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暗卫有点野》 番外 挽晴降生,愿你平安 番外 挽晴降生,愿你平安 冬去春来,春走夏至。 又是一年的盛夏季,泱朝都城里天气阴沉沉,乌云几乎压到了屋顶上。 景王府的西院里人影绰绰,王府里仅有的几个婆子都在来回匆忙的奔走,屋里因为昏暗亮着灯盏。 虽然没有任何喊叫声传来。 但暗十二还是显得坐立难安。 房间里现在他的妻子正在临盆,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忐忑恐慌的情绪。 院子外面几个兄弟都在静静等待,萧争看见那几个婆子进进出出,薅住一个着急忙慌的说道。 “你们需要草药还是热水就喊一声,外面这么多人呢!” “别走来走去!把那扇门给我关上!遣月要受了风落了病怎么办!” 整个王府里,平时里稳重的男子汉们都六神无主有点无措,只有平时最捣蛋的萧争反而最冷静。 他指挥着膳房不停的烧水送过来,看见白先生背着药箱走到了院门口。 就赶紧迎了几步。 “神医大叔。” 古代女人生产要避讳,所以白先生并没有准备进房间里看,他只是拿了一切能准备的止血药和吊命的补药。 以备不时之需。 “没事,没事。” 白先生拉着萧争的胳膊,说给他也说给脸色都吓白了的暗十二听。 “遣月是练武的身子骨,不会有事的。” 但即便连白先生都这样说了,暗十二的脸色还是眼见着越来越难看,从天亮前遣月开始腹痛开始。 他就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尤其临近遣月生产的这些日子,他几乎夜夜都担忧的睡不好,眼睛里布满了疲惫的血丝。 无论谁过来劝慰,他都听不进去。 萧争隔着几步看着十二那副浑身无力的颓然样子,最能知道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因为暗十二曾经历过母亲难产,他的妹妹晚晴就是他亲手接生到了这个世上,也是那天。 他的母亲永远离开了他们兄妹。 现在遣月临盆,他一定很害怕,害怕那种惨状会再次重演。 “哥,没事的,遣月姐姐是习武的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坚实。” 萧争苍白的说出一句劝慰的话,现在也没有任何话能够替代正在生产的人的痛苦。 他们一群男人都只能在院子外面干着急,甚至萧争都有点后悔盼着遣月生孩子,他蔫蔫的走回院门口。 看见蓝慕瑾也沉默的背手站在外面。 就靠过去脑门顶着对方的肩膀,小声叨叨了句。 “怎么办呢。” 原来他心里也早就慌了,但是在本就心态难受的哥哥面前,只能装作很了解很有把握的样子。 蓝慕瑾攥了攥他的手指,入手已经是一片冰凉。 “遣月比你们想的坚强。” 是啊,遣月的确比一般的女子坚强太多,已经几个时辰过去,甚至连一声痛叫声都没有传出来。 她一定在咬牙坚持。 天空阴沉的云层又压低了些,空气中夹杂着湿润。 一声闷雷响起,暗十二突然打了个哆嗦,在惊恐的眼神中,大雨倾盆而下。 “遣月。” 他慌了神,紧绷的神经几乎在这一刻崩溃。 “遣月!” 他疯了似的想奔进产房里,被几个兄弟眼疾手快的拦住。 “哎!别急!” “没事呢!什么事都没发生!” 豆大的雨点稀里哗啦的砸下来,没一会儿就把暗十二的发丝淋湿了,他惊慌的眼神像是走丢的孩子。 “遣月,我要去看看她。” 他被旁人拉拽着到了门廊下躲雨,整个人都开始疯魔了。 “我要去看看她!” 也是这样一个大雨瓢泼的日子,也是这样大的雨,暗十二的母亲就孤独的在产房里承受了一夜的痛苦。 最后暗十二小小身影拿着菜刀劈开了房门。 才见到了他母亲的最后一面。 全是血。 全是血啊! 那凄惨苍白的样子永远都像刀刻一样印在他的心底,每每想起自己从血泊中捧出了个小小婴孩,都痛苦到不能自已。 “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让她生孩子的!” 暗十二仿佛在雨幕中疯了,他奋力想要闯进屋子里,暗八暗十两个人都差点拉不住。 萧争就站在雨里,看着暗十二崩溃彻底的样子,默默吞咽了一腔酸涩。 突然开口道。 “放开他。” 暗十都懵了,盯着他还站在雨里就吼。 “你也疯了!我撒开他就进去了!你倒是躲雨啊你!” 萧争无声叹了口气,看着十二这种病了一样的崩溃感,知道就算遣月成功生产也治不好他的心病。 所以。 应该放开。 “放他进去。” “他是丈夫,他应该陪着妻子。” 暗十犹豫了一瞬,看见暗八率先撒开了手,他也就无意识的放开了。 暗十二踉跄跑进雨里,穿过雨幕奔进了屋里,被里面的婆子拦住。 “哎呀,你这湿漉漉的进去可不能!” “产妇就着凉了!” 暗十二慌慌张张就把外衣给脱了,穿着不算潮湿的里衣奔了进去,遣月就看见狼狈慌张的丈夫直接趴跪到了床边。 她露出了笑容。 “别怕,我没事。” 接生的婆子也没空再管暗十二。 “再加把劲儿啊姑娘,看见孩子了!” 遣月抓着暗十二的手,在外面阵阵雷雨声中,成功生产。 自始至终遣月都没露出太痛苦的神色,她不想让暗十二心里难受,一声婴孩的啼哭嘹亮的响彻在雨声中。 皱巴巴的小孩儿裹在襁褓里送到了夫妻俩身边。 “看看,是位小姐。” 暗十二小心翼翼的触碰襁褓,看着里面刚刚睁眼还在啼哭的女儿。 耳边传来遣月温柔的询问。 “女儿,要不就叫挽晴吧。” “挽留的挽。” 十二触碰女儿稚嫩的脸颊,看向遣月那柔和美丽的笑容,心里的苦痛逐渐缓慢消散。 “好。” 番外 闲时来作乐 番外 闲时来作乐 不知不觉外面又响起了阵阵蝉鸣,夏季深了,那逐渐到来的闷热使人有些昏昏欲睡。 书案前搭着一截明黄龙纹衣料,窄窄的袖口勾勒出流畅的腕骨,年轻的泱皇依旧在阅着堆在边上的奏折。 北离更名北泱,番国也被收复。 国事就像照期而来的雨季,繁重的让人感到抬不起头来。 好在新皇还有个勤政的弟兄,能帮着将这没完没了繁琐的事情分担一些。 蓝长忆看罢了手中的折子,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有些烦闷,他将手边那一摞折子分出部分,正打算让人送到景王府去。 “蓝慕瑾近来很是清闲,满府围着个小婴孩团团转,都鲜少进宫来。” 但他话音落下许久,都无人搭腔一言半语。 纤长手指蜷起,他抬头朝着桌前望去。 只见南卫不知心中在琢磨什么,走神都走到两眼放空了,蓝长忆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 手指攥起手边的折子嗖一下扔了过去。 啪一声拍在了走神的人手臂上,南卫这才猛地惊醒过来,抬眼时还有点懵懵然。 “啊?” 他那茫然的眼神倒让蓝长忆觉得稀奇,平日里这人最是沉稳,只他举手投足间都会照应得当。 别说桌边的茶盏里此时已经空了,就连南卫手中攥着的折扇也许久都没动作一下。 这带着心事的德行,仿似让长忆终于在繁琐的国事中找到了什么新鲜,就那么故意定定的盯着对方不挪目光。 南卫一时被盯的紧张,还认为自己刚才有什么不得当的神情被逮到。 整个人都显得局促极了,开始紧张兮兮的找事情做。 “陛下,您是否累了?” “不然到后花园看看锦鲤?” 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蓝长忆的眼神还盯在他脸上,还似乎有那么点愠怒的神色隐含着。 南卫自知走神理亏,直挺挺跪下。 “陛下,臣有错,走神了。” 蓝长忆又盯着他那局促的表情看了会儿,才垂下眼帘发出一记哼声。 “怎么,觉得景王府热闹,心也飞了去了?” 暗十二才添了个千金,现在整个景王府都喜气洋洋,恨不得把街上的小孩儿玩意儿都买了去,整个泱都差不离都觉得是景王添了子嗣。 满大街现在都在议论,那萧大人是有什么神通。 男儿身还能生个闺女。 南卫想起这茬脸上的表情都难绷了些,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蓝长忆看了倒是更生气。 “你想笑便笑,还憋着做什么。” 他更不敢笑了,生怕主子认为自己也想去看暗十二家的小闺女。 “……我没想笑。” 他是没笑,嘴角都抽了。 “陛下,我们宫里也热闹,那不三公主常抱着娃娃来殿前晃,您也稀罕的紧。” 蓝长忆又捡了一本参萧争不作为的折子撇过去,南卫是躲也不敢躲被拍了脑门,心里还叨咕本来就是。 “您当真……要过继三公主的子嗣……” 这事已经在朝野掀起了轩然大波,本来都了解陛下孑然一身习惯的大臣都着急了,如今也开始忙着给蓝长忆选妃。 景王爷不生子,陛下也不生子。 驸马那可是别姓,皇位都要落到别家去。 蓝长忆不愿多想此事,他白了南卫一眼。 “难不成,你也觉得我该充盈后宫?” 南卫哽的一个字也说不出,主子什么心思他比谁都清楚,哪家小姐就算进了后宫也是进了牢笼而已。 “您……您当真……您还年轻,当真要孑然一身一辈子?” 他说出这句话心跳都惊的砰砰响,手指紧张的攥进手心。 长忆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睨了他一眼,竟然用萧争以前的话开了句玩笑。 “我这般苛刻,衣食住行都靠你一人。” “怕是这世上旁人……钻被窝要遭嫌弃。” 番外 长忆和南卫的相处(不喜提前避雷) 番外 长忆和南卫的相处(不喜提前避雷) 番外 长忆和南卫的相处(不喜提前避雷) 繁重的折子也是让长忆兴致缺缺,他扔掉手边的东西站起身直往殿外走。 南卫只能紧着跟了上去。 比起那些参来参去的党派斗争,蓝长忆更想去看看流云和花草,看看那些追逐的蜂蝶飞舞其中。 看出来他是内心有些烦闷,南卫心思灵透又陪伴了那么多年。 怎么会猜不出来究竟是因为何事。 萧争已经有半月没有踏足宫门,光顾着在府中玩耍了,西卫出去过两次,看到萧争在街头买了很多小孩儿稀罕玩意。 暗十二的小闺女才满月,哪知道那些玩意怎么有意思。 但都拦不住那满府的汉子们跑前跑后,心悦至极。 “陛下,不然我们也……也出宫走一走?” 这是南卫沉吟许久才敢提出的决定,陛下向来勤政,虽然对宫人和官员都不算苛刻。 可还是讲规矩的。 但他看不下去蓝长忆哪怕有一点郁郁寡欢的样子,一点点都不行。 “我们……偷偷出去。” 蓝长忆转眸看向好似生了胆大包天的南卫,定定的瞅了对方一阵,最后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也可。” 看见他终于有了几分开心,南卫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今日天色似乎已经不早了,若是去的话连晌午膳都赶不上,又能待多久? 所以蓝长忆看了看有些刺眼的阳光,淡淡说道。 “明日不早朝,再去。” “早起。” 南卫应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慢慢的走着,看着那金丝龙纹蜀锦鞋面在眼前晃着,衣衫下摆垂坠平整。 似乎像是一抹清风拂过心上。 他不禁在心里想,主子永远都是那样好看的样子。 无论是利落的武服袖口,还是平整服帖的纹绣领口,还是紧束在腰间的腰封。 南卫就那么盯着对方束起的窄窄腰身,有些走神一个不注意就撞了上去,蓝长忆转身的功夫胸口就撞过来个人。 两人撞个满怀,吓得南卫缩了缩肩膀惊恐的瞪着眼,竟然忘了立刻下跪认错。 蓝长忆眼眸被日光照的泛着深邃的棕色,他盯着南卫这副好似被吓傻了的模样,有点好笑。 “你最近总是走神。” 一句话才把南卫的神智归拢,双膝一弯就要跪下,被对方抬起来的鞋尖给托住。 “行了,你也学学阿争,这会儿周围也没个人,跪下能有何用。” 南卫只好唯唯诺诺的站直了,但头还是止不住的低了下去。 他不该。 他真不该,不该去肖想主子。 主子现在已经身居高位,是天下之主,这世间任何人都不得亵渎。 “臣……错了。” 长忆瞟着他那有些后悔的神色,就知道这人头脑中不定想了什么规规矩矩,有些无奈的继续转身往前走。 “你要拿这些规矩在我面前作弄,那我才真的要被这皇位给烦死。” 南卫抬步紧追。 “陛下,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字眼。” 长忆沉沉叹了口气,站定脚步望了望被日光晒得发蔫的花朵,发觉景色也没想的那么好看了。 “备水吧,沐浴。” 番外 来了来了来了 番外 来了来了来了 往常蓝长忆沐浴身边是没有人伺候的。 即便是南卫,也只站在外间的门口处,等待主子的吩咐。 但今日热气腾腾的水汽将屋子弥漫,他正要侧身退出去的时候,蓝长忆却朝他伸开了双臂。 当时南卫的表情都定格了。 有点懵然的反应了几秒,然后脸色臊红的靠过去抱了抱。 蓝长忆一挑眉,侧头看着身边抱着自己腰的人,深吸了口气憋在了胸腔里,半晌才幽幽提醒道。 “我是让你给我更衣。” …… 南卫本来就红的脸颊,唰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那种会错意还暴露了自己心思的羞耻感充斥了他的全身,赶紧后退了几步低下头。 手指有点发抖的去解蓝长忆的腰封。 那也不能怪他,毕竟即便是蓝长忆已经贵为九五之尊,更衣之类的事情也不曾假手于人。 蓝长忆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盯着这个人脑袋都快垂到领子里去,嫣红的耳朵都能看出热度。 忽的他就发出了一声笑。 笑的南卫手哆嗦了一下,然后腰封松松垮垮的掉在了地上,他赶紧屈身下去捡,并且捡回来就放远了些。 主子最喜干净,沾了灰尘就不能在靠近了。 这时候南卫的泛红的脸颊渐渐褪下了温度,他想起自己是个常守在外殿的,那门口吹刮过来的风里不定带着多少灰尘。 刚在自己抱过去的时候,主子一定厌恶极了。 “属下……属下错了。” 南卫就那么虚虚的认了句错,心想好在马上陛下就要沐浴了,身上有什么脏浊也可以马上洗干净。 想着他就加快动作将蓝长忆繁重的武服外衣给褪下,但当他拿着外衣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发现陛下还是朝自己伸着双臂的。 …… 什么意思。 继续脱? 犹疑不定猜不清楚的南卫只好把衣物放在了一旁,试探性的伸手去碰蓝长忆的里衣。 他的指节扯动里衣的系带,蓝长忆没有任何反应。 这么多年了,南卫伴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了。 从来都是有严格的规矩,从来都没有触碰过里衣之内,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如擂鼓,紧张的手指颤抖幅度都压不住。 蓝长忆无声观察了许久,才淡淡开口。 “你一直很怕我?” 南卫手嗖的收回去,反驳道。 “没有,陛下从未苛待过属下。” 没什么可怕的。 怕什么呢。 怕的只是你有一瞬间的拧眉,怕的是你有哪怕半分的不悦,怕的是你心情不好,怕你某日突然对我厌恶至极。 蓝长忆也收回了一直摊开的双臂,直接把自己的里衣褪下,在南卫的面前。 裸露了上身。 露出了那一身深深浅浅的伤疤。 当时南卫心里所有纷杂的心事都忘光了,他盯着那些新旧叠加过又被岁月掩盖过的痕迹,看着那个清冷完美的人身上是如此伤痕累累。 眼眶瞬间泛酸。 但是南卫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什么。 只是眼神贪婪的沾染在对方的脊背上,恍神间蓝长忆已经将里裤也褪下,一双长腿就那么呈现在了南卫眼前。 虽然穿着亵裤,但仍旧给了南卫巨大的冲击。 他睁大着双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蓝长忆的身体已经没入了温水中。 南卫回神赶紧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却听浴桶烟雾中传来一句温和的话。 “后背的疤痕我看不见,也碰不着。” “你来替我洗吧。” 番外 了然他心意 番外 了然他心意 番外 了然他心意 南卫赶紧挥散满脑子思绪,不再犹豫就拿起了搭在浴桶边上的棉布。 他靠近过去,双膝跪地。 只为了能够最近距离的接触对方,且不遭到反感,他没有选择站着,他不想比主子处于高哪怕一点点。 但蓝长忆几乎全身没入水中,南卫这个姿势能擦拭的地方就有限。 他细致的擦拭了肩膀,抬着胳膊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找不着怎样才能合适,蓝长忆本来是闭着眼的。 从身后擦拭的动作没了,他就睁开了眼睛,一回头才发现南卫竟然是在地上跪着的。 “……” 两个人的视线几乎齐平,隔着浴桶就那么无言的对视了几秒。 蓝长忆有些无话可说,他就不知道这人从十几岁跟在自己身边,这都多少年了自己也不曾重罚过,怎就胆子显得这么小。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为何要跪着?” 即便是宫里那些小太监和宫女,也不至于此时就能跪着伺候主子。 南卫攥着湿了的棉布,有些拘谨的缩回了找姿势的手,整个人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也没伺候过主子沐浴。 此时看起来又懵又无措,结结巴巴的回应。 “……臣不能用俯视的姿态对待陛下。” 又沉闷,又执拗。 面对这么个性子的人,蓝长忆竟然觉得无可奈何,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只是淡淡垂了眉睫,就显得好似生气一样。 “站起来。” 生怕对方生气南卫迅速站了起来,口中连连认错。 “臣知罪,臣……” 他刚站起来视线落入水中,就被清亮明净的水中画面给吓着了,立马挪了几步跑到了侧面去,两眼直视不敢动。 蓝长忆都被他这副胆战心惊的傻样给气笑了,怎么越岁数大越一阵一阵的犯傻。 以前那个不屈不挠的暗卫首领是怎么变成如今这个迟钝样的。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从殿下变成了陛下,所以过去柔和的关系也免不了要被皇宫里规矩所桎梏吗。 这种变化让蓝长忆生气。 他厌烦皇宫里这些虚假的规矩。 心中一生了气,脸色也跟着沉下来,他伸出手臂一把就薅住了对方的腰封。 南卫目不斜视的根本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子内力给扯过去摔进了水里。 温热的水立刻浸湿了他满身,而南卫反应过来之后最先害怕的竟然不是自己会不会受罚,而是脑子轰的一声,心想自己在地上刚起来衣服上全是土。 主子最怕脏污了! 蓝长忆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扑棱着起来把鞋蹬了,又立马把自己沾了灰尘的外衫给扯脱了,带着一溜水花扔了出去。 只穿着一身里衣小心翼翼的缩在水里。 …… 半晌南卫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他低头一看自己湿了的衣裳顺着水流贴在身上,打了个冷颤就开始慌忙解释。 “不不不是,我……我我刚才我跪着衣裳脏了……就就脱了。” 不是,他刚才想什么呢!不赶紧跳出去为啥要脱衣裳?! 现在这个场面看着怎么想怎么别扭,一种像是晚霞的颜色渐渐从南卫脸上蔓延,染红了耳朵也染红了脖子。 就连隔着湿漉漉的里衣,都遮掩不住浑身通红的模样。 蓝长忆无言看着视线里那一片一片的霞色,想起方才因为一个动作误会过来的拥抱,似乎心里了然了许多。 他半晌没说话,就想看看南卫究竟能红成什么样。 最后发现对方竟然窘迫到在水里掐自己腿…… 他抬脚就把南卫的手给踢开了。 “傻了?” 撩起来的水花淋到了南卫下巴上,他脸色仿佛又被烫着了。 (最近平台在严格审核,目前末世还在审核中停发状态,所以番外不敢更啥,凑合看看吧。) 番外 自己想象一下 番外 自己想象一下 番外 自己想象一下 但是不掐大腿,他又能干什么。 在水里,尤其现在就跟没穿什么衣服一样,什么姿势都怕显得轻佻。 跪也不让跪。 最后缩了缩,他蹲在了水里。 蓝长忆看见他的姿势,垂下视线有些好笑,脸上的怒气也没了,嘴角翘着压不下去。 “你要躲角落里待多久。” “我难道要一直泡着?” 南卫怔愣愣的好一会儿才琢磨过来,赶紧捞了水里的棉布,异常缓慢的靠近过去,但浴桶不算狭窄也不能算宽敞。 他越往前凑,就感觉姿势很难看。 “臣……” 刚出声看见蓝长忆眼神不善,立马改了口。 “我,我还是跪着吧,不然我够不着。” 但无论什么姿势都得前倾过去,不然怎么能够得着对方,尤其蓝长忆的腿就在水中支撑着,南卫真的害怕自己不小心碰着。 蓝长忆默不作声,就那么看着对方战战兢兢的举着棉布慢吞吞的怼到了自己胸口,然后很笨又很傻的乱搓。 单手还要扶着桶沿,不然这个姿势非常容易趴过来。 过了阵,南卫脸上的红晕就褪下了些,因为他看见蓝长忆身上有那么多陈旧的伤痕,这让他感到震撼和心疼。 南卫知道蓝长忆之前受过苦,但他从来不知道身为皇子的长忆竟然受苦这么多。 他是尊贵的二皇子啊。 又没上过战场,几次刺杀南卫也都知道,并没有受什么伤。 那这些伤痕是从何而来呢? 是以前宫里的人虐待他,是那些奴才捧高踩低侮辱他,南卫琢磨着眼眶就有些发红,手指也有点发抖,似乎很怕自己加重了力道就把那些早已经愈合的伤口碰疼。 蓝长忆那些回忆都埋藏在心底,蓝慕瑾也只是听说,连萧争也不知道。 现在南卫是第一个看见他伤疤的人。 但如今已经是九五之尊的长忆对那些过去已经放下了,先皇给他的磨难,已经在最后禅位自己的时候解开了死结。 “你是在帮我洗,还是在挠我?” 一声话音把南卫给惊醒,他懵然的抬头跟蓝长忆对视上,猝不及防跪在水里的姿势被对方给绊倒。 就那么扑棱了一下子给摔过去了。 吓坏了。 蓝长忆知道他把对方给吓坏了,那慌张在自己身上往下爬的动作,但他就是故意的。 脚腕朝上勾了一下,南卫瞬间僵硬了。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视线,听见蓝长忆淡淡的开口。 “你可以俯视我。” “就用这个姿势。” 南卫不敢动了,真的就保持那一个姿势俯视对方,但他心里害怕的紧张,根本不能猜的懂陛下是什么意思。 是那个意思吗? 不敢想。 “坐下。” 南卫在水里缓缓坐下去,在压碰到某个位置的时候,又从脸红到了身上,满身通红。 里衣在水中薄的像是没有,连体温都能感觉到。 寂静中他仿佛是找回了点勇气,在自己私下里那一丁丁点的贪心中找到了一股子冲动,他臊红着一张脸,头低着。 “我,主子,我自己来。” 只有水声,蓝长忆静静的看着南卫在水里的动作,那有点羞耻又有点难忍的神情,叫他竟然觉得很不忍心。 他伸手把对方捞了过来。 南卫慌张。 “我我快了,我很快的!陛下别急,省的伤了您!” …… 他真…… 毕竟南卫也没点这种经验,他已经很努力的想让自己放松了,几乎就是强硬的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 蓝长忆看不下去了,还是拽过来把对方的手从水里抻出来,轻轻抱着贴着。 那种缓缓的贴靠和磨蹭。 莫名的亲密感,南卫紧绷的脊背曲线慢慢缓和下去,渐渐松懈了自己的情绪。 直到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趴过去的。 …… 水花晃动,他手心贴着蓝长忆身上那浅浅的伤痕。 忍不住靠过去贴在对方肩上,嘴角浮起满足的弧度。 …… 自己想象一下。 番外 以后的计划 番外 以后的计划 番外 以后的计划 体温是热的,水已经快变凉了。 好久终于结束,南卫扶着桶沿想赶紧爬起来,结果腿酸软无力姿势极其别扭,他只靠手臂的力量支撑着。 双臂的肌肉都因为紧绷而僵硬,手背的青筋鼓胀着。 蓝长忆从容的站起身,被南卫拦了一下。 “陛下,外面冷。” “我去准备棉毯。” 他要把放在椅子边的毯子拿过来给蓝长忆裹上,省的着凉,可又实在显得困难。 哗啦啦的水声落下,蓝长忆已经从浴桶中迈出去,一言不发的扯过了那块棉毯,但并没有披在自己身上。 “处理一下。” 他的声音淡淡的,像往常一样,但蓝长忆不是个无情的帝王,他知道从一开始到最后,南卫都在刻意忍着,就因为自己有洁癖讨厌污浊。 所以他就硬生生的憋着生怕把洗澡水弄脏。 南卫的脸颊红的像是被火炉烘托过,他本来想把主子伺候休息之后再悄悄管自己,但现在蓝长忆没穿衣服站在那儿等着自己。 他很怕对方着凉,所以低下头羞赧至极的在水中清洗了一番。 等他着急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还被搀了一下。 棉毯就那样裹在了他的身上,轰走了空气中的凉意,有了心里比身上更柔和的温暖。 “陛下,您还没擦干……” 蓝长忆什么都没说,随意拿了另一条小块的棉布擦干水分,随后就穿上了里衣,静静的上了床榻休息。 南卫挪动脚步刚想无声离去,床沿就发出了咚咚的两声敲击。 他回头看见蓝长忆分明的骨节搁置在床边,声音浅浅的似命令又不像威胁。 “过来。” 这一日真的叫人怀疑是在做梦,等南卫紧张兮兮的躺在床上,心里都还在突突的乱跳。 他没有穿衣裳。 因为从前主子也从不叫人伺候洗浴,他的衣裳脏了,扔了,没有换洗的。 那种无处可躲的暴露感实在有些别扭,也不敢把被子多扯过来些。 蓝长忆好似有些累了,他伸手把人往里扯了扯,又踢了一脚被子,闭着眼不再说话了,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呢。 被子的覆盖让南卫最后一丁点寒冷都消失了,紧接而来的是陪伴在心上人身边的滚烫情绪,他从未有一日想过,真的有这样一刻。 他扭头看着对方好看的侧脸,心里乱糟糟的想法开始疯涌。 南卫想,陛下是不是此时已经后悔了,是不是已经开始在内心里唾弃跟自己过近的亲密,毕竟蓝长忆的心里有着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但是南卫也永远都不会觉得不公平。 某些爱意永远都是甘于付出,而也不缺乏得到,就像现在能陪伴着就是无与伦比的幸运。 如果今晚之后,陛下不再想提此事,他便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南卫脑海乱腾腾的想法层出不穷时,蓝长忆翻了个身,将他往身前抱了抱,那挺翘的鼻尖仿佛埋在了他的肩上。 寂静的寝殿里只有烛火爆裂声,像是在讨论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而南卫想象中那个不会再言语的人,却低低的向他说了句抱歉。 “本想择个好亲事给你。” “如今看来,恐怕你真要留在皇宫里……不得自由。” 南卫听了心里泛着酸,他仓促解释。 “我是想陪着陛下的。” “从未想过离开宫里。” 蓝长忆嘴角轻轻的翘了一下,像是临近睡梦中的呓语。 “叫西卫再生两个……等孩子长大了……” 就走。 番外 带他出宫散心 番外 带他出宫散心 这是南作为一个暗卫之后最安稳的一夜。 皇宫内院,戒备森严。 而他的主子就依偎在身边,仿佛以前那些对于旁人接触而来的嫌恶突然没了,整整一夜有半夜都是靠在他肩上的。 后来或许是姿势累了,才转过身缓解了一下麻木的手臂。 南从混沌迷糊中清醒过来,转过视线盯着自己的主子看。 灯盏的光亮很昏暗,但仍旧能够看清对方垂着的双眸和侧脸弧度,那平日里总是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现在微微松缓着,在不久之前还吻过他的身上。 太像梦境了。 这一切实在太不真实了。 南卫恐怕自己是相思成疾给疯了吧!他准是在做梦! 所以在夜深人静周遭一片无声中,他的手从被窝里悄悄探过去,想要摸摸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 结果蓝长忆的手是搁在胸口的,南伸过去没捞到手,反而摸上了对方小腹。 从一个步步危机的皇子到如今的帝王,蓝长忆的睡眠向来很浅,他放在胸口的手迅速捉住了那只闯入领地手,睡梦中沙哑的嗓音没显得生气。 “明日不想站起来了?” 南卫:…… 脸颊火烧火燎的,他不是那个意思。 半辈子精明一朝犯傻的南卫只是忍不住想摸摸这个人是真的还是假的,吃了二十多年素一朝开了荤的长忆却有些食髓知味。 南卫感觉攥着自己的那只手用了大力,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己给捞了过去。 随后被覆上来的重量吓得发出了短促的一声惊呼,也被抵的想蜷缩起来,动作戴起来一阵丝丝拉拉的牵扯痛。 “主子……明日……明日早朝……” 你应该早点休息。 蓝长忆彻底清醒了,捏着对方下巴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欣赏沉稳暗卫眼里的慌乱和无措。 最后一句话定了刑。 “明日的早朝,免了。” …… 只是他到底没多过分,就像吃到了一个好吃的水果,尝到甜味儿又多咬了两口就罢了。 水果虽然受了伤,但也只是被啃了两次。 这一夜南都没怎么睡得着,他记挂着自己的职责,天不亮就缓缓起身把衣裳给穿上,然后等着主子醒了给更衣。 长忆近身只有南卫一个人,从来不叫其他太监过来伺候。 他就那么不大舒服的站在床边上,腿酸屁股也疼。 蓝长忆醒了,转头瞟了他一眼就生了气。 “还有精气神罚站呢。”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坐了一会儿,余光将南卫无所适从的模样尽收眼底,最后说了句“等着”。 而后外面的太监不久就给拿过来两身常服。 “今日早朝也免了,既然你还能站得住,不如叫上那几个玩儿疯了的,到野外散散心。” 南卫的眼神到底是亮了,他再忠心再沉稳,到底是好几个月都没出过宫了,十分想念以前外面的鸟语花香自由自在。 换衣裳的时候蓝长忆都看见他低头笑了半天,心里想着往后还是把人尽量多放出去几次,就算去蓝慕瑾府里转转也不至于跟自己憋的辛苦。 两人是悄悄出去的,毕竟都是武功高强的人。 就算昨晚受了点罪,那点别扭南卫还是能忍,当两人踏进府里站在中院的拱门处,正在嗖嗖往西院跑的萧争一脚刹住车踉跄了几步。 差点扑在地上。 萧争盯着对面俩人看了又看,好像也觉得是自己早起没睡醒似的怀疑了几秒。 最后眉头一松。 “二哥?” “哇哦啊啊啊啊啊啊!!” “我说早朝怎么突然就免了,闹半天你都偷偷跑了!” 萧争乐的上蹿下跳,声音早就引来了别人的注意,几个刚起的汉子远远走过来表情还犯懵呢,就看见萧争已经给当今陛下一个熊抱了。 转而去抱南卫的时候,差点把南卫给撞倒在地。 萧争:? “你咋了南哥?受伤了啊?赶紧让白先生给看看?” 也没血腥味,也没包扎哪。 “你虚了?” 番外 就出去玩玩吧 番外 就出去玩玩吧 南卫愣是没敢搭话,生怕萧争这个人精看出来什么。 当着那么多汉子的面,被捅穿说出来多羞耻! “刚才……坐马车,腿麻了。” 萧争十分怀疑的盯着对方的腿,随后就被蓝长忆一手给提到了另一边去,解围般打了个岔。 “我觉得天气正好,想着去城外转转。” 萧争哇哦了一声,随后蓝长忆看见几步外站着的那几个汉子明显松了口气,暗十挨着暗八耳朵边上嘟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过来抢孩子的呢。” 蓝长忆:……?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能抢孩子。 “十二家的小娃娃呢,我去看看。” “哎哎哎!” 瞅给他们几个吓得,就差当场把当今陛下给围起来了,蓝长忆站在原地扫了一圈,最后看向了刚听见消息走出来的景王爷。 语气沉了沉。 “蓝慕瑾,你府里要造反?” 景王爷眼神都没波动一丝,甚至连惶恐都没惶恐一下,理直气壮的语气跟萧争一模一样。 “那你抄家吧,金银财宝随便拿,别诛九族就好,不然泱朝就得换姓了。” 萧争哈哈哈的在那儿乐,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补了一句。 “一抄一连串,哥们连着弟兄的,啧啧。” 蓝长忆没再跟他们逗贫嘴,叫萧争赶紧准备些东西,现在他们就去城外游玩。 皇帝清闲一日毕竟不容易,萧争立马飞窜出去忙的团团转,他想叫上府里所有人,但是……人可太多了! 这要是浩浩荡荡的一溜马车出城,那也别微服私访了,简直是皇帝的仪仗队。 暗十二不想出去,他还要守着自己老婆孩子,现在软萌萌的小奶娃娃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万一带出去被陛下给看上了。 逮到宫里去给西卫的儿子作伴可怎么办! 其实对于去外面转悠这件事,景王府里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他们从五皇子成为景王的那天起,就已经不再是见不得光的暗卫。 每个人都可以坦荡走在阳光下,游玩在闹市中。 府里的大娘和伙计都会称上一声公子,闲云野鹤的都快散漫成了江湖人。 最后萧争东逮西逮,为了让二哥千万别被扫了兴,算是逮着了原原本本的两家子人。 那就是蓝慕瑾带出来的七八九十和小十一,蓝长忆带出来的东卫西卫,加上南卫,最后跟了个爱凑热闹的招风耳,寻微。 那人也够多了,若是坐马车也得三辆。 “还是有点惹眼。” 萧争正叨叨着,暗七就拍拍他。 “你想什么呢?谁出门还用坐马车啊。” “飞出去就行了。” …… 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一个两手空空就跑出了府,萧争好歹是薅住了东卫帮着拿东西。 “干啥干啥!给我留下搬家伙事!” 小东跑不了,暗八自然也走不了,萧争嘴里叨叨着“还是我八哥哥好”,随手就把一个大桶塞到对方手上。 暗八盯着老大一个铁桶。 “你带它干什么?” 萧争举起顺手从厨房拿出来的过滤勺。 “捞鱼啊!” …… 旁人都跑了,暗八和东卫坐了马车,一辆非常宽敞的马车,坐了六个人。 一直都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小东抬头看了一眼蓝长忆,对上自己主子的眼神,怂了吧唧。 “……西卫啥时候能来,我都好长时间没看见他了。” 想弟弟。 南卫眼睛眨了眨,没敢说话。 毕竟西卫的处境确实比自己还憋屈,蓝长忆略微想了想。 “等三公主再有身孕,就让他夫妇二人出来住些时日。” 东卫的笑脸刚扬起来,后半句就给他整懵了。 “不过要换。” “那个顺风耳不错,宫里还是有未出阁的公主的。” 已经跑出去二里地的寻微唰一下停在了原地,把暗十一给吓了一跳,问他。 “你干什么?” 寻微瞪着眼支棱着耳朵。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番外 一个熟悉的人 番外 一个熟悉的人 番外 一个熟悉的人 暗十一拍拍他。 “你先把你耳朵给关上,那你就不会听见不好的事情。” 寻微懵懵的想了想,以前暗八也总劝他少听热闹。 “好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招风耳被他拽了个布条轻车熟路的给捆了一圈,然后欢欢喜喜的跟暗十一继续往前跑了,脸上绑了个布条显得十分滑稽。 因为他俩在路上耽搁了一小会儿,所以到城外的时候暗七和暗十北卫都在等了。 毕竟也不知道陛下想在郊外游玩是想去哪里。 他们看着这里倒是环境还行,主要周围有小树林,这样也不会显得日头很晒。 寻微的耳朵还捆着,但他出府之前听见萧争说要捞鱼。 “阿争说要捞鱼。” 几个人就顺着小树林前往小溪的方向,待会儿必然就能遇到一处去。 暗十一顶稀罕玩儿水,脱了鞋袜就下去摸石头了。 “捞鱼捞鱼。” 有寻微在旁边跟着,暗七也没什么不放心,寻微的年岁跟暗八相仿,性格非常开朗基本跟任何人都能合得来。 再加上长了一双好使的耳朵,听见东家西家的八卦多,所以跟府里的大爷大娘都能唠叨到一块去。 可以说是除了萧争之外,现在最受欢迎的一个话痨了。 俩人在河里一边一个开始找有没有鱼,暗十嫌他们俩幼稚,就跟北卫商量。 “既然是捞鱼,那么待会儿肯定是要烤鱼。” “咱仨啊,还是捡柴火去吧。” 蓝长忆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他们虽然看起来都没心没肺的跑了,但心里还是想着能让长忆和南卫多玩会儿。 这些琐事就干净利落的提前处理掉就好。 暗七点头应下,想了想自己也不想跟这俩人一路去碍眼,万一北卫走着走着再耍个不要脸,当着他这个七哥的面,暗十那个脾气肯定又得打起来。 “分头,你们去那边,我去那边,地方大捡的快。” 三个人就走的渐行渐远,挺大个树林过了会儿就快看不见对方的身影了。 暗七是顺着河边不远走的,他不想离暗十一太远,省的待会儿俩人贪玩儿跑远了。 虽然早已经不是暗卫,但他们身上都随身带着巾帕和绳子之类的,已经养成了多年的习惯,暗七捡了一些干燥的枝杈攥在手里,想着等多一些之后就用绳子捆一捆。 但现在又不是秋季,没有人烟的地方断枝并不多,要是秋冬季节还能直接割一些下来。 正在犯愁柴火不好找恐怕要耽误些时间,对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暗七警觉的抬头看过去,便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朝自己快步走了过来。 似乎对方像是认错了人,远远看见自己就走的很快。 待走的近了,反而脚步慢下来。 一双沉寂平静的双眼里有隐晦的情绪在闪动,叫暗七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熟悉感和莫名的心酸。 但暗七没说话,现在景王府高手如云一般人惹不起,可名头太大也说不定招来一些有心之人呢。 那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生的容貌端正,虽然穿着的衣裳看起来是穷苦人家。 但那股子与生俱来的杀气还是让暗七皱了皱眉。 对方是习武之人。 少年亮晶晶的眼眸看了暗七一会儿,仿似才感觉到自己表现的太怪异。 他似乎不善言辞,一开口说话就直接把身上捡的柴解了下来。 “你是想捡柴火?” “我给你吧。” 暗七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无比确定对方一定是别有用心,脸色冷淡眼神漠然的拒绝。 “不用。” 随即转身便走,今日陛下来外头游玩,千万不能叫有心之人捣乱。 他现在就去通知暗八他们赶紧换个地方。 少年一看他走了,盯着那健步如飞的挺拔身影心里一慌,嘴一冲动就喊了声。 “七哥!” 番外 此章节关于【原身暗九】,不喜请避雷 番外 此章节关于【原身暗九】,不喜请避雷 番外 此章节关于【原身暗九】,不喜请避雷 暗七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十分疑惑的转身又朝少年看去,眼里的防备和敌意十分明显。 “谁派你来的?” “你想干什么?” 少年一瞬间的慌乱眨眼就没了,如同一个完全训练有素之人,热烈激动的眼神渐渐平静暗淡,很自觉的保持了距离。 “我只是看到你在捡柴。” “对这一片我很熟悉,可以再去捡,这些你拿去用吧。” 说完把那一小捆柴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暗七现在怎么可能还让他走,若是对方只愿意给自己柴火而已,那么那声“七哥”又算是什么! “站住!” 少年听见不仅没站住,反而加速奔跑。 脚步生风,他有轻功。 但功夫明显不怎么太出挑,暗七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人给追上了,薅着少年的衣服把人给扯了回来。 “你是谁!” 少年反抗了几下,暗七平时惯用的招式竟然被这个功夫一般的人躲了过去,恍似对暗七非常熟悉,但又因为自身武功实在太差,所以被钳制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暗七本想直接卸了对方的膀子,让他吃些苦头。 但那少年一声不吭,竟然掉了几滴眼泪。 那眼神太倔强,若不是暗七仔细看,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少年躲着暗七的眼神,把自己半张脸都转过去,蹭了满脸的土,却因为脸上混淆上了脏污,那个可怜样让暗七心头一跳。 仿似回忆起了熟悉场景。 “……小九。” 话音一出暗七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慌张松开对方站起身,满眼防备的后退了几步又完全不受控的想要再分辨分辨。 明明这少年长了一张自己根本不认识的脸。 可为什么自己却将他认成暗九?! 是认成了暗九,不是认成了萧争。 “你……” 心里的猜测让暗七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暗九当初在宫里就没了,跟主子回来的暗九就是萧争。 可……既然萧争能借尸还魂,那么小九就没有可能吗? 暗七不敢再轻易说话,可他又不敢放少年走。 趴在地上的少年很是狼狈,他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少了些许冷漠,掺杂了更多的感激和思念。 看着几步外的熟悉的七哥,他真的很高兴。 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自己早已经死了,然后却又活了。 这样天方夜谭的荒唐言论怎么能说出来让人相信呢,他活在了别人身上,就连自己的武功都要半途从头学起。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太自私,竟然觉得死了就死了吧。 这样就再也不会受北离那边的钳制,也不用再去纠结是否要背叛对自己很好的五皇子。 但他不能不管自己的亲娘。 所以他想去北离,可他武功尽失,即便辗转数月也没有机会进的了北离的皇宫。 毫无办法之下只能将武功重头练起。 后来他得到的消息都惊世骇俗,六皇子造反,二皇子继位,暗卫悲惨的身世水落石出。 五皇子成了景王,府里收拢了所有没有家的暗卫弟兄。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被抹去,暗九活着,并且顶着楚忆萧的身份带着精兵造反北离,逼迫北离王传位给四皇子蓝望离。 北离变成了北泱,他的娘亲现在是北泱最尊贵的萧太后。 暗九没有什么不满足的,有人替他报了仇,还为他扫平障碍让唯一牵挂的母亲平安富贵。 他该庆幸,该感激。 只是,他想见自己的娘亲。 哪怕不是用儿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