些妯娌什么的,也不敢。 玉英那老娘们的心眼比筛子还多,又会拿捏男人,周传民那么大个男人,竟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像孙子似的一样听话。 谁要是惹她不快,就让自家男人和儿子去讨公道,十里八村没人敢招惹她,起码不敢当面和她叫板。 一想到同为女人,玉英有男人和儿子撑腰,自己这两样都不缺,待遇却千差万别,方婆子心里就非常不得劲。 数鸡蛋时便带了几分怒气,结果用力过大,两个鸡蛋磕到一起,碎了。 方婆子喜欢在床上数鸡蛋,鸡蛋碎了后,蛋液全流到床单上,她又心疼又气恼。 对准备来拿粮食做晚饭的金梅咆哮道“还不快去拿碗来装着?!笨的像个猪一样!” 金梅没有顶嘴,垂着脑袋快跑去厨房拿碗...... 二牛见晚上还是鸡蛋面,两个大鸡蛋的那种,乐的两眼弯弯。 和周荣打了声招呼,就抱着碗出去和小伙伴们炫耀了。 周荣失笑一声,照顾三牛和三妮吃鸡蛋面。 大牛见二牛他们有鸡蛋面吃,吵着也要吃。 不给就在地上打滚,哭闹不止。 方婆子拿他没办法,只好给他也煮了鸡蛋面。 杨家男人的晚饭,主食吃的是米饭,桌上的菜是一盘鱼,一盘年前炸的豆腐块,一碗豆豉,一碗咸菜。 女人每人一碗锅巴粥和两个红薯,在厨房里站着吃,灶台上只有一小碗豆豉和咸菜。 男人桌上的那盘鱼还是大年三十,吃年饭时做的,自家人不许动筷。 若有客人来拜年,需要留下吃饭,就拿来热一下,摆出来待客,有礼数的客人一般不会动这盘鱼。 这盘鱼便会继续放着,留到下一顿。 方婆子盘算了下,自家的亲戚都走完了,远嫁的几个女儿自出嫁后就没回过娘家,今年估计也不会回。 想到杨晋林马上要回城里上班了,方婆子和杨开运商量后,便把鱼热了,晚饭时一个劲的让杨晋林吃鱼。 杨晋林夹了一筷鱼肚子上的肉后,让他爹和大哥一块吃。 因有下酒菜,父子三人还小酌了几杯。 饭后,杨晋林带着几分酒气,欲回房睡觉。 周荣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讥讽道“不是要离婚吗?大晚上的你到我房里来干嘛? 是不想离了?还是想生老四?” 杨晋林的酒气顿时散了几分,不善的说“家里就这几间房,我不来这里,你让我去哪? 再说了,这里是杨家,我想睡哪就睡哪,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嚷嚷?!” 第10章 无爱破情局,无情破全局 嘿,给你个梯子,你就自个儿上天了! 吃晚饭时,周荣又让二牛搬了两把椅子放在床边,以备用。 杨晋林刚说完他的贱人贱语,周荣就抓起一把椅子,准备砸过去。 杨晋林下午被打了一次后,就变得警惕了,一见周荣伸手摸椅子,他就闪到了门外。 不算厨房和大堂,杨家以前只有两间土砖房,杨开运和方婆子住一间,孩子们住一间。 孩子的那间房里,搭了两个床,招娣她们睡一个,杨晋森和杨晋林睡一个。 杨晋森要结婚时,没有多余的房间,就在大堂用几块木板搭了一个简易的阁楼,让还没出嫁的迎娣、耀睇住进去。 杨开运的房间加一个小床,给杨晋林睡。 空出的那间房,给杨晋森做婚房。 周荣和杨晋林结婚前,杨家应周母的要求,给了周家60斤大米、10斤肉、10斤鱼、10个银元的彩礼后,说家底被掏空了,没钱盖新房。 想在大堂隔出一个小房间,让两人先住着,等杨晋林毕业赚到钱了,就直接去城里住。 周传民不想自家闺女受委屈,带着几个堂兄弟和儿子,拉了几车石头、土砖过来,帮杨家盖了间房,作为周荣的婚房...... 杨晋林跑出周荣的房间后就犯难了,他成家后,爹娘房里的小床就拆了。 爹娘说耀睇她们迟早要出嫁的,单独盖房子给她们住是浪费,不如把钱省下给大牛、二牛几兄弟长大成家用。 因此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目前只有耀睇住的阁楼有空余的地方睡。 但他不想睡阁楼。 那里跳蚤、老鼠一大堆,他可不想身上有跳蚤,被单位同事笑话。 杨晋林把自己的难处告诉了方婆子,还让她不要去找周荣麻烦,免得节外生枝。 方婆子只好把床让给杨晋林,她去和耀睇一起住阁楼。 周荣瞧不上杨耀睇干活,吃了晚饭,她的体力又恢复了点,让耀睇提了一炊壶热水过来,她借着煤油灯,帮着三个孩子洗脸、洗脚。 周荣拿三妮做示范,每做一个动作,都给二牛、三牛讲解为什么要这么做,注意事项是什么。 “二牛,娘的话都记住了吗?以后帮弟弟妹妹洗漱的事,就交给你了。” 二牛拍着小胸脯说“记住了,我肯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就是这个毛巾太大了,我总是拧水拧不干。” “这个娘可以先帮你,改天去街上,要是有小毛巾,我买几个回来。” “好!”一听可能会有新毛巾用,二牛乐呵呵的。 周荣的房里搭了个小床,平日给二牛、三牛睡,若杨晋林回来了,三妮也会被抱上去。 今晚杨晋林被赶出去了,周荣给二牛、三牛盖好被子,就搂着三妮休息了。 可能是白天休息的太多,周荣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 等孩子们都睡熟了,周荣进了空间,想体验下其他功能,做到心中有数。 房车能以虚拟状态,无人驾驶,带自己去任何地方? 周荣好奇之下,在目的地那里输入了周家湾周传民家。 系统弹出对话框汽车模式30元,耗时10分钟;飞机模式1000元,耗时1分钟;火箭模式1万元,耗时一秒。 周荣选择了汽车模式,这系统太精明了,她的钱要省着花。 系统刚扣费成功,房车就启动了,穿过周荣房间的墙壁,以虚拟状态行驶在山野间。 透过前挡风玻璃还能看到路边的房屋、树木、山川。 从杨林坡到周家湾,目前没有大路,全是田埂小路或黄土路,高低不平,要是下雨天,定会溅得一身泥,滑倒是常事。 房车虽是虚拟状态行驶,路况却模拟的十分真切,每个障碍物带来的撞击和颠簸,让人身临其境。 窄小的乡间小路和田埂无法供房车正常行驶,它以一副我是老大我怕谁的架势,遇墙穿墙,遇树撞树,若在田埂上,它就两个轮子在田埂上走,两个轮子在田里走。 貌似只要能把周荣带到目的地,其他的,都不在它的考虑范围内。 房车刚启动时平稳穿过墙面,像电视里看到的仙术似的,一闪就从房内到了房外。 周荣以为这玩意儿不管去哪都能如履平地。 还能带她飞,安全带都没系。 怡然自得的坐在驾驶位欣赏夜间的乡村景色。 结果美梦还没做完,房车就带着她玩了一把过山车。 吓得周荣赶紧系好安全带,并紧紧的抓着座椅,生怕房车把她甩出去了。 十分钟后,房车到了周传民家的门口,系统提示目的地已到。 周荣看着记忆中熟悉的房子,五味杂陈。 原主是周家长女,周父、周母极为看重她,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先分给周母,其次就是她。 周父不想闺女一辈子窝在农村受苦,觉得杨晋林出人头地的机会很大,和周母商议,并征得原主同意后,定下了杨家的亲事。 杨开运和方婆子的德性,周父周母不是不知道,都是一个乡里,稍微打听下,祖宗十八代的底细都能给你刨出来。 附近的村子不是没有出挑的青年才俊,但他们的家世太好了,祖上不是大地主就是富商,亦或是家里有亲戚在各军阀的部队里当军官。 那些人家不是周家能拿捏的,要是真把女儿嫁过去,万一受了什么委屈,他们只能干看着。 把女儿远嫁,更不在周父周母的考虑范围内。 山高水远的,要是被婆家欺负,报信都来不及。 权衡之下,杨家最合适。 原主出嫁后,周父生怕她在婆家被苛待,隔三差五就上门瞧上一眼,打了野味也分杨家一份。 杨家给周家的彩礼,周母全让原主带走了,还倒贴了不少好东西,只愿她在婆家能过点好日子。 可惜原主太心善了,又恋爱脑上头,被杨晋林几句情话忽悠的找不着北,唯男人和公婆是从,受尽委屈不说,命也间接搭进去了。 都说无爱破情局,无情破全局。 她周荣既然来到这个书中世界,就不会再过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日子。 那些来招惹她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第11章 我们应该互帮互助,肝胆相照 .org 农村现在还没有通电,夜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都是早早的休息。 周荣见周家人都已经休息了,便没有去打扰他们。 等她把杨家的事处理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他们相处。 回去的驾驶模式,周荣选的是飞机模式。 系统扣了她1000块,房车就以虚拟状态在空中漂浮起来。 一眨眼的功夫,周荣就回到了杨家的卧房。 全程毫无颠簸感,像神仙腾云驾雾的感觉。 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 周荣刚想退出房车,电视屏幕显示了一行字“车辆驾驶过程中受损严重,需要全面维修,不维修会影响下次使用,维修费用十万元,是否支付?” 呵呵。 套路来了。 周荣在储物柜里将她的购车凭证和保单翻找出来,摊开,对着屏幕。 说“我的房车买了全险,车损险、第三责任险、交强险、车上人员座位险、划痕险、风挡玻璃破碎险、涉水险、自燃险等,全都在保险范围内。 要是车子有问题,保单上有联系方式,你去联系保险公司索赔吧。” 系统???...... 周荣露出自己手臂上的淤青,说“由于你的不规范驾驶,导致我的伤情加重,不管是道德层面还是律法范围,你都应当给与适当的赔偿。 我也不讹你,房车的维修你自行处理外,再赔我200万的医药费,现金、转账都可以。 要是现金流不够,送我200平的额外空间,我也愿意接受和解。否则我就向时空局控诉,说你恶意谋害宿主。” 系统...... 这些省略号,系统直接把它打在了屏幕上。 看着满屏的省略号,周荣重重的叹声气,惆怅的说“你别觉得自己委屈,我比你更委屈! 我银行卡里的那点余额,可是我打拼了半辈子的成果,为了能多赚钱,我没日没夜的工作,结果钱没挣到多少,还得了癌症,差点病死。 我赚点钱容易嘛?! 你我绑定,算是缘分,你不心疼我这个宿主就算了,怎么还能联合外人坑骗我的钱财?” 见系统没反应,周荣继续输出“卡里的钱就那么多,以你的本事想偷偷划走,肯定轻而易举。 但你没有,说明你是一个正直善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爱系统。 我最喜欢和这样的系统打交道了! 你我同来这个时空,比亲人还亲,咱们是一家人,不能那么见外,更不能坑算对方。 我们应该互帮互助,肝胆相照。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执行的任务,尽管说,我周荣最讲义气了,定会帮你办妥! 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弱女子,能力有限,很多事情心有余却力不足。 你要是能在你们内部帮我争取些好处,让我变得更强大,我执行任务起来就更加容易。 到时你超前完成任务,定能成为你们时空局最靓的统子!” 系统 周荣的这番话让系统暂时迷了心智,将组织交代的任务抛之脑后,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 “房车无需花钱维修,左下角有个‘修复’健,按一下会自动修复。 汽车座椅的夹层里,有个优盘,里面是散打训练视频,你可用来防身。 空间扩展价格,内部优惠价元/平,买100平送100平,限时十分钟,尽快购买。” 周荣看着显示屏上的这些内容,眼尾上扬,嘴角轻勾。 成了! 一万一平,不管是针对神奇的空间,还是她前世所在的城市楼价,应该触底了,周荣毫不犹豫的买了100平。 系统划走100万后,车门的左侧区域,顿时显现出一座200平的仓库,层高目测有10米。 要是利用合理,能堆放好多东西呢! 周荣点了“修复”健后,系统提示车辆机能已恢复。 接着她在座椅那找到了优盘,插入笔记本电脑试了下,可以正常播放。 她前世零零散散的学了几年散打,主要是为了强身健体和排解工作压力。 不能和专业人士对打,只能糊弄下没有拳脚功夫的普通人。 视频里的动作要领讲的很专业、详细,多加练习,自保绝对没问题。 见时间不早了,周荣谢谢了系统后,出了房车。 一下子得了这么多好处,她躺在床上,美滋滋的睡着了。 休息了一晚,周荣的体力又恢复了点。 握了握拳头,嗯,有力气揍人了。 二牛自己穿好衣服后,在周荣的要求下协助三牛穿衣服、鞋子。 周荣边帮三妮穿衣服边对二牛说“去告诉你爹,我们四个人早上还要吃鸡蛋面,要求和昨天一样,吃完就谈离婚的事。 要是有人嘴巴不干不净,每说一句臭嘴话,我就晚一天谈离婚的事,说两句就晚两天,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这就去!” 一听还有鸡蛋面吃,二牛跑的比兔子还快。 方婆子得知周荣还要吃鸡蛋面,还是一次祸害12个,就气得粗气直冒,打算跳起脚骂人。 立马被杨晋林拦住。 “娘,我们都已经付出那么多了,最后关头绝不能出事!你再忍耐一下,等我拿到离婚证明,你想怎么骂都成。” 方婆子一听有道理,不情不愿的数了12个鸡蛋,让金梅拿去煮。 看着柜子里只剩下5个鸡蛋了,儿子带回来的挂面也没了,方婆子痛心疾首。 忍不住的嘀咕道“家里的一点好东西全被那败家娘们儿吃了,要是不离婚,用她这个臭鸡蛋去换个金蛋回来,老娘亏大了!” 吃完早饭,周荣让二牛带着三牛和三妮出去玩,吃午饭的时候再回来。 两天吃了三顿鸡蛋面,二牛从没这么开心。 他知道这些鸡蛋面是娘要求奶奶做的,他更喜欢娘了。 对周荣的要求,自爽快的应允下来,还说他会护着弟弟妹妹,不让别人欺负他们。 孩子们刚出去,杨晋林就进来了。 “你的伤好像好了,鸡蛋面也吃了,我的假期要到了,最迟明天要赶回省城。 你既答应了离婚,我们今天就去乡里把离婚证明开了吧。” 第12章 自从得了精神病,我的精神就好多了,人也变得勇敢了 周荣冷眼看着杨晋林,问“你打算给我什么补偿?” 杨晋林一愣,装糊涂的问“补偿?什么补偿? 不是按你的要求做了鸡蛋面吗? 还做了三顿,每顿6个蛋,这些还不够?” 看来有些人不吃点苦头,是不打算好好说话了。 周荣将杨晋林推开,快速拴好房门,拉上窗帘。 杨晋林顿感不妙,咽了咽唾沫,紧张的问想干嘛?这里可是杨家,你不想吃苦头,就别胡来。” 周荣抓着杨晋林的右胳膊,往后用力一拧。 “咔嚓...” 伴随着骨骼脱臼的声音,一股钻心的疼,席卷杨晋林全身,他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快疼出窍了。 晋林疼的大叫。 荣也跟着大叫。 接着,她一手捂住杨晋林的嘴巴,一手揪着他的头发,往墙上连撞几下,并大声嚷嚷 “杨晋林你个臭男人,竟敢打我,我等下就回周家湾找我爹和弟弟,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门外偷听的杨开运和方婆子,一听这话,同时嗤笑了一声,幽幽离开。 这种不听话的媳妇,就该狠狠打一顿! 透过门缝,周荣见外面的人影不见了,又撞了杨晋林两下,才将他松开。 拉开窗帘,房间里顿时亮敞起来。 周荣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杨晋林,踹了他一脚“别装死了,这种土砖撞在头上,顶多有点疼,死不了! 就当你昨天打破我脑袋的利息了。 一个大男人,别这么窝囊,要是这点疼都受不了,以后怎么借着你新丈人的势力往上爬?!” 杨晋林捂着被撞出血的脑袋,缩了缩身子,咬牙道“你个毒妇!竟敢对我下死手,我这就去喊我爹娘来教训你!” 房车里有把砍刀,和周父的杀猪道具有点像。 周荣假意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拿出砍刀,握在手里。 一手揪住杨晋林的头发,一手握着刀,在他脖子下比划。 “喊啊!用力喊,把他们都喊来!老娘先把你的血放干,再放干你爹娘的!正好你们结伴而行,免得黄泉路上孤单。” 杨晋林“!!!......” 砍刀发出的寒光,及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让杨晋林不禁打起哆嗦来。 他战战兢兢地说“你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快把刀拿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要是死了,你就背上了人命官司,是要被枪毙的,你爹娘和孩子们也要受连累。” 周荣将刀刃逼近杨晋林,笑得一脸温柔,轻声说“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逼的?你说我有精神病,那就有吧。 我感觉这病挺好的,你有没有觉得,自从得了精神病,我的精神就好多了,人也变得勇敢了!” 杨晋林“???......” 周荣的笑容,杨晋林越看越瘆人。 精神病,国家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式,杨晋林生怕周荣突然发病,把他全家杀了。 毕竟,周家是有祖传杀猪手艺的。 也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说法,只要想学,都可以学。 县里的杀猪匠,就有周家女。 杨晋林往墙角缩了缩,忍着额头和手臂的疼痛,哀求道“媳妇,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那么对你的。 你是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寒门子弟,就算上了大学,上面没人拉拔,在官场上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我的学历明明比那些大老粗高,就因为不是军人出身,又没有靠山,这些年一直是个小办事员。 直到和巧兰认识,她爹是大官,大家以为我俩在谈对象,会结婚,我在单位的处境才好起来,年前评选副主任,才提拔了我。 我现在是箭上弦上,没有退路了,只能和你离婚,再和巧兰结婚,否则巧兰她爹不会放过我的。 我能走到今天,真的是太难了! 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要是不能当上大官,这些年的罪就白受了,周荣,你帮帮我好吗? 等我混好了,绝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你和你爹娘他们要是遇到难处,我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你们。” 周荣呵笑一声,说“想离婚,可以啊,答应我所有的条件,我就成全你们。” 杨晋林么条件?” 周荣“我在杨家七年,家里家外全是我在操持,还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瞧我这脸蛋,都苍老成什么样了?! 我当年可是村里的一枝花! 我这些年在你们杨家当牛做马,你们不知道感激不说,你爹娘还对我各种埋汰,占尽我们周家便宜。 现在你出息了,竟想着抛弃糟糠之妻,攀附权贵,这理不管在哪,都在我这边。 你要是不拿出十成十的诚意,这婚休想离!” 听说和精神病人沟通,只能顺毛捋。 杨晋林心里很不忿,觉得周荣太高看自己了,但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他只能迎合道“是,是!你说的有道理,你有什么具体要求,尽管提。” 周荣将杨晋林的不屑看在眼里,淡声说“一,赔偿我一亿元,当做这些年在你们家的劳务费、衰老费、心力劳损费、身体疗养费。” 杨晋林惊住,不顾危险的说“你果然病的不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费用?你知道一个亿是多少钱吗? 你知道我一个月才多少津贴吗? 你张口就报个数字,让我去哪弄这么多钱?” 国家目前还没有统一工资标准,党政机关的工作人员,一般享受包干制。 即由国家发给一定数量的实物和货币,把伙食、津贴、服装、子女保育、保姆费等各项供给标准,折成米或款额发给个人包干支配使用,剩余归己。 而工人、店员、技术人员、教师、职员等,则享受工资制,具体标准,由各单位自己制定。 以杨晋林的行政级别,不算粮食等实物供给,每个月拿到手的现金,估计只有十来万。 一个亿,若参照他现有的供给标准,肯定是天文数字。 但从原书的一些细节可以看出,这货可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清官廉吏。 他身上的作风问题严重着呢! 不然也不会连哄带骗的忽悠冯巧兰,想用其家世给自己背书,企图蒙混过关。 第13章 后悔的事我不做,我只做让你后悔的事 周荣用刀面拍了拍杨晋林的脸颊,讥笑道“杨副主任,请注意你的态度!” 杨晋林吓得一哆嗦,哀求道“周荣,你是知道的,我往年的工作津贴全拿回家了,自己根本没存钱。 田里没什么收成,这么一大家子人全靠我那点津贴过日子,娘手里估计也没什么钱。 一亿我真的拿不出来,我去想想办法,找同事们借点,给你10万,再给你50斤米和十尺布好不好?” 周荣“不好!你就是个骗子! 当着我爹娘的面说的好好的,你拿回家的津贴全由我保管,结果扭头就送到你娘的手里。 你的话,我半点不信! 一个亿,一分都不能少,我相信杨副主任有办法弄到钱。” 杨晋林咬牙沉思片刻,说“那我分批次给你好不好?我每个月给你5万,足够你在农村吃香的喝辣的。” 周荣“可以,一个亿什么时候给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证明。” 杨晋林“......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你太没良心了,我当初对你那么好,你现在却百般刁难我,我们可是有从小长到大的情分啊!” 周荣嗤笑一声“良心?那是什么?你没有的东西,凭什么要求我有?” 杨晋林“......” 杨晋林发现,周荣得了精神病后,脑子好像也好使了。 不管他说什么话,都能快速反应,还能反过来将他一军。 一亿,他不是没有。 但那些钱是不能见光的,起码现阶段不宜见光。 那些钱财都是他按照指令,协助查抄一些官僚资本和为富不仁的富商家里时,趁大家不备,偷留下来的。 他要是爽快答应了周荣的要求,对外怎么解释? 组织现在严打作风问题,他虽做的隐蔽,没有留下把柄,可这事总归是有风险的,他必须要为以后打算,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和冯家攀上关系。 再说了,他辛苦弄来的钱财,凭什么便宜周荣? 杨晋林脑子快速运转,琢磨了下,说“一亿,是绝对没有的,一个月10万,你爱要不要。 国家颁布了法律,要求废除包办强迫的封建主义婚姻制度,实行婚姻自由。 你和我是家里长辈定的娃娃亲,是包办婚姻,这种婚姻是不被法律允许的! 按照规定,我能直接要求乡政府废除我俩的婚姻关系,到时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周荣用刀面用力拍了下杨晋林的脑袋,冷笑道“那你去啊,看一下乡政府会不会废除咱俩的婚姻关系。 再看下你会不会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新婚姻法是要求废除一切旧的婚姻制度,但也保护妇女和子女的合法利益。 这几年,在外发达的男人,不少嫌弃乡下的糟糠之妻,想离婚再娶。 老实憨厚的妇人,被忽悠一下,就离了。 像那种悍妻或是有娘家撑腰的,男方要离婚可不容易。 就算离婚成功,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比如像杨晋林这种。 杨晋林见周荣油盐不进,知道这笔钱逃不掉了。 心里琢磨着,一个亿,就算全部换成5万面额的钱币,也要装满一个箱子。 这么多钱,周荣一个农村妇人,可不易保管。 到时把她骗到县里去拿钱,再找人抢走就行了。 钱还是能回到自己手里。 越想越觉得可行,杨晋林摸着被拍疼的脑袋,同时忍受胳膊脱臼带来的疼痛,虚汗直冒的说“是不是只要给你一亿,就去办离婚证明?” 周荣“这是第一个条件,看来你是答应了。 第二个条件,就是三个孩子,全部归我。 你每个孩子支付一亿的抚养费,之后三个孩子和你没半点关系。 你升官发财也好,穷困潦倒也罢,他们都不会沾惹你半分,我会独自将抚养他们长大。 等下我们写个断亲书,作为凭证。” 杨晋林“不行!二牛、三牛你不能带走,那是我杨家的种! 三妮可以给你。 你那一个亿,我都不知道去哪想办法,哪有能力再支付额外的费用? 三妮的抚养费,包含在你那个一亿里面。” 周荣“你是一个要娶新媳妇的人,还愁生不出孩子? 你的新媳妇愿意看见前妻的孩子天天在面前晃悠? 就算她大度,你新丈人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你对前妻念念不忘,娶他女儿只是为了图谋他们家的权势? 一旦你新丈人心里有了这种想法,你觉得他会全心全意拉拔你吗?你做的所有事可就白费了!” 杨晋林蹙眉沉思周荣的话。 冯巧兰和她亡夫有两个孩子,她也知道自己有三个孩子的事,毕竟年龄摆在那,撒谎没成家很容易被戳破。 巧兰虽对自己有孩子的事不介意,也愿意把二牛、三牛当亲生儿子,可她娘偷偷找过自己,说后娘不好当,很容易里外不是人。 要是没有孩子这个让大家都困扰的问题,就好了。 想来冯家是介意二牛他们的存在。 跟着周荣,二牛、三牛也是自己儿子,就算断亲,血缘关系也斩不断。 自己永远是两孩子的爹。 把孩子交给周荣抚养,还能免除很多麻烦。 想明白后,杨晋林同意把三个孩子都给周荣,但抚养费,没有。 周荣说“我提的条件,不是要和你商量,是知会你一声,你按要求做就行了。 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 杨晋林怒气冲冲的指着周荣“你太霸道了!太过分了! 你不顾我们相识十几年的情分,将我逼入绝境,迟早要后悔的!” 周荣将杨晋林指着她的那根手指抓住,用力往后拧。 疼得杨晋林眼泪都出来了。 他顿时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是精神病人,只能捋顺毛。 连忙道歉道“周荣,我错了,给你道歉,快松手,手指要断了。” 周荣没有听话的松开,冷声说“你刚才说我会后悔?告诉你,后悔的事我不做,我只做让你后悔的事。” 第14章 你的要求怎么一个比一个过分? .org .org 杨晋林“......快松手,我顶多再给你一个亿,这是我的极限了,多的真的一分钱拿不出。” 周荣继续用力拧他的手指“不,我相信你的潜力,一定不会委屈我和孩子的。” 杨晋林疼的受不了了,只好咬牙答应。 见杨晋林点头同意,周荣松开了他的手指,继续提第三个条件。 “给我在城里找个工作,环境要好,待遇要好,不能太累。” 杨晋林听笑了“你怎么不说你要当市长?” 周荣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说“市长的工作可不轻松,不过你要是能帮我搞定这份工作,我受点累也没什么,毕竟能为人民服务,这是一项高尚的工作。” 杨晋林“......” 精神病人的思维,果然和正常人的不一样。 “现在工作难找,城里有好多失业的人,我只能尽量帮你想办法,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也不能保证工作一定是轻松的。 你拿了我那么多钱,这辈子就算不上班,养三个孩子也绰绰有余的,何必要抛头露脸,招惹闲话?” 周荣“四个亿很多吗?组织包干了你的所有花销,你怕是忘了城里的物价是多少。 一斤米近2000元,一盒火柴都要100多,二牛他们越长大,花销越多,就你补偿的这点钱,不知道能用几年。 也就我心善,才找你要了这么点钱,要是换上心狠的女人,怕是要把你拿去论斤卖。” 杨晋林心想,要不是我机灵,私藏了那么多钱,你这狮子大开口的样子,还不如把我拿去论斤卖了。 但周荣现在是“病人”,手上还拿着刀,不宜激怒。 反正这笔钱只在她那过下手,很快就回来了。 杨晋林心里的想法,断不敢说出口。 “就这三个要求撒?我同意了,你赶紧放我出去找人接骨,我都快疼死了,完了后和我一起去办离婚证明。” 周荣按住准备起身的杨晋林“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第四个要求,给我在上班的附近买个房子,供我和三个孩子居住,再把我们四人的户口迁进城里。” 杨晋林听罢,忍不住的愤怒,这女人真是吃了猪肝想猪心,得了白银想黄金,贪得无厌! 怒火攻心,说话的便带着怒气“你的要求怎么一个比一个过分? 老子自己在城里都没房住,需要挤在宿舍里,上哪去给你买房?!” 周荣将刀重新架在杨晋林的脖子下,凉凉的说“这是你该有的说话态度吗?” 杨晋林伸出那只未受伤的手,轻轻将砍刀往外推了推,讨好的说“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 转户口,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买房的事,不是不办,是真的办不到。 现在城里的住房可紧张了,好多人家还住在窝棚里,去哪买房? 像样点的房子,都是有主的,里面都住了人,没听说有人要卖房。 我要是给你在路边搭个窝棚,你也不乐意是不是? 这样吧,我尽量给你找个有宿舍的工作,你先一个人住着,把三个孩子寄养在周家湾。 等城里的住房不那么紧张了,我们再来想办法好不好?” 其实他在城里是有套房子的,他利用职务之便弄到手的。 为了不让人怀疑到他,一直不敢住进去。 房产证明也不敢去换成他的名字,而是杜撰了一个人名,做了产权变更。 打算和冯巧兰结婚后,借着冯家的背景,想个光明正大的办法搬进去,再把爹娘接进城里享福。 那么好的房子,要是便宜了周荣,他好不甘啊! 周荣将刀逼近杨晋林的喉结,摇摇头说“你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我刚才说过了,我提的所有条件,不是要和你打商量,是通知,你想办法完成就好了。 还有,请你不要搞错流程,以上四个条件全部达成,我验收合格后,才会和你去办离婚证明。 有一个没达标,那就继续等,直到完成为止,我这人有的是耐心。 不要想着利用职权给我和周家湾的人穿小鞋,现在是新社会了。 且我们洪安乡在外当官的人可不少,你怎么能保证以后不会犯事犯到他们手上? 我可听人说了,组织在严打官员的各种犯罪行为,你要是一不小心被人检举了,前途可就全毁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为了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毁掉前程,多不值当?” 杨晋林愤恨的盯着周荣,他这般委曲求全,不就是官场的关系错综复杂,稍不留神得罪了人都不自知? 洪安乡当年有很多人参军了,有些职位很高,和乡长周传裕也认识,所以他只能走“正规途径”与周荣离婚。 尾巴被人踩住,杨晋林很不得劲,但现在脱离周荣的“魔爪”才是当务之急。 权衡一番,杨晋林说“你说的我都答应了,赶紧放我出去,我快疼死了!” “再等会,我们把事情办完,你再出去。不就是胳膊断了吗,又死不了,哼哼唧唧的,像什么男人?” 周荣松开了杨晋林,找出一个本子,快速写了份断亲书,誊抄了四份。 之后将杨晋林拎过来“签字,每份都要签。” 断亲书的内容主要是说,二牛杨世平、三牛杨世安、三妮,和杨晋林脱离父子/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之类的。 杨晋林看了后,爽快签字。 “断亲书一份就够了,为什么要五份?” “你这人毫无信用,除了你签字以外,我还要村长、族长、乡政府的同志做见证人,并给他们留一份备份。” 周荣边说边抓着杨晋林的手,在他快要凝结的伤口用力摁了几下。沾着流出的鲜血,在四份断亲书上按下手印。 “等你办妥了我的四个条件,你的那份断亲书和离婚证明一起给你。” 杨晋林冷哼一声,准备开门出去。 周荣提醒道“出去别乱说话,要是有人来找我麻烦,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就不是拧断一只胳膊这么简单了。 不想你们老杨家绝户,就管好嘴巴!” 第15章 这个婚必须尽快离!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杨晋林恶狠狠的瞪了周荣一眼,忍着疼痛开门离开。 去找人接骨时,遇到了在路边与人吹牛自家儿媳如何不懂事,正被儿子在家修理的方婆子。 “儿子,你受伤了?谁干的?老娘去和他拼命!” 一见杨晋林,方婆子就小跑过来,紧张的询问。 “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墙上,没多大事,你别管,我去找郎中,一会儿就回来。” 杨晋林说完,不再理会方婆子,径直离开。 方婆子不放心,非要跟着。 杨晋林担心她回家和周荣吵架,惨死刀下,便由着她了。 方婆子不信儿子的伤是自己撞的,一个劲的追问是不是周荣伤了他。 杨晋林不耐的说“你别问了行不行?告诉你了又怎么样,你是打得过还是骂得过? 在我没拿到离婚证明之前,你别去招惹周荣,她要是说了不中听的话,你也得忍着,千万别和她硬碰硬,知道吗?” 方婆子嗤了一声“一个受了伤的婆娘而已,我们全家一起上,还收拾不了她? 你身上的伤要真是她造成的,我回去就喊上你爹,保准打得她连玉英都不认识!” 杨晋林一瞧方婆子这副样子,就知道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怕她回去真和周荣杠上,只能透露部分实情。 “周荣昨天被我们打了后,精神出了点问题,不知从哪弄了一把杀猪刀藏在房里,力气也比以前大了。 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也不和咱们讲任何道理。 以她现在的状态,我们全家一起上,都不是她的对手。 你是知道的,她爹是杀猪的好手,这门手艺估计偷偷传给她了,只是她以前在我们面前装,没有显露罢了。 我已经和她谈好了离婚条件,等我回城把事情办好,她就会乖乖和我去办离婚。 你和爹到了享福的年纪,犯不着为了点小事被周荣伤到。 等我娶了巧兰,把冯家的关系处理好,就接你们进城,安享晚年。” 这番话抚平了方婆子的所有不快,每一根汗毛都透露着高兴。 “行,那就听你的,暂时放过周荣那小贱人。” 处理好身上的伤,杨晋林回家后就躺他爹娘的床上休息了。 杨家的午饭,有三个菜,一碗炸豆腐,一碗豆豉,一碗咸菜。 男人在大堂里吃饭,女人照旧站在灶台前吃锅巴粥。 二牛、三牛和大牛一起,在大堂的小椅子上扒饭。 没人喊周荣吃饭。 三妮也被遗忘了。 她拉着周荣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饭饭...” 房车里有面包,周荣假意在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一小块面包,撕掉包装袋,分成几小口喂给三妮。 “我们三妮最听话了,娘最喜欢三妮,这个软糕是奖励给三妮的,不能告诉哥哥哦。” 三妮开心的点点头说...” “你在房里坐一下,不要出去,娘去做饭,做好了端来喂你,好不好?” “好...” 吃了三顿鸡蛋面,周荣想换个口味。 方婆子的房间挂着两条腊肉,是杨晋林的单位分的年礼,一直舍不得吃。 今天就吃腊肉蒸饭吧! 顺便逼下杨晋林,免得他做事磨磨唧唧的...... 周荣手握砍刀,目不斜视的直奔方婆子的房间,取下两条腊肉。 杨家吃的米有两种,常吃的是用石磨磨成的碎米,带点糠壳。 方婆子舍不得淘米,说水会带走米,太浪费了,要求金梅或杨耀睇直接下锅煮。 口感很差,有点喇嗓子。 另一种是杨晋林带回来的精米。 通常只在杨晋林放假回家的时候,做上一两顿,或给大牛几个男孙煮粥吃。 这种精米,和面粉、鸡蛋、挂面等一起被方婆子锁在一个小柜子里。 周荣瞅准小铜锁,一砍刀下去,伴随着“咔嚓”一声响,铜锁掉落在地。 周荣拿着刀经过大堂时,杨家男人就紧张的盯着她。 听到房里传来的异响,杨开运立马放下碗筷,跑过来呵斥道“你在干嘛?竟敢偷东西?!” 周荣将柜子里的五个鸡蛋、半袋子面粉、一包糖块,全部放入装米的袋子,和腊肉一起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提着砍刀。 冷声说“拿点东西做饭,有问题?” 杨开运“锅里又不是没有吃的,谁让你动这些肉和米面的?赶紧给老子放回去!” 周荣往前走几步,砍刀一扬,架在了杨开运的脖子上。 冷酷的说“我是主任夫人,这个家以后由我说了算,本夫人今天要吃腊肉蒸饭,你要是舍不得这些腊肉,我就用你的肉代替。” 杨开运“???!!!” 又犯病了! 杨晋林一见周荣这样子就头大,这个婚必须尽快离! 否则他们家真要绝户了...... 杨晋林上前将周荣的刀从杨开运脖子下小心拨开,轻哄道“你别生气,想吃腊肉蒸饭就吃吧,我爹没有舍不得,只想提醒你别浪费。” 周荣翻个白眼,推开父子两人,对在大堂里准备扒饭的二牛说“过来帮娘烧火,中午我们吃腊肉蒸饭。” 二牛眼睛一亮,立马放下碗筷,屁颠屁颠的跟着周荣去厨房。 刚跨进厨房门槛,似想起什么,忙折回来,将三牛的勺子抽走“别吃了,我们去给娘帮忙,等下吃腊肉蒸饭。” 大牛听了,也放下碗筷,嚷嚷道“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二牛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那是我娘做的,才不给你吃,欠死你!” 大牛顿时往地上一躺,手脚并用的滚起来“我要吃...我就要吃...” 杨晋森将其抱起来,哄道“你婶婶最喜欢你了,等下做好了肯定会盛给你。 奶奶也在厨房,少不了你的,在这里好好等着吃就成了,地上凉,别躺病了。” 大牛一听腊肉蒸饭也有他的份,很快就不哭闹了。 周荣到了厨房,将锅里看不到米粒的小半碗锅巴粥铲出来,麻利的洗锅、淘米、下米。 她只用了一碗精米,切了一小节腊肉,交代二牛看好火后,便把剩下的东西拿回自己的房里锁好。 第16章 这个家要翻天了? 周荣的行为把金梅、杨耀睇、大妮、二妮,看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这个家要翻天了?!! 方婆子则气得眼珠圆瞪,粗气直冒,两只鼻孔一翕一张,都快成牛鼻子了。 杨晋林担心他娘在厨房里和周荣干起来,安抚好杨开运后,便到厨房将方婆子拉走。 “你真由着她霍霍那些腊肉?我们都还没尝过呢,凭什么便宜她?”方婆子愤愤不平的道。 杨晋林“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要为了点小事和周荣较劲,你没见她手里拿着刀? 等接你们去城里,我顿顿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方婆子得到安抚,便不再管周荣。 为了舒缓心中的怒气,她放下碗筷就去找村里的几个长舌妇唠嗑。 说周荣好吃懒做,两天吃了她三十几个鸡蛋不算,今天又去她房里偷腊肉吃。 他们杨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这种灾星回来。 几个妇人七嘴八舌的声讨周荣的各种不是,同时旁敲侧击的询问方婆子,杨晋林带了哪些好东西回来。 能不能拿出来让她们见识一下或尝尝鲜。 被人吹捧,方婆子很开心,但一听对方想吃她家东西,白占便宜,就不干了。 含糊其辞地说家里的好东西早被周荣祸害光了,等儿子下次发了节礼,再请她们吃。 这种谎话方婆子说了四年,大家都听腻了,对她小气吧啦的言行很是不满。 渐渐的,几人因为一个小问题发生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锅里烧沸腾,舀起米汤后,周荣将切成薄片的腊肉一片片的摆在饭上,盖上锅盖,小火焖饭。 腊肉的香味很快飘散在各个角落。 灶台下的二牛、三牛不停的吞咽口水。 舍不得离开的金梅、杨耀睇、大妮和二妮,也在一旁咽口水。 金梅见方婆子不在,挪到周荣身旁,小声说“弟妹,这饭闻着真香,要是能尝上一口,这个年过的就值了。” 她以为凭借自己和周荣的关系,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肯定能吃上几块肉。 却见周荣嘴角轻勾,声音冷淡的说“一块肉500元,一手交钱,一手给肉。” 金梅一愣“还要钱?我可是你嫂子!你忘了咱俩情如姐妹了?!” 周荣“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何况咱们这种半路上认的姐妹?” 金梅一噎,不悦的说“你要是这么势利眼,以后嫂子可就不帮你了。” 周荣睨了她一眼“你要和我断交?我每次买肉回来,或是我爹他们送吃的来,哪次少了你? 给你吃,都是看在情分上,你要是和我断交,就把以前吃的东西都折成钱还给我,还有从我这拿走的布料、衣服等,都得还回来。” 金梅挽着周荣的胳膊,笑着说“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咋还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拌个嘴就要回已经送出去的东西?这不是要人笑话吗?” 周荣“你要是不还东西,说明咱俩的交情还在,还是亲姐妹,我的事就是你的事。 你去娘的房里,把米缸、咸菜坛子等一切和吃的有关的东西,全搬到我房里。 杨晋林答应上交给我的工资,都被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走了,你去把她藏的钱都找出来给我,等下吃肉时,我分你几块。” 金梅“???......” 金梅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荣听到外面方婆子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似和人吵架闹了不愉快,估摸着人差不多要靠近厨房了。 特意大声说“你昨天说娘虐待我们,霸占着家里的粮食,不让我们上桌吃饭就算了,还不给吃饱。 和山上的老妖怪一样,吃人不吐骨头,肯定不得好死。 你还和我商量,今天就造反,夺了娘的管家权,把家里的钱财全部交给我掌管。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从正面吸引娘的火力,故意和她吵架,你悄悄去她房里搬东西,怎么现在装起糊涂了,你耍我呢?!” 金梅震惊的看着周荣“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但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周荣无需回答。 厨房外偷听的方婆子,挽着袖子,气冲冲的进来,对着金梅就是一耳光子。 “好你个贱人!竟想联合外人夺我的管家权,还想偷我的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嫁入我们杨家十几年,才生了大牛一个孙子,你哪来的胆子诅咒我? 像你这种不孝敬婆婆的恶毒女人,我可以立马让我儿子休了你! 晋森,赶紧把这个毒妇送回娘家,老娘一看见她就来气!” 杨开运站在厨房门口,抽了口旱烟,火上浇油的说“这种不敬长辈的毒妇,要来有何用? 不如休了再娶,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杨家多添几个孙子。” 杨晋森见他媳妇惹娘生气了,爹的语气也不好,走过来就是一巴掌“你竟敢咒骂娘,活腻了?还不快给娘道歉?!” 金梅捂着被打疼的脸颊,怯怯的说“娘,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方婆子冷哼一声,罚金梅晚上不许吃饭,之后气呼呼的离开厨房。 厨房里还有一个看着更来气的人,眼下又不能收拾,方婆子只好眼不见心不烦。 等方婆子离开,金梅恶狠狠的瞪着周荣,眼睛里像藏了小刀似的,一下一下往周荣身上扎。 周荣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丈夫护着的女人,公婆不敢欺;娘家护着的女人,婆家不敢欺。 你一个都不沾边,自己又没本事,怨不了别人。” 这两句话像把淬了毒的利刃,让金梅的心就地粉碎。 她是女儿身,从小就不被爹娘喜欢,以为嫁人后能过点好日子,不成想丈夫根本靠不住。 不管是不是她的错,从不帮她说一句话,他的爹娘永远是对的。 偏偏她肚子又不争气,前面两个孩子都是女儿,没少被杨家嫌弃。 每次闹矛盾,她要是不认错,打骂和不给饭吃,是常事。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17章 预想很成功 金梅失魂落魄的离开厨房。 见饭已经焖好了,想挑事的人也走了。 周荣掀开锅盖,肉香味更加浓烈了。 香喷喷,油滋滋的腊肉蒸饭,看着极诱人。 周荣自己都没忍住咽了下唾沫,更别提厨房里的其他人了。 二牛扔下火钳,说“娘,好香!我想吃一大碗!” 三牛“我也要一大碗。” 周荣拿来三个大海碗,其中一个碗盛得满满当当,她和三妮两个人吃。 另外两个碗,各盛了大半碗,给二牛和三牛的。 腊肉的油汁渗透到锅巴上,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 周荣把没糊的锅巴铲起来,均分到三个碗上,找来一个托盘,将豆豉、咸菜一起端走。 “走了,我们回房吃饭。” 二牛一蹦一跳的说“好嘞!有腊肉蒸饭吃喽!” 三牛也开心的跟着蹦跳“有腊肉蒸饭吃喽!” 锅里的糊锅巴,大妮想抓起来吃了。 杨耀睇猛的将她推开“走开!这是我的,你个贱妮子没资格吃!” 说完就抓起锅巴往嘴里塞。 好香!好吃! 还是周荣那个贱人会做饭,连糊锅巴都这么好吃。 要是能吃到她碗里的那些腊肉和饭,就好了。 可惜她的愿望没有成真,所有的饭和肉都被周荣他们干光了。 连锅巴也吃的一点不剩。 大牛见腊肉蒸饭没有他的份,又在地上不停打滚。 杨晋森、杨晋林轮番来说好话,让周荣把自己碗里的饭分一半给大牛。 方婆子还骂骂咧咧,说周荣抢孩子的饭吃,半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周荣将砍刀往自己房门上猛的一拍,告诉几人,想吃腊肉,500元一块,见钱给肉,其他的都不好使。 谁要是再敢嘴贱,说她的不是,就剁了那人,给自己吃饭助兴。 大家被那把刀和她阴沉的模样吓到了,全都闭上了嘴。 连哭闹的大牛,也停止了打滚,三两下爬起来,躲到杨晋森的身后不敢露出脑袋。 500元一块的腊肉,大家是断不会买的。 这个周荣比土匪还心黑。 留着钱,等周荣滚出了杨家,他们有钱还怕买不到肉吃? 到时天天吃腊肉,欠死周荣! 二牛糊的满嘴油渍,周荣想帮他擦干净,被拒绝了。 “要是擦了,就没人知道我吃过腊肉了。 昨天大栓吃了腊肉,在我们一帮兄弟里逞了一天的威风,连我的鸡蛋面都被他比下去了。 他还让我们闻他嘴里的肉香味,可神气了! 今天我也吃了腊肉,也要让他们闻闻我嘴里的肉香味。” 周荣“......” 三牛也表示他不想擦嘴,要和哥哥一起,让大家闻他们的肉香味。 周荣顿了顿,说“要是有人问你们,为什么有腊肉吃,就告诉他们,你们爹要和娘离婚,他要娶大官家的女儿,你们以后顿顿都会有腊肉和鸡蛋面吃,记住了吗?” 二牛想了想,说“这样会不会很没面子?” 周荣“娘不在乎这些,等我们离开杨林坡,娘会努力工作,带你们过好日子,只要我们日子过的好,面子就回来了。” 二牛“好,我这就带着三牛出去玩,把娘的话告诉大伙。” 人就是这样,总希望别人过的不如自己。 杨林坡的村民,都是逃难来的,受环境影响,家里的日子都不好过。 杨开运家以前是村里最穷的人家,哪怕后来杨晋林进了政府部门,时常带点单位发的节礼回来,家里的日子也没有高出大家多少。 大家的心态很平稳。 要是知道杨家即将娶高官的女儿,鱼跃龙门,那些好胜心强或瞧不起老杨家的人,心里肯定会不爽,冯家派人来村里调查时,少不了各种酸话。 杨晋林的新丈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就算杨晋林费尽心机,最后成了冯家女婿,估计也不会得到什么帮扶。 说不定还会打压他。 还有一点,离婚那天,杨家和周家定会闹得鸡飞狗跳,极有可能大打出手。 周荣不想杨林坡的村民掺和进来,扩大事态,周杨两家的事,就他们自己解决吧。 周荣的预想很成功。 经过二牛、三牛的“炫耀”,到晚饭时,杨林坡的村民几乎都知道了杨晋林要离婚再娶的事。 还是娶大官家的女儿。 以后全家都能跟着去城里享福,顿顿有鱼有肉吃。 有人咒骂杨晋林和老杨家忘恩负义,得了周家那么多好处,现在为了过好日子,就抛弃乡下的妻子,毫无礼义廉耻。 有人幸灾乐祸,周家湾可没软蛋,要是知道周家女儿被这般欺辱,定会上门讨要说法。 老杨家的人能不能全须全尾的逃脱,难说。 房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听说周家湾的人为出嫁女撑腰,最拿手的就是拆房子! 有人嫉妒,觉得老杨家走了狗屎运,竟能和大官做亲戚,他们以后见了杨开运和方婆子,就得低声下气了,想想就来气。 方婆子中午和人吵架后,下午就没有出门了,在家里数落金梅的各种不是,直到把自己骂累了,才去睡了个下午觉。 因此错过了最新八卦。 翌日一早,杨晋林顶着还没康复的伤,去县里赶火车到省城。 他一走,周荣就开始称霸杨家。 家里的锅灶,她要先用,等她做好了自己和三个孩子的饭菜,金梅她们才能做饭。 咸菜坛子和油罐,也被周荣搬进了自己房里。 谁有意见,左手擀面杖,右手杀猪刀,可选一个尝鲜。 全选也行。 周荣强行搬东西时,杨开运让杨晋森去打周荣,交代他要往死里打,不要手下留情。 结果被周荣用擀面杖反揍了一顿,躺在地上起不来,杨家人才消停。 由着她各种作。 早上,周荣做的是油煎饼,中间包了点咸菜,煎成两面金黄,看着就好吃。 还做了一个蛋花汤搭配,母子四人吃的异常满足。 二牛心想,答应跟着娘后,这日子就像铁蛋他奶经常念叨的,神仙来了都不换! 三牛也觉得跟着娘好,顿顿有好吃的。 第18章 不就是演戏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org 大牛闻着饼香,在地上打滚,哭闹着要吃,金梅哄不住,只能由着他。 杨开运见周荣的眼神不善,砍刀也不离身,想让她把油饼分出来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方婆子不敢当着周荣的面叫骂,便躲在厨房里嘀咕“这小贱人真是小猪摔到泔水桶里,尽知道大吃大喝! 老娘的一点好东西都被她败光了,老杨家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个祸害回来。 她和老周家的人一样,没一个好东西,每年有那么多死,老天怎么不收了他们?!” “你这种祸害都没死,我们周家这等正直善良的人,怎么会有事?” 熟悉冷酷的声音突然响起,方婆子吓得差点腿软摔倒。 周荣提着砍刀逼近方婆子,寒声说“你刚才说的话,我听的不太清,你再说一遍。 咱们有意见当面说,背后说人坏话,那是贱人的行为,将来下地府,是要上刀山下油锅的。” 方婆子“.....不是说你...是骂金梅,你听岔了。” 周荣“是吗?那你可得管好自己的嘴巴,要是让我知道,你说我和周家人的坏话,我就放干你的血,祭奠我们周家的列祖列宗。” 方婆子“!!道了...” 周荣将自己和孩子用过的碗筷,清洗干净,拿回房放好。 杨耀睇和大妮她们洗碗很马虎,碗里总有残留的污渍,她半点瞧不上她们干活。 在离开杨家前,她要和他们分开吃饭和使用生活用品。 房车里有米面衣物,但那些太过精致,和大家目前吃的用的完全不同。 周荣不想被人质疑,更不想暴露空间。 家里的米、油、鸡蛋、面粉、咸菜、衣物等,都被她悄悄收进房车复制了好多份,足够她和孩子的用度。 在复制这些物品时,周荣发现了一个意外惊喜。 这年代的米、油、面粉,不像后世做的那么精致,因卖相不好,系统给的评估价格都很低。 精米按2元一斤,油8元一斤,面粉2.5元一斤。 鸡蛋和腊肉的报价要偏高点,纯正土鸡蛋,系统收3元一个,土猪腊肉,40元一斤。 而衣物那些东西,系统给出的评估结果是,低质冬季旧衣物斤,二手低质碗筷水杯陶罐元/个。 这是按废品回收的价格啊! 她放进去一大堆棉被、衣服、碗筷、陶罐、水杯等,系统只收了20元。 这价格太美丽了! 勤俭持家的周荣心想,除了食物以外,以后所有的生活物品,她都拿旧的进系统复制,能省好多钱呢! 收拾好家里,周荣让二牛、三牛带着三妮出去玩。 等孩子们出去,她就栓好房门,拿出房车里的口红,在额头上快要结痂的伤口处,涂抹一圈,让自己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 画好妆,周荣锁好房门,耷拉着脑袋在村子里闲逛。 周荣一离开,方婆子就坐在地上拍打双腿,哭天喊地的,说周荣把她儿子打残了,没有天理王法。 想吸引左右邻居来“评理”,给周荣施压,希望她在家安分点,能主动滚出杨家最好...... 走出去又悄悄折回,躲在一处墙角偷看的周荣,呵笑一声,不就是演戏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这几日天气好,杨林坡的大爷大娘们喜欢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或三五个聚在一起聊家长里短。 周荣往几个嘴快的大娘婶子那走去,她们堪称杨林坡的情报中心。 一大娘见到她,立马八卦的问“周荣,听说你家晋林要和你离婚,然后娶省城大官家的女儿,是不是真的啊?” 周荣弱弱的点头,以肯定这位大娘的猜测。 另一大娘问“这事你爹娘知道吗?同意你们离婚吗?” 周荣摇摇头,惆怅的说“还没告诉他们,晋林的假期到了,要赶回单位上班,说是等他下次休息,就陪我回周家湾向我爹娘道歉。” 一婶子“切”了一声“这种事道歉有屁用!他把你赶回周家湾,自己做了人家高官家的乘龙快婿,占尽好处,太不地道了!你听大娘的,别离婚,看他们杨家能拿你怎么样!” 一婶子附和“就是!只要你不离婚,那城里的女人休想进门,就算嫁入杨家,也是你做大,她做小,到时让她天天伺候你穿衣吃饭,端洗脚水,折磨折磨她!” 一婶子接话道“瞎说什么呢!现在是新社会,政府出了告示,不许纳妾,说要搞什么一夫一妻制,结婚要到乡政府去打结婚证明,可不像咱们之前那样随意了。晋林要想再娶,只能和周荣离婚。” 一大娘眼尖的发现周荣额头的伤,惊诧道“老杨家打你了?这么大的口子,是他们打的?” 周荣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嗯,我不同意离婚,和晋林吵了起来,他就动手打了我,我公公婆婆他们也来帮忙。 我打不过他们,骨头差点都被打断了,在家躺了两天,才能勉强下地。” 大娘看着周荣那“惨不忍睹”的伤口,愤怒道“老杨家太过分了!你去大娘家坐会儿,大娘找人去周家湾报信,让你爹娘带人来狠狠的教训下他们!” 周荣拉着那大娘的手,感激道“谢谢,但不能去报信,晋林今早离家前,撂了话,要是我敢回周家湾找人来闹事,他就动用新丈人的权势,收拾我爹娘他们。 你们也知道,我爹娘就是普通老百姓,哪能和官斗? 还有,我公婆他们动不动就往地上一躺,说我打伤了他们,要找我爹娘赔钱。 还说村长、乡长来了,他们都不怕,只要他们继续装病,谁也不能说他们的不是。” 一大娘听了,鄙视道“方氏那个老东西,最会胡搅蛮缠了,之前大牛偷了我家的两个鸡蛋,我都人脏并获了,她偏不讲理的说鸡蛋是她自己家的,是我冤枉了大牛。 还臭不要的脸的说我吓到她大孙子了,要找我们家赔钱。 这种老货,装病讹人半点不奇怪,走,大娘和你一起回去,戳穿那个老东西的把戏!” 第19章 他们家,到底是谁打了谁? 周荣露出感激的神情,眼眶微红的说“谢谢伯娘,我就知道你们是好人,是杨林坡正义的代表。 早上我婆婆不准我吃早饭,我饿得难受,就自己去厨房做了点吃的,被她好一顿骂,我公公还让大牛他爹来打我。 我躲闪时推了他一把,大牛的爹一个没站稳,摔倒了。 明明一点伤痕都没有,却躺在那做出只剩半口气的样子。 我出门前,我婆婆逢人就说我把大牛他爹打残了,想让我滚出杨家,免得妨碍他们家新媳妇进门。 我好害怕,不敢回家,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位婶婶、伯娘的善良和正直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只要有你们在,我相信二牛他爷奶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周荣的慷慨言辞,配上她欲哭不哭的可怜样,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大家之前还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这会儿正义感全被激发出来了。 她们强拉着周荣回杨家,说要帮她撑腰。 还有好事的人,去请村长来主持公道。 “你们瞧瞧,我家晋森已经不能动了,身上的伤全是周荣那贱人打的,她还拿着杀猪刀,扬言要杀我和老杨,我们迟早要断送在她的杀猪刀下,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周荣和一群大娘、婶子还没到杨家,就听到方婆子扯着大嗓子诉说自己的“委屈”。 几位邻居听了方婆子的话,又进屋看了杨晋森的伤势,纷纷谴责周荣。 “这个周荣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想不到背地里这么残忍,等她回来,我们要好好说说她,她是儿媳,哪能对公婆喊打喊杀的?太不孝了!” “就是!儿媳就得要有做儿媳的样子,偷家里的东西就算了,还咒骂公婆,打伤大伯子,太不该了!” “周氏就是少教训,等她回来,我们和她说道说道,嫁到杨林坡,就得遵守杨林坡的规矩,别老是把他们周家湾的陋习显摆出来,瞧把她能的!” 被一群大娘、婶子簇拥而来的周荣,低头垂眸,委屈巴巴的接话道“我婆婆撒谎,我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 正和方婆子一起声讨周荣不是的几个婶子大娘,循着声音往后看去,就见周荣不知所措的站在一群人中间,绞着手指,眼眶红润,额头伤还有触目惊心的伤。 那抽抽搭搭的模样,可怜的不行。 像极了被恶婆婆虐待的小媳妇。 刚才还帮方婆子声讨周荣的几人,这会儿有点拿不准了。 杨晋森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却不见伤口,周荣头上的伤,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他们家,到底是谁打了谁? 方婆子看到周荣的模样,很是愣了一会儿。 这还是早上拿着杀猪刀,扬言要绝了他们杨家,并且一根擀面杖就能把她儿子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周荣? 与周荣一起来的大娘说“方氏,你个睁眼说瞎话的老货!明明是你们把周荣打了,还诬陷她打你们,脸皮这么厚,怎么不拿去砌城墙?!” 一大娘接话道“就是!一家子的都在这演戏,你们祖上怕不是戏班子里出来的吧?” 一婶子说“现在可是新社会,你们凭什么合起伙来欺负周荣一个?信不信我去乡里举报你们,说你们虐待妇女?” 方婆子一听话茬不对,当即反驳道“放屁!我们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明明是她要拿刀杀我们,还把我家晋森打得不能动弹。” 一婶子说“有压迫就有反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们要休了她娶城里媳妇,还不给饭吃,把人打成重伤,这事到哪都不占理,被打了都是自找的!” 一大娘说“没错!就许你们欺负她,不许她反抗?就你们那些做派,就是欠收拾,活该!” 方婆子不服气,和这些婶子、大娘争论起来,双方吵的不可开交。 杨林坡的村长林大河,站在人群后,从大家的争论内容里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想被误伤,等一群女人都吵累了,各自休战,林大河才慢悠悠的走上前,说“杨晋森在哪,带我去瞧瞧。” 躲在大堂里看热闹的杨开运,见村长来了,站在大门口,抽了口旱烟,傲慢的说“大河来了,你的正好,快来管管这帮女人,莫名其妙跑到我家来吵架。 还有那个周荣,胆大包天,要杀我们,晋森被他打得起不来了,你可得好好教训下她,最好把她赶出杨林坡!” 林大河微微眯眼,盯着杨开运看了几秒。 要和省城的大官结亲家了,就是不一样。 要是以前,杨开运这会儿早在自己跟前点头哈腰了,哪有胆子用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还直呼自己名字?! 林大河收敛起心中的不爽,没有接杨开运的话,径直去了杨晋森的房间。 杨晋森躺在床上,边喊疼,边骂周荣下手太狠,肯定把他打残了,他以后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还威胁在一旁照顾他的金梅,要是敢趁他瘫床期间勾搭汉子,就打断她的腿。 林大河轻咳一声,打断骂骂咧咧的杨晋森“听说你受伤了,伤哪了,给我瞧瞧。” 杨晋森一见村长来了,嗓门顿时小了三分之二,靠在枕头上,虚弱的说“村长,你可来了,我快疼死了。 周荣那娘们下手太狠了,我浑身没力,动弹不得,以后要在床上待一辈子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林大河定定的看着他,淡声问“你想我给你怎么做主?” 杨晋森想了想,说“周荣这种毒妇不配待在我们杨家,请村长做主把她赶出杨林坡,一辈子不能回来,而且不能带走我们杨家的半分钱财。 我伤得这么严重,没法干活了,爹娘年纪大了,大牛还那么小,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周家必须赔钱,我也不要多的,就让他们赔500斤稻米,100斤猪肉和200万的现钱,农忙时节,周家人来帮着插秧割稻就行了。” 第20章 我在装病?! 林大河没有搭理杨晋森,掀开他的被子,在他身上查看一番,问“伤哪了?我怎么没看到伤口?” 金梅接话道“没有伤口,应是内伤,不然孩子他爹也不会这么疼。” 林大河“内伤?你们为了逼走周荣和讹上周家,真是什么样的烂招都想得出来! 一个大男人在这装病,要不要脸了?!” 金梅一愣,孩子他爹在装病? 杨晋森也愣住,我在装病?! 跟着周荣来杨家的那些婶子、大娘,在林大河进来查看杨晋森的伤势时,她们也一块跟来了。 想确认一下杨晋森是不是真的被周荣打残了,不然方婆子的反应为何那般大? 活脱脱的她儿子快要不行了似的。 要是杨晋森真的伤的很重,那她们就不能继续帮周荣了,否则良心过不去啊。 方婆子一听林大河说她儿子是装病,顿时跳脚“放你娘的屁!老娘的儿子明明浑身是伤,动都不能动,你凭什么说他是装的? 你是不是收了周荣的好处,还是你和她有一腿,故意帮着她说瞎话?” 林大河听罢,愤怒道“方氏,你个老泼妇!再敢胡乱诬陷人,我就召开大伙儿开会,把你们赶出杨林坡!” 杨开运见林大河生气了,赶紧来圆场子,谄笑道“村长别气,我家老婆子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 但她说的不是没道理,我家晋森真的被周荣打得不能动,我们没有说谎,你不能偏帮,不然搁谁都会乱想。” 林大河气急,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杨开运,怒骂道“你们家果然是窝窝头踩一脚,没一个是好饼! 老子年轻时常年上山打猎,不知被野兽弄了多少内伤出来,是不是内伤,我瞧不出来?! 杨晋森的身上一处红肿的地方都没有,骨骼也都好好的,哪里像有伤的样子? 我进门的时候,他还在骂金梅,不知道有多神气,我一来就要死不活的,你们装的时候,能不能装的像一点?” 挤进房里看热闹的大娘婶子们,一听这话,顿时议论开。 “啥?杨晋森在装病?!” “我就说嘛,周荣一个女人哪能把个大男人打的不能动弹,合着是装的呀!” “屋檐水点点滴,点点滴来无差异,这老杨家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杨晋森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想讹上周家,要钱要粮就算了,还想周家来给他们当牛做马干农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够不够老周家的杀猪刀霍霍的。” “周家湾的人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你们这么欺负周荣,老周家要是打上门,可别连累我们。” “就是!老周家要是上门要说法,你们可得自己承担,别想着拖我们下水,我们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打出重伤。” 看着昔日和自己老姐妹长老姐妹短的人,这会儿全站在一旁说风凉话,方婆子气不打一处来,将这些数落自家各种不是的人一股脑的往外推。 “滚!你们都给我滚!一个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儿子明明被周荣打伤了,你们偏要颠倒是非说他装病,老娘不稀罕你们帮忙,你们也少来我家管闲事。 改明儿我自己去乡政府告老周家,我就不信了,这世上没个说理的地方!” 林大河也被方婆子推攘出了杨晋森的房间。 他理了理自己有点褶皱的衣服,冷笑道“方氏,你们家的事,我们可不稀罕管,只希望老周家上门讨说法时,你们也能这般硬气,不要找我们帮忙,更不要给杨林坡惹麻烦。” 方婆子现在满脑子都是愤怒,赶着林大河的话说“谁稀罕你们帮忙了,老周家算个屁,老娘会怕他们?! 只要他们敢来,我家灶房里的菜刀,他们来一个我就剁一个,保准他们有来无回!” 林大河嗤笑道“方氏,你可得记着自己今日说过的话,日后周家来人了,你们要是怂了,杨开运就是整个洪安乡乡亲的龟儿子!” 突然躺枪的杨开运“......” 方婆子接完林大河的话就后悔了,更别提看到杨开运那要吃人的表情了,她立马躲闪着眼神,四处张望。 林大河讥讽完方婆子,就招呼来看热闹的村民离开了。 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刁民,就让他们自己去迎接周家湾的“狂风暴雨”吧...... 等林大河和村民们离开,杨开运就开始数落方婆子的不是。 “你个老不死的,不会说话就别说,瞧你把林大河得罪的成什么样了,儿子接我们去城里前,我们还得在杨林坡住一阵子呢!” 方婆子低着头,心虚的说“我又不是故意惹他不高兴的,那不是话赶话,一句赶着一句嘛。 再说了,林大河那人说话也太气人了,不信咱们晋森受伤就算了,还在一旁拱火,让乡亲们一块不信咱们,大家要是真信了他的话,咱们家不就真成了大家说的,从戏班子里出来的吗? 这口气是个人也咽不下。 我顶撞他几句,不也是想帮咱们家找回点面子嘛。” 杨开运抽了口旱烟,气闷的说“林大河就喜欢在我们面前耍威风,一个小小的村长,搞的像乡长一样。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都已经得罪他了,这事就这样吧,只希望晋林能尽快接我们去省城,杨林坡我们怕是待不下去了了。” 方婆子“这事都怪周荣,要不是她死咬着不离婚,我们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省城享福了。 那贱人呢,打伤晋森不说,还敢带人回家闹事,看我不打折她的腿!” 方婆子说完就开始寻找周荣的身影。 杨开运也四下张望,周荣好像伤势加重了,刚才可是一副病的快要死的样子,此时不收拾她,待到何时? “你打算用什么打断我的腿?菜刀、擀面杖还是顶门杠?” 杨开运、方婆子在门外张望半天,没找到周荣,正想喊金梅去找人时,听到了周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老两口同时转身,只见周荣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扛着顶门杠,吊儿郎当的倚在厨房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第21章 你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 周荣那不羁的神情,让杨开运、方婆子同时咽了下唾沫。 方婆子紧张的问想干嘛?” 周荣往前走几步,将顶门杠一挥,架在了方婆子的肩膀上,嘴角掠着一缕嚣张的冷笑。 “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还要用菜刀剁了我们周家人,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别说没给你机会,咱们来比划比划,看是你打断我的腿,还是我卸了你的骨头。” 方婆子“......我可是你婆婆,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赶紧把顶门杠拿开!” 周荣“你们不是要逼我离婚吗?你算哪门子的婆婆?” 杨开运用烟斗指着周荣,强装镇定的说“周荣,不管你和晋林有没有离婚,我们横竖都是你的长辈,你不能无礼,快把顶门杠拿走,再把菜刀放回厨房。” 荣听话的将顶门杠从方婆子的肩膀上移开,接着对准杨开运的肚子就是一棍子。 疼的杨开运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虚汗直冒,却因为疼痛,半天发不出声音。 方婆子害怕又担心的上前,抓着他的胳膊不停摇晃“老头子,你怎么啦,可别吓我啊!” 见杨开运半天不给回应,方婆子怒指着周荣,愤恨的说“你个小娼妇,竟敢打公爹,我和你拼了!” 在方婆子冲上来时,周荣对着她的肚子也是一棍子。 方婆子顿时疼倒在地,和杨开运一样,捂着肚子疼的说不出话。 金梅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目睹了一切,想上前查看杨开运、方婆子的伤势,又怕周荣一怒之下伤了她。 斟酌了片刻,金梅战战兢兢地说“殴打公婆,是要被关祠堂的,杨家也可以直接休妻,你胆子太大了,赶紧给爹娘认错,再出钱给他们治伤,我就不去告诉村长了。” 周荣冷冷的扫了金梅一眼,平静的说“你要请村长就去请吧,村长来了,只会认为他们和杨晋森一样,在装病,然后进一步坐实你们出身戏班子的想法。” 金梅“???......” 周荣那两棍子呼在身上,看着就疼,金梅就不信,会没有伤痕。 金梅小心挪动着身子,慢慢靠近方婆子,掀开她的衣服瞅了一眼,一点红肿都没有,确实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怎么做到的?” 周荣轻笑道“想学?去把娘私藏的钱财翻出来给我,我就教你,以后杨晋森或其他人再欺负你,你就用这些招式把他们制服。 外人看不出半点伤,你只要对外说他们在装病,大家只会信你,不会信他们。” 金梅“......” 方婆子见金梅呆愣在那,以为她在思考周荣话语的可行性,强忍疼痛,咬牙切齿的说“贱人!你敢去我房里翻找东西,我就让晋森打死你!” 金梅将方婆子扶起来,怯怯的说“娘,我没有去你房里翻东西,我扶你去床上躺会儿,要是不见好,我就去请郎中。” 方婆子起身后,借着墙壁的支撑站定,随即推开金梅“先扶你爹回房。” 杨开运的块头比金梅大,她艰难的扶起杨开运,慢慢往卧房挪步。 杨耀睇和大妮、二妮被周荣的架势吓到了,也不想无故挨骂,都躲在杨晋森的房里不出来。 等金梅把杨开运扶回房,大堂里只剩下方婆子和周荣两人。 方婆子又恨又怕,也想给自己找回场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打了我和晋林他爹...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等晋林回来,有你好看的!” 周荣讥笑道“好啊,我随时奉陪,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让我好看! 你们怕是还没见过我们周家祖传的杀猪手艺,别说打人看不出伤痕了,就是在你们身上捅上九九八十一刀,也能保证你们不死。 这等绝活,我们不轻易示人,看在咱们这么熟,你们又这么不要脸不怕死的情况下,就不收钱免费展示给你们看了。 能看到自己身上多了八十一个窟窿却不死,这份荣耀够你们到了地府和杨家祖先吹嘘好一阵子了。 不用给我说谢谢,我这人最心善了,做好事不喜欢留名。” 方婆子“......” 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 方婆子看着和从前一样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狠戾的周荣,不由得的畏惧起来。 突然想起杨晋林交代的,周荣近日的精神不正常,要远离,不能硬碰硬。 方婆子一想到自己招惹了个神经病,还是个有祖传杀猪手艺的神经病,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将身体往墙角缩了又缩,想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荣握着菜刀和顶门杠,朝着方婆子走几步。 方婆子退无可退,条件反射的抱着头求饶“别杀我!以后家里你说了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荣嘴角轻勾,温和的说“这样才对嘛,一家人就应该和和气气的。 我是家里的女主人,管钱是理所应当的,你老了,就应该好好享福,别老是掺和年轻人的事,去把家里的钱财都拿出来,我要查账。” 钱比命重要。 一听周荣要拿走自己的财政大权,方婆子瞬间精神了,肚子不疼了,吓跑的胆子也回来了。 “不行!你休想打我钱财的主意,那些都是我的棺材本!” 周荣逼近一步,把菜刀架在方婆子的脖子上,冷声说“不要把我的善良当成你得寸进尺的资本! 你每天干了多少活,心里没点数? 地里的活大部分是我、我爹和弟弟妹妹们干的,你们仗着与周家的关系,没少使唤他们来做免费的帮工。 杨晋林拿回家的钱财,说好了是给我保管的,却全被你要走了,不给就是忤逆不孝,我的嫁妆你也没少侵占。 你自己说说,家里的钱财,和你有什么关系?” 方婆子“......你说的全是歪理,公婆在世,家里就没有儿媳妇当家的道理,我不和你胡搅蛮缠,反正你别想动我的钱财,否则我和你拼命!” 第22章 你若不强,全员恶人;你若变强,全员亲人 周荣将刀刃逼近方婆子,寒声说“是嘛?那你就拼了这条命,我还没吃过人肉包子呢,正好家里还有点面粉,等下我们就来尝个鲜。 你这一把年纪的,也不知道肉柴不柴,要是不好吃,面粉就浪费了。” 方婆子“!!!......” 方婆子见周荣表情不善,不像说假话,尝试将刀刃推开,没有成功。 不想被做成人肉包子,在菜刀进一步逼近她的脖子时,方婆子不得不做出妥协。 同意交出家里的财政大权。 在周荣的注视下,方婆子从衣柜里摸出了一个牛皮纸包。 不情不愿的将其递给周荣“家里的钱都在这了,你既拿了钱,等晋林休假回来,就爽快离婚,这期间不许打我们,还要找郎中给我们治伤,好吃好喝的照顾我们。” 周荣将方婆子拽得紧紧的牛皮纸包用力抽过来,打开后,里面是件灰色破衣服,看样式像是杨开运的。 打开破衣服,周荣以为能见着钱了,结果里面裹了个旧手绢。 摊开旧手绢,出现了一块红布。 解开红布,终于看见一沓纸币了。 来之不易的纸币,周荣数的格外认真。 当着方婆子、金梅等人的面,反复数了三次。 “整个家当只有13万,你骗谁呢,光去年下半年,杨晋林都不止往家里拿这么多钱,剩下的钱赶紧交出来!” 方婆子梗着脖子,佯装镇定的说“家里只有这么多钱,你爱信不信!一大家子吃喝拉撒,你以为容易? 反正钱都给你了,你快去请郎中,再把你房里的腊肉拿出来,中午我和你爹要吃腊肉蒸饭!” 周荣没有接方婆子的话,将她的房间扫视一圈。 这间房里肯定还有好东西,只是乱糟糟的,靠她翻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还容易漏掉。 等过几天她的帮手来了,定要将所有钱财一分不少的找出来。 “我的脑袋被你们打了这么大的口子,都没请郎中,你们身上一没红肿,二没伤口,请郎中就是浪费钱。 一把年纪的,明知道家里条件不好,还拼了命的霍霍,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米饭。 不舒服就在房里躺着,消停几天,正好让大家清静一下。 实在忍受不了,就自己出钱请郎中,我相信你还有私房钱。” 方婆子怒指着周荣“你!你太缺德了,打了我和你爹不说,还骗了我的钱,连郎中都不请,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周荣将方婆子指着自己的手指,重重的挥开,冷声说“你们这种坏事做尽的人都不怕遭报应,我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怕什么? 再说了,你们生病,凭什么要我这个即将离婚的人出钱请郎中? 想吃腊肉饭,500块钱一片肉,一手给钱一手交肉,概不赊账!” “你!”方婆子又想将手指指着周荣,被周荣紧紧捏住。 “我这人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指着我,不想少根手指头,就把它老老实实的藏好! 还有,和我说话时,注意态度,我这段时间被你们刺激的情绪很不稳定,要是一个暴脾气上来,卸了你们几根肋骨拿去炖汤,都是你们自找的。” 方婆子被周荣眼里的阴翳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周荣对缩在一旁不敢吭声的金梅说“这两人交给你照顾了,要不要报仇,你自己决定,留口气就行了。” “啊??!!”金梅愣愣的看着周荣,顿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她做梦都想收拾这两个百般欺辱她的公婆,平日里也没少在心里咒骂他们,可真要她动手,她不敢啊! 要是打了公婆,被人传出闲言闲语,她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晋森肯定会休了她的,大牛也会不认她这个娘。 那她这辈子就真的没指望了。 周荣见金梅面露迟疑,便不再多说,离开方婆子的房间,去给自己和孩子们准备午饭。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靠人永远不如靠己,你若不强,全员恶人;你若变强,全员亲人...... 周荣离开后,方婆子用力拧着金梅的胳膊,恶狠狠的说“贱人!你敢听周荣的话虐待我和你爹,我就让晋森打死你,还会让大牛和你断亲,让你老了没人送终!” 金梅捂着被拧疼的胳膊,懦懦的说“娘,我没有听周荣的话,我会一直孝敬你和爹的,你别多想。” 方婆子“这还差不多!想做我杨家的儿媳,孝敬公婆就是第一条,做不到就不配待在我们家! 你去做午饭,再吩咐耀睇那个贱妮子去请郎中,我肚子疼的厉害,不让郎中瞧瞧,心里不踏实。” 金梅低着头,小声问“娘,请郎中的钱是找周荣要吗?” 方婆子一想到周荣诓了她13万,就愤恨不已“那贱人就是耗子钻油壶,有进无出的主! 指望她拿钱给我们请郎中,做梦吧! 她肯定巴不得我和你爹病死在家,然后独揽大权,继续霍霍晋林,让他不能升官。 我们杨家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把这样一个祸害娶了进来,退又退不回去,真是家门不幸!” 方婆子边唠叨边从棉袄内侧掏出一个旧手绢,里面包了十来张纸币,她抽出一张百元券给金梅“赶紧让耀睇去请郎中,钱要是不够,回来再补。” 金梅“是。” 郎中来给杨开运、方婆子把脉诊断一番后,说他们没有大病,只是正气不足,气滞血瘀,吃上两副药,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杨晋森的症状和杨开运、方婆子的差不多,没有瘫痪的征兆,吃药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这位郎中的口碑很不错,听说以前在省城开医馆,战乱后才回乡避难的。 大家对他的医术很是认可,他说吃几服药就能好,那说明身体真的没有大毛病。 付了药费,送走郎中后,杨开运和方婆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愈发忌惮周荣。 这女人悄摸摸的练了一身绝技,打人能把人疼个半死,还看不出伤痕,让你有苦说不出。 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第23章 卖货郎 杨开运和方婆子开启养伤模式后,杨家全面落入周荣的掌控中。 她说家里太吵,房里呻吟的三个人就得捂着嘴巴。 敢吵到她休息,就擀面杖伺候。 她说不许哭,哭闹中的大牛要是不听话,就会被扔到阁楼里关起来,饿上一天。 谁要是说情或偷偷给吃的,就三天没饭吃。 没人敢和周荣犟嘴。 大牛被饿了三顿后,就彻底老实了,周荣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再无缘无故哭闹,也不再抢二牛、三牛和三妮的吃食,周荣让他扫地、喂鸡,他也乖乖照做。 二牛被他娘收拾大牛时的凶神恶煞模样吓到了,每次吃饭完,都自觉的领着弟弟妹妹出去玩,不在他娘跟前晃悠,免得引火烧身。 没人找茬,杨家出现了诡异的和谐局面。 邻居们不再听见方婆子动不动就骂媳妇、骂女儿的各种谩骂声,也甚少听见大牛为了吃到某样东西,故意打滚撒泼的哭闹声。 杨家每天都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听见厨房里周荣的磨刀声,再无其他。 邻居们一度以为方婆子搬进了城里,好奇之下来她家查看,发现她和杨开运都躺在床上,咬着手帕,虚汗直冒,似在强忍疼痛。 只要见到人,杨开运就示意金梅去门口把风,防止周荣突然出现,然后一个劲的对人说,他们是被周荣打伤的,还不让喊疼。 希望大家为他们做主,赶走周荣。 可大家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伤口。 去找周荣确认情况,周荣就委屈巴巴的告诉大家,方婆子几人一天往地上躺三次,她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还扬言要用这种办法,让她一分钱捞不到的离开杨家,为新儿媳腾地方。 大家听了,无不鄙视方婆子、杨开运几人的不要脸。 杨家祖上是戏子的传言,再次在杨林坡传开,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卖货郎见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凑上前去边推销自己的货物,边和大家闲聊,然后旁敲侧击的打听杨晋林的事。 “听说你们村出了个大学生,毕业后直接分到了省城政府工作,这可真给咱们洪安乡长脸,要是我们和平乡能出这样的人才就好了。” 一大娘不屑的说“有出息有什么用,心术不正,迟早遭报应。” 一婶子接话道“就是!一家子的戏子,成天在家里演戏,欺负老实的儿媳,还想一分钱不给,让儿媳离婚,他们好娶城里大官家的女儿,我就没见过比他们还不要脸的人!” 卖货郎若有所思,随即抓起两把瓜子,给身边的大娘婶子们一人分一点。 “这等奇闻轶事我还没听过呢,婶子们和我详细说说呗,等我回家了,也和家里的婆娘唠唠,给她解解闷。” 吃人嘴短,何况是分享杨家的丑事,大娘婶子们便竹筒倒豆子似的,不藏不掖,将杨家的事绘声绘色的讲给卖货郎听...... 卖货郎听完大娘婶子们的讲述,担心这是大家的片面之词,特意到杨家进一步查探情况。 “咚咚...咚咚...”的拨浪鼓声音传来,附近玩耍的一群孩子瞬间围了过去。 二牛绕着货郎担转了两圈,兴冲冲的跑回家,对正在整理衣物的周荣说“娘,卖货郎来了,担子里有好多新鲜玩意儿!” 周荣头也不抬的说“家里什么都不缺。” 二牛失望的努努嘴,小声嘀咕道“我看到有小毛巾,你不是说给我买一个吗?” 周荣叠衣服的手一顿,盯着二牛看了片刻,说“你最近表现的不错,每天都有帮弟弟妹妹洗脸洗脚,还护着他们不被欺负,是一个很好的大哥。 娘答应过你,要买小毛巾,就不会食言,你答应娘的事也要坚持下去。” 二牛重重的点头“嗯!我会和娘一样说话算数的!” 周荣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吧,我们去买小毛巾。” 二牛咧嘴一笑“好嘞!” 卖货郎已经向围观的孩子打听了周荣的情况,见她出现,忙热情的打招呼“妹子,新年好!我这花生瓜子糖块、针头线脑、头饰发卡、烟袋锅儿、香皂、毛巾等全都有,快来瞧瞧家里缺什么?” 周荣看了眼卖货郎,目测30岁左右,皮肤黝黑,眼神清正,没有生意人的奸诈,倒散发着几分正气。 “有小毛巾吗?” “有!我这都是从省城进来的新货,质量好,款式新,保准你喜欢!” 周荣挑了三条小毛巾,打算让二牛、三牛共用一个洗脚的,三妮单独用一个,剩下的一个,给三个孩子做洗脸巾用。 卖货郎说这些新款式要5000元一条。 周荣说“太贵了,你少点。” 卖货郎“妹子,我这卖的可都是实价,乡里乡亲的,我以后还要来做生意的,不敢诓你。” 周荣将手里的三条毛巾放下,遗憾的说“但你这价格我买不起,我要是按这个价买了,家里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卖货郎瞅了眼周荣额头上的伤,问“妹子,我刚才听人说你被你公婆和男人打了,你这伤是他们造成的?” 周荣诧异的看了卖货郎一眼,这人很奇怪啊,貌似对她的受伤原因和家里的事很感兴趣。 似想到什么,周荣忙切换情绪,忧伤的说“我男人嫌我是乡下人,不能帮他升官,要求我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他好娶城里大官家的女儿。 我这人不是认死理的,他不在乎我,我自然也不稀罕他。 只要给我和三个孩子足够的生活费,再帮我找个工作,答应我几个条件,我保证不纠缠他。 可他不愿,想一分钱不给的让我带着孩子们离开,我不同意,他和他爹娘就对我动手了,乡亲们都能作证。” 卖货郎叹声气“你这男人真不是东西,迟早要遭报应的!我这人最见不得可怜人,这三条毛巾就按进货价给你吧,你给我一万,要是家里有破铜烂铁,也可以抵点钱。” 周荣一听还能用破铜烂铁抵钱,忙转身回去,把家里缺了口的锄头、铁锹、镰刀和几个铁块全拾掇出来。 金梅见了,想拦又不敢,只能由着周荣。 第24章 她不仁,我不能不义 .org 卖货郎盯着眼前的一堆“破铜烂铁”,沉默了几秒,又看了看周荣,最终全部收下。 这堆“破铜烂铁”的估价,卖货郎给的是2万元,周荣又挑了两条毛巾,一斤瓜子,算是钱货两讫。 目送卖货郎离开,周荣冁然一笑。 这位卖货郎,不出意外,就是冯家派来的。 若按原书剧情,他应该是月底才出现在杨林坡,那个时候原主已经在杨耀睇金手指的干预下,带着三妮离开了杨家。 周家湾的人来杨林坡闹事,也因为杨耀睇金手指的干预,没有掀起大的波澜,反而吃了点小亏。 在杨林坡村民的齐心协力下,被打了一顿,两个村子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在之后的农村合作社开展活动中,矛盾越来越大。 但因为有杨耀睇金手指的操控,周家湾纵然人多势众,每次都是吃亏的份。 现在卖货郎提前出现,不知是冯家出了变故,还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剧情。 不管了,只要杨晋林倒霉,她就开心。 对于渣男,她从来都没有同情心。 日子恢复了平静,周荣喜闻乐见。 她照顾好孩子们的一日三餐后,剩余的时间就窝在自己房里,锁着房门研究空间及规划今后的生活。 从方婆子那拿来的13万,有2张壹万圆的牧马券,周荣将它们小心存放在储物柜里。 剩下的钱币,她打算找个时间去银行,换成整套的,或多换几张牧马券。 房车里储备了些常用药物和蛋白粉、鱼肝油、维生素c、阿胶、燕窝等保健品,周荣找出处理外伤的药物,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换药。 那些保健品,她也按时吃。 在这个世界,赚钱是其次的,保命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她“英年早逝”,存再多的钱都没用。 没人找晦气,周荣心情舒畅,休养了几天,气色越发见好,额头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杨开运、方婆子见诉苦无用,反而让大家误会更深,便彻底认命了。 不再诉说自己的“不幸”,安安静静的养伤。 有了大家的“默契配合”,在杨晋林办好事情回杨林坡之前,周荣很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杨晋林到了省城后,先去一个小卫生院,给医生塞了点钱,将自己的伤口重新包扎,让伤势看起来很严重,并让医生开了份假病历单。 按照病历上的描述,他的胳膊严重骨折,肋骨也伤了两根,额头上的伤更是可能造成他日后的痴傻。 装扮完自己,杨晋林就去找冯巧兰了。 冯巧兰住在机关大院里,有个两居室,她没有学历,只上了一段时间的扫盲班,是单位里的一个清洁工,若按资历,她是分不到房的。 这个两居室是在她爸冯兴武的帮忙下,才分到手的,以便她和两个孩子居住。 冯巧兰见杨晋林一身是伤的出现在家门口,心疼极了,忙关切的问“你这是咋啦,怎么伤成这样?谁干的?” 杨晋林轻轻抬了抬自己受伤的胳膊,憨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有你的关心,就算伤的再重,我也能很快好起来。” 冯巧兰感动的稀里哗啦,拉着杨晋林进房,对在客厅看小人书的王铁生和王新萍说“铁生,你杨叔叔来了,快去给你杨叔叔倒茶,新萍,去给你杨叔叔煮碗面条,记得卧两个鸡蛋。” 王铁生和王新萍看了杨晋林一眼,一同喊了声“杨叔叔好”,便听话的去倒茶及煮面条。 等王铁生倒好茶,冯巧兰又问杨晋林的伤是怎么弄的。 杨晋林一脸愁容的说“巧兰,你知道的,我那乡下的妻子没有文化,向来都是蛮横不讲理。 我过年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说自己得到组织的赏识,升了副主任,她觉得我做了大官,他们娘家以后就能跟着沾光了,死活不同意离婚。 我和她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松口,还说我要是敢离婚,就打断我的腿。 巧兰,我答应过你的,要照顾好你的后半生,我不能食言,也不想被封建婚姻制度束缚。 我向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一心想做官太太,见我不让步,一气之下就对我动手了。 她一个常年干农活的妇人,又和她爹学了杀猪的手艺,我哪是她的对手,身上的伤就这么来了。” 冯巧兰听罢,愤怒不已,猛拍了下桌子,气愤道“你妻子太过分了! 你们本来就是包办婚姻,是不合法治的,组织颁布了新的婚姻法,要废除旧的婚姻制度。 她不拥护组织的新政策就算了,哪能对你动手?还把你伤成这样?!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回头我就给你们乡的妇女主任写信,让她去教育下你妻子!” 杨晋林动容的说“谢谢你巧兰,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有正义感的女人,能与你相知相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给我们洪安乡妇女主任写信的事,就不必了。 我那乡下的妻子也不容易,这些年一直在家里操持家务,照顾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不仁,我不能不义。 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也不枉组织对我的栽培,我更想为你我积福,以感谢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 这番话,让冯巧兰感动不已。 “你是我见过的最心善的男人,能认识你,也是我的幸运。 你妻子打你的事,既然你不追究,那就算了,回头给她好好做做思想工作,组织的新政,我们必须无条件服从。” 杨晋林“嗯,我会和她好好沟通的。 她舍不得孩子,我答应把三个孩子都给她,再给她一笔安置费,足够她和孩子们的吃喝用度了。 回省城前,我给她透了个底,会给她在城里找个工作,让她有个精神寄托,也好融入组织的新政里面来。” 冯巧兰“你的安排很好,她有孩子在身边,又有稳定的工作,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也能在新的环境里,融入我们新社会的大家庭,彻底摆脱旧思想的束缚。 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定会竭尽全力。” 第25章 真想快点把你娶回家 .org 杨晋林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自己走动下关系,可以为周荣安排工作,但那样就不能在冯家人面前挣表现了。 他的准岳父一直觉得他是个抛妻弃子,忘恩负义之人,不同意他娶冯巧兰。 若能借着给周荣安排工作这个机会,刷一波好感,让冯家人觉得他重情重义,心思纯正,后面的事就容易多了...... 演戏就得逼真,杨晋林先是一脸激动,随即又略显为难的说“巧兰,你也知道,在城里找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认识的人有限,也不想让大家以为我假公济私,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谋好处。 找工作的事,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可我又想尽快离婚,然后娶你过门,和你过幸福的日子。 你要是方便,就帮我留意一下,看哪个单位招人,我想尽快落实工作的事。 工作岗位不需要多轻松,有个生活保障就行了,我那乡下妻子干惯了农活,能吃苦,她什么都能干。” 冯巧兰想了想,说“我就一个扫地的,认识的人还没你多,帮你妻子找工作的事,我肯定是办不了的,但我爸应该有办法。 晚上我回去吃饭,向我爸说明你的情况,再帮你落实工作的事。” 杨晋林“这样麻烦冯叔,会不会不太好?他会不会以为我很没用?” 冯巧兰笑道“怎么会呢,我爸只会觉得你为人正直、心地善良、重情重义,是个好男人。 你也知道,他领兵打仗多年,对手下的兵不知有多好,那些伤兵,这么多年一直得他的照顾,我爸的津贴几乎都搭进去了。 我爸要是知道你把乡下妻子安置的这么妥帖,被打了毫无怨言,还给了安置费,连工作都给落实了,肯定不会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杨晋林嘴角轻扬,见王铁生、王新萍都不在大厅,忙握住冯巧兰的手,小声说“我何德何能,能认识这么好的你,真想快点把你娶回家。” 冯巧兰抽回自己的手,娇羞一笑“别让孩子们看到,不好。” 杨晋林“我原打算从老家回来后就去给冯叔拜年,可我现在一身伤,让冯叔看到了不好,你代我向冯叔道个歉,等我伤势好点了,立马登门拜访。” 冯巧兰“你和我爸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别搞得那么生分,你好生养伤,元宵节,我带你回我爸妈那吃饭。” 杨晋林轻笑道“好,明天单位不忙的话,我们去看电影吧,《南征北战》和《白毛女》,你想看哪个,我提前去买票。” 冯巧兰羞涩一笑“这两个电影不是都看过吗?” 杨晋林“看过了也能再看一遍,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是美好和幸福的。” 冯巧兰更加害羞了,咬着唇不说话。 在门外偷看的王铁生,悄声对一旁的王新萍说“读过大学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几句话就把妈诓的找不着北了。” 王新萍小声说“妈一把年纪的,找个男人不容易,你别乱说话,我们要是有个上了大学的爸爸,还是在政府部门当副主任,在学校里就不会被同学们笑话是野孩子了。” 王铁生撇撇嘴,闷闷的说“我也没反对他们在一起啊,就是听了他们的对话,浑身起鸡皮疙瘩,你难道没这种感觉?” 王新萍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嘀咕道“怎么没有,每次听他们说话,我的肚子就莫名饱饱的,可以两天不吃饭。 你说妈都30了,长的也就那样,还带着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杨叔叔到底喜欢她哪一点,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任谁听了都脸红。” 王铁生摸着下巴揣摩“难道这就是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 王新萍“......可能吧,面煮好了,我们一起端进去。” 杨晋林吃完面条,和冯巧兰又说了会儿情话,才回自己的宿舍。 临走前,冯巧兰找他要了病历单。 杨晋林猜到冯巧兰想干什么,爽快给了。 他做假病历单,目的不就在此吗? 傍晚,冯巧兰带着两个孩子回她父母家。 都住在一个机关大院里,走几步路就到了。 冯巧兰的妈李桂芝,一见到她,就把她拉回自己房间,小声问“我听人说杨晋林受伤了,浑身绑着绷带,连脑壳也缠满了绷带,比战场上回来的伤员还骇人,么回事?” 冯巧兰“你听哪个说的?” 李桂芝“就隔壁的王婆婆,大院里哪个消息有她灵通?! 她说她亲眼看到杨晋林浑身是伤,被人抬着去你家,说的有板子有眼的。 你今晚要是不来,我也打算吃过晚饭去你那看看。 你和杨晋林无名无分的,莫让他死在你家里,到时就说不清了。” 冯巧兰拿出杨晋林的病历单给李桂芝“晋林是受了点伤,但也没有王婆婆说的那么吓人,已经上了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李桂芝看完病历单,惊诧道“么样还骨折了?肋骨也伤了?脑壳看起来蛮严重的,会不会残废或变成嘎巴子呀? 他要是残了,我们可不能要,你刚脱离一个苦海,么又跳进一个,那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冯巧兰受不了她妈那不纯正的江城话,也不喜欢听她妈说杨晋林的坏话。 不满道“妈,你别学人家说江城话好不好,不伦不类的,听起来别扭死了! 还有,晋林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吓人,但绝对到不了残废的地步,你别见风就是雨。” 李桂芝“切!你还冇嫁给他呢,就胳膊肘子往外拐了,我学江城话,还不是为了更好的融入大家的圈子? 不然他们老说我们是外地人。 说吧,他的伤么样弄的?你今晚回来又是为了么事?” 李桂芝可不相信她姑娘是回来看她的,自从认识了杨晋林,她这个大姑娘就成了杨冯氏了。 每次回家,三句话里就有两句是关于杨晋林的,不是这个男人有多好,就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话里话外就是希望自己能帮着在当家的面前说点好话,成全杨晋林,或拉拔一二。 第26章 你想过没有,他到底贪图你什么? 冯巧兰挽着李桂芝的胳膊,笑道“我回来当然是看你和爸了,我爸人呢,怎么没看到他?” 李桂芝“被几个朋友叫出去喝茶了,等下就回,你要是在我面前不说真话,可别怪我不帮你。” 冯巧兰只好老实交代“晋林的伤是被他乡下妻子打的,他妻子觉得晋林当了大官,不想失去这个靠山,一心想做官太太,死活不愿离婚。 晋林不想被封建婚姻制度继续束缚,给他妻子讲了很多道理,都没有用,反而遭到了他妻子的毒手。 我本来想给他们乡的妇女主任写信,去教育下晋林乡下的妻子,被晋林拦住了。 他说他妻子在乡下很不容易,不想追究。 妈,你说晋林的心胸是不是很宽广,心地也善良,受了这样的委屈,都不计较,还想着帮他妻子在城里找份工作,让她衣食无忧。 这样的好男人,真是难以遇见,如果我们结婚,肯定会过的很幸福。” 李桂芝看了眼冯巧兰,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提点一二,免得她这个傻姑娘越陷越深。 “过年这段时间,蛮多人来给你爸拜年,你爸以前工作忙,没精力去查杨晋林的真实底细,就借着这个机会向大家打听他的人品。 得到的结果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只有个把人说他为人热情,经常帮烈士家属弄柴火。 其他人给的评价都不太好,有人说他脑子灵光,蛮会说话,但遇到正事,能力就蛮一般的。 有几个直肠子,直接告诉你爸,杨晋林手脚不干净,作风有问题,只是目前没证据,没法举报他。 你爸听了,面上看不出什么,可这么多年的夫妻,我知道他是看不上杨晋林的。 加上他没离婚就和你裹在一起,你爸就更加看不上他了。 你和杨晋林的事,你爸肯定不会同意的。 这世上的好男人成千上万,比杨晋林好的,一找一大把,我们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回头妈就托人给你介绍对象,保准比杨晋林好。” 冯巧兰甩开李桂芝的胳膊,气愤道“妈,你怎么能这样子,仅凭人家的一面之词就给晋林下定论?! 他出生农村,在城里没背景没根基,在单位里没少被人挤兑,你知道他过的有多难吗? 他乡下的妻子蛮横无比,一心只想做官太太,是典型的享乐主义,晋林被她打得浑身是伤,半句怨言都没有,还想着怎么安置她。 这样的好男人,人品怎么可能有问题?! 晋林只要工作不忙,就去看望烈士家属,帮他们解决一些生活问题,我就想问一下,那些说晋林坏话的人,有没有做到这一点。 如果没有,他们凭什么诬陷晋林? 那些来给我爸拜年的人,作风才是真正有问题,组织正在开展反对贪污、浪费和官僚主义的活动,这些人顶风作案,借着拜年的名义贿赂我爸。 我爸不严厉批评他们,哪能听信他们没有证据的诬陷? 这样不是陷害好同志吗? 我爸这个区长,对得起组织和老百姓的信任吗?” “我要是信了杨晋林,才是对不起组织和百姓的信任!” 低沉浑厚的男音突然想起,吓了冯巧兰一大跳。 她转身,见她爸冯兴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条件反射的双手绞在一起,低头不吭声,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正在等待家长的惩罚。 李桂芝见冯兴武黑沉着脸,担心他大过年的在家动怒,与孩子的关系更加恶劣,也平白让邻居看笑话。 忙上前安抚道“你么样这早就回了?肚子饿了么?去客厅休息下,我马上去做饭,很快就好。” 冯兴武没有理会李桂芝,而是走到冯巧兰面前,沉声说“如果一个人说杨晋林有问题,那可能是两人有过节,对方心胸狭隘说他坏话。 如果十几个人都说他有问题,那这个杨晋林就绝对有问题! 那小子工作能力一般般,但惯会溜须拍马,嘴上唬人的功夫,一套一套的,你在乡下住了多年,心思单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一听冯兴武这般质疑杨晋林,冯巧兰顿时浑身是胆,辩解道“你们根本不了解他,总是用一些俗套的标准去给他扣帽子,恶意编排他。 这种行为不是清官、好官的做派,你们不能排挤他。 他是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爸,你信我,别被其他人误导了,他们就是嫉妒晋林是大学生,比他们能干,故意在你面前说晋林的坏话,想让你误解他。” 冯兴武看着这个无可救药的女儿,一口气堵在心口,难受极了。 李桂芝见冯兴武脸色愈发难看,忙拉了下冯巧兰的衣袖,示意她服软。 冯巧兰觉得自己要是退缩了,她和杨晋林肯定要被拆散,坚定的说“爸,我和晋林是真心相爱的,我相信他的人品,也相信他能给我幸福。 等他和乡下的妻子离了婚,我们就结婚,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冯兴武气笑了,疾步走到一个高低柜前,拿起上面的一个小镜子,仍到冯巧兰手上。 “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对着镜子看一下,你是容貌长的好,还是才华横溢? 杨晋林一个大学生,又是干部,还比你小三岁,你带着一个14岁的儿子和一个12岁的女儿,用别人的话说,就是人老珠黄,你有什么可吸引他的? 你想过没有,他到底贪图你什么?! 是图你年纪大,还是图你带着两个别人的孩子?” 冯巧兰自尊心被打击,生气的将镜子扔给她妈,不服气的说“我是你亲闺女吗?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晋林说了,爱情可以冲破世俗的一切,什么学历、年龄、家世,只要我们真心相爱,这些都不重要。” 冯兴武“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失了心智!” 冯巧兰“你和我妈说起来也是包办婚姻,结婚前都没见过面,为了延续香火,才有了我们姐弟三个。 后来你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不顾我们的死活,上了战场,投身到革命事业中,如今风光了,我妈才有了点体面的生活。 你没有体会过爱情,你不懂其中的滋味。 可我体会到了,它让我的生命重新散发着光芒,我从没觉得生活还能这么有趣。 爸,算我求你,别再为难晋林了,没有他,我的日子过不下去的。” 冯兴武冷哼一声“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也就你这个傻子当真! 偏偏杨晋林那种混蛋,惯会骗你这种傻子,一骗一个准!” 第27章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不能半途而废! 冯巧兰觉得她和她爸没法正常沟通,只能换个思路。 “爸,当初老家闹饥荒,为了妈和弟弟妹妹不被饿死,我15岁就嫁给了30岁的王富贵,只为了他的一担米的彩礼。 王富贵性情暴躁,对我非打即骂,我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他打掉的,你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过,多绝望,我都差点活不下去了。 生了铁生后,我的日子才算好点,身上的伤没有那么多了,可后来生了新萍,他嫌弃是个女儿,又开始对我动手了。 有时候暴脾气上来,连新萍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她的胳膊和大腿处,有好几处被烟头烫伤的疤痕,我的身上也有很多伤疤至今没有消。 可怜新萍小时候连个名字都没有,一直被他丫头丫头的叫着,直到你们接我进城,送两个孩子上学,新萍才有了自己的名字。 爸,你知道吗,那些年,我过的生不如死。 要不是老天有眼,让他被鬼子抓去挖矿,死在了矿底,我都坚持不到你回来找我。 多年的磋磨,我已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每天活得像个躯壳一样,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直到遇到晋林,他让我体会到了,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美好、有趣,是他让我重新活了过来,再次对生活充满希望。 我知道自己长的不好看,没读过什么书,还带着两个孩子,可晋林说他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我这个人,他想和我好好过日子,照顾我的后半生。 我愿意相信他,也想让自己过上全新的生活,不再想着过去的痛苦。 爸,你和妈,还有铁生他们,陪不了我一辈子。 我的身边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我相信晋林会对我好的,你成全我们,好吗?” 女儿的不幸遭遇,李桂芝觉得她这个当娘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不是她没用,弄不到吃的,孩子当年就不用为了一担米的彩礼,同意嫁给手段残忍的王富贵了。 李桂芝拉着冯巧兰的手,心疼的说“孩子,都怪妈没用,才让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吧。 你和杨晋林的事,如果他真的离婚了,你又执意要嫁,我不反对,日子总归是你自己过,是好是坏,只要你能接受最差的结果,我们无话可说。” 对于妻儿,冯兴武是自责和愧疚的,如果不是他毅然离开,他的大女儿或许就不会遭遇那些不幸的事。 看着女儿的一脸坚毅及妻子的妥协,冯兴武想动怒的话,最终咽了回去。 “你们先别急着下结论,我派人去杨晋林的老家调查情况了,等调查结果反馈回来,我们再来讨论你们的爱情要不要继续。” 冯巧兰惊诧道“爸,你不是说月底派人去晋林的老家吗?怎么提前了?” 冯兴武冷哼一声“这段时间关于他的传言越来越离谱,我要是真的月底派人去他老家,不就给了他充分的时间做准备吗? 出其不意下,结果才真实。 如果调查的结果不尽人如意,我希望你及时回头,不要做出让自己悔恨终身的事。” 冯巧兰“不会的,我相信晋林的人品,真金不怕火炼,不管你们怎么查,什么时候去查,他都经得起考验!” 冯兴武“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 回到宿舍,杨晋林就一直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 当天夜里,他做了个梦。 梦见冯兴武说什么都不同意他和冯巧兰在一起,非要棒打鸳鸯,拆散他们。 李桂芝还以死相逼,不许冯巧兰和他见面。 冯巧兰为了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含泪答应了,要和他分手。 他失去了冯家的靠山,被同僚各种打压,还没坐热的副主任很快就被撤掉了。 他又成了最普通的小办事员,没少被身边的人奚落,连杨林坡的乡亲都嘲笑他没用,说他白读了一个大学。 杨晋林从梦中惊醒,吓得满头大汗。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不能半途而废! 杨晋林靠在床上,点燃一支烟,静静思索破局之法...... 翌日,杨晋林约冯巧兰去看电影。 看完电影,又带冯巧兰去饭馆吃饭,给她灌了几杯酒。 冯巧兰不胜酒力,脑子晕乎乎的。 杨晋林趁机蛊惑去旅馆休息,冯巧兰迷迷糊糊的答应了。 等冯巧兰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和杨晋林躺在一个被窝里,羞愤不已。 杨晋林早就醒了,见冯巧兰裹着被子在抽泣,忙将她搂入怀里。 “对不起,是我的错,喝了几杯酒,就情不自已,你打我骂我吧。” 冯巧兰抽噎了一下,小声问“怎么会这样呢?我们还没结婚呢,这样算不算通奸?” 杨晋林“......不算,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答应过你,会娶你过门,绝不会食言,我们迟早是夫妻,只是提前做了夫妻应该做的事,我们没有错。” 被这么一安慰,冯巧兰的心情好了点。 “那你可得早点和我结婚,不然被别人知道了,尤其是我爸妈,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杨晋林“你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等把我乡下妻子的工作安排好,就去办离婚,然后和你结婚。” 冯巧兰依偎在杨晋林的怀里,柔声说“我昨天和我爸妈说了你的事,他们对你误会太深了,我相信假以时日,他们会看到你的好。” 杨晋林轻抚着冯巧兰的后背,温声说“谢谢你这么信我,你的信任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一定会排除万难,和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冯巧兰感动的一塌糊涂,往杨晋林怀里钻了钻,感受爱人的温暖。 “我爸说他派人去你们村里调查情况了,等结果出来,就不会再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杨晋林一惊,想到周荣那个深藏不露的地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引爆,他就万般庆幸自己提前拿下了冯巧兰,握了一张底牌在手里。 两人又温存了一番,冯巧兰说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她不放心。 两人才依依不舍的穿衣离开。 第28章 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隔天,将自己扮成卖货郎去杨林坡查探杨家情况的高山,找到冯兴武,一五一十的汇报自己得到的情报。 冯兴武听完,心情沉重,也有几分烦躁。 也不知他那个一根筋的女儿,能不能回头是岸。 冯兴武让秘书去把冯巧兰叫到他办公室。 等人来了,冯兴武示意高山将自己查探到的信息如实告诉冯巧兰。 冯巧兰听罢,满脸不信“你胡说!晋林不是那种人! 农村妇人最喜欢嚼人舌根,搬弄是非了,假的也能被她们说成真的,你肯定着了她们的道! 什么家里顿顿鸡蛋面、腊肉饭,别说晋林为人清正,不会贪墨公家钱财,就算杨家吃的好点,也不能说明什么,杨家那么多人口,劳力不少,勤奋点,过上好日子很正常。 还有晋林那个乡下妻子,粗人一个,蛮横不讲理,明明是她打晋林,怎么被你说成是晋林打了她? 你从哪收集来的信息?一点都不准!你是不是故意陷害晋林?!” 高山神情坚毅的说“巧兰同志,我和杨晋林同志没有任何恩怨,为什么要陷害他?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证实过的,绝对没有假话。” 冯兴武说“高山同志以前是侦察兵,他探查的情报,从没出错过,我相信他没有冤枉杨晋林。 这个杨晋林确确实实有问题,为了高升,抛妻弃子,无情无义,不堪大用! 我会开会,对他做出应有的处罚,你以后不要和他联系了。” 冯巧兰不愿接受这个结果,激动的大喊道“不!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肯定是你们的情报有误! 晋林说了,他不喜欢他的妻子,和他妻子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从小被定了娃娃亲,为了不让父母为难,不得已才结婚的,生孩子,也是遵从父母之命,延续杨家香火。 他和我才是真心相爱,等他离婚,我们就结婚,然后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冯兴武愤怒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事实摆在你面前,由得你不相信吗? 杨晋林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是活生生的陈世美,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冯巧兰“不!他是爱我的,我也爱他,等晋林帮他妻子找好工作,他们就会离婚,我们就能结婚了,他不是陈世美。” 高山见冯巧兰情绪激动,冯兴武似有动手打人的征兆,忙补充道“我找周荣同志了解过,她是一个思想先进,很是看得开的人。 哪怕被杨晋林同志和公婆打的浑身是伤,杨家父母动不动在家装病讹人,周荣同志也没说过他们一句不是。 我觉得周荣同志的人品很不错,杨晋林同志相比之下就逊色很多。 周荣同志说了,杨晋林同志不在乎她,她也不稀罕对方。 只要杨晋林同志给她和三个孩子足够的生活费,再帮着找个工作,答应她几个条件,她不会纠缠杨晋林同志。” “她长的好看吗?”冯巧兰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鬼使神差的问这个问题。 可她想知道答案。 高山一愣,回想了下周荣的容貌和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周荣同志未出嫁前,是周家湾的一枝花,如果没有定娃娃亲,上她家提亲的人估计要从他们村排到乡政府去。” 冯巧兰不服道“一个农村女人,怎么可能长的好看?我在农村待了二十几年,知道农村女人过的什么日子。 就算小时候长的俊俏,等长大点,下地干活了,再好的模样也和汉子差不多。” 高山轻笑道“可能周家比较特殊吧。 我在杨林坡查探完消息,为了证实一些信息的真实性,特意跑了一趟周家湾。 周荣同志和她两个妹妹的容貌都随了她们娘,出落的很标致,听人说周母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当大丫鬟,因为容貌出众,差点被当家老爷强行纳为姨太太。 周母不想做姨太太,就和在那里做长工的周父跑了。 周父出去几年,带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会识文断字和掌家理事,还有一手好的刺绣手艺,被当地村民津津乐道了好久,周家的事很容易打听到,大家的说辞都差不多,不会有假。 别人家重男轻女,周家是相反的,女孩子除非地里忙不过来,一般很少下地,地里的活都是家里的男丁干的。 周家湾有自己的私塾,族长也允许女娃娃读书,周荣同志上了三年私塾和两年高小,认字、算术、刺绣都会,她是被娇养着长大的。 嫁到杨家后,时常被公婆为难,才不得不下地干活,看起来憔悴了些,可底子摆在那,容貌和其他妇人相比,还是很出众的。 对了,杨晋林同志上私塾、高小、初中、高中和大学的费用,都是周家支付的,杨家这些年好像一直没还过钱。 村民们提起杨家,没有一个说他们好话的,反而周荣和周家人,没少被人夸赞,我相信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能分辨真假好坏。” 冯巧兰闻言有点心酸和难过,觉得自己被周荣比下去了。 又觉得周荣和曾经的自己有点像,她突然有点自责。 如果没有她,晋林会不会不与周荣同志离婚? 不,晋林说了,他和周荣没有感情,分开是迟早的事,没有自己,也会出现其他女人。 她没有错。 何况她的身子已经给晋林了,她只能是晋林的女人。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冯巧兰的脸有点泛红,心也坚定起来。 “周荣同志是个好同志,找工作的事,我会和晋林一起去办,她以后如果遇到难处,我们在能力范围内,也会帮她一二的。 至于你说的其他的,有待考证,我不相信正直善良的晋林,他的父母会那么不堪。 可能是他们与周荣同志性格不合,才会有诸多矛盾,如果换一个人,情况或许就好起来了。” 冯兴武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他这闺女没救了,和那不通气的烟袋一样,死心眼儿! 也缺心眼! 冯家迟早要断送在她手上! 第29章 你要和我断亲? 有些话,冯兴武想单独和冯巧兰说。 冯兴武走到高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你跑这一趟,回去休息两天,回头去我家喝酒。” 高山站直身子,严肃的说“为老首长办事,不辛苦!我不用休息,请首长安排新的任务。” 冯兴武“暂时没有新任务,你先回去待命,这次下乡查探消息的事,不要对外人说。” “是!” 高山离开后,冯兴武对冯巧兰说“我会继续派人去调查杨晋林的作风问题,一旦查证,绝不姑息。 除开作风问题,单从人品和家庭情况来看,这个杨晋林不是良人,你确定要和他在一起?” 冯巧兰坚定的说“我相信晋林是清白的,他经得起你们的任何调查! 爸,你带兵打仗多年,为人严苛,哪怕对待家人,也像对待你的士兵一样,我们很多时候都害怕和你说话。 晋林和你的生活环境不一样,你不能用军人的标准去要求他。 他在你眼里或许不完美,可他对我真的很好,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重来没有过的温暖,我想和他组建新的家庭。” 冯兴武失望的摇摇头“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你上过夜校,也多次参加组织的思想工作会议,我以为你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思想先进的新时代女性。 可我错了,一个男人的几句情话,让你失去了自我,你的思想比以前更加迂腐,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你30了,早就是大人了,理应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如果你执意要和杨晋林在一起,我无话可说,但我们要划清界限。 你要是过的不好,不要回家哭诉,平白惹得我和你妈烦心。 你们也不要打着我的名义在外行事,杨晋林能混成什么样,全凭他自己的造化。 如果哪天查证了他的作风问题,组织要对他做出处罚,你不要找我求情,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会依法办事。” 冯巧兰不可置信的问“爸,你要和我断亲?!” 冯兴武“算是吧,我冯兴武自加入革命事业,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的,为了你的工作和房子,我已经破例了,做了一个党员不该做的事。 杨晋林品行不端,出事是迟早的事。 我还想继续给组织办事,一世英名不能毁在你和杨晋林身上。 作为父亲,能弥补你的,我已经弥补了,我们以后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不再是父女了,望你谨记。” 冯巧兰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她不停摇头,伤心的说“爸,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你非得我在你们中间做个选择吗?” 冯兴武“没人逼你,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有自己的独立思想,组织也颁布了政令,要男女平等,解放思想,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冯巧兰“可我不想断亲,我还没好好孝敬你和妈。” 冯兴武“我和你妈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你孝敬,再不济,我还有庆阳和巧云,他们都是孝顺孩子,不会不管我和你妈。 你顾好你自己,别给我们抹黑就行。” 冯巧兰身体一晃,知道她爸主意已定,除非她放弃杨晋林,否则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她的身和心都已经给了杨晋林,她还有得选吗? 冯巧兰跪在冯兴武面前,磕了三个头,含泪说“爸,不管你认不认我,你永远是我爸。 我的生命是你给的,我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也是你给的,这些我不会忘。 我会做到一个女儿应尽的责任,逢年过节的孝敬不会少,就当感激你的养育之恩。 我的身子已经给了晋林,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只能嫁给他,请你不要怪我。” 冯兴武眼眶湿润,双拳紧握,深呼吸两次,忍痛说“你走吧,去做你杨家的鬼,没事不要在我面前晃悠。” 冯巧兰捂着脸,跑出了冯兴武的办公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大声哭泣。 等哭累了,她去找杨晋林,哽咽道“晋林,我爸不认我了,我只有你了。” 杨晋林一怔,忙把冯巧兰拉到一个偏僻之地,小声问“怎么回事?” 冯巧兰抽噎道“我爸派人去你们村子调查情况,调查员反馈回来的消息很不好,说你们全家合起伙来欺负周荣,想一点补偿不给的把她赶走,然后借着我们冯家的权势升官发财。 还说你们在老家的日子过的很奢华,顿顿有鸡蛋面和腊肉饭吃,他们说你的作风有问题,准备调查你。 我告诉他们,你不是这样的人,和我爸争辩了几句,我爸让我在他和你之间做选择,我选的是你,我爸要和我断亲。 晋林,我再也没有娘家了,只有你了!” 杨晋林惊住,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箭在弦上,没有回头路了。 周荣性情大变,不再像以前一样好拿捏了,就算他想维持婚姻,周荣估计也不愿。 调查员去村里调查情况时,要说周荣没使坏,打死他都不信。 这种不向着他的女人,要来有何用?! 他也不想天天对着周荣那个母夜叉,稍不留神,杀猪刀就架在了脖子上,生命安全时时受到威胁。 那样的日子太煎熬了。 他只能娶冯巧兰。 如果不娶,冯兴武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就真的是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他不相信冯兴武会真的不管这个女儿,大概率是在考验他。 杨晋林决定搏一把。 他拉着冯巧兰的手,温柔的说“巧兰,谢谢你一如既往的信任我,村里的人都嫉妒我在省城工作,还有人想托我给他们找工作,被我拒绝了,他们怀恨在心,没少编排我的瞎话。 你不信他们是对的,我相信冯叔迟早也会看清他们的面目,还我清白。 巧兰,你如太阳一般照亮了我的生命,没有你,我的生活将黯然失色,你一定不能离开我,否则我就活不下去了。” 第30章 这个仇要是不报,他枉为男人! 冯巧兰和她爸闹翻的忧伤心情,因为这几句话,瞬间好起来。 浅笑道“你也是我生命里的光,没有你,我同样活不下去。” 杨晋林一脸深情的说“我们一起冲破艰难险阻,用行动告诉大家,我们是真心相爱和幸福的一对!” 冯巧兰“好!我们要让大家对我们另眼相看! 你妻子的工作,我爸那边指望不上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杨晋林想了想,说“我刚才和同事闲聊时,听他们说铁厂好像要扩招工人,晚点我去看一下,要是有合适的岗位,我就给周荣安排一个。” 冯巧兰“嗯,她一个女人不容易,又要照顾三个孩子,你尽量给她安排轻松点的工作。” 杨晋林嘴上答应了冯巧兰,心里却盘算着如何给周荣安排一个又脏又累的活,最好把她累死在岗位上。 敢在他脖子上架刀子,打破他的头,拧断他的胳膊,还对他落井下石,这个仇要是不报,他枉为男人! 安抚好冯巧兰,杨晋林就去了铁厂。 半路上,他本想去转移自己私藏的钱财,想想又放弃了。 他藏钱财的地方很隐蔽,除非他带路,否则没人能发现。 冯兴武心思深沉,做事老练,真要查他,怎么可能告诉冯巧兰? 肯定是苦于没证据,打算来个引蛇出洞,借冯巧兰的手,让他害怕和惊慌,然后去转移财物。 冯兴武要是这个时候派人跟踪他,就能人赃并获了。 那他就彻底完蛋了! 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如此,杨晋林无比后怕。 想证实自己的猜测,杨晋林压住心中的惊慌,不动声色的观察周边的人,发现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踪他。 杨晋林此刻万分庆幸。 幸好他冷静了下来,不然就真的自投罗网了...... 到了铁厂,杨晋林找到人事科叶科长,出示自己的工作证,说想给家里的远房表妹找个工作,不需要工作多好多轻松,有个生活保障就行了。 干部的面子,叶科长还是要给的,反正厂里要招人,卖个面子,也算结交了一个人脉。 叶科长说“厂里要招出纳、清洁工,下面的几个车间也要招工人,如果你表妹读过书,会记账,可以试一下出纳的工作,前期我们有人带她,很容易上手的。” 杨晋林笑道“她就一个农村妇人,常年干农活的,大字不识一个,哪能胜任出纳的工作?” 叶科长“那就清洁工吧,这工作不累人,适合女同志,就是工资低点,但养活她自己没问题。” 杨晋林“多谢科长的好意,我那表妹很能吃苦耐劳,她家里穷,想多赚点钱供孩子读书,不知哪个车间的工资高点,她如果能多点收入,肯定很开心。” 叶科长想了想,说“目前招工的几个车间,出渣车间的工资相对高点,可那活又苦又累,很多男人都受不了,你表妹一个女人,怕是做不来。” 杨晋林“没事,她行的!农忙时,地里上百斤的秧稻担子,她挑起来像没事人一样,走路还带风。 只要有钱挣,我相信她很乐意干这份工作。 何况咱们厂里,逢年过节发的节礼可不少,还打算修建子弟学校和扩建职工宿舍,是市里的先进单位,省里和市里都很器重,前途不可限量。 这么好的单位,是很多人做梦都求不来的,能安排她进来,她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叶科长心想,这当干部的人就是会说话。 “杨主任既然这么说,那就把你表妹安排到出渣车间,我写个条子给你,你表妹拿着条子,可随时来报道。 就是目前宿舍紧张,她需要和人挤一个床铺,等我们新宿舍建好,再给她重新分配。” 杨晋林“谢谢叶科长,她要照顾孩子,住宿舍不方便,她的住宿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就不给厂里添麻烦了。” 叶科长“行,要是遇到难处,可以向厂里反馈,厂里能解决的,会尽量帮职工解决。 我们是国营单位,要给那些私营企业做好表率,要让大家看到国营单位的好,争取让更多私营企业加入到我们国营的大家庭里面来。” 杨晋林“叶科长不愧是组织选拔的干部,思想先进,能力突出,等有机会,我会向你们领导反映,委派更重要的任务给你,希望你能为组织做出更多的贡献。” 叶科长一喜,他的马屁拍对了! 这位政府部门的杨主任若真的帮他说话,那他升职就指日可待了! 两人又互吹了一番,杨晋林才离开。 出了铁厂,杨晋林发现跟踪他的人还没有离开,转身就去了附近的树林,捡了一捆柴火,送到他宿舍附近的烈士家属,得到了一片夸赞。 之后的两天,杨晋林只要有空,就去帮烈士家属送柴火,做家务。 左邻右舍一提起他,没有不说好的。 侦查员将这些情况如实反馈给了冯兴武。 “目前来看,杨晋林同志并无异常,反而是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同志,听说他连续几年都在照顾烈士家属,我们还要继续跟踪他吗?” 冯兴武蹙眉深思,片刻后,说“继续跟着他,我相信流言不会空穴来风,敌特人员最擅长伪装自己,杨晋林读了那么多书,不是毛头小子,我们不能被一些表象骗了。 都说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杨晋林自幼家境贫困,没有他的岳家和妻子,他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可他为了高升,抛妻弃子,还编造谎言,企图瞒天过海。 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我不相信他是宅心仁厚、乐善好施之人,估计是在演戏给我们看。 我们应该低估了他的‘聪明才智’和反侦察能力,你很可能暴露了,换个人去跟着他,注意隐藏自己。 我们再观察他一段时间,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将自己掩饰的完美无瑕!” 侦查员“是!” 第31章 我蛮横不讲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周荣要求迁户口的事,杨晋林通过熟人,帮她开了调转证明。 要求买房的事,杨晋林没办,只在铁厂附近租了间房子,打算回去和周荣说下自己的艰难处境。 要是周荣不能理解他,大不了鱼死网破。 正月十一,杨晋林请假回了杨林坡。 方婆子三人休养了几天,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 一直躺在床上,三人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难得天气好,便坐在门口晒太阳。 只要他们不找茬,周荣随他们是躺着还是坐着。 三人一见杨晋林回来,觉得自己有了倚仗,忙上前告状。 方婆子一秒变脸,甩了一把鼻涕,捂着泪脸说“儿子,你咋回来了?是听人说我们被周荣打了,回来收拾她的吗? 你可得好好管管她,她现在无法无天的,半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抢夺了我的钱财,还打了我和你爹。 不给我们吃好的,也不给请郎中,只顾着自己吃香喝辣,这种女人,我们杨家要不起,赶紧让她滚蛋!” 杨开运说“我们家供不起这尊瘟神,你快把她送回周家,不然我们迟早死在她手上。” 杨晋森说“晋林啊,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你要是晚几天回来,估计要给我们收尸了。” 周荣手持擀面杖,倚在大门口,笑看着一切。 杨晋林看着他消瘦不已的爹娘和大哥,再看了眼随时要动手的周荣,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个...你们先回房休息,我和周荣谈点事。” 说完就拉着周荣回房了,不理会他爹娘期盼的眼神。 进了房间,杨晋林不敢栓门,更不敢靠近周荣。 他站在房门口,要求周荣把擀面杖放下,他们才能开始谈事。 周荣鄙视的看了杨晋林一眼,将擀面杖往床上一扔,问“我说的四个条件,都办妥了?” 杨晋林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周荣。 “差不多了,这里有铁厂招工的条子,你可随时去报到;还有转户口的证明,都给你办好了,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证明吧,我单位很忙,不能在家久待。” 周荣接过那几张纸,打开看了下,确实是铁厂的招工条子,及转户口的证明文件,都盖了章子,不像假的。 她还以为杨晋林顶多给她在县里找个工作,没想到会安排省城里的大厂,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周荣前世没在工厂干过,不知道出渣车间的工作内容,问“听说铁厂很累,这条子上写的出渣车间普工,具体是干什么的?” 杨晋林掩下心虚,面无表情的说“就是清理些废弃的铁渣,相当于清洁工,没多少事,组织倡导劳动最光荣,你不要挑三拣四的。 铁厂可是国营单位,很多人想进都进不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帮你搞定这个工作的。 你去了后好好干,收敛自己的暴脾气,厂里不比家里,由不得你任性。” 周荣“待遇呢?” 杨晋林“一个月30万,食宿包干,厂里在建子弟学校,以后二牛他们上学,都是免费的,这种好单位可不多,你要好好珍惜这份工作。” 周荣将招工条子和转户口的文件叠好,放进口袋,问“我提的可是四个条件,钱和房子呢?” “房子给你安排好了,就在铁厂附近。你要的钱太多了,我短期内拿不出来,先给你50万,剩下的,分批次给你,我向你保证,清明节前一定全部给完。” 杨晋林说完,就掏出10张5万面值的钱币给周荣。 周荣接过钱,将其揣进口袋,浅笑道“那我们清明节后再去办离婚证明。” 杨晋林气愤道“你这人怎么蛮横不讲理?我又不是开银行的,那么多钱,短期内哪里拿得出来? 就算去借,也是需要时间的,何况我要是借那么多钱,肯定会被人怀疑作风有问题,我的工作要是丢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周荣嗤笑一声“我蛮横不讲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这人信用为零,不是摆在我眼前或亲自证实过的东西,我一概不信。 招工条子和转户口的文件,我要亲自去验证,否则我有理由怀疑它们是假的。 你也别和我说你有多难,这年头,谁不难? 我的原则就一个,提的那四个条件,全部验收合格后,才能去办离婚证明,一个没达到要求,就继续等,直到你满足了我的条件为止。” 杨晋林气得粗气直冒,论胡搅蛮缠和不要脸,他在周荣面前,永远得甘拜下风。 冯兴武又换了人跟踪他,看样子不把他整倒是不会罢休了。 他必须尽快娶了冯巧兰,和冯家绑定在一起,这样才能保住前程。 权衡一番,杨晋林说“招工和转户口的事,绝对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你要是不信,明天就和我去省城,验证它们的真假。 剩下的两个条件,我会尽快落实,希望你说话算数,得到东西,立马和我办离婚证明。” 周荣“我这人比你说话算数,只要你真的办到我说的四个条件,随时去离婚。” 杨晋林“一言为定!” 周荣“决不食言。” 洪安乡去清平县城,目前没有通公共汽车。 想去县里坐火车,如果步行,需要走上一天,那样铁定赶不上火车。 最快的办法便是先步行到乡里,然后搭驴车或其他顺风车去县里。 驴车及顺风车的出发时间不定,运气不好,可能碰不到,或与它们失之交臂。 为了不耽误坐火车,两人约定好,明天天不亮就出发。 担心自己不在家,孩子被虐待,周荣帮三个孩子收拾了下换洗的衣物,打算把孩子送到周家湾住几天。 顺便和周父周母通个气,免得他们被人为难时连个应对办法都没有。 周家湾的村长和族长都是极要面子的人,要是有出嫁女被婆家欺负,不管多惨烈,宁可带着全村人上门打架撑腰,也不许双方离婚。 说是离婚会影响村里的名声和风水。 周家湾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离婚的女儿,自己要开这个先例,有得闹了。 第32章 破家值万贯,一搬三年穷 原主出嫁时,周母给的陪嫁,还有几床被面、里布、床单、枕套、枕巾等是新的,周荣一点都不放心方婆子他们,悄悄将这些东西全部收入了空间。 衣柜里还有两个银元,也是原主的陪嫁之一,原本有二十个的,陆续被方婆子他们忽悠,拿出去用了,目前只剩下了两个。 这两个银元及家里其他看起来较为贵重的物件,周荣一并收入了空间。 桌椅板凳床铺衣柜等生活用品,周荣全部收进空间复制了一份,方便搬到新家时使用。 杨晋林的人品,在她眼里,是负数,她可不信对方会置办什么好房子、好家具给她和孩子,顶多应付下差事。 老话说“破家值万贯,一搬三年穷”。 她和孩子们的日子还长呢,能省就得省。 这些家具都是原主出嫁时周父花钱置办的,目前都是完好的,不影响使用。 周荣也不想让人觉得她很有钱,孤儿寡母在外地,若给人这种错觉,他们就危险了...... 原主以前带孩子们回娘家,只有二牛一个孩子时,直接抱着。 有了三牛后,便用箩筐一头挑一个。 有了三妮,就是三牛和三妮坐箩筐,二牛走路。 如果赶上杨晋林在家,对方心情也不错的情况下,就会背着二牛,陪原主一起回周家湾。 周荣打趣的问杨晋林,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周家湾吃晚饭。 杨晋林连连摇头,说他的伤还没好全,舟车劳顿的,有点头晕,想在家休息。 周荣呵笑一声,知道这人是怕被揍,故意躲着周家人。 收拾好孩子的衣物,周荣找来一担箩筐,然后将二牛他们喊回来。 把三牛和三妮各放进一个箩筐,衣物塞进箩筐空余的空间里。 二牛见这架势,忙问“娘,我们是要走了吗?” 周荣边调整两个箩筐的重量,边说“娘明天要和你们爹去省城办点事,不方便带着你们,你们去外婆家住几天,等娘办好了事,就去接你们。” 二牛“那我们的新毛巾都带了吗?” 周荣“带了,都在包袱里。” 一听自己最心爱的小毛巾没有落下,二牛开心的说“那我们快走吧,上次小舅舅借给我玩的滚铁环,我还没玩够呢,他还说要教我摔跤,等我学会了大牛就不敢欺负我了。” 周荣呵呵一笑,就她那个只会吹牛不干实事的10岁小弟,说的话,也就二牛这种孩子会信。 周家湾村口,一群孩子正在斗鸡。 周家老七周家广,与人单挑时,被撞倒在地,引得围观的孩子不停哄笑。 周家广面子挂不住,从地上爬起,正打算与对方再战十回合,挽回面子,看到了周荣挑着担子,和他的大外甥一起走过来。 忙跑过去询问“大姐,你们咋回来了?” 周荣看着满头大汗,一身泥土的周家广,笑问“我们不能回来?” 周家广“能!你是大姐,想啥时候回来都成,谁敢拦你呀?!还有我的大外甥,我最喜欢他们了。” 二牛接话道“小舅舅,我也喜欢你,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玩滚铁环?” 周家广拍着胸脯说“随时都能玩,你小舅舅我可不是小气的人!” 周荣打断他,问“爹娘在家吗?” “在!娘、大嫂、二姐、三姐在打纸牌,爹和大哥他们应该在旁边看牌。” 周家广说着就要领周荣回家,似想起什么,转身指着一群孩子说“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明天一定会撞飞你们,让你们知道老子的厉害!” 一孩子做了个鬼脸,嬉笑道“周老七你就吹吧,再来十次你也是输,老子随时等着你!” 周家广不服气的哼唧一声,气鼓鼓的往家走。 边走边对周荣发牢骚“大姐,他们耍诈,总是趁我不备时撞倒我,不然凭我的本事,才不会输给他们。” 二牛说“小舅舅,你斗鸡就没赢过,别和他们玩了,你不是说自己摔跤很厉害吗,明天去和他们摔跤,摔得他们求爷爷告奶奶!” 一想到昨天被人摔了个狗啃泥,周家广挠挠头,尴尬的笑笑“我哪能用自己的绝技去欺负他们?那不是英雄干的事! 再说了,摔跤很容易弄脏衣服,回家是要挨打的。” 二牛盯着浑身泥土的周家广来回看,说“你不是说你是外婆的心头肉,是宝贝疙瘩吗?外公外婆舍得打你?!” 周家广心虚的看了眼走在身后的周荣,小声嘀咕道“可我的衣服是你二姨、三姨负责清洗,她们会偷偷打,而且会重重的打,还不许告状。” 二牛“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周家广拉着二牛往前小跑几步,说“没听清就算了,这种话哪能说第二遍? 等下你就告诉你二姨三姨,说我身上的泥土,是接你们时不小心摔倒的,知道吗?” 二牛纳纳的点头“噢,知道了。” “爹、娘,大姐带着二牛他们回来了!”周家广还没到家,信息已经通过大嗓门传递回来了。 大堂里刚输了一把牌的周母,郁闷的放下手中的牌,说“不玩了,你们把桌子收拾下,我去看看,这时候回来,肯定有事。” 坐在周母旁边的周父,起身说“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刚走出家门十来米,周荣就挑着担子过来了。 看着记忆中熟悉的人,周荣主动打招呼“爹,娘!” 周父接过周荣的担子,放到自己肩上,小声问“咋这时候回来?家里出事了?” 周荣“回去说。” 周家华、谢翠莲、周家富、周桂、周彩,见到周荣,一同说“大姐回来了。” 周荣拿出一包硬糖,交给周家老四周桂“给大家分一分。” 周桂诧异的看着周荣“你出什么事了?” 竟然用这么重的礼贿赂大家。 周荣将周桂手中的糖拿过来,交给周家老二周家华的媳妇谢翠莲“翠莲,你来分,人人有份,庆宏和三妮太小了,给他们的糖,要弄碎了才能给他们吃。” 谢翠莲笑道“我知道,大姐放心吧,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们搭把手的,尽管开口。” “好。” 第33章 我要和杨晋林离婚了 交代二牛照顾好弟弟妹妹,周荣就拉着周父周母进了他们的卧房,并将房门拴好。 见女儿这般动作,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周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荣直言道“我要和杨晋林离婚了。” 周父一秒暴起,黑着脸问“他怎么欺负你了?老子去打死他!” 周荣“他说我们是被父母左右的包办婚姻,不符合国家颁布的新婚姻法,要求解除婚姻关系,各飞东西。” 周父“放他娘的狗屁!老子这就去问问他和杨开运那个老混蛋,我们当初可是签了婚书的,那么多人作证,明明是你情我愿的,怎么到他们嘴里,就成了包办婚姻? 要是这么不情愿,那混小子七年前干嘛娶你,还和你生了三个孩子? 这些年,杨家打着亲家的名义,借我们周家那么多钱,一分没还,合着想白占我们便宜? 老子非要他们给个说法不可,否则剁了他们全家!” 周父说着就要去找趁手的武器,周荣忙拉住他。 “爹,别冲动,先听我把话说完。” 周父愤怒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婚不许离,我不同意!” 周荣见自己劝不动周父,只能看着周母。 周母坐在床沿,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子,轻声说“过来坐着,听她把话说完,一把年纪了,不要成天喊打喊杀的。” 周父闻言,听话的坐过去,冷着脸,不吭声。 周荣见周父安静下来了,说“刚才的那些理由,是表面的,是杨晋林担心我们不同意离婚,故意拿国家政策吓唬我们的。 其实就是杨晋林看上了一个大官家的女儿,想往上爬,我们的家世帮不了他,他只能动离婚再娶的主意。” 周母说“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能当大官的,都是有几分能耐的,生出的孩子,肯定都是长了脑子的,就杨晋林的家世,人家凭什么看上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周荣只好透露部分书中剧情,说“据我所知,对方是个寡妇,一直生活在农村,经常被亡夫打骂,日子过的挺难的,她爹当了大官后,日子才好过起来。 她比杨晋林大三岁,还带着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从这点看,杨晋林配得上她。 最主要的是,杨晋林会说情话,哄得对方把她爹娘遗传的聪明脑袋全给丢了,一心只想和杨晋林结婚,她父母劝都劝不住。” 周母问“这些你听谁说的?” 周荣面不改色的说“我结合杨晋林说的一些话,猜的。 他刚提离婚时,我是死活不答应的,还跪着求他,不要抛弃我和孩子。 可没用,他铁了心的要离婚,说不离婚,他不仅前途没了,命也可能会丢。 我不信,杨晋林便将对方的情况如实说了,想让我体谅他,成全他。” 周母抓住了重点,生气的问“你竟然跪着求他?我们周家女儿就这么没骨气吗?” 周荣叹声气,只能替原主背下这个锅。 “周家女儿当然有骨气,这不是怕离婚后给周家湾抹黑,也怕你们伤心,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嘛。” 周父接话道“周家湾从来没有离婚的外嫁女,只有死了男人守寡的寡妇,你当初和杨晋林定亲、结婚,族长他们都是见证人,离婚的事,涉及到周家湾的颜面,他们不会同意的。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让二华或三富去当兵,只要他们能活着回来,肯定也能谋个一官半职,杨晋林那臭小子就不敢这般欺负你了。” 周母拍了下周父的胳膊,佯怒道“说什么呢!拿命挣功勋,哪是那么容易的?! 咱们周家湾上战场的人还少吗,活着回来的有几个? 你四弟的一条腿已经没了,你还想咱家的老二、老三去送命?他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老六没了,我的其他孩子一个都不许有事!” 周父忙拉着周母的手哄道“一时嘴快说错了话,你别放心上,你的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吗,我哪能不心疼他们? 这不是被杨晋林那臭小给气着了嘛,想着咱们家要是有个当官的,大闺女也不至于被逼着离婚。” 周母哼唧一声,问周荣“你今天带着孩子回家,是和我们商量这个婚要不要离,听取我和你爹的意见,还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回来知会我们一声?” 周荣太佩服周母的七窍玲珑心了,原书里,这位也属于“极品炮灰”,还是拥有超凡智慧之人。 周母原是其他省份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母亲是姨娘,因长的漂亮,很受当家老爷喜欢。 后来怀了二胎,大太太担心生下男丁,影响自己的地位,也不想孩子长大后和自己儿子争家产,在其生产时买通了产婆,一尸两命。 没了母亲的庇护,又是女儿身,在大太太的蛊惑下,当家老爷开始不待见年幼的周母,她经常被兄弟姐妹欺负。 十二岁那年,因被大太太无故责骂,心里委屈,跑出了家门,结果遇到了人贩子,被拐卖到了烟花之地。 周母凭借自己的聪慧,趁人不备时,将自己扮成小乞丐,跑出了那里。 几经周折,到了清平县,为了生活,隐瞒身世,到当地的张富户家做丫鬟。 当家太太见她聪明伶俐,办事很有章程,很是喜欢,就留在了自己身边服侍。 周母给自己取了个假名,叫“五丫”,当家太太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重新给她取名玉英,并教她读书识字和刺绣。 周父有五兄弟,他在家排行老三。 家里只有几亩田,还是佃的族长家的,养不活这么多人,在周爷爷的提议下,他去县里找活干,给家里减轻负担。 后经人引荐,进了张富户家做长工。 周母为人冷淡,除了服侍当家太太以外,不喜欢和人说话,她和周父起初并没有交集。 随着年岁渐长,周母出落的越来越标致,张老爷想纳她为姨娘。 周母不想自己和她母亲一样,做了姨娘后万劫不复,拒绝了张老爷的好意,并向当家太太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当家太太为此给了周母一个金镯子作为奖励。 第34章 婚姻里,男人比女人更现实 .org 被一个小丫鬟拒绝,张老爷心里不痛快,欲来硬的,将生米煮成熟饭。 周母在挣扎呼救时,被路过的周父救了,因此得罪了张老爷,被打了一顿,还被赶出了张家,所有工钱全部扣留。 周父之前攒的工钱,也被没收了。 周母担心周父带着一身伤,又身无分文的在外会出事,向当家太太告了两天假,然后用自己的工钱帮周父找了个住处,并请郎中帮着治病。 之后的时间里,周母只要有空,就会外出看望周父,一来二去的,两人心里就有了对方。 周父伤好后,靠着打零工维持生计,周母隔三岔五的就去看他,给他送好吃的,或帮着缝补衣物。 一天,周母背着一个背篓找到周父,问他愿不愿意娶自己。 周父求之不得,又怕周母跟着他受苦,一时间不敢应答。 周母猜到他的顾忌,打开背篓里的包袱,告诉周父“张家被一群土匪打劫了,张老爷和太太他们全被枪杀了,我趁乱躲了起来,才逃过一劫。 这背篓里的钱,有一部分是我这几年的工钱和太太给的赏钱,剩下的是老爷偷攒起来的私房钱,打算给他外面养的女人用的。 老爷把钱藏在后院狗洞那的几块破砖头下,被我无意中发现了,还没来得及向太太汇报,张家就出事了。 我刚才就是从狗洞偷跑出来的,顺便把钱一起带走了,免得便宜了那些悍匪。 有了这些钱,我们可以在乡下过上安稳的日子,再也不用被人欺负,看人脸色了。” 周父看着背篓里,堆满一包袱的银元、首饰,久久不能回神。 县城越来越乱,经常有军队、山匪打劫富户或抓壮丁,周父周母现在不缺钱了,便一起回了周家湾。 周父想买十几亩地,被周母拦住了,说他们只是在别人家帮工,工钱只够糊口才正常。 要是突然间外露那么多钱财,会引来乡亲们的嫉妒,大家也会怀疑他们钱财的来路,往后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周父觉得周母说的有道理,便没有买地。 和大家一样,租那些地多的人家的田地,然后向村里申请了宅地基,说想建三间土砖房,作为他们结婚的婚房。 乡下的土砖房,地基一般用山上的石头垒,地面建一米高的青砖或红砖墙面,防止雨水侵蚀,其余部分用自己脱的土坯。 建房子及打家具的木材,可以去山上伐,周家湾有自己的山,和族长打声招呼就行。 要说花钱的地方,就是买瓦和买砖,帮工通常是自家兄弟或亲戚,管饭就行了。 在周母的建议下,周父把自己被克扣工钱的事说给了大家听,说他现在建房子的钱还差点。 不仅将亲戚六眷借了个遍,特意去找甲长和族长借了点钱。 借来的钱,后来是周父通过打猎和周母卖绣品,花了两年才陆续还清。 大家虽然羡慕周父娶了个漂亮又能干的媳妇,可一想到他们家那么穷,心里平衡了不少。 周母为人谨小慎微,不爱张扬,亲戚或左邻右舍有麻烦,她在能力范围内都会搭把手,大家对她的评价很高。 有了周母这个贤内助,周父的日子越过越顺,子女成群不说,在村里的口碑也不错。 清平县解放后,村里很多人外出做生意,或通过打猎赚了点钱,回村后都会买地。 前两年土改时,他们依照政策,都被定了身份,周家湾有不少di主和fu农。 周父打猎及帮人杀猪,还有周母带着三个女儿做刺绣,虽赚了些钱,可在外人看来,都被杨家借走了,且周家名下没有土地,因此,他们都是贫农身份。 因为周母的“高瞻远瞩”,周家这些年的日子过的很顺遂。 可惜她斗不过杨耀睇的金手指。 原主离婚后,周母去杨家讨要说法,得罪了杨耀睇,被对方默默许愿,让周母和所有周家湾的人不得好死。 人民公社运动开始后,周母被要求和其他妇人一起下地干活。 不知是受时代影响,还是杨耀睇的金手指作祟。 当时周家湾生产队长的媳妇,嫉妒周母的容貌,天天在他男人跟前嚼舌根。 说周母一副富家太太的架势,四五十岁的人了,养的像个娇姑娘,从不下地干活,要是其他女人有样学样,地里的活不用干了。 生产队长被唠叨的烦不胜烦,又无意中听见周家广与人吹牛,说自家有很多金银财宝,就算他一辈子不干活都够用了。 生产队长觉得周家广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周家肯定藏了钱,便起了打周家钱财的心思。 故意给周父周母安排最脏最累的活,想逼他们贿赂自己。 什么挑粪、挖塘泥、修水库等,全指名要周父周母去干,指定的任务不干完,就不能收工,还经常无故扣工分。 短短两年,周母就变得憔悴不堪,身体也累垮了,50刚出头就去世了。 周父也没好到哪里去,常年不公平的劳作,落下了一身病痛,心里也窝着气,周母刚离世,他也跟着去了。 十年特殊时期,生产队长寻了个由头,抄了周家,所得钱财全部偷藏了起来,还给周家华三兄弟定了身份,让他们受尽磨难。 一想到书中的情节,周荣就无比惋惜,如今杨耀睇的玉坠被她没收,希望一切都能朝好的方向发展。 关于周母的那个问题,周荣说“杨晋林的心思不在我和孩子们的身上,继续过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不想和他过了。 你们也知道,我这些年在杨家过的并不好,二牛的爷奶不是好相处的,总是在我面前拿公婆的款,我在周家没受过的委屈,在杨家全受到了。 你们看我的肤色,都老成什么样了,要是继续在杨家待着,要不了几年,我和娘站在一起,别人肯定会说我的年龄看起来比娘还大。” 周父叹声气,说“哪家的儿媳不受委屈? 就拿咱们周家湾来说,公婆在世,儿媳都得小心伺候着,不然告到村长或族长那,少不得被罚跪祠堂。 婚姻不是儿戏,离婚的女人,到哪都要被人说闲话的,那种日子并不好过。 你忍一忍,等杨开运和方婆子不能动了,或是死了,你就熬出头了。 杨晋林好不容易出息了,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别在这个节骨眼放弃。” 周荣说“年前赶集时,我在书摊上买了一本书,里面提到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它说在婚姻里,男人比女人更现实,他们从来只会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什么爱情、亲情、友情,在他们的野心和利益面前,一分不值。 你们太低估杨晋林的野心了,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前程更重要。 我在官场上帮不了他,这是事实,他不会改变离婚的心意的。 强扭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娘,我记得你说过,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你还说,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得凡事往前看。 我有双手,别人能干的活,我都能干,我相信自己可以把日子过好。” 第35章 你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周荣的话,周母很是动容,如果换做她,也不想和那个男人过了。 可在生活面前,人有时不得不低头。 周母说“娘知道你在杨家过的不容易,但离婚后的日子会比现在更难,娘不想看到你对生活绝望,也后悔今天的决定。 这样吧,明天我和你爹去一趟杨林坡,和杨晋林好好谈一谈,我记得你俩刚结婚时,他看你的眼神,那种喜欢假不了,他对你应该还是有情的。 你俩从小认识,也算青梅竹马了,娘去和他好好分说分说,不要为了眼前的利益弄得妻离子散。 人心是最后的风水,他真要那么做了,离报应就不远了。” 周荣“娘,没用的,一个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人,除非报应到了跟前,他变得一无所有,没了退路,否则你是叫不醒他的。 真到了那一天,杨晋林就是山穷水尽了,那时候的他,对我和孩子而言,毫无用处,反而成了负担。” 周母“可是......” 周荣“娘,没有可是!这些年,杨晋林和他父母做的那些事,是细节不够伤人,还是敷衍不够明显? 我们干嘛非要在玻璃渣子里找糖吃,伤嘴又伤胃,扎心又崩溃。” 一想到杨家做的那些事,周母就无言以对,便问“你把三个孩子带回来,是打算一个不给杨家,独自抚养?” 周荣“娘,你不是总说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吗?二牛他们是我生的,这些年也是我把他们养大的,他们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我不放心把他们扔在杨家。 何况以杨家那‘一颗富贵心,两支体面眼’的家风,是培养不出好孩子的,我不想二牛他们被毁了。” 周父眉头紧蹙,说“你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你以后再想找个好人家改嫁,是不可能的,没人愿意负担三个别人家的孩子。” 周母“你爹说的对,一个女人养一个孩子都难,何况是三个? 你就读了三年私塾两年高小,学了点刺绣的手艺,战乱了那么多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绣品已经卖不起价了,你拿什么去供养三个孩子? 且在大家眼里,离婚的女人就算没错也是有错的,人言可畏,你以后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艰难。” 周荣“这些我都有考虑过,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有其他退路了,只能往前冲,我相信老天总会给人活路的。” 周父劝解道“大荣啊,你有这份勇气是好的,可咱们不能逞一时之能,这日子不是一天两天就没了,是按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来算的。 你还年轻,爹不忍心看着你被三个孩子累垮,如果非要离婚,就把孩子都给杨家吧。 都是杨家的种,他们不会不管的,真要受虐待,也是那三个孩子的命。” 周荣坚定的说“不!三个孩子我都要了,不会留给杨家,我也没打算改嫁。 这世上的男人,像爹这样一心一意待娘和顾家的,几乎都要绝种了。 剩下的,都是和杨晋林那样半斤八两的,我不想从一个火坑爬出来,接着跳到另一个火坑。 这辈子,我有三个孩子就够了,用心把他们抚养长大,日子会比那些成天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而不停闹矛盾的家庭要好很多。” 中间的那句马屁话,让周父周母会心一笑,像他们这样二十几年没红过脸的夫妻,太少了。 但婚姻不易,谁不是将就着过?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为了闺女的将来,该劝的还是要劝。 周父说“结婚涉及两个家庭,离婚更是影响两个家族的颜面,就算爹娘支持你,村长和族长他们不同意,你以后在周家湾也没法久住啊。 我们和朝鲜的仗刚打完,我听人说那些西方国家打算发起新的战事,要是真的又战乱了,你带着三个孩子怎么过? 你听爹的,忍耐几年,等局势稳定或二牛他们长大,要是杨晋林仍坚持离婚,你们再离也不迟。” 周荣见周父还在“劝和”,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她将自己额前的头发撩起来,说“你们瞧我额头上的这个疤痕,就是我不同意离婚,杨晋林打的,刚打时可吓人了,都能看到骨头,我差点没挺过去。 他爹娘还在一旁做帮手,我身上被掐了好几块青紫。 我要是继续待在杨家,可能哪天就没命了。 如果结个婚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我干嘛嫁人? 还不如一辈子待在家里,好歹能帮你们干点活,赚的钱粮也是属于周家,而不是杨家。 杨家这么多年,占了我们周家多少便宜,说了一句好话吗? 在他们看来,我们周家就是傻,付出都是应该的,这种婆家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周母上前轻抚着周荣的伤口,眼中含泪,心疼的说“这帮丧尽天良的东西,竟敢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明天我就叫上你堂兄弟和伯娘婶子们,去杨林坡帮你要说法!” 见自己闺女伤成那样,媳妇都心疼的哭了,周父噌的一下站起,愤怒道“不用明天,现在就去!老子要打得他们后悔活到现在!” 周荣将周父拦住,说“找杨家报仇的事,先不急,杨晋林还有用处,把他打坏了,没人去给我办事啊。” 周父问“那个畜生能给你办什么事?” 周荣“畜生好歹当了个官,和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比,能办的事多着呢。 我俩要离婚,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该给的赔偿一点不能少,否则我这些年的苦就白受了。” 周母“你找他要了哪些赔偿?” 周荣轻笑道“我提了四个条件,等杨晋林全部办好,我验收合格后才会去办离婚证明,不然免谈。” 周父问“能告诉我们是什么条件吗?要是太吃亏了,爹就带着你弟弟和堂兄们,去杨家帮你把条件改一改!” 第36章 杨晋林同意了这么苛刻的条件? 不想周父周母一直担心,今后的很多事,也需要他们配合。 周荣便如实说“我和三个孩子,杨晋林每人支付一个亿的抚养费;另外,帮我在城里找个工作及买个房子,还要帮我们把户口迁到城里。” 周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半天了都没整明白四个亿是多少钱,便问周母“四个亿是多少?” 周母想了想,指着家里的一个大木箱子,说“现在的钱币面值大,如果全部换成5万面值的,咱家那个箱子应该可以装满。 要是换成银元,装一大半是没问题的;要是换成小黄鱼,应该能换百来根吧?” 这么一说,周父就明白了,惊诧的问“杨晋林同意了这么苛刻的条件?” 周荣“......同意了,他急着娶新媳妇,我这条件对他而言,不算苛刻,他怎么不同意?” 周父“他哪来那么多钱?” 周荣“不知道,估计是贪的吧,就他这样的做派,要是不离婚,迟早连累我们。 趁他现在还没被人举报,我拿到自己应有的补偿,再和他断了关系,带着孩子过清净日子,也算强过了不少人。” 周母“你既然主意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大人了,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你今天带孩子回来,是你提的四个条件,杨晋林都办妥了?” 周荣“他说办妥了,我打算明天和他去省城一一验收。 三个孩子放在杨家,我不放心,只能辛苦爹娘帮忙照看一两天了。” 周父“这个容易,现在地里没活,我们在家都闲着玩,三个孩子会帮你照顾好的。 你一个人跟着杨晋林去省城,我不放心,让二华、三富和你一块去吧,路上有个照应。 杨晋林要是敢耍心眼,就让你两个弟弟把他往死里打!” 周荣“......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 周母“你一个女人行什么行,那么多钱,你怎么拿?万一被人抢了怎么办?就听你爹的,让家华和家富跟着,我们也好放心。” 两个人跟着,自己用空间就不方便了。 周荣想了想,说“那些钱拿着太扎眼了,我拿到手后,就会把它们存到银行,要用的时候就去取,方便省事还安全。” 周母不同意这个操作,拉着周荣的手,小声说“这年头都是谁的拳头硬,谁手里的枪多,资产就属于谁的。 外面的局势一时半会儿不好说,要是遇到战乱,银行被人接管了,你的钱取不出来怎么办? 就算你的钱能正常取出,你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女人,名下多了那么多钱,很容易被人惦记的。 他们要是对你做点什么,我和你爹无权无势的,只能干看着。 你听娘的,把钱都拿回家来,我们想办法去黑市换成银元或金子藏起来,这样不管外面的局势怎么乱,我们手里的东西都能保值,也安全。” 周荣“......娘,战乱已经结束了,朝鲜战争我们也胜利了,国家会越来越强大,不会再打仗了,我们要相信组织。” 周母从口袋里翻出一张500元面值的纸币,说“不是娘不相信组织,你说这么大的一张钱,和前些年扛着一麻袋钱去买米买布的情形,有什么不同? 还有城里的物价,动不动就是几百上千上万,娘这心里一点都不踏实,金银到哪都是硬通货,也易携带保管。 要是可以,你让杨晋林帮你把那四个亿全部换成银元或金条。” 真要这样,不仅杨晋林心痛,她也心痛啊! 千禧年后,这些大额纸币可比金子值钱多了! 周荣靠近周母,悄声说“娘,我听杨晋林说,组织打算印发新的钱币以稳定物价,并回收旧钱币。 旧钱币的一万元兑换成新钱币,为一元。 往后这些大面值的旧钱币,在市面上就绝迹了,但越是稀缺的东西越值钱,到了一定时间,它们的价值极有可能超过金子。 家里的钱币,你能留的,全留起来,咱们国人都喜欢‘马’这样的图案。 壹万圆的牧马券,看着就喜庆、吉利,那些爱搞收藏的富人,往后定会花高价收购,娘可以多存一些,以后咱家说不定能靠这些发财。” 周母看了眼手里的钱币,若有所思,半晌后,说“你说的事,我琢磨一下,但你一个人去省城,我就是不放心,让家华和家富跟着吧,免得我和你爹在家担心。” 周荣“真的不需要他们跟着,娘,你想想,我们三个人走一起,多扎眼啊。 要是遇到熟人,肯定会问上几句,家华和家富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经常是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万一说漏了嘴,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大一笔钱,我们要是拿回来,被亲朋好友或乡亲们知道了,我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那些钱目前放在银行里是最安全的,我会多跑几个银行,换不同的名字,分开存,每家银行存一点,不让人起疑。 等我在城里安顿好了,再把它们陆续取出,一部分留用,一部分换成金银,找个安全的地方埋起来,比贸然拿回家要好点,娘认为呢?” 周母想了想,同意了周荣的安排。 她的七个孩子,除了早夭的老六,三个儿子的心眼,好像全部长到了三个闺女身上。 真要让老二、老三跟着去省城,就他们那憨乎劲,被人卖了还要对人家说谢谢。 大闺女的四亿补偿款,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诱人的数字,如果被外人知道了,难保没人会动歪心思。 君子易处,小人难防,他们家怕是难以有清净日子过了。 人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大儿子已成家,二儿子正在相看,要是她的两个憨儿子,没有管好嘴巴,对自家媳妇说了什么,对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不仅影响姐弟感情,也会家无宁日。 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和睦家庭,就不要因为一点钱财被破坏了...... 第37章 要是告状有用,我用得着被她欺负? 周家堂屋里,周桂和周彩倚在大门口,嘴里含着硬糖,通过她们爹时不时从房里传出的暴怒声,暗自揣度自家大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见二牛和周家广在门口玩滚铁环,周桂给周彩使了个眼神。 对方意会,把二牛喊来,小声问“告诉三姨,你爹娘是不是吵架了?因为什么事吵架?要说真话,不然那个铁环就不给你玩了。” 二牛挠挠脑袋,将家里发生的事回忆了一遍,说“他们前几天是吵架了,这几天没有。 吵架的原因是我爹要给我娶后娘,我娘不同意,爹就打破了娘的脑袋,然后娘就把爷奶、大伯他们全打了。” 最后一句话,周彩直接忽略,抓住前面的重点,气愤道“好个杨家,竟敢欺负大姐,要娶小老婆不说,还打破她的头,看姑奶奶我不踹死他们!” 周桂走过来,淡声说“大姐应该在和爹娘他们商量这个事,你先去磨刀,锄头、铁锹一并磨了,咱们家人多,派得上用场。” “好!” 周彩气呼呼的拉着周家富去厨房,指挥他磨刀、磨锄头...... 周家广凑近二牛,贼兮兮的问“你爹要给你娶后娘了?真的假的?你见过后娘吗?长的有我姐好看吗?” 周桂把周家广的耳朵一拧,皮笑肉不笑的问“你打听这些干嘛?要是人家长的好看,你就让大姐离婚? 我警告你,管好嘴巴,要是敢出去乱说,我就拧掉你的两只耳朵!” 周家广捂着耳朵直跺脚“疼!疼!快放开!我随口问的,你别当真,我哪会让大姐离婚啊,那可是我亲姐,改明儿我就带着一帮兄弟打到杨家去!” 周桂松开周家广的耳朵,浅笑道“你的那些兄弟,只会斗鸡抓鸟,和那空心萝卜绣花袍一样,中看不中用,人家一根扁担就能挥倒一片,你们还是在家待着吧。” 周家广不服气的说“你少瞧不起人!我那些兄弟加起来有二十几人,我就不信我们一起上,撂不倒一个大人!” 周桂翻个白眼,发现周家广身上全是泥土,之前注意力都在大姐那,忽略了这个小弟。 早上才换的干净衣服,天没黑就给弄脏了,真是欠收拾! “你身上的泥哪来的?” 周家广见他二姐脸色难看,忙躲到二牛身后,支吾道“我接大姐和大外甥他们时,一个高兴,跑得太快了,摔了一跤,不信你问二牛。” 说着还推搡了下二牛,示意他帮自己作证。 二牛低着头,心虚的说“小舅舅说的对,是接我们时摔的。” 周桂“等下泥干了,自己脱下来拍干净,明天接着穿,再敢弄脏,小心你的耳朵和屁股。” 周家广“噢,知道了。” 周桂离开后,二牛不解的问“外公外婆那么疼你,你只要告个状,二姨就完了,以后铁定不敢欺负你,瞧你那耳朵,都拧红了,看着就疼。” 周家广搓着自己被拧疼的耳朵,哼唧道“你懂什么?要是告状有用,我用得着被她欺负? 爹娘疼我不假,但他们更疼二姐、三姐,我的告状时灵时不灵! 最主要的事,今天告状了,明天打得更狠,我是傻了还是疯了,白给自己找罪受?!” 见二牛似没听懂,周家广补充道“你记着小舅舅的话,别和女人一般见识,更别惹恼了她们,否则下场很惨。 你要是不信,等你家三妮再长大点,会哭会闹会告状了,你就知道小舅舅是把你当亲外甥,没有害你,说的话绝对都是失败的教训。” 二牛“......” 周母生了七个孩子,长女周荣;次子周家华,今年23岁,已娶妻谢翠莲,生了个儿子周庆宏,刚满2岁。 三子周家富,今年20岁,正在相看对象。 之前媒婆给周家富介绍的对象,不是女方父母狮子大开口,就是极爱占便宜,或是那个姑娘毫无主见,什么都听爹娘兄弟的。 这样的儿媳,周母不想要,怕娶回家后,连带着要养对方一大家子,她已经在杨家吃过亏了,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儿媳决定了周家的未来及自己的晚年生活,要是没有合适人选,周母宁可儿子打光棍,也不想贸然结亲。 所以周家富还在相看中。 四女周桂,到了9月,就满18岁了,周母正在帮她物色合心意的婆家。 五女周彩,今年15岁。 六子周家源,刚满百天时得了风寒,高烧不退,不幸夭折,周母为此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 后来怀了老七周家广,周母将自己对老六的愧疚全部转移到了周家广身上,觉得是周家源又来给她做儿子了,便对周家广多了几分偏宠和娇惯。 周荣他们的名字,都是周父取的,他说这是他作为父亲的最大权利。 周母没有和他争,便由着他了。 周父只读过几年私塾,学识有限,取名字时有点犯难,刚好看到自家大门的对联上写着“荣华富贵财源广”。 他觉得这个寓意很好,就逐个给自己的孩子套用。 老四老五都是女孩子,用“贵”和“财”不好听,也容易被人笑话,在周母的提议下,用“桂”和“彩”作为替代。 周父觉得这么一改,两个闺女的名字好听多了,欣然同意。 这么多年,周家形成了自己的食物链体系。 周母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周父的鼎力支持,稳坐顶端,她说一,大家不能说二。 周父这个明面上的一家之主,排在第二级,他凡事听周母的,周母喜欢谁,他就喜欢谁,不喜欢谁,就带着儿子去干倒谁。 在周母眼里,女儿比儿子更金贵,因她的偏爱,周家三个女儿排在了食物链的第三级。 周家广是幼子,有父母的偏爱,他也晋级到了第三级。 但在三个姐姐面前,他的位置要靠后点,不然等着他的,就是三个姐姐私下里的“体能训练”。 周家华和周家富是最末级,家里的体力活几乎都是他们在干。 这个排名已经深入大家的骨子里,大家都潜移默化的遵守,包括周家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