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夏玫瑰》 001:女朋友or秘书 京市迎来初夏的第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凉意,气温再次急转而下。 季弦刚从外边回来,进入秘书办公区,就看实习助理崔敏正抱着一沓文件在总裁办公室门外踌躇纠结,一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样子。 她出声唤了一句,“崔敏。” 崔敏闻声扭头,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双眼顿时亮起,激动的跑了过来,“季秘书,你可算回来了。” 季弦的工位和其他人的格子间不同,她的工位是独立出来的,正对着总裁办的门。 她走过去,把包放下,“怎么回事?” 崔敏无地自容的低着头,声音也很小,“我把亚深集团的数据分析报告备注错了。” “被骂了?” 季弦的语气很温和,没有半点责备的意味,加上她偏清柔的音线,更像山岗的清风徐徐拂过,能抚慰心灵。 崔敏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不少,她立即道,“我已经改过来了,也认认真真,从头到尾捋过了,保证没有任何纰漏了。” “那为什么不进去?” 崔敏一脸惆怅,“我感觉闻总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要不……季秘书,你帮我带进去吧,可以吗?” 心情不好? 那大概是因为热搜上那件事情了。 闻祁并不是个坏脾气的人,耐心极好,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容镇定,矜贵有礼,即便是生气,也不会表现得特别明显。 在公司,极少会看到他训斥或是惩罚下属。 崔敏刚进公司不到两个月,她的印象里,闻总除了那张让人望而生怯的冷脸外,其他方面都挺宽容的。 所以,今天看见发火生气的闻祁,她心里多了几分敬畏。 季弦抿唇,她和闻祁在一起四年,做他的秘书五年,很清楚能这么直接影响到他心情的,只有关乎到那个人的事了。 “季秘书?”崔敏见她忽然走神,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 季弦迅速敛去眼底的暗色,她语气不变,“崔敏,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的任何一个小失误都能给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崔敏闻言,后脊梁莫名窜出一股寒意,双手合起,连忙求饶,“我错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这种低级错误,她不是第一次犯了。 季弦是个很温柔又很有亲和力的人,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她是闻祁的女朋友,但她从来不摆架子,对谁都十分友好。 不过,这不代表她没有严苛的工作要求。 可一可二,绝不可三。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写检讨去吧。” “是。”崔敏暗暗松了口气,将文件递给她,感激颔首,“谢谢季秘书。” 季弦挥挥手,仔细阅览了那份分析报告,确定无误后,拿上自己带回来的资料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第三道叩门声落下,里面传来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进来。” 季弦推门走进去,眸子微抬,正好和办公椅上的男人对上目光。 “回来了。” 男人眼底的阴霾还未散尽,神态并无异常,一如既往地的冷淡,“拿到了?” 季弦‘嗯’了声,将三份文件放在他面前,“这是他们改过后的项目建议书,以及市场空间分析报告。” 闻祁点头,淡淡的说了句‘辛苦’,便翻看起那些文件资料了。 季弦没有打扰他,转身去茶吧区冲了一杯美式。 不加糖,不加奶的冰美式苦味十分浓郁。 刚开始做闻祁贴身秘书时,她尝试过一次,那味道堪比中药。 闻祁却很爱喝,大概是从国外留学时养成的习惯。 每天早上和下午都会来一杯,提神醒脑。 季弦细高跟的声音在这偌大又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悦耳,她将咖啡放下,看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敲打文件的频率,便猜出他心里对这次亚深的投资项目应该是有一定的估算了。 闻氏临祁资本投资集团是闻祁在六年前创立的,他以精准独到的眼光成功涉猎数十种产业,至今为止,投资从未出现过任何差错。 闻祁最后拿起的那份文件正是崔敏改过的数据分析报告,他只扫了一眼,便看向季弦,“崔敏给你的?” 季弦唇角扬起抹浅淡的弧度,那双沉静的杏眸里好似沁了无限温情, “回来时,看她在门口徘徊不敢进来,就问了两句,已经让她去写检讨了。” 闻祁蹙眉,表情不悦,“你是我的人,不是负责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的。” 难怪崔敏吓得不敢进来,他今天这情绪确实不对。 以往下属犯错,他最多就是冷冰冰的警告一句‘下不为例’,从来不会这么情绪化。 可想而知,热搜上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之深。 因他前面那句话而悸动的心,很快就平复下来了,季弦轻笑,“新人嘛,犯一两次错误都是可以原谅的,你以前不也为我收拾过烂摊子吗?” 她21岁那年她进入公司实习,22岁被调任进总裁办。 在一个项目上,她因为大意和没有防备,企划书被有心人动了手脚,她当时很局促很慌乱,最终还是闻祁以超强的记忆和逻辑性稳定了局面。 闻祁听言,撞进她那双好似沁了无限温柔的杏眸。 心底那股躁郁莫名消散不少,语气缓和了不少,“你和他们不一样。” 说罢,便拿起钢笔,转动笔帽,行云流水的笔锋在尾页纸张上印刻上自己的名字。 因为对季弦有着充分又绝对的信任,相信经过她手的任何文件都不会出现丁点错误,所以他没有细看。 他放下笔,端起咖啡放在唇边轻啜一口,“通知各部门,十五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季弦压住心尖漾起的涟漪,平静应道,“好。” 会议结束时,已经临近五点半了。 闻祁接了个电话,通话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全程只说了一个‘嗯’和‘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看向身侧的季弦,“我要回趟老宅。” “好。” 季弦应下,拿出手机联系司机在楼下待命。 闻祁垂眸看腕表,“先送你回沧澜居?” 沧澜居是他常住的别墅。 两年前,她原先租住的房子出了问题,便搬过去和他同居了。 季弦说,“刚刚的会议记录还需要整理,晚上我还约了朋友吃饭。” “太晚给我打电话。”在转身之际,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回头深深看她一眼,问道,“喝酒吗?” 季弦一愣,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太友好的画面。 上回和闺蜜施晚聚餐,她酒量不好,却喝了两杯威士忌,回到家后,她主动攀上他的脖子,彻底放飞自我。 放肆又奔放,柔媚又动人。 这大概也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闻祁第二次见到不一样的她。 第一次是四年前那个朦胧雨夜,在酒意的熏陶下,他们彼此都失去了理智,让欲望肆意疯长,从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结果就是,他秉持负责的原则提出和她交往的意见,她遵循内心的向往,选择答应。 许是那些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季弦耳根有些发热,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会。” 闻祁神色微妙,“太晚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好。” 目送他步入电梯后,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工位将会议记录整理好,再存档,拎包下班。 002:加班福利 季弦今天没穿外套,走出大厦,傍晚沁着凉意的风争先恐后的往她雪纺衬衣里灌。 和一同下班的几个同事挥手道别后,她上了提前叫好的车。 她和施晚约在一家私房菜餐厅。 到的时候,施晚已经在点菜了,调侃道,“难得,你没鸽我,还准时到了,等会出去买张彩票看看能不能中个特等奖什么的。” 施晚是她的大学室友,同样是外语院的,但她毕业后并没从事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做起了自媒体,如今是个坐拥几百万粉丝的美妆博主。 相对于她那可以自由分配的时间,季弦平时就忙碌很多。 大部分的时间都要跟着闻祁走。 加班出差都是常事。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都有一个多月了,中间倒是约过两回,但都是季弦临时有事放了她鸽子。 季弦表示歉意的和她拥抱了下,“对不起,我的错,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 施晚扬着眉梢,“那必须啊,点的都是店里最贵的。” 她飞快点好菜,将菜单交给服务员,问道,“闻祁今天怎么舍得放你出来和我吃饭?” 季弦笑,“你这话听着,倒像是他有多离不开我似的。” 施晚好奇问,“那他今天怎么没带你加班?” 闻祁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有点工作狂的性质,即便周末双休在家,他待得最久的地方是书房,和她聊的话题也都是有关工作上的。 也正是因为他这份锐意进取的敬业,让临祁资本在短短六年的时间成为风投圈里的神话。 作为他的秘书,她年底总能第一张就抽到敬业福也是有道理的。 她抿了口清香的大麦茶,答,“他晚上回老宅了。” “他家太后发号施令了?” “嗯。” 施晚又想起来问,“上午关于阮筝的热搜你看了没?” 季弦一顿,垂着眼帘,淡淡道,“看了。” “那他回去,应该是为了这件事情吧。”施晚说。 今天上午,关于闻家大小姐阮筝和港城首富靳家四少爷因感情破裂疑似离婚的报道登上热搜,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浪潮。 阮筝是闻家的养女,四年前,嫁给了靳承夜,夫妻俩因为适配度极高,又经常在大众视野里秀恩爱,一度成为圈内佳话,还收获了几十万的CP粉。 所以,现在忽然传出他们俩感情破裂,到离婚程度的报道,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施晚视线落在她那张白皙素净又漂亮的脸蛋上,“你说这事靠谱吗?” 季弦摇头,“媒体都爱制造噱头,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施晚感慨,“你这是跟闻祁在一起久了的缘故吗?说话越来越会严谨了,滴水不漏。” 说白一点,有点像废话文学兜圈子。 反正不能留一点把柄给别人钻空子。 闻祁的身份注定周围少不了一些尔虞我诈和居心叵测之人,偏偏他是一个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性子。 那她这个秘书肯定也会面对很多诱惑和套路。 自然需要严谨一些,不能成为他的破绽,拖他后腿。 两人吃完饭,季弦买了单,从餐厅出来。 和施晚分别后,她便打车回到沧澜居。 闻祁喜静,不喜喧闹,偌大的别墅加上用人保镖司机也就不到三十人。 院子里种了两颗四季海棠,粉白色的花瓣在雨中随风飘落,仿若一个顶尖舞者曼妙娇美的身姿。 这两颗海棠树是当年别墅装修设计庭院时,闻祁特意花大价钱从外地移植过来的。 四季海棠的花语是聪慧。 但它好像还有一个寓意,为相思和苦恋。 季弦站在青石板上许久,微微仰头,静静望着缓缓坠落的花瓣,神情恍惚,思绪也在不知不觉中飘远。 半晌,院外忽然响起熟悉的引擎声。 不多时,身后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她侧首过去,隔着细雾般的雨幕看来人。 男人颀长的身影被院内的路灯笼罩,手持一柄黑伞,清隽深邃的五官被夜色衬托得添了几分凌厉,眉眼如炬,气质卓越斯文。 “站在这淋雨?” 闻祁将伞撑过她头顶。 她唇角扯出抹淡淡的笑,“光顾着看花去了,忘了还在下雨。” 闻祁听言,下意识抬眸看向院落的四季海棠,停留了几秒便收回,略过她覆着细密雨珠的发顶,伸手牵住她泛着凉意的指尖。 眉心微微蹙起,“进去吧。” 他的手很暖,手指细长,宽厚,正好将她的手包裹住。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她总会为牵手这种小举动而感到悸动。 大概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不单单是他的秘书,还是他的女朋友。 好似那颗站在雨里太久而失了恒温的心都在慢慢回暖。 季弦点头,反握住他的手,一起回屋。 “我明天要飞一趟港城。” 换鞋的间隙,闻祁忽然开口。 季弦一顿,回头看他,“好,上午还是下午?” “上午。” “需要我一起吗?” “不用。”闻祁解开西装的扣子,“是私事。” 那就是去处理阮筝和靳承夜离婚的事。 这么大的事,闻家这边总要有个人出面给阮筝撑腰的。 闻祁是闻家的独子,是闻氏未来的继承人,份量可见一斑。 季弦拿出手机,订了一张明天上午十点过七分的头等舱和一家五星级酒店套房。 “机票已经订好了。”她将航班信息发到他微信上,“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闻祁拉住她,“你先去洗澡,会着凉。” 这个季节温差变化大,淋了雨,季弦也不敢大意,应了一声‘好’,上楼就拿了睡衣去浴室。 闻祁去了书房,后面几天不在,肯定会落下不少事,所以今晚肯定是要加班的。 老板加班,她这个秘书自然也没法早睡。 季弦洗完澡吹干头发,给他收拾好行李箱,就去书房找他。 书房风格和办公室相差无几,同样是现代冷白灰风格,唯一不同的是书房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书香气。 闻祁从文件里抬起头,入眼的是一双笔直白皙的腿,他面不改色的指着放在桌沿边的瓷碗。 “把它喝了。” 季弦走过去,睨着碗中深褐色的液体,她已经闻到生姜的味道了。 是一碗姜汤。 还冒着热气,应该刚端上来没多久。 她倒是没有矫情,端起瓷碗,吹了吹,两三口喝尽。 浓郁的生姜味充斥着口腔,让她差点反胃吐出来。 她抬手掩唇,皱眉转身欲走,“我去刷牙。” 闻祁似乎猜出她的意图,伸手抓住她的皓腕,将一份文件推过去,“睡觉时再刷,先把这份资料的重点翻译出来。” “……” 季弦生生忍住那股不适,拉开椅子坐下。 零点一过,她的眼皮子就有些沉了,正钓鱼时,耳边响起合上文件以及起身的细碎声,下瞬,她就感觉有个人托住了她的腿和腰。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是一张熟悉的侧脸,“怎么了?” 闻祁垂着眼睑,“睡觉。” 季弦有些不自在,“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闻祁继续迈着稳健的步子,声音清冷低沉,“加班福利。” 季弦,“……” 003:四周年 翌日早晨,季弦醒来洗漱,去衣帽间为闻祁备好今天要穿的衣服。 从西装、领带到袖扣、手表,甚至袜子,整整齐齐摆放好。 返回房间时,闻祁已经醒了,她道了一声‘早’,便先下楼给他准备咖啡了。 这几年,闻祁喝惯了她泡的咖啡。 甚至都到了能一口区分出是不是她泡的,然后嫌弃别人泡的。 等闻祁穿戴好下来,在餐桌旁落座,季弦拿起平板询问他这两天原定行程安排怎么处理。 一一备注好后,她忽然想起来提醒道,“这周六是秦家老太太80岁寿辰宴。” “备好礼。”闻祁抿了口香醇的咖啡,“周六前我会赶回来。” “好。” 季弦记下,放下平板,拿起筷子吃早餐。 “想要什么礼物?” 闻祁的话问得突兀,季弦没反应过来,轻柔的尾音上扬,“嗯?什么?” “四周年。” 季弦微愣,恍然,过两天就是他们在一起的四周年纪念日了。 闻祁算不上是个浪漫的人,情话什么的,他从来不会说,更不会制造惊喜之类的,但他算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 以往任何值得纪念的日子,他都会问她喜欢或者想要什么。 比如生日,周年纪念日,情人节等。 只要她开口的东西,他都会满足。 他是个大方的老板和男朋友,给她开的薪资待遇不差,节日送礼那更是大手笔。 她现在的代步工具保时捷就是前年送的生日礼物。 楼上衣帽间里的名牌包包,衣服,首饰,也基本都是他这些年陆陆续续送的。 要说想要的,也的确有。 只不过…… 季弦垄断思绪,轻轻一笑,“想不到,我什么都不缺。” “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想,想好微信发我。” 听他这话和语气,让季弦差点以为他像是在工作一样给她下达命令,执行任务似的。 她抿抿唇,没说话,将碗里剩下的粥喝完。 季弦上楼化了个淡妆,拿上包出门。 清晨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芬芳,朦胧细雨里裹挟着微微凉意。 白色的保时捷驶出院子,两人一路无话。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机场,闻祁解开安全带,见她准备拔车钥匙,道,“你别下车了,我自己进去。” 季弦收回悬在空中的手,点点头,“一路顺风。” “有事随时联系我。” “好。” 季弦看他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箱,隔着副驾驶室的车窗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莫名的,她的心空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啃噬了一样。 她缓了许久,深呼吸一口气,启动车子,驶往临祁大厦。 公司的上班时间是九点,闻祁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她以往上班都是和闻祁同进同出,从未出现过迟到的情况。 到公司时,已经快十点了。 “季秘书。” 刚走进办公区,刚从打印机那边过来的崔敏看到她,立即道,“检讨书我写好发到你邮箱了。” 季弦轻轻点头,“嗯。” 另一个路过的秘书叶雪妍看到她惊讶问,“季秘书,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送闻总去机场了。” 叶雪妍这才发现,她身边少了个人,问,“闻总出差了?我怎么没收到通知……不对啊,闻总出差,你怎么没一起?” 秘书室里加上她一共有九个人,其中有两个是执行助理,还有崔敏这个实习生。 闻祁不管去哪都会带着她的事已经成为秘书室里所有人的刻板印象了。 办公室这种地方可是八卦最佳聚集地,一传十,十传百。 闻祁向来不喜欢将私生活牵扯到工作上,更不喜欢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闻祁从不会吝啬承认,又或者刻意避讳隐瞒,但只要在公司上,他口中对她的称呼永远都是‘季秘书’。 闻祁去港城既然是为私事,就没必要和其他人说。 只不过他这几天不在也不会是秘密,也没必要隐瞒。 季弦索性扬声对整个秘书室的人说,“这几天闻总不在,原定的行程安排都有变化。叶秘书,你给周董那边打个电话,告知今晚的饭局取消。” 三两句话就把话题扯到工作上,还调动了其他人的工作情绪。 叶雪妍也知道季秘书的嘴巴跟锯嘴的葫芦似的,什么都问不出。 在临祁资本的总裁办工作,首要做到的就是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她颔首应下,“是。” 闻祁不在的日子,季弦并没有空闲下来,当天晚上加到九点才下班。 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停了,不知是不是昨晚淋雨吹风的缘故,半夜她突然发起热了。 烧到三十八度七,量完体温,她利落的吞了几颗丸子,用被子捂了一身汗,第二天醒来,除了脸色有点差以外,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赵姨端着早餐出来时,正好看见她在用温水送服丸子,上前关心道,“季小姐,看你气色不是很好,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叫家庭医生来看看吗?” “没事。”季弦放下杯子,“有点感冒而已,吃两颗药就好了。” 大概是从小成长环境的缘故,她独立惯了。 不爱倾诉,不爱撒娇,也不喜欢太过分依赖别人。 赵姨也和她相处了两年多时间,了解她的性子,但还是嘱咐道,“最近天气不是很好,温差反复不定,最容易着凉,少爷不在,您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 季弦笑着应下,吃过早餐,便开车去了公司。 上午十点,有个视频会议。 公司高管们陆陆续续进来,季弦将平板放在长桌主位,对准前方的大荧幕,时间一到,视频接通,闻祁出现在画面里。 他的视角,可以看到桌子两边的人。 季弦坐在右边下首的位置,他穿的依旧是西装革履,后面的背景格局,应该是在酒店。 闻祁的视线微移,不偏不倚与她的对上。 隔着屏幕,季弦读懂他眼神的意思,看向其中一人,“开始吧,余经理。” 被点名的余经理,带着PPT走到前端开始他的报告。 会议室的气氛沉静严肃,只有余经理在上面侃侃而谈的声音。 “闻祁,我包是不是在你那边?” 闻祁的视频画面里突然传来一道温婉清丽的悦耳女声。 因为离镜头近,众人只看到那抹曼妙窈窕的身影,并未看到长相。 女声语气里透着意外,自觉退到画面外,“你在开会?” 闻祁应声,在沙发四周梭巡一圈,“不在。” “那我刚刚放哪去了?” 两人的相处和对话如此自然,让这边会议室里的气氛多了几分尴尬和诡谲。 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悄悄然的落在了季弦身上。 004: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闻祁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这几年,身边除了季弦,就没有别的女人了,更没和谁闹出过什么绯闻。 如今,他房间里堂而皇之的出现一个除季弦以外的女人。 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都在心里揣测闻祁和季弦是不是分手了? 作为女朋友的季弦却无比淡定,眼里更是半点波澜未起。 察觉到众人火热探究的目光,她侧目看过去,语气平静中带着几分疑惑,“余经理?” 恰好视频画面里的闻祁也注视过来,清冷的音线比季弦的更具有压迫性,“怎么?” 仅仅两个字,就瞬间让众人汗流浃背了,纷纷从季弦身上收回了视线,继续刚刚中断的报告。 会议室的气氛重新被拉回先前的严肃。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其余人都迅速收拾电脑、笔和文件起身离开。 季弦将平板拿过来,她垂下眼眸,见视频电话没有挂断,便静默等着。 两人隔着屏幕,近在咫尺的对望。 闻祁除了那张清隽俊逸的脸出众外,还有一双深沉幽邃的桃花眼,里面好像藏匿了许多深情,诱人跌入他无心编织出来的情网。 即便知道会有危险,也甘之如饴。 她当初就是这样沉沦进去的。 在那个女声突然出现在视频里时,她就听出来了。 那是阮筝的声音。 虽然早就学会了不动声色,可以骗过其他人,但心尖那抹刺痛是无论如何都骗不过自己的。 她没奢望闻祁能给她一个解释什么的。 因为以他和阮筝这种微妙的关系来说,很难解释得清。 作为姐弟,闻祁这次去港城本就是为她撑腰处理离婚风波,合情合理。可作为前男女朋友,他们相处一室,又显过于亲密暧昧了。 而她这个现女友其实才是最尴尬的。 问不是,不问也不是。 闻祁睨着她,缄默半晌,似是在等她主动说点什么,或是问点什么。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她有开口的意思,只能率先开口道,“明天上午十一点来机场。” 季弦眼里闪过一抹讶异。 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那离婚的绯闻到底是真的,还是媒体制造的噱头? 闻祁捕捉到她的神色,清润上扬的尾音在无形中散发着荷尔蒙,“嗯?” 季弦压下心底的意外,点头应,“我记下了。那明天上午的会议改到下午两点半,您看可以吗?” 闻祁嗯声,挂了视频。 季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许是感冒还没好完全,中午也没喝药,这会脑袋有些发沉。 她缓了一会才收拾东西走出会议室。 回到工位上,叶雪妍拿来一份需要闻祁签字的文件,说完正事,便观察她的神色,“季秘书,你还好吧?” “什么?” 叶雪妍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一脸纠结的说,“季秘书,你想开些,别太难过了。闻总那样的身份,将来结婚,肯定是会选择门当户对的。” 季弦一愣,她这话有些无厘头了些,但她却听明白了。 是在指会议时忽然出现的阮筝。 可她心却忽然一跳。 是啊,以闻祁的身份和地位,将来娶妻,势必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豪门之间的联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而她怎么看都不合适。 所以,在其他人眼里,也觉得他们是走不远的,最后她会被舍弃的。 不过,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她本身就不是闻祁母亲心目中的最佳儿媳人选。 虽说这次闻祁去港城是私事,但不解释清楚,会影响闻祁的名声。 她收回视线,手在键盘上敲打着,声音淡淡,“那是闻家大小姐。” “他姐啊?”叶雪妍震惊的睁大眼睛,“闻总是去港城了?” 阮筝离婚的绯闻经过两天的发酵,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这样,他房间里突然出现女人,好像也合理了。 叶雪妍尴尬的笑了笑,“呵呵,那个……季秘书,我刚刚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是看你气色不太好,以为你是看闻总……不好意思啊。” 看她双手合十,满脸真诚,季弦也没和她计较。 叶雪妍也知道自己刚刚那话不好听,见她敲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也不敢再留,立马走了。 ———— 季弦今天没加班,下了班就直接去医院挂号。 给她问诊的是一位有些年纪的医生,风寒感冒,配了点药,还有四瓶吊水。 许是最近是感冒多发季节的缘故,输液室里有不少人,小孩占多数,场面显得有些混乱和嘈杂。 季弦在护士台扎了针,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前面坐着一个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委屈巴巴的和男朋友撒娇,“我就想吃嘛,你去给我买。” 男孩偏过脑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跑腿费。” 女孩当即在他脸上吧唧了两口,“爱你,宝宝。” 季弦:“……” 晚饭还没吃,倒是先吃了一碗狗粮。 季弦眼底漾起笑意,似是对他们的意气风发和肆意热烈感到羡慕和憧憬。 蓦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隽的轮廓。 大概是下午叶雪妍的话刺到了她那颗敏感的心,又或是此时此刻,看别人输液都有人陪,有人哄,而她只有她自己。 她特别想他,也特别想依赖他。 她拿出手机,停在和闻祁的微信聊天页面上。 里面的对话并不多,间隔的时间也长,但内容基本都是关于工作的。 她手指点开对话框,想都没想就利落的输入‘在吗’两个字发送过去。 发完的那刻,离家出走的理智猛然回归。 一阵后悔涌上心头。 但想撤回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闻祁已经回了:怎么了? 季弦不会撒娇,所以到这个时候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大脑飞速运转,跟肌肉记忆似的打字:尚崇的尚总想约你明晚一起用餐。 闻祁:没时间。 季弦松口气,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她记得施晚说过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而这么多年,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季弦抿抿唇,回了个‘好’过去,抬头看了眼已经过半的药瓶。 对话框再次沉寂了下来,季弦没再继续聊,干脆退出微信,点开外卖APP,给自己点了一份晚餐。 005:他和阮筝一起回来 清晨的阳光和煦,清浅的光束透过淡薄的云层,从海棠树间洒下细碎斑驳,铺满院落。 打过针的效果还是要比单纯吃药好得多,早上起来,季弦明显感觉到身体和头没有昨天那么沉了。 气色也好了很多,终于不用像昨天一样扑那么厚一层粉了。 吃过早餐,季弦拿上包和车钥匙去了公司。 刚刷卡过安检门,背后传来叶雪妍的声音,“季秘书,早呀。” 季弦回头看她,“早。” 叶雪妍飞快打完卡,走到她身边,将手中提着的咖啡递给她,“夏末玫瑰拿铁,特意给买的。” 季弦平时不太喜欢喝咖啡,唯一喝的只有这夏末玫瑰拿铁了。 “谢谢。” 她迟疑两秒,知道这是叶雪妍在为昨天下午说的那番话儿表达的歉意,所以还是接过那杯咖啡。 昨天傍晚下班时,她还约着一块吃晚饭来着,但被她婉拒了。 两人共事这么久,她清楚叶雪妍当时是没有恶意的,单纯想要安慰自己罢了。 叶雪妍因为昨天说错话,一晚上都有些过意不去,这会看她接受了咖啡,还稍稍松了口气。 “你和我客气什么,桐华街那边新开了一家店,中午我们去试试嘛?” 季弦摇头,“应该去不了,下次吧。” 叶雪妍,“你中午又有事呀?” “闻总中午回来。” 叶雪妍一脸诧异,“这么快?难怪上午的视频会议改时间了。” 季弦没说话,径直走向总裁办专用电梯。 说是总裁专用梯,其实是整个总裁办的人都可以使用。 不过最开始是因为季弦在用,后面闻祁怕其他人非议季弦,他自个在这方面也没有太多的讲究和苛刻的要求,就把这部电梯当成总裁办公用的了。 因为季弦的存在,总裁办这几年还涨过好多次工资和年终奖。 所以她在总裁办的地位就相当于是一个人体KPI。 上午的事情不多,到十点半,她准时从公司出发去机场。 到机场,刚好十一点,她不敢耽误,停好车,连用来开车的平底单鞋也没换,快步前往T3航站楼。 机场大屏幕上显示的航班晚点了几分钟的样子。 港城那边近来两天,天气都不是很好,飞机晚点延迟都是常事。 等了十来分钟,季弦在人群中一眼梭巡到了闻祁。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曜石黑双排扣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衣,身形挺括颀长,手里拉着一个小型的黑色行李箱。 季弦迎上去,在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倩影时,脚步一顿。 阮筝一袭淡紫色的连衣裙,白净秀丽的鹅蛋脸被宽大的墨镜遮住了一大半,天鹅颈线条流畅优美,身姿窈窕曼妙。 他们居然一起回来了。 “好久不见,阿弦。” 阮筝走过来,红唇轻漾,率先打招呼。 她性格好,言行举止落落大方,身上还有着名门望族娇养出来的娴静优雅气质。 季弦回过神,“好久不见,阮筝姐。” 她和阮筝上次见面还是在去年年底,因为和闻祁的关系,两人还挺熟的。 打过招呼,她便想伸手去接她和闻祁手中的行李。 但被闻祁避开了,还回身接过了阮筝手里的行李,低声道,“先走,别在这里聊。” 阮筝现在可是话题中心,港媒那边蹲了她和靳承夜几天都没蹲到。这次回内地也极为低调,连助理都没带。 这要被认出来了,肯定要引起不小的骚动,还会再次霸榜热搜。 季弦悬在空中的手指稍微蜷缩了两下,收回垂直落在身侧,朝停车场走去。 闻祁将行李放进后备箱,看向正拉开后座车门的阮筝,“你坐前面去。” 季弦正要弯腰进去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了眼闻祁,见他的目光落在阮筝身上,心‘咚’的一下狠狠跳动。好像又空了一角。 抓着车门的手稍稍收紧,直接坐进去。 “阿弦是你女朋友,我坐前面干什么?”阮筝责备的横他一眼,用唇语责备道,“大直男!” 闻祁微微蹙眉,他只是觉得她坐前头,方便她俩聊天而已。 车门开着,阮筝的话,季弦听得一清二楚,等闻祁坐上副驾驶,她启动车子,借着看右边后视镜侧头,见他神色很沉,眉头紧皱,似是在不满阮筝刚刚的话。 驶出车库,她出声问,“去哪里?” 闻祁回,“老宅。” 路上,他坐在前排双腿交叠,姿态闲适,神色冷峻,垂着眼睑在看平板。 倒是阮筝和季弦打开了话匣子,两人像许久不见的友人,聊了许多,一度让车内的气氛十分和谐,没有半点尴尬和凝固的感觉。 但至于她和靳承夜的婚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以及是否离婚,她们都没有提及。 好奇这个东西人人都有。 但不揭人伤疤,是基本素养。 闻家老宅坐落在泗山半山腰间,是一座及其具有古韵庄重的连栋式别墅,整体占地面积就足足超过一千平。 门里侧开了一片蔷薇园,葱郁的藤蔓爬满墙头,风中飘零着它专属的独特香气。 季弦来闻家老宅的次数不算少,光来吃饭都有五六次之多。 她将车停好,猜闻祁应该会留下吃午饭,车子就没熄火。 等他把阮筝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后,便准备告辞,闻祁却忽然走到车门前,居高临下俯视她。 阳光仿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浅薄的暖色,疏散了他眉眼里的寒意。 他声线温沉,“不下来?” 季弦稍抬眼帘,不明所以的‘嗯’了声,“什么?” 闻祁干脆将车门拉开,“吃了饭再走。” “我也一起?” 季弦微怔,“你们一家人团圆,我在不合适。” 阮筝这时走了过来,笑说,“阿弦,你这也太见外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另一个身份了?闻祁秘书不合适,但他女朋友合适呀。” 闻言,季弦下意识看向闻祁。 闻祁倒是没什么波动,只是用眼神示意,“车钥匙拔了。” 季弦抿抿唇,还是拔了车钥匙,下车。 她看不出闻祁此时此刻的情绪,也猜不到他的想法。 记得刚开始在一起的一两年里,每次阮筝在,他会比平时更加沉默寡言,尤其是阮筝每次说到‘女朋友’这个敏感词时,他都会下意识皱眉。 却从不曾反驳。 阮筝的调侃落落大方,丝毫没有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真正让她不舒服的,大概就是闻祁的反应了。 可能是时间的过度,让他学会了不动声色,现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006:你有事瞒着我 率先迎出来的是管家,他礼貌恭敬的打了一圈招呼,接过阮筝手中的行李。 随后出来的是闻夫人隋宜,她身着青色手工绣高定旗袍,岁月并没在她那张白皙姣好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阮筝是她教养出来的,通身的优雅气质都源于她,甚至比阮筝还多了几分与生俱来的婉约华贵。 阮筝上前抱住她,轻声喊道,“妈。” 隋宜脸上和眼底都沁满慈和温柔的笑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欢迎回家。” 等阮筝退到身边,闻祁才打招呼。 季弦也喊了一声‘闻夫人’。 “阿弦来了。”隋宜笑容和语气都没变,“有段日子没来了,快进来坐吧。” 说吧,便先拉着阮筝进去了。 母女俩上回见面还是大年初二,阮筝和靳承夜回家拜年住了两三天就回了港城。 后面久居地也是在那边,其余时间又是因为各种演出而到处飞,压根抽不出什么时间回来。 母女俩的叙旧其乐融融,季弦虽然不是隋宜满意的儿媳人选,但从来不会下她面子,大概是骨子里的素养,每次季弦来老宅,她依旧会面面俱到,用闻祁女朋友的身份招待她。 季弦大多数时候是静静听着他们聊,自己不参与。 闻祁不经意侧目时,正好看到她握茶杯的手背那小块淤青。 两人坐在一起,距离近,他甚至看到了上面的针眼。 注意到他的视线,季弦扭头对上,见他神色凝重,皱着眉似是不快。 她仍旧猜不到他此时在想什么。 到隋宜问起阮筝离婚的事情时,她很识时务的寻了个去洗手间的理由起身离开。 他们的家事,她这个外人总该有点眼力见的。 其实每次来闻家老宅,她始终都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总是将她隔绝在外。 洗了手,她缓缓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 毋庸置疑,她长得是漂亮的,虽不似阮筝那么精致明艳,姿容却冶丽,姣如秋月,眉眼清秀,犹似一泓沉静的清水。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直到外边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她才回过神。 转身开门,穿着白衬衫的闻祁猝不及防闯入她视野里。 他说,“要吃饭了。” 季弦点头,将门带上,“好,那过去吧。” 经过他身边时,闻祁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有事瞒着我。” 他用的肯定句。 季弦心里‘咯噔’一响,闪过一丝局促,怔怔的望着他。 闻祁的手慢慢移动,捏住她的指尖,“手背怎么回事?” 季弦看着手背上的点点淤青,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能浅笑道,“没事,有点感冒,打了点滴而已。” 闻祁其实平时是个观察入微,很细心的人。 对于他发现这点滴痕迹,她不意外。 闻祁想起她昨晚忽然发过来的‘在吗’,很寻常的问候语,可放在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工作效率极高的季弦身上,就有些反常了。 所以那句‘在吗’其实是投路石。 他当时以为是她想到要什么周年礼物了。 思及此,他又严谨的确认一遍,“是昨晚?” 季弦看他眼神如此沉,只好点头承认,“嗯。” “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只是小事……” “不是小事。”闻祁打断她的话,将她整个手都握在掌心,低声问,“好些了吗?” 季弦觉得自己像棵墙头草,没有半点毅力,总是会因为他的一些自然的举动以及不经意的话而心动。 还能瞬间抚平她先前的动摇。 挺没出息的。 可她仍旧会盼望着自己能和他进一步,再进一步。 让沧澜居真正变成他们的家。 以及,她的家。 那种从未拥有过的归属感,是她从小到大都一直在渴望的。 却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 所以,闻祁对于她来说,就是离她最近的归属感,她拼命的想抓住,想要证明,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是一个人,有退路,有港湾。 可这样浓郁丰富的感情被她自己克制到了七成,只剩下三成,大多数还分在事业上。 她露出浅笑,“已经没事了。” 闻祁深深望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牵着她的手步入餐厅,直到落座才松开。 隋宜看了眼他们俩的手,便收回了。 用过午饭,闻祁和季弦只稍坐了会,他这两天不在,也堆积了不少事需要他处理,便先起身道别。 隋宜只将他们送到门口,阮筝跟了出去,走到一半,闻祁回头道,“你别送了,回去吧。” “没事,就两步路。”阮筝笑说。 等到了停车场,她看着季弦,“阿弦,下周五我在风聆剧院有演出,有时间可以来看呀。” 季弦没有答应,而是先看向闻祁。 她是秘书,要是周末还好说,但工作日,还是要看老板给不给假了。 阮筝是国家歌剧院一级首席舞者,同时从去年便正式担任了第十三届桃李杯评审,还是文化舞蹈艺术青联的元老之一,她的演出票通常是一票难求的。 尤其是月底的演出,正好是她33岁的生日。 这场演出从两个月前就开始预告,票更是上线不到十分钟,就把服务器给挤冒烟了。 这次离婚的事情曝出来,对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但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退票的情况。 阮筝也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调侃,“那让闻祁给你当司机。闻祁,你可是托了阿弦的福,不然,我可没想带你。” 闻祁没应声。 还是季弦接过了话头,“那下个星期见,阮筝姐。” 阮筝点头,“好。” 季弦刚想走到驾驶室这边,就被闻祁突然伸出来的手拦住了去路,“我来开,车钥匙给我。” 季弦顿了几秒,将车钥匙给他,和阮筝挥了挥手,绕过车尾,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 007:那夜 恋爱的四年里,闻祁这个男朋友其实做得挺到位的,他们从未争吵过,感情都处在一个十分平淡寻常的状态下持续前进着。 至少,身为女朋友,在责任之上,她挑不出半点瑕疵。 季弦目光眺向窗外,任由外边的景物从眸中一一倒退。 “周年礼,为什么没给我发?”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寂静之下,闻祁清沉的嗓音略显突兀。 季弦闻言侧目看他,神情微微恍惚。 今天就是他们在一起四周年的纪念日。 四年前的今天,两人从床上醒来,酒意消散,空气里仍旧弥漫着前夜那股缱绻微靡的特殊气味,以及赤果的身体,无不诉说着放纵和荒唐。 闻祁揉了揉胀痛无比的头,宿醉过后的嗓子好似含了一把砂砾,沙哑粗粝,“对不起。” 季弦抬手捂着眼睛,好半晌才轻声回了一句‘没关系’。 昨晚是意外,他们都喝多了。 季弦能理解。 但闻祁知道,自己昨晚虽然已有醉意,大脑被酒精盘旋占据,但还有几分浅薄的意识尚在。 他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却没有克制,放纵着自己发泄着所有情绪,试图让她帮自己分担和瓦解那份压抑的躁郁。 可到底如何开始的,或是一个眼神对视,或是那晚朦胧的雨给夜添了旖旎和暧昧,让他们两个成年人一度沉沦,无法自拔。 他不太记得了,同样季弦也忘了。 尴尬的氛围持续蔓延,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须臾,季弦默默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 许是昨晚的放肆太过激烈,地上那条粉白色的绸缎裙子已经不成样子了,开叉的地方还有撕裂的痕迹。 但此时,除了裙子,她没有别的能穿的。 她的房间在隔壁。 “季弦。” 她反手拉拉链时,那道低沉的声音再次飘进耳廓之中,她手一顿,微微抬眸,看向坐在床尾垂首的男人。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影,上身赤果,手臂肌肉健硕,身形精瘦,腹部肌理棱角分明。 “你要不要考虑跟我?” 闻祁后面的话让她浑身一僵。 做了他一年多的秘书,她已经见过不少富家公子哥包养情人的场景,但万万没想到,一向沉稳自持,清冷矜贵的闻祁有朝一日也会有这种俗套的想法。 而目标,还是她。 她抿着唇,无声将拉链拉起,走到他面前,“闻总,昨晚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用给我补偿,毕竟,我也有责任。如果您担心我会以此要挟你,让你负责,我可以辞职。” 闻祁皱眉,抬头看她,知道她误会了,沉吟片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做我女朋友。” 季弦愕然,怔怔的望着他。 闻家的家教严,父母也充满正派之风,包养情人和P友这种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唯独,女朋友这个身份是可以名正言顺的。 季弦已经想不起她当时答应下来是何种心境了,但车辆重新启动,打断了她飘远的记忆。 “这两天忙忘了。”她轻轻笑着,“没关系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缺。” 闻祁也侧目看了她一眼。 好像在一起这四年里,她都是不争不要,兢兢业业为他分忧。 他记得易栩说过,女孩子对生日,情人节,纪念日这些特殊日子都比较敏感,但季弦好像是例外,她并不是很在乎。 后面的沉默持续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进了电梯,季弦飞快进入角色,从包里拿出平板和他说起这两天他落下的事,以及报告起后面两天的行程安排。 闻祁说了两处改动的地方,季弦在平板上划掉。 抵达总裁办,她又道,“尚总的秘书今天上午又打来电话,想约你周末一起打高尔夫。” 尚崇科技近来有一个智能无人机的项目启动,但研发的启动资金庞大,他们自身无法承担,所以才会这么积极接洽临祁资本。 上个星期,闻祁已经看过尚崇的企划书,可能是觉得投资价值不高,企划书被扔回去了,反而选了亚深这边的无人驾驶汽车项目。 闻祁沉吟片刻,放在裤兜中的手指轻轻磨挲着,似是在思量着什么,在电梯抵达总裁办时,他才徐徐开口。 “周日下午四点。” 季弦闻言,知道他这是应了,便点头记下。 进入办公区,秘书室的人看到他们二人过来,纷纷起身打招呼,“闻总。” 闻祁点头回应,步子未停,径直进了办公室。 两点半的高层会议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季弦整理好会议记录时,已经快五点了。 闻祁这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停在她的办公桌前,“忙好了吗?” 季弦茫然起身,“闻总有什么吩咐?” “下班。” 下,下班? 她余光悄悄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这都五点不到,下什么班? 闻祁平时很守时,即便那天没什么事,他也会在公司待到六点再走。 在她的印象里,闻祁是个极为恪守规矩的人,甚至可以用板正来形容。 就是因为他这样的性子,才会让他们的恋爱显得像在工作。 当然,季弦这温和敏感又过于独立的性子也占了一半‘功劳’。 施晚说过,他们俩不适合谈恋爱,更适合搭伙过日子,肯定比谈恋爱更长久。 季弦将会议记录收起来放进配有密码的抽屉里,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拿上包和他一块离开总裁办。 依旧是闻祁开车,驶出车库,闻祁才问,“想吃什么?” 季弦闻言,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是要一起过四周年纪念日。 要不说,他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呢。 可这些仪式感,只限于那些特殊日子上的送礼吃饭,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两年里,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私底下,他们基本上是形影不离。 一起吃饭顿顿如此,至于这礼嘛! 也是如此。 她开口说,“回沧澜居吃吧,我有段日子没吃赵姨做的糖醋小排了。” 除了早餐,中餐和晚餐,他们其实很少在家里吃,闻祁有各种各样的应酬,以及加班。 赵姨的厨艺很好,尤其是家常菜做得非常好,季弦还挺喜欢吃她做的饭菜。 闻祁对此没有异议,车子一路驶回沧澜居。 008:白玫瑰 夕阳的余晖倾洒在院落不规则青石砖,徐徐晚风拂动海棠花瓣四散飘零。 季弦站定步子,望着被晚霞渲染了半片的天空,在听到身后有拉着行李箱走来的脚步声才收回视线,迈步进了屋子。 闻祁有洁癖,回家后,就在衣帽间拿了一套休闲的衣服去了浴室。 季弦也卸了妆,准备给他收拾一下行李箱。 里面依旧规整,将两套换洗衣服拿出来后,她就看见角落处有一个四方形的丝绒白色礼盒。 很贵重的样子。 上面的logo是一个专门打造女性饰品的高奢品牌。 她犹疑几秒,还是伸手将礼盒拿起来,没什么重量,反而很轻盈,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条十分精致小巧的白玫瑰项链。 她心口一跳,望着项链出神,闻祁也不知道是何时出现在衣帽间门口的。 他道,“我记得你喜欢白玫瑰。” 季弦一愣,猛然抬头,翕动着唇,“送给我的?” “嗯,周年礼。”闻祁走过来,睨着瞬也不瞬,反问,“不然你觉得我是买来送给谁的?” 季弦心中默念了一个人名,但没说出来,唇角漾起弧度,“谢谢。” 她不是喜欢白玫瑰,而是喜欢白玫瑰的花语。 纯洁,浪漫,以及我足以与你相配。 而闻祁发现她喜欢白玫瑰是因为,她住进来后,客厅和餐厅以及他们住的卧室里,总会有一束白玫瑰。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从未更换过。 “在港城买的?” “嗯。”闻祁又垂眸瞥了她一眼,“不喜欢?” 季弦眼底泛起柔和的涟漪,笑道,“喜欢。” “喜欢就好。”闻祁不着痕迹蹙起的眉峰舒缓下来,一颗心也松弛下来,点头,问道,“后天给秦家的贺礼备好了吗?” 说起这事,季弦起身她将手中的礼盒收好,正色道,“备好了,一共有六样礼。” “你要过目吗?我去拿平板……” “不用。” 她办事,他向来放心,尤其是在人情往来上,她比他还要精通,每次都能送到对方心坎上,又不会让对方产生以后还礼的压力。 转身之际,他又补充道,“你准备一套礼服,那天和我一块参加。” 季弦一愣,点头说‘好’。 这些年,他每次参加宴会,不论是私人的,还是商圈的,身边的女伴都是她。 所以,京圈的上流圈子都知道,闻家这位太子爷,未来的掌权人身边有个能力出众,精通四国语言,长相漂亮的女秘书,同时还是他的女朋友。 ———— 周六那天傍晚,季弦身着一条浅粉色的吊带修身长裙,纤细而又柔美的锁骨线条上坠着一条白玫瑰项链,脚上踩着一双银色细高跟,挽着身旁通身矜贵沉着气质的男人款款走进宴厅。 二人一进去,便成了瞩目焦点。 闻祁家世和样貌都为出众,豪门世家里不少名媛对他倾心的,但奈何他身边总有一个季弦。 尤其是他今年已经三十了,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纪,好些家族都有意和闻家联姻,还去隋宜那里探过口风。 但隋宜是个人精,清楚对方的意图,偏偏对此闭口不言。 隋宜不想闻祁结婚吗? 并不是。 而是闻祁自己一根筋不肯结婚。 闻家和秦家算得上是世交,这次秦老太太寿辰,隋宜和闻敬延也来了,他们比闻祁来得早,此时已经在和秦家人说笑了。 过来的路上,有不少人主动打招呼和欲有攀谈之意,但闻祁都是沉稳有礼的点头回应,嘴上附和两句,说明要去和主家打招呼的意思,脚下步子没有停。 秦家人身边围了不少人,都是前来打招呼的宾客。 闻祁到时,有人主动给他让开了路,他带着季弦走到秦家人面前,颔首道,“秦伯,秦伯母。” 最后看向中间满鬓银发的慈和老太太,声音更显尊敬,“覃奶奶,祝您天增岁月,人延春秋,福寿安康。” “小祁来了。”老太太笑得脸上的褶痕都深了几分,“听着你这话,我都觉得我这老婆子还能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站在她身侧的中年男人是她的儿子,伸手拍了拍闻祁的肩膀,“有段日子没见到你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沉稳了,有你爸当年的影子!” 闻祁谦虚回,“秦伯过誉了。” 看他们寒暄完了,季弦才出声问好,只不过称呼上和闻祁有所不同。 她喊的是‘秦老夫人’和‘秦董事长’以及‘秦夫人’。 又和隋宜和闻敬延打招呼。 秦夫人和隋宜相交多年,且之前在好几个宴会上都见过季弦,也清楚季弦的身份,但深居简出的秦老太太不知道,她只当季弦是闻祁普通的秘书,今天只是临时来当女伴而已。 她十分和气的应下,随后又看向闻祁,“说起来,小祁,你看记得洛溪吗?” 季弦闻言,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强烈的复杂。 这老太太不会是要点鸳鸯谱了吧。 秦老太太有一子一女,两个孙子,两个外孙,一个孙女。 秦洛溪作为秦家的小公主,自小就是万般娇宠长大的。 “她两个月前从国外留学回来了。”老太太笑着说,“你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吧,今天可是难得的日子,等会你们好好聊聊,她正好也是学金融这一块的,你多指点指点她。” 说罢,她看向自己儿媳,“洛溪人呢?刚刚还在这里,怎么又跑没影了?” 秦夫人闻言,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老太太这想法之前也没告知他们一下,不然她肯定会把季弦是闻祁女朋友的事告诉她的。 虽然,她之前也有意撮合闻祁和自家女儿,为此还觉得以她和隋宜的关系,两家结为亲家的机会比任何人都大。 但隋宜在上面也没个准话,每次都是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怎么会不知道秦老太太的用意。 季弦挺尴尬的,面上还要保持柔和体面的笑。 耳边响起闻祁四平八稳的声音,“是许久没见秦小姐了,但论起金融,秦大哥更出类拔萃,我哪敢越过他指点秦小姐。” 音落,闻祁抓起身侧女人的手,很柔软,指尖纤细,他轻轻捏了下,继续道,“还未和您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季弦。” 009:我尊重秦家,也请你务必尊重我女朋友 闻祁介绍完,场面好像更尴尬了。 季弦面上平和,听他像好多人介绍过‘她是我女朋友’的话,每次心尖上都会荡起一丝丝涟漪,这次也不例外。 隋宜在旁边听着,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随后柔声责怪道,“老太太您别生气,闻祁你也真是不懂事。” “你小时候老太太多疼你啊,你和阿弦都谈了四年了,现在才带来见老太太,那礼仪教养都哪去了?真是白疼你了。” 听着像是她在训斥闻祁,但其实是在化解这局面的尴尬。 也顺道给老太太铺了能下来的台阶。 闻祁自然明白隋宜话里的意思,颔首道,“是我的不是,下次有时间我带她亲自上门拜访秦奶奶。” 老太太听到他的介绍后,看季弦的目光就淡了几分。 那浑浊苍老的神色里甚至还隐隐掺了一分不满。 但面上笑道,“嗯,居然瞒了我这么久,该罚,等会在席上,我得叫嘉珩多灌你几杯酒才是。” 三言两语间,气氛恢复到了之前。 闻祁站着聊了一会,后面以找秦嘉珩为由带着季弦离开了。 经过一个侍应生时,他从托盘上拿了一杯果汁给季弦,“等会少不了要喝酒,先喝点这个垫垫。” “好。” 季弦接过,放在唇边轻啜着。 闻祁则站在她身边,观察她的神色,确认她没有不开心和生气的情绪才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这回来攀谈的人比之前的要多,闻祁都有条不紊的周旋着,季弦则在旁边默契的打着配合。 今天来祝寿的人很多,半个小时,他和季弦站在原地都不曾动过。 最后还是秦家长子秦嘉珩和二子秦嘉沅过来把他们从人堆里捞出来。 秦嘉珩比他年长两岁,为人也十分沉稳,他和乔家长女在三年前订婚,去年年底完婚,秦嘉沅比他小两岁,纨绔公子哥的性子。 三人从小就认识,也有段日子没见了,简单寒暄过后,秦嘉沅率先和季弦打招呼,“嫂子。” 秦嘉沅是个自来熟,第一次听闻祁介绍后,就一直管他叫嫂子。 季弦温婉的笑着颔首,客气的喊了一句‘秦二公子’。 “大哥,二哥。” 四人聊着聊着,突然,一道娇俏甜软的嗓音闯进他们的对话中。 他们齐齐偏头,一抹身穿桃粉色的裙装的女孩子闯入他们的视野之中。 秦洛溪有一张漂亮又精致的娃娃脸,虽有26的年纪了,但看着却像个刚满20的小姑娘。 她走近,看到闻祁时,双眼一亮,快步走到他面前,张手就要去抱她,“祁哥,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话音还未落下,闻祁就已经避开了,手臂自然而然揽住了季弦的腰身, 而同时秦嘉沅也一把将秦洛溪扯到身边,“人家女朋友在这里看着呢,你别乱说话,也别乱动手。” 女朋友? 秦洛溪闻言,很是诧异,看向季弦,“这不是季秘书……” 但看闻祁搂着她的手时,她顿时噤声了。 这是季弦第二次见秦洛溪了,第一次是五年前的夏天,她刚当上闻祁秘书没多久,秦洛溪那时放假来公司找过闻祁。 “秦小姐。” 季弦颔首示意。 秦洛溪咬牙切齿,“都说季秘书能力出众,果然是好手段呀。” “瞎说什么!”秦嘉珩低声呵斥,看向闻祁和季弦,“这丫头被家里惯坏了,你们别在意。” 秦嘉沅也收到自己大哥传递过来的眼神,附和了两句,便拉着秦洛溪走了,“表哥和表弟都来了,走,我们找他们玩去。” 闻祁不悦皱眉,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季弦。 季弦敛着眸,脸上已经没有原先的笑了,却也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 这些年在闻祁身边这么久,她也不是第一次收到恶意的言语和目光了。 比秦洛溪说得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所有人都觉得她只是闻祁用来打发时间和消遣的情儿,都觉得她配不上他,将她视为鸠占鹊巢的眼中钉。 被闻祁听到和知道的,他都会非常严肃又一本正经的让那人给她道歉,或者是以他的手段给对方施压。 那些他不知道的,季弦也不会特意和他告状,自己消化消化就扛住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季弦侧首对上,露出抹清浅的笑,似是在告诉他‘没事’。 闻祁眉头没有舒展开,搂着她腰肢的手微微收紧。 开席后,不知为何,有好几个名媛前来给季弦敬酒,季弦也是挺茫然不解的,刚开始她还没觉得有异样。 毕竟刚开始来的那几个,她还算相识,也都客客气气喝下了。 她酒量本来就一般般,这陆陆续续来了五六个名媛,三杯酒都下肚了,加上之前攀谈寒暄喝的,其实已经到她量的底线了。 后面又来了两个,是季弦没见过的,甚至是哪家的千金都说不上来,但她们倒是很热情,一些久仰大名的话出来就把她捧起来了。 她要是拒绝,就显得刻薄了。 在四五个来时,她就发觉不对劲了,知道是有人故意在针对她。 但今天这样重要的场面,来了那么多豪门宾客,她又是闻祁的女朋友,代表他的颜面。 她沉默两秒,刚端起酒杯,旁边忽然伸来一只骨骼分明的手,不由分说把她酒杯夺了过去。 闻祁冷着脸将酒一口饮尽,眉眼里泛起一丝少见的寒光和凌厉,慢慢投向她们脸上,清沉的嗓音更像是在寒潭里浸过一样。 “两位是从哪里久仰我女朋友的大名?”他放下杯子,语气加重,“秦洛溪口中吗?” 两个名媛闻言,脸色一白,尤其是对上他的眼神,莫名一怵。 她们的确是想帮秦洛溪出口气,看季弦出洋相的,也顺道试探一下闻祁会不会插手,对她的在乎程度。 京圈名媛里,秦洛溪的地位不低,就算这几年都在国外留学,一回来,身边总会围绕不少人。 其中一个尽量稳住心神,说道,“闻少,你误会了,我们对季小姐……” 季弦也猜到那人是秦洛溪,只是她没想到闻祁会突然抢她的酒杯。 晃神间,闻祁毫不客气打断名媛的话,冷声道,“转告秦洛溪,我尊重秦家,也让她务必学会尊重我女朋友!” 010:我女朋友,季弦 他这番话不止震撼了那两位名媛,她们只能尬笑两声,端着酒杯灰溜溜离开。 至于她们到底有没有把那句话转告给秦洛溪,秦洛溪又是什么心境,闻祁不知道,季弦同样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因为他的维护和强势,此刻温暖了她的心。 沁了酒意的眸子好似盛满了璀璨星河,耀眼又温柔。 闻祁回头就是看到这一幕,眼底的寒凉和凌厉顷刻间消散不见,被她那张微醺潮红的漂亮脸蛋映满,喉结难以自控的滚动了两圈。 最后还是被前来搭讪敬酒的人强行拉回了思绪。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面上却不显,甚至走路都是笔直的,宴席结束时,还能逻辑清晰的和众人告别。 转身时,他淡淡扫了眼站在秦夫人身后的秦洛溪,一息之间便收回,在外边和闻敬延、隋宜说了几句话才弯身上车。 但季弦从他一些细节举动里看出他喝多了,只不过理智和意识尚在。 车子一启动,闻祁就卸下了刚刚强装出来的沉稳和冷静,抬手扯动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头一歪,靠在了她肩膀上。 “为什么不说话?”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的颈间,声音哑了几度。 季弦干脆把他领带取下来,规整叠好,“说什么?” 闻祁只觉得今晚这个宴会让她受了委屈,可她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过,总是那么心平气和的。 或许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什么时候开始钻这种事的牛角尖了? 认识她这么久,她本身就是个温和恬淡的性子。 “你不是为我出气了吗?”季弦说,“这样就够了。” 闻秦两家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真的因为这点小事起隔阂呢? 那她不成了祸水吗? 而且,真的够了,那句‘我尊重秦家,让她也务必尊重我女朋友’的份量举足轻重。 回到沧澜居,季弦让赵姨盛了两碗醒酒汤。 醒酒汤是今天出门时就吩咐过的,这样的宴会少不了喝酒,闻祁有胃痛的毛病,季弦心细,连他的生活起居都照顾得十分妥帖。 喝完醒酒汤,季弦扶着他去了浴室,自己则去卸妆,去另外一个浴室。 出来护肤时,她从镜中看到一抹款款朝他走来的俊影,她拍面霜的手顿住,感受后背贴上男人坚硬又滚烫的胸膛,两只肌肉线条流畅的胳膊穿过腰侧环住她。 馥香白皙滑嫩的肩膀触碰到一片柔软,战栗的酥麻电流传过全身,偌大的主卧空间里多了几分旖旎和迷离。 闻祁不是个重欲的人,反而在这方面很克制。 他们虽然在一起四年,但头两年,两人的亲密接触真的不多,牵手都很少,更别提其他。 还是他们同居那年才逐渐亲密起来的。 成年男女同住一起,哪有不擦枪走火的。 更何况他们俩那会的关系早就名正言顺了。 这一晚,季弦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八点了。 最近几个周末,临祁资本一直都在加班,包括昨天的周六也是如此,今天周日,可是公司好不容易迎来的休息日。 季弦平时有自己的生物钟,都不用闹钟起得很准时。 这还是第一次睡过头了。 可见昨晚是真的被折腾得不轻。 季弦从床上爬起来,就觉得浑身骨头好像要散架一样。昨晚的闻祁和往日略有不同,节制这个东西好似被他抛诸脑后,无声的延长浓稠的夜。 下来时,整栋别墅都寂静无比,用人们走路都十分轻,从不轻易发出大动静,就怕惊扰到闻祁。 “季小姐,早。” 赵姨看到她下来,轻声笑着问好,“您头疼吗?我煮了点蜂蜜水,喝点会舒服些。” 季弦道了声‘谢’,也不爱麻烦她,便跟着进了厨房帮忙。 一般休息在家,她都不会是养尊处优的等着人来伺候,而是经常帮别墅用人们一起做事,尤其是厨房,她进的最多。 起初赵姨她们还会惶恐和推拒,但后来季弦一直坚持,也不像做戏,还丝毫没有架子,用人们也爱和她相处打交道。 吃过早餐,她在院子里散了会步,将用人新购置回来的白玫瑰都简单修剪一番,放进客厅餐厅以及卧室的花瓶中。 闻祁在家待得最久的地方除了卧室,就是书房了。 完全一点也不埋没他‘工作狂魔’的外号。 约会这两个字压根就不存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任何浪漫细胞,且还有点直男属性的人就是这样。 他抛开了很多杂念,回归到他和季弦最有默契的相处模式。 所以在季弦端着咖啡进入书房时,他抬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某个项目的章程进展。 季弦顿时敛下眼底的温情,换上沉静,熟练的开口。 直到午饭时,两人才一前一后从书房出来,即便在饭桌上,都是在分析数据。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形影不离的缘故,让他们的相处模式都变得已经区分不出是上下班时彼此的身份对照。 一堆的数字吐露出都是让人头疼的程度,但赵姨和其他用人已经习惯了。 下午三点一过,两人一同出发前往君朗高尔夫球场。 君朗是京市最大一个高尔夫球场,会员制,创办人是易家的二公子,闻祁以个人名义投资参股。 尚崇这边除了他们老总尚林外,还有一个项目总监和策划总监,以及两个女秘书,为了彰显诚意,他们早到了半个小时等闻祁。 闻祁今天穿得比较休闲,脚上不再是皮鞋,而是一双白色的板鞋。 倒是给他添了几分年少的朝气,少了几分在商圈多年养成的锐气。 他走过去,先伸出手,“尚总,久等。” 尚林连忙握住,“闻总哪里的话,我们也刚到不久。” 闻祁又和另外两位总监握手示意,最后介绍道,“我女朋友,季弦。” 尚林那句‘季秘书’咔在喉咙里突然有种吐不出又咽不下去的感觉。 他发现季弦今天穿的也比较休闲,头发扎成高马尾,戴着一顶白色帽子,完全不像是来谈公事的,像真的来打球的。 尤其是他的介绍更耐人寻味。 闻祁和季弦的关系不是秘密,但工作场合,所有人都习惯叫她‘季秘书。’ 尚林也是个人精,既然闻祁不想谈公事,那就随便唠唠好了,走到球场,他巧妙的改了称呼,问道,“季小姐应该很会打球吧?要不和小宋比试比试?” 011:运气好 小宋的全名叫宋雅,是尚林身边的秘书,季弦之前倒是和她见过一次,长得很漂亮,和尚林关系匪浅。 但尚林并没有对外承认过两人的关系,此时也只是用‘小宋’这样疏离的称呼代替平时的‘宋秘书’。 宋雅眼底划过抹淡淡的失望,随之涌现出羡慕。 是对季弦的羡慕。 羡慕她有能让闻祁这么优秀的男人从一而终的本事,也可惜,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闻祁。 季弦轻笑,“那可能要让尚总失望了,这高尔夫球,我还真不怎么会玩。” 她倒是陪闻祁来过三四回,但大多数都是来谈公事的,只有第一次是这个球场正式开业,闻祁作为股东过来剪彩,她试着玩过两局。 当时也是她第一次接触高尔夫球,连规则都没太搞懂。 后面搞懂了规则,但没什么机会学。 “季小姐太谦虚了。” 尚林可不信,谁不知道闻祁是君朗高尔夫球场的股东之一,作为他女朋友,季弦应该是球场的常客才对。 宋雅也不太会高尔夫球,他原本是想卖个面子给闻祁看。 球童此时正好背着球包和球杆走过来,闻祁有两支定制款的御用球杆,他接过其中一支,在手中掂量一番,“尚总,我们来一局?” 尚林挑选了一支球杆出来,扬眉道,“荣幸之至。” 两人30杆10个洞为标准,正常的话,一般是72杆,18洞,不过那样太费时间了,显得像是正规比赛一样就没意思了。 闻祁的球技精湛,压根都没给尚林让的机会,每一杆都打得十分轻松。 10洞,一共只用了19杆。 有些都是一杆进洞,尚林身边的两个总监看了都叹为观止。 尚林的30杆都用完了,最后也只进了8洞。 后面又分别和两个总监切磋了一下,都不出意外的赢了。 “都说闻总球技娴熟高超,果然不虚此言,领教了。”尚林笑着赞扬道。 闻祁将球杆扔给球童,接过另一人递上来的手帕擦手,淡淡回了一句,“过奖。” 目光在场内四周梭巡了一圈,最终落在远处穿着白色运动裙装的身影。 在他们几个打得热火朝天时,宋雅和另外一个秘书则邀请季弦去了另一块场地。 季弦自然没有拒绝,拿上闻祁另一支御用球杆就过去了。 但她真的不太会,打了二十几杆,愣是一个球没进。 宋雅和另外一个秘书好歹是进了几个球。 事实证明,她之前的话真不是谦虚,宋雅准备了一肚子的彩虹屁,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季弦倒也淡定,丝毫没有尴尬和慌乱之意。 在她深呼吸准备重新挥杆时,听到宋雅忽然出声喊道,“闻总。” 季弦听言,直起身子回眸看去,就见闻祁踏着晚霞信步而来,淡淡点头回应了她们,径直走到季弦身边。 抓着她的手腕调整姿势,“放松,手臂下垂,左手稍微向内旋转,大拇指指向地面,头不用跟着移动。” 说罢,他再次移动步子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对着前方的球洞,挥动球杆。 球在洞口旋转了两圈,精准落了下去。 这是季弦今天进的第一个球。 “照着我刚刚说的,你试试。”闻祁退开,示意球童上球,对她道。 季弦点头,按照他刚刚的指导,重新挥杆。 但这球依旧没进,在第三球时,闻祁又颇有耐心的上手教她,直到教到第八个球时,季弦自己打进去了。 他面色清冷,眸子温沉,没有任何不耐烦,看她进球后,还点点头,“嗯,不错,学得很快。” 情绪价值这一块,他一直给的很到位。 季弦笑笑,“你教得好。” “我就说怎么打着打着闻总就不见了,原来是过来给季小姐当教练了。”尚林和另外两位总监走来揶揄道。 几人相互寒暄了一番,又看季弦和宋雅打了几球,待暮色降临时,便转道进去。 主建筑物共有六层,尚林在顶楼订了位置,二楼为洗浴区,都放着他们带来的备用衣服。 季弦换完衣服出来,看宋雅正在补妆,举步过去,整理了下头发。 “要用吗?”宋雅把气垫递给她。 “谢谢。”她笑着摆了摆手,从包里拿出口红稍微补了一下。 宋雅望着她那张没怎么施粉黛的漂亮脸蛋,收回手,眼底溢出艳羡,轻声道,“你运气真好。” 季弦斜眸扫了她一眼。 宋雅眼神里没有轻蔑和嘲讽,她相信,这句话她是发自肺腑的。 当然也清楚,她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意思。 自从闻祁大大方方对外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后,人人都说她命好,运气好,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毕竟,像闻祁这种身边不花心还长得好看的富家公子,圈子里少之又少,而她却有幸成为他的女朋友。 且在一起这么多年,没分手,还见了家长。 在外人看来,闻家没有反对他们交往就是一种认可。 她唇角微微漾起,语气里透着几分玩笑,“确实,那几个球要不是运气好,还真进不了,不然哪里能打得赢你。” 宋雅一愣,侧首望向她。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总之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破绽。 她突然开始有些佩服季弦了,不仅仅是她能拴住一个男人的本事,还有她处变不惊的高情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宋雅笑了笑,话好似也另含深度,“像我,就差点运气。” 季弦将口红装进包里,“几个球而已,说明的运气在别的地方。” “也是。还是季小姐你想得开。” 想得开吗? 季弦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问题,直到到了包间,她也没有想到答案。 闻祁看她过来,主动拉开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餐桌上的氛围很轻松愉悦,闻祁不喝酒,尚林自然不好再勉强季弦,桌上的酒撤下去被茶代替。 尚林也沉得住气,到饭局尾声时才说起项目的事情。 闻祁也没有表现出抗拒之意,倒还真的和他聊了几句,顺便还指出了之前他们企划案上的问题。 从球场离开时已经九点过了。 被昏黄路灯洒下的山路很静,隔着车窗还能俯瞰万家灯火的半座城市,宛若一副璀璨绚丽的画卷。 晚风徐徐,轻松又惬意。 难得让她有种在约会的感觉。 她正这般想着,下瞬,车内忽然响起一道突兀的低沉男音,“明天把尚崇的数据报告整理出来给我。” “咣当——” 听,这大概是滤镜破碎的声音。 季弦猛然凝聚起来眸子里逐渐涣散的光,亦如沉静,抿唇应道,“好。” 012:不像秘书,像老妈子 周一早上的例会结束,行政部的负责人便递上来一份团建申请单。 每年的五六月份是临祁资本公司团建的日子,行政部这边很会把握时机,前段时间连续加班一个月,现在正好让大家放松放松。 闻祁仔细阅览这份申请表。 团建的预计日子定在了下周四到周六这三天时间,占用了两天工作日和一天休息日,员工们也不会有怨念。 而且,临祁的团建向来人性化,从不会制订一些硬性条件和要求,吃住行都由公司负责。 负责人看他表情没有异议,便壮着胆子问道,“闻总,您看,今年的团建地点选在哪里合适?” 只有提前把地点选了,他们下边的人才好和酒店、汽车航空那边沟通细节。 闻祁抬头,直直看向立在办公桌侧的季弦,“你想去哪?” 行政部负责人也下意识看向她。 季弦将问题抛给他,“我没做过攻略,想必行政部已经探讨过这个问题了,郑部长有什么建议的地方?” 郑部长道,“我昨天倒是看了三个地方,一个嘉洲,一个明海和迎山市。” 三个地方的风格不同,嘉洲是古城,明海城是海,迎山市自然就是山了。 但这三个地方的风景都不错,而且离京市不远,乘坐大巴过去,最远的也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闻祁沉吟,目光依旧落在季弦身上。 明显是将这个选择权交给她。 季弦斟酌一番,缓缓开口道,“去年去的是寻山,想来大家伙今年也不愿意再爬山了,要不今年就去明海吧。” “听你的。” 闻祁嗯声,在申请表上利落的签上自己名字,递给郑部长,“去安排吧。” 郑部长接过颔首,“是。” 团建的消息散开,让原本气氛低迷的办公室瞬间活跃了起来,全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直到周三那天下午,各个部门发了今年团建地点和时间的通告,公司上下对此都没有什么异议,反而十分期待。 往年的团建,闻祁这个总裁都会一起去,今年自然也是如此。 叶雪妍借着闲暇时间跑来问季弦要不要带泳衣过去,下了班可以一起去买。 明海城最出名的就是海和沙滩排球了,过去玩,这两样总得都体验体验。 季弦还算是个保守的人,平时参加宴会,连抹胸礼服她都不太爱穿,这比基尼,光想想她就已经皱起眉头表示抗拒了。 叶雪妍给她挤眉弄眼,“闻总是不是还没见过你穿泳衣的样子?” 季弦:“……” 还别说,他确实没见过。 她在他面前穿过最性感的衣服,大概就只有那丝质吊带睡裙了。 闻祁没有整花活的癖好,做最亲密的事也是循规蹈矩。 似是想到了一些需要马赛克的画面,她耳垂泛起淡淡红意,面上也划过一抹不自然。 叶雪妍惊讶,“难道闻总已经见过了?” “见过什么?” 季弦幽幽撇过去,一脸莫名,将桌上的文件塞她怀里,“上班时间,少聊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把名单送去行政部。” 叶雪妍抱着文件慢慢往后仰,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扬眉应下,“行,我这就去。” 季弦哑然。 收回视线在看到行程表上标注的时间,才恍然想起,后天是阮筝的演出,同时还是她的生日。 思及此,她干脆起身,抱着平板进了总裁办公室。 闻祁听见熟悉的高跟鞋声频率,从电脑上移开了目光,“怎么了?” 季弦立在办公桌前,问,“后天是阮筝姐的生日,礼物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的礼物我已经备好了。” 季弦微愣。 他什么时候将礼物备好的,又什么什么礼物,她一点也不知道。 静默了几秒,她也没追问什么,只点头道,“我知道了。” 转身出去前,她还多说了一句,“晚上我约了施晚一块逛街,就不和你一块回沧澜居了。” “把车留给你?” 闻祁向来尊重她的私人空间,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私底下,他都将斯文绅士做到了极致。 早上是他开自己的车来的。 季弦这次没有推拒,“那我联系司机待命。” 离开办公室,她先是给闻祁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又给施晚发了条微信,约她晚上一起逛街挑选礼物。 施晚昨晚剪片子熬了个通宵,到这会才睡醒,难得季弦主动约她逛街,哪有不应的,还毫不客气回道:记得请我吃烤肉。 季弦笑笑,回了个‘OK’的表情包过去。 ———— 施晚选的这家烤肉店是日式的。 知道她是要给阮筝挑生日礼物时,她给烤肉翻片的动作还顿了下,吐槽道,“闻祁倒是会当甩手掌柜。” 阮筝作为他姐姐,季弦这个女朋友为其挑选礼物,还说得过去,可毕竟里头还有前女友这层关系。 这现女友给前女友挑礼,不尴尬吗?不膈应吗? 季弦就是脾气太好了,这都能忍,还任劳任怨的,倒不像秘书,像老妈子。 好脾气的季弦夹起一块肉沾了调料,从容不迫的开口,“他的已经准备好了,挑我送的礼。” 施晚好奇,“那他送的什么?” “不知道。” “你不知道?”施晚,“你没问啊?” 季弦抬眸,“这要怎么问?” 施晚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不好问的?你是他女朋友耶,他送别的女人礼物,你问一嘴怎么了?不然,你指望他那闷直葫芦主动和你说?” 这两个……真绝了。 一个从来不问,一个从来不说,能在一起四年,简直是人类奇迹。 季弦知道她的意思,但‘阮筝’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这四年里,他们谁也没主动提起过。 就如让他们开始的原因一样。 很复杂。 施晚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闻祁就是个深渊沼泽,只会让她越陷越深,最后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季弦买了单,两人从餐厅走出来,在拐角下楼梯处不小心撞到一人。 对方是个身量拔高的男人,西装革履,还有一股很清新好闻的木质香,她下意识说了句‘抱歉’。 刚抬头,一道温润清朗的嗓音飘入她耳廓之中,“季弦?” 013:偶遇 男人的五官清隽润朗,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透过镜片,里面是一双幽深上挑的眸子,此刻,仿若蕴含万千星辰,明亮而又惊喜。 季弦怔了一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却先喊出了声,“学长?” 萧故行笑着往后退了半步,看她站稳,也收回扶她胳膊的手,“还好记得我,不然我这多尴尬啊。” 季弦也彻底回过神来了,眼底布满震惊和意外,“好……好久不见,学长。” “嗯,是挺久了。”萧故行思索一番,“快六年了吧。” 萧故行当初可是她们学校的三大校草之一,又是外语院的才子,追他的女生数不胜数。 而季弦比他小一届,大二下学期那年,她被教授推荐参见京市组织的一场外语竞赛,正巧萧故行也参加,两人就此相熟。 后来萧故行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国外,两人就没怎么联系了。 “是,不过学长好像没什么变化。” 萧故行玩笑道,“年纪变大了。” 季弦笑回,“那巧了,我也是。” 萧故行脸上的笑意渐深,看了眼自己这边同行的人,问季弦,“你一个人?这是吃好要走了?” “我和施晚一起来的,她刚刚去前面商场旁买奶茶去了。” “也好久没见施晚了,她还好吗?” “挺好的,她现在可是一名坐拥几百万粉丝的美妆博主。” 萧故行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倒真是意外,那下次有时间一起聚聚?” 说着,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伸到她面前,“先加个微信吧。” “好。” 季弦欣然应下,拿手机扫码加好友,萧故行也当着她面通过,“这家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强烈推荐他家的猪五花。” 萧故行笑着点头,“那等会一定要试试。” 寒暄过后,二人在门口分别。 萧故行望着她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视线,攥着手机的力道加重,唇角微微扬起抹弧度,眼底蔓延开徐徐柔意。 没想到才回来不久,就遇到了。 季弦到奶茶店门口时,施晚正好拿着两杯奶茶出来,看到她,便递了一杯过去。 季弦接过,平静说道,“我刚刚碰到萧故行了。” “谁?” 施晚一时间没想起萧故行是谁,走了几步才恍然大悟,“萧故行?萧大才子?” 季弦戳了吸管轻啜,咬着弹牙的珍珠。 “人呢?”施晚回头看。 “吃饭。” “烤肉那家店?”施晚看她点头,神情仍旧有些恍惚,“这也太巧了吧?你怎么没和他多聊聊?” “他有同伴。” “女的?” “两男一女。” 施晚的八卦之心燃起熊熊烈火,“你先认出的他,还是他先认出的你?” “他。” “你怎么这么淡定?”施晚挥着手,试图渲染她的情绪,“你就没有半点见到旧情人的激动?” 季弦皱着秀眉,“什么旧情人?你别瞎说。” “你们当初不是差点在一起吗?”施晚补充,“如果他当初没出国的话。” 现在可能就没闻祁什么事了。 季弦无语,“那都是当年学校传出的风言风语,你怎么也跟着信?我和他只是朋友。” 施晚轻笑,感慨道,“缘分这东西啊,真是妙不可言啊。” 季弦没接话,脑子里闪过闻祁的身影,红唇轻抿,在进入商场后,就把这些杂乱的思绪抛诸脑后,开始认真挑选礼物。 在施晚的推荐下,季弦最后选定一支卡地亚手镯,五位数的价格,不算特别贵重,但也算有档次。 她不是个爱逛街的人,但施晚恰恰相反,她很爱逛街,挑完礼物,两人又逛了一两个小时。 回到沧澜居,已是十点半了。 整栋别墅都静悄悄的,院内亮着几盏冷白夜灯,海棠花瓣还在落,铺满了整条青石砖路。 季弦走进去,径直上了二楼,在拐角处,看到书房门里折射出丝丝光亮,便知道闻祁在里头。 她没过去,步子停顿了几秒,便转道回了房间。 ———— 转眼到了周五。 阮筝的演出时间在六点半。 公司离风聆剧院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还是周五,路上容易出现堵车的迹象,下午四点左右,闻祁和季弦就驱车出发了。 虽然走得走,但路上仍旧堵了一会,五点半才到剧院。 阮筝亲自来外边接的他们,她今天穿的是古风大袖舞蹈服,腰肢掐得很细,气质端庄中还透着几分仙气。 “阮筝姐,生日快乐。”季弦率先将手中的礼带递出去。 “谢谢。” 阮筝大大方方的接过,,没说那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 闻祁也将自己那份礼物拿出来给她,声音清沉好听,“生日快乐。” 看到那个白色礼袋,季弦的心下意识揪了下。 礼袋和上回他从港城带回来的四周年礼物是同一个logo,那个专门为女性打造高端饰品的品牌。 只不过,里面具体是什么视频就不得而知了。 也不知道,他当初选礼物时,是抱着为她买周年礼,还是抱着给阮筝买生日礼物的心境。 哪一样才是顺便? 季弦垂下眼睑,睨着锁骨之上的那条白玫瑰项链,抓着包包肩带的手不由加重力道,努力压下心底泛起的酸涩。 阮筝笑着接过,没有遮掩,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雕刻着白玉兰花的玉簪。 簪体质地通透,在夕阳余晖下泛起淡淡光泽,十分好看。 阮筝都不忍眼前一亮,她素爱簪子,在圈子里不是秘密,就像现在,她头发上就别着一支荷花残叶簪。 “谢谢,有心了。” “你喜欢就好。”闻祁淡淡回了一句。 季弦目光从簪子上慢慢移到了他的侧脸上。 不知是不是夕阳太过温柔的缘故,此时闻祁的目光里除了专注,还有一份她都从未见过的柔情和明亮。 霎那间,心尖上攀爬上一股细密的疼意,渐渐地,还搅动起她的五脏六腑。 某些被她狠心丢尽浓雾里的东西,此刻隐约显现出了模糊的轮廓。 014:意外 还不到入场时间,前面已经被粉丝和观众们堵得水泄不通。 阮筝领着他们走的是后门员工通道,顺利进去后,阮筝就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剧院的负责人和其他几个舞者。 因为她还要化妆,也不好一直招待他们俩,就让剧院的负责人帮着领着到处转转。 剧院负责人当然乐意了,这可是闻家太子爷,他能来剧院已经是荣幸了,能给他当向导,那更是荣幸之至。 风聆剧院创立已有二十几年了,前几年还扩建过一次,除了国家大剧院,京市就属它家最大了。 处处都彰显出古典文艺的气息。 简单转了一圈,负责人就把他们带到一个休息室里,自己先去忙了。 场内的观众已经陆续入场了,往后一看,乌泱泱的一片人,还有不少保安维持秩序。 等时间一到,工作人员敲门进来,“闻总,季小姐,演出时间快到了,我带您们过去。” 季弦轻轻点头,“有劳了。” 刚起身,手就被旁边的男人攥住,她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闻祁并没看过来,好像这也是下意识的举动,牵着她往外走。 季弦睨着那只被她紧紧握在掌心里的手,她之前很喜欢被他牵着,总觉得很有安全感,可这会,她心里却异常平静,也不像往常那样总会紧紧回握。 从休息间到前面舞台,有一条小长坡,并不陡。 季弦踩着高跟鞋的脚不小心绊了下,身子趔趄不稳往前栽。 闻祁反应及时,手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走路还分神?” 季弦抬头撞进他清冽深邃的桃花眼中,局促的从他怀里退出来,“……抱歉。” 闻祁仍旧牵着她的手,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季弦收拢思绪,连借口都没找。 闻祁侧眸看了她一眼,眉头轻轻皱起,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紧了紧手里的那只手。 阮筝给他们俩安排的位置在第一排,观赏角度绝佳。 他们坐过去时,已经有舞者在热场了。 季弦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古典舞表演,之前也只在手机上刷到一些阮筝和其他舞者的跳舞视频。 前面两支舞结束,整个舞台发生变化,背景灯光也变了,中间升起一个圆台,阮筝和几个舞伴站在上面,曼妙的玲珑身段随着悠扬婉转的音乐舞动。 顶胯扶腮,侧身出手,燕式坐元宝,出飓仰胸腰,斜前点地,单跪立斜视……每一个动作的节奏感强劲又有力量,还不失柔感。 旋地立定时,那双含情的眸子里折射出潋滟光泽,缓缓侧头望向观众,尽显万般风情。 阮筝的美,是连她一个女人都为之震撼又心动的。 一曲完毕,换上其他舞者,一直到压轴,阮筝又换了一套白色的古装,坐着空中秋千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素白色的绸缎飘扬,舞台背景变化数十只蝴蝶,曲调如流水,她从秋千上站立,姿态斜腰,吸飓仰身,动作流畅优美。 在她松开秋千的藤蔓失重往空中倒去时,所有人的心都紧了下。 却在下一刻,她身上的威亚带着她轻柔的身姿在空中肆意旋转,翩若惊鸿。 这一整支舞都是在空中完成的,全场鸦雀无声的欣赏着她的舞姿,待音乐进入尾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还有不少人尖叫喊她的名字。 谁也不曾想,在轰动的掌声中,意外也接踵而来。 带着阮筝下降的威亚本来速度很慢,等下到一半,离地面还有两米多距离时,威亚忽然失控。 在顷刻间,阮筝毫无半点心理准备,都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季弦睁大眼睛,还未来得及起身,原本握着她手的力道忽然没了,一道黑影快速从她眼前冲上了台子。 季弦怔怔的看着那人用力拨开围在阮筝身边的舞者,神情紧张而又担忧。 这一变故的发生让人始料未及,现场瞬间就乱了,工作人员和剧院负责人急忙冲上去查看情况。 她急忙跑过去,刚走到身边,就看到闻祁搂着阮筝的肩膀,朝周围的人吼道,“救护车,叫救护车!” ———— 阮筝被送上救护车后,闻祁也坐了上去。 季弦没有耽误,也立即开车前往医院。 到时,医生正好在和闻祁沟通,因为是高空忽然坠落,从检查结果来看,骨折情况有些严重,建议手术。 闻祁只问了一句有没有生命危险,得到答复后便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很快,阮筝被推进了手术室。 正好剧院这边的负责人也赶来了,闻祁冷冰冰的凝视着他。 “齐院长,那威亚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断掉?这是你们场地方的责任,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齐院长在路上急了一脑门的汗,抬手擦了擦,诚恳道歉,“实在对不住,闻总,之前阮老师也排练过好多次,都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 季弦这时走了过来,轻柔的声音里添了几分严肃,“齐院长,你也说了,那个威亚排练多次都没事,偏偏在今天就断了,不奇怪吗?我们只要结果。” “另外。今天这么多观众都看见了,上热搜是必然的,你自己心里也要有个应对章程。” “是是是,季小姐说的对,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会好好调查,给闻总一个交代的。另外,阮老师的手术费和住院费都由我们剧院承担……” 季弦抬手打断他的话,现在这个时候,闻祁显然是没心情听他说这些补偿的东西。 她走到闻祁身边,“伯父伯母那里是不是要打个电话说一声,毕竟瞒不住。” 闻祁揉了揉眉心,摸出手机拨通了隋宜的电话。 齐院长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站得远远的,祈祷阮筝能够平安无事。 季弦这边也给公司的公关部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随时注意网上的情况。 返回后就默默坐在闻祁身边,看着他双手合十,不断磨挲的手,犹疑片刻,还是伸手握住,轻声安抚道,“会没事的,阮筝姐会没事的。” 闻祁一愣,睨着那双试图包裹自己的白皙素手,心跳停滞了一下,只低低‘嗯’了声。 015:后果 二十分钟左右,闻敬延和隋宜闻讯赶来,夫妻俩面带焦急和担忧,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闻祁,筝筝怎么样?” 闻祁起身迎了上去,扶住了隋宜的手,如实道,“挫伤性骨折,尤其是脚指头,比较严重,正在里面做手术。” “怎么会这样?”隋宜震惊的颤着眼瞳,“那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说,暂且不危及生命。” 隋宜好似松了半口气,被闻祁扶着坐下,闻敬延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剧场的负责人很有眼力见,立即上前,顶着闻敬延那犀利如炬的目光自我介绍道,“闻董,我是风铃剧院的院长齐远。” 他特意顿了下,但并未等到闻敬延的话,反而感受到那双目光折射出来的光更加凛冽了。 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也郑重给出之前和闻祁一样的承诺。 “齐院长,我们也是老熟人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腿对于一个舞者来说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个事情我们闻家必定会追究到底的!” 闻敬延还未对他的话做出反应,隋宜便抢先了。 她一如既往地的优雅,但面上已经没有往日的从容,轻柔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风聆剧院创立这么多年了,从未有过这样的重大事故,更何况那是威亚,筝筝排练了这么久,偏偏今天就出问题了!” 隋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在场人都听出了很耐人寻味的话外音。 齐远心里一惊,抬手擦额头上的冷汗。 “隋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排查剧院所有工作人员以及今晚参加表演的人员的。” 隋宜道,“直接报警处理吧,你们剧院配合警方调查就是。” 阮筝虽然是闻家的养女,但对于隋宜夫妇来说,早就和亲生的无异了。 而且,她自己也是国家一级舞者,亦是阮筝古典舞的启蒙老师,当初也是因为腿受伤才无奈退出舞台的,非常清楚腿对于舞者来说有多重要。 齐远闻言,觉得没必要闹这么大,还想劝说两句来着。 但这边季弦对上闻祁的目光,便知道他也同意这么做,当即就拿出手机报警了。 作为秘书,她执行力向来果断,齐远拦都没拦住。 最后在闻祁鹰隼冷淡的目光下妥协了。 警方来得很快,了解事情经过后,便由剧院另外两个管理带着回了剧院做调查,齐远则依旧在此等着阮筝出来。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一名身穿深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从里走出来。 等在外面的人蜂拥似的冲了上去,询问情况。 “手术很成功,患者右脚踝处打了石膏,看后续恢复情况,另外脚指头的情况比较严重,但基于患者是一名舞者,我们采取了保守治疗,切开复位,用克氏针固定,也打上了支具,需要观察4到6周左右。” 闻祁问,“那对她跳舞会有影响吗?” 医生沉吟片刻才道,“毕竟是骨折,或多或少还是会有影响的,尤其是她的脚趾,但后面到底如何,就要看她的恢复情况了。” 隋宜听到这话,心瞬间凉了半截。 闻敬延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抚。 闻祁也皱起了眉,神色有些凝重。 阮筝有多热爱舞蹈,他们都知道。因为学舞时不算最佳年龄,起跑线比较晚,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练习,也很珍惜和享受每次在舞台上的时间。 隋宜说过,阮筝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人,她就该站在舞台上,倾国倾城,翩然若仙。 如今却在她33岁生日这天却迎来这样的噩耗。 别说她醒来后听到会有如何反应,连他们现在听了都难以接受。 很快,阮筝被推了出来,看到她那张惨白如纸的脸,隋宜心疼的上手摸了摸,压了那么久的情绪瞬间就绷不住了。 红着眼眶抖着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路来到病房,闻祁将阮筝转移到病床上,医护人员说完注意事项后,整个病房便静了下来。 季弦站在床尾的位置,望着守在床边并紧紧握着阮筝手的隋宜,以及两侧站着的父子俩,能清晰感知到他们对阮筝的疼惜和怜爱。 “饿了吗?”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闻祁看过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 季弦微微侧眸,撞进闻祁那双深邃暗淡的桃花眼中。 原先的打算是他们看完演出,和阮筝一起回老宅吃晚饭的。 结果事发突然,她帮着忙前忙后的,到这会已经快十一点了,都没顾得上吃饭。 “还好。”季弦说,“你饿了的话,我点外卖……” “不用。”闻祁捏了捏她的手,睨着她黏在额头上的发丝,抬手轻轻拨弄开,“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季弦听出他这是要送她回去自己再过来的意思。 阮筝现在这情况,也的确离不开人,再过两个小时麻药就失效了。 她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好……” 这个点了,他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又顺口打断,“我正好回去换套衣服。” 季弦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和闻敬延和隋宜打了声招呼。 隋宜点点头,柔声道,“辛苦你了,阿弦。路上注意安全。” “伯母言重了,这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季弦,“您和伯父保重身体。” 出电梯时,她给赵姨打了个电话,让她提前准备晚餐,顺便煮点粥和汤什么的,等会让闻祁带来医院,方便阮筝醒来时吃。 回去的路上,是闻祁开的车,也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什么,两人都很沉默。 车子抵达沧澜居,季弦从昏沉的睡意中睁眼,一前一后走进屋子。 赵姨从厨房迎出来,看出两人脸上的疲惫,也没问出什么事了,先让他们上去洗洗再下来吃。 两人洗漱好下来,闻祁便准备拿着赵姨打包好的保温桶走。 被季弦叫住,“你晚上也没吃,先吃点再过去吧,一晚上呢,撑不住的。” 闻祁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迟疑,拉着她手在餐桌旁落座,捞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她碗里,“把明天上午的行程推了。” 季弦自然应下,“好。” 吃过饭,季弦将他送到门口,“路上小心,开慢点。” “嗯,你早点睡。” 望着车子驶出院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季弦缓缓收回视线,落在了院中的四季海棠上。 脑海里浮现出当时闻祁松开她手,冲向台子,朝身边人怒喊救护车的画面。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闻祁情绪如此失控和慌乱的样子。 以及在手术室外等待时,那紧张不安的神态都与平时的沉稳冷淡天差地别。 016:再遇 不出意外,阮筝演出突发事故受伤住院的事情到底还是登上了热搜。 视频拍得很清楚,有阮筝坠落和闻祁冲上台的全过程。 风聆剧院这边也在努力控制这热搜的发展趋势,但奈不住热搜接二连三的上,顺带又牵扯出阮筝和靳承夜离婚的绯闻。 医院那边有许多记者狗仔蹲守,但整整一个上午,闻家人没有露面,就连风聆剧院那边因为警方的介入,他们也采访不到。 所有人都很好奇担忧阮筝的伤势,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将蹲守的目标改到了临祁资本投资集团。 为了KPI,他们不惜顶着烈日守在集团的几个出入口。 “这些记者狗仔都有病吧?堵在我们公司门口干什么?闻总又不在。”叶雪妍听后,皱着眉头吐槽,“一个个的,脑子是不没装杀毒软件吗?” 崔敏无奈道,“公司安保人员上去交涉过了,还用报警威胁了,结果他们退到了几十米开外,说什么绝对不影响我们公司的正常运作,反正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走。” 叶雪妍看向一脸沉静从容的季弦,见她丝毫不慌,还慢条斯理的翻看上午行政部和财务部提交上来的团建预资表。 闻祁不在,很多工作还是要有条不紊的进行的,将需要他签字和过目的文件以及出面的事情都要确认妥当。 “季秘书,你怎么看?” “既然他们承诺不会打扰到我们的工作,他们喜欢蹲就让他们蹲,和我们无关。”季弦头都没抬一下,淡淡道,“等他们知道蹲不到闻总,自会走的。” 崔敏闻言,都佩服她这心态了,遇事不慌,稳如泰山。 不过想想,她这话也有道理,他们愿意在外面蹲着这座没有闻总的‘空城’,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叶雪妍迟疑了两秒,说道,“我看热搜那视频上好像有你的身影,你和闻总又是情侣,要是被认出来,难免那些记者狗仔围着你不放,你下午有外勤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你别出去了。” 季弦抬眸,微微扬起嘴角,“好,谢谢。” 直到傍晚六点,她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崔敏跑过来,“季秘书,那些记者狗仔还没走呢。尤其是正门口,好像比下午还多了,连停车场出口都有人。” 季弦无语,在心里默默佩服这帮人的耐力和敬业程度。 能怎么办? 她当然不可能被当成活靶子了,车也开不了了,只能打车回去了。 她道了声‘谢’后,便将两份重要文件塞进包里,乘坐电梯到一楼大厅,特意走到了西侧门边。 西侧门这边平时都没什么职员会走,还离大厦大门较远。 果不其然,这边还真没有记者狗仔,她微微松了口气,推门走到路边,拿手机叫车来着。 这附近两三条街都是金融街和商务街,分布着几十家大大小小的公司,所以这边其实很不好打车,而且最容易打车。 手机转了五六分钟仍旧没匹配到合适的车辆。 “嘀——” 正当她思索要不要去主干路打出租车时,一道突兀的鸣笛声响起,吓得她手一抖,手机差点没扔出去。 她微微蹙眉,抬头看着停在面前的黑色路特斯。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萧故行抬手示意,“抱歉,不是故意吓你的。” “学长?” 季弦的眉头舒展开,诧异的脱口而出。 萧故行笑道,“大老远瞧着就像你,我还怕认错了,近了才敢确认按喇叭。你这是刚下班在等车?” “嗯,没打到车。” “那先上车吧。”看出她的迟疑,他又顺口解释道,“我也刚下班,没什么事。” 听言,季弦也没矫情,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了上去,系上安全带。 车子启动,萧故行不经意瞥到她包里露出的文件角,随口问道,“你现在在哪工作?” “临祁资本。” “风投公司?”萧故行讶然,“怎么没选择专业对口的工作?” “当初实习的那家公司没有转正,后来正好碰到临祁资本招聘就来了。”季弦反问,“学长你呢?也在这附近上班?现在应该从事外语这方面的吧?” “在国外进修了两年后,就创立了一家翻译公司,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公司名叫澄空,这次回来也是发展业务的。”萧故行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我分公司的选址就在临祁大厦后面。” 难怪刚刚回在西侧门那边遇到他,平时都遇不到。 季弦愣了下神,“学长说笑了,澄空在整个翻译权赫赫有名,怎么会不知道?” 萧故行说笑,“我原想无耻一回,把你挖来澄空,没想到,你在临祁资本,想法瞬间被扼杀在摇篮里了,现在只敢问你晚上有别的安排吗?能不能赏个脸一起吃个饭?” 他一向健谈幽默风趣,又不失温雅风度,总能将气氛调动起来。 从不会冷场和让人觉得尴尬。 季弦笑道,“好。” “你喜欢中餐还是西餐?” “中餐吧。” 萧故行问,“我也喜欢中餐,在俄罗斯那么多年,就馋中餐那一口。不过我也好多年没回来了,对这边都不太熟了,你知道哪里有地道好吃的中餐?” 季弦认真想了想,作为闻祁的秘书,这些年没少做订餐厅这种事。 京市这边有名又高档的餐厅,她还真了解。 “南溪路那边有家私房菜馆,味道还不错,好几种菜系都有。” “行,就去那家。” 萧故行打开导航,驱车前往南溪路。 两人抵达时,暮色降临,城市华灯初上。 由服务员领着在床边的位置落了座,萧故行接过菜单递到她面前,“你比较熟,看哪个好吃点哪个,我没有忌口。” 季弦看他那副甩手掌柜只等吃的样子,笑了笑,也没推拒,熟练的点了三菜一汤,再多就吃不完了。 等菜期间,萧故行就问起了她的近况,两人聊得十分投机,这话都没掉下来过。 吃到一半,季弦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放下筷子,从包里拿出手机。 发现来电显示上写着‘闻祁’二字,愣了两秒,和萧故行说了声‘不好意思’,侧身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温哑的嗓音,“在家吗?” 017:男朋友? “没有,在外面吃饭。”季弦回,“你回去了?” “正准备走。”闻祁,“开车了吗?” “没有。” “什么时候吃完?” “快了。” “那你发个定位,我来接你。” 季弦默了两秒,说了个‘好’,挂了电话后,便打开了微信,才发现他在十二分钟之前发来了两条消息,问她下班了没,吃饭没。 但她都没有回,这才打电话来问。 她将定位发过去,把手机盖在桌面上,正过身子,抬头就发现萧故行正望着她。 触及她的视线,他打趣道,“男朋友?” 季弦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嗯。” 萧故行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眼神里的戏谑瞬间涣散,心脏也攸地收紧,周遭的空气都好似变得稀薄了起来。 也是,这么多年了,她长得漂亮,性格好,学习能力又强,当初在学校就有不少人追她,只不过是她无心恋爱罢了。 现在工作了,哪会有人真的在原地等一个充满未知数的人啊。 他在心里苦笑一声。 这大概是他们今天见面以来第一次冷场,话真的掉到地上碎成渣渣了。 季弦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来,也顺口问道,“学长应该也有女朋友吧?” 萧故行压下心底酸得冒泡的情绪,笑道,“还真不怕你笑话,这么多年了,还是光棍一条。” “那说明学长的心思都花在创业上了。” 这话也不假,但真正的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少时见过太过惊艳又一不小心闯入心底的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下呢。 心思压住了,萧故行又恢复之前的健谈,直到饭局结束,两人没客气太久,最后是他买了单。 正好闻祁的车也到了,隔着车窗看他们面对面说笑,最后轻轻相拥。 闻祁不自觉地的皱起了眉头,薄唇抿成直线。 季弦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车,和萧故行挥手道别后,便拉开车门坐进去了。 萧故行借着她开门的那空挡,看到了驾驶室里的男人,个子应该很高,轮廓分明俊朗,还主动接过了季弦的包。 再看这车,低奢款的卡宴。 萧故行望着远去的车,心里五味杂陈,抬手按了按眉心,酸涩的扯了扯嘴角。 季弦一上车便问,“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闻祁将车子驶入车流中,“回去吃,赵姨备了饭菜。” 季弦点点头,刚想问阮筝的情况,还未开口就被他抢了话头,“刚刚那人是谁?” 那人? 季弦缓了一会才回过味来,他是指萧故行,直言道,“大学时和我同专业的学长,今天下午有记者狗仔在公司堵着,我下班走的西侧门,没打上车,遇到他了,就一块吃饭了。” “记者狗仔堵到公司去了?”闻祁眉头皱得深了几分,看她时,语气不由的放轻了些,“怎么没和我说?” 下午因为团建预资的事情,他们俩在微信上联系过,但全程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她提都没提记者狗仔的事。 季弦浅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没给公司造成什么影响,不理会就是,他们蹲不到你自会走的。” 闻祁抿唇,想说,对公司没影响,但对你造成了影响,不论大小事,你都可以和我说。 可他又觉得这番话说出来好像是在指责,在嘴边转了几个弯,最终还是咽回肚子里了。 季弦这才问出自己想问的,“阮筝姐怎么样了?” 她今天也没抽出时间去看看,心里也一直惦念着。 “昨晚两点多醒来的,今早得知腿的情况后,情绪有些低迷。” 闻家人没有刻意隐瞒她这次受伤可能会影响以后跳舞,毕竟,这种事,瞒着也是一种伤害,还不如直接告知。 隋宜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她非常能感同身受。 阮筝得知后,眼底的光瞬间就陨落了,后面就盯着自己受伤的腿发呆,一言不发,连饭都是隋宜哄着吃的。 隋宜放心不下她,也没叫护工和家里的保姆来照顾,自己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这种事,旁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季弦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就是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港城那边肯定也都看到新闻了,可好像没什么动静,连靳承夜夜没有露面。 难道这真的如报道所说,他们俩离婚了? 猜是这样猜,但她肯定不会当着闻祁的面直接问出来。 “那阮筝姐受伤一事打算怎么做出回应?公关部这边已经有预案了,但我想着,这件事若是以临祁资本出面解释,不是很妥当。” 阮筝自己有个独立舞蹈工作室,另外还是闻家大小姐,怎么也轮不到临祁资本来掺一脚。 “她工作室的人会看着处理。” 季弦点头,没再问这上面的事情了。 到了沧澜居,两人一同进了屋,赵姨早就摆好了饭,季弦吃过了就没坐下,而是先上楼洗了个澡。 出来时,闻祁也吃好了,两人又一块进了书房说起了工作上的事。 直到十一点过才出来,闻祁洗了澡,许是昨晚没休息好,面上倦色显著,掀开被子躺进去,手臂自然一捞,将旁边的温香软玉搂入怀中,脸埋进她白皙的脖颈中还能闻到清新沁脾的花香。 睡前把她抱进怀里几乎都快成为他的肌肉记忆了。 季弦的背抵着他硬邦邦的胸膛有些不舒服,稍稍换了个姿势,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你明天早上是先去公司还是先去医院?” “公司。”闻祁闭着眼,脸依旧埋在她脖颈中,声音也显得有些沉闷困乏,“下午去医院。” “那我和你一块去吧,今天也没抽出时间去看望阮筝姐。” “嗯。” 闻祁搂着她腰肢的手加重了些力道,意识不明的应了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吻了下她的耳垂和脸颊。 季弦转过身,面对着他,在黑暗中默默描绘着他的轮廓。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感受到他的在乎,他每每收紧的力道,都能成为填补她心底空缺的能量。 可她仍旧会迷茫,会不解,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018:离婚 翌日上午。 关于阮筝受伤住院的事情她工作室那边正式给出了回应,没说伤势严不严重,只说要修养一段时间,也感谢粉丝和网友们的关心,至于这场事故到底是出于意外还是其他,警方仍在调查中,有后续情况再通告。 事发到现在,闻家人都没有出面接受媒体的采访,只有风聆剧院的齐院长倒霉的被蹲到了,被迫对着镜头说了几句场面话。 但细细考究下来,他说的基本都是废话,啥重点也没有。 不过,光这两样,足以让网友们好好讨论一番了。 当然,风聆剧院也少不得要背负一些骂名了,尤其是阮筝的粉丝,以及她和靳承夜的CP粉,骂得最凶。 由此,就又有不少人关注,阮筝出了这么大的事,靳承夜居然没有现身。 季弦上午忙得跟个陀螺一样,因为马上要团建了,行政部那边周末连着加班,没时间松懈,项目技术部也在加班考究尚崇科技集团的无人机项目。 总裁办自然也闲不下来,大事没多少,琐碎的事情杂七杂八也有得忙。 到下午三点多才慢慢闲下来,正好赵姨送来了她早晨说好的冰汤圆芋圆。 这会天气热,喝这个比奶茶健康,也解暑,还能带去医院给阮筝和隋宜打打零嘴。 到了医院,季弦看着病床上的阮筝,恍惚了一瞬,差点都要认不出她来了。 面上那抹颓废和暗淡以及无力的模样,简直和她平时优雅自信又骄矜的样子天差地别。 “阮筝姐。” 她压住想要安慰的话,知道这种时候再提起,无非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阮筝热爱舞蹈,腿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就相当于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打开,轻声道,“这几天气温高,热得很,我就让人煮了点糖水,冰汤圆芋圆,口感很是不错,你和伯母一块尝尝?” “阿弦有心了。”隋宜笑着接过一碗,“这也不是很冰,还甜丝丝的,真不错。筝筝,你尝尝,这也是阿弦的心意。” 阮筝那双空洞的眸子微微起了动容之色,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朝季弦扯了扯唇角,动唇道了声‘谢’。 她连着喝了两口,口感确实顺滑,而且不是很甜,也不腻。 吃了一颗芋圆后,她就放下了,让其他人也都尝尝。 沉寂了两天的病房到这会,气氛总算没那么压抑了。 隋宜这两天也因为操心也看着憔悴了一些,这会也不知道是季弦这份糖水,还是阮筝愿意开口说话的原因,让她脸上都多了几分笑容。 病房门忽然被敲响,季弦刚想起身去开门的,被闻祁拉住,“我去,你坐着别动了。” 门一开,外边站着一个与他身高相差无几,模样俊朗的年轻男人。 闻祁顿时皱起了眉,脸色也沉了下来。 “筝筝呢?” 不等他开口,外边的男人先出声问了。 屋子里没见到他长相的人,光听声音就听出来了。 是靳承夜。 港城首富幺子靳承夜。 季弦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婚礼上,第二次是在去年吃年夜饭那晚,阮筝和靳承夜都在,她和闻祁也一块回了老宅。 这会他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好像又给他们之前的离婚绯闻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纱布。 “闻祁,让他进来吧。” 阮筝轻轻捏了下自己手指头,出声道。 闻祁的眉头深皱了几分,虽然看不到人,但他还是侧头看乐言里面那扇门。 病房是独立套间,外面有客厅洗手间,还有个小型厨房。 闻祁没有言语,侧身让开了路,靳承夜径直走了进去。 如网上所说,他样貌十分英俊,有点像娱乐圈顶流爱豆,但因为是商人,身上沉甸了一种和闻祁身上很类似的气质,但又有几分独有的公子哥洒脱不羁的感觉。 靳家虽是首富,但家庭成员特别复杂。 当初两家联姻,隋宜是不愿的,怕阮筝过去受委屈,但那时阮筝和靳承夜两情相悦,恋爱到结婚,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靳承夜一进去,目光就落在阮筝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随后慢慢移动,看着她打着石膏的右腿,眉头不由皱起,眸色沉沉。 随后才和一旁的隋宜打招呼,“妈。” 隋宜脸上刚刚扬起的笑瞬间消失了,倒不像闻祁那么直白的拉脸,但也算不上多和善。 她直接问,“什么时候到的?从港城那边来的?” “三点到的。”靳承夜回,“从华盛顿回来的,昨天中午一点的飞机。”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辛苦了。”隋宜起身,给他们二人留出时间,“你陪筝筝说会话吧。” 季弦跟着走出去,一眼就看到靠在门口旁边柜子上冷着一张脸的闻祁。 她看得出来,闻祁不喜靳承夜。 至于什么原因,她不想猜,也不想知道。 陪隋宜在外边坐了半个小时左右,房门开了,靳承夜走出来,将门带上,走到他们面前,“妈……” “你都和筝筝离婚了,再叫我‘妈’就不合适了,我也承受不起。”隋宜打断他的话,“你们两个既然是好聚好散的,我也不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 而且,这事他也没法真正去指责靳承夜。 毕竟这婚是阮筝提出离的,靳承夜是被迫接受的。 但做母亲的,总归是有私心和一些怨的,所以,她现在对靳承夜也确实给不出什么太好的语气,和没事人一样去招待他。 私心是她心疼女儿,女儿也的确在靳家受了委屈,怨也是怨这个。 靳家是个大家庭,光靳承夜的父亲就有五位妻子,今年都有78了,这五位妻子生的儿女加起来就有十数个,更别提孙子孙女辈的,以及他那些堂兄弟姐妹了。 光认人,不花几天时间压根都记不住。 人一多,是非肯定也多,尤其是像这种豪门。 阮筝的身世好,总有几个看不顺眼的喜欢排挤她,两人结婚四年,感情很好,但一直没有小孩,这次的矛盾,就是因为孩子起的。 有人拱火,有人无中生有,有人挑拨离间,就连靳承夜自己的母亲也和阮筝提过生孩子的事情。 只不过阮筝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想先把重心放在事业上。 可能是家族尔虞我诈的环境,又或是催生的压力太大,让阮筝觉得很累,这次矛盾爆发后,就直接和靳承夜提了离婚。 靳承夜神色微僵,语气一如既往,“她伤势怎么样?” 019:自欺欺人 靳承夜在京市现身的消息是第三天下午上的热搜,他在机场被拍,身边跟了四个保镖,在网上又引起一片热议。 对于他们俩真的离婚了的事情,季弦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仍旧意外。 后面几天,她又去过两次医院,阮筝的情绪依旧不太稳定,偶尔有个笑脸,大多数都是盯着自己的腿发呆,要不就是反复观看自己以前的跳舞视频,眼里总会拢着一层好看的光晕。 可视频结束,那两束光夜会随之堙灭。 闻祁甚至还给她找了心理医生,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偶尔还会直接代替隋宜守夜。 她自己转不过那个弯来,身边的人谁也无法放下心来。 眼看到了公司团建的日子,季弦趁着刚和他聊完公事的间隙问起他的安排。 闻祁听言,沉默了下来。 可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季弦,是最了解她的,他只要有个细微的动作或者迟疑,更或是眼熟,她便明白他的意思。 “阮筝姐那里离不开人,伯母一个人肯定会有些吃不消,你在那,她们也能安心一些。” 这言下之意是这团建他不用去了,好好在这边照顾阮筝。 医院其实也安排了一个老宅的保姆在那边照顾着,不过,阮筝这会情况特殊,隋宜也不放心,总会有个自家人陪着她。 闻敬延倒也每天过去,只不过,他掌管着闻氏各大产业,精力有限。 所以,他就算去医院,也不算是和阮筝独处。 闻祁抬头看她,见她面色平静,眼底半分波澜未起,语气也和刚刚谈工作时无异。 “行政部那边安排几点集合?” “说是明早七点半。”季弦垂眸看手中平板,“不堵车的话,大约明天上午十点半左右到。” “你开车过去,还是和他们坐大巴过去?” “大巴。” 如果是和他一块去,肯定是开车,但如果他不去,她不想开车。 其实她还挺期待今年的团建,虽然,不是第一次看海了。 这几年,跟着闻祁去过很多城市以及国家出差,海见过数次,可每次去都是工作,从来没有去享受过海风,沙滩,游艇,海鸥这些东西。 说实话,定下团建地点那天,她心里还有丝雀跃,甚至叶雪妍那天和她说起泳衣时,她还幻想过,也在心里默默期待着。 如果非要论这四年里和闻祁的真正约会时间,那就只能算每年的团建了。 去年的团建是爬山,她还把脚扭了来着,后面是闻祁背她走了好长一段路到索道处,后面又是背着回了酒店。 那会的心情,大概是甜蜜,望着他宽厚的肩膀,托着她的结实臂膀,感到无比心安。 所以,总会不自觉期待起今年的团建——约会。 可现实就像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明明小时候吃过很多次教训了,可就是不长记性。 问之前,她就预料到了,这会提不上失望,就是没太大的波澜。 那就权当自己过去放松放松好了,三四天呢,都一年没休过这么长的假了,上周末还加班来着。 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季弦起来洗漱,闻祁帮她把行李箱拿下去。 箱子不大,里面就装了一些换洗衣服和日用品。 吃过早餐,闻祁开车送她到集合点附近,两个都不是矫情黏糊的人,不会说那种恋恋不舍的情话。 闻祁道,“玩得开心。” 季弦从他接过行李箱,点点头,“嗯。” 两人对视了几秒,好像也说不出什么了,她挥了挥手,“我走了。” 闻祁‘嗯’了声,望着她过马路的倩影,清晨的光圈轻轻浅浅,从树隙间洒下斑驳,枝叶随着和煦的微风婆娑摇曳。 这好像是第一次他站在后面看她远行。 他鲜少见过她的背影,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她要么在他身侧后方,要么就是和他肩并肩。 季弦本来就瘦,从背后看上去,显得更加单薄。 闻祁皱起眉头,心尖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触动,好似是在渐渐流失,让他不太适应,也不太舒服。 去明海团建的事情,季弦前几天在微信上和施晚聊过,问她要不要一起? 施晚本来是想着不给他们俩当电灯泡的原则而没和她一块去明海的,昨天上午她就去外地赶工作去了。 毕竟知道他们两个事业狂,平时没什么约会机会,就指着这次团建了。 这一大早就来微信问他们打算几点出发。 闻祁作为老板,又是自己开车,也不用按照大巴车的时间走,但也不能太晚,到了地方,还要拍集体照的。 季弦边走边打字:没开车,坐大巴。 施晚:啊?闻大少居然屈尊降贵的坐大巴?这么体恤民情? 季弦:我自己,他没去。 施晚发了个满头问号的表情包:什么意思? 十秒不到的功夫,季弦的字都没打完,她又甩过来一句:容我大胆猜测,不会是因为阮筝的事情吧? 季弦:嗯。 施晚:…… 一串省略号就足以代表她的无语了。 但一点也不妨碍她吐槽:不是,这说得好听是团建,再说白一点就是你们的约会啊,他放着约会,照顾自己前女友?合适吗? 施晚一行字一行字的发:你就没和他说,你别去,陪我去玩之类的吗? 得了,是我异想天开了,你压根不会说。 季弦沉思几秒:那是他姐。 施晚愤愤打字:季弦,你这是自欺欺人,你明明在意他和阮筝的关系,为什么不直接说,他们俩作为家人,关心担心都是应该的,但你的感受就不重要了吗?宝贝儿,打哑谜的恋爱都谈了四年了,你还不打算把谜底揭开吗? 她也不是非要往季弦身上泼凉水,而是想让她果断点,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时间越久,对她越不利。 说难听点,她这四年青春搭进去了,对闻祁来说,压根不痛不痒,因为他家世好,以后分手了,想和他联姻在一起的能和马蜂窝一样往上涌。 而季弦是什么呢?像飞蛾,明知前面是一团烈火,仍旧亦无妨的扑过去。 太轴了。 她想依赖闻祁,却又不敢太依赖,总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段感情。 即便这段感情过程索然无味,却宁愿当成这是他们最合适的相处模式。 季弦盯着‘自欺欺人’这四个字,心里又空了一下。 脚步也停了。 夏日的阳光有些烫,灼烧着她手臂的皮肤,心好像也热了起来。 勇气像是泡发的木耳渐渐溢出器皿,她回头快速走了几步,绕过那个花坛,看向自己下车的位置。 车走了。 嗯,那泡发的木耳连带着器皿,一并被她丢进了垃圾桶。 020:坚持不下去了 知道闻祁临时有事不能一起去明海,所有职员都唉声叹气的道可惜。 他算是一个没什么架子和繁琐规矩的老板了,也不喜欢阿谀奉承,反而出手大方阔绰,每年的团建活动,他总会参与那么一两个。 职员们私底下不会觉得这个老板和在公司一样有压迫感和距离感。 季弦和总裁办以及行政部的人坐一辆车,位置选得比较靠前。 旁边坐着叶雪妍,隔着过道,那边是两个执行男助理。 车子一启动,季弦就准备戴上眼罩补一觉的,车内也静悄悄的,不像别的几辆车里,已经开始变成卡拉OK,歌声不断了。 叶雪妍凑过来小声问,“闻总真不来了?” “嗯。” 季弦睨着从眼底略过的景物,淡淡应了声。 叶雪妍失望的叹了口气,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我还特意给你买了一件泳衣,红色的,可性感了,保准闻总看了眼前一亮的那种。” 季弦一听,猛地扭头看过来,满脸惊悚。 啥? 给她买了泳衣? “我那天去逛没逛到好看的,在网上看到的,觉得挺好看的,就以目测你size为标准,给你下单了一件,昨天刚到,我帮你过了下水,烘干了。” 季弦:“……” 谢谢你的热心。 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她暗暗吸了口气,“你的什么颜色?” “黑色。”叶雪妍朝她挑了挑眉,“今天晚上要不要试试?听行政部那边说,晚上好像有什么party,很热闹的样子。” 季弦果断摇头,“不了,我不去。” 叶雪妍就这样磨了她半个小时,也没磨出结果来,后面两人分别戴上眼罩睡了一路。 醒来时,能从车窗看到外边一望无际地海了,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像极了一颗颗璀璨生辉的钻石。 为什么会向往大海呢? 或许是因为它无边无际,海风自由自在,海浪肆无忌惮,沙滩无棱无角。 亦或是儿时父亲那句‘生日带你去看海’,却无法再兑现的承诺,像牵扯风筝的线,像久久未能醒来的梦。 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她站在沙滩上,脚接触的海水的那刻,眼有些晕,鼻子也莫名有些酸。 已经记不起上一回哭是什么时候了,太久远了。 到底还是压住了心底每份惆怅,没有哭出来。 独自在沙滩走了好一会,她才回到酒店,叶雪妍正好在到处找她,看到她便道,“我还说,刚刚拍完集体照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去哪了?” “沙滩。” “这个点去沙滩,你不晒啊?” “还好。” 她今天特意戴了帽子,穿了防晒衣,里头也抹了防晒霜,还借用崔敏的防晒喷雾从头到脚喷了一遍。 晒黑,是每个女孩子的噩梦。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伙都在讨论去哪玩,要到晚上六点左右才有集体活动。 烧烤party。 也没有明确都必须参加,但说是团建的第一个活动,最好都参加,哪有人不应的。 当然,季弦除外,她只在party上露了个头,连串都没吃,就出去溜达了。 但没溜达太久,一个小时不到她就回来了,到了房间,洗了个澡,护肤时,施晚打了一个视频过来。 “你还好吧?” “嗯?”季弦扬高了声调,手指轻轻拍打面上的面膜,反应过顿了下,“挺好的,这边的景确实不错,你有时间可以过来玩玩,海也特别蓝,风也很惬意。” 施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想知道她是真的挺好,还是假的挺好。 但没办法,季弦现在这不动声色练得炉火纯青,没点真眼力完全瞧不出来她的喜怒来。 最后施晚放弃了,“我白天说的那些……” “我明白。”季弦打断。 “然后呢?”施晚一脸认真细究。 季弦歪了歪头,“然后什么?” 施晚:“……” 好嘛,白搭。 她清楚季弦的个性,是个清醒又理智的人,脾气好,性子看着软,其实很轴,很犟,也很有主见,一条道走到黑。除非哪天自己彻底想通看开了,那九头牛都拉不回。 她自己坚持的东西,一定有她的道理,如果哪天放弃了,那就说明道理行不通了。 作为朋友,施晚不觉得她和闻祁这样的相处方式会长久结果,但她不会多劝,和季弦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还有我,我永远支持你’。 季弦也清楚她的意思,可心底仍旧有一股韧劲,就是还没到底线那一块。 想再试试,再等等,再坚持坚持…… 但在某种时刻,她也会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 如果她在心里制定了一张积分表,满分一百,要说之前闻祁还能勉强在她的及格线上的话,那这一回,她会默默给他扣掉20分。 只剩40分了。 “我都懂。”季弦轻喃着。 看她这样,施晚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 爱情这个狗东西,真他妈碰不得! 跟得了绝症似的,要死不活的难受。 两人抛开这个话题聊了不到两分钟,手机上方闪过来一个电话,视频也自然而然中断了。 电话显示地是滦迎市。 她的老家。 上面有备注——季恒。 她堂弟,二叔家的大儿子。 也没犹豫,她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年轻活力的声音,“姐,我爸不行了,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季弦闻言,脸色一变,将面膜扯下,“怎么回事?二叔出什么事了?” 听她那着急担忧的语气,季恒连忙解释,“是腰,腰不行了,今天下午地里干活伤着了,送医院来,说要动手术才行。” 这说话大喘气的。 但季弦听后,脸色也没多好,皱起了眉头,她知道二叔的腰伤是老毛病了,还是详细问了下情况。 “我知道了,我明天回来。” 挂了电话后,她就上APP搜索航班。 滦迎市是个三四线的地级城市,没有机场,只有省会有。 最早的航班是明天早上七点多的,到省会城市三个半小时,再坐高铁回滦迎市需要近两个小时。 算起时间来,差不多要在路上奔波一天的样子。 季弦买了票,先和施晚解释了一遍,又给叶雪妍和几位高管发消息说了下后面几天不在的事情。 021:过往 早上天不亮,季弦就打了出租车直接去了机场。 到了省会,她吃了午饭,踏上回滦迎市的高铁动车。 滦迎市三面环山,一面朝迎江河,风景秀丽,近几年因为旅游业的发展,经济和城市规划都得到了质的飞跃提升。 季弦上一次回来,应该是大学毕业后的那年夏天。 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 嘉岭镇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季弦从计程车下来,拉着行李箱走了几百米,都有点认不出二叔家的房子了。 要不是记得大概位置和院里那颗标志性的老槐树,她就走过了。 三层小洋楼的建筑,围着一堵石头墙。 正当她愣神的功夫,木栏门被打开,从里走出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看到她,还愣了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惊呼道,“姐?你回来了!” 说着,兴奋的冲上来抱住她,又很快就松开,“我刚刚还和我妈念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去车站接你啊。” “也没多远,打个车省事。”季弦问道,“二叔在哪个医院?” “市中心医院,我妈中午回来煲汤,正好要送过去来着。”林恒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姐,快进来,外边晒得很。妈,姐回来了。” 走到院落中间,从正屋里走出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穿得比较朴实随意。 圆脸上看不出什么和气,在那双锋利的眼睛衬托下,反倒显得刻薄。 和记忆里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远远瞧着,头发白了些。 季弦喊道,“二婶。” “哟,我还说谁呢,穿得这么好,差点没认出来。” 妇人冷笑一声,不仅面色刻薄,说出来的话也极其尖酸,“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和你那个妈一样,在城里过上了好日子,瞧不上我们这个小地方了。” 季弦的心猛不伶仃的被狠狠扎了一下,一向平静的眸底此时也生出了一分波澜。 季恒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妈,你干嘛啊!姐大老远回来一趟不容易,你提……做什么!” “我说错了吗?这么多年,她有回来看过一眼吗?我和你爸好歹也养了她那么多年,还以为又养了个白眼狼出来呢!” 季恒据理力争,“妈,你说话能别那么难听吗?什么叫白眼狼啊?合着家里这房子不是姐出的钱?这几年她虽然没有回来,但逢年过节,你和爸过生,她哪次没寄东西打钱回来啊!” 况且,上次她回来,让她滚,别再回来的人也是你。 这句话他没敢说,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吞回肚子里了。 妇人一听,气急败坏的抄起立在墙边的扫帚就要揍他,“听你这话,好像是我贪她几个臭钱一样。她小时候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焦雁有给过一个子吗?” 言下之意,季弦现在就该孝敬他们。 当然,这一点,季弦也不会反驳,毕竟养恩大于天。 焦雁是她的生母,父亲在她六岁那年去世后,焦雁就拿着她父亲的赔偿款改嫁给市里一个有钱人了。 而她则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了两年,爷爷去世后,奶奶被接到二叔家,她便开始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至于生母,她一次都没回来过。 甚至在她16岁那年去市里找她要学费钱,焦雁只打发了八百块钱,还让她别再去找她了。 季弦清楚二婶的性子,她讨厌焦雁,连带着她这个女儿也喜欢不起来。 那些年生活在这里,没少挨她的骂,包括打。 虽说不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但后来奶奶去世后,也没有把她赶出去。 这里不是她的家,却也为她遮风挡雨了十数年。 当年大学毕业,二叔二婶想让她在镇上考公务员,但她想留在京市,想给自己拼一个家和未来。 “二婶。”季弦上前拿过她手中的扫帚,轻声道,“您有气朝我撒,别打阿恒。” 二婶冷哼一声,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是出完气了,直接转身进了屋。 季恒摸了摸被打得胳膊,走到季弦身边,“姐,进去吧。你别把我妈那些话放在心上,她就是那张嘴不饶人,每天不骂两句浑身难受,我在家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骂。” 季弦轻笑,“我没事。” “姐,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不饿。”季弦道,“你和二婶不是要去医院看二叔吗?我和你们一块去。” 二婶拎着保温桶从厨房走出来,也没看她一眼,喊道,“季恒,我让你把车开出去,你是聋子吗?” 季恒把季弦的行李放好,摊摊手,“就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抵达市中心医院。 季二叔看到季弦,也没意外,只点了下头,淡淡道,“回来了。” 记忆里,他不是个善言辞的人,平时话少又严肃。 季弦小时候还挺怕他的。 现在苍老了不少,脸上的褶皱沟壑也深了。 实在不是会叙旧,关心她在外头过得怎么样,工作顺不顺力的性子,季弦也不爱提那些。 算起来,确实不亲厚。 所以,简单说了两句话后,季弦就去找医生问他的情况了。 手术定在明天上午十点,是个风险不太大的中小手术,最重要的就是术后恢复和修养了。 季二叔本来不想手术,他辛劳大半辈子,闲不住,突然让他在家里躺几个月,哪里躺得住。 只不过这次实在是不做不行了。 季弦从医生那离开后,又去了缴费处,把明天的手术费预缴了。 回到病房没多久,季二婶对他们不耐烦道,“你们在这杵着也是杵着,没事就先回去吧,明早再来。” 季弦也没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就问季恒,“念念什么时候放假?” 季恒回,“她上个星期才回来,再回来得下个星期去了。” 季念是季二叔的女儿,今年刚上高一。 学习成绩优异,去年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她还包了个大红包来着。 小时候豆大一点就跟在她身后叫姐姐。 下个星期啊。 那这次看来是没机会见了。 季恒吊儿郎当的转着钥匙圈,“那丫头要是看到你,肯定乐疯了。姐,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周末就得走。” “啊,这么快。”季恒失望,“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能多玩几天吗?” 季弦没说话,只是忽然想起,今天回来的事也没来得及和闻祁说,晚点给他打个电话,多请两天假吧。 022:还是错过了 晚饭两人吃得简单,季弦不相信季恒的厨艺,选择自己下厨,炒了两个菜,吃完就准备去纪念的房间。 季恒还在扒饭,见状,扬声道,“姐,你的房间在左边尽头那一间,床我妈昨晚给你铺好了,虽然不是新的,但都是干净的。” 季弦一愣,回头看他。 季恒干脆放下碗,起身带她走到房门口,“之前盖房子的时候,我爸就说给你留一间房,说你以后回来得有地方住。” 当时季二婶还冷言嘲讽了一句,“她现在一心都在大城市,想回来才有鬼,留了也白留。” 虽说是这样说,但到底没反对,房间里有床和衣柜,甚至还有个梳妆台。 以及空调。 明明这房都建了三年了,这里面的东西却很新,还干干净净的。 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季弦看着里面的物品,五脏六腑都被冲击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颠倒。 她清楚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二婶在操持。 谁说她二婶不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来着? 或许季二婶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看似全是刀子,其实里面裹着名为思念的棉花也未尝不知。 在这一刻,她追求多年的归属感瞬间将她笼罩住。 眼眶酸涩的那瞬,泪水已经率先落下来了。 季恒在给她调空调,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等回头时,季弦已经擦了眼泪,蹲下身子正整理行李箱来着。 “姐,你累了一天,赶紧洗洗休息吧,毛巾和洗漱用品今天早上我都给你买回来了,你还缺什么,随时和我说,我给你跑腿。” “好,你赶紧去吃饭。” 季弦点头应下。 洗漱过后,已经快九点了,她刚坐到床边准备给闻祁打电话来着,手机先响起了悦耳的铃声。 是闻祁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男声问她,“你回老家了?现在到家了吗?” 季弦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她嗯了声,“下午四点左右到的。” “出什么事了?” “我二叔腰受伤了,要动手术,我回来看看。”季弦如实说,“正想给你打电话说请假的事,我星期一可能赶不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提起家里人。 甚至交往这么久,他只知道她是哪里人,至于家里有多少人,有哪些人,他一概不知。 闻祁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只应了声,“要紧吗?” “下午问医生,说是问题不大,后面好好修养就行。”季弦顿了几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老家了?” “我到酒店时,正好碰到叶雪妍了。” 季弦愣住了,不确定的问,“你……在明海?” 闻祁低应,“嗯,半个小时前刚到的。” 大概是因为昨天早上她那个单薄的背影持续拉扯着他的思绪,他昨天到今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尤其是那种流失感,让他觉得压抑又窒息。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今天中午在医院吃饭时,阮筝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以为他和季弦闹别扭了。 心里虽然很意外,毕竟他俩这几年感情一直很稳定。 就说了一句,“你别老呆在我这里。有时间多陪陪阿弦,别一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人家又不止是你秘书,还是你女朋友。” 提到季弦,闻祁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那种流失空洞感又加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形影不离的缘故,让他们的相处模式都变得已经区分不出是上下班时彼此的身份对照。 “公司团建,她跟着一块去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 闻祁抬头看她。 “放心吧。”阮筝自嘲的笑了声,睨着自己的腿,“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为了爸妈,我也不会做傻事的,他们在我身上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我哪里舍得让他们伤心难过啊。” 她只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这些天,也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接受。 可太难了。 那条鸿沟太高也太长了。 可她只有慢慢学会接受这个选择。 闻祁嘱咐了下照顾她的佣人,随后便直接回沧澜居收拾了两套衣服,开车来了明海,只不过因为是星期五,路上有点堵。 却不想,还是错过了。 心里流失的那份空缺非但没有被填补满,反而显得更空了。 季弦说不上什么心情,要说激动和愉悦,好像也挺平静的,要说不在意,无所谓,心里到底还是起了一丝波动。 像树叶或是花瓣坠入水面,轻轻漾开涟漪。 她问,“阮筝姐怎么样了?她那能离开人吗?” “今天状态好些了。” “那就好。” 闻祁忽然冷不丁的问,“滦迎市没有机场?” “嗯,只有省会才有。”季弦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你不用过来,太远了,转车也麻烦,不方便。” 闻祁听出她话里的推拒,查看航班的动作顿住。 清沉的声音有些哑,“今天奔波了一天,肯定也累了,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开车辛苦了。” 挂了电话,季弦也没管微信上的未读消息,直直倒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渐渐地,困意席卷而来,眼皮逐渐下沉,最后进入梦乡。 这一晚,她梦到了自己父亲,大概是因为当时年岁小,现在时间也长了,梦里的父亲轮廓有些模糊不清,但能清楚听到他说‘等下个月阿弦过生日,爸爸带你和妈妈去看大海’。 翌日天刚翻起鱼肚白,季弦就没了睡意。 早晨的空气清晰,她洗漱好,在院子里放空了几分钟,就去了厨房,煲了粥,摊了饼,还煮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 季恒定了闹钟,下楼时还眯着眼睛打哈欠,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香味时,他眼睛都瞪圆了,“姐,好香啊,你做什么了?” 季弦将做好的早餐端出来,笑道,“赶紧去刷牙洗脸,等会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遵命,我马上去!” 季恒看着那色泽诱人的面,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吃完早餐,季弦把给二婶的那份也用保温桶装着,二叔上午要手术,需要禁食,带一份过去也足够了。 023:动了手脚 季二叔的手术挺成功的,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医生和家属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普通病房是三人间,来探望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吵得很,而且夜间守着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季弦干脆做主给升到了单人病房。 护士将季二叔推过去时,二婶还是懵的,季弦就和她说了换房的事。 二婶板着脸横她一眼,“那普通病房有什么不好的?尽花那冤枉钱。” 季弦浅浅一笑,任她骂了,没有顶嘴。 但到底是单人病房要宽阔一些,下午季二叔醒来后,喝了点从外边买回来的白粥,因为伤的是腰,他也动弹不得。 三四点左右,季家这边来了几个亲戚来探望。 看到季弦第一眼还真没认出来,还是她先打招呼,他们才惊呼,“是季弦啊,哎哟,真是女大十八变啊,都要认不出来了,听你叔和婶说,你在京市工作,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回来好,回来好……”那妇人是她堂婶,说到一半忽然就噤了声,不太自然的转移话题,“这病房是你安排的吧?我就说你婶这么抠门的人,怎么舍得住这单间。” 另一个是她亲姑姑,笑着符合,“二哥二嫂是个有福气的,现在阿弦挣钱了,可要跟着享福了。” 季二叔家那三层小洋楼是季弦掏的钱,这点在亲戚里早就不是秘密了。 季弦应付得倒是游刃有余了,不过在她姑姑提到自己大女儿今年就要大学毕业找工作的事时,话里话外都有试探和各种暗示。 季弦像模像样的问了几个她是哪个大学以及专业的问题。 她姑姑见她不接招,便直接问她在哪个公司上班,做什么职业,在京市买房子没,就差没问年薪多少了。 躺在床上的季二叔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季二婶脸色更是拉得老长了,直接道,“京市的公司说了好像你能知道似的,你过年不是说,今年让琪琪回来考公吗?说在镇上都打好招呼了。” 考公虽然是铁饭碗,但看季弦如今在京市的成就,谁不眼红啊。 床上的季二叔开口道,“既然安排好了,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 姑姑知道这是不乐意季弦帮她家,撇了撇嘴,心里不得劲,但不好直接说出来。 季弦心里没太大的波动,她对姑姑就更不亲厚了,从小到大,她也没吃过她家一粒米,喝过一口水。 回来的第三天,季弦买了纸钱和香,独自上山来到父亲和爷爷奶奶的坟前。 说来也确实不孝,居然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他们。 她在山上一待就是一上午,下了山就赶紧做了午饭,和季恒吃了,一块送去了医院。 接连几天,季二婶不让她在医院照料,想来是怕不方便,就让她负责中晚这两趟饭。 星期三那天晚上,闻祁打电话过来问她二叔的情况。 两人就聊了三四分钟后,双方都沉默了下来。 “我明天回京市。” 季弦忽然道。 她本来想等季二叔出院的,但医生那边说他出院要等下个星期去了,二婶也让她走,说出来的话,算不得好听,但大体意思就是让她别因为请假太长把工作丢了。 季弦思量的说了句‘过年回来看他们’。 其实带了点试探性。 二婶冷哼了声,“腿长你身上,你爱回来不回来,我管得着你?” 闻祁,“几点的飞机?” “下午的,我明天上午坐动车去省城,到京市是晚上九点。” “嗯,我来接你。” “好。” 两人沉默十数秒,就分别道了晚安,挂电话。 季弦睨着手机,苦笑一声,平时两人在一起,除了工作上的事情,鲜少有什么共同话题,更别提在手机上了。 她忽然很好奇,那些异地情侣是怎么煲两三个小时电话粥的。 都聊些什么呢? 隔天早上,她煮好吃的去了医院,和二叔二婶简单道了别,也没有什么煽情难舍的气氛,八点半左右,季恒送她去了车站。 晚点八点五十八分,飞机准时抵达京市机场。 季弦拿了行李出来,远远地就看见闻祁站在人群中,同样是西装革履,几日未见,他面上的倦容更深了。 闻祁接过她的行李箱,“累不累?” “还好。” 奔波一天,其实是挺累的,只是她不喜欢宣之于口罢了。 闻祁又问,“吃晚饭了吗?” “没有。” 这点不能不说,因为她真的饿了,她虽然不太挑食,但确实吃不惯飞机餐,上一顿还是中午在高铁站那碗牛肉面了。 季弦脸上划过一抹不经意的灵动,闻祁见状,唇角也难得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牵起她的手。 在感受到她指节骨处粗糙的地方,稍稍抬起手,见是创口贴,微微皱眉,“怎么了?” “切菜时划了一条口子,不要紧。” 昨天做晚饭时,切肉,刀太锋利了,一不小心就划到手了,口子不算深,略长,当时流了不少血。 还把季恒吓得不轻,说要带她去卫生院止血来着。 “消毒没?” “擦过碘伏了,等会回去换张创口贴就好了。” 闻祁抿唇,轻轻点头,牵着她时,特意避开了那根手指,怕碰疼她。 上了车,他启动车子,“回去吃?” “嗯。” 闻祁也知道她爱赵姨的厨艺,除了寻常应酬,其余时间都爱在家里吃饭,便道,“赵姨知道你今晚回来,一早就在备采,有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季弦浅笑着应下。 看着繁华的京市,她莫名有种从一副略微粗糙的画卷穿到一副精美绝伦的画卷中的既视感。 别说嘉岭镇,就说滦迎市都赶不上京市的尾巴。 到了沧澜居,看到院中那两棵四季海棠,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阮筝,下意识问道,“对了,阮筝姐怎么样了?” “昨天出院了。” 闻祁将她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走到她面前,“看后面的恢复情况。” 季弦点头,“警方那边有消息了吗?” “威亚被人动了手脚。”闻祁拉开门,侧身让她先进,语气有些沉,“人也被抓到了,只是没声张,她的意思。” 024:变成30分了 这件事情阮筝工作室都发了通告,前两天还上了热搜。 只不过,季弦回去后,鲜少玩手机,没上过微博,所以不知道,包括阮筝昨天出院的事也被拍到上了热搜。 只不过对于谁动的手脚,工作室这边没有透露,网上这边都在猜测。 进了门,赵姨先笑着迎了上来,几天不见,相互寒暄了几句,就回厨房端菜去了。 季弦饿得不行,也没急着上去洗漱,就在厨房洗了个手,和闻祁面对面坐下吃饭。 垫了几口饭到胃里才觉得踏实了不少,不然总觉得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脚不着地,好不安稳。 闻祁拿起空碗给她盛了一晚鱼汤,汤色奶白,没放什么调料,闻着就很鲜。 季弦接过,又问起威亚是谁动的手脚。 闻祁说了个人名,“黄玉莹。” 这名字有些耳熟。 她喝着鱼汤认真思索了一番,脑海里猛不伶仃对应上一张圆乎喜气的脸,眼底布满错愕和诧异,“是她?” 黄玉莹是阮筝御用伴舞团里的一个,目前还担任队长呢。 之所以对她有印象是那天去剧院后台时,阮筝还特意给他们介绍过,说她天资卓越,奋发上进之类的。 季弦对她印象也挺好的,觉得这姑娘长得不是特别惊艳漂亮,但让人看着很舒服,五官端正清秀。 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三米多的威亚,不算太高,但从那上面坠下来的后果,别说她是舞者了,是个孩子都清楚会怎么样。 所以说,还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季弦还是想不通,难得没压住心底的好奇问了出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嫉妒,憎恨。” 闻祁淡淡吐露两个词,其实他也没想通这个看似荒谬的理由。 “两个月前,赛娜国际舞蹈赛上,她被刷下来了,因为她看出一个失误,只打了3分,如果她多打一分,黄玉莹当时的分数就刚好进总决赛了。” 季弦恍然大悟。 正因为阮筝的公正,没有因为黄玉莹是自己工作室的人而包庇她的失误,所以给出了相应的评分。 可在黄玉莹看来,却是阮筝故意压着她,只想让自己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下,永远当她的舞伴,更觉得阮筝是怕自己把她的风头压过去了。 事后阮筝的纠正和意见,在她看来也是一种高姿态的显摆。 所以,这种事情没法细说。 人的心一旦歪了,她的人生路就会有无数个岔路口等她抉择。 而偏偏最正确的那条路被她扔在了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 断了别人的前程,也赔上自己的前程。 不划算。 其心可诛。 黄玉莹是在阮筝工作室发通告前一天下午被抓的,她最终会被检方以‘故意伤害罪’的名头正式起诉。 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季弦听后,又有些心疼阮筝,前脚离婚,后脚腿骨折,九成几率以后都不能再跳舞了,尤其还是在自己生日那天,现在又被自己最信任和一手提携起来的人狠狠背刺了一刀。 这么重的打击,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哪里能承受得住啊。 而且,她在这种时候还能让人别声张是谁做的手脚,是怕黄玉莹以及家人被网暴。 “阮筝姐还好吗?” 闻祁摇摇头,“上个星期看着是好些了,这两天情绪又变回之前那样了。” “那明天下了班,我去看看她。” “嗯。” 闻祁看了她几眼,见她汤碗空了,默不作声拿起又盛了小半碗。 季弦拿起喝了。 卸下一身的疲惫,季弦今晚睡了个好觉。 闻祁亦是如此,自那天送她到团建集合点,后面的几晚他都有些失眠,睡不太好,即便是自己赶往明海,再回到京市,睡眠质量依旧很差。 经常是睡得晚,醒得早,眠还浅,然后就没睡意了。 但今晚搂着季弦,睡得格外好,他自己也没发现,只觉得是最近几天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季弦和闻祁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餐就前往公司。 她不在的这几天里,落下的事倒没多少,但也让总裁办的人认识到了季弦的重要性。 因为少个人,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们自己跟进,还要分担季弦的那一份。 尤其是闻总近几日的脸色不太好,导致整个总裁办的气氛都有些压抑和阴沉,连崔敏都恨不得把眼睛放大120倍,必须不能犯错误。 所以,今早终于看到闻祁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多了一个他们日思夜想的身影时,差点喜极而泣。 但碍于闻祁在,他们只能强撑着颔首,“闻总,早上好。” 闻祁淡淡点头回应了下,径直走向办公室。 季弦则回到自己工位。 半个小时的功夫,叶雪妍拎着一杯夏末玫瑰咖啡过来,上面还有外卖单。 叶雪妍顺手扯了扔进垃圾桶里,瞧了眼办公室门,连玻璃都拉着百叶窗,放心大胆的抱住了季弦,小声念叨,“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要窒息而亡了,你就只能为我们收尸了。” 季弦无奈失笑,横了她一眼,“大早上说什么胡话,也不嫌不吉利。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事……” 叶雪妍叹气,将这几天办公室气氛和闻祁心情的事情说了一遍。 季弦听后,心情挺复杂的。 他心情不好,脸色不好,大概是因为阮筝的事情吧。 心底本就只剩一小块面积的晴朗,此时也变得乌云密布了。 施晚说得对。 对于他和阮筝的关系,她一直都在意。 不是在意他们那段还不到三个月的恋爱过往,而是在意闻祁对阮筝的情深。 这么多年,他压根没把阮筝从心里挪动过半分。 那张只剩40分的积分表此时又被狠狠扣了一笔,变成了30分。 “我看你今天来了,闻总脸色都好一些了。” 季弦轻笑,不以为然,却也没认真计较什么。 她喝了口咖啡,咖啡味虽浓,还伴随着玫瑰馥香,味道比较甜,没什么苦味,也足够醒神。 叶雪妍在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来道,“哦,对了,昨天上午秦家三小姐秦洛溪来过公司,好像说是要入职,进我们总裁办。” 025:道歉 季弦听完,第一反应是震惊和意外。 秦氏以地产起家,业务早已拓展到国外的圈子,连带着金融行业也有了明显起色,目前由长子秦嘉珩掌权。 秦洛溪在国外辅修的就是金融这个专业,按理说,如果想要进公司历练,那完全可以进自家公司,何必来临祁呢? 难不成是嫌分公司在国外,觉得太远? 那也不能够,毕竟秦洛溪之前一直在美国留学。 抛开这些,那就只剩一个缘由了。 奔着闻祁来的。 思及此,季弦没忍住笑了,这秦洛溪好歹是名门闺女,知识渊博,在家受尽宠爱,应该不至于上赶着当小三才对。 有辱斯文啊! 叶雪妍被她这冷不伶仃的笑,弄得有些发毛,身子微微后仰,“你笑什么?” “没什么。”季弦抛开那些念头,摇摇头,正经问道,“那她入职了吗?” 现在都九点半了,早就过了上班时间。 叶雪妍摊手,“不知道啊,昨天HR和秦洛溪在总裁办公室待了待了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后面他们俩一块出来的,HR对秦洛溪有点子溜须拍马的意味,秦洛溪倒看不出什么喜怒来。” 季弦也没猜测这里头的事,见电脑右下角邮件标在闪,便点开了,刚扫过内容,抬手摸上键盘,没来得及敲字,叶雪妍忽然轻轻撞了下她的胳膊。 用气音嘀咕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完了,她是真的来上班了。” 闻言,季弦侧眸看过去,她这个工位和外边的格子间有道小拐角隔着,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看不见外人。 所以叶雪妍看到秦洛溪时,她离她们只有不到四五米的距离了。 她的声实在太小了,季弦只隐约听到几个模糊的字,但也足够了。 秦洛溪一身香奈儿裙装,肩上背着米白色名牌包包,纤细的手腕上扣着名表和手镯,再加上那张巴掌大的娃娃脸,别提多富贵了。 这看着哪里像是来来上班历练的,倒像是来这当姑奶奶的。 等着她们底下的人伺候呢。 季弦端着笑脸,起身颔首,“秦小姐。” 秦洛溪看到她,还恍惚了一瞬,记得几年前来这里,也是差不多的场景,她起身和她打招呼。 可那时她的身份仅仅是秘书而已。 而如今时过境迁,却真的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成了闻祁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 她想,季弦心里应该是得意的吧。 尤其是那次秦老太太的生辰宴上,好友白着脸回来转告的那番话,让她无地自容和恼怒了好多天。 她现在看到季弦,心里依旧不喜,甚至厌恶。 “祁哥在里面吗?” “闻总在里面,我帮秦小姐通报一声吧。” 说着,季弦拿起内线电话,还没按下去,听秦洛溪阻止,“我其实是来找你的。” 季弦一愣,沉静的眼眸望向她,手中的话筒落下。 叶雪妍也很有眼力见,立马寻了个借口走了。 “秦小姐若不移步到接待室?” “不用,我和你也不熟,就两句话的功夫,劳师动众的,太麻烦。” 季弦点头,等她后续的话头。 “主要是为了上回宴会上的事。” 秦洛溪双手抱胸,姿态依旧有些高傲,神色极其不自然,想来是从来没有和人道过歉,低过头。 季弦一听,就清楚她找她的目的了。 但没有言语,而是等她继续说。 “那日找人灌你酒,的确是我的不是,我父母已经训斥过我了,所以,今天来,我是想和你说声抱歉的。” 那日闻祁说他尊重秦家,也让她务必尊重他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 这么强调,这么维护,为了不影响两家情谊,秦洛溪只能来道歉。 虽然,为这道歉一事,她在内心挣扎了很多天。 但到底是不甘,所以才以要来临祁资本历练为交换条件,让自己父母和闻祁或是闻敬延提起。 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是因为想离他近一些才无奈做出的让步。 值得! 只不过,这只是一个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的借口罢了。 身为名媛千金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插足别人的感情,不允许她横刀夺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她现在的道歉存了几分真心,季弦不敢说,也不敢信。 当然,只要秦洛溪不说,她也远远想不到让步的借口。 毕竟,是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酒宴上,相互敬酒在所难免,我只不过是多喝了几杯而已,也不妨事,哪里费得着秦小姐特意跑这一趟。” 季弦弯起唇角,露出浅笑,声音轻轻柔柔的,很有安抚之意,她没有顺着‘灌酒’这个不太好听的词继续说,而是将事情归于稀松平常的敬酒上。 她这么大大方方,不予计较,不像是做样子,倒真的是想将那件事情彻底画上句号。 言下之意,也是她没放在心上。 但她越这么柔顺,秦洛溪心里就越不得劲。 还不如被她冷言冷语的嘲讽刁难一番来得痛快呢。 季弦就像那团看似软和无害的棉花,但你真捏上去时,里面的银针就会显露出来。 扎手极了。 “我也说呢,早知道问祁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手机里和你说一声不就得了,跑过来看一趟,害我起个大早化妆,回去还要卸。” 秦洛溪冷哼了声,刚刚那点不自然和局促都消失不见了。 亦如刚刚那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姿态。 也不等季弦说话,她潇洒的挥了挥手,“走了。” 反倒把季弦整不会了,不是来入职的吗?这就走了? 季弦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和闻祁说一声才行,尤其是秦洛溪入职这事,她不明就里,还是问问比较好。 回复完电脑上那封邮件后,她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季弦推门进去,“刚刚秦小姐来了。” 闻祁抬眸看她,似乎并不意外,“嗯,说什么了?” “和我道了个歉。”见他如此淡定,季弦便直接问,“我听说秦小姐要入职公司,人事部那边也没有消息传上来……” “我拒了。”闻祁说,“她不适合临祁。”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秦洛溪的心思,自然不会给她半点机会,何况,他也怕季弦和她共事会不舒坦,被欺负了他都不知道。 季弦又不是个会诉苦的人。 026:拿她挡结婚 这件事情是秦洛溪的父亲和闻敬延提的,闻敬延虽然不太管儿子感情上的事,也知道他身边有个季弦。 秦洛溪说是去临祁资本历练,但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懂得都懂。 秦家这事做得也不太合适,但既然提出来了,闻敬延也当然不能装作不知道,就和隋宜商量了下,隋宜就道,“闻祁他自有断论,用不着我们费心,直接和他说就行了。” 果不其然,闻敬延刚提,闻祁就直接拒绝了。 就当他小心眼吧,他还想着上回在宴会上秦洛溪让季弦难堪的事,实在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一句‘公司暂不外招’就打发了。 闻敬延当然不会劝,得了消息就给秦家说了。 至于昨天为什么秦洛溪去公司找闻祁时,公司的HR也在,其实实在是巧合。 秦洛溪先来的,后面那位HR上来找闻祁报告事情,就撞上了,当时正好秦洛溪在问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公司。 季弦知道秦洛溪不会入职,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怕秦洛溪抢什么的,就是她懒得应付。 和这么一位大小姐共事,肯定会很累。 上一天班,处理那么多事够累的了,她可不想再心累了。 傍晚六点下了班,季弦和闻祁一块回老宅看望阮筝。 闻敬延难得这么早在家,隋宜看到她面上一如既往地堆着温柔和蔼的笑,“阿弦来了。我听闻祁说,你上个星期回老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伯母。”季弦上前打招呼,又和沙发上的闻敬延颔首,“伯父。” 最后才回答隋宜的问题,“昨天晚上到的。” 隋宜让佣人上茶点,和季弦坐一起,“听说你二叔伤到了腰,现在怎么样了?” 季弦意外,没想到闻祁连这个都和他们说了。 “手术很成功,说是下个星期就能出院了。”说到这里,她视线随意梭巡一圈,“阮筝姐呢?她怎么样了?” 提起她,隋宜脸上的笑意都消减了几分,有些惆怅和心疼。 “出院后就一直窝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家里给她备了轮椅,她并不排斥那个轮椅,出院那天坐的就是轮椅,就是在房间闷着,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闻祁给她找的心理医生每天都会来开导她,但效果甚微。 离婚的打击,即便不舍,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能承受。 断腿,断前程的打击,即便痛苦难过,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她拧巴拧巴,打算牙龈,为了将她养大成人的父母,她亦能勉强承受。 可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却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狠狠差一刀的痛,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甚至忍不住去反省。 她错了吗? 她想要舞台上不出差错,将美展现极致,追求公平公正,严苛自律,错了吗? 隋宜轻叹一声,“阿弦,你上去陪她说说话,想来,对你,她肯定愿意多说两句,帮我们开导开导她。” 季弦上来,敲响她的房门,里面没动静,她迟疑了两秒,便扬声道,“阮筝姐,是我,我进来了。” 说罢,便开门走进去。 夏日的天黑得晚,这会也不到七点,但房间里黑漆漆的,除了墙上装饰的两个壁灯散着薄弱的光亮,连物件影子都瞅不着。 季弦也没敢让走廊的光透进来,怕打扰到阮筝。 “阮筝姐,你在睡觉吗?” “阿弦?”黑暗中,响起一道略哑又无力的轻柔女音。 季弦一愣,平时阮筝的声音婉约清雅,宛若山间的潺潺溪水,悠扬动听。 厦顺,屋子里亮起一盏暖黄色的灯,床头处的,烛台形态。 季弦迈步走过去,“我刚刚在楼下喝了一杯鲜奶圆子,觉得挺好喝的,就给你拿了一杯。” “谢谢。” 阮筝撑着胳膊起来,季弦连忙放下杯子,帮她拿枕头垫在腰后,又小心翼翼将他扶起来,再把饮料给她。 阮筝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是季弦拿上来的,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两三口。 放下杯子,两人相视无言。 灯虽然不是很亮,但能清楚看到她的轮廓,阮筝瘦了。 瘦了很多。 气色比之前还要憔悴,眼睛也红红的,肿肿的。 想来是哭过的。 季弦伸手握住她的,汲气,忽然道,“阮筝姐,你没错。” 她说得突兀,温柔的语调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连带着眼神都十分坚毅。 对,她就是想告诉她,这件事情,她没错,她不用自责和反省。 阮筝那颗筑起城墙的心蓦地软了一角。 明明两人还没开始聊,仅仅是对视了一眼,季弦就能用轻飘飘的三个字说进她的心坎中。 她的自我怀疑里,就缺这样坚定的声音和答复,告诉她,她没错。 错的不是她! 阮筝其实挺压抑的,季弦给她打开了一个宣泄缺口,她忽然就有了想诉说的欲望,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 季弦温声细语的安抚她,两人聊了很多,时间也长。 隋宜估摸是想着难得季弦能在上面待那么久,两人肯定在说话,也没上去打扰,连晚饭时间都推迟了。 阮筝诉说了这几年在靳家的委屈,说了在事业上的压力,以及黄玉莹背刺的感受等等。 说到后面,早已泣不成声。 季弦听着心里也惆怅得很。 阮筝和靳承夜的感情毋庸置疑,也的确不像是做戏,靳承夜其实将她保护得很好了,只不过到底是家族,怎么也无法彻底避免。 那些肮脏手段、排挤、嘲弄、挑拨总有防不住的。 季弦能听出阮筝对这段婚姻的不舍和难过,可她没办法。 靳承夜能力不差,港媒早传他手段毒辣,比他父亲青出于蓝胜于蓝,年纪轻轻现在已经掌管了整个港城的酒店行业,可耐不住上有父亲压着,三四个哥哥都比他大上两轮不止。 下面最大的侄子都只和他相差四五岁,同样也是野心勃勃。 想要在靳家取得一席之地,晚上睡觉都得有一只眼睛站岗。 他同意离婚,对阮筝来说,亦是一种保护。 尤其今年早就传出靳家这位年迈的家主身体有恙的消息。 季弦听完这些,心里十分惆怅难过,她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等阮筝宣泄得差不多,又开始柔声安慰她。 说完那些,也哭完一场,阮筝心里好受多了,“阿弦,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阮筝姐,你这就客套了,只要你想说,我随时都在,别什么都压在心里,有个人替你分担也是好的。” 她知道阮筝现在需要时间整理和收拾自己的情绪,干脆起身道,“应该要吃饭了,我下去看看,等会上来叫你。” 离开卧室,季弦长长舒了一口气。 嫁入豪门,也不尽是幸福乐怀。 她又想到自己和闻祁,刚好走到最后一梯中间的台阶,客厅的对话声隐隐约约传入她的耳畔中。 “秦家那边的想法现在绝了,也挺好,洛溪这姑娘好是好,但终归是不适合我们闻家的。” 这是隋宜的声音,“你到底怎么想的?今年都30了,老大不小了,婚姻的事情也该考虑起来了,阿弦是个好姑娘,你总拿她挡结婚这档子事算怎么回事?” 027:红了眼眶 催婚这种事情,从前两年就开始了。 隋宜之前不止一次和他表示过季弦并不合适当闻家的少夫人,主要就是身世不匹配,对于季弦这个人,隋宜挑不出什么错来。 隋宜是典型的豪门世家女,骨子观念里就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她和闻敬延也是商业联姻的。 感情不说有多么轰烈,但一直都很平和稳定,彼此尊 就在拿出武器的那一瞬间,地上和天上都出现藤蔓,这些藤蔓像是木刺一般。它们有大有些,末端都尖的如出一辙,这像是百般打磨而形成的尖锐。 往常说话寒暄都是靠晏召来应付,这回黑衣斗篷人等了许久不见对方说话,只好自己的回答。 他面对梁凡这道青色光芒,全力出手抵挡,也根本没用,最后就这样让青色光芒打入了体内。 也许上级是经过了反复衡量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简单的依靠就近原则作出的部署。 “这个待会儿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修好这破机器”弗兰卡已经拿着工具跳上夹板。 新员工就是新员工,林枫这么三言两语便给林枫指了指厂长办公室的方向,并且告诉了林枫该怎么走。 不过提到狌族,这些年轻一辈似乎没什么强烈反应,一个个依旧摆出冷漠的态度。 连袁政委都搞不清楚第404特殊部队的情况,更别说下面的干部骨干了。 约瑟夫是法国洋行的少东家,金发碧眼,气质出众,天知道施若云等这次约会等了多久,难怪要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还穿上了素来嗤之以鼻的高跟鞋。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丢失呢!但卡纳瓦罗还是冷静的分析当前状况,如果前线失去了活力压制,守军恐怕难以守住。“其余势力援军多久到达?”他冷静地问。 “天不亡我,哈哈哈哈…”狐狸手握双刀仰天长啸起来,身的气势完全可以媲美当初世蛟觉醒时唯我独尊的气势。 本来辛奇格勒是要带盈盈离开的,可是盈盈不愿意,辛奇格勒也不勉强,就在这里住着。 听到蔚言及时叫停,他们及时收手。飞身回到璞玉子身边,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吴俊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于林建中的这个举动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羽万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行!你们就在这里守着!”羽万凌说完,袖手一挥,直接往那五个洞穴的其中一个飞了进去。 容貌如画、眼如点漆,他轻轻地解下衣袍,露出白玉般白净晶莹的肌肤,宛如珠玉,在月光下泛着莹莹之光,慢慢的步入清澈见底的池水中,直至脚底的墨发微微浸湿,铺散水中,宛如妖娆的水草。 山穷水尽疑无路一般翻看到最后一条,我顿时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啪……“飞你个头,满脑子不想好事……”卓南话音刚落,蓝倩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脑袋上。 刘翻译官跑出了卧室,过了不到两分钟,去厕所接了一大盆的凉水走了回来,平田递给了他个眼神,刘翻译官心领神会,下一秒,只见刘翻译拿盆的双手用力一举,“哗的一下”直接把整盆的凉水泼在了昏迷不醒的二人身上。 这莫不是在做梦吧?烟霞道人和云岫道人对视一眼,眼中皆充满了震惊。 “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阴谋?也许进入擂台,是死路一条。”龙腾云谨慎道。 028:强求不得 那束白玫瑰看着像是刚采下来的,很是艳丽,花瓣上还沾着几许水珠。 客厅餐厅以及卧室的玫瑰每个星期一换,是和玫瑰园特意定下的,沧澜居这边每个星期外出采购时都会将这束花一并带回来。 往常季弦看到白玫瑰,总会嘴角带笑的接过,然后把差不多快蔫掉的白玫瑰取下,清洗花瓶,给新的白玫瑰剪枝摆放。 龙山宗众人也知道,即便是钱劲五人战斗力再强,加上他们这些伤兵,也是没办法在这么多四级和五级绿雉的攻击下全身而退的,故也不敢主动惹事。 此时的慕容蓝显然还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毕竟费了这么大的周折结果却是这样的结局。 “罗生境界。”青儿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直接击败林然,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会被林然轻易的破解。 恐惧!越是靠近那道红色的亮光林然耳边的低鸣就越是强烈,声音越来越大,林然的头不由地感觉起痛苦,这种感觉比之前的雷龙给他的声音还要响亮。 而在这春天的同一片落日余晖里,元召却没有这些感慨。在回到长安的这短短五六天时间里,要完成整个西征的战略部署和各种准备工作,就算是他,也已经忙的焦头烂额。 诶,要是翟缙被筱筱甩了,我要不要又把他收留回来?回来了挺尴尬的,可是不收留他,他能去哪儿呢? 不过秦刚此时他对再多活一段时间,觉得这个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吸引力了,没有什么比复仇更值得期待的事情。 翟缙搭在兰郁肩头的手剧烈抖动了一下,这丝震动还是让兰郁察觉到了。 面对着他期盼的神色,崔弘痛苦低下了头。虽然都从心底不愿意相信,还存有一丝希望。可是就连他也并不能给别人一个安心的答复。 而燕军溃败……这显然是骗不了人的,因为若是燕军没有溃败,奏疏是不可能发出的。 机械这东西看着简单,其实大有学问。毕竟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才是真正的能力。 “抱歉,它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出卖我的朋友来为我生存拖延时间。”高鹏转过头。 那作为演员,生活被工作填满,像宣传那样的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剧组拍戏真的好吗? 在一天就要结束的时刻,周青峰带着近卫队倾巢而出,全员骑马或搭乘马车离开抚顺。两百多人的精干队伍穿过城门迅速消失。没人知道他们要干嘛?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杨蓝从被窝爬了起来,洗漱完毕,然后在助理的催促下,乘上了前往拍摄场地的保姆车。 天庭之上,愁云惨淡,西牛贺洲又何尝不是如此,魔道高调现世,矛头直指佛门,大战一触即发,佛门身处漩涡之中,自然难以脱身,唯有死战而已。 不过……显然吴学士是留了余地,让陈凯之有了三个月回去待诏房的可能。 白子画倒还罢了,跟他不过伯仲之间,可慕曦功力比他与白子画还要高深,他自不会因此事而气恼。 储存在硬盘里的画面播放,从最初森巨蟒袭击,再到骸骨亡猿奋力拼死战斗,这一幕画面被重现,因为摄像头的原因,看不清具体动作,只能看出大概是施展了某种能力。 青荷心中唱着唱着,就听鸟儿引吭高歌。这歌声却与往日大不相同,甚是高亢,甚是凄厉。 029:辞职信 冰箱里正好有菜,两人中午就打算在家里做着吃,季弦厨艺不错,自然是她掌厨。 施晚给她打下手,摘摘菜,洗洗菜,递递盘子什么的。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做饭。 几句话间,施晚就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了,歪头试探问,眼睛却亮晶晶的,“你和闻祁吵架了?” 哎哟,可算是不容易。 这俩可算能 萧潇无语,这人心思太过清明,不过是短暂眼神对视,他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而事实上,风飞云虽然有凤凰灵魂,但是这个躯体毕竟是人类的躯体,真正占主导的乃是人类的灵魂,也就是风少爷的灵魂。 石青璇也看出了寇仲三人的想法,不禁点点头,果然还是这帮损友了解这个呆子。 就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圆圆脸,长着副笑面。不过罗老大记得清楚,方才围着孙家兄弟动手的,就有这圆脸护卫。 “唔,有的在海里捞的,有的在森林里找到的!”某狐轻描淡写的诉说着这些东西的来历,听得所有人都心惊不已。 “锤长老,人都来齐了吗?”赵殷亭望了眼锤凝天,又是望向屏风的里面问道。 鲍尽忠大骇,慌忙向旁一躲,石头砸在他肩膀上,好象把耳朵也刮了下来,痛得鲍尽忠一声惨叫,只觉半边脸火辣辣的,耳鼓嗡嗡作响,一时什么也听不到了。 大脑底部位置,一处爆裂的血管呈现在光天化曰之下,血管明显膨大不正常,呈现出颅内动脉瘤的典型征象。 待听了之前去大牢的锦衣卫的回话,张永怒极而笑。他实没想到闫举人竟然真有这样大的胆子,还有这样手段,假传赵显忠的吩咐,糊弄赵显忠的亲侄儿去动手。要是真的将沈家那几个杀光,赵显忠就算喊冤又有谁会相信? 一道异样的光芒从齐岳眼中亮起。 他很清楚,敢于执行这种任务地人。 必然是死士,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就用自己地办法。 韩兆看着底下的情况,大手一挥,飞剑落下一大半,这下不用张开防御,弑仙者和魔族也能继续攻击了。 陈宏发看了一眼这几张平面图,舔了舔嘴唇,一时之间也觉着是有些为难了。 高杰生在结婚前倒是还好,但是在结婚之后,这身上的脾气就一下子显出来。 等他们做好了饭菜,回到正厅的时候,顾乐抱着周思安,顾如在看着屋里的屏风。 黄凌峰则恍然点头,何止就在附近,他运起破妄之眼看向皇宫内院,依旧看不透那浓浓迷雾,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平静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温灵山显得很是紧张,因为之前弑仙者和魔族在晚上来攻打过城池。 周辰没有隐瞒,直接打开通讯仪器,放出前段时间,林少阳发来的一段语音。 许今朝离开云城的第十三日,祁楚楚受邀去参加一个舞会,是云城商会会长刘辛举办的。 而火鸟在现出身形的那一刻,就同样匍匐在周辰的脚下,身体颤抖个不停。 斗战场是包含整个13区的排名斗战,轮回者的数量比徐青预想的更多。 宁采臣看着好友陈三胖,语气很是严肃,望着秦大少爷三人所在的厢房,眼中满敬仰,能得见儒圣一面,他此生值得,若是一会能被他指点一番,那更是大机缘。 030:变故 季弦也不是第一次写辞呈了,大四实习的那家公司就写过一次,后面来临祁,也看过不少职员睇上来的辞呈。 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可写这封时,在用词遣句上踌躇了许久,删删写写的,费了老半天劲,才写完,自己又从头到尾捋了好几遍才确定下来。 只不过看着这封辞呈,她心情五味杂陈。 酸,疼,涩 “终于舍得出来了。”赵吉阳看到两人一脸轻松的笑意,也是松了口气。 季疏影慌不择路,一头冲出枫林,迎着湖,一阵夹着水气的凉风扑面吹来,吹的季疏影从浑噩中清醒过来,转身看向树木遮挡,几乎看不见的亭子,虽然看不见,他却明确的看到了,她已经走了。 至于正木敬吾,我就交给你了,记住,千万不能落到石堀光彦的手里,连消息也不能透露。 袁执本想直接冲上最顶层,猛然间他又向下跑去,临走当然要和程布、谭锦湘打个招呼。及至到了第五层,整个巨船的晃动愈加剧烈。袁执正看见程布和谭锦湘,还有许多修士惊慌走出舱室,向中间的大厅聚集。 地球上的人类其实都安于现状,懦弱,逆来顺受,囚禁情感又秘而不宣,给欲望作伪,给自己找一个又一个借口。 “吃东西也有错吗?再说了,宴会上这么多食物,不吃多浪费呀!想想那些苦难的非洲人民,想想山区里食不果腹的孩子,你就知道食物有多珍贵了!”陈正谦语重心长地说。 磁场的范围在不断变大,之前的难民安置点已经不能用了,只得将所有人往更远的地方去撤离,否则所有的人都会被这个时空磁场吞噬。 “你岳父的意思,是希望你们继续在一起生活,通过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渐渐恢复遗失的记忆。就算恢复不了,也可以重新培养感情。 现在是和谐版本,新内容,想要知道以前是什么的,自己去找吧。 看到她蹲下来细心地帮自己换上鞋子,陈正谦这一刻,感觉心里某根弦被狠狠地触动了,嘴唇嚅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护卫其实也是不愿为萧然贴金,不想承认他独自一人就打败了所有人,才说萧然不过是趁大家不备,挟持了南宫铁,才得以脱身的。 可是谁都不会想到,李漠然在回国后的一个星期里,居然会在和叶晓媚一起逛街的时候遇到她。 百里彦希摇了摇头,虽然怕她生气,可是他更怕她离开,就没有人陪他玩了。 而这场梦就像一个预告般将她的人生牵入无止境的黑洞里,到最后是解脱还是被吞噬? 叶正华并不打算跟他绕圈子,不客气地直接坐到了沙发上,喊周轩坐下。周轩在旁边手足无措,说了句我先去换身衣服,便跑进了房内。 两人又聊了一回,芊芊就让司机送华菁回去,本来想留她下来吃饭,但心想如果被严正曦跟她那么要好,一定又会想法子折磨她们之间的友谊,所以还是忍住不留她。 白天忙了一天到了晚上,又是全部人围在大火堆里吃着烤肉,那气氛非常地融洽欢乐,芊芊喜欢这样的氛围,便不由得融入其中,大口大口地咬着烤肉喝着他们自己做的果子水。 在国内,每个行业都有潜、规则,尤其是名利场,想要上位,总要先付出点什么。 031:交接 亚深这位老总也不简单,闻祁说的他都懂,早在事件发生上报时,他就果断做出了判断,由技术部出人配合警方调查事故原因,还让人立即去了医院。 这种事故免不了会缠上官司,两家公司的各个部门都绷紧了神经,一刻都不敢松懈。 最后两个公关部的负责人也商量出了公关预案。 会议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接着一位有些发福,而且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走了进来,他撇了叶燕青一眼,而后眼神变了变,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最初龙辉让何跃来这里帮助高雄是因为这伙境外势力只骚扰了高雄,依现在的形势来看,这些人的目标不是一个高雄了,而是S省所有的势力。 天地间猛然一颤,一股股阴暗的风浪从大砍刀周身漫出,眨眼间狂暴地喷涌,喷发……大街上立即隐去了日光,逐渐暗黑。 半个时辰后,六爷的有些急躁了起来,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还没有炼化叶燕青。 景川在后面举起胳膊,就像回答老师问题举胳膊那样,脸上还挂着刚才没忍住的笑。 见到董连珠将自己的开的很低的领口拉上去,将那白花花的胸脯肉遮住以后,赵子龙才松开捂住胖子眼睛的手。 “你这样骗人家好吗,看把她吓的。”傲风在景川体内双手抱肩,侧着脸偷偷坏笑。 段业倒是懒得插话,一来没必要,二来,那秃发灵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让段业心里发毛。 俩人买了一些礼物,何跃充当劳力,带着礼物回家了,虽然明天才是何进订婚的日子,但是今天已经有许多人从各个地方赶来了,有些人不方便第二天出席,有些人则是路程远或者其他原因。 钟玉好说歹说,花了好久的时间,最终还是把岑青从地上给劝说起来了。 敲打了几下石壁,毫无收获。欧阳青轩心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若是不出去这个阵法了,那么他就永远也见不到他的萧儿了吧。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密道,那处的地板也自动合拢,完全看不到还有一条密道的样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天,星期二中午午睡前,贺宁州问他身体怎么样,第二次打算在什么时候。 这事儿虽然做得让叶子莹悔断了肠,但发生都发生了,她既舍不得腹中的儿子、舍不得放弃程胜对她的深情和百依百顺,却也更舍弃不了顾笙能带给她的荣华富贵。 可是现在不同了,自己是真的挺想和那个男生共度一生,而这件事想要实现也并不会是全无可能。 沈星河眯着眼睛看着屏幕上的说明,说什么这应该是由她自己慢慢探索的,只要满足了条件她一定会听懂动物们说话。 她却像灵魂出窍一般,成了一个跟她长相一模一样的虚影,从自己身体里走了出来。 陆子奇那头准备,苏沁就搅破了脑袋,将自己能想出的东西全都一一写了下来,再按照现在有的能创造出的条件选上几样摆上日程。 “南长卿,你就别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青玥眼神坚定的呢喃。 尹伊也在老板带有色眼镜的目光中变成故作可爱的白莲花,两兄妹给自己下套呢。 青玥脚步一顿,青玥听出,那是瑶依的声音。嘴角慢慢浮现一抹冷笑,屏蔽了听觉,大步离去。 张爱国直接无视,鄙夷地瞥一眼坐在椅上的老头。若真当老头老了,独自到角落垂泪去吧。被老头坑的人还‘少’吗? 032:非走不可? 闻祁正在看尚崇拿来的企划案和数据分析。 企划案这半个多月里,尚崇就改过两三次了,数据上波动不算大,但也有,所以算不得稳定。 闻祁本身就是个严谨细心的人,尤其对数据上的把控,懂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尤其是亚深那场事故发生后,对于项目预案,他在挑选上会更加严格。 看她进来,率先说 花白茶浑身一震,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琯琯和李察二人。李琯琯挽着李察的胳膊,笑着朝花白茶眨了眨眼睛。 在这个世界,天界与冥府都同在一张卷轴之上,而无非只是“形而上”的存在,是比较原始的神话风格。 这是一个极具时代性的会展中心。门口列这的是宛如拱门一般的两条巨大红柱,临时悬挂的红幅金字,以及三十亩的现代化广场。 李察玩心大起,朝着神龙玉碗一指点出,一道寒气瞬间将神龙玉碗笼罩在内,丝丝白气自碗中冒出,碗壁上的神龙仿佛化作了真的神龙,翱翔在云端。 他的养花手艺很妙,将花园照顾的枝繁叶茂,也将每一条鱼照顾的体肥鳍壮。 有郭大路亲自医治,李霓裳等人的伤恢复神速,一碗药下肚不久,效果便立竿见影地体现出来,李霓裳腰不酸了腿不软了,已然可以下地行走,其他几个受伤稍轻一点的,伤势在以可感的速度恢复正常。 这方面的事冯一鸣早就有所考量,前世京东的融资历险记给了他很多提示,刘强冬一直将电商和物流放在同一平台上进行融资,无数投资人拿着支票在犹豫,他们都怕京东物流这个无底洞耗资过大,彻底拖垮整个京东。 这时候林修眼神往下面看了过去,就能够清楚的看到了在下面那边站在原地的百里浩灵。 不肯来新闸,自然是有原因的,虽然那原因当年的张晶晶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如今的她已经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废话少说,交出蟠桃,朕留你性命,否则的话,朕一声令下,杀人夺宝。”秦王已然放弃掩盖身份。 毕竟,若非身居高位之人,又岂能轻易动用数百万两银子作为资金进行大规模采购?且看那日复一日,连续数周不辍的巨额交易,总额累积竟达数百万之巨。 在李邪的储物戒指里面,有一把灵器长刀,一些丹药,还有一千万的下品灵石,一千多的上品灵石。 这样一支队伍,谁还敢心存异志?凯旋的仪式结束后,大梁国内恐怕再无叛逆之心敢于萌芽。 玄阳上人顿觉老怀大慰,所有疲劳感和对贡献值的心疼都消失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宇智波凌找班主任要了两张入部申请,便带着有些紧张的白银御行来到社团大楼。 一来是大部分法器都不支持高空飞行,而且高空太过危险,一旦从法器上跌落,当灵力不足以御气时,就有可能会摔死。 沈郡主这么多年也不过问店铺里的经营,难道不怕我饱中“私囊。”李景笑呵呵的说道。 因为在校期间的事情,关雪婷对云子衿还是很关注的,所以知道云子衿没课的时候都会外出兼职。 以苏元白活了一百三十年的人生经历,也不过是遇到过两三遭而已。 正当她欲要开口,却见李安已经抽出了兵器。这一幕,竟让她的面颊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033:得偿所愿,前程似锦 今天京市正好是阴天,天上蒙了一层厚重的云,阳光穿不透。 这会,外边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了,望着都觉得压抑。 例如办公室里的凝重气氛。 闻祁不想松口,季弦就和他犟着,分手可以她自己说了算,但辞职还得靠他签字。 只要他签了字,他们也就彻底一刀两断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会, 就像他是薄氏唯一的太子爷,而他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名为兄弟,实则天差地别,不对……现在的他,能上的了台面了,谁见了他都会尊称一声二少爷。 “当然,”楚河点了点头,心想,以后自己肯定要去其它世界的,你们还是多学点东西比较好。 得了,一开口就是老叶羡了,这厮果然有办法让他们一瞬间找到熟悉感。 说着,楚河起身走了出去,刚刚踏出房间,就遇到了玉元震和玉天恒。 果然这招极为管用。戴姐姐就是老四第一个宠妾,我排第二。戴姐姐是老四的遗憾了。而且戴姐姐是我拿来的保护神。 这也太恐怖了,甚至王正宇忍不住去想,如果林若晴十年前就出道了,现在能够到达什么样的地步。 魔兽山脉里面,帮楚河收集药材的紫晶翼狮王收到了这个消息,眼睛一亮,十分激动吼了一声,动身去见自己的老情人,商量一下,怎么灭了天毒宗宗主。 陆雨欣皱皱眉头,对于吴蕊儿的攻击她向来不屑,但是要是有别的人因为自己受牵连,她心里是怎么也平衡不了的。 许导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了,要不是这还在外面,说不定许导都直接抱住了陆北川的大腿了。 江氏眼看着求子是没有了指望,因为就开始慢慢的收拢府里的一应权利,开始主掌管家的权利了。这眼看着,柳姨娘手里是没有了权利,不过府里的一切都还算是有秩序的。 当她抬起脸时,午时的阳光刹那间光芒万丈,耀眼得灼伤了那二人的双眼。 他辞了保姆,带我去了很多地方,一路从北到南,踏过了很多著名的景点,走了半个中国。 乔安娜自然不清楚安德烈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还以为安德烈真的是那种很讲道理的吸血鬼,同时,她也答应了安德烈替其保密,不告诉其他几人安德烈是吸血鬼的事情。 我如同被戳中要害似的在他怀里轻轻一颤。男人的瞳仁缩了缩,不等我说什么,他竟低头攫住我的唇,大手也顺势扣住了我的后脑。 我内心有种强烈的激流在冲荡,就这么盯着他,喉咙口仿佛有团棉花狠狠堵上了我。 天赐知道还有一个办法能成就九世轮回者,那就是集齐五位掌门人的传承,把他们合而为一。这时天下的间的传承也会变为神之传承,随后各门派的传承就会消失。 白祺感到了无限窒息,终于从嗓子眼里喊出了一串密码,随即软软的跌倒在地上。 这些‘人’穿着兽皮围裙,打扮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古代维京人一样,身上还带着种种打猎的武器。 突然咔咔几声,窗玻璃莫名其妙就碎了,碎得整块都慢慢掉下来。许牧深没松开我,我也以为并不是外力造成的。 鬼奴和阿二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的情况,两人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几世的道行就这样全部毁了,现在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生活还不能自理。 034:缘分浅了 季弦从沧澜居搬出来就住进了施晚那。 施晚的房子也宽敞,三室两厅,平时就她一个人住着,家里养了一只拿破仑矮脚猫,不怕生,是个很粘人的性格。 虽然施晚说是让她一直住着,但季弦是打算看房子的。 辞职的第二天,她依旧是寻常的生物钟醒来,躺在略显陌生的床上,她恍惚了几秒,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 夜幕之后,牛奔提着一口大坛子,提前兑上了大半的冷水,倒在了一个个木杯之内。 虽然除了TV与游戏的主角,流龙马等人驾驶的真·盖塔之外,真·盖塔还有其他型号。 “不就是一块星钢而已,本少的宝贝数不胜数,就当打发你!”剑炎故作大方,却是心疼的不得了,甩手丢出星钢以及十颗下品玄石。 白凡想要拿到的机关专家称号,需要累计获得两万点国家功勋,机关大师称号是国家授予,并不是单纯的靠功勋累计。 如果严格按照制作流程制作皮毛,皮毛可以保存很久,像这种粗制滥造,最多2个多月,如果天气热,只怕十几天,皮毛就会发出腐烂的味道。 即将上天的时候,牛犇看到何永昌,连忙将手中的幻妖皿朝何永昌扔过去。 薇薇安这几天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发愁,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有食盐。 可惜的是,仍旧是只有技巧和经验,没有任何成品机关,哪怕零部件打造的具体图纸。 毫无疑问,十方冥旗在王成手中,发挥的力量明显要强过了允晨。 听二哈提到了这么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王珏不由得一怔,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常态。 可最恐怖的是,在这幼体后面,已经有十几只痋虫开始变色,并且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背上开始出现甲片类的凸起物,按照张五行说的,应该是正在长出振翅。 曾经一度,陆云将混沌生灵视作恶魔,视作敌人,他们都是穷凶极恶,罪该万死的存在……但是从那之后,陆云的想法被彻底颠覆了。 一来,下诏就表示萧祈煜对公孙翎不再信任;二来,一道明诏下去公孙翎自然有时间做手脚,就算现在萧虞则在宁王府他也不可能再留着,这样做是不智之举。现在萧祈煜更关心的是萧虞则的死活,那人真的还在世吗? 她歪在榻上,闭眼养神,红叶进来时屋内已然没了声响,诧异的与绿竹对了对眼色,见她缓缓的摇了摇头,便提着步子将已经整理好的寝衣收到柜子中。 我一听是火油,也暗叫不好,这玩意一点火星子就会点着,还好刚才暗门关闭,我们熄灭了火把,不然现在已经见了阎王爷了。 老马倌说完抬手一拍储物袋,立马从中飞出来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马宏平生没有见到过的,马宏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见到满桌的珍馐美味,两眼都看直了。 苏玦瞪了她一眼,只吐出‘轻浮’二字。听了越千泷‘噗哧’一笑,好像又看见了初遇时的苏玦,当时他又冷又硬,就像一颗怎么凿也凿不开的山石。可既然她越千泷能凿开第一次,自然就能凿开第二次。 “娘娘,老爷可是交待了您什么事?”红叶将东西一一收好,看着苏冬萱不再掉泪,好奇的问着。 僵尸是人类死前聚集了极大的怨气,死后汇聚阴煞之气,受日月精华的影响而成为僵尸,僵尸最开始是紫僵,随着自身的修炼,进而成为白僵、绿僵、毛僵,最后修成妖,变为魃。 035:去澄空? 季弦在老家待了半个多月,七月三号左右,季念考完试放假,她带着兄妹俩去市里逛了一天,买衣服鞋子很多东西。 还在附近一个景点玩了两天。 她也拍了不少照片,当天晚上难得发了一个朋友圈出去。 她朋友圈是一月可见,但动态她发得极少,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见得有一条。 工作的这几年,她微信的 林氏怀着孕遭了这一番罪,对着苏瑶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径直地晕了过去,后来大病一场,养了许久才将病养好,这期间一直浑浑噩噩的,发生了许多事情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全靠着自己身边的亲信帮忙处理身边的事情。 一个宗门的衰败,并非短短几年的事情,只是这几年这衰败的迹象才显示出来。 但是,接下来不过一分钟,那张冷峻的脸,只剩寒冰,冷冻加剧。 想起温孟冰此刻就在旧金山,甚至可能在唐人街任何角落,淮真便总觉得不太|安心。 方源看了一眼身下湿了一片,尴尬的神色看了眼四周,立刻将西装脱了下来,挡住那一片,继续等待着。 穿警服的挺拔背影没入长廊,淮真莫名觉得他今天形象格外高大。 从潜意识出来之后,他因为情绪锁虚弱不少,却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身体在缓慢恢复。按照宋研究员的说法,巫瑾看着不显,身体素质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情绪锁的痊愈速度更是闻所未闻。 迟早真的很难过,但这事儿错在她,她承认,她多少有点恃宠而骄,她就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来戛纳之前她都觉得就算把卫骁惹毛了、回头随便说几句好话卫骁就不会在意的,不曾想,这一切真的发生,卫骁竟如此生气。 秦陌殇轻扯了扯唇角,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茶,脸上带着明显的满足的神色。 盒子里有一个歪歪斜斜的同心结,由于常年不见阳光,微微有些发霉褪‘色’。 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弯腰行礼,搞得云茉雨有些头大,也暗暗心惊肖旷的德高望重。天呀,他到底多富有,不自觉的看下大概面积,奈何一眼望去茫茫茶海根本没边际。 这个借口实在是不怎么样,呼!还以为他们知道了世界树果实的消息呢?只要不是这个消息就好。 胡岩郁闷的离去,张曜又踢了脚高婷婷的椅子,害对方深呼吸一口气,恶狠狠的回头瞪他。 “什么?他就在后宫地底下?”兰妃闻言大惊,怪不得后宫一直妖气萦绕,晚上非常诡异,妃子们都不敢出门。 对方可是算起来有三人了,只要有一人拖住自己,那其它两人魔法随便怎么准备都可以,甚至他们可以慢慢的来。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张顺丰的行为,她一早就知道张顺丰的来意不善,但是就不知道他当时的目的是什么,没想到现在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包子铺这房契和地契,可是究竟这么个店铺有啥好的,值得张顺丰花那么多心思吗? 有了陈城送出去的几样至宝,这个家伙要是还对那上面皇位看重的话,那这个家伙的眼界也太低了吧? 梁浩惨笑一声,感觉重重打击之下,自己已经支离破碎,连体内的力量,都开始涣散了。 这样一来,胥固必死,可是若不出宫,姐姐势必会自责内疚,认为是自己害得她也要困死在这宫中。 036: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挥不好的锄头 男朋友? 这三个字一出,季弦的脑海自然而然浮现出闻祁那张清冷的面庞。 说是已经放下释然了,但总要给那颗早就沉沦进去的心一点能慢慢从深渊沼泽里爬出来的时间。 所以,现在提到闻祁,或者是想到他,心尖总会有那么一丝丝浮动的。 但她嘴里轻飘飘道,“没有。” 也不算撒谎,都和闻祁 “等等等等!你要是帮忙!我送你一件宝物!”阎王只得祭出杀手锏。 这是一个紫色的固体,就像是水晶钻石一样,不过有点儿大,足足有一根黄瓜那么大,拿在手中有点儿分量,沉甸甸的。 也不能说玩泥巴,主要是沼泽区的颜色和泥巴很像,所以遭到了他的这个称呼。 米尔纳往中路发展,跟帕克和埃姆雷配合,总算来到曼联的大禁区附近。 这样的男人她才不会稀罕。她喜欢的是敢作敢为,心里有抱负,有责任感的男子,不会因为自己的家世好就用鼻孔看人,但是又不能太过好高骛远,没有目标的莽撞之人。 记者很兴奋,这是公然挖角,希丁克很少见到这样的,看来被凯飒的潜力震惊到了。华夏国记者最为得意,终于让歪果仁认可了么? 他血色菩提树的一位内部核心成员,带着两位神相,在这个时代几乎已经是豪华阵容了,毕竟就算是大型宗族都不一定都有玄升坐镇,这可是地球上的最强战斗力!来这里显然说明了他们对从此地的重视与忌惮。 凤景弘已经懒得和这些迂腐的大臣多做解释了。皇上的用心他很明白,皇叔不是在削弱他的势力,而是让他有机会自己从新培养信任的大臣。现在朝堂上忠于皇室的人虽然不少,但是忠于皇室和忠于他是不一样的。 天子积弱,谢家就是再有能力,没有天子的默许和扶持,是不可能斗得过卢渊的。 师叔他们这次下山比较着急,几乎没有带任何的洗漱用品,我和九觥去超市给他们准备毛巾、洗发水。 然而上面的那一个道理是不对的,曹安和赵匡胤两人虽然在一开始确实是避过了刘成的情报网络。 所以周琅的操作,哪里是联英制俄,根本就是祸水西引,让俄国把矛头指向英国,然后中国放心大胆的争夺殖民地。 莉雅丝感觉到手掌上动了动,轻轻的把王楚压回到怀里,她没有立即回话只是故作笑容。 东海王夏侯有义的封地在东海郡的建湖,日夜兼程,走陆路,七日可到;走水路,三日可到。 林冰冰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也是越看越喜欢,这瓷瓶太精美了,美得让人不想放手,至于技术层面的东西,她倒是没想太多。 他们来到一处试铳的场地停了下来,在他们面前摆放两把火铳。一把是大明工部打造的劣质火铳,不光铳管壁薄厚不均,上面还多有沙眼。 这股气息与天元宇宙相合,却又有不同,准确的说,是与他身为人的感觉不同。 虽然他师从王阳明,而今亦是已经门生满天下。只是他所创的学说遇到了发展的瓶颈,特别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迷信林晧然那一套实干兴邦的理论,致使他的影响力明显下降。 乔璃陌苦笑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吃完了吗?赶紧回去休息吧!”她不想谈这些无用的话题,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037:最熟悉的地方 车子抵达施晚住处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夜色很浓,淡薄的云层遮挡住了银月散发的光辉,没什么风,空气里都显得有些干燥。 季弦从萧故行手中接过行李,“多谢。” “谢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萧故行看了眼她身后的小区,也没问其他,只调侃道,“你明天有时间吗?中午一起吃个饭,来谈谈我们的合作大业 所以,被“八神”双手举起的那一刹那时间内,“杀人鬼”毫不犹豫地动用了身体内最强的“吞噬”血脉,竭尽全力地挣扎了起来。 姜姗姗突然停下来,皇甫景脚步一个不稳,差点扑到姜珊珊身上。 知道没有因为自己的过错,而造成无以挽回的失误,镜音铃内心顿时舒坦了,厚着脸皮跑到镜音连的身后,一脸“献媚”地替他锤着肩膀。 死死盯着对方志得意满的神情,中尉的胸口激烈起伏,眼里几乎已经显出隐隐血色。 皇甫景微凉的指尖捏着她的下颚,波光潋滟的桃花眸无比认真地望着姜姗姗。 他能告诉沈飞扬,他是嫉妒,渴望虞七七,所以自私地答应了她的追求吗? 被元帅眼中的灼人的光芒刺得胸口发酸,中尉错开目光,声音喑哑低沉。 系统高兴得满屏幕都在直播宿主撩人,苏时被困在亚空间里,心情复杂得要命,根本不敢再抬头看自己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这个名字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陌生的,即便是当初的混乱魔城原住民,也并没有太多的人还记得他。 他说着话,站起来似乎立时就要走,这完全是一派逼迫金老太的势头。 “别说了,我只是问你,我和他的关系,请你直面回答我!”齐天寿大喝一声。 说话间,他大吼一声,见他神情一动,此刻在那房间之中哪一幅巨大的画像之间哪些怪物同一时间登像是极为害怕,突然之间他们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东门博弈时不时的叹气,纳灵境界,可能封林根本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跟他解释也说不明白。 他简直就是从头秒杀到结尾,难道就算是遇到那些皇子也是秒杀吗? 在说萧姓男子这边,就在他一甩衣袖间见到天妖身向着方浩而去,也来不及顾及他随手一击会不会取到是什么样的成绩。 众妖魔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开始夸起那狐王来,也是企图转移王昊的注意。 被那些人这么一喊,在墙边那些人一下子就变得不淡定,甚至有些委屈起来了,他们真是有苦说不出,真是打掉了牙齿肚里咽,胳膊掉了袖里藏。 第四次元,闻人渊此刻抬头看着天空,身体四周缠绕着七颗如同是石头一般的星光。 鹊第一次对曲度说这么大段的话,这使得对方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听到鹊的声音,铃音的双眼一下子恢复了清明,但是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呆萌萌地眨了眨眼。 广场众人听到东方云阳的言语,一个个露出吃惊之色,此刻东方云阳的言语无疑是在单独挑战东方云阳,要知道藤原斋可是目前火之国最强忍者的象征,东方云阳竟然直接选择与火影单独对战,这多少超粗他们的预料。 “男的怎么了?我有个同事也是男的,就找了一个男朋友呢。”姬倾城夹起香肠,用力咬了一口说道。 纵然是张少钢见多识广,可他哪里见到过,窦唯这种不要脸的耍法,顿时就不知所言。 038:炙热的目光 澄空分公司的规模现在不是很大,业务也都在逐一拓展中,但萧故行人脉不错,再加上澄空的名声大,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得多。 季弦最后观赏的是萧故行的总裁办。 办公室除了两个秘书一个两个助理外,就没了,至于办公室,面积比不上闻祁的办公室大,但装修得也十分有格调,还有几分雅致。 不像闻祁的办公 眼角轻轻勾起,殷枫信心在握,事实上殷枫明白,日后他恐怕很难再有机会回来了,不说那无数的挑战,单是修行无日月,也足以让他望乡兴叹,就算回来,也多半物是人非,毕竟一入修真门,人世化凡尘。 三人依旧躺在地上装晕,丝毫没敢起来,因为殷枫一直在暗中对他们传音。 最后玉溪仔细的给玉清分析后,就让玉清该给思音发信息发信息,打电话打电话,一切正常就好,然后打发人回学校了。 在看到如此庞大的药材市场之后,他觉得如果价钱不贵的话,似乎也可以买下一些珍贵植物。到时候珍贵植物一多,种植师这个副职业一旦发挥作用,每天足不出户,都能获取大量的人物等级经验。 刘天一看着星星算着时间,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一点多,轻轻的打开保险,子弹上膛,瞄上了那个少尉军衔的鬼子军官。 噗嗤一声,叶静娴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她这个笑并不是因为王楚歌的油嘴滑舌,而是她突然想起了这几天郑毅在这学习意大利语时,一认真就很呆的模样。 一级:可对瞳术进行百分之三十效果增幅,瞳术类技能可瞬发,瞬发技能消耗提升百分之三十消耗。 而且这些人的战斗力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丝毫没有战斗意识和精神,凭的全都是心中的愤怒和本能反应。 刘永甩开工作人员伸来手臂,他的脑海里不停回荡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反问——场下的替补预备们怎么可能先攻破皇马青年队的球门?!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们凭什么先攻破皇马天之骄子的球门!? 一阵风吹来,姜岁穗的确觉得满身冷意,也毫不客气的接过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每次姜岁穗跟景钰说话的时候看着他,都觉得他的眼睛像个黑洞,容易把人吸进去。 嗑瓜子打发时间的许蓝沁,扭头看向玻璃窗外穿着校服的姑娘,直言说谢晚怡把油画的价格定的高。 两人欲哭无泪,谁让老爷子是叫他们找的人,还亲自把人带来的呢? 虽然一直也找不到当初卖极品人参的那个老头,但好在林子这里的灵芝也很不错,如果高老可以一直吃下去,再加上他的精心调理,多活几年绝对不成问题。 面对后面追击过来的十余头异妖,胡欢还未动手,就有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轻轻飘过,把所有的异妖都卷入了进去,然后就可以看到,它们精血焦枯,化为了一节节的干尸。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自己还是躲在积烟村算了,那地方偏僻,应该很少会被光顾。 奈何此地又是被洛阳和徐州夹在中间,保护的很好,外人也无从插手。 胡欢跟白霓裳说了一声,两人就稍稍偏离方向,找了个僻静的所在,胡欢放出了金属魔方,两人藏入了其中。 按照天魔凌家的记载,融合一种剧毒异妖,便能提升一次职业位阶,若是能融合五种,炼就五毒天罗,是晋升五阶的关键。 039:总会过去的 对比宴厅里的热闹喧嚣,外边倒显得几分清净。 两旁的灯很亮,即便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季弦也能清晰看到他的表情。 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冷清沉着,那身西装革履依旧一丝不苟。 但莫名地,她瞧着好像清减了几分。 其实,这突如其来的碰上,还是出乎她意料的,她原先做的心里准备是在宴会上,这 她本来就要去见千秋的,现在千秋自己来了,就没有再分开的道理。 若是林空猜得没错的话,当初古墨并非把他弄丢,而是故意抛弃才对,以他对古墨的了解,这人一定干的出来。 “大人自作多福吧……”吏员摇了摇头,然后退了出去。以前大家其实也都是乡亲,如今欧阳行虽然已经是镇长,但乡里乡亲的说几句话也不算什么。 唯一的缺点就是一个车厢只能拉一百个士卒这点,不过那么多人居然只靠两匹马就能牵引起来,不得不说这种马匹的确非常不错。 洞窟,作为器灵滋养进阶的地方,其防御自然是重中之重,不仅入口隐藏许多暗哨,而且还布置了密密麻麻的各种阵法,若是没有人指引,恐怕连大乘期修士都会陷入迷阵,短时间无法前进。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好似混沌之中爆发了一颗混沌神雷,那来源于鸿蒙世界胚胎的巨型陨石突然震动了一下。 于是从前段时间开始,他们三兄弟对于世家的善意已经开始态度暧昧起来。不能说直接拒绝,却也保持了足够的距离。不过幕后之人的意思很明确,让他们最大限度的掌握自治区的权力,甚至把更多先进技术弄出来。 然后原本还肆意张狂的星主级别龙威就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瞬间变得乖巧无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苏子瞻很清楚,这是龙族的血脉浓度已经修为等级所决定的。 只不过有些不同的是——它在临走前微不可查的扭头看了一眼李大牛。黄色的眼瞳里好像闪过一丝激动,貌似又是那一点欣慰。 这也是罗坤最担心的一点,现今除了他知道李凝的一丝底细外,旁人根本就不知道李凝的危险性。 看着她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左脸,我冷笑着抬起了右手,看了看食指上带着的玫瑰戒指。 这些东西分给老百姓,老百姓当然就说你好话。戈尔巴乔夫这一手也很明显,就是收买人心么。虽然在这个国家要成为最高领导人,并不需要人民的选票。但是任何国家,民意终究都是没有办法忽略的。 周楚其实也是有苦自己知。他之前多次幻想过左拥右抱的好事儿。可是,真的实现了,才发现这是个多么辛苦的事儿。 “阿凤,你不要怪我,我、我……”三公主知道想要让皇帝原谅自己,首先要让皇后和阿凤原谅她;相比皇后而言,阿凤一个孩子当然更好对付。 对于炼丹,李彤从来不曾拒绝过。更何况李凝拿出来的灵草,居然通通都是那些年份久远,药性十足的灵草。 可李凝知道,在绝对力量平等的情况下坤部的人和乌鲁部的人如果有一战的话最终谁输谁赢还很难料定。 斜斜的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愿意想,如果真的就能这样什么都不用做,就好了。 她心中一怒,李凝顿时吓得面色惨白。他看着惨白无血色的张莹莹,宛若是身前的一座冰山。那浩浩荡荡而来的冷风,直入心头。 040:莫斯科 澄空的总部就比京市的分公司更加显著一些,里面人才济济,接触的业务涉面广泛。 萧故行这个老板当得也不抠门,公司本身待遇就不错,而她是他花心思挖来的,更是没得说,连住处都是一套公寓。 季弦也说过让他把自己当成普通职员就好。 这意见,萧故行听是听了,但做就不一定了。 她刚翻看起沈佳 只是,路平身上竟没有一点伤痕,而且,现在的他,好像比之前更加魁梧了一些。 他心中却也是感到有些庆幸,幸好那天他没有彻底和苏宇撕破脸,否则,他最后的结局,定然不会比东辰好到哪里去。 实在不行的话,他还可以去那大荒界,寻找彻底解决仙种问题的方法。 楚少颖明明看出了他心里极度的悲伤,连烟头都烧到嘴唇上了他都没有感觉到。 任不全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不管怎样,就凭他路平一人,就算再强,也不过比大将军强一点而已,想和他打?门都没有。 更何况,苏宇只希望苏星怜能真正获得幸福,所以,她要嫁的人,可以没什么实力,也可以没什么财富,却必须要品行端正才行。 罗娇娇向太后讨了一块宫人的令牌,悄悄地出了宫门。她趁夜去了贾太傅的府邸。 但,他们的老大不也是一位政府军人士吗?为什么会这么反感‘自己’人呢? 青霜看着一脸痴迷的兄长颇为气恼,伸出青葱玉指,在青山的腰间狠狠的一握然后一扭,青山瞬间清醒了过来,随后又是老脸一红,这姑娘的年纪看着不大,怎的如此诱人? 此刻,两柄飞剑所散发出的气息不相上下,甚至那紫剑还压了孤山一头。 而那次的风波极大,可谓是闹得人尽皆知,就连跟外界接触较少的云影也是时常听人说起,在万无金说出自己是万家之人之时云影便是想起了这曾今之事,而这也正是云影选择冒险的原因所在。 陌君就那么一点一点的轰碎掩护着风婉清的石头,让她的心里防线一点点的崩溃。 这里是市区,到处都在限速,路口都是红绿灯。他却等不及了,他的额头跟着她,也开始冒出冷汗。 周侑子笑了笑,一脸的敷衍,张自锦就知道周侑子这明摆着敷衍自己呢。但是也不好直接戳穿她,只当给她点空间和余地。 苟顺跟着千嫣走进大口子,看见前面两三米的地方,有一块儿巨大的银白色金属板。 之后诺惜还为他拍了许多合照,有和大骷髅头的,走吊桥的,大丛林里的冒险。这里真的是韩斯祁的天堂,看到他突然变得天真的笑脸,诺惜感觉暖洋洋的。 “放心吧!有我在呢!怎么会吃不完?”鹿彩儿看着夜天倾说道, 她这个大胃王,食物对她来说,只有不够吃的,没有吃不完的。 “雷……雷少?”这时有一个男修士注意到一旁的雷剑英,吓得双唇打颤,他怎么忘了雷少虽然不是跟他们住在一栋的。但是人还是要从这里经过。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喝口水吧。”奶奶在一边心疼的看着,无视大娘鄙视的眼神。 倒是豆包儿的地位,却明显的有了提高,吃饭的时候,有不少的人开始围着他,把自己碗里最好的,挑到了他的碗里。 “成!”敏容点点头,伺候费扬古用了一杯茶后,夫妻俩就嘀嘀咕咕地盘算起槿玺的嫁妆来了。 042:来都来了,总会相见的 飞机在莫斯科降落,叶雪妍就悄默默给季弦发了条微信,告知她自己在莫斯科,有空见个面,一块吃个饭。 算起来,她们俩也有十个月不见了。 叶雪妍知道此次合作方的翻译人员是季弦,但估摸后面都是在工作期间,怕挤不出多余的时间。 今天不是正式会面,晚上俄方办了个接风宴,中午倒是空闲下来了。 凯瑟琳从楼上走了下来,林霖怀疑地看了过去,是不是她们聊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现凯瑟琳的目光有些闪躲,有些意思。 八月,守备并州的马腾发现轲比能自雁门撤退,这令他察觉到草原上局面发生了转变。 李狗蛋为此“阿弥陀佛”了好久好久,直到他再次睁开双眼,向林霖拜了拜,不语,但是行动表达了他的想法。 远处,断愁听到二人这话,顿时脸就黑了下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踩到自己道袍,摔个大跟头。 所幸,麴演领兵从最西面三座营寨回来,率领生力军一面叫喊着麹义的名字一面杀进战场,这才解决了这僵局,等到麹义见到三弟还未张口说话,便脱力昏了过去。 林霖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别墅区,但是进来的确是头一回,怎么说呢,心底的的确确有一种舒适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种紧张伴随着舒适。 巨人族的那货癫狂的将金光击散,手持一柄闪烁着雷弧的巨锤,杀机凛然的看着苏逆。 “那是当然,放心我可是答应过你的。”夜辰的回答还是无法令茱莉彻底安心下来,她的感觉告诉她夜辰和自己之间还有一段不大的距离,可是就是这一距离却比千山万水还要难以跨越。 蓝色方众人都认为,只要这个龙龟不赶出去,他们拿什么和对面玩? 因为他们亲眼看到,苏逆凝结仙丹……若非后来与巨眼圣子莫名其妙的被传送离开,几千年后,苏逆若真的成了炼神圣人,以他的根基,恐怕,还真的无人能治。 深呼吸一口气,一咬牙一狠心,苏锦绣硬着头皮刺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分别在两张符纸上各滴一滴血,这才放下针摁着伤口走开。 “也不是,各家各户房前屋后的园子,种的不都很好吗?”秦毅回答。 临近年关,各种事情忙得很,呼肉,蒸馒头,炸各种好吃的果子,每一样都是好东西。 洗漱过后,夫妻二人吃了早饭,又收拾打扮了一番,夫妻二人这才带着礼物坐着马车往玄武大街的安府行去。 而阮涛并不喜欢吉蕊这样哭哭啼啼的说话,脸上的笑容在这一瞬间顿时就消失了很多。 “婶婶,你早点歇着吧,我去前院看看王叔,保证不让他们把王叔灌醉。”话一完,家伙便匆匆地跑了出去。 “他老人家让您带话给我吗?”听说对方是从方丈爷爷那里来,秦月忙问。 陈当归看韩东强有打听的意思,抬头瞄了他一眼,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大概。 按照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形象去想眼前的人,那么他就不会是现在的反应。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而他的两个兄弟张宝和张梁则是称为“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 “三王子已经失去了那部分记忆,你打算怎么帮他?”绫衣问道。 “第一,这是上边的意思。第二,他们的手上有枪,这里的车辆太多,不适合抓捕,跟着他们离开市区,到车辆少的地方,进行秘密抓捕。”黄洋笑了笑说道。 043:请多指教 下午四点一下班,季弦就带着沈佳去了格尔纳集团。 冬日的阳光已经浅浅落下,天边漾着一缕橙紫色的晚霞,没了暖意,空气里的寒气悉数侵袭而来。 季弦穿得不算太单薄,但还是有些扛不住这傍晚的寒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在待在室外的时间不长。 上了车,进了餐厅就都暖和起来了。 餐厅 罗晟连忙集中神识,再度用诡异而不雅的方式避开,金钗带着巨大的力道射进墙壁上,入墙七分。 到了半夜,密集的炮声再度划破夜空,满蒙联军上下此时几乎已经适应了明军的演习,仅仅是象征性的戒备了一番便罢,半个时辰后炮声果然又淡了下去。 灵气充足的情况下,这里面的动物不但变得更加长寿,而且也是变得更不一样。 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等了一会儿没有发生爆炸,这才都缓和下来,估计是石门内部的空间本身就存在极高的温度,石门打开后,高温喷射出来,看来下面还真是一个燃烧的世界。 这样的举动,不仅让列昂尼德等人大加警惕,也更加坚定了李杰的猜测,对方必有所图。 许东不好明说不愿跟这魏哲海合伙,只能很是委婉地劝他不要再赌下去。 路上的时候,坐在后面的两人,叶晨拉着韩畅的手,韩畅也没有甩开。不过,现在两人偷偷摸摸的样子。 在这之后,威廉转过脸去,递给了神父彼得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可惜,栾奕没有,在世人口中他就是那个待人彬彬有礼,处事礼让有加的谦谦君子。这号人物,做学问可也,争霸天下……想都别想。 余世逸这副模样,不就像怕打针的娃儿吗?一见到白大褂就害怕,很是的忌医。 这中间,到底经历了多少屈辱与磨难?有多少人披肝沥胆、竭忠尽智甚至付出鲜血与生命,才能让我们今天有底气的大声问一句:再有这种事情,你们试试看? 在场的人,全都认为凌天疯了,在鹏城市威胁第一世家的大公子,除了疯子之外,正常人是不会这么做的,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不,还是有区别的,凌天现在的行动是送死。 “那好!一言为定!”说完月梦心上前紧走一步,扶起施礼助理并不甘的风魔魇。 这样一来,那些闹事的佃户,可就明白了她大儿子在福多多心中的地位,今后的路也会平坦不少。 第二天,林风一身裁剪得体的正装,精神抖擞的参加了网游分论坛的交流。 过了好一会,唐清亦都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麻,受伤的腿更是疼痛的厉害,在他以为他还需要再说一些什么才会让唐王松口的时候,唐王居然开口说话了。 白胡子老者前往云海市的时候,被凌天打败,不仅失去了双臂,而且经脉尽毁,幸亏武道盟有大量的灵丹妙药,才让白胡子老者稳住了伤势,实力恢复了六成,只是进攻方式全部放在了腿上。 “我有个战船的图纸,想要转手给你,你要不要?”张扬笑着说道。 苏落懒起来让人恨的牙痒痒,但是一投入工作就是疯魔状态,让人看得都揪心。 “太好了,以后好好工作吧,再没人欺负你了,我替任平平向你道歉,对不起,我明知道是她搞的鬼,却不能拿她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夏雨琪自责的说。 044:终结话题者 季弦一愣,慢慢回头望向他。 男人站在亮如白昼的灯下,寒风凛冽中,他身姿颀长挺拔,眉眼如炬,清润冷然,面貌温沉俊逸。 正当她恍惚时,霍尔也问起她对方说的什么。 季弦只能如实翻译。 霍尔听后,大笑了几声,“既然闻总开口了,Demi,你也不用和他客气,日后我们双方的合作少不了你的翻 本以为他亲自出手,对方会给几分面子,冒着得罪广陵郡守的人,若能留下那几个祸害以绝后患的话,倒还罢了。 此间,陈剑和马夫人等人,组成的队伍,大概只有三四十人的模样,以他们这些人,现在的实力,肯定是尚且不及的。 练习室里接近三十个练习生,而且全都是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大家心知肚明这里有着至少一半的人是会被淘汰的。 他是在告诉苏行,有关「融合神像」这一情报的重要性,并欲以此向苏行讨要些好处。 而叶家消停之后,他们的店铺运营权以及各个产业纷纷回到他们自己的手中,这种状况也仿佛得到了叶家的默许。因此不少家族内心之中对叶家升出了些许好感。 “自然是要保护了,他母亲本就是我云秀之人,他也算半个云秀人。何况我云秀何惧天下人!”道袍人想都没想,直接平静的说到。 新仇旧恨之下,刚刚结婴成功,意气风发的韩老魔,也跃跃欲试了。 说他没用吧,又精心策划了这么一个局把秦京茹忽悠到这里来要生米煮成熟饭。 所以刚刚虽然有人被那龟妖的尾巴扫到,化成了烂泥,但依然挡不住那些人蠢蠢欲动的好奇之心。 故此,在这多方因数下,云秀派一直不敢对这些猴子有半分的偏激行动。只能任由它们在山上猖獗。 怒火冲天的柔然骑兵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用铁蹄将前面的北府军阵踏平,尤其是前面那个跑得象兔子一样的北府将领,因为他太妈的嚣张了,比自己还要嚣张几十倍,这样的人不杀以后都没有办法出去见人了。 “那是什么。钻石皇冠吗?”高西注意到了一件十分奇特,十分吸引人的珠宝,就问道。 “自己找位子坐,空位不少,随便你想坐哪。”刘愈后进门,在门口方向说道。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明日你们就该改口叫我寨主了,给我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管亥阴笑两声,一催马奔了出去,大队人马跟在后面直接来到了寨门前。 若她还没打开心结,要将关离踩在脚底下,这次训练无疑就是天赐良机。身为教官。哪怕是营养学教官,她怎么着都能借着严格要求的东风,惩罚他一两回,再不然给他下个套,斥他不敬教官,方法多得是。 “都是给上师办事不分彼此,不过上师的旨意还没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事,再等等吧,叫下面人都给我老实点”马帅拍了拍唐周鼓励的笑道。 “是老夫请你们下去呢?还是你们自己下去!”木奎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问道。 夏侯廉嘿嘿一笑道“别人或许没有办法,但是我却知道他们山庄一个秘密,只要孟德做成此事,他定会出山相助”。 没多久。酒菜就做好了,虽然不是什么好菜,但也绝对不差,高西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跟叶修喝了一会儿就睡了。 045:眼神古怪 闻祁听言,脸上的情绪瞬间明朗了起来,显得有些急,不再是之前那般淡然冷沉了。 他动了动唇,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弦只淡淡看他一眼,语气依旧平和,“我以为闻总和我说起这些,是想提醒我后面在翻译上别出错。” 闻祁哑然,想说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不喜欢车内太安静。 但想了想,还是没 “行。”说我答应了一声,便直接从包包中拿出了钱包过去一看,立刻抢过她的钱包放在自己口袋里。 李季行拿着咖啡心不在焉的走了出去,刚刚走过一个拐角,迎面撞见了准备来奶茶店的林茶和秦陌殇。 夜莫星见两个低声叽里咕噜地讨论激烈,以为是在商量公事,却不知道两人是在商量着怎么把她给拿下。 飘窗旁“喵”了一声。黑猫懒洋洋甩了甩尾巴,跟巫瑾打个招呼。巫瑾赶紧把被黑猫强行舔毛的兔哥解救下来。 或许以后,演员想火不会再靠炒作和微博热搜,而是学卫骁和迟早提升演技贡献一部部优质的作品。 是的,不论对于她还是卫骁而言,留下孩子都是一个不够明智的决定。 打造一个基地,可不是满山遍野跑一跑就完,要说山也不够,再往深山? “没想到,还挺简单的嘛。”温蕾萨一脸兴奋地冲了出来,看着被冰封的兽人术士胸口的黄金圆盘,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伸手摸了过去。 赛场背景是逃杀选手流落荒岛,依附以图腾为力量的原始部族。此时选手右手皆是密密麻麻的图腾火纹。银丝卷呈银白色,白月光为淡蓝月白色。 星辰cp党:没有,古往今来,从宇宙大爆炸到今天,就没有比我家星辰更般配的了。恭喜官宣,撒花撒花。 徐岩也只是武皇修为,莫凡想要操控他完全就是轻而易举,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秦凡从被咬的晕死过去的余军身上翻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激的揉了揉虎子的大脑袋。 叶军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李清风,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开始比试医术吧。 马程峰落寞的低着头,早就料到他是这样的人,也许他没错,只是自己活的太自我了,这就是江湖,这就是现实。人只要活着就要向现实低头。 魏紫涵看着与石雨说话的黎幽月,当见对方注视自己,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点头说道。 虽然说花费了不少的上品灵石,但是对于莫凡而言不过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高级防守姿态,三式转五式,你准备好了?”剑影掠动间,莱茵菲尔忽如其来的话语,如同利刃直刺苏泽雷恩心头。 一听吃的,伊璐诗赶忙护住了自己的戒指,生怕莱茵菲尔把它当掉似的。 他看到安德烈斯的手掌朝他按下,宛如可以遮蔽日月星辰一般,带来一片漆黑。 傅慎行不想他们两个竟会这样,不禁怒极而笑,他伸手攥住何妍的手腕把她扯过来,又狠狠一脚把梁远泽踢进地下室里,单手锁了那门,然后不顾何妍的挣扎厮打,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大长老继续道,因为大长老在这里只看到了一件已经塌陷的破旧草屋,如果石开是选的这里作为圣阳门的新地址的话,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司徒那两片厚实的嘴唇毫不吝惜的呼在了她粉红色的双唇上。 046:悸动 沈佳被忽然提名,猛地回过神,看着季弦投过来的不悦目光,耳垂微红,“我现在就去。” 瞧着她那局促的背影,季弦叹了一口气,无奈摇摇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同声传译室。 译室的空间较为逼仄,一张四方小桌子和椅子,上面是她的电脑和一些资料,以及译声筒。 会议进行了近两个小时。 季弦的翻译有 这些画的画轴里面,每一个都藏了真金白银等贵重物品,若是一拿到手里,便是马上可以掂量出来,所以他才在秦筝碰到那画的时候,如此害怕。 “可是故意颠倒是非,胳膊肘往外拐的姨娘,就不配做人了!好歹是陆家养着她,供给她衣食住行,她竟然吃里爬外,帮着外人说话,难道不该打?本宫踢她还算是轻的,这样的就该让母亲做主发卖了!”白木槿冷冷地道。 冰猴子也没去施展‘光亮术’驱散黑暗,他怕念咒的时候在受到突然袭击。他直接使用在冰魔血脉下,不需要施法时间的冰弹,一片片的往黑暗中发射。看不到没关系,乱打一通,这么多冰弹打进去就不信一发都打不到。 “不过只是饿上几天而已,也不算是什么事情。”茹夫人这般说道。 顾朝曦放下茶水,什么也没说地走出来,携着冰舞带上门就走了出去。 “呵呵……水灵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如此善解人意,我若是男人,一定要娶你为妻。”冷月邪气地看着她说道。 十艳再次看了看秦九,再看看已经惨不忍睹的手。嘴角抽搐了抽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如果捡了装备……可别忘了还给我……”黄铭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担忧的说到。 不过,今天秋实三楼有八人之多。二叔,外面的“二爷”,如今的他头发已经白了一片,二叔今年不过六十一二的年龄,但在沙场驰骋的他也难逃岁月的摧残。 而旁边的人与宠兽们只看到一金一红两道光不断交错着,出现又消失,肯本看不到任何人在那。 管家接过叶承轩的行李,藏獒一见叶承轩回来,立刻冲到他的身边蹭来蹭去。 佣兵行会这次派出了十多位强者一起行动,并且还派出一位善于潜行的强者在一旁监视,一旦此次行动有什么大的变故,他便直接返回科里安诺城向佣兵行会汇报,佣兵行会自然会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反应的。 这只手正是来自于萧远山,萧远山竖着耳朵,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屏幕,心中暗暗打定了一个主意:如果赵敢确实遇难,那自己就该启动另一套计划了。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都过去了,那么老刘头和赖大狗腿子再拿这件事來揶揄宋端午显然就说不过去了,值得一提的是,似乎同这两个金牌白纸扇保持少有的平静一样,宋端午的事业似乎也开始朝着正规迈进。 “虽然田大人听你所言,将房子还了人家。但是房契上别人却迟迟沒有改名字。这就意味着,这房子还在你父亲名下。”皇上的语气有些无奈。 “什么?”司徒萧大吃一惊,风一般的冲进了车厢,身旁的侍卫一见,也飞也般地冲了上去。 此话一出,无人不为苏梦蝶叫好。苏梦蝶的话很明显,我做不了主,想要买我这把琵琶,就去找我死去的老爹商量吧。太给力了。 047:在一起同居了? 车上开着暖气,没一会,季弦就觉得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一点点回温,紧握在一起的指尖依旧冰凉,却不似之前那么紧绷了。 闻祁问,“怎么不穿个厚一点的外套?” “工作场合不适合穿臃肿的羽绒服,影响观感。” “明天上午还是巡查工厂,总结会议在一个星期后,你可以穿多一点。”闻祁顿了下,似是怕她不听 当时两机的飞行高度达到1500米后,德国战机迅速飞离这架苏联侦察机,这架装有大推力发动机的德国me-109战斗机,故意利用近距离掠过时产生的强大的气流,使苏联侦察机几乎操作失控。 “那就……!”桓熙并没有出言威胁,在桓熙眼中,威胁高敬宗这么一个北伧毫无意义。 还好自己之前没有把封林弄死,否则这个家伙跑出来,自己几条命都不够丢的。 可是,在无用,人看到这么多蛇心里也难免不犯紧张,精神更是如同上了弓的弦一般,拉的紧紧的。不久走到半道,蛇终于没有了,刺刺的声音也不知不觉的消失无形,眼前仿佛是一片坦途。 “没有可是,也没有不然,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好了,我累了,暂时请不要打扰我。”唐瑄礼离去的背影中明显透着一丝“闲人勿近”的气息,唐妈妈在后面看到这样的唐瑄礼,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却一把把自己身上的银色衣服一扯,绕成一团,挡着了那拂尘,并且引导着那拂尘直接抛到火里去了。 他们三人凑在一起倒也不奇怪,老杜和江白幽本来就住在一起,后来玉虚过来之后,连云城便把玉虚也安排在他们左近居住。三人住的地方比较近,这一来二去自然也就越来越熟悉了。 华丽的飞舟,放在现在或许很是稀奇,但是如果说那华丽的飞舟,上古时期不知道有多少浪荡子弟,豪门阔少,宗门天才弟子的座驾,比起齐天寿这艘飞舟还要来得华丽。 包薇薇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记得自己,包薇薇见唐瑄礼还坐在地上,就想将他扶起来,但是她明显低估了唐瑄礼的重量,反而她自己就这么被拉了下去。 孙悟空的金箍棒却已经发出,已经打在了那把红孩儿的身子化作的三昧火剑上。 如果说是不想让人发现她,那她又为什么要穿着高跟鞋来呢?明摆着这么安静的地方高跟鞋一响起那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你说他的死是不是自己故意的?为了报复他的父母?”宴青音异想天开,脑中幻想出家庭大戏。 看到这时江枫也差不多明白了,就算是要塞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毕竟和平时间太长了有些人已经逐渐淡忘了现在的美好生活是怎么来的。 宴青音将纸条放在纸巾盒下面压着,回到房间收拾这背包便出门了。 林导一回头就看见了顾墨沉,那晦涩难明的眼睛正盯着已经离去的宁知遥。 最后做出了某种不符合电竞规则的游戏行为,结果毫无收获,反而迎来失败。 别墅外头的风有些大,她原本是在主空间的室内,刚好脱去了外套,就穿了件单薄的里衣,这会冻得瑟瑟发抖。 可下一秒,她就痴迷不起来,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那抹森冷寒意,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戳着她的心尖。 接着猛拍胸脯,正气凌然道:“我江枫自问年少便有一腔热血无处挥洒,所以便投身从戎只希望有朝一日人族的环境可以因为自己的努力变得更好,我来一线这个地方的士兵也从未让我失望。 050:他那枚戒指送出去没? 回到家,季弦将包包和钥匙放下,脱去大衣外套,将萧故行提来的几袋东西都整理了一遍。 该放冰箱的放冰箱。 又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四点多下的飞机,回去换了套衣服,就直接过来了。”萧故行观察了两秒她的神色,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没。” 从工厂出来时,俄方就邀 但是眼前的关萍,已经彻底的丧失了自我,她眼中早就没了一切,只有贪婪和渴望!那么她来找方正的目的是什么?真的是解惑么? 夜幽昀抱着赛琳娜斜靠在一颗石头上面,抖抖索索地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白瓷药瓶,从中倒出一颗护神丹药喂进了她的口中。 大略地从这里远走,在风景歌手未到达的地方降落后,看着正色的真民和游人,听到了红色的声音,队伍之间每天都缓和了僵化的气氛。 “唔……”低吟一声,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对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张绝美容颜。 “那是自然的,事实上,精灵讨厌一切刺激性口味的东西,如果你想要对一个精灵进行逼供的话,只要给它吃几根辣椒就行了。”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人一说,不少人都好奇去搜索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什么一苇渡江,王大友事件,电影客串,李雪瑛拜访什么的,有的没的都出来了。一时间,大家也不讨论新闻了,纷纷讨论起了方正,讨论起了一指山,一指寺。 不等清云说完,微弱的声音已经淡淡开口,她面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自信,连一丝不确定的因素都没有,仿佛要取他性命简直轻而易举。 这也是常云敢仰起头和方正说话的原因所在,在他看来,寺院的一切都是虚的,那是骗来的。他们家的一切才是真的,那是凭本事拼来的。 当然,曾经的恶魔如今也只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狰狞的人类而已,不过,其身体素质和战斗力,仍然不是一般的雇佣兵所能相比的。 身为举人,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虽说除了特例之外,惯常的上限只是知县,但有了这样的资格,就是进入了统治阶级,是官绅的一员了。 唐昊在树林上空静静的看着正在交手的对方,嘴角上不由泛起一丝淡淡的戏虐笑容。 “怎么说也是一个纪念,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如果不同意跟我走,那我也就只能够杀了她,说起来还是真可惜了。”庄天宸开口道,手中摩擦的时候,放佛还残留对方的气息。 慕枫收回目光,随即,看向陆阳一众人等,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 “那我们金院的弟子,这些年下山试练者有出现死亡的情况吗?”陆阳边走边听着赵雨桐的介绍,有疑惑时,便要问个明白。 玄阶武技并不是什么白菜价的大路货,下了山,一些偏远地方,凭借玄阶下品武技,那是完全可以自创一个家族,绵延千年不衰的了。 显然,这龙坑是一个巨大的禁制,将这个龙的尸体镇压在其中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龙的元神居然没有被灭,反倒活了下来,这么多年的时间,也恢复到了今天的地步。 “你去哪里?我送你好了,”李子扬奇怪她怎么突然出现了,不过李子扬这客套的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已经打开车门坐进去了。 049:谁让闻祁是个香饽饽呢? 叶雪妍闻言,下意识侧头看了她一眼,当即应了声‘是啊’,反问,“你难道还不知道?” 沈佳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知道……什么?” “阿弦在去澄空之前在临祁上班啊。”叶雪妍笑说,“她要不走,我也坐不上总秘这个位置。” 果不其然,她在沈佳脸上看到了震惊又错愕的表情,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这边开饭了,客人太多吵闹,孩子已经‘露’面了,便‘交’给了‘奶’娘抱着回去了,吕子祺则是去了正厅跟院子里招呼客人,悲催的万风,被上官‘玉’一瞪,也乖乖跟着出去招呼客人去了。 手握七彩短剑的超越形态艾克斯化为幻影一般从空气中划过,面前那头双眼通红的迪马迦抬手想要攻击,可两柄巨刃挥舞的呼呼作响,却根本什么都没能砍到。 月华太子根本不懂凌霄这是干什么,但是既然对手突然间脑残了。 在手掌与光团接触的同时,耀眼的光芒在地面上闪烁开来。片刻,光芒散去,数十米高的巨大银色身躯屹立在一片疮痍的地面上。 从一开始的开局反野,跟着到接二连三的被蹲,被反蹲,仇恨早就在他的心中慢慢累积着。 更何况以宇宙分部的一贯成果上来看,他们的消息就没有几次是足够准确的。 牧惜尘哽了哽口水,地上还残留着几千年前遗留下的绳子,不计其数,他们现在就踩在这些死人头顶上,脚下还参杂着许多生土,却还是有许多白骨显露出来。 武者队长早就吓破了胆子,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其实强于凌霄。 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袭来,渗透了灵魂,绿魔把所有力量拿出。 这种场景,多亏了“暗夜披风”这件妖孽系统稀有物品的掩藏功能,即便头顶有人飞过,也不可能看得到下方香艳的一幕。 看几个歌舞的时间,叶诺不停的吃东西,不一会儿,便想要上厕所。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渐渐地合上了双眼,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明晃晃的,刺的人心发痛。 大企业的采购,很多人表面上很和气,但是内里的傲慢骄横,作为南铝铝业的采购部部长,赵志专心里一清二楚。 秦渐向后猛退了好几步,然后身子一个不稳,直接摔到了地上,也吐了一大口血! 南昭听到这句,想起曾经他还是沈如故时,倒未特别拒绝过甜食。 穆老爷子无法可说,坐在凳子上眼神涣散的看着穆南衣说话,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 她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男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努力的去想,可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许诺再次表达谢意,如果不是苏慕航出现,以她的体力,恐怕真的不是那只强壮大黑狗的对手,不知道会被咬的有多惨。 这个时候,秦渐的身子失去了支撑,竟然从唐心身上,慢慢瘫倒了下去。 神宗发怒了,动用了庞大的军团,已经开到古庭的头上,要灭了古庭。 夏候玉睿并没有下一步的动静,而是直接把耳朵贴着洞内右侧墙壁,犀利的眼眸闪动着锋利的光芒。 刘勃勃一句话,把叱干阿利噎了个半死,气地脸色发青,手指连点着对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从高联酋到风暴洋,赤联势力范围之内,所有人都为银月之心保卫战的胜利欢喜鼓舞,再为全面反攻的宣告热血沸腾。 050:冰糖雪梨 闻祁也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听她这样问,也十分板正的回,“有点失眠,四点多才睡。” 季弦大概也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又不好再去问他失眠的原因。 想了想,她只不是很走心的夸了两句他敬业的话。 直接把他失眠的原因定义成了因为工作。 闻祁深深看了她一眼,季弦在为人处世上称得上圆滑,情 刚放下的心猛地又升起,苏蔓眉宇紧皱,双手紧揉,咬着牙,微弱的声音不断传入,尖细得令人心烦气躁。 眼见那护士就要窒息而死,慕丹珠一指弹出,打在吊死鬼的舌~头上。 老太太穿一件锦簇团花的丝绸衣,她身上穿的布料显然要比其他人高档正规很多。 慕丹珠解开了阵法,而后摆了个简单的寻人阵法,把稻草人放进去,紧接着稻草人就燃烧起来,不一会儿句就烧的一干二净,连灰尘都没有留下。 林玉瑶想了这么多,望着长姐渐行渐远的背景,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地往地下坠落。 即便他是思科公司CEO,但思科公司目前的市值,也就在十亿美金的级量,在李亚东这种百亿级别的富豪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潋自幼拜师名家,又肯苦练,一招一式,无不精妙绝伦,飘逸灵动,看上去真正蛟若惊龙。而秦昭的剑法则要简单得多,没有任何花哨漂亮的动作,剑势沉稳,干净利落,常常一发制人。 “那又如何,最起码我没有撒谎欺骗自己,呵呵,谎造出来的身份用着怎么样?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被拆穿?”王蓉知道哪痛往哪里戳。 明明只在瞬间,可我却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匕首的锋利,一点一点,划破他的皮肤,穿过骨骼,然后血流了出来,一片淋漓的红。 与林辰他们一起吃过晚饭,林进交代好林辰好好听谈老爷子的话,便让谈老爷子给他找了间空房,打坐修炼去了。 到时候能抹平160个基点的变动吗?不可能,它向上再冲击一波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也就是说,绿洲证券的亏损很可能不止4800万。 又是一夜疯狂的吸收下来,燕青发现。‘白芒’的身体萎缩了三成。 至于说高尖拍卖会也极难碰上宝器类炉子。就是碰上也是天价,动辄就需要上百亿两银子。 良久,墨菲斯才站了起来叫来侍者结帐,一摇一晃的走出酒吧,往他在鲁高因找的房子走了回去。 不过早已知道对方打字习惯的林进却并不在意,轻轻一笑,往里面敲了两个字:何事!遍不管它,又点开了其他跳动的头像。 “那宝宝在这里等大哥哥回来。”宝宝笑嘻嘻的说道,并且推开了他,还拿出个魔法表笑了笑,指指里面的时间。 当然,由于现代商业的发达,在这里并不仅仅只交易犬类,还有其它的花鸟鱼虫乃至于一些百货商店都有。 “种公……”董承吃了一惊正要阻拦,种辑已是手起剑落将衣带割开。 风风火火的到了安顿祝夫人之处,祝公道也不叩门,一把将门搡开。 来到麟山之中,整个山脉中散发的气息显然暗淡的许多,他的手中凝望一层淡淡的妖气,想要以此来感知一些危险。 混沌之气凝聚的浪花啪打在岸上,被山河社稷图转化为先天灵气,滋润灵宝世界中的道景。 053:保持距离 九点半,季弦到了格尔纳的会议大厅。 沈佳和她前后脚到,两人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沈佳却没和她打招呼,视若无睹的去了自己的传译室,随后又和工作人员做准备工作了。 季弦也没在意,甚至觉得她这种行为很幼稚。 等和工作人员沟通好了,她走过去问起沈佳的资料准备,沈佳应得漫不经心,还很敷衍。 陆天镜带着这一支垂头丧气的败军之师,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回了兽人王城。 “董事长,根据我们最新得到的消息,纵海集团那边应该可以确定是和逍遥剑派达成了合作关系。”一名方脸的中年男子沉声开口。 他只来得及回头无比诧异地看了方墨一眼,穿透身体的苍狼飞剑便已经爆出一道无比强悍的剑气,霎时间将他胸腹内脏完全切得粉碎。 这一刻,叶娜心中本来没来由的有些抗拒给凤七磕头见礼,但是,叶娜的心里沉吟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因为林天而与大家一起给凤七磕头见礼了。 “妈,他们也太出风头了。”楚漫汐拿着酒杯,对季家四口的风光有点不爽。 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虚空之中,那无数的血气汹涌,片刻,老者的声音再次出现,但这次,老者的脸色,却苍白无比。 紧跟着,飞羽璃的第三掌当然也是拍在了石赛凤的丹田位置,顿时间,石赛凤的丹田仿佛被刺破的气球,噗嗤一声之后,当即被这一掌给直接废掉了全身的修为。 所谓的【青龙精魄】,就是一团青色的,好似絮状的魂魄一般,令人感到虚幻而又不真切。 君玄紧闭双目,隐隐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着他的神魂和身体,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要能够悄无声息的暗杀掉盟约的会长镜花水月,那么这一战,他们就算不上完全输掉,最起码,可以挽回一些雷霆公会的颜面。 肉山,也不是就这么等着被劈斩的,突然就是全身一蜷,再次变成了一个肉山,这次却没有再变形,而是团身一转,猛然向后滚动着退去,他见叶启凶悍,自己不是对手,居然选择了后退。 “天行老大,这混蛋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您说,要怎么处置他?我绝对照办。”许通的脸上露出了一幅谄媚的笑容。 “死吧!”一剑瞬间划过江虚尘的脖颈,随后就见江虚尘的头颅飞起。 机甲上面只有寥寥三个挂件,有足够的速度,而且,也保持了足够的攻击力度。 乌鸦看清原来不是对着自己喊的,嘴里吐了口气,对自己的胆怯轻轻嘘了一下,转回头准备继续向二楼走去。 林嘉丽本想勾起某些人的好胜之心,多捐些钱,没想还得到军神看重。 倒是左野,一副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样子,看的杨秦一头雾水。 江虚尘的狂言也是让一向心如止水的洛雪也是微微蹙眉,觉得江虚尘太过锋芒毕露了。 毕竟如顾煜城所说的那样,就算是顾煜城退伍了,自己也不是不能见他。 “切!有什么?非是黑帮之间的狗咬狗罢了!这种人渣死的越多才越好呢!”年轻的警探冷笑一声,有些暴躁的说道。 刚说到这里,狸舞突然感觉到从自己腹内传来一股极其强大的能量,瞬间遍布全身,其中蕴含着极其强大的生息之气,正飞速的修复着自己体内的伤势,而且更是有三种不同的元气能量直接朝着自己体内的元丹而去。 054:我不能联系你吗? “好,闻总若有其他行程变动可以让叶秘书随时联系我。” 季弦这话算是一种礼仪上的客套寒暄,也当成是今日的告别语。 但却没想到闻祁接话了,“我不能联系你吗?” 这话也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脱口而出的,瞧见她神色一愣,闻祁才发觉自己这话也不太对。 他压下心口那股燥意,平静地找补,“你和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即便是大将军本人也只是险险的躲开要害部位。 “何楠西,还不赶紧进来,我的时间很紧张!”办公室里传来卓凌急促的声音。 “杜昂杜昂杜昂”三声礼炮升空,只见得这擂台的主事站在台上,撑开双臂,左右端视片刻,将视线回归到擂台之中,他高声传唤道。 “龙王显灵了,龙王降罪大树村了,龙王怒了,怒了!”头戴龙王冠的老头儿瞪圆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惊恐,伸出如枯枝一般的五指,举向夜空。 站在欧冠昇的办公室门口,楠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缓一些,她抬起手敲响了门。 “客官,稍安稍安勿躁!今日这盅罩好像出了点毛病,我已安排人来查验,请各位稍等片刻!”无官解释道,一众赌徒哪里肯听,一下子都嚷嚷了起来。 不过所谓关心则乱。她满脑子里都是他手上的伤,哪有心情关心其他的? “不必这么客气,以后喊我陶叔就好了。”陶威少将赶忙摆手,他向来恩怨分明,这可是救了他妻子和孙子的恩人,他可不敢受她这称呼。 “大山,这是第几个了?”吴大山身旁,一名中年男子看着一名逐渐远离的西装男,问道。 沈木白瞧了他一眼,见捂得严严实实了,这才放下心,转身走了。 这也正是众人痛心疾首的地方,国人居然指正自己,如何不让人心寒,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大牛心思百转,琥珀色的眼眸神色闪烁,盯着水伊人更加委屈可怜。 正值上工的时候,傅敏偷偷地来了知青社,然后关上了门,左右看了之后才放心地去翻床铺。 那个她一直很喜欢的男子,以前跟成献只是点头之交的时候就喜欢了,但是却始终只是远远的看着,后来因为慕灵的原因终于深交了,她能跟成献说话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喜欢,总是跟他斗嘴。 隔壁班的班花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太子爷喜欢大白兔奶糖,于是买了一包。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看起好似还有一丝愤恨。浑身发出的清冷气息,与他身上那套红艳艳的喜服,格格不入。 不过是一瞬间,清秋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不愧是那一位,难度还真是增加得够够的。 毫不理会那学子有些不屑的目光,莫尘的目光看向挑战场,反正说再多的解释也都没用,更何况陌凤夜真正的实力,可不止如此。 像他以前在苏家寒室回收的那些千年玄冰,就是天材地宝中的一种。 “翁兄你说,这杂种会不会是哪个老怪物的弟子?居然会六级阵法,这么年轻在中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江承平平静的问道。 “听完后,你就知道怎么处理你的实验和爱情之间的关系了。”虽然凌峰没有搭理他,可是他依然不折不饶,一副憨态,笑容可掬地望着凌峰。 逃,逃走才是唯一的出路,留下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秦洋马上将秦舰驾驭回了秦墟帝国之中。 055:在这里陪我一会(加更) “发烧了。” 闻祁说话时,干燥的嗓子扯出一丝疼意,他用力的滚了滚喉聋。 季弦错愕,想着这几天气温低,风又大,室内室外进进出出的,他都是穿着大衣,想必是寒风入体感冒了。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温度不算高,可能是他这身汗的功劳。 “那你量体温了吗?多少度?” “三十九 难道不是?眉弯惊讶的抬头,要知道当初你威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不过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眉弯发现路耀也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 说完,李昂推开门,门外有那些目瞪口呆的‘听众’,看到他,他们自动让开一条路。众人鸦雀无声。 “我要接洛老的新戏。”向蔓葵看起来势在必得,她相信韩六海会答应这个条件的。 听到安初夏说没有怪他,韩七录试探着看向安初夏的眼眸,那眼眸里清澈如水,并没有在说假话。她是真的没有怪他。 看到这一幕,立在池子边的那人不禁也傻了一傻,不知道白司颜在搞什么鬼。 “焚火!”楚辰一步步上前,暴的攻击,目光冷淡,手中一扬,顿时吞吐出一道火焰。 如果猜测的是正确的话,那么他们的阮师叔祖岂不是青云帝国的皇子殿下。 临抬脚迈出门槛的时候,那个臭不要脸的白倚竹还得意洋洋地说了这么一句。 梦妍姗一手拉着莲香雨,脚下发力,缥缈游龙功火速在全身开始运转,在空中只是闪了两下,就已经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之中。 “什么事?如此的慌慌张张,这里是日月神教的总坛——黑木崖,你们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东方不败有些愠怒的说道。 “宇哥说手术后要吃一些甲鱼,早上刚炖的,”我指了指夏浩宇手中的保温盒,说。 没有办法,到底是顶着神灵的身份,天生就有压制世间其他物种的威严。 李婉茹有些尴尬道:“你别问那么多了。”她觉得刚见面,打听那么多不好。 “我上哪儿知道?不过人家企业代表说了,必须要见到你本人后才能签协议,你赶紧过来吧!”啪的一声,邱雪挂断了电话。 孙二娘仍在气头上,胡乱说了一句,便走进内堂,没有出来了,张青便将鲁达来这里的事情跟武松说了。 这油炸早点的味道倒是很像前世的油条,不过没有油条的那股腻感,茶铺的几个早点之中除了桂花糕,林寿最喜欢的就是这东西,让他有怀念的感觉。 面对李逵这种人,武松也只能苦笑,反正他没看到的,自然不去管他,若然是看到了,他是要滥杀无辜的,能制止便阻止,若是阻止不了,那送他归天的人很可能是自己。 他在灵域之内也算成名已久,却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般气势浑然的厉害人物。 我抬起头看着夏浩宇,只见他轻轻地侧过身,并没有要搭理金链子的意思。 “百花?”林映月听到石远的回答,这便也反应了过来,自语了一句。不过,她倒是没有在意沈薇之前对石远所说的话中的意思,而是不由便想起了沈薇与百花之间的纠葛,这便不由有些担心的看向了沈薇。 “我使用卡片‘宝箱’。”万悟生立即将新抽到的这张卡片丢上擂台。 ????其实李飞也在评估这里的物价,大致衡量了一下,就是在方源星,结丹期能用的上流功法肯定也要这个价,甚至更贵一点,因为卖的人少。 056:粘人(二合一) 季弦没见过这样的闻祁。 她的记忆里,闻祁从来没有示弱和卑微的一面,在那刹那间,她好似还听出了几分小心翼翼。 他出身高,家世显赫,在众人眼中本就是天之骄子,可他偏偏又是一个规矩板正又有礼的性子。 没有沾上半点纨绔子弟的生活作息。 当初她对他产生情愫的缘由就是因此,后来在不知不觉 而邪王听到胡龙这么说,马上就点了点头,知道胡龙说的是对的,如果胡宇回来,那么两个联盟之间肯定会有战争发生的。 “好了好了!你只要知道我一定必须听你的!哪怕你用邪恶的白浊液体浇遍我全身,我都要听你的,这样行了吧!?”一口气在系统提示里说完,现实中的密斯提拉仿佛完全被抽走了力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次我不会了!”不知火舞脸上一红,想到刚才光顾着震惊,忘记战斗的事情,不由惭愧。要不是张硕突然出手,她们两个刚才就要被重伤的。 叶辰险被锦绣杀死,就算有玄黄之血,也没有彻底恢复。那种力量依然存在,游走在他体内,破灭他的生机。 凌少齐满脸疑惑,但既然徐云龙说了,他也不好再劝,所以只好把这个疑问藏在心里。 冉拓轻轻的松开了许峰的手,道:“人终究难逃一死,哪怕是你儿子也一样。 段海天、吕尚新和皇甫炫螟三人率先朝徐云龙跳跃而去,而大堂里的各派高手也纷纷涌出大堂,不仅如此,就连外面那广阔院子的围墙上也突然冒出了数百个身影,却是八大名门埋伏与此的精英弟子。 许峰回想起来,她有低血糖,于是悄悄的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到外面找了找,找到了些白糖,倒点热水调匀,试了试热度,有点像调奶粉的父亲怕孩子烫着。 对于李瑶瑶父亲的病他也不是找了一次两次医生了,但是都是没有结果,这个老中医是他老家的一个名医,当地人对他十分的推崇,他这才有信心带过来。 眼见朱元璋身周金光大盛,慕容媗等人也没有贸然攻击,而是和张硕成三角之势,将朱元璋围在中间。 “姑娘既是救人,阿婆论理也该如此,积点德。”瞧着阿婆一张慈祥的脸庞,我甚是感激,能在如此严寒的天里遇到好人,实属不易。 “亚历克斯,这雷翼已经死了,再伤心也是徒劳,先养好身体,家仇雪恨还等着你去报”朱元龙说道。 于是三人迅速出门,根据任务提示,城南出现了B级怪兽,原本乔装打扮,想混进城里,结果被发现了,便开始大肆杀戮了起来,此次任务便是击杀这B级怪兽。 不但如此,星辰战甲还有着超乎想象的防御力,以及强大的飞行能力。 此刻的场景异常的壮观。无论是天空还是地上都是充斥着遍布的火焰。仿佛得不到宣泄的力量以及的速度蔓延着。在短暂的数秒之后便将这整片的空间完全的烧灼。 我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怔怔的望了我好一会儿,方才低下头去。 当然,为了防止万一,曹‘操’还是将益州的大多数官员调任至他处,并重新派遣了一批官员入蜀任事。 紫阳听到这些话之后,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表达什么,他在冥冥感觉中,觉得玄冥老人说的在理,但是,又总是感觉有一点点的怪异与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