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退婚后：禁欲糙汉秒变娇软夫》 第五十三章 你没来接我，我自己也行！ 汪春也一眼看见了自己。 猜想，在虞小象脑中简单过一遍，她迈步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你是？” 该装的地方，还是要装。 汪春伸出手，落落大方，自我介绍， “我叫汪春。我听韩冬说你要见我，我就过来了……” 人对未知的事，总是带着些恐惧，虞小象也一样。江城九月，依旧闷热，但她隐隐觉得后脊背发凉。 但她性格如此，怕这个字，从来不会写在脸上。 “哦……” 虞小象眼前一亮， “你很听他的话。” 汪春笑笑，面颊绯红。 “他是我对象，听他的话是应该的。” …… 这是什么中式恐怖？ 虞小象还沉寂在思索中，汪春的话，直接把她拦腰斩断。 “韩冬的话，你也要听。” 她歪了一下头，认真的看着虞小象，就像谈工作一样正式。 “你认真的？” 虞小象清了清嗓子， “你知道他要我做什么吗？” 午饭时间，车间外空旷，虞小象死死盯着汪春的脸，感觉她中了邪。 汪春恬然， “知道，他爱你。” 妈耶！ 虞小象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圣母体质。 看她的模样，美丽大方还知性，也不像是白痴，莫非精神不正常？ 那么， 只有一点可以解释，她太爱韩冬了…… 可是韩冬这个烂货，汪春这位市长千金是爱他心眼坏？还是爱他没底线？ “姐姐？” 虞小象好奇的要死。 “你了解韩冬么？” 阳光下，汪春的眸子含着激动的光芒， “当然。” 你了解才怪！ 虞小象深吸一口气， 她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压低声音， “韩冬结过婚，离没离婚还不一定。她还有孩子。” 汪春眨眨眼， “他的过往我都知道，他向我坦白过。你这个人真有趣，真爱一定要在意这些世俗的标准么？ 太俗气了……” 虞小象感觉被抽了个大逼斗。 八十年代的人，已经这么超然了么？ 汪春抬腕看表，有些不耐烦。 “冬，是真心爱你的。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我是个脾气好的人，我们以后应该能和平相处。 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了。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汪春身姿婀娜，裙摆摇曳。 她的裙摆消失在五车间的大门口，蝴蝶一般的裙摆，在虞小象眼中突然变成一只大扑棱蛾子。 汪春，你到底是什么人？— 下班前，虞小象给刘兰去了电话。 她和刘兰撒谎，说自己晚上要在车间加班，晚些回去。 时间卡在六点，虞小象骑上自行车，确定梧桐树下没有那个高大身影后，虞小象有些失望，朝市中心的额培英书店飞奔。 没什么…… 他或许在手术呢！ 培英书店门前，虞小象气喘吁吁，拦住了刘微微。 突然见到虞小象，刘微微高兴的钥匙掉在地上， “你真让我意外！” 她的脸庞，就像天际线上最后一抹红霞。 虞小象停下车， “走，我请你吃饭。” 刘微微眼角一划， “不行，无功不受禄。再说了，你的救命恩情我还没还上呢，怎么能让你请客。” 吃饭而已，怎么还扯上功过和恩情了呢。 虞小象拽着她， “你接受我请你吃饭，就算报恩了。” 刘微微看出端倪， “还是为了汪春的事儿吧？” 蕙质兰心。 虞小象给她贴了个标签。 “这样吧，”刘微微掩嘴笑，“你今天跟我回家吃饭，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给你打听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蕙质兰心过头，也不算是件好事。 “行叭……” 虞小象提着一颗心。 今天刚跟汪春打了照面，她不能迎头在市委大院撞上她。 打草惊蛇可不是好事。 刘微微带着虞小象，从后门走近市委大院。两人飞快绕过汪春家的独栋小洋楼，往刘微微家飞奔过去。 两人气喘吁吁，让留母顾红霞觉得很诧异。 她上下打量虞小象， “这是？” 刘微微牵着虞小象的手， “妈！你不是想见我恩人呢？怎么见到了一点儿也不热情呢……” 顾红霞恍然大悟。 她拉过虞小象，上下打量起。虞小象脸蛋儿很突出，配上挑高的身材，不论男女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人美，心善。” 她给虞小象的评价，让虞小象噗嗤一笑。 “阿姨，谢谢你哦。” 厨房里，虞小象陪着刘微微一起上手，帮顾红霞做饭。 刘微微择菜很利落，相比之下，虞小象就慢的不行……不仅慢，她还有点笨手笨脚。眼见一盆四季豆被她摘得浪费了一半，顾红霞笑着抽过盆， “你啊，妈妈很疼你吧？什么都不让你做……” 提起妈妈，虞小象忍不住鼻子发酸。 “我没妈妈，是爸爸比较疼我。” 顾红霞把土豆刀塞到虞小象手中， “阿姨叫你，以后啊，你就当这儿是你自己家。” 虞小象重重点头。 厨房外，传来开门声。 “妈，你看谁来了？” 顾红霞擦了一下手，探出头去。虞小象侧身，往外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两人都怔住了。 刘微微凑上来， “奇了怪了，她不是看不上我哥么……” 她怼虞小象的胳膊， “这就是魏玲，我哥的相亲对象。上次我问过你，她就是住在部队大院的。你没见过她么？” 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去填么？ 太累了。 虞小象的目光，和魏玲焦灼。 “不止见过，还有过节呢。” 第五十四章 正面刚 刘微微的哥哥叫刘东峰，在公安局工作。 他和魏玲相亲时，第一眼就被魏玲迷住了。他努力了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带魏玲回家吃饭。 好开始，却撞在了冰山上。 顾红霞把虞小象介绍给刘东峰时，他极其热情。伸出手，感谢妹妹的救命恩人。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身后，魏玲不适宜的冷笑， “是真心救微微，还是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不良目的啊？” 刘东峰一脸包容， “看你想到哪去了……” 他转身，尴尬的向虞小象道歉， “小虞，别在意。魏玲是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想？她凭什么恶意揣测自己的救命恩人！ 刘微微不乐意，瞪着哥哥， “哥，” 她刚说一个字，被顾红霞拦住了。 顾红霞脸色不好， “小魏，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吃饭。按理说，你也是客。但今天不一样，” 魏玲一个眼刀，甩给了刘东峰。 她不敢和顾红霞正面交锋，只能对刘东峰撒气， “怎么了，在你家做客还分三六九等？” 刘东峰脸色一阵红，仿佛像红色的热水袋即将爆炸。 虞小象扫过刘东峰的脸，他纯情尴尬又纠结的模样，像极了小学生。自己今天不该来的，虞小象很抱歉。 “我先走吧？” 虞小象凑到刘微微跟前，小声征求意见。 对面，魏玲做贼心虚。 “好啊！你说我什么坏话呢？” 她尖叫一声，上前要打人。 刘家的人看懵了，尤其是刘东峰，魏玲推开他冲向虞小象的时候，他直接被推翻在地。 顾红霞脸色黑紫。 错身半步，把虞小象护在身后。 “你这么没家教？” 魏玲一掌撞在顾红霞心口，“你给我滚，小心我连你一起打！”她冲虞小象发疯，“我让你说我坏话，我撕烂你的嘴！” 刘微微不干了，虞小象明明什么都没说。 “魏玲？你是神经病吧？” 刘微微眼底泛红，看向刘东峰， “哥，你说你看上了什么玩意儿？” 她瞬间流出眼泪，拽着虞小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门声把刘家割成两个世界。 刘微微扑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 虞小象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掏出手绢，塞到刘微微手上。下一秒，刘微微猛的翻身，坐的笔直， “你认识魏玲？你骗我！” 虞小象尴尬，摸着鼻尖， “不止认识，还有过节。” 刘微微含着泪。 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待朋友要真诚…… 虞小象垂首，说出内心最真的话， “你也看见了，魏玲就是这个德行。那天，如果你问我魏玲是什么人，我直接说出事实，你会信么？” “眼见为实。” 虞小象补充了一句。 床上，刘微微脸色稍微轻松一些。 “你，和她有什么过节？” 虞小象没有添油加醋，只把梁晶晶在魏玲那的遭遇，告诉了刘微微。— 顾红霞的书房。 刘东峰送魏玲出门，被魏玲骂了一顿。他气急败坏的回家，找到了正在书房叹气的顾红霞。 “妈，虞小象是救了微微，没错。但人性是复杂的！你不能因为她救过微微，你就断定虞小象的人品没问题！” 顾红霞是老干部。 儿子说的，她当然知道。 可还有一点，一个人的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虞小象不是好人，魏玲对自己的恶，她真真实实看在眼中。 “东峰，尊老爱幼，应该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了吧？” 刘东峰不死心， “妈妈，或许有隐情呢，你应该给魏玲一个解释的机会。” 人上了年纪，活的最通透。 她摆手， “不必了。” 虞小象被顾红霞留下吃晚饭，餐桌上，没人说话。只有顾红霞偶尔问虞小象几句话。 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吃的最最难受的饭！ 送走虞小象，刘微微返回家里。 “妈，” 她冲进厨房， “你知道魏玲做过什么事情么？” 刘微微表达能力很强，几分钟就把事情说给了顾红霞。政工工作时间长了，真假话她一听就明白。 “她是个好孩子，已经很忍了。” 听见妈妈给虞小象盖上好人章，刘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一脸怨气，瞥向身后的哥哥， “你满意了？” 刘东峰叉着腰， “你还是书店工作的呢，怎么不看看书。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这都不明白么？你就听她一面之词！” 刘东峰说话语速相当快，就像机关枪，把刘微微扫的面无血色。 她憋着泪， “你还是公安局的呢！怎么这么蠢？魏玲好看，可他心眼黑！” 骂完哥哥，刘微微冲进房间。 见儿女起了矛盾，最无奈的就是顾红霞。 “你不信你妹妹，我信。” 顾红霞拍胸脯， “尊老，魏玲已经证明做不到了。这点你可以参考刚才她推我的时候。爱幼，你要是不信，你就去部队小学打听打听……” 一声叹息， “去做调查好了。” 刘东峰见母亲完全不信魏玲，他很失望。 “妈，你为什么相信虞小象？” 顾红霞转身洗碗， “凭他救了你妹子。凭你妹子找了他一个月。”— 虞小象骑车，刚钻进部队大院，一个黑影冲上来。 “吱！” 急刹过后，虞小象的车轮后，出现了一长条的轮胎痕迹。 眼前，魏玲抱着手， “我们谈谈。” 谁怕谁呢？ 虞小象跟着她，走进围墙后的小树林。 “你故意插进刘家，就是为了破坏我的姻缘吧？” 魏玲仿佛有了妄想症…… 虞小象惊呆了。 原书，虽然对这个人着墨不多。 写他陪着萧鹤年度过余生，这就这么一个烂人，萧鹤年得瞎成什么样子，才能和她度过余生？ 呵呵。 浅笑声，撕裂了虞小象的思绪。 “也好，反正我也看不上刘东峰。要不是我爸妈逼着，我怎么能和他约会啊……” 她笑得很浪，胸脯跟着一颤一颤。 “接下去，我就能一心一意，追求萧大哥了。” 话音未落，虞小象眼前一黑。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虞小象的视线，涌进鼻腔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魏玲，你闲的慌就去吃屎行么？” …… 虞小象怔住。 她仰望萧鹤年的背影，他高的不得了，好像有十米高！ 不对，这身高怎么还在继续长呢？ 那影子突然回身，满眼神情的瞧着她，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要是有点脸，就有多远滚多远，成么？” 再厚的脸皮，也扛不住萧鹤年这么尖的钢刀。 她眼泪往外喷， “你会后悔的！” 魏玲摔下这句话，就要往回冲。 “慢。” 萧鹤年叫住了她，就在魏玲满怀憧憬转身，等待局势反转的时候，他抛出一击绝杀。 “你要是再为难小象，我保证让你们全家，从这个院子消失。” ？ 不止魏玲傻了，就连虞小象也懵了。 虞小象震惊，侧身盯着萧鹤年。 他眼底满是怒火，仿佛要燎了这院子。 “听见了么？” 魏玲一颤，嘴唇眼角发梢，齐齐抖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 你真孝顺 魏玲跑了。 回家的路上，虞小象紧跟在萧鹤年身后。 她很好奇，压低声音， “让魏家全家消失，你是威胁她的么？” 萧鹤年推着自行车，嘴角眼梢全是神秘。 虞小象琢磨起来，萧卫国是军区司令，有这个权利的，只有萧卫国。萧鹤年莫非想用萧伯伯的影响力，徇私？ “不行。” 虞小象脸色暗沉，认真地盯着萧鹤年警告他， “魏玲是人品恶劣，但你也不能利用萧伯伯手中的权利。这不对，” 今夜的月光不亮。 但笼在虞小象脸上，就像开了一层朦胧的柔光…… 她认真起来， 很美！ 萧鹤年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没有。” 他轻声解释。 虞小象不信，离萧鹤年更近。 少女的体香扑面而来，萧鹤年从额头一路发烧，直到心尖。他蹬上自行车，快步逃离了虞小象的控制区。 “你给我说清楚！” 身后，虞小象不依不饶。 凉风拂过萧鹤年的脸颊，发烧的感觉稍有缓解。 他回过身，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回家，你就知道了。” 马上国庆节了，刘兰在文工团的工作很忙。她还是抽时间早点回家，给一家子准备晚餐。 两人前后走进家门，萧鹤年先一步走进餐厅。 “妈，爸，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刘兰借着摆筷子的功夫，仰头面有喜色， “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你先说，” 得到母亲的命令，萧鹤年站的笔直。他先瞥一眼虞小象，露出沉稳的微笑， “分配到这个医院前，大军区医院的院长曾经允诺的事，实现了。” 萧卫国一拍桌子，酸辣汤扑了出来。 “副院长？” 他的胸腔里，就像植入了一个低音喇叭。 “太好了。” 夫妻两人异口同声。刘兰眼角湿润了，萧卫国打开小柜子，从里面拎出来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一饮而尽。 医院副院长，因为这个职位，就能赶走魏玲？ 虞小象蹭到萧鹤年身边，偷偷问他。 萧鹤年拢着手，小声嘀咕， “魏玲他们家住的楼，是我们医院的……”他一挑眉，“这一摊儿事，现在我说了算。” 噗嗤！ 虞小象掩嘴笑。 好一会儿，刘兰情绪稳定下来， “接下来，我也要宣布一件好事儿！” 萧鹤年认真听着，虞小象也竖起耳朵。 “你大姨听说你要结婚，一定要过来参加你的婚礼！” 突然冷场。 虞小象不明所以。 大姨参加外甥的婚礼，再正常不过了。 萧鹤年的脸色骤冷，就像被人扔进了急冻箱。萧卫国表情也不对劲儿，倒酒到了两滴，又把酒瓶收了回去。 “妈，人家是港城大户，何必麻烦人家。” 萧鹤年冷笑，去厨房洗手。 刘兰一个白眼， “你大姨忙活你的婚事，还有罪了？” 萧卫国轻叹一声，把小酒杯仅剩的两滴酒，灌进嘴中。 虞小象愣在原地，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萧家亲戚要来，也就是说，自己真的要和萧鹤年结婚了…… 自己跑？ 太不负责任了，自己去深市一了百了，萧家人呢，留在江城丢人现眼么？ 餐桌上，没人说话。 虞小象到江城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家人的情绪这么低落。— 结婚，就意味要住在一起了。 一想到要和萧鹤年睡一张床，虞小象情绪很复杂。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萧鹤年。 第二天一早，虞小象起了个大早，趁着萧家人还在做梦，她就出门上班。 下班，她也避开萧鹤年等他的大门，挤到另外一个门，下班回家。萧鹤年不清楚虞小象的心思，他还在大门口等。 直到工人队伍稀稀拉拉，直到厂大门关闭，萧鹤年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家里赶。 一连三天，都是同一情况。 萧鹤年忍不住了。 第四天时，他先回家一步，埋伏在停自行车的位置。 远远地，虞小象骑车回来。 萧鹤年先行藏好，直到虞小象锁车。他观察出来了，虞小象锁车动作极快，时不时往后看，仿佛刻意避开什么似的。 “你在躲我？” 萧鹤年缓步走出，他的脸掩在黑暗里，看不出情绪。 …… 虞小象的手一哆嗦，钥匙砸在地上。 她开始狡辩， “你是鬼么？我躲你做什么！” 见这句话没有杀伤力，虞小象又补了一句，“黑灯瞎火的，躲在暗处的就是鬼！我怎么就不能躲你？” 捡起钥匙，虞小象就要走。 萧鹤年身高腿长，很快把虞小象堵住了。 “你这两天很奇怪。” 萧鹤年低头，目光直逼虞小象的脸， “我已经三天没见到你的人了。” 看屋里没动静，萧鹤年神色冷峻，抓住虞小象的手，拽着她迈进小树林。 背靠大树，虞小象垂头。 怎么回事？ 搞得像在谈恋爱！ 脸咋烫了？ 感觉到不对劲儿，虞小象还是没敢直视萧鹤年的眸子。 “说。” 萧鹤年逼近一步，声音清冷，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那个，” 虞小象的头更低了，不让萧鹤年看见自己的脸。 “你大姨他们要来，也就是说我俩真的要结婚了……” 说完这话，虞小象鼻头一酸，觉得自己好可怜，恋爱都没有谈过的自己，下一步就要迈进婚姻了。 “小象，” 萧鹤年声音很急， “我原来说的话都算数。韩冬的事情，你别着急，” 高桂萍被捕，翻不起浪。韩冬的事情，自己还在等刘微微的消息。就算解决了这两个人，能解决原来所有认识原身的人么？ 虞小象悲观。 “萧鹤年，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谎言是撑不了多久的。” 她的声音，如若蚊蝇。 萧鹤年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他再次逼近，已经把虞小象困在树上。 “相信我，我能撑。” 他真的很孝顺。 虞小象扬起眉眼，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英俊的军医。如果自己妈妈还在，自己是否能向他这么孝顺呢？ “看什么？” 萧鹤年脸色骤红，慌忙左右摸了下自己的脸。确定脸上没有异物，他又把目光落在虞小象的身上。 “你很孝顺，说明你是个很不错人。” 萧鹤年心底微微凉。 虞小象的话，正确。但是，并不完全正确。 他抿着嘴唇，神情复杂。— 饭桌上，两人各怀心思。 他们明明坐在并排，却闷头吃饭，当对方是空气。 刘兰的姐姐要过来参加婚礼，她每天忙的晕头转向，心思没放在两个人身上。她一边吃饭，手边还在记笔记，盘算应该买什么东西。 铃…… 客厅里电话响起，斩断了两人的沉默。 第五十六章 偷听电话不好！ “我去接。” 萧鹤年尴尬起身，抢先接电话去了。 几秒钟后，他快步走回来， “小象，找你的。应该是刘微微。” 太好了…… 刘微微打电话联系自己，应该是汪春的事情有了结果。没想到她言出必行，还真的把自己的嘱咐当成事办了！ 她放下筷子，着急忙慌的来到客厅。 萧鹤年举着话筒，话筒移交虞小象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发烧了。 无意间的触碰，让他脑子里开始喷火。 他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仿佛失了魂。 刘兰的钢笔没墨，穿过客厅，准备去书房注墨。 路过客厅时，她拍了一下萧鹤年的肩膀， “喂，干啥呢？” 萧鹤年半张着嘴，没有反应。 “鹤年！” 刘兰压低声音，语气严肃， “你偷听电话不好！” 她俯下身。 萧鹤年一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 他起身，紧张的看了眼虞小象，见她完全没看自己，他神情复杂，匆匆忙忙回餐厅吃饭去了。 原地，刘兰摇了一下头，咝声过后， “诶？被这孩子一打岔，我要干什么来着？” 客厅一角，虞小象抱着电话，神情严肃。 “电话里不能说么？” 话筒里，刘微微给出否定的答案。 虞小象提着的心，瞬间矮了下来， “行吧，那我明天中午是书店找你。” 刘微微：“不行，我去找你，团结棉纺厂。你具体位置是哪啊？” 团结厂太大，不是厂里人带路，很难分清东西南北。 “别麻烦了，还是我去吧。” 虞小象建议。 谁料，刘微微不干， “那不行，你知道我工作单位，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你工作单位。还能不能好好交朋友了，万一你要是骗我呢？” 让人窒息的长句说完，她还补了一句， “我就是要去找你！” 虞小象叹气， “行吧，随你。”— 翌日，虞小象在五车间门口，见到了刘微微。 正值饭点，她揣上粮票，到食堂请刘微微吃饭。棉纺厂是好单位，食堂伙食很好，刘微微举着馒头，夹了一片回锅肉。 “昨天接电话的是萧医生，你们还没结婚，为啥住在一起？” 她随口一问。 咳咳！ 虞小象被米饭呛了喉咙。 顿时满脸通红， “我的事情比较复杂，慢慢说。你先告诉我，汪春怎么回事？” 虞小象凑上前，把耳朵递给刘微微。 刘微微也警惕，帮她左右看人。 她把自己这两天打听到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告诉给了虞小象。 汪春是记者，还是报社的头牌记者。 她长得还不错，身材高挑。加上中专毕业，又是副市长的千金，光是报社追求她的青年才俊，都能排队一条街。 “她什么没见过啊，” 刘微微撇嘴， “我们大院里，都议论汪市长这个未来女婿，有点显老，和汪春不合适。” 可不是显老么…… 人家孩子都五六岁了。 “你说为啥，汪春为啥看上他了？” 刘微微不解。 她放下筷子， “听说，汪春的爸妈，对那男的年纪也不满意。但他又是你们厂的副厂长，也算是年轻有为吧，也没说什么。” 不干涉…… 虞小象往前凑了凑。 这太诡异了， “除了年龄，就没有其他地方不满意？” 刘微微摇头。 韩冬除了年纪大些，有点显老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不行的地方吧。听虞小象话里的意思，韩冬的年纪问题，只是他诸多问题里最轻的一个。 刘微微听出端倪， “还能有啥不满意？” 虞小象不能把刘微微扯进来。毕竟她和汪春是邻居，毕竟，韩冬不是什么善茬。 她撒了谎，是善意的谎言。 “没啥。” 鉴于魏玲的事情，刘微微觉得虞小象有所隐瞒。 “不对劲儿……” 还不等虞小象解释，刘微微把筷子拍在桌上， “你还拿我当朋友么？” 虞小象勾了勾手，她乖乖的附耳上来。 虞小象一咬牙， “你要是把我当朋友，现在就别问这件事。等水落石出，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 见她确实有难言之隐， 对面，刘微微双眼含恨， “你不准再骗我！” 虞小象点头，举起两指顶天， “我发誓。”— 当晚，虞小象躺在床上，复盘和刘微微的谈话。。 她隐隐有种感觉，这个韩冬的空降，和汪春父母的关系不大。如果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女婿，他们凭什么给他调动工作？ 既然调动工作了，为什么又对这个女婿表现的不冷不热？ 虞小象翻了个身。 脑中涌出汪春的模样。 看汪春的体态，也不像怀孕了。高跟鞋踩的比谁都高…… “韩冬，你究竟用了什么魔法，两个月内连跳几级？” 她小声嘟囔。 突然，虞小象脑中一炸。 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敢确定，韩冬的工作调动，和汪家父母没有任何关系。 原因很简单。 如果是汪市长的手笔，启用干部之前，他不可能不调查韩冬的背景。就算他不调查，也会有人事档案放在他桌面上。 只要看一眼，韩冬结婚，有孩子的事情全部会暴露出来。 汪春是个市长千金，又未婚未育。 八十年代，思想相对保守的年代，谁能让自己家的女儿嫁给韩冬这货色！ 谁是？ 到底是谁把韩冬弄进来的？ 虞小象眼前，仿佛是一团理不清楚的乱麻绳。 该怎么查清楚韩冬的靠山呢？ 就在这时，萧鹤年蹑手蹑脚，偷偷溜了进来。他轻咳一声，跪在虞小象床边，他伸出手指，在虞小象肩膀上轻轻一戳， “喂，睡了么？” 虞小象心烦， “睡了。” 第五十七章 不行！ 话溜出口，她就傻眼了。 萧鹤年和自己休戚相关，自己被他捏着呢！ 发什么疯啊…… 她睁开眼，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双手捏着被沿儿，露出歉疚一笑， “不好意思，刚睡迷糊了。” 萧鹤年没往心里去。 他盘腿坐在地上，压低声音， “明天有时间么？” 虞小象不明所以，采取迂回战略， “你有什么事么？” 今夜，月光隐在云层里，不亮堂。萧鹤年的脸，在楼下照明灯的映照下，朦朦胧胧，看不清情绪。 “我们单位领导，要婚前调查。” 萧鹤年说。 虞小象警惕起来，她最大的心结，就是原身乱七八糟的事情！ “别担心。” 萧鹤年仿佛看穿了她，补了一句安慰， “就是走个过场，你去我单位上，大家见个面。” 八十年代的规矩，虞小象有印象。结婚前要打结婚报告，领导同意才能去民政部门领证。部队更麻烦，还要调查配偶的家庭情况。 可，她一脸疑惑， “还没到领证那一步吧？怎么这么快要见你领导？要打结婚报告了？” 虞小象语速很快，思路清晰。 床前，萧鹤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他清了一下嗓子，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领导说让你去单位，他们想见见你。” 或许是夜深了，虞小象没有纠结这件事。 见就见吧，说不定在刘兰住院的时候，大家已经见过面了。眼前最紧要的，是汪春和韩冬的怪异。 她瞥了一眼门缝，见毫无动静，虞小象把刘微微探得的消息，告诉给了萧鹤年。 “韩冬到团结厂任职，不会是汪家的手笔。” 虞小象眉头紧拧，拧成一股麻绳， “他的后台是谁呢？” 坐在床头，她自言自语起来， “按理说，刘阿姨认识纺织工业局的局长，从他那里打听，应该是最准确的。可是我担心打草惊蛇！” 她啧了一声，痛苦扶额。她的目光落在对面墙壁上，树影摇曳，摇的她越来越心烦。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划拨宁静。 萧鹤年嘴角勾起。 他一扬下颌，完美的下颌线显露出来， “是蛇是虫，还说不准呢。” 虞小象没理解。 “谁怕谁还不一定呢，不如，咱们给他一个炸弹，先乱了他的阵脚再说！” 陡然间，虞小象明白了。 韩冬强势出现，不就是也想炸自己么？ 既然他强，自己一个光脚的，还能怕穿鞋的么？就这么办，先把他炸了再说。 虞小象兴奋极了，手一颤，没有扶住被沿儿。 被子沿着胸，垂落在床上。 她胸脯高挺，透出少女特有的香气。萧鹤年的目光停留了半秒钟，很自觉的挪开，他蹭的一下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他转身但是没看虞小象， “明天中午，我去厂里接你。” 这一瞬间，虞小象借着昏暗的月光，总算看清了萧鹤年的脸。 他脸色涨红，仿佛成熟落地的西红柿。 翌日。 虞小象请假离厂，刚出厂门，萧鹤年也恰好到了。 “吃饭了没？” 虞小象正好兜里有粮票， “我们厂的伙食还行，不比医院的差。要不要尝一下？” 萧鹤年早有安排。 他昨夜煎带鱼的时候，已经想好今天的安排了。他要请虞小象到江边，看着江景吃鲜鱼。 他手术时，听一旁小护士们嘀咕的。 说是现在搞对象的，都喜欢在江边吃饭……风景好，心情就好。 “这么大方？” 虞小象讥诮， “不愧是当了领导呀，请客时脸上也没了痛苦表情了。” 萧鹤年紧抿嘴唇， “你想吃，什么时候都可以。” 虞小象浑身不自在，她偷偷看萧鹤年的后脑勺，觉得这家伙今天很不对劲儿。 午饭，是在临江的国营饭店吃的。 中午时分，饭店人山人海，鼎沸喧嚣。萧鹤年拉着虞小象，好容易找到一个空位置，他入座后，大手一挥，点了最贵的鱼。 配着两道菜，虞小象瞥了一眼菜单价格。 她大惊失色！ 刀鱼一斤11元，煎豆腐5．8元。 刚才服务员说了，刀鱼两斤起卖。 这一顿，竟然花了自己大半个月的薪水。 “喂？” 虞小象一脸狐疑， “你不会下午把我卖了吧？” 萧鹤年被茶水呛了。 瞥了一眼泛着金光的江面， “我就请你吃个饭，至于么我。你要是不习惯，我以后天天带你出来吃饭，想吃什么吃什么……” 虞小象正色，攥着手里的茶杯。 “你腐败了？” 萧鹤年深吸一口气，差点没气死。 “我从上军校以来，部队津贴我没动过。有点钱又怎么了，有点钱就是腐败？” 他低声讽刺， “对你好还不行了？” 饭店嘈杂，虞小象没听清最后一句。— 下午两点，两人到了医院。 萧鹤年没带着虞小象去办公楼，反而擦过办公楼，穿过月洞门，往住院部一墙之隔的家属区去了。 吃过米饭，虞小象有点迷糊。 直到她站在一套两居室里，她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这环境，怎么看也不想见人的地方。 反而…… “你领导呢？在家见我？” 虞小象警惕起来。 萧鹤年微微垂首，露出尴尬的神情，向虞小象道歉， “其实我就是领导。” 虞小象吓得往后趔趄一步，差点没摔倒。电视上不良画面，一点点挤进虞小象的脑子里。 她开始四下踅摸防身装备了。 萧鹤年声音越来越小， “我就像带你看房子，这是医院给我分配的婚房……” 诶？ 虞小象腿一软，坐在了软乎乎的布艺沙发上。 这个角度背阴，虞小象凉下来。她开始打量这套房子，有两个房间，还有一个小客厅，看上去精心布置过，还挺温馨的。 “你布置的？” 虞小象眼睛在屋里游弋。 萧鹤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不是我，我哪会？” 他慢慢蹭到虞小象跟前，征求意见， “我们搬过来吧，婚后。” 太不对劲儿了，虞小象往沙发里面挪了挪。为了骗刘兰，怎么会这么面面俱到，为了骗刘兰，住在萧家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他这副含春模样，怎么像是来真的…… 九月而已，虞小象冷得起了寒颤。 虞小象起身，尽量里萧鹤年远些。 她声音发虚， “其实，咱们也没必要搬过来住。结婚不是假的么？没必要演的这么真。别搞的这么麻烦。不好收场。” 沙发上，萧鹤年猛地站起， “不行！” 第五十八章 我要以假成真 萧鹤年步步紧逼，虞小象要吓死了。 她紧紧攥着沙发。 他不会是…… 变态吧！ 有人就是不喜欢单纯善良的女孩，他脑回路清奇，喜欢女诈骗犯？这样比较有成就感？ 好多个不良念头，齐齐冲进虞小象的思绪。 这家伙替自己瞒着那么多事，还和自己在统一战线上，看来，果然是有所求的。 完了！ 男女在力量上，悬殊巨大。 更何况是萧鹤年，他的身手，自己是亲眼看见过的。他只用一般的力气，自己就能被他…… 越想越害怕，虞小象抱着自己的头，惊恐的哆嗦着。 “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尖叫出声。 对面，萧鹤年一怔， “我就是不想见到我大姨。你这是哪里不舒服么？” “……” 虞小象偷偷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再转过身来，她就像没事儿人似的，问萧鹤年， “你大姨，是要参加婚礼的那一个么？” 萧鹤年整个身子砸在沙发上。 将近190的身高，虞小象觉得沙发要散架了。突然，她脸上一红，这沙发要是自己的话，岂不是筋骨尽断？ 一个寒颤过后，虞小象恢复神智。 “对，就是那位。” 原来，萧鹤年的大姨，并不是她的亲大姨。 她叫米兰，是刘兰大姨家的孩子。论起来，刘兰和米兰是表姐妹。米兰大刘兰五岁。 米兰家有点海外关系，在最困难的时候，她们去了港城。 米兰生的好看，嗓音优美，刚去港城就被导演发掘演了电影。小有名气后，她在港城嫁给了很有钱的大亨。 在前些年，在国内最困难的时候，米兰带着全家回来探亲。 从那时起，萧鹤年就烦死这一家了。 “你见过没？十岁的人不走路，让保姆抱着？” 萧鹤年讽刺。 虞小象一脸懵， “谁啊？” 萧鹤年冷笑，一脸鄙视， “我那个资本家表哥！” 虞小象掩嘴笑，她实在是没憋住。萧鹤年年纪也不小了，提起家里亲戚，竟然还像个孩子，一肚子窝火。 转瞬，她又觉得自己挺可怜的。 自己和老爸相依为命，连讨厌的亲戚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是一种缺憾。 “那也是别人的生活方式，你看不惯就忍着。” 虞小象喷了他。 萧鹤年眉头一挑， “这都不算事……比这恶劣多的事情，我还没告诉你呢！” 儿时的记忆，被萧鹤年一一陶腾出来。 表哥在他心中，就是个是非精，惹事精。一个十岁的小男孩，每天捧着格纹手帕，掩着口鼻。 一会儿嫌弃这儿，一会儿看不上那。 在他眼中，祖国就是哪哪都脏。 “大鼻涕小子，蠢笨如猪！” 萧鹤年气急。 虞小象被他逗得前仰后合。 她也掏出手绢， 不巧，也是格纹的。 她拎着手绢的一角，在萧鹤年眼前晃了又晃， “所以，你要搬到这里住，就是为了避开他们？” 不至于吧。 虞小象如是想。 参加亲戚的婚礼而已，顶多就是十几天的功夫，总不能来这儿安家吧。 萧鹤年摇头， “这次你看着吧，祖国建设这么好……我大姨那个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不定就在盘算些什么事儿！” 虞小象没点头。 这些都是萧家的事情，自己也不便插嘴。 瞥了一眼挂钟，时间不早了。 “我回去了，还能研究一下我的仪器。” 她刚绕过萧鹤年，萧鹤年长腿一伸，拦住了虞小象的退路。他嘴唇上扬，露出羞涩的笑容， “我们该去领结婚证了。” 他掏出上衣口袋的一张纸，展开，递给了虞小象， “我的结婚证明，我已经开好了。你也去开吧。” 虞小象骤然停了心跳， “那什么，不是还有半个月么？我现在工作挺忙的……” 她支支吾吾，妄图拖延时间。 “我知道，可这是萧司令的命令。”萧鹤年站起身，“你明天去开结婚证明，下星期一我们请假，一起去民政部门。” 虞小象觉得自己被逼上绝路。 前些日子，只说十月结婚。时间还早，自己也没上心，秉持能过一天就是一天的精神，她也不怎么紧张。 但是！ 下星期一？ 时间也太具体了。 虞小象投降， “假的，就不要这么认真了吧？” 她不仅否定了婚姻的性质，还开始当老师，教萧鹤年怎么糊弄自己父母。 “就先办婚礼，结婚证的事情再拖拖。实在不行，我就说我证件丢了，下个月才能办好。再不行，你就说你的丢了，” 没听见萧鹤年的声音，虞小象紧巴巴继续往下编， “结婚证拿了很麻烦的。你到时候真要结婚，你就变成二婚了！” 她替萧鹤年着想， “你说说，哪个大姑娘愿意嫁给二婚的。” 她拧起眉眼，笑得很不自然，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萧鹤年站在原地，依旧一言不发。虞小象吐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看来，萧鹤年被自己的绝好计划征服了。 “行了，我回去上班了。” 虞小象绕过萧鹤年。 她突然觉得，萧鹤年就像一堵墙，怎么绕也绕不开。 虞小象伸长胳膊，好不容易够到了门把手，就在她轻轻一拨锁时，萧鹤年的大手覆了上来。 “小象，你不愿意和我结婚，是么？” 虞小象被问住了。 她愣在原地，不敢直视萧鹤年的眸子。 “假的嘛，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虞小象声音虚的要命。 萧鹤年的手垂了下来，他堵在木门前，死死收住自己的最后一方阵地。 “可我想让它变成真的。” 咯噔！ 虞小象心头热血一冲，她觉得自己天灵盖要掀开了。不仅掀开了，还被萧鹤年灌了一壶开水进去。 “我喜欢你。” 客厅里，虞小象整个人都虚了。 她腿一软，直接坐在茶几上。顺着茶几，虞小象很自然的溜到地上。 “起来，地上凉。” 萧鹤年不由分说，抱起虞小象，把她按在沙发上。 两人的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虞小象猛地推开萧鹤年，紧张的话不成串， “说好的……我，我还要去深市，我自己还要发财的……你不能出尔反尔，我还欠你500块。 再晚点，我明年就还不上了……” 她眼底亮晶晶的，泛起让人心动的涟漪。 萧鹤年不受控制，半跪在虞小象面前。 他目光诚挚，眼底泛出了青涩少年一般的执拗， “我不要你还钱。我的存折，晚上回去就给你，全部都给你。” 闻言，虞小象吓的跳起来， “你瞎说什么！500块不是小数。” 弹跳起来的瞬间，虞小象没注意到萧鹤年的唇，湿湿热热的唇吻在她的脸上，虞小象整个人烫炸了。 第五十九章 正面刚 我的天，心跳声怎么这么大？ 虞小象很慌。 自己就算没吃过猪肉，好歹看过猪跑。 别说小偶像剧了，就算是限制级，自己也不是没…… 咳咳！ 她脸色炸红起来，旖旎的画面从她眼前掠过。 虞小象猛地起身，抵住萧鹤年硬邦邦的胸膛，狠狠一推。 地板上，萧鹤年摔了个结实。 十指贴在地上，他稍稍缓和了一些。只是下身传来的阵阵胀痛，他也不知该怎么纾解…… 哎呦！ 楼下传来叫声。 萧鹤年撑地起来，冲到窗台，掀开窗帘。 只见虞小象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车轮子还在转悠。身前，老大娘惊慌失措，“我说小姑娘啊，你急什么啊？我又没跟你枪道？” 大娘放下提篮，要扶虞小象。 虞小象就像触了电似的，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她脸色像猪肝，扶起自行车。 她身上全是灰。 她猛蹬两下，跳上自行车，头也不回的溜了。 大娘指着她的背影， “姑娘，别再摔了！” 她捞起地上的提篮，长叹一声， “现在这丫头，怎么急哄哄的呀。不知道的，还以为碰上劫道的了。” 窗帘后，萧鹤年的指尖轻轻触碰自己的唇。 火辣辣的， 好烫……— 晚上，萧鹤年还没下手术台，没时间去厂里接虞小象。 他回家时，虞小象似乎也刚到家不久。 萧鹤年有预感，这家伙在刻意避开自己。他钻进餐厅，只见刘兰正用棉球蘸着紫药水，在虞小象脸颊上擦拭。 “这不是刚摔的吧？” 刘兰问。 虞小象抿着嘴， “中午，赶着去食堂有点着急。走的快了些……” 小骗子。 就在几十天前，萧鹤年还口口声声诈骗犯。现如今，已经变成亲昵感的小骗子了。 萧鹤年凑上去一看，虞小象精致的下颌附近，有一道浅浅的擦伤。 伤口处，离自己吻到的地方很近。 他脸色越来越烫。 “怎么办啊？” 刘兰捏着虞小象白皙的下颌，一脸心疼，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多出这么一道……” 坐在身边的虞小象忍不住笑，安慰刘兰， “阿姨没关系的，一点儿也不疼，过两天就好了。没事儿的。” 刘兰又开始唉声叹气， “你啊……我给你们约了玉兰照相馆，后天去照结婚照的。你这脸伤了，可怎么照相呀……可愁死我了！” 萧鹤年面色微涨，他捏着手心里的汗。 “妈，我们单位上有种胶布，贴上去照相看不出来的。我们保证后天去照相。” 刘兰焦灼的情绪立马散了， “你小子终于派上用场了！” 两人说的起劲儿，没人注意虞小象的情绪。 她就像木头人似的，呆坐在凳子上。 中午，她刚被萧鹤年“逼婚”，晚上刚回来，刘兰已经把照结婚照的事情落实了。 那天，越来越近了。 虞小象头昏脑涨，她站起来， “阿姨，我先回去换衣服。” 话音刚落，刘兰拉住她的手， “还有明天的事儿，你一定别忘了。要去单位开结婚证明的。” …… 虞小象想哭。 “可是，我不会啊。” 刘兰掩嘴笑，眼角浮起一丝皱纹。 “这孩子，我咋看你这么紧张呢！没事儿，就是去开个证明而已。让鹤年请假，明天陪着你一起去单位开。” 她冲萧鹤年努努嘴，摊开手， “你的呢？” 萧鹤年早有准备，掏出一张纸，展开放在母亲大人手掌上。 “我的已经准备好了。” 逼上梁山，就是这种感觉吧。— 翌日。 厂办楼下。 虞小象站在花坛边，踟蹰不定。 身后，萧鹤年的声音就像盛夏的风，烫呼呼的打在她的头顶， “进去啊。” 虞小象往后退了一步。 厂生活科的这道门，仿佛成了自己的生死结界。 只要不进去，自己就只背负着原身的债。一旦走进去，拿到那张结婚证明，自己就真的成了诈骗犯了吧？ 谎言，总有露馅的一天。 “不行。要不还是，” 她心虚，带着声音也虚。她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有事儿？” 就在虞小象心理斗争正烈的时候，身侧传来了韩冬的声音。 半个月不见，这张脸越来越讨厌了。 萧鹤年侧身，不屑的目光在韩冬脸上撩了一把火。 他扬起长臂，搂住虞小象的肩膀， “挺巧啊，我们来开结婚证明。” 韩冬的目光就像钢钉，死死地戳在萧鹤年搂住虞小象的那只手。 路人走过，韩冬笑着打招呼。 直到路人走远，韩冬的脸色沉寂下来。他走到虞小象身边，沉声威胁， “你想清楚了么？” 沉默了几秒钟后，虞小象面带笑意。 她勾住萧鹤年的腰。 妈耶…… 这是什么细狗腰！ 她觉得自己要爆炸了，虞小象强行镇定， “我结婚关你屁事，你威胁我啊？” 短暂的错愕后，韩冬吃惊的笑了一下， “汪春来找过你吧，你威胁我的事情，你觉得还有什么必要么？虞小象，我让你结不成婚，你信么？” 他用手指，指着虞小象的鼻尖。 虞小象嗅了一下，他指尖泛出的烟草味，很臭。 啪！ 萧鹤年打掉韩冬的手，也许力道比较大，韩冬差点摔倒。 他站定后，左右看看没人，这才捋了一下头发。 “姓萧的，别以为你爸是司令，我就不敢去你家……” 韩冬出言威胁。 他转身盯着虞小象，眼底带着恨意， “你只能嫁给我！” 萧鹤年当笑话听，冷不丁的笑出了声。眼见越来越焦灼，虞小象反而不怕了。 与其被韩冬这么威胁，不如放手一搏。 虞小象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你，” “你什么时候结婚啊？结婚对象不是汪春么？” 萧鹤年抢先一步，压住虞小象的声音。 韩冬眉眼一凌， “和你有关系么？” 萧鹤年搂着虞小象的肩膀。 头一歪，正好贴在虞小象的头顶。两人摆了个拍结婚证的动作。 他啧啧了两声，嘴角泛起神秘微笑， “我当然要去汪市长家拜访一下啊，我想问下汪市长，是怎么突破世俗偏见，让宝贝女儿嫁给你的呀？结了婚，有孩子，还是个衣冠禽兽……” 第六十章 咱们去招待所吧 由于有部队的结婚证明，团结厂的结婚证明开的很顺利。 萧鹤年小心翼翼折起纸张，就像对待珍宝似的，收藏在自己制服的荷包里。 “谢谢！” 他真心感谢。 生活科的干事们目送两人出去， “多般配啊。” “就是，这姑娘简直就是厂花……这小伙子一身军装，也太英俊了吧……” “我看他啊，就是没有军装加身，也长得像男明星似的！” 走出大楼，虞小象还没回过神。 萧鹤年见她不挣扎，干脆一直握住虞小象的手，直到走出了厂大门。 滴！ 沉闷的汽车鸣笛声，把虞小象扯回现实。载着布匹的大货车，从虞小象身边呼啸而过。 她余惊未定，埋怨萧鹤年， “萧鹤年，你刚才鲁莽了。” 虞小象观察仔细，就在萧鹤年威胁韩冬时。 韩冬是害怕了，但隐在惊恐情绪里的，还有狠色。 韩冬这个人，虞小象没怎么接触过，但是他连老婆女儿都能下死手，他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么？ 一旁，萧鹤年肆无忌惮牵着虞小象的手，还沉寂在兴奋里。 “你说什么？” 虞小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怎么黏糊糊的。 她猛地抽回手，手心顿时冷了些。 “你？” 见计划破灭，萧鹤年脸色一红，转移话题。 “别倒打一耙，先鲁莽的是你。” 他双手插兜， “我记得是你先说的，你说他，管你屁事儿……” 萧鹤年肆无忌惮，拍了一下荷包里的纸， “我见你这么勇猛，我须眉不能让巾帼啊，我只能迎难而上了。” 还敢说风凉话？ 虞小象一个箭步冲上去，拽着萧鹤年的衣服，使劲儿往里掏那张证明。 “还给我，我不和你结婚了！我要去深市！” 她气得脸都红了。 萧鹤年嘴角扬起，透出温和的笑。 他站定，再也没有和虞小象玩笑的意思。 “小象，听我说。” 突然正经起来，虞小象反而有些不适应。 “咱们离结婚又近一步了。你做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你有烦心事的。这是身为丈夫的责任。” …… 丈夫？ 虞小象大脑一片空白。 她这辈子真是亏大了。 恋爱都没谈过，竟然直接结婚了！ “你总是说要去深市，” 萧鹤年深情款款，低头凝视虞小象的脸蛋， “我想好了，你要是想和我一起去，我就和你一起。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去，你要离婚，等过些年我也能答应。” 他看着很聪明的，怎么说话就像个傻瓜！ 莫名其妙变成二婚，真的没问题么？ 虞小象心里乱如麻，猜不透萧鹤年是什么目的。 但，无论如何，她是很感动的。 除了父亲，没有哪个男人这么为自己着想。 此时，虞小象恨不得冲进萧鹤年怀中。 他那么英俊，又高大，文化水平更是不得了。要是在上辈子，遇见这种妙人，自己先睡了再说啊。 可如今，她连答应人家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说到底，她的心是虚的。 韩冬，高佳萍，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是扼住她咽喉的定时炸弹。— 萧鹤年回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了。 护士叫住他， “萧医生，办公室里，有两个人在等你。看上去像是乡下来的，一对父女。” 萧鹤年眉头一皱，脑中思索起来。 最近接诊的人里，这样的组合挺多的。 可是，到底是哪一个呢？不会是病情又恶化了吧？ “好，知道了。”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刚推开门，萧鹤年就愣住了。办公室里，墙角边，站着局促不安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就是被高军侮辱过的女孩的父亲。 萧鹤年看向他身边的人，是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孩。 想必，这就是被高军欺负过的女孩吧。 刘铁山见到萧鹤年时，震惊不比萧鹤年少。他颤颤巍巍，扯了一下洗的花白的衣摆，“同志，你，你不是警察啊？” 萧鹤年耸了一下肩， “嗯，我是军人。” 刘铁山擦了一下眼角， “你是这个医院的院长？” 萧鹤年纠正， “是副院长。” 院长还是副院长，在刘铁山眼里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大人物，都是他平常根本见不到的大人物。 他哆嗦着手，掏出信封。 萧鹤年看去，就是自己装钱，扔进他家院子里的那个信封。 老人从里面掏出一张小纸条， “这个，” 萧鹤年接过一看，差点没气死…… 这张纸是贴在信封上的，自己单位的地址。临走前，他胡乱那个信封装钱，没想到把这货个忘了！ 刘铁山擦了一下眼泪， “还好有这张纸，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找你！” 他推了一把身后的女孩， “妮子，这就是恩人！”— 既然人找来了，萧鹤年真的当客人接待。 他带两人下馆子，然后又安排了招待所让父女休息。女孩很执着，一直问萧鹤年为什么帮自己家。 这也是此行的唯一目的。 萧鹤年， “晚上，我带个人来，让她告诉你吧。” 女孩眼底，满是希冀。 虞小象下班，正要从小门溜走，谁知萧鹤年预判了她的预判，直接把虞小象连人带车，堵在了小路上。 “你，你要干什么啊？” 虞小象慌忙骑车就跑。 身后，萧鹤年紧追不舍， “喂，你慢点，别再摔跤了。可没有好心的老大娘扶着你！” 妈…… 她噎住难听的话。 这家伙不是好东西，他都看见了。他占了自己便宜，还在楼上看笑话？ 虞小象猛地刹车，瞪着身后的萧鹤年。 他眉眼弯弯，好看的不像话。 但，好看不能当饭吃，虞小象骂了一句， “你有病？” 萧鹤年一点也不气，他长腿一蹬，车滑倒虞小象跟前，眼睛还是弯弯的，一脸神秘， “跟我去招待所。” …… 这人？ 这就是军人？ 这人和上一世的渣男什么区别？ 无非， 一个深情外泄， “咱们去酒店休息一下。” 这货更直接，腆着脸耍流氓， “跟我去招待所。” 当我是什么？ 一想到他想的美事儿，虞小象气的手发抖， “萧鹤年，你别太过分！我就知道你和我结婚没安好心！你和姓韩的有什么区别？” 她捏着自己的衣襟，蹬着自行车飞奔而去。 萧鹤年愣在当场。 几秒钟后，他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月光下，两人你追我赶。 他们把所有下班回家的自行车，远远地甩在身后。两骑绝尘，消失在大马路上。 萧鹤年追上虞小象时，差点累死， “你到底怎么了？我又怎么惹你不开心了？” 第六十一章 眼神在开车 萧鹤年喘着粗气，呼吸滚烫的就像岩浆，扑向虞小象。 “你不要脸！” 虞小象气得手抖。 不要脸？ 萧鹤年更懵了。 他睁着无辜的瑞凤眼，眼尾的扇形在这副无辜的表情下拉长，隐隐泛着桃红，我见犹怜。 “不是……不要脸的明明是高军。”— 招待所，见到刘铁山父女的一瞬，虞小象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封起来。 高军做过的恶事，反噬到她身上。 虞小象心中泛起愧意，有些不敢直视他们。 “你是高军的姐姐？” 刘苗苗上前一步，站在虞小象正对面。 虞小象点了下头，随即摇头， “我和他没血缘关系，也算不上是他姐姐。” 见虞小象没说清楚，萧鹤年把两人的关系，和刘苗苗解释了一番。 听罢，刘苗苗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 女孩年纪轻轻，神情执拗的就像一头小牛犊， “我们父女有手有脚，不需要施舍。” 她眼睛很亮，明明那么瘦，说出话却是铿锵有力， “高军坐牢，已经够了。我要是接受你们的钱，反倒是自我轻贱。” 这姑娘，很有志气。 虞小象眼底闪过一丝敬佩， “这不是施舍。更不是替高军还债，” 身侧，萧鹤年替虞小象说下去， “姑娘，你别误会。 高军坐牢是他活该，这些钱只是我和小象的一点心意，如果伤了你的自尊，我替小象跟你道歉。” 萧鹤年的话说的极为妥帖。 注意观察着女孩的神态，虞小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收回钱，交给萧鹤年。 转身的过程中，她扫了一眼父女俩的行李。两个大花布床单，包着鼓鼓囊囊摞在墙角。怎么看，都是出远门的模样。 虞小象问刘苗苗， “你们是要去哪？” 钱还回去，刘苗苗的神色也轻松下来。 她回到刘铁山身边，把手搭在父亲的肩膀上，“我看见县城的招工信息，都是南边的，我想去深市闯一闯。” 刘苗苗目光坚毅，虞小象却注意到，刘铁山的表情有些迷茫。 他坐在窗边，抽起了旱烟袋。 “我打听了，深市离我们这儿1700里地。”明明不到五十岁，他皱纹遍布，看上去像七老八十了似的。 “那么远，万一……” 他吐出一个大烟圈，浓烟很快把自己包裹起来。 虞小象和萧鹤年交换了一下眼神。 萧鹤年先开口， “要不，你们父女留在江城吧。” 虞小象紧接着补了一句， “江城离家不算远，也就300多公里，想家了回去一趟。” 刘铁山眼底陡然亮了一下，他还是看向刘苗苗，仿佛在征求意见。 “除了外婆，那里也没什么好留念的。” 刘苗苗嘟囔了一句。 刘铁山趁热打铁， “你妈虽然跑了，但是你外婆对你不错，每年她就算不吃饭，也要给你备上两套新衣服。她年纪大了，有今天没明天的。” 这句话，让刘苗苗眼底动了动。 踟蹰了一会儿，她垂头，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可是江城，没有我能找到的工作。” 经济改革，在八十年代中，主要席卷的是南方大地。余下的地方，多是观望，并没有形成很大的规模的私营经济。 没有规模，就没有大范围的招工。 刘苗苗的担心是正确的。 没有大规模，小规模是有的。 虞小象在江城将近三个月，注意到了一件事。 路边的小摊贩越来越多，有经营早餐的，有摆摊买些日用品的。五花八门，非常热闹。 “你有啥爱好不？或者是特长？” 虞小象问。 刘苗苗低头沉思，脸颊绯红起来， “我会些手工活，和邻居家阿姨学的。她陪嫁有个缝纫机，就在她家里摆着，她教我了很多手艺……” 太好了！ 虞小象眼前一亮， “听我的，用这些钱，咱们租个门面，应该还有富裕，咱们再买个二手缝纫机。 你用你的手工活，养活自己和爸爸，应该没有问题！” 刘苗苗嘴唇翕张，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她抽噎了好一会儿，似乎心里还有包袱。 “我考虑一下。”— 回家的路上，萧鹤年和虞小象并排而行。 月光很凉，路灯很暖。 两种颜色蕴在虞小象脸上，就像蒙了一层油画的质感。绒绒的，软软的，映衬的虞小象的脸越发的美。 “你是好人。” 萧鹤年评价。 心里憋着笑，虞小象摇头， “你错了离谱，我是诈骗犯。”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他们租门面么？我是声东击西。” 萧鹤年听的入了神。 “我稳住刘苗苗，趁机把她卖了。” 虞小象露出奸笑。 为了惹萧鹤年生气，她还故意大声奸笑。 清风朗月，混合着路边泥土的香气，萧鹤年深深一嗅，仰头看向深蓝色的天空，一股清凉的气息灌进肺部，他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心境开阔。 他指着虞小象，嘴角合不拢，陪着她说胡话， “你就坏吧，我反正是自认倒霉，娶了一个江洋大盗，我认了！” 萧鹤年凝视虞小象的眸子， “胡说八道的小骗子。” 虞小象赶紧避开，她觉得这家伙的眼神在开车。 回到家里，已经八点了。 萧鹤年推门，把虞小象先让了进去。萧鹤年跟在虞小象身后，惯性的往里走。 咣的一声，他的下颌撞在了虞小象的头上。 哎呦！ 萧鹤年一阵吃痛， “你怎么样？” 他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查看虞小象的情况。 只见虞小象目光微颤，死死盯着客厅里的男人。那男人坐在沙发上，和萧家老两口谈笑风声。 萧鹤年大惊。 那人，正是韩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