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不做人,我十里红妆改嫁权臣》 第1章 抓的就是你 “把房门锁好,拜堂结束之前,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来!” 妇人严厉声音将安晴雪从一身疲惫中唤醒。 好痛啊…… 凤冠霞帔,一袭艳丽的安晴雪,此刻衣衫不整,破布娃娃般躺在榻上,身边是八个垂泪不止的婢女。 “姑娘,你醒了?” 安晴雪晃神之际,一个小丫鬟扑到她怀中。 却又小心翼翼,怕将她弄疼,不敢用力。 “稚梅?” 安晴雪看着那张熟悉的笑脸,那少女般稚嫩的脸庞,分明是打小伺候她,在风雪中被活活冻死的丫鬟。 她怎么又活了? 安晴雪伸手,近乎呆滞地看着自己白净细腻的双手。 哪有半分从前,被慢性毒药摧残的枯老憔悴?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今日明明是你大婚,怎么就……” 稚梅抚着安晴雪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心疼得泪水横流。 是啊,怎么回事? 安晴雪眼底光彩交杂,脑海中前世记忆纷涌而来。 前世,她在自己的大喜之日,被人当场捉住与人苟合。 为维护侯府名声,她的夫君戚鄢不许人声张,只将她缩在柴房,前厅大婚如期举行。 只是与她夫君拜堂成亲的人,是她庶妹,安明月! 前世她自认品行不端,忍着侯府的苛待凌虐,也将她身边亲信之人也一一害死。 也有稚梅…… 安晴雪又看向房中跪着的八个婢女。 这是母亲生前为她养下的武婢,个个以一挡十。 却因她一句不许反抗,这八个武婢都被戚鄢那畜牲卖去了青楼楚馆! 她眸光一冷,拭去眼角的泪。 再起身时,尽是滔天恨意。 “梅兰竹菊,撞门。” 那四个被点名的武婢先是一怔,随后满面惊喜。 分明是安晴雪受了委屈,她却不肯声张,十个人挤在柴房受她们的窝囊气。 惊喜来得这般突然。 她们早就想帮姑娘讨个公道了! 梅兰竹菊四人起身,动作整齐划一,使出一招铁山靠,便将紧锁的房门撞开。 外头堵着的十几个老婆子都被纷纷撞飞。 “怎么回事?你这放浪不端的妇人,竟还敢撞门?!” 门板落下,安晴雪就踏着扬起的烟尘,从柴房内大大方方走出。 她冷睨地上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老婆子。 稚梅有了底气,说话声调也高了几度。 “腌臜奴才,竟敢咒骂郡主,当心你们的狗命!” 安晴雪一使眼色,八个武婢齐齐上前,便将那十几个老婆子都绑了通通丢进柴房。 方才在屋里,稚梅已为她理好婚服,遮好了身上欢爱后的青紫。 如今依旧一身气派,气场凌厉。 “今日是我大婚,拜堂怎么能没我?” “随我前去看看。” 安晴雪走在前端,后头浩浩荡荡一行婢女跟着。 赶到前厅时,拜堂仪式尚未结束。 这时喜婆高喊一声“夫妻对拜——” 堂上两位新人刚要行礼,就听得院口传来女子一声冷冷呵斥。 “慢着!” 众多宾客纷纷转头看去。 今日是忠廉侯与国公之女安郡主的大婚之日。 哪个不长眼的敢出来搅和? 可定睛看去,院口站着的,同样是位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 安晴雪往日在京中时常走动,立即有人认出她的身份。 “那不是安郡主吗?那拜堂之人是谁?” “总不能有两个郡主,堂上那个肯定是假的!” 宾客间瞬时议论纷纷。 戚鄢一身红衣,早吓了一身冷汗。 他盯着院口一派气势逼人的安晴雪,心中早将她骂了千万次。 他不是让人将安晴雪缩在柴房了吗? 她怎么又出来了?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今日该如何收场啊! “晴雪……” 戚鄢嚅嗫开口。 没等他说完,安晴雪眸光凌厉,伸手一指他对面婚服华贵的女子。 “将这李代桃僵,顶替本郡主拜堂的贼人拿下!” 她手下几个武婢应声,迅速飞身上前。 都没等戚鄢反应过来,人就被扣下按在地上。 梅香一掀盖头,露出安明月那张布满惊慌的小脸。 分明只差一步,她与戚鄢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安晴雪为什么会来? “姐姐,是我啊!” 安明月挂了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看向安晴雪。 妄图勾起她这蠢姐姐的怜悯。 往常不就是这样? 安晴雪身份再尊贵又如何?不过是个心软的蠢货。 两三滴眼泪,便能将她哄得团团转! 可这次安晴雪的反应没能如安明月的愿。 她眼底依旧一派清冷,更掺着隐隐憎恶,冷声开口。 “抓的就是你!” “世人皆知忠廉侯娶的乃是国公嫡女,你身为庶女,以庶充嫡,冒名顶替,你还敢喊冤不成?” 安晴雪字字句句,都将安明月的罪钉死。 前世,她被人捉奸锁在柴房,安明月替她拜了堂,后来戚鄢找个借口又将她娶为平妻。 她在侯府那些年,受尽委屈,日夜服着被他们下了慢性毒的汤药,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就连年事已高的外祖,也因着自己被他们利用,葬身边疆…… 桩桩件件,除了狼心狗肺的戚鄢,更有安明月的手笔。 此仇不报,她这趟也算白来了! “这不是安国公家的庶女?怎么顶替嫡女来拜堂了?真是不成体统!” “安国公真是养了个好女儿,若是郡主没发现,岂不是被她得逞?一个庶女做了侯夫人,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宾客间议论纷纷,安明月早白了脸。 安晴雪与人私通都被抓了个现行。 她不好好在柴房待着,怎么还好意思出来抛头露面的? 安明月定了心神,看向安晴雪,话里有话。 “姐姐忘了吗?方才姐姐身子不适晕倒了,前头无人拜堂,妹妹是怕误了吉时,才斗胆代替姐姐拜堂的啊!” 安明月一使眼色,戚鄢也反应过来,开口帮腔。 “是啊,你自己不知什么缘故晕了,宾客已至,总不能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吧?” 戚鄢一副理直气壮,算准安晴雪会被自己拿捏一般。 毕竟还未拜堂,安晴雪就在夫家私通被抓个现行。 只要是个要脸的女子,必定不会声张。 安晴雪涂着艳丽口脂的唇角微勾。 错了。 重生一世,她这尊贵郡主的脸,不要了。 “戚侯也知此事?那看来这场冒名顶替,戚侯也有份参与?”  。 第2章 欺君之罪啊 安晴雪一句反问,撞破戚鄢的思维。 “什……什么有份参与?都说了是你晕倒,明月才临时替你拜堂……” 安晴雪一声嗤笑将他的狡辩打断。 “临时?” “临时替我,还能备出一份如此华丽的婚服?” “分明是早有预谋!” 众人将视线落在安明月身上的婚服。 金丝银线穿制,上头的刺绣更是华贵,显然耗时不短。 也正是因为安明月这身婚服气派,所以压根没人怀疑她是冒名顶替。 众人如吃到惊天大瓜一般,满面惊愕。 “莫不是这庶女早早打算好了,要顶替郡主的婚事?这拜了堂入了洞房,可就生米煮成熟饭,不能反悔了!” “保不齐今日郡主晕倒,也是这庶女的手笔,当真是心机叵测……” 在安晴雪的引导下,宾客已将他们的计谋猜了个七七八八。 戚鄢与安明月对视一眼,浑身冷汗直流。 对啊,婚服的事该怎么解释…… “够了!” 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响起。 戚家老夫人拄着龙头拐,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到前厅。 她年岁不大,腿脚也麻利。 可为彰显尊贵威严,日日离不了她那根老拐。 老夫人冷睨一眼安晴雪,大大方方在堂上坐下。 “安晴雪,大婚之日你在堂上胡闹什么!” 老夫人凌厉怒斥,安晴雪充耳不闻,权当没听见。 “这门婚事是皇上御旨赐婚,既然有人冒名顶替,那便是欺君。” “兰香,去将戚侯一同压下。” 扣上了欺君的帽子,拿下区区一个早已门第颓败的侯爷算什么? 兰香飞身扑上,戚鄢还没反应过来。 堂堂七尺男儿,就被兰香一个姑娘按在了地上。 “侯爷,得罪了!” 兰香嘴上说得罪,手下一点没松劲。 戚鄢那张俊俏的脸按在地上,都被挤得变形。 老夫人一怔,眼瞧着自己说话没人理睬,那还如何尊贵得起来。 她怒然一掷龙头拐,“安晴雪!鄢儿是你夫君,便是你的天,你竟敢对你的天动手,这是大不敬!” 这老东西,还如前世一般,最喜欢拿出这套说辞耍威风? 天? 如今在这侯府,她安晴雪才是天! “我与戚侯未拜天地高堂,不算礼成,也便不算夫妻。” “且不说你们涉嫌欺君,就说戚侯袭爵三品,我乃是陛下亲封二品郡主。” “兰香,还不教戚侯如何行礼?” 兰香一声应下,压着戚鄢让他跪在地上,一手抓着他头发,就要让他朝安晴雪磕头行礼。 “安晴雪,你别太过分!” “今日大婚……我又是你夫君,你怎能如此折辱我!” 戚鄢使了吃奶的劲不肯磕头,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就不怕……” 他咬着牙,眼底狠戾威胁。 难道安晴雪就不怕,自己将她与人私通的事说出来吗? 安晴雪早看清他那些小算盘。 若是说了,哪还有秘密拿来拿捏她,贪了她的嫁妆。 又如何拿捏她手握军权的外祖为他所用? 所以,戚鄢不会说的! “兰香,你如今手脚可不利落。” 安晴雪不悦开口。 兰香一牟劲。 众目睽睽之下,戚鄢还是给安晴雪磕了头。 再起身时,满脸灰败颓然。 假的吧? 安晴雪与人私通都被抓了,这么大的秘密,她居然不怕? 老夫人被眼前一幕,气得老脸青紫,勃然大怒起身。 “你这毒妇!就算没拜堂,鄢儿也是你夫君。” “还愣着干什么,快将这毒妇拿下,给侯爷磕头认罪!” 老夫人气得脑子嗡嗡响。 当初得知要娶郡主做儿媳,她可是风光得在一群老姐妹中整日炫耀。 她自以为能拿住婆母的款,让安晴雪这位尊贵的郡主对她毕恭毕敬。 可谁成想,大婚当日,安晴雪就给她一个下马威! 侯府下人这才回过神,上前想捉安晴雪。 稚梅挺身一拦,除了正押着戚鄢与安明月的梅香兰香,剩下六个武婢横身阻拦,愣是近不了身。 在稚梅的搀扶下,安晴雪大摇大摆坐上了高堂的位置,神态恣傲,伸手一指满脸青紫的老夫人。 “险些忘了,老夫人无诰命在身,无品无阶,让她一同行礼。” 竹香“哎”一声,上去丢了老太太的龙头拐,按着她也磕了头。 老东西身子骨差,挣扎得没戚鄢用力。 满堂宾客鸦雀无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侯爷母子,面面相觑。 大婚之日,让夫君婆母给自己磕头。 安晴雪也算本朝女子第一了…… 不过她说的对,还未拜堂,不算礼成,磕头也不算坏了规矩。 谁让有个胆大包天的安明月,胆敢冒名顶替,侯府一家保不齐还是帮凶呢…… “安晴雪,你欺人太甚!” 戚鄢牙关紧咬,恨得一双眼都快瞪出血来。 这个毒妇! 他与明月两情相悦,他是为了安晴雪外祖势力,才勉强娶她为妻的。 可她竟当众如此凌辱…… “侯爷,今日之事,你是想私下解决,还是要我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与你好好分说?” 说着,安晴雪佯装无意撩了下衣袖,露出她手臂上的青紫。 “婚事都被人替了,这脸面我也不要了,侯爷可还要你那张脸?” 她似笑非笑,话中意味分明。 私通一事,本就是戚鄢与安明月蓄意陷害,在她的茶水中下了药。 前世是她自己嫌丢人,没有仔细调查。 若真查起来,戚家哪个人能独善其身? 再说与她一同被下药的那位。 能饶了戚家? 安晴雪这一说,戚鄢浑身冷汗流得更厉害了,随即吩咐管家。 “李伯,送客出府,大婚暂且搁置,待查明真相后再议!” 戚鄢跪在地上,吩咐起来也全无气势。 哪怕宾客再想看这通热闹,还是不舍离去。 欺君之罪啊! 也不知安郡主能调查出个什么名堂。 待众人走后,戚鄢脸色才平和了些。 从前那张风清霁月的俊俏脸庞,此刻布满阴鸷歹毒。 方才碍于有人,他不好明说。 可现在? 私通证据还在他手中。 安晴雪能硬撑一时,他就不信她真敢不要这张脸! “安晴雪,你与人私通是被我亲眼撞破,你的肚兜,还有那贼人的腰带还在我手中。” “你可要想好,你不要脸,国公府也不要脸了吗?”  。 第3章 隐约有些疯癫 安晴雪暗自挑眉,稚梅先乱了分寸。 “姑娘……不能真叫他坏了您的名声啊……” 女子名节为大。 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戚鄢母子磕头也算出了气。 逼人不能太绝,堂堂郡主,怎能坏了名声? 稚梅担忧不减。 虽不知私通这事前因后果为何,可自家姑娘,就是闯了天大的祸,她也得偏袒! 安晴雪按着稚梅的小手,没让她乱了分寸。 名声? 国公府那两个老贼还想要名声? 她嗤笑一声,走向戚鄢步步逼近,气势凌厉得宛如索命的修罗。 她可不就是来朝戚鄢,索他前世丢了的命吗? 许是她眸光太瘆人,方才气势十足的戚鄢,这会儿冷不防一个寒颤。 “啪——” 一个牟足了全力的耳光落下,戚鄢脸颊一痛,被打得嘴角渗血,满脸的不可置信。 安晴雪敢打他? 她与人私通,还敢打人?! “侯爷还敢提私通?” 安晴雪冷声嗤笑,“既然你提了,咱们就好好论断一番。” “我被花轿抬到你府中,你不与我拜堂,反倒让我去厢房歇着是何缘故?” “我为何喝了你送来的茶水便神志不清,堂堂侯府又为何会混来贼人与我私通?” “事发后,我命人仔细调查,你又为何不肯,反倒将我们锁在一处不肯声张?” “桩桩件件,难道不是侯爷做贼心虚吗!” 安晴雪字句凌厉,说得戚鄢哑口无言。 仔细看来,戚鄢做的这些事漏洞百出,有心之人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前世是她太蠢,为了一个可笑的名声,搭上了自己与外祖,还有底下忠心耿耿的这些命! 戚鄢心虚得眼珠子直打转。 这安晴雪怎么突然动了脑子? 刚被捉奸的时候,不是还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吗? “婚宴人多,难免混进歹徒,谁知道那人是不是你从前的相好……” 没等戚鄢狡辩完,安晴雪甩着手腕,又一耳光落下。 这下戚鄢脸上两侧都落了巴掌印,对称得很。 “狗嘴吐不出象牙,重新说!” 安晴雪不悦地蹙眉呵斥。 戚老夫人见自己宝贝儿子先是磕头,又被甩两耳光,早急得满眼通红。 “你这贱人!嫁了戚家,你便是戚家的奴才,你与人私通论罪该浸猪笼的。” “我……我要告御状,告你这贱人与人私通在先,后殴打夫君婆母,治你死罪!” 老太太喷着唾沫星子一通大吼。 安晴雪连退几步才没被她唾沫沾上。 “哦?告御状?” “既然迟早天下皆知,稚梅,你去侯府门前贴张告示。” “就说戚鄢治家不严,大婚之日任由贼人凌辱郡主,又令安明月以庶充嫡冒名顶替。” “既然要丢脸,大家一起丢不是更好?” 安晴雪摊手一笑,笑得明媚张扬。 隐约更有些疯癫…… 哪怕稚梅怕得要死,可不敢忤逆安晴雪的命令,踩着小碎步就要出去贴告示。 “不许去!”戚鄢急忙阻止,被气得脑仁子嗡嗡响。 疯了。 安晴雪真是疯了! 连私通这等丑事都敢昭告天下。 她不要脸,他戚鄢还要脸呢。 何况若是真仔细调查,他一身脏水也洗不净…… 思来想去,戚鄢吃了苍蝇屎似的勉强开口。 “算了,看在你也是苦主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今后你还是戚家嫡妻,快将我放开!” 戚鄢跟施了什么天大恩惠一般,语气恶劣。 他连绿帽子都戴了,安晴雪若是知分寸,就该将此事翻篇! 可在安晴雪看来。 翻篇? 不可能! 被捉奸时,那人刚从窗口翻出,只留下一条腰带。 她连那人模样长相都不记得,婚宴人多杂乱,再查怕是也查不出那人身份。 此事不能做文章。 不还有一桩冒名顶替的大罪吗? “侯爷不计较是侯爷的事,可我尚有事要计较呢。” 安晴雪偏眸看向早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安明月。 “提前备下婚服,看来妹妹是一早谋算要顶替我拜堂。” “那贼人,保不齐也是妹妹放进来。” “梅香,押二小姐下去审问,使棍子拿刀也要让她供出实情,打死了算我的。” 安明月跟个鸡崽子似的,被梅香提着衣领就往后院走。 她一把扯住戚鄢的衣摆, 痛哭流涕嘶嚎。 “侯爷,侯爷救我啊!” 安晴雪的这些武婢,都是自幼练把式的打手。 梅香人高马大的,跟男人比起来也不差分毫,别说使棍子。 一耳刮子下来都能扇掉她半条命! 戚鄢也慌了神,一把将楚楚可怜的安明月护在怀中。 “明月是你亲妹妹,她已有两个月身孕,你怎能如此歹毒,竟还要对她用刑?!” 尽管早就知晓,可在听见安明月有孕时,安晴雪还是做出了一脸惊诧? “有孕两月?那岂不是无媒苟合私通成奸?” 她回头看了眼抖成筛子的老太太。 “老夫人刚才说私通该怎么处置来着?” “梅香,也不必审了,直接拉去浸猪笼。” 本就胆战心惊的安明月,一听自己要被浸猪笼,双眼一翻,直接昏倒在了戚鄢怀中。 戚鄢目光涣散,怎么也想不到,他精心布下这盘大棋,怎么反倒被安晴雪占了上风? “明月腹中是我的骨肉,我看谁敢动她!” 戚鄢死死护住自己心爱之人,眼底狠戾大有一副要与梅香殊死搏斗的架势。 安晴雪也不禁感叹一声。 当真鹣鲽情深。 只是不知他们的情,可否禁得住考验。 “如此看来,侯爷与我庶妹一早苟合,今日欺君之罪,应当也有侯爷的手笔了。” “将他们三人关押好,待我明日进宫,向陛下沉情,道明他们的欺君之罪!” 几个武婢动手,将浑身瘫软的三人关进了柴房。 浩荡侯府,上百的仆人小厮,这会儿竟没一个敢上前阻拦的。 保不齐要掉脑袋的欺君之罪,谁敢上去瞎掺和? 直到被关进柴房,戚鄢依旧满面惊愕。 老夫人浑身被绑着,急得满地打滚。 “鄢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是说安晴雪定会被死死拿捏不敢声张的吗?” “我看她可真是一点脸也不要了啊!”  。 第4章 不过是个笑话 戚鄢浑身被捆着,坐在早已昏迷的安明月身边,满脸灰败。 老娘问他,他问谁去? 他怎么知道安晴雪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从前的她,不是一直温柔知礼最为心软的吗? 看她今天这副狠戾的样子,倒像索命的恶鬼! 片刻后,戚鄢又定了心神。 “无妨,今日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安国公最是疼爱明月,他必会来询问缘由。” “安晴雪母亲早逝,她最听她爹安国公的话,等安国公一到,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听了这话,老夫人的心神也稳了些。 对! 等安国公一来,将他们放出去,安晴雪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到时候,她要连本带利向安晴雪讨回来! 夜深。 稚梅伺候着安晴雪沐浴更衣。 看着她那一身凌乱的青紫,心疼得要命。 “姑娘,明日真要进宫告御状吗?” “若是真查起来……” 哪怕安晴雪真是被人陷害,坏了名节,日后也就毁了啊。 安晴雪垂下眼眸,一派冰冷。 “怎么不告?他们胆敢欺君,我自然要告。” 趁着自己没与戚鄢拜堂,她正好退了这门腌臜亲事。 至于名声,她有法子保住。 国公府那两个老贼不必管。 但她不能让远在边塞的外祖跟着丢脸。 眼见安晴雪态度坚决,稚梅也不再劝。 更衣后,安晴雪连夜挑灯写了一封信。 “明日送到驿站,要快马加鞭,务必送到我外祖手中。” 稚梅郑重接下信件点头。 信中内容无他,不过是让外祖和舅舅尽快回京。 是装病装残都好,必须回京。 戚鄢野心颇重,在边塞留下去,外祖一把老命也保不住。 …… 夜深时分。 裴玉嵇把玩着玉扳指,听着手下汇报今日侯府的热闹。 原先阴沉似水的脸色,也在听完安晴雪大闹婚宴的举动后,浮起隐隐的笑。 “她真这么张狂,还要在府外贴告示?” 裴玉嵇话音中带着浓浓笑意,与他刚回府时的阴沉截然不同。 他下意识抚上腰间玉带。 可这一摸,摸了个空。 低头一看,他腰间玉带竟不知何时掉了。 能掉在何处? 怕是只有安晴雪榻上了…… 他本不想参与此事。 可听安晴雪搅得那般热闹,他心里犯痒。 如今腰带都掉了,这趟侯府,他是不得不去了。 清晨。 安晴雪还没起身,就听见侯府外震天的砸门声。 稚梅端了水盆进门。 “姑娘,是国公爷与徐姨娘来了。” 徐姨娘是安明月的生母,这些年被他爹掌上明珠似的宠着。 虽然没有扶正,可在府中,谁人都将徐姨娘当做主母供着。 今日他们前来,想必是为安明月讨公道的吧。 “不急,让咱们带来的人先备早饭,叫他们在外头等着就是了。” 安晴雪懒懒坐在镜前,等着稚梅为她梳妆打扮。 她母亲走得早,这些年她对父亲言听计从。 再加上徐姨娘母女是个会演戏的,从前她竟看不出分毫异样。 可前世临死,她才得知自己被下药,安明月冒名拜堂一事,其中还有那对贼公婆的手笔。 他们才是一家人。 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既然他们不当人,自己何必给他们脸? “那三人如何了?”安晴雪突然想起柴房那三个东西。 稚梅冷嗤一声,“安分着呢,也不知是不是心虚,竟没呼救。” “只是半夜老太太吵着要如厕,梅香脾气不好,记恨曾被她打过耳光,踹了一脚没给她恭桶。” 安晴雪听完扑哧一声笑,本就娇艳的脸蛋瞬时绽得愈发娇媚。 做得好! 也就是那老东西上了年纪,否则她非让梅香将她卖去青楼。 尝尝她心腹人,从前受过怎样的苦! 烈日当空。 安国公与徐姨娘站在侯府外,命人砸了一个时辰的门,里头竟丝毫动静都没有。 “国公爷,这可如何是好?明月该不会被她……她腹中可还有我们的外孙呢!” 徐姨娘光是想着,眼泪就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掉。 安国公心疼地将她环住,脸色瞬间狠戾起来。 “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安晴雪自幼学礼,最是本分的,昨日想必是气昏了头,但 也不至于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她若真想讨公道,昨日就该当着众人的面讨了,她将宾客赶走,肯定是不想家丑外扬,想着私下解决。” “估计这会儿咱的女婿已经解决好了,那丫头怕是在受罚呢,所以才没听见我们敲门!” 安国公信心十足,安慰着徐姨娘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安晴雪最好拿捏,从前拿出父女情分说两句,金山银山她都舍得给。 如今怎么会为难安明月? 可在门外一直这么站着,也实在挺不住…… 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安国公与徐姨娘两人都晒得头晕眼花时,稚梅才不紧不慢开了门。 “哟,是国公爷来了啊,快请进。” 稚梅这一派当家做主的大方模样,看得安国公一愣。 安晴雪不是在受罚吗? 稚梅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你家姑娘呢?” 稚梅“哦”了一声,随即答道“国公爷来的是时候,姑娘刚用完早饭呢。” 这一句话,气得安国公老脸一白,本就被晒得头疼,这会儿差点直接昏过去。 他在门外站了足足一个时辰! 安晴雪既然有时间吃早饭,怎么就不能让人给他开个门!! “带路!” 安国公脸色难看得吓人,但也没心思与稚梅一个丫鬟计较。 等见了安晴雪,他非得好好训斥一通不可! 到了前厅,看见气定神闲坐在桌前的安晴雪时,安国公才怒然上前数落她的罪状。 “我从前是怎么教导你的?” “我要你安守本分,敬重夫君孝顺公婆,你倒好,大婚之日让夫君婆母给你磕头,你那些东西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还有今日,为何不速来开门,竟让我在门外等了那么久。” “安晴雪,你是哑巴了不成?!” 安国公涨红着老脸骂了半天。 安晴雪就跟聋了一般全无反应。 要说从前,安国公也没骂她这么狠过。 一是他顾及安晴雪外祖势力,二是安晴雪本也乖巧,不必挨骂。 实在这两日的事将他气狠了。 骂了半天,还是徐姨娘先反应过来,偌大的前厅竟只有安晴雪一人。 “明月与鄢儿呢?还有你婆母,亲家到了,他们怎么都不出来露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