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1997，我成了网文鼻祖》 第1章 我有机会做网文鼻祖？ “阿胜！阿胜？起床吃饭了，都几点了你还睡？快起来吃饭！” 熟睡中的曹胜被母亲推搡了几下，刚睁开眼，就听见母亲的数落，而他则愣愣地看着母亲，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因为眼前的母亲年轻了不少，而房间的石灰墙面、墙角那顶老旧的实木衣橱、床边的老旧书桌…… 无不是他家老房子的样子。 “快起来吧！赶紧起来吃饭，一会儿吃完了，跟你爸一起做炒米糖！快点咯！” 母亲说完，就转身离开他卧室。 曹胜仍然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但空气中的冷意、被窝里的触感、视野里的一切都那么清楚，完全不像是梦境。 他皱着眉头，坐起身来。 双手拿出被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空气里的寒冷，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的双手变得秀气了，年轻了至少二十年。 穿越？ 重生？ 他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床里边有他的衣服，羊毛衫、牛仔裤、黑色棉袄。 他先给自己穿上羊毛衫，又披上棉袄，伸手把牛仔裤也扯过来，伸手摸了摸牛仔裤的裤兜，没有摸到手机。 他本来想找手机看一下日期，现在却发现裤兜里没有手机。 莫非我现在还没手机？ 这到底是哪年？ 他不信邪地又摸了摸棉袄里外的几个口袋，跟着又摸了摸枕头下面，还是没找到手机。 他记得自己2003年的时候，就买了第一只手机。 莫非现在比2003年更早？ 怀着这个疑问，他穿好衣服、裤子，下床趿上床边的黑布拖鞋，看见这双黑布拖鞋的时候，他心里一个咯噔，因为这双黑布拖鞋，他隐约记得好像是自己2000年之前穿的，是老妈手工给他做的。 下床后，他来到书桌前，看向书桌上的长方形镜子。 镜子里，出现一张年轻的脸。 一头三七分的乌黑头发、发量喜人。 面部轮廓分明，两道剑眉下，一双清澈的眸子熠熠生辉。 肤色白皙，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 这么年轻？ 他心情复杂地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着，这是他年轻时候的模样，能让姑娘倒追的模样。 “阿胜！快出来吃饭了，你到底起来了没呀？” 堂屋里忽然传来母亲的催促，将曹胜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应了一声，收拾情绪，转身出了卧室。 外面的空气比卧室里更冷。 母亲和父亲已经坐在八仙桌那儿吃早餐，很简单的早餐——咸菜就稀饭。 看见他出来，父亲瞥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母亲催促他赶紧去洗脸吃饭。 曹胜也没说什么，嗯了声，就从后门出去，他家厨房在正屋后面。 洗脸也是在厨房舀水。 等他洗漱好，盛了一碗稀饭回到堂屋，吃饭很快的父亲，已经吃完，正好起身送碗筷去厨房。 曹胜坐在父亲刚才坐的位置，给自己碗里夹了两根咸菜，低头开始喝稀饭。 喝了口稀饭，他随口问：“妈！你刚才说今天要做炒米糖？” 母亲嗯了声。 曹胜心里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年底了。 因为他家以前只有快过年的时候，才会做炒米糖。 村里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寻常时节，是不会有谁家做炒米糖的。 “还有多少天过年来着？” 又往嘴里喝了两口稀饭，他状似无意地问。 母亲：“没多少日子了，就个把星期吧！” 顿了顿，她又催他，“你赶紧吃！一会儿你去烧火，跟你爸一起做炒米糖，我得出去一趟，你爸今年在窑厂做的工钱还没要到，我得再去要一趟，这过年前，要是要不到，等过了年就更难要到了。” 曹胜闻言，抬眼看了母亲一眼，微微点头。 母亲刚刚这番话，让他更加肯定现在是2000年以前。 因为他记得2000年以后，父亲就不在窑厂干活了。 原因？ 因为他爸在窑厂做的是出窑的活，窑洞里的红砖往往还是热乎的，就要出窑的工人，把窑洞里的砖都运出去。 其它季节的时候还好。 但夏天的时候也是如此，就特别辛苦。 想象一下，夏天本来就很热，窑洞里砖头还是热的，窑洞里的温度最少四五十度，里面的空气也很不好，又闷又热。 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要干体力活，身体稍微差一点的，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而他爸在那窑厂一干就是十几年，都是生活所迫。 而2000年以后，他曹胜已经快要大学毕业，外面其它工作的工资，已经不比出窑少多少，他爸也就不想再干出窑的活。 吃完早饭，曹胜母亲出门去了。 曹胜来到父母的房门前，看向挂在墙上的挂历。 1998年1月19？ 1月27是除夕夜？ 所以，现在按农历来算，还是1997年？ 我还是大一的学生？ 1997年…… 曹胜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觉得这个时间节点，不太好。 要是能早两年，他还有机会努力一把，考一个好点的大学。 但现在呢？ 他就读的徽州师专，根本不上档次，说出去都丢人。 要是晚几年，他大学毕业了，能自己挣钱了，生活也能舒服一点，但现在却是1997年底。 家里每个月给自己的生活费是120块。 平均下来，每个星期只有30块钱。 这30块钱，包括他的伙食费和其它所有日常开销。 那样的日子，原时空他已经过过一遍，现在再让他过一遍，他只是想想，心里都怕。 “阿胜！吃好了没有？快过来烧火！” 厨房里传来父亲的召唤。 曹胜应了一声，苦笑着去了厨房。 烧火他倒是很熟。 从小烧惯了。 拿来一个草把，用火柴点燃了，塞进灶膛里，然后一点点往灶膛里添柴。 他们这里不是山区，平时烧的都是稻草和油菜秸秆、或者黄豆秸秆。 但每年做炒米糖的时候，需要烧火很久，火力也要大，所以，一般做炒米糖的时候，会烧点木柴。 家家户户的木柴都不多。 也就快过年的时候，舍得烧几捆柴。 他在灶膛口烧火，父亲在往大铁锅里倒沙子，一会儿等沙子烧热了，要用沙子炒蒸晾好的阴米。 用沙子炒熟的阴米，会膨胀成炒米。 这种炒米，加上烧热的麦芽糖，就能做他们这里的传统点心——炒米糖。 条件好一点的家庭，会在炒米糖里加一点芝麻、花生。 加了芝麻的炒米糖，就是芝麻糖。 加了花生米的，则是花生糖。 也只有过年的时候，他们这里才舍得做这个。 曹胜父亲在灶台前忙活，曹胜在灶膛口烧火，他父亲忙得头上见汗，曹胜在灶膛口烤火，烤得脸上红扑扑的，很舒服。 他的思绪又在乱飘。 他从2024年回来，自然过不惯1997年的苦日子。 一想到年后，自己去了学校，就要过每周只有30块钱生活费的日子，他就想挣钱。 30块钱够干嘛的？ 要是2024年，30块钱，也就勉强够他一天的伙食费。 1997年虽然物价低、消费低。 但他在学校里，一顿饭至少也要吃一块钱。 想在菜里见到鸡蛋或者肉丝、肉末的话，一顿饭就得一块五，想见到肉块，那一顿饭至少得两块钱。 一个星期30块，够吃什么的？ 想挣钱，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尽快开一本新书。 因为穿越前，他已经全职写作十几年。 码字，就是他为生的技能。 虽然原时空，他码字十几年，一直没出什么像样的成绩。 是读者眼里的老扑街。 但他相信自己在1997年或者1998年发新书的话，成绩应该能好一些，毕竟这年头写网文的人应该还不多。 竞争压力很小。 忽然，曹胜眉头微凝，眼里浮现一抹狐疑之色。 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1997年网文诞生了吗？ 我现在写一本网文，不会成为网文鼻祖吧？ 原时空第一本网络小说是哪年出现的来着？ 第2章 原本的命运 曹胜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来原时空第一本网文，到底是哪年出现的。 只记得第一本网文应该是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大概是2000年左右发表在互联网上的。 更具体的发表时间，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惜现在他还没电脑，也没有可以上网的智能手机，否则随便搜索一下，就能确定这本书目前到底有没有发表。 如果能做第一个写出网络小说的作者…… 那一定会被无数人记住。 一旦有了这样的名气，以后不管写什么小说，都会比别的作者更容易出成绩，这是可以肯定的。 就像原时空的郭小四和韩二。 这两人都因为新概念作文大赛而成名，成名后，做什么都备受媒体关注，比起其他写作者，这两人的人生要顺很多。 而现在，这两人都还寂寂无名。 因此，他曹胜如果能在他俩之前成名，他以后的人生可能也会变得很顺。 谁不希望自己的人生顺一点呢？ 想到这儿，曹胜就不由想起自己原时空的命运轨迹。 高考只考了个大专，去了名不经传的徽州师专，读了个没什么用的会计专业，毕业后，先后在几家工厂做了几年会计工作，做不完的报表，算错一个数字，就要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梳理账本，老板一句话，想要一笔贷款，自己就要一趟趟跑银行，准备各种材料，还得像个三陪似的，陪人喝一顿又一顿的酒…… 而他的薪水，因为他的学历只是大专，薪水就永远涨不上去。 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买房、买车、娶老婆、包小三，他曹胜都只有羡慕的份。 偶尔，他也动过念头想贪点钱，却又没那个胆子。 直到06年，他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尝试写网文，挣到了稿费，他的人生才迎来一点曙光。 08年的时候，他稿费超过工资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辞职，全职写文，图一个自由自在。 他原以为全职写文后，自己每天的更新量能增加很多，没想到真正全职写文后，他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辞职后，他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想好好写小说，却总是心里着急，行动上却有心无力。 刚刚全职写文不久，他就患上了老鸟们的拖延症。 还总在心里催眠自己：写文不该追求速度，要追求质量，要精益求精。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心安理得地做着一个可耻的“手残党”，每天都只更新四到六千字。 而懒惰是会有报应的。 他的报应就是始终买不起房，娶不起媳妇。 他也曾谈过恋爱，对象愿意跟他交往，却不愿意跟他结婚，人家姑娘明说不要他负责。 现在想想，还挺伤自尊的。 家里也曾给他安排过十几次相亲。 姑娘们见到他的第一面，都挺满意他的外形和气质，一了解他的工作和收入，态度马上就冷淡下来。 也许是因为知耻而后勇吧！ 相亲失败的次数多了，他终于发了狠，真正用心写了一本书，也坚持每天万字更新了几个月。 那几个月，让他尝到了月入过万的滋味。 也终于在业内有了点小小的名气。 但那时候，他已经三十好几。 曾经喜欢的姑娘，都已经嫁作他人妇。 而三十好几的他，已经很难再真的喜欢上哪个姑娘，看见不认识的姑娘，首先看的不再是她们的脸，而是胸、腿、臀……最后才会看一下她们的脸。 不很在乎女人颜值的年龄，真的很难真心喜欢上谁。 有了点积蓄的他，终于买了房。 有了房，把妹的成功率确实高了很多。 但，他找不到真正想要娶回家的。 随着年龄过了35岁，他就更不想结婚了。 因为他算了一笔账：35岁后结婚，孩子出生的时候，自己至少都36了，等孩子20岁，他至少56，如果孩子30岁结婚，他至少66，自己余生差不多都要为孩子奋斗，大概率要奋斗到死的那一天。 而他写小说，能写那么多年吗？ 二三十年后，他写的小说，还有人喜欢看吗？ 难道要等老了，再进工厂打螺丝？或者找个地方给人看大门？被人骂作“看门狗”？ 那样的老年生活，他只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所以，原时空他35岁后，结婚的念头就淡了。 生活过得挺孤单。 有女友的时候还好。 没女友的时候，就只能一个人上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不想自己做饭的时候，就只能一个人出去吃烧烤、小龙虾、烤肉…… 不想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就只能去KTV、夜总会…… 不想一个人在家上网码字的时候，也只能约人一起去钓鱼、旅游…… 唔，那样的日子好像也还行。 但心里的孤独、寂寞却是真的。 特别是看见别人一家三口、一家四口幸福美满的样子，他心里总会不由得一阵失落，有点羡慕。 不结婚的他，没机会听见某个孩子喊他爸爸。 每年回老家的时候，父母的催婚、失望，也都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其实，35岁后，如果能遇到合适的对象，他也是愿意娶回家的。 但遇不到。 他一个写网文的宅男，交际圈本来就小，并且还在不断缩小。 认识陌生女子的机会很少。 想找到合适结婚的，就很难。 就这样，他一直蹉跎到40岁，依然未婚。 虽然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差，有吃有喝，也有车有房，但他心里还是有很多遗憾。 那时候，如果有人问他幸不幸福？ 他大概会说：我幸福个鸟！ …… “阿胜！火可以小一点了，要熬麦芽糖了！” 灶台前面的父亲忽然开口，把曹胜的思绪又拉回现实。 曹胜应了声，抬眼看向面容黑亮、脸上已有道道皱纹的父亲，想到原时空，自己一直不结婚，父母那失望的眼神，他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从小他也想做父母的骄傲。 可是原时空，他先是在高考上，让父母失望，之后很多年，又在婚姻上，让他们失望。 如今他有机会重来一次，虽然高考已经没机会重来了，但婚姻上，他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们失望。 另外，这个时空，他也不能再像原时空一样，到三十好几才终于挣了些钱，才买了房。 他一直是父母的希望。 他如果迟迟混不出个人样，他们就迟迟感觉不到幸福。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自己接下来，应该写一本什么样的作品？ 第3章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当晚，晚饭后不久，曹胜就进了自己卧室。 进卧室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还有一把花生糖。 花生糖是他爸今天做的。 关上房门，来到书桌那儿坐下。 从书桌里翻出一本高中时期没用完的草稿纸，又找出半支铅笔，他一边用削笔刀削铅笔，一边在心里酝酿新书的开头要怎么写。 今天白天，他已经想好新书写什么。 穿越前，他全职码字多年，开一本新书，对他来说，不难。 难的是写一本能火起来的作品。 就像挣钱，挣钱对成年人来说难吗？ 当然不难！ 去路边捡点破烂卖了，就能挣到钱。 难的是挣的多。 写小说也是如此，对他这种写过很多本小说的人来说，开一本新书，毫无难度。 难的从来都是出成绩。 而现在是1997年底，互联网上可能还没人写过网络小说，在这个时代，写一本什么样的小说能火？ 有人可能会觉得这个时代随便写一本什么样的小说，都会火。 一开始，曹胜也是这么想的。 但今天仔细一想，觉得恐怕没这么简单。 这个年代为什么没人在网络上写小说？ 他怀疑原时空那本《第一次亲密接触》火起来之前，互联网上，可能已经出现一些小说了。 可能那些小说都没有火起来，直到《第一次亲密接触》火起来，喜欢上网的多数人才注意到网络小说，然后很多人都以为《第一次亲密接触》是第一本网络小说。 他不确定真相是否如此。 但他觉得这很有可能。 而《第一次亲密接触》为什么能火？ 他认为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是这本书应该发表在了一个年轻网民聚集比较多的网站了，有足够多的潜在读者群体，才有火起来的基础。 其次，应该和这本书的书名，以及这本书的总体质量有关。 书名，看上去有点黄。 而年轻人普遍都对这方面的东西感兴趣，如果这本书名没这么暧昧，透着“黄”的气息，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火起来。 除了书名，这本书的内容却又很正经，写的是一个很纯的恋爱故事，这就让那些被书名吸引过来的读者，能被书里的故事所打动。 并且，因为书里的内容并不黄，所以，看过这本书的人，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这本书推荐给自己的朋友，甚至亲戚、长辈。 在这个互联网并不发达的年代，一本不能口口相传的作品，是很难真正火起来的。 挺巧，《第一次亲密接触》可以被人口口相传。 因此，这本书能火起来，应该是有原因的。 仔细想想，在这个年代，并不是什么故事，都能在网上被人追捧。 曹胜总结出几个要素： 首先书名要暧昧，能吸引年轻人的眼球；其次，是书的内容不能真的黄，要写纯爱，不能让读者看完了，哪怕心里很喜欢，也不好意思向别人推荐；再次，故事的质量要过硬，有足够的亮点，能打动这个时代的多数文青。 文青…… 文学青年，好像主要就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而文青，对作品的文字质量是有一定要求的，不能写的太白，更不能像原时空的一些网文那样，每个章节里都出现N个错别字，这样会让文青们瞧不上眼的。 几个要素总结出来了，曹胜感觉这几点要求对自己来说，还是挺有难度的。 因为原时空，他是06年开始写网文。 而那时候，流行的写法是书里的美女要多，擦边的剧情要多，有些作者干脆直接写小黄文，读者普遍喜欢这种骚里骚气的写法。 之后的很多年，他写文都摆脱不了这种影响，书里总是有很多美女，总想写点让人兽血沸腾的内容。 因此，让他往骚的方向写，他拿手。 让他往纯爱的方向写，对他来说，反而是一大挑战。 这就好比让一个经常出入洗头房、夜总会的老司机去跟人谈精神恋爱，专业完全不对口。 老司机擅长的是善解人衣，见面就脱裤子的那种。 你让他谈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但，曹胜还是想试试。 实在是“网文鼻祖”这个头衔，对他的诱惑太大了。 好在他以前的阅读量很大，今天白天的时候，记起了曾经看过的另一本纯爱小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他的记忆中，这本小说也曾火爆国内互联网，之后还被改编成电视剧，收视率好像也还不错。 被誉为《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最火的纯爱作品。 从书名、风格、质量来比较，这本书和《第一次亲密接触》简直如出一辙，难分上下。 比如：书名上，这两本书的书名都透着“黄”的气息。 比如：风格上，书里的内容都很正经，一点都不黄。 而书的质量上，这两本书都曾让文青们趋之若鹜、爱不释手。 所以…… 曹胜虽然没有和空姐同居过，但他还是决定写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谁说没和空姐同居过，就不能写这样的书？ 难道那些写《吞天》、《撕天》、《飞天》、《遮天》的人，真的对天做过那样的事吗？ 相比那些跟天过不去的作者，他曹胜只是写一本和空姐同居的作品，已经很小家子气了。 …… 只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本书的具体内容，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只隐约记得这本书的男主角好像有点痞，有点懒，好像是个宅男，而这本书的女主角名字好像是叫冉静。 宅男和空姐同居的故事？ 削好铅笔的曹胜，酝酿了一会，就开始落笔，构建这本书的大纲。 首先是两人的认识过程。 按理说，空姐和宅男是没什么生活交集的，所以，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得给一个合理的安排。 曹胜想了一会，忽然记起原著中，这两人好像是在酒吧认识的？认识的时候，冉静好像是失恋状态？ 这让他有点皱眉。 因为写惯了爽文的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笔下的女主角刚出场，就是被别的男人甩了的状态。 他相信自己以前的那些读者也很难接受这样的女主角。 爽文是什么样的？ 女主角不仅得是原装的，还不能写她爱过别的男人。 所以，喜欢看爽文的读者，一般都很讨厌文青剧情。 而女主角的不完美、爱过别人，被别的男人深深的伤害过，好像是文青作者最喜欢写的，也是文青读者很喜欢看的。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这种写法，让曹胜有点下不了笔。 这一刻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他脑海中打架——名叫“理性”的小人提醒他：现在的读者群体大部分都是文青，你得迎合他们的爱好。名叫“感性”的小人则对他说：你能爱上一个刚刚失恋的女人吗？你自己都接受不了，你要你笔下的男主角真心爱上她？你写得了这种故事？你对笔下的男主角是不是太残忍了？ “草！” 纠结良久，曹胜嘴里爆出一句粗口。 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笔下的女主角刚刚失恋，于是，他心一横，咬下写下女主角的设定：冉静的爱人刚刚车祸去世。 这是他能够接受的极限。 他可以接受自己笔下的女主角丧偶，但却接受不了她离异或者分手。 第4章 准备大纲、上网调查 这天晚上，睡觉之前，曹胜一直在做新书的大纲。 甚至在上床之后，睡着之前，他脑子里想的还是新书的大纲。 他以前写过很多书，但没有哪次开书之前，做大纲做得这么认真，因为这次的新书不一样。 一来，这本书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本书，他想写好一点，追求的是一书成名。 二来，他觉得目前应该还没有网络小说，自己这本书很可能是这个时空的第一本网文，如果真是第一本网文，以后很多年都可能被人反复研读，所以，他希望能尽自己所能，把这本书的质量弄好一点，再好一点。 三呢！这是他第一次写纯爱类型的作品，没打算写成两三百万字的长篇，只打算写几十万字就搞定，这么短的篇幅，剧情就不能写得很水，否则整本书就会显得空洞无物。并且，因为篇幅不长，所以全文的结构要紧凑，作为一本主攻文青市场的纯爱文，总体剧情上，也要讲究起承转合，不能写成一路爽到底的那种爽文。 而这种剧情上的起承转合，需要提前设计，如果只在写正文的时候临时发挥，很可能会出现文章结构上的失衡，比如：爽的篇幅过长，把文青们都筛选出去了，再写虐心剧情的时候，已经习惯前面爽快剧情的读者，又接受不了，这种结构上的失衡，会两边都不讨好。 既赶走了文青读者，又恶心了喜欢爽文的读者。 为了让这本书的剧情更好一点，曹胜这天晚上在入睡的时候，已经决定过年之前，都只做大纲。 正文部分，要等年后再开工。 大纲多准备几天，肯定有益无害。 而且，现在距离过年，也就七八天了，年后他肯定要像往年一样去走亲戚，给长辈们拜年。 拜年期间，难免要和很多人说话、交流，吃吃喝喝也是免不了的，肯定会分散他的心思。 因此，如果他年前写几章新书的正文，年后在经历几天的拜年之后，再接着写正文，难免会出现心境、状态上的不一致，正文的质量、风格，都可能会出现前后不一的情况。 这些他以前都有经验。 每年过年都会影响到他的写文状态。 年前、年后写的东西，质量和风格上，总是会出现差异。 …… 因为不着急写正文，所以，次日一早，他吃过早饭，和爸妈打了个招呼，就动身去了县城。 他决定去县城找一家网吧，上网查查那本《第一次亲密接触》到底发表了没有？ 这事对他来说，很重要。 决定了他到底有没有机会做网文鼻祖。 倒不是他这个人有多好虚名，而是他很清楚这个世界对第一和第二的区别待遇有多大。 很多人都记得第一本网络小说叫什么名，但又有几个人记得第二本、第三本网文叫什么呢？ 只是，这个年代他们这儿的交通不便，没有柏油路，也没有水泥路，只有石子路，去往县城的公交车也没有，只有烧柴油的三轮车，每天还只跑几趟，而且还是不定时发车的那种，这种三轮车只有等车上的人坐得差不多满了，或者实在等不到新的乘客，才会开车。 曹胜不想坐这种车，因为有时候要等一两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才能等到一辆。 他是骑自行车去的县城。 石子路很不平整。 自行车的减震效果很差。 骑到县城的时候，他累出了一头汗，屁股都被震痛了，这跟他家那辆自行车的坐凳老化也有点关系。 已经老化的坐凳，每次震动的时候，坐凳里面的弹簧都会顶得他屁股骨疼。 来到县城，他骑车找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网吧。 主要是这年头的网吧，在他们县城还不多。 之前他读高中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听说过县城里有网吧这种东西。 锁好自行车，曹胜走进网吧，开了一台机子。 这网吧的规模不大，只有二三十台电脑，都是那种显示器方方正正的老式电脑，配置都不高，网速也很急人。 对此，曹胜早有心理准备，也不挑剔。 将电脑开机后，他上网搜索《第一次亲密接触》，让他心喜的是——没有搜到。 保险起见，他又搜了一次作者“痞子蔡”。 这次倒是有了搜索结果，搜到了不止一个痞子蔡。 但没有任何一个痞子蔡与《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本书有关系。 这样的结果自然让曹胜欣喜不已。 他仿佛已经看见“网文鼻祖”的桂冠戴到了自己头上，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出版、影视改编应有尽有，成为全网知名的新锐作家之后，白富美都开始主动给他抛媚眼、写情书。 唔，这年头还是很流行写情书的。 不过，这样的白日梦他也不敢做太长时间，因为目前的上网费用挺贵，他找的这家小网吧，每小时要五块钱。 一个小时的费用，顶的上他一天的伙食费了。 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身上零花钱很少，只有上个学期在大学里节省下来的几十块生活费。 所以，他在这网吧里待的时间没超过1个小时，就起身走人。 这不到1个小时的时间里，他搜索了几个记忆中的小说网站。 没搜起点，因为他知道起点是2000年以后创建的。 隐约记得好像是2002年创建。 只是…… 让他惊讶的是：他搜索的几个小说网站，全都没搜出来。 好像都还没创建。 最后，他搜了一下“榕树下”这个网站。 这次倒是搜到了。 这个在他印象中的文青聚集地，他本来是不想考虑的，他总觉得自己不够文青，而和这个网站格格不入。 但没办法，他想找的那几个网站，目前都还没影。 就连这个榕树下，据曹胜搜索到的信息显示，也是1997年12月25日创建的。 也就是上个月月底的事。 因为今天是1998年1月20日，农历上，依然属于1997年。 按时间算，这个榕树下目前还没满月。 要不是他实在没钱，自己也不会建网站的技术，就冲目前这局面，他都想自己弄一个小说网站算了。 好在他理智尚在。 知道小说网站这种东西，不是他有资格玩的。 即便他能仗着先知优势，早早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说网，但将来要不了几年，他这网站也会被其它小说网站给碾死。 因为无论是资金，还是技术，他都没有半点优势。 ——还是老老实实的写我的小说吧！ 走出网吧的时候，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除夕夜，他都在准备新书的大纲。 这是他从业以来，写的最认真，也是最详细的一份大纲。 随着大纲越来越详细，剧情方面调整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心里对这本新书的信心也越来越足。 第5章 同学谭蕾 因为心里惦记着自己的新书，所以这个新年，曹胜过得有点心不在焉。 除夕夜，他的心里想的是新书剧情。 大年初一、初二两天出去拜年的时候，他心里想的依然是自己的新书。 年初三，他不用出去拜年了。 但有表哥、表姐等人来他家拜年，所以，白天的时候，他不得不陪着表哥、表姐等人。 一直到了晚上，他才终于清静下来。 一个人坐在卧室的书桌边，对着草稿纸，提笔开始书写新书的正文。 穿越前，他已经很久没有手写过小说。 但现在他没电脑，只能先用手写，他准备等自己新学期开学了，去了大学，再想办法把手写的稿子发上互联网。 书名：《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类型：爱情 作者：中原一点灰 简介：作为一个三流自由撰稿人，丁阳的生活是很乏味的，所以，每当他没有灵感，写不出东西的时候，就习惯去附近的酒吧喝两杯，酒吧里总有美女出没，丁阳心里也期待着能邂逅一场艳遇。 那天晚上，他又写不出东西了，又去了那家酒吧。 然后，他看见了她，一个容貌、身材、气质都很顶的美女。 她是他喜欢的类型。 所以，喝了两杯酒壮胆的他，鼓起勇气上前搭讪。 丁阳上前跟她搭讪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几天后，他和她会同居在一个屋檐下。 最令人他诧异的是——她竟然是一名空姐。 …… 曹胜一口气写出这些，暂时停下了笔。 中原一点灰，是他最近给自己取的新笔名，这个笔名的灵感，来源于原时空网文圈的“中原五白”。 曾经，中原五白，是业界对五位成绩爆炸的大神级作者的调侃。 因为这五位大神的作品销量虽然极高，赚得特别多，但作品写的非常浅白，小学生都能看得懂的那种。 因此，一些羡慕嫉妒恨的同行，就给他们冠以“中原五白”的称呼。 但…… 随着时间流逝，业界渐渐发现后来者好像很难超越这五位大神的成就，于是，渐渐的，中原五白这个称呼，就成了业界顶尖的象征。 曹胜不敢自比中原五白。 但又想给自己的笔名中加上“中原”二字。 于是，就想到了“中原一点灰”这个笔名。 听上去，跟传奇杀手“中原一点红”，还挺像的。 至于这本新书简介中的男主角……取名“丁阳”，则是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原时空那本书里的男主角名字。 而且，他这本书也没打算照搬原时空的那本书。 他都记不得那本书的剧情，想照搬，也做不到。 他只是借用一下那本书的书名，以及书中女主角“冉静”这个名字。 就连男主角的职业，都被他设定成“自由撰稿人”。 反正原时空那本书写的是一个宅男和空姐同居的故事，自由撰稿人也可以是宅男，并且，等男主角真的爱上冉静以后，还可以把他俩的故事写成作品，能为男女主角的爱情增色几分。 …… 从这天开始，曹胜开始写新书的正文。 每天深居简出的，让他爸妈都挺不适应，以为他遇到什么糟心事，某天早上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他们还特意问了他几句。 被曹胜敷衍过去。 只说新学期要开学了，自己想趁开学之前，把新学期要学的课程预习一下。 这理由让他爸妈很欣慰，也很支持。 之后，家里有什么活，都尽量不喊他。 每天曹胜在卧室里不出来的时候，他爸妈也会下意识保持家里的安静。 有点像是他以前上高中，每次他在家里时候的气氛。 转眼，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去了。 元宵节过后的第三天，曹胜收拾行李，动身去学校，新学期要开学了。 临走之前，父母像上个学期一样，把一整个学期的伙食费一次性全部给他。 之所以一次性给他这么多，并不是他家的经济有多宽裕，而是他们夫妻俩都没什么文化，每次去县城也不方便，去银行转账、汇款，他俩也不会操作。 所以，只能选择一次性把一个学期的伙食费都给曹胜。 曹胜以前的品行，也让他们相信他不会乱花钱，不会早早把一个学期的伙食费都花完了。 但这次曹胜打算提前把这些生活费造完。 因为他打算用这些生活费上网，把自己最近写的新书，发表到网上。 这年头上网费用很贵，他又没自己的电脑，不动用这些生活费的话，他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把稿子发表到网上去。 至于这些生活费造完之后怎么办？ 他暂时想到两个方案。 一是勤工俭学，利用学习之余的时间，在校外找一份兼职，自己养活自己。 另一个方案是：试试能不能找到一个有钱的女朋友，吃一段时间的软饭。 方案一，不难操作，可行性很大。 方案二…… 理智告诉他，成功的希望不大。 即便他相信以自己的样貌，找一个女朋友，难度不大，但想找一个有钱的女朋友来养自己，难度肯定不小。 况且，他内心深处，也有点抗拒吃软饭。 心里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坐三轮车来到县城，下车后，步行来到县城的火车站。 原时空，这个火车站早就被废弃了，但现在还在正常运营。 去往徽州的火车，每天上午8点多有一趟。 所以，曹胜今天来得挺早。 到火车站的时候，时间还不到8点。 车站的候车厅里，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乘客，但售票厅的窗口还没有打开，售票员还没开始上班。 曹胜找了个无人的长椅坐下，耐心等着。 结果，售票窗口还没开，他先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曹胜？曹胜！” 是一道有些耳熟的女子声音。 他循声望去，看见一张熟悉的笑脸。 长长的鹅蛋脸、大眼睛、高鼻梁，一头秀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辫，至少一米七的个子，白色羽绒服都藏不住她惊人的上围。 她是谭蕾。 是曹胜高三时候的同班同学，也是曹胜在徽州师专的校友。 和曹胜不同的是——谭蕾虽然就读的也是徽州师专，但她高考的分数比曹胜高，她读的是本科。 另外，别看她此时一脸欣喜笑容地看着曹胜，一副很开朗的样子，其实在读高三的时候，她是整天面无表情的。 高三那年，她在班上的存在感很低。 整天就知道低头学习，如果有男生跟她搭话，她先是皱眉，多数时候是一个字都不回应。 但上大学后，她就好像变了个人。 曹胜记得原时空自己第一次在徽州师专的校园里偶遇她的时候，她就是满脸惊喜的表情，态度很热情，不仅主动把她宿舍的楼栋号和门牌号告诉了他，还让他没事的时候去找她玩，甚至还约他放假的时候，一起坐车回家。 此时，曹胜看见她的笑容，也下意识露出笑容来。 谭蕾迈着两条大长腿，兴冲冲地走过来，一屁股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高兴地说：“真巧呀！你也是今天去学校？一会儿咱俩把票买在一起呀！上车后也坐在一起，这样咱们这一路上还能有个伴，要不然这几个小时的火车，可太无聊了！你说是吧？” 曹胜微笑点头。 第6章 女人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 如今的谭蕾挺健谈，也许是因为曹胜是她高中同班同学，如今又是大学校友的缘故，她对曹胜的态度很亲近，明明他俩高中时期没说过话，今天在这火车站偶遇，她也能把他当老友来闲聊。 她先是问曹胜这个新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和高中同学聚会？ 曹胜摇头说没有。 她就兴致勃勃地聊起这个新年，她和高中哪两个女同学聚了一次，在哪里吃了火锅，聊了一些某些同学的现况。 一直聊到火车站售票窗口的工作人员上班。 见到候车厅的其他乘客纷纷上前买票，她才和曹胜一起去排队买票。 排队的时候，她故意排在曹胜前面。 曹胜站在她身后，近距离看着她白皙的脖颈，以及脖颈上纤细的毫毛，心里难免有点想入非非。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追她试试？ 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中闪了一下，就被他压下了。 不是他对谭蕾没兴趣。 老实说，他对每个美女都有兴趣。 但现在的他，更想搞事业、搞钱。 他早已过了满脑子都是女人的阶段。 很清楚只要有钱，和谁都有缘，没钱的话，即便现在在一起了，也很难守得住。 所以，目前但凡会影响他拔刀速度的人和事，他都会远离。 也是因此，即便他心里对谭蕾有点想法，他暂时也不想付诸任何行动。 只想尽快把最近写的新书发表到网上，然后想办法搞点钱，改善自己的生活。 只是…… 谭蕾真的很热情。 她排队排在曹胜前面，轮到她买票的时候，她竟然回头找曹胜要学生证，说要帮曹胜一起买票。 而用学生证买票，可以半价。 曹胜没有多想，掏出学生证和二十块钱递给她，以为她只是想帮他弄一下买票的手续。 没想到她笑了下，只拿走他的学生证，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钱。 她要出钱给我买票？ 曹胜很意外。 但他没有和她拉拉扯扯，更没有抢着付钱。 一直等她买完票，看见她手里捏的两张车票，他跟她一起离开队伍，回到之前坐的位置坐下。 “我的车票，还是由我自己出钱吧！” 曹胜把手里那张二十的又递给她。 虽然今天来县城的路上，他产生过吃软饭的念头，但谭蕾看着也不像是特别有钱的富二代，最重要的是他对吃软饭这种事还是有心理障碍。 “不用！我请你了！” 谭蕾好笑地看了眼他手里的钱，抬手把他这只手推回来，随手递过来一张车票，“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等我们到了学校，你请我吃顿饭吧！说起来，咱们同学这么久，到现在都还没一起吃过饭呢！要不就今天？” 曹胜看着她含笑的双眸，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在用这种方式跟他约饭。 但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俩高中同班、大学同校，到现在却没一起单独吃过饭，是有点说不过去。 他点点头，“好！这是我的荣幸。” 谭蕾莞尔。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他俩等的那列火车就轰隆隆地进站了。 他俩当即起身，上前排队检票。 这是一辆绿皮火车。 沿途每个小站点都会停车的那种。 正常行驶的速度也不快。 坐这种火车很累人，明明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硬是要坐四五个小时，有时候还会晚点。 上车后，谭蕾毫不客气地请曹胜帮她把行李箱举上行李架。 落座后，她又很热情地请曹胜吃瓜子、花生。 两人的座位相邻，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曹胜坐在她旁边，曹胜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三个人挤坐在一起，想保持一点距离都坐不到。 曹胜的胯骨和谭蕾的胯骨就贴在一起，他甚至能感觉出她胯骨的形状，谭蕾也没介意，依然和他谈笑风生。 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但，再多的话题也有聊完的时候，一两个小时后，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很多人都昏昏欲睡地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谭蕾也是如此。 曹胜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缓缓逝去的风景，心里有些感触，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坐过这种绿皮火车了。 这条路线的火车，他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坐过。 曾经看腻了的沿途风景，今天再次看见，竟觉得那么亲切。 “你在想什么？” 身旁忽然传来谭蕾的轻声询问。 曹胜回过神来，微微转脸看向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闭目养神的她又睁开了眼，此时正好奇地看着他。 他微微笑了下，低声回答：“没什么，在走神而已。” 谭蕾笑笑。 眨了眨眼，微微将身子斜向曹胜这边，嘴凑近他耳边低声问：“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曹胜哑然失笑。 心想：你都这么问了，我还能说不能吗？ “什么？”他问。 谭蕾：“唔，我们班以前那么多女生，你最喜欢的是谁呀？” 听到这个问题，曹胜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张甜美的笑脸。 那是他高中时期暗恋过的一个女生。 但这种心底深处的秘密，他怎么可能告诉谭蕾？ 所以，他眼带笑意地看着谭蕾，低声反问：“你猜？” 谭蕾与他对视数秒，摇摇头，坐正了身子，轻叹道：“我可猜不到！不过，看来肯定不是我了，哎！你知道吗？以前我们宿舍好几个女生私下议论过你。” 曹胜：“议论我什么？” 谭蕾看着他，感慨道：“你帅嘛！据我所知，我们班当年就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曹胜：“……” 这个问题，曹胜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其实他是知道的。 当年读高中的时候，有人在他的语文课本里夹过情书，还有好几个女生偶尔偷偷看他的时候，被他无意间看见了。 这也是年前他刚穿越回来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这张脸，他心里感慨这是能让姑娘倒追的模样的原因。 从初中开始，他收到过的情书就不止一封。 但岁月是把杀猪刀，原时空，当他青春不再的时候，他主动追求女人，成功率都不高。 而这，也是他暂时不想谈恋爱，只想搞事业、搞钱的一大原因。 实在是他早就明白青春和帅，都会转眼消失，如果他不能在青春和帅气消失之前，在事业上支棱起来，他的人生还是会重蹈覆辙。 第7章 到校、准备上传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火车到达徽州火车站。 曹胜、谭蕾随着人潮一起下车，曹胜只带了一只行李包，谭蕾却带着行李箱和行李包。 她也不客气，下车的时候，不仅让曹胜帮她把行李箱拿下行李架，还让他帮忙把行李箱带下火车。 曹胜没计较这点小事。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帮她把行李箱带出火车站。 从出站口出来，曹胜本来是想去坐公交车去学校的，但谭蕾上了一辆出租车，还对他连连招手，喊他一起上车，说是车费她付。 由此，曹胜得出一个结论：她家条件应该还不错，至少比他家要好一些。 因为这年头出门在外舍得坐出租车的，家境一般都不差。 “哎！我突然好想吃我们学校门口的牛肉面了，你在火车上的时候，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嘛？咱们就去吃牛肉面吧？” 出租车开动后，谭蕾满脸笑容地这么提议。 曹胜看了她一眼，微笑点头。 “好，可以。” 他记得他们学校门口的牛肉面确实挺好吃，但要五块钱一碗，比学校食堂的饭菜贵多了。 但今天谭蕾帮他垫付了十几块的火车费，她现在让他请一碗牛肉面，其实是在帮他省钱。 不过，曹胜并不想占她便宜。 所以，出租车在那家牛肉面馆门前停下的时候，他抢先把8块钱的打车费付了。 下车的时候，谭蕾还埋怨了他两句，怪他抢着付钱。 进了面馆，他俩要了两碗牛肉拉面。 份量挺足，牛肉也不少。 除了贵，没什么别的缺点。 味道也还是曹胜记忆中的味道，就是有点辣。 徽州这边的菜肴，普遍比他老家那边的要辣一些。 这个时空只在这边上了一个学期大学的曹胜，还是有点适应不了。 没吃几口，额头上就开始冒汗。 坐在他对面的谭蕾见了，忍不住失笑，很自然地伸手抽了一截纸巾，抬手给他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纸巾的触感不太好，有点粗糙。 这年头这种小馆子里的纸巾，一般都是粗糙的卷纸，不是一张一张的，都是用多少撕多少。 这种粗糙的纸巾擦汗的时候，容易残留一点纸粉下来。 餐巾纸掉纸粉，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这不，谭蕾刚给曹胜擦了两下，看见有纸粉残留在他额头上，她怔了一下，突然扑哧一笑。 曹胜没看懂她在笑什么。 只是有点意外她会主动给他擦汗，这举动明显有点亲昵。 “谢谢！” 他道了句谢。 谭蕾忍着笑，丢掉手里的纸巾，用手指指腹轻轻擦了擦他额头的纸粉。 那肌肤相亲的触感，让曹胜心里荡起一丝涟漪。 这一刻，他心里又有点动摇。 想着要不干脆把她追到手算了，反正他现在这副年青的身体，生理需求也旺。 但理智又在提醒他：别轻易对高中同学下手！如果走不到结婚的那一天，将来会没脸见老家那些老同学的。 高中同学，全是他老家那边的。 以后说不定上县城逛个街，都能遇见一两个。 祸害老同学的话，以后还有脸见那些老同学？ …… 吃完牛肉面，在谭蕾的请求下，曹胜帮她拖着行李箱，把她送到她宿舍楼下，才跟她道别。 之后，他拎着自己的行李包回自己的宿舍。 他住的是八人间的宿舍。 睡在临窗的上铺。 进宿舍的时候，他们宿舍里已经有三个室友在打扫卫生、整理床铺。 看见曹胜，就是一阵寒暄。 曹胜也开始铺自己的床，擦拭自己的书桌、衣橱等物。 一下午的时间，他们宿舍八个人都到了。 傍晚的时候，相约着一起去食堂吃饭。 走在熟悉的校园里，曹胜东看看、西看看，有种在做梦的感觉，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以学生的身份，再回到这座校园里。 室友们也都还是年青的模样。 有阳光开朗的，有沉默寡言的，有大大咧咧的，也有不敢跟人对视的。 各种性格的都有。 原时空的曹胜，算是沉默寡言的。 因为心里不够自信。 除了长得有点帅，学习成绩、家境都拿不出手，他要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也许也能大咧咧地过日子，但他却从小就自尊心很强，别人对他什么态度，他又总能很敏锐地看出来。 于是，原时空的他，没办法开朗，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寡言。 不过，现在嘛？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心态上很放松。 看几个室友时，他就像看几个孩子似的，虽然他还是话不多，但眉宇间很松弛，嘴角也总是噙着一抹笑意，整体给人的感觉很从容。 “嘿！老三，你今天老是笑什么？你捡到钱了？” 食堂里。 一起排队打饭的时候，排在曹胜前面的室友管志回头看了曹胜两眼，忽然这么问。 曹胜还没回答，排在他身后的另一个室友许丰茂轻笑一声，附和道：“就是！我也早就注意到了，老三今天从进宿舍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笑，我都不晓得他到底在笑什么，感觉就像是黄鼠狼进了鸡窝，笑得那么鸡贼！” 这话，把其他人都逗笑了。 曹胜也忍不住笑了两声。 “我笑都不能笑吗？你们也太霸道了！” 他笑着反驳。 另一个室友笑着打趣：“你笑当然可以！但你今天笑得太多了，所以你必须老实交待！你到底在笑什么？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我跟你说，你真要遇到什么好事了，该请客就得请客啊！你们说对不对？” “对！” “没错！” “要不今天的晚饭，老三你就请了吧！” “好！我赞成！” …… 几个室友七嘴八舌地起哄。 不晓得的人，还真可能以为曹胜遇到了什么好事，应该请客。 这种冤大头，曹胜自然是不会做的。 他这个学期的伙食费，要分出一部分上网上传新书，伙食费本来就挺紧张，怎么可能一言不合就请全体室友吃饭？ 几个室友开着玩笑，嘻嘻哈哈地各自打了饭菜，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但曹胜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几乎都在留意进出食堂的女生们。 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吃过晚饭，回到宿舍，曹胜不动声色地拿上自己的新书存稿，再带上两支笔和一杯茶，就主动去上晚自习了。 今晚午夜之前，他打算再写两章稿子。 午夜之后，就去找个网吧包夜，把自己的存稿上传一些到网络上。 之所以决定包夜，原因只有一个——包夜便宜。 现在正常上网，每小时要四五块钱，包夜的话，能便宜不少。 他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并不多，当然是能省则省。 第8章 发表 晚上11点，教学楼就熄灯了。 今晚又写了两章稿子的曹胜，收拾东西从教学楼里出来，不疾不徐地往校门那边走去。 之所以不疾不徐，是因为他估计这个时间点，网吧的包夜还没开始，去早了也没用。 从校门出来，一眼就能看见校门外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摆着一些小吃摊，一些年青男女已经吃上了。 曹胜感觉肚子有点饿，就走了过去，点了一份麻辣烫。 这个季节的深夜，还是挺冷的，吃点热乎的麻辣烫，胃里能舒服一些，身上也能暖和一些。 在寒冷的夜风中，吃滚烫的麻辣烫，感觉别有滋味。 吃饱喝足，他沿着学校西边的围墙，往前走，他记得那个方向有几个网吧。 不过，这里是校外，徽州也不是什么大城市，夜间的路灯很昏黄，有些路灯还是坏的。 胆子小的，晚上一个人未必敢走这条路。 曹胜无所谓。 也不知道是国内治安太好，还是他这个人自带一股穷横穷横的气质，反正原时空他活到40岁，走过许多次夜路，一次坏人都没遇到过。 偶尔半夜在路上遇见陌生人，对方一般都会神色警惕地离他远一点。 …… 片刻后，曹胜来到一家名叫星空的小网吧。 这网吧是一栋自建房改造的，里面每个房间摆十来台电脑，老板是一个戴眼镜的大龄青年，一副老实面相。 原时空，曹胜偶尔出来上网，就是来这家网吧，对这网吧老板的印象不错，所以今夜他来了这里。 跟老板问了两句，交了15块钱包夜费，老板给他开了一台机子，曹胜今晚的包夜就算开始了。 曹胜注意到这网吧里，大部分人都在打游戏。 他对游戏没什么兴趣，了解不多，只认出《红警》、《帝国时代》这两款游戏。 还看见有人在电脑上看电影、电视剧，也有在逛论坛、听歌的。 没人聊QQ。 因为这年头还没有QQ。 曹胜打开自己电脑上的文档，翻开自己带来的存稿，借着电脑屏幕的亮光，看一句存稿，就在键盘上盲打出一句。 很不顺手。 一是写在草稿纸上的稿子，借着电脑屏幕的亮光，要凑近了才能看清楚写的什么。 因为现在已经是包夜时间，老板已经关了网吧里的大部分灯，这个时间点，就算老板愿意开灯，其它包夜的人，也会抗议。 所以，曹胜并没有跟老板提议开灯。 二是这网吧的键盘，很不好用。 穿越前，他因为全职码字，用的键盘都是精心挑选的。 虽然并不贵，每次换键盘，都只买百把块钱一只的那种，但那是什么时代？2020年左右的键盘质量，比现在网吧用的键盘，好用太多了。 而且，他买的键盘都是很适合码字的那种短键程、静电容键盘。 打字的费力程度，和笔记本电脑自带的键盘差不多。 而现在呢？ 眼前这键盘的键程那么长，用他以前习惯的力度打字，根本就敲不出字来，想打出字来，就要用力敲键盘上的按键，只是敲出几百个字，曹胜就感觉指尖有点发麻了。 很不习惯！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习惯，因为这个时代的电脑硬件水平有限，他就算换一家网吧，键盘也是差不多的。 只有等他自己挣钱了，买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字的感觉才能舒服一点。 时间缓缓流逝。 网吧里有人还在打游戏；有人安静地看着电影电视剧；有人起身跟老板买泡面，吃得网吧里一股泡面味，当然还有香烟味。 网吧从诞生之初，好像就带上了烟味。 曹胜戴着耳机，听着循环播放的音乐，屏蔽外界的声音，依然在一点点把草稿纸上的稿子，输入电脑上的文档中。 他已经渐渐适应面前这块键盘。 只是打字的速度，还是不如穿越之前。 穿越前，他每个小时大概能码两千五到三千字。 而今晚，他不用动脑子想剧情，只是对着稿子，往电脑里录入，每个小时也只能勉强输入两千字左右。 每输入两千字，他都会暂时休息一下。 窗外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往电脑上上传了一万字。 为了防止传到电脑上的稿子，因为网吧电脑突然死机而丢失，他每上传两千字，就往电子邮箱里保存一份。 是的，现在已经有电子邮箱了。 他今晚特意注册了一个邮箱账号。 注册账号之前，他搜索邮箱的时候，发现国内第一款电子邮箱是去年11月才上线的。 距离今天也才个把月。 他穿越的时间点要是再早一点，那就没电子邮箱可用。 此时，已经上传了一万字的曹胜，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今天他不打算继续上传稿子了。 累了。 坐在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喝了两口早已凉透的白开水，他登陆榕树下这个网站。 默默地注册了一个作者账号，浏览了一会这个网站，这个目前还很原始的文学网站上，目前发表的都是短篇。 有短文、有诗歌，也有日记式的心情分享。 唯独没有中长篇的故事。 至少他没找到。 中原一点灰…… 曹胜看了眼自己刚注册的这个笔名，无声地笑了笑，开始发表自己的新书《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他不知道自己这本书，以后有没有出版的机会。 如果没机会出版的话，他这本书现在发表出来，就挣不到一分钱，算是完全用爱发电。 这也是他这本书只打算写二三十万字的主要原因。 用爱发电嘛！发出来的电量当然是有限的。 要不是为了抢占“网文鼻祖”这个头衔，他根本就不会写这本书，更不会现在就发到网上。 为了让这本不长的作品连载的日子能长一些，曹胜今天没有多发表，除了书名、简介，他今天只发表了第一章。 并且，他还不打算每天更新。 他早就想好，最多每三天更新一章。 如果情况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每个星期更新一章。 反正目前那本《第一次亲密接触》还没有发表，他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大概率是第一本网络小说，没有竞争对手，当然就不需要跟别人卷更新速度。 最重要的是——他想给这本书更长的传播时间。 如果更新太快，可能这本书的名气还没扩散开来，就连载完了。 而一本在连载期间没有火起来的作品，是很难让人记住，并与他人讨论的。 第9章 出版的念头 两天后。 清晨。 薄雾笼罩的操场上，穿着单薄的曹胜在独自跑步，其实，操场上也有其他晨练的师生，但他都不认识。 原时空的他，并没有健身的习惯。 别人跟他说生命在于运动，他总说生命在于静止，还举乌龟长寿的例子。 但他心里其实是知道运动的好处的。 只是懒，不想动，不想辛苦。 但现在他却想养成晨练的习惯。 想拥有一副强健的体魄，想有一身结实的肌肉，希望自己以后的女人，看见他的肌肉，就脸红耳赤、呼吸急促、暗咽口水。 总之，他想换一种生活态度。 积极的生活态度。 不过，跑步确实很累，越跑越累，冷飕飕的清晨，他硬是跑出一身汗来，双腿早就酸软不已。 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跑完今天预定的一千米。 带着一身汗回到宿舍的时候，他的七个室友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甜。 曹胜笑了笑，端起自己的脸盆，拿上毛巾和香皂，又拎上自己的暖水瓶，去水房洗漱，顺便洗了个头，擦洗了整个上半身。 身体虽然挺疲惫，但精神状态却很好。 …… 去食堂吃完早餐，带着课本、笔记来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已经坐了一些同学。 他们班同学不多不少，总共42个。 其中8个是女生。 8个女生里，说得上漂亮的也就两个，而且只是相比他们班其他六个女生而言。 和学校其它班级的女生一比，他们班的女生都很普通。 这么说吧！他们班8个女生，在模样上，就没有一个能胜过他高中同学谭蕾的。 也是因此，曹胜进入大学的第一天，就挺失望。 他原以为自己进了大学，身边的女同学应该比高中时期更多更漂亮。 谁料竟然完全没法比。 这让他有点后悔自己选了会计这个专业。 据他所知，这徽州师专女生最多、美女最多的专业，是旅游系的旅游管理专业。 据说旅游班简直是女儿国，每个班的男生都屈指可数，可幸福了。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 进了自己班的教室，曹胜在教室后排随便选了一个空位坐下，随手翻了翻自己带来的两本书，显得兴致缺缺。 他对会计这个专业，早就厌倦了。 这辈子都不想再做什么会计。 因此，他对目前要学的课程，也都没什么兴趣。 要不是需要给父母一个交代，这大学他都不想上了。 此时，他坐在座位上，皱眉看着自己的课本，看了一会儿，心思就飘忽了。 心想：每次去网吧包一次夜，都要用掉自己三四天的生活费，这么下去，自己这个学期的生活费肯定支撑不到学期结束。 得尽快想个办法挣点钱了。 他可不想一整个学期都省吃俭用，作为一个穿越者，如果每天菜里都没有肉，天天吃素，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 穿越之前，他只是一个常年宅着码字的宅男。 除了码字，他会的技能很少。 他想到去校外找一个小饭馆，利用每天学习之余的时间，去勤工俭学，挣点生活费。 但又觉得这种方式挣钱，既挣不到什么钱，还很辛苦。 不是上策。 找个有钱的女友，吃一段时间软饭？ 这个念头又在他脑中冒出来。 他不禁露出自嘲的笑容，心想：我怎么老是想吃软饭呢？是因为穿越前，我的胃不太好吗？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来到他身旁，他闻到香气看过去的时候，他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吴灿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 坐下的时候，她还扭头对他笑了下。 这姑娘确实有几分姿色。 个头虽然不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但皮肤白皙细腻如奶油，脸型、五官都长得不错。 还挺时尚，染了一头黄毛。 穿着打扮上，也比班上其他女生明显好一截。 看着似家境不错。 但却不是曹胜喜欢的类型。 原时空，吴灿追过曹胜。 不仅上课的时候，经常主动坐到他旁边，私下里也约过他，但他都拒绝了。 此时，看着坐到自己旁边的吴灿，刚才还在想要不要找个有钱的女朋友，吃一段时间软饭的曹胜，忽然就下定了决心：男子汉大丈夫，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这辈子打死都不吃软饭！ 他发现自己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一想到自己要每天讨好某个女人，只为了混个一日三餐，他心里就很抗拒。 “给！我多买了一盒，喝不下了，你帮我喝掉吧？” 这时，吴灿将一盒牛奶放到他面前的书桌上，笑吟吟地说。 曹胜轻笑一声，倒是没有拒绝，伸手就拿过来，插上吸管，含到嘴里。 “谢了！” 他随口道谢。 虽然他已经决定不吃软饭，但他也不会刻意拒绝吴灿的牛奶。 只要心里记着不吃软饭就行了。 …… 这天午夜。 曹胜再次来到星空网吧包夜。 今天是他更新新书第二章的日子。 顺便再将存稿上传一部分到电子邮箱。 电脑开机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登录榕树下，查看自己两天前发布的新书状况。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不出他的意料，这本书目前的数据很惨淡。 阅读人数44. 但评论人数却有16个。 曹胜好奇地看了一遍这些评论。 “真的假的？作者真跟空姐同居过？” “第一章？后面还有第二章？第三章吗？后续呢？怎么还没有后续？” “这是故事？还是日记啊？” “第二章呢？” “同居？什么时候同居？” “在我们国家同居不犯法吗？” …… 看完这些评论，曹胜脸上有了笑容。 觉得挺有意思，这些读者竟然分辨不出这到底是故事，还是日记。 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把他看笑了。 心想：这就是第一本网文出现时，大家的反应吗？ 想着这些读者等了两天，还没等到更新，也挺可怜的，他就没再耽搁，登录自己的电子邮箱，调出第二章存稿，发到榕树下。 随后，他打开文档，开始将稿纸上的存稿，往文档里输入。 一边输入，他脑中还一边在想：这本书短期内，应该没办法赚钱，要不近期另开一本适合出版的？试试投稿湾湾那边的出版社挣点稿费？ 他记得原时空起点中文网在推出收费制度之前，网文作者们想挣钱，都是给湾湾那边的出版社投稿出版。 2000年左右，有不少网文作者都在湾湾那边出版挣到钱了。 只是…… 现在是1998年初。 他写的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算是第一本网文。 湾湾那边的出版社，应该还没有开始出版网文。 要不……把《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投稿过去试试？ 第10章 可爱的读者们 给出版社投稿的念头，萦绕在曹胜的脑海中，但他并没有立即付诸行动，仍然继续把稿纸上的存稿录入电脑的文档中。 主要是他觉得《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本书，完全就是一个爱情故事，他除非能联系到湾湾那边专门出版言情小说的出版社，否则，这本书在网上火起来之前，湾湾那边的出版社，应该不会感兴趣。 但他对湾湾那边出版言情小说的出版社，又完全不了解。 就算他想找那样的出版社投稿，都不知道找哪家。 所以，他打算等今晚忙得差不多了，再随手在网上搜一下湾湾那边出版社的联系方式。 他知道湾湾那边一些出版社的名字。 比如：冒险者、信昌、新月、盖亚、河图、小说频道、先创、九星、紫宸社、欣然文化等等。 记忆中，国内网络文学兴起后，去湾湾出版的，大部分都是在这些出版社出版的。 但曹胜知道这些出版社的时候，已经是二零零几年，所以，他不确定这些出版社，目前是否已经成立？ 他估计应该已经成立了。 总不至于这些出版社，都是在网文兴起之后，才成立的吧？ 他此时最大的顾虑是——这些出版社目前大概还没在大陆收稿，大陆互联网上未必能找到这些出版社的联系方式。 但只要能联系上其中一两家出版社，哪怕他们看不上《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他也有把握写一本他们感兴趣的作品。 另开一本新书，对他来说，没难度。 他记忆中可以写的题材、故事太多了。 玄幻、奇幻、仙侠、修真、灵异、末日废土…… 等等。 他都可以写。 作为网文鼻祖，他现在没有对手，原时空那些新奇题材，他现在只要写出来，就是开创新类型的开山怪。 打动其中一家出版社的审稿编辑，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他为什么只考虑湾湾那边的出版社？而不考虑大陆的出版社？ 那只能说：懂的都懂。 一来是大陆这边的出版社，目前青睐的是传统作家的作品，而且，一般还得是有名的传统作家。 像他曹胜这样没有根脚，也没有名气的新人，基本上没可能在大陆出版。 二来，大陆的小说出版，盗版总能先行一步抢占市场，正版很难有生存的空间。 …… 夜，渐深。 凌晨3点多的时候，曹胜遇到了这个时代网吧经常会发生的操蛋事——电脑死机，随后突然蓝屏。 看见自己电脑突然蓝屏，曹胜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因为穿越前，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电脑蓝屏这种事了。 愣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一脸郁闷地重启电脑。 他知道网吧的电脑，一旦遇到死机、蓝屏的问题，写好的稿子就会瞬间丢失，根本不会自动保存。 所以，他刚刚没有保存的那一千多字，肯定是没了，要重新再往电脑里输入一遍。 也许是今天运气不好，凌晨4点多的时候，他的电脑再次死机，然后在他无语的注视下，再次蓝屏。 “草！”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电脑重启成功后，他已经没心情继续往电脑上上传稿子。 心态有点崩了。 刚刚没有上传到电子邮箱保存的几百字，又丢了。 不想继续上传稿件的他，干脆上网搜索记忆中湾湾那些出版社的联系方式。 没一会儿，还真被他搜到了几个。 其中有一家是信昌出版社。 这家出版社，他印象挺深。 因为他记得原时空很多网文大神的作品，都是在这家出版社出版的。 所以，他对这家出版社的实力、信誉，都比较相信。 曹胜看着自己搜索出来的信昌出版社的座机电话，以及投稿邮箱，却有点迟疑。 并不是担心自己搜到的信息是假的。 而是犹豫自己要不要现在就把《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投稿过去？ 为了尽快挣到稿费，他很想现在就投稿试试。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原因有几个。 首先，他这本书目前在网上还没火，才发表了两章，看过的读者大概还不到一百人，这本书目前在网络上的热度，还不足以成为他打动出版社的筹码。 其次，他记得湾湾那边的出版社，投稿好像普遍需要六万多字，字数太少，根本就不符合投稿要求。 而他这本书目前虽然已经写了十一万多字，但大部分都还在草稿纸上，还没有上传到网上，而他想给信昌出版社投稿，目前只能通过电子邮箱，所以必须要先把纸质的存稿，变成电子版的文稿。 因为这两点顾虑，曹胜犹豫片刻后，便打消了今天投稿的念头。 他打算再等等。 等这本书在网上有些热度之后，再尝试投稿。 如果这本书能在网上先火起来，他投稿出版社，审稿通过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 稿酬也有机会谈的高一点。 心里有了决定，他就不再想这件事。 心思转到自己这本书目前在榕树下的情况上。 想着今晚自己又在榕树下发表了一章存稿，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看了？反响如何？ 带着几分期待，他再次登录榕树下，找到自己的书。 他记得今晚更新第二章之前，这本书的阅读人数是44.评论数好像是16个。 而此时，他这本书的阅读人数已经涨到72，评论数也增加到33个。 他看见了一些新增的书评。 “竟然真的有第二章？作者能不能说一下，这个故事到底是编的？还是真人真事啊？” “说好的和空姐同居呢？怎么还没同居？” “有没有少儿不宜的内容啊？有的话，能不能快点进入正题？” “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叫冉静的空姐？这是真名吗？” “作者，能不能说一下第三章什么时候发？不会又要等几天吧？” …… 72个人看了，竟然发了33条书评？ 这个比例，让曹胜很讶异，也很欣喜。 穿越前，他每次发新书，开头几万字发出去后，就跟玩单机游戏似的，不仅阅读人数很少，书评更是寥寥无几，每天都增加不了几条书评。 有时候广告帖都比书评数多。 而现在呢？ 这些没看过网文的家伙，第一次在网上看见这样的故事，发言的积极性竟然这么大。 曹胜忽然有点理解网文兴起之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作者，明明一分钱都赚不到，却还是愿意用爱发电，坚持更新了。 实在是这个时期的网文读者都太可爱了，一个个和作者互动的积极性都很高。 有这样的读者，他忽然觉得自己也可以用爱发电。 …… 不过，这天包夜结束，清晨他从网吧出来，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大脑很快就清醒了。 用爱发电这种事，他还是觉得不能多干。 得想办法尽快挣点稿费。 他决定最近再开一本新书，以防万一。 万一《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本书，过不了出版社的审核，他就用另一本作品去打动出版社的审稿编辑。 争取尽快挣一笔稿费，改善生活。 第11章 另开新书 因为包夜，一夜没睡的曹胜，今天旷课了。 室友们起床去吃早餐的时候，他吃完早餐回宿舍，室友们去教学楼上课的时候，他洗洗上床睡了。 一整个上午，整栋宿舍楼都挺安静，很适合睡觉，曹胜睡得很舒服。 一直睡到宿舍楼渐渐喧闹起来，有人开始摇晃他床铺的时候，曹胜才睁眼醒来。 睁眼就看见自己下铺的宋超站在自己床边。 见曹胜睁眼，宋超好奇地问：“嘿！你昨晚干嘛去了？这个学期才开始几天，你就有两天晚上夜不归宿了，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和美女开房去了？今天竟然还旷课，你上个学期可一次旷课都没有！” “开房？谁开房了？” 另一个室友听到“开房”二字，立即来劲了，环目四顾，目光很快就锁定床上的曹胜。 另外两个室友的目光也看过来。 好像都认定了曹胜昨晚去和美女开房了，一个个都好奇地凑过来。 加上宋超，四颗脑袋、四双好奇的眼睛看着睡在上铺的曹胜，七嘴八舌的追问也抛向曹胜。 “曹胜！你昨晚去跟美女开房了？真的假的？” “老三！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是咱们班的吴灿吗？不过我看她今天上午的精神头不错啊！” “不会真是吴灿吧？怪不得她今天气色那么好，而你这么萎靡呢！嘿嘿……” 曹胜无语地看着他们。 忽然想起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笑话：一个女人回到农村老家后，仍然保持着晨跑的习惯，刚跑了一个早上，当天上午，村里就开始流传一个流言——这姑娘生活不检点，大清早的，也不知道从哪个男人的被窝里跑出来，跑得头发都乱了。 此刻，曹胜就感觉自己风评被害。 心想自己哪天名声要是坏了，肯定是宿舍这几个家伙造的谣。 “没有，我去网吧包夜了。” 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嘁！谁信啊？” “你会上网吗？就包夜？” “就是！谁见过你以前上过网？还包夜？” “老三！你就承认吧！你昨晚到底是不是跟吴灿开房去了？快老实交待！！” 四个室友，你一言我一语，都想揭穿曹胜的真面目，竟然没一个人相信曹胜的解释。 曹胜那个无语。 最后，他干脆懒得辩解，只是为了不害了吴灿的名声，解释说自己昨晚开房的女人不是吴灿。 宋超等人见他终于承认昨晚去开房了，一个个都很有成就感，等其他三个室友回来，他们立即把这事分享了。 于是，曹胜昨晚跟女人开房的事，在他们宿舍就算是石锤了。 每个室友都挺好奇那个女人是谁？ 轮番跟曹胜追问，都想挖出这个秘密。 还起哄要曹胜请客吃饭。 说到请客这种事，曹胜就说什么也不答应了。 他这个学期的生活费本来就不够，最近正在为挣钱费神呢！怎么可能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请全宿舍人吃饭？ 他不仅不答应请客，还反客为主，要蹭室友们的饭。 他给出的理由也很绝。 “我最近谈恋爱了，花钱如流水，作为兄弟，你们不接济我，谁接济我？” 对此，室友们一哄而散。 唯有睡在曹胜下铺的宋超，答应今天中午请曹胜吃一顿，但仅限于食堂里的饭菜，且不能超过两块钱。 …… 和室友们的打闹斗嘴，放松了曹胜的精神。 蹭了宋超一顿午饭，也让他挺开心。 但他心里知道蹭吃蹭喝，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他还是想着要再开一本新书，一本大概率可以出版的新书。 这天晚上，他带着一沓新买的草稿纸，来到教学楼上晚自习的时候，就开始思索新书该写什么？ 玄幻？奇幻？仙侠？修真？末日废土？ 一个个题材类型从他脑中闪过，一本本曾经在网文兴起之初，大火特火的书名，也从他脑中闪过。 比如：《紫川》、《亵渎》。 这两本书，曾长期在起点霸榜。 比如：《龙战士传说》，这是他看过的第一本网文。 比如：《小兵传奇》、《缥缈之旅》、《诛仙》等等。 都是网文早期的大热作品，影响了无数后来的作者。 原文照搬这些小说，曹胜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没那么好的记性，只能写一个同一类型的作品。 沉思良久，他决定写一本修真文。 理由有很多。 首先，原时空他写过几本修真文，写这种题材，他有经验。 其次，原时空的事实早已证明，网文兴起之初，修真文可以大火，能够迅速积累大批读者。 再次，仙侠修真这种题材，在网文刚诞生那几年，一度是很多人对网文的印象，认为网文就是仙侠修真类的小说。 而且，仙侠修真类的作品，修炼等级、各种天材地宝的名称等等，都能给读者很大的新奇感。 能满足读者们的猎奇心理。 曹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修真等级时的惊奇。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等等。 每一个大境界下面还有几个小境界。 而且，每一种境界，都能解释得煞有其事，整套修炼体系，理论上竟然能自洽。 让人怀疑这种修炼体系，是否真实存在？ 这种作品如果写出来，只要故事不太差，他实在想不出湾湾那边的出版社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出版。 心里决定了写这个题材，曹胜就开始在稿纸上编写这本新书的修炼体系。 然后根据九线法，架构整本书的大纲。 之前他写《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虽然也写了大纲，但并没有用九线法来写大纲。 因为一本爱情类的故事，对他来说，总体上是很简单的，大纲也没必要写得太复杂。 简单设定好人物、剧情走向，差不多就行了。 但仙侠修真类的作品不同，因为会涉及到很多新奇设定，所以，在写大纲的时候，越详细越好。 而九线法，则是最正规的大纲写作方式。 这种写法，将整个大纲分为九条线。 分别是：主角、配角、技能、伙伴、装备、冒险、身世、势力、后宫。 通过完善这九条线的设定，就能完整构建一本书的大纲。 只是，这本书应该叫什么名字？他却迟迟拿不定主意。 第12章 《我欲成仙》 沉思良久，曹胜在草稿纸上写下：《我欲成仙》。 在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想好要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他觉得作为网文界的第一本修真文，应该写得中规中矩一些，算是给后来者打个样。 至于怎么个中规中矩？ 他打算男主角一出场，就是去某个修真门派拜师学艺。 为了增加读者的代入感，他还打算将主角设定成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越到仙侠世界的穿越者，穿越到一个孩童身上。 孩童的身份，让主角不能自由安排自己的命运，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而他父母决定送他去修真门派拜师学艺。 如此，就可以在主角学艺的过程中，一点点揭开这个仙侠世界的面纱，包括修炼等级、各种天材地宝、法宝等等。 曹胜觉得这种中规中矩的写法，能让没看过修真文的读者们，一点点代入这种仙侠世界。 简单说，他在有意识地降低这本书的阅读门槛。 …… 写大纲，是一件很费脑的事。 因为大纲中的任何一点设定，都需要动脑去想，有时候，之前做好的设定，又突然想改掉。 越是详细的大纲，写起来越费神。 除非你乱写一气。 时间缓缓流淌，沉浸在内心世界的曹胜，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直皱着眉头，低头看着面前的稿纸，想到一点什么，就信手写下什么。 因为这大纲没打算给别人看，所以，他写的很潦草，简直龙飞凤舞。 字迹虽然难以辨认，但别人看他这么写东西，可能会觉得挺潇洒。 比如：吴灿。 她对曹胜有想法，晚自习上，她会时不时地瞟他一眼。 而她今晚几次瞟向曹胜，见他始终低着头写东西，一眼都没看她，她就有点不开心。 好在她有阿Q精神，能自己调节心情，心想：他虽然没看我，但也没看其他女生，而且，他一直在低头写东西，显然有正事在做，所以，我没必要生气。 这么想着，她再看曹胜低头信手书写什么的时候，就觉得他认真写东西的样子好帅。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想过去看看他在写什么。 而大学的晚自习气氛是很自由的。 只要你不故意弄出什么动静，一般都没人管你。 这不，心动就行动的吴灿，目光扫了扫教室里的其他人，忽然收拾自己的东西，起身猫着腰、踮着脚，快步小跑到曹胜旁边轻轻坐下。 坐下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着点兴奋的笑容。 一坐下，她就探头去看曹胜正在写的东西。 曹胜察觉到身边的动静，皱眉转脸看过来。 看见是吴灿，他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只觉得这姑娘影响自己了。 而吴灿则看着他草稿纸上的书名，表情疑惑地念道：“我欲成仙？什么玩意？你想出家呀？” 曹胜无语地看着她。 吴灿转脸看向他，蹙眉道：“曹胜，你不会真想出家吧？我跟你说，我听说现在一般人就算想出家，也没资格的，我听说现在想当和尚，至少需要佛学院的本科学历，你没听说过吗？” 曹胜皱眉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稿纸，发现自己稿纸上写的上千字，只有书名《我欲成仙》四个字，写得还算规整，其它字都很潦草，难以辨认。 所以，这好像不能怪吴灿只认出这四个字？ “你突然坐过来干嘛？” 曹胜不答反问。 吴灿蹙眉，“我不能坐过来吗？” 曹胜看着她，没有回答。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欢迎她突然坐过来。 他不知道别人写东西的时候，喜不喜欢旁边有人看着，反正他自己想写点什么的时候，是很不习惯旁边有人注视的。 只要旁边有人注视，他的心思就无法集中，难以思考。 这么说吧！吴灿突然坐到他旁边来，他这大纲就没法继续往下写了，心思都集中不了，还怎么写？ “你……你……” 吴灿脸色难看地说了两个“你”字，见曹胜脸色不变，依然一言不发，她忽然起身抱着自己的东西，直接小跑出了教室，晚自习也不继续上了。 而他们这种学校这种大专专业，晚自习是不强制上的。 每天晚上，他们班大部分同学都不会来教室上晚自习，老师也不管。 不过，吴灿这突然气呼呼抱着东西跑出教室，还是引来教室里一些同学的侧目，然后这些目光下意识都看向曹胜。 同学们神色各异。 但没人说什么。 而曹胜经过吴灿这么一闹，心里也有点烦了，看着面前的草稿本，以及草稿纸上写的各种设定，他一时间根本没法接上之前的思路。 加上教室里一些同学还在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他就更难找到之前的状态了。 于是，默坐片刻，他也收拾东西，出了教室。 走出教学楼，被外面冷冷的夜风一吹，他才渐渐静下心来，心里的那点烦躁，似乎也随风而去。 他们学校的学习氛围并不浓。 曹胜走在夜色下的校园中，透过教学楼那一扇扇亮着灯的窗户，能看见每间教室里上晚自习的人都不多。 而教学楼外面的人行道上，则人来人往，一些小情侣，更是旁若无人地牵手、搂腰、摸腚。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有人在打球，场边有人在看球。 一些光线昏暗的角落里，隐约能看见抱在一起互啃的，不远处的小卖部门口，聚集着几个男女生在打情骂俏，嘻嘻哈哈。 和他曾经就读的高中相比，这里的空气中都仿佛洋溢着自由的气息。 认真学习的人很少。 彻底放松的人，很多。 但作为穿越者的曹胜，却已经没办法让自己那么虚度光阴。 他捧着自己的东西，不疾不徐地来到成教楼。 成教楼和教学楼距离百多米。 但两栋楼里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教学楼高6层，占地面积也大，成教楼只有3层，占地面积也小，只是一栋小楼。 成教楼是办成人教育的，一般收的都是函授学生，所以，成教楼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的。 但成教楼的教室，每天都是开着门的。 水电也都是通的。 因此，学校里少数图清净的学生，晚上会来这里自习。 但人数真的很少，成教楼的晚上，每间教室里往往只有三五个学生，有时候，有些教室里干脆空无一人。 曹胜带着自己的草稿本，进了一楼的一间教室，整间教室里就四个人，加上他，也只有五个。 在无人的角落里坐下的时候，曹胜决定以后每天晚上就来这里写稿子。 他相信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打扰自己。 第13章 谭蕾陪跑 日复一日，曹胜的生活没什么变化。 每隔两三天，就去网吧包一次夜，上传一部分稿子，顺便在榕树下更新一章。 发表在榕树下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阅读人数和书评数量在缓缓增长，暂时还没有火起来的迹象。 不包夜的日子里，他每天清晨都会去操场上跑一千米。 包夜的话，早上从网吧回来就旷课，在宿舍睡一上午。 有时候，一觉睡醒，上课回来的室友会告诉他：今天上午，某某老师点名了，算你旷课。 有时候，室友也会告诉他——今天上午，某某老师点名了，点到你的时候，我帮你答了到，所以，你得请我吃饭！ 每次有室友这么跟他说，曹胜虽然生活费紧张，但还是会爽快地请一顿午饭，不超过两块钱的那种。 转眼，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 他在榕树下连载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已经更新到第六章，男女主角终于同居了。 阅读人数也涨到了800多。 书评数却有100多条了。 第一次看这种故事的网友们，发书评的积极性依然很高。 而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曹胜也将《我欲成仙》这本新书的大纲完全搞定。 之所以一份大纲弄了大半个月，主要是因为他这段时间，大部分空闲时间，都在写《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他想一口气把这本书写完。 反正就二三十万字的篇幅，最多两个月就写完了。 关键是他没有同时写两本书的习惯。 精力会被分散，两本书的思路也会互相干扰。 这段时间，他能在写《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同时，把《我欲成仙》的大纲弄好，已经打破了他以前的写作习惯。 两本书的思路互相影响，让他这段时间，常常觉得头大。 但这个学期的生活费不足，需要尽快挣钱的压力，让他不得不逼着自己这么干。 偶尔，他也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网文鼻祖”的头衔，写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如果一开始就写仙侠修真，他现在可能已经拿到出版的稿费了。 但…… 后悔总是暂时的，理智回归后，他还是觉得“网文鼻祖”这个头衔很有价值。 能让成千上万的读者，永远记住他。 以后他写的每本作品，都会第一时间吸引一批读者试阅。 其中的好处，是长远的。 还有，如果以后他想投资拍摄自己的作品，媒体可能也会跟踪报道，毕竟他是第一个写网文的。 第一个，总会得到更多关注。 …… 这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曹胜像往常一样，来到操场，开始跑今天的一千米。 刚跑了小半圈，斜次里就忽然跑来一个长腿女生，满脸笑容地和他并排一起跑。 曹胜讶然转脸望去，惊讶发现是谭蕾。 他高三时期的同班同学，目前的大学校友。 这个学期坐火车来学校的时候，他还碰巧和她同行，坐的是同一列火车，同一排座位。 不过，入学后，这大半个月，他俩都没有再见面。 毕竟，他俩不是一个专业，甚至不在同一个院系。 他学的会计，隶属经管系。 她学的汉语言文学，隶属文学系。 两人每天上课不在同一楼层，宿舍楼也相距甚远，在这个没有手机，宿舍也没有固定电话的时代，他俩想在学校里偶遇，真的不容易。 像今天这么早，在操场上偶遇谭蕾，更是完全在曹胜意料之外。 “老同学？你也晨跑？” 问这问题的时候，曹胜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因为她上围本就傲人，这一跑动，立时就晃得他心跳加速，喉咙发干。 可他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又不能多看。 谭蕾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笑眼瞥他一眼，语气轻快地回答：“我以前没有晨跑的习惯，今天也是临时起意，对了，你天天晨跑呀？” 曹胜不知道的是：她是昨天清晨去校外买早点的时候，经过操场旁边，无意间瞥见他晨跑的身影，这才决定今天来晨跑的。 不明真相的曹胜嗯了声。 谭蕾：“嘿！其实我也想天天晨跑，早就想了，但是一直没人陪我，我一个人的话，就总是下不了决心，嘿嘿，既然你有天天晨跑的习惯，那我以后每天都来和你一起跑吧！怎么样？你欢不欢迎？” 曹胜有点意外。 不太相信她有这个毅力，能坚持天天晨跑。 毕竟，他自己跑了这大半个月，坚持得就很辛苦，脑中不知道产生了多少次放弃的念头。 “行啊！当然欢迎，不过我怕你坚持不下来。” 曹胜开了句玩笑。 谭蕾对他挑挑眉，依然满脸笑容，“那就试试呗！你竟然敢小看我？来！我们比一比！看谁跑得快！” 话音未落，她就开始加速。 曹胜笑了笑，也跟着加速。 第一圈的时候，她还能咬牙坚持，一圈刚跑完，她就满头细汗、脸色发白、气喘吁吁了。 速度也一点点慢了下来。 曹胜为了照顾她的速度，也跟着放慢速度。 这时候，谭蕾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问：“还、还有几圈呀？你、你每天跑几、几圈来着？” 曹胜：“两圈半！” “一千米？” 谭蕾很惊讶。 徽州师专的操场跑道很标准，一圈有400米。 曹胜：“你要是跑不动了，今天就先休息吧！以后慢慢来，第一次就跑一千米，确实很累。” 谭蕾闻言，有点犹豫。 但突然一咬牙，嘴硬道：“不、不休息！我陪你跑、跑到底……” 但嘴硬是没用的。 随着时间流逝，她跑的速度越来越慢，明明有两条大长腿，却就是跑不快。 曹胜为了照顾她的面子，不得不放慢速度陪她一起慢慢跑。 但她跑最后半圈的时候，速度跟快走已经差不多了，曹胜几次劝她别跑了，今天就跑这么多，她却总是嘴硬，坚持要跑完一千米。 最后勉强跑完一千米的时候，整个人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满头大汗，脸色白得吓人。 曹胜见状，让她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稍坐，他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水回来，递了一瓶给她。 谭蕾接水的时候，曹胜笑问：“你明天还来晨跑吗？” 谭蕾表情僵了僵，但最后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来！” 第14章 推荐位？火爆的征兆 但第二天曹胜来操场晨跑的时候，却一直没看到谭蕾的身影，一直到他跑完今天的一千米，她都没有出现。 曹胜回宿舍的路上，想到谭蕾昨天跑完，用力点头表示今天还会来晨跑的样子，就忍不住失笑。 他早就知道大学时期的谭蕾对他有点意思。 昨天来跟他一起晨跑，大概也是故意想接近他。 但可能对她来说，每天早上跑一千米太痛苦了，所以，她昨天虽然说今天还会来，但今天却并没有来。 也许是她昨天回去后，越想越觉得为了接近他，每天跑一千米，太不值得吧！ 也可能今天早上她想起床过来跟他一起跑步，但有心无力，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赶紧起床，身体却始终一动不动。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就像原时空，他偶尔也会生出早起锻炼的念头，但几乎每次都只停留在念头的阶段，身体总是抗拒行动。 他觉得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魅力不够，不足以让谭蕾克服心里的惰性。 对此，曹胜自嘲地笑了笑。 ……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依然是只要晚上没有去网吧包夜，早晨就来操场晨跑。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谭蕾再也没来和他一起晨跑。 而这个半个多月里，他终于写完了《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全文共多少字，他不清楚。 因为大部分存稿还只存在于他的草稿本上，并没有全部上传到互联网，而存在于草稿纸上的存稿，是难以统计具体字数的。 他只知道这个故事，写了82章。 每章大概写了五六页稿纸，他估计每章的字数在三千字左右。 因此，他估计总字数大概有二十几万，应该不到三十万字。 这个篇幅，在他的计划之中。 写完全文的这天晚上，他带着部分存稿，又来到网吧包夜，打算今晚再上传一万字左右到电子邮箱。 接下来他打算休息两三天，之后就开始写《我欲成仙》的正文。 今晚他来到星空网吧的时候，已经快到12点。 交了包夜费，开了一台机子，他下意识首先登陆榕树下，想看看自己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现在的数据。 这本书在榕树下已经发表一个多月，平均三天更新一章，目前已经连载到第11章。 两天前他来包夜的时候，看见这本书的阅读人数已经超过2500，评论数600多条。 当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既因为600多条的评论，而欣慰，有些成就感，觉得自己这本书，触动了读者们的内心，激发了他们评论的欲望。 也因为连载一个多月，还是仅有2500多的阅读人数，而失望。 2500多的阅读人数，算得上火吗？ 在他感觉中，这点阅读人数，太少了！还不如他穿越前随便一本作品的零头。 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本书可能根本无法在网上火起来。 也许，等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在网上火起来以后，大部分网友还是会像原时空一样，认为《第一次亲密接触》是第一本网文。 根本不知道曾经有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比《第一次亲密接触》发表的时间更早。 就像以前他交往过的某个姑娘，明明他是她第一个男朋友，但分手后，她从来不承认他是她的初恋，只因为他俩交往的时候，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 今晚曹胜登录榕树下作者后台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作者后台收到了一条站内短信。 什么情况？ 怀着几分好奇，他点开这条短信。 “尊敬的中原一点灰您好！鉴于您的作品《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备受好评，本站决定重点推荐，希望您能继续创作，祝您心情愉快、才思泉涌！——榕树下” 看完这条站内短信，曹胜愣了一会。 脑中冒出三个字：推荐位？ 原时空，他是起点中文网的签约作者，每次开新书，签约后，都能拿到推荐位。 每次被安排推荐位的时候，他的作者后台都能收到短信通知。 按理说，这样的短信通知，他早已经习惯了，不该觉得奇怪。 但现在是1998年初啊！ 榕树下建站到现在总共才几个月？有两个月吗？ 而且，他和榕树下也没签什么合约，只能算是驻站写手，也不可能在这个网站拿到什么稿费。 纯粹是用爱发电。 这样的情况下，榕树下竟然会给他安排推荐位，这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 但他知道这绝对是好事。 有推荐位和没推荐位的宣传效果，绝对是天差地别的。 他忽然看到了自己这本书火起来的希望。 是！ 这年头没有现成的网文读者群体，刚建站不久的榕树下，也没多少读者。 但，榕树下毕竟是第一家华语文学网站，天然就吸引着所有会上网的华语文学爱好者。 而且，这年头上网的人，能玩的东西太少了。 除了打游戏，看电影电视剧或者听歌，上网能逛的论坛都不多。 就连聊天软件都没有。 在他记忆中，这年头上网的人，很多都在网上到处乱逛，四处寻找感兴趣的网站和论坛。 榕树下作为国内第一家文学网站，每天的流量虽然不算太多，但捧火一本小说，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他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是第一本网文，完全没有竞争对手。 曹胜忽然想起什么，眯眼仔细看了下这条站内短信发送的日期，发现是前天下午4点多发的。 也就是说——榕树下很可能在前天下午，就给他这本书安排推荐位了。 想到这个可能，曹胜连忙点开自己这本书的页面，查看目前的阅读人数，惊喜地发现这本书的阅读人数已经暴涨到9766. 评论数也增加了不少，从之前的600多条评论涨到2332条。 他一眼看去，看见几条这样的评论。 “这是哪位大佬写的？网站竟然给他这么显眼的推荐？有人知道这是哪位大佬写的吗？” “这是纪念自己的爱情故事吗？作者现在是不是已经和冉静分手了？冉静是化名吗？” “作者！网站都给你这么宣传了，你还写得这么慢？第12章呢？算算时间，今天应该发表了吧？” “作者，如果冉静是真名，我建议你还是改一个名字吧！就算人家和你分手了，你也得保护人家的隐私呀！你不能仗着你会写文章，就把人家公开到网上来，你这样很不道德！” 第15章 人气飙升、失恋的帽子 书评区五花八门的书评，总能让曹胜露出笑容，特别是每次看见书评中总有人以为这本书写的是真人真事的时候，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觉得现在的读者真是太可爱了。 他暂时并不打算解释这个故事是虚构的。 因为看这本书的人，如果在心里以为这本书写的是真人真事，那在看的时候，代入感就会很强，会有更好的阅读体验。 而且，一直有人讨论这本书是不是真人真事，也会增加这本书的热度，让这本书更容易传播开。 所以，暂时不说这本书的内容是虚构的，对他对读者，都有好处。 他甚至想永远不解释。 …… 看了一会书评区的书评，心情变得不错的曹胜，登录电子邮箱，调出一章存稿发表到榕树下。 他在想要不要加快这本书的更新速度？ 比如改成每两天更新一次？或者每天更新一次？ 毕竟，网站已经给他这本书安排了推荐位，这个推荐位也不知道能待几天，在推荐位上的时候，加快更新速度，肯定能加快这本书的人气增长。 等下了推荐位，再加快更新，效果就要差很多了。 但加快更新的话，这本书很快就会连载结束，全文仅有82章，每天更新的话，再有两个月，差不多就会连载完。 以榕树下目前的读者人数，两个月的连载期，恐怕很难积累多少读者。 想了好一会儿，曹胜决定最近试试每两天更新一次，暂时这么更新一段时间试试效果。 这本书毕竟是他重生后写的第一本作品，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希望这本书能被更多人看到。 用爱发电写的作品，也就图个人气了。 而且，如果近期内，人气能够涨到足够高，他也能在近期试试这本书能否出版。 说到底，他还是希望这本书能给自己挣点稿费，尽快改善生活，限于生活费，他最近天天吃得都很素，这样的日子，多过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想吃肉！ 很想。 …… 这天之后，曹胜真的开始每两天更新一章。 而效果也确实不错。 阅读人数每天都能增加几千，并且增长的速度越来越快。 书评区的反响也很好。 诸如：“作者最近太勤快了，每两天更新一章，真是太幸福了！” “中原一点灰！你还能更快吗？能不能每天写一章？能不能？” “保持住！作者，你最近的表现很好，一定要保持住！” 等等。 类似的书评，曹胜最近每次来网吧更新章节的时候，都能看见一些。 但他不敢再加快更新速度。 实在是手头的存稿太有限。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月，时间来到4月初。 《与空姐同居的日子》已经连载到20章，阅读人数已经涨到8万多，人气增长如此之快，跟榕树下的力推有很大关系。 榕树下，和曹胜记忆中的网文网站是有很大区别的。 在榕树下，虽然也推荐作品，但却有一个作家推荐位，这个推荐位，力推的不是作品，而是一个个作家。 其中不乏国内一些成名的传统作家。 而随着《与空姐同居的日子》登上推荐位，曹胜的笔名“中原一点灰”也成为力推的作家之一。 两种推荐位的效果叠加，就让他这本书的人气增长非常快。 这么说吧！可能是因为他这本书是榕树下的第一本长篇连载小说，最近一段时间，凡是来榕树下的读者，差不多都看见了他这本书。 对整个网站来说，他这本书都是独一档的，和站内其它短篇作品相比，太特别了。 只是…… 对曹胜来说，这本书在网上的热度暂时并没有什么卵用。 也许它以后能够出版，但近期内出版的希望并不大。 所以，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抓紧时间写《我欲成仙》这本新书。 半个月的时间，总算写出大概六七万字。 其实，以他以前的码字速度，半个月，努力写的话，十几万字是能写出来的。 但以前他是全职码字，且是用电脑直接码字，他用电脑打字的速度，比手写的速度快多了。 而现在呢？ 除了周末，白天他要上课，每天晚自习仅凭手写的话，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 半个月写出六七万字，已经是他很努力的结果。 而这六七万字的开头写出来，他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因为这些字，已经足够给湾湾那边的出版社投稿了。 等他把这些存稿全部转化成电子文稿，就能立即投稿，不出意外的话，这本书出版应该有很大希望。 为了能尽快投稿，尽快得到审稿结果，接下来几天，他连着几天上午都没去上课。 因为他接连几天都去网吧包夜，上传稿子。 每次包夜后，他就要在宿舍睡一上午。 可能是他这几天旷课旷得太多吧！这天上午他在宿舍睡得正酣时，突然感觉有人在推自己上臂，曹胜迷迷糊糊地从沉睡中醒来，睁眼就看见辅导员鲁祥伟的老脸。 曹胜心里一惊，脸色微变，但也就仅此而已，他并没有惊叫，更没有惊得坐起身来。 因为他的心态还是40岁的心态，对辅导员鲁祥伟早就没了敬畏。 况且，在他印象中，鲁祥伟脾气挺好，被同学们私下取了个“阿伟”的昵称。 所以，曹胜即便是旷课睡觉被鲁祥伟捉在床上，他也没有太惊慌，表情很快就松弛下来，微微抬手打了个招呼：“老师好！” 鲁祥伟无奈地看着他，抿了抿嘴，叹道：“曹胜，我听说你最近几天上午都没去上课是吧？怎么了？失恋了吗？” 顿了顿，没等曹胜接话，鲁祥伟又说：“就算是失恋了，课也还是要上的啊！你这老是旷课，什么时代才能再找到对象呢？你说是不是？” 曹胜：“？？？” 这一刻，饶是曹胜知道鲁祥伟脾气好，还是被鲁祥伟这番话给惊讶到了。 心想我旷课、在宿舍睡觉，被你逮到了，你不仅不骂我，还这么劝我？ “老师，我没失恋。” 曹胜开口否认。 他不想老是被人扣帽子。 上次他因为去网吧包夜，一夜没有回宿舍，第二天就被室友们扣上他和女生开房的帽子。 今天又因为去网吧包夜，被辅导员扣上失恋的帽子。 好家伙，他只是去网吧包了几次夜而已，在室友和辅导员的眼里，他竟然已经完成了从恋爱开房到失恋的全过程。 等于是给他的感情履历上，添加了一次恋爱经历。 这样的经历，他不想凭空增加。 只是…… 面对他的否认，鲁祥伟微微失笑，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同情，还伸手摸了摸曹胜的脑袋，安慰道：“你不承认也没用，老师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像你这样连着几天旷课，在宿舍睡觉，大概是因为什么，我心里门清。” 曹胜愕然地看着他。 鲁祥伟：“今天上午就算了，你好好休息一下，调整好心情，下午好好去上课，你再这么旷课，期末考试的时候，肯定要挂好几门课的，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第16章 投稿、与女生宿舍联谊？ 曹胜还是给辅导员面子的。 接下来两天，他都没有去网吧包夜，需要更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时候，就午饭后去网吧弄一下。 等到周末，他才去网吧连着包了两次夜，这两夜，他抓紧时间上传新书稿件，终于在第二次包夜的凌晨四点多，把《我欲成仙》的所有存稿，全部转化成电脑上的电子文稿。 共六万八千字。 足够给出版社投稿了。 浑身放松下来，他坐在电脑前，稍微休息了一会。 脑中不由得闪过自己重生后，写的两本书。 他是年前快过年的时候，突然重生到这个时代的。 当时想着把网文鼻祖的名头抢到自己手里，希望这个头衔能让自己的网文之路好走一点。 当时，他没指望那本书能挣钱，只想着怎么迎合市场，迎合文青们的胃口，所以，他写了《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后来？ 为了尽快挣钱，解决自己这个学期生活费不足的问题，他又开了《我欲成仙》这本仙侠修真文。 这本书，他没打算迎合文青们的胃口。 想的是用新颖的题材、设定，打动出版社的审稿编辑，也希望这种新颖的题材，能为自己迅速积累一批书迷，一举打响自己的名号，成为仙侠修真文的第一人。 他心底深处，他也希望这本书能证明自己的实力。 网文鼻祖、第一个写仙侠修真文……这样的名头，只能证明他写得早，只有书的质量，才能证明他的实力如何。 只有让读者认可他的实力，他以后开新书，才会被大家关注。 …… 休息片刻后，曹胜就开始整理自己电子邮箱里的新书存稿。 将一章章单独保存在邮箱里的稿件，全部集中到一个文档里。 再找到信昌出版社的投稿邮箱，将《我欲成仙》开头几万字，全部投了过去。 投稿的时候，他还附了几句话。 ——“本书没有一稿多投，如果不符合贵公司的出版要求，请尽快告知，我再尝试投稿其它出版社，谢谢！静候佳音！” 稿子投出去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审稿结果。 虽然曹胜对自己这本书的开头有信心，但现在毕竟是1998年初，湾湾那边的出版社，可能还没开始出版大陆的作品，网文肯定一本都还没有出版过，所以，他这本书还是有被退稿的可能。 况且，他这本书是全新的题材。 创新，有时候是优势，有时候，也可能是劣势。 得看审稿编辑的口味。 如果审稿编辑觉得这个题材很新颖，很有吸引力，那能通过审稿的几率自然很大。 但如果审稿编辑很保守，觉得这个题材从来没见过，市场上也从来没有出版过这种题材，贸然出版这种新题材的作品，前景未卜，可能会血本无归的话，那就八成不会通过这本书的出版审核。 对这两种不同的审核结果，曹胜心里都有准备。 这也是他在投稿的时候，附上那几句话的原因。 他这个学期的生活费真的不多了，如果信昌出版社不愿意出版这本书，他必须要尽快另投其它出版社。 否则，时间拖久了，他的生活费用尽，就只能去勤工俭学了。 打电话找家里再要点生活费？ 这种选择，他是不会做的。 因为他知道自家的条件很有限，父母现在肯定都在努力为他攒下个学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个时候，他再找父母要钱，会让父母的压力更大，他于心何忍？ 今晚包夜的时间还剩下两个多小时，他没有在网上乱逛，退出电子邮箱后，他就闭上眼睛，窝在塑料座椅里休息。 没多久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网吧老板过来推了推他，提醒他包夜时间结束了。 曹胜点点头。 在座椅里又坐了片刻，定了定神。 感觉完全清醒了，才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他，有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看着有点颓废。 不知道的人，只看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会以为他这个人很堕落，不是个好小孩。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下。 他想记住自己今天的样子。 因为这是他努力后的模样。 …… 这天上午，他没有在宿舍睡觉，和室友们一起去上课了。 辅导员上次的提醒，他记在了心里，他也担心自己旷课太多，平时分被扣得太多，期末考试的时候，会挂太多科。 挂科太多的话，下个学期就要补考。 丢脸不说，还会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但他昨晚包夜忙活了半夜，今天在课堂上，自然没什么精神，总是昏昏欲睡。 好在今天上午给他们班上课的老师，并不严厉，讲课的时候，也不管下面的学生是否在认真听讲，是否在打瞌睡。 曹胜就这么混了一上午。 中午在食堂吃过午饭，他刚回到宿舍，准备上床睡一下，肩膀就被宿舍的老二管志搂住了。 曹胜挺意外，转脸看向管志。 管志满脸笑容，搂着曹胜的肩膀，眼睛却看向宿舍里的其他几人，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兄弟们！我给你们争取了一个好机会，我女朋友的宿舍想跟咱们宿舍做联谊寝室，嘿嘿，这可是你们脱单的好机会，兄弟们想跟她们联谊吗？同意的话，咱们今晚就跟她们寝室一起吃顿饭，到时候，能不能拿下她们宿舍的某个美女，就看各位兄弟自己的手段了，怎么样？要不要联谊啊兄弟们？” 管志外形不差，家境也不错，嘴巴还能说会道，上个学期，他就率先找了一个女朋友。 而他们宿舍其他人都还单着。 没想到今天他会给大家宣布这么一个好消息。 他这番话说完，宿舍几人就纷纷表态。 “有这种好事？那还用问吗？肯定同意啊！” “我也同意！” “真的假的？她们宿舍所有人都会到场吗？” “嘿！老二！你女朋友宿舍里还有美女吗？” …… 几个室友纷纷围住管志和曹胜，七嘴八舌地追问，一个个都兴致高昂。 这年头，上大学的基本上个个都想谈恋爱。 男士们尤其积极。 毕竟都成年了，生理需求天天影响他们的脑子。 曹胜打了个哈欠，他现在严重缺觉，只想赶紧上床休息，这个时候，别说是和本校的女生宿舍联谊，就算是让他跟棒子国的女团少女时代联谊，他也只想睡觉。 一个人睡的那种。 所以，他拿下管志搭在他肩头的手臂，说了一句“你们商量吧！我去睡会儿。” 说完，他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第17章 你今晚多吃菜少说话！ 只是，管志却不放过曹胜，曹胜刚上床躺下，管志就拨开围在身边的其他室友，笑吟吟地来到曹胜床边，双手趴在床沿上，说：“嗨！老三，你等下再睡，你先表个态，今晚的寝室联谊你参加吗？” 其他室友好奇地聚了过来。 有人发言：“我觉得老三还是别去了吧！他去了，最漂亮的姑娘估计就没我们的份了！再说了，老三最近经常夜不归宿，明显是在谈恋爱，这次联谊会，他就别去了吧！” 曹胜看了这人一眼，是宿舍里年龄排行第四的卫东明。 卫东明长得不丑，从穿着上看，家境应该也还行，平时为人就挺高调，但论相貌，整个宿舍没人敢说比他曹胜更帅。 所以，卫东明这话一说，立时得到好几位室友的赞同。 但…… 这次寝室联谊的组织者管志却摇头说：“那不行！我女朋友特意跟我交待了，老三必须参加！因为她们宿舍都知道咱们宿舍最帅的就是老三，所以啊，老三要是不去，这次联谊，她们寝室恐怕会有好几个人不参加，说不定这次寝室联谊就搞不起来了。” “这……” 几位室友表情各异，都有点郁闷。 这时，宿舍年龄最大的庞云海开口了，“唔，既然这样，那老三就去吧！反正老三有对象了，她们就算看上老三了，也没用，你们说呢？” “行吧！人家都点名要老三参加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六许丰茂耸耸肩，语气很无所谓。 其他几人这才纷纷点头同意。 这时，曹胜问了个问题，“管志！这次寝室联谊，费用怎么算？是我们两个宿舍所有人平摊？还是就我们宿舍几个人摊呢？” 对于这次寝室联谊，他是不想参加的。 原因有二。 一是他记忆中，原时空这次寝室联谊虽然挺热闹，对方寝室8个女生，确实有几个有些姿色，其中一个有班花之姿。 但联谊的效果却很差。 对方8个女生吃饱喝足，拍拍屁股都走了，事后也没谁说看上了他们宿舍里的谁。 二是他记得原时空的这次聚餐费用，是由他们宿舍8个冤大头平摊的。 等于是他们宿舍请她们宿舍白搓了一顿。 钱花了，舔她们的话也说了一箩筐，最后却一个都没舔到。 试问：这样的冤大头，谁愿意当？ 更何况他最近生活费越来越紧张，就更不愿意出这个钱了。 只是，管志刚才说了，对方寝室点名要他曹胜参加，他要是不去的话，这次的联谊会可能就搞不成。 这等于是坏了室友们接触她们的机会，肯定会令室友们不满。 所以，曹胜故意询问这次的聚餐费用怎么算。 等会儿就说自己生活费紧张，没钱参加，用这种方式来婉拒。 果然，听他问这个问题，管志轻笑道：“那当然是我们宿舍几个平摊啊！咱们跟女生宿舍联谊，这是美女们在给你们机会，难道还要她们出钱吗？这说不过去的，对吧？” 室友们纷纷点头，没人有意见。 只有曹胜摇头说：“那我参加不了，你们知道的，我这个学期谈恋爱，花了不少钱，我的生活费已经很紧张了，真没钱请她们吃饭。” 这话让大家都皱了眉。 管志作为这次联谊会的组织者，他看了看其他室友，提议道：“既然这样，那费用就由我们几个平摊？反正老三已经有对象了，这次联谊，对他也没什么用，你们有意见吗？” 几个室友交换着眼神。 庞云海点头道：“我没问题，我同意。” 睡曹胜下铺的宋超也点头，“我也同意。” 另外几个室友大部分都点头同意。 只有老四卫东明皱眉说：“费用由我们几个平摊，也不是不行，不过，老三得保证这次联谊会，他不能对其中任何一个美女下手，反正他之前也承认正在谈恋爱，对吧？他有女朋友，就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曹胜失笑，“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吧！” 管志斜睨曹胜，“不行！她们宿舍点名要你参加，你不去，这次联谊会还搞个屁？” 庞云海：“老三！反正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次你参加联谊会，就多吃菜，少说话吧！反正你和管志都有对象了，今天晚上你和管志就别抢风头了，好吧？” 其他几个室友纷纷附和。 都劝曹胜参加。 也都劝他参加联谊会的时候，多吃菜少说话。 大家都以为曹胜已经有对象，也都担心他今晚会抢了大家的风头。 曹胜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同意。 心想：这可是你们让我多吃菜的，到时候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这个学期来到学校，因为生活费紧张，吃得一直很素，早就想改善伙食了。 正好今晚有人请客，不用他出钱，这种好事他自然不会拒绝。 至于让他不对今晚聚餐的任何一个美女下手？ 他就更无所谓了。 反正根据他重生前的记忆，今晚聚餐的几个女生也看不上他们几个。 因为这种心态，大家都说他有对象，他也懒得反驳。 …… 下午，曹胜他们就两节课，两节课上完就是自由时间了。 这也是管志安排今晚搞两个寝室联谊会的原因之一。 两节课上完，大家回到宿舍，一个个开始打扮自己，准备以最好的形象参加今晚的联谊会。 唯独曹胜又爬上了床，睡觉。 他昨晚包夜，虽然凌晨的时候，睡了两三个小时，中午也睡了一个多小时，但现在还是困，黑眼圈仍在。 再加上，他对今晚的联谊会不上心，自然是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再补个觉。 对此，室友们都挺高兴，觉得曹胜态度很端正，言而有信，这摆烂的样子，说明曹胜应该没打算今晚抢他们的风头。 于是，室友们都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尽量不影响曹胜睡觉。 这一觉，曹胜睡了近两个小时。 天快黑的时候，他才被下铺的宋超叫醒。 “老三！起来了！时间差不多了，快起来！咱们该走了。” 该走了？去哪儿？ 刚被叫醒的曹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宋超话里的意思，眨了眨眼，才记起管志中午说的寝室联谊聚餐。 这个时候，终于把觉补回来的曹胜，只觉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精力充沛。 他答应一声，起身伸了个懒腰。 因为昨晚包夜，而跟随他一个白天的黑眼圈，此时已经不翼而飞，气色好了不少。 等他穿衣下床，去水房洗了个脸回来，换上一身干净外套，整个人又恢复了帅气从容的模样，状态好得令室友们侧目不已。 室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很复杂。 宿舍老五翟俊忍不住低声自语：“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他睡觉……” 这时，管志低头看了眼手表，右手一挥，“兄弟们！时间差不多了，出发！搞定她们！” 第18章 联谊现场 曹胜他们宿舍8人，浩浩荡荡地往校外走去，8个大小伙子走在一起，令人侧目，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他们要去打群架。 一路上，遇见他们的人，都会下意识让路。 殊不知，这8个人里有7个是单身狗，其中6个今晚的战略目标，不过是博取某个女生的好感而已。 简直是舔狗大作战。 只有管志和曹胜的心态是放松的。 其中，管志是有女友。 曹胜，在室友们眼里有女朋友，其实还是单身，但他对今晚的几个女生，都没什么兴趣。 准确点说，目前生活费越来越紧张，事业还没有成功的他，完全没有谈恋爱的心思。 他现在只想搞钱。 …… 一行人说说笑笑间，来到管志已经订好包厢的小饭馆。 这饭馆名叫徽州人家。 来这里的路上，管志介绍说这家饭馆虽然不大，但菜做得很不错，份量也足，经济实惠。 来到地方，管志把大家带到二楼的1号包厢，让服务员上茶之后，他就下楼去等女生们。 片刻后，老四卫东明借着上厕所的理由，也去了楼下，笑吟吟地来到管志身旁，一边和管志闲聊，一边和管志一起等女生们到来。 楼上包厢。 曹胜喝着免费的茶水，听着室友们闲聊。 心里想的却是已经投稿出去的《我欲成仙》大概几天会有回信？ 出版社的审稿编辑看到这本书，大概是什么反应？ 是眼前一亮？觉得题材新颖？ 还是频频皱眉？完全欣赏不了这种仙侠修真文？ 他曹胜从来不是什么好运之人，重生前，也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所以，现在他心里难免有点忐忑。 有点担心自己这本书在出版的事上会有波折。 他对这本书的题材和质量，是有信心的。 只是担心出版社的审稿编辑太保守，不敢拍板同意出版他这本书。 最担心的是自己的生活费花光之前，他这本书还没有找到愿意出版的出版社。 真出现那种局面的话，他可能就要去找个小饭店端盘子挣生活费了。 想必，到时候他心里肯定是郁闷无比的。 “哎！你在想什么？” 忽然，坐在曹胜身旁的宋超凑过来，好奇询问。 曹胜看过去，微笑摇头，“没什么，发呆。” 宋超眨了眨眼，他从进入大学到现在，一直睡在曹胜下铺，跟曹胜关系不错，也许是觉得自己和曹胜的关系不一般吧！他压低声音问：“大家都说你谈恋爱了，你自己上次也承认了，但我们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你女朋友长什么样，你什么时候把她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啊？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是大一的？还是大二？大三的？学什么专业的？你俩最近开房有点勤啊！你腰子顶不顶得住啊？嘿嘿。” 曹胜：“……” 就很无语。 这个时空的他，至今还是童子身，女人的手都还没正经摸过，竟然就被室友问他腰子顶不顶得住了。 我顶你个肺！ 曹胜心里怼了一句，嘴上却笑眯眯地说：“你管我腰子能不能顶得住？你想被我顶啊？” 宋超翻了个白眼，“你拉倒！我可不是玻璃！” 曹胜刚要跟他再扯两句，包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群女生说笑的声音传来。 其中还有卫东明开玩笑的声音。 顿时，包厢里所有男生的目光都看了过去，包括曹胜。 几个心急的，已经下意识站起身来。 曹胜倒是坐着没动。 什么叫无欲则刚？他现在就是。 首先进入包厢的是管志，以及管志的女友许灵，其他几个女生在包厢门外停下脚步，神色各异地打量包厢里面的男生们。 老四卫东明站在女生们旁边，正满脸笑容地跟一个眉清目秀的娇小女生搭话。 “美女们进来啊！站门口干什么呢？兄弟们还不鼓掌欢迎？” 管志笑呵呵地招呼她们，又回头喊室友们鼓掌。 室友们也很给面子，当即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人数虽不多，掌声却很热烈，一个个都脸上堆笑，眼睛发亮地打量门外那些女生，看似都在物色哪个女生适合自己。 只有曹胜不仅鼓掌鼓得敷衍，眼神也很淡然，他现在只希望早点上菜，能多吃两口。 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多看了两眼那几个女生里最漂亮的一个。 这女生有一张长长的瓜子脸，亭亭玉立，肤色明显比其他几个女生白了不止一个色号。 颜值、身材都有班花的水准。 就是神态冷冷的，脸上没有笑容，让人感觉是个高冷女神。 原时空的这次聚会，她就是曹胜他们宿舍公认最漂亮的一个。 名字曹胜至今还记得。 ——何星兰。 在管志等人的热情招呼下，女生们纷纷走进包厢，有神色冷淡的，也有眉眼带笑的。 有亭亭玉立的，也有身材娇小的。 有弱不禁风的，也有气质彪悍的。 一时间把曹胜的几个室友都看花了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个个都患上了选择困难症。 但除了管志的女友许灵，其他七个女生的目光，却都频频看向曹胜。 实在是曹胜的帅有目共睹。 冠绝整个宿舍。 而今天这种男女生的寝室联谊，本来就是给双方寝室成员创造脱单的机会，这种场合里，男女双方自然都会注意对方寝室最好看的一个。 这时，门外有两个服务员进来，递上菜单，请大家点菜。 男士们很客气，请女生们点。 女生们有的谦让，有的毫不客气地在菜单上画了几道菜，最后菜单转到管志手上，管志又加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箱啤酒，两大瓶饮料。 等两个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了，卫东明提议让管志给大家介绍一下。 管志没有拒绝，满脸笑容地起身，开始介绍男生这边。 当他介绍到曹胜的时候，卫东明忽然插了一句：“管志！曹胜就不用介绍了吧？他都有女朋友了！” 这话一出，女生们表情都有点错愕。 纷纷看向曹胜。 男生这边则纷纷附和，都说曹胜有女朋友了。 曹胜笑了笑，没有反驳。 而女生们那边，肉眼可见的，好几个人都没了笑容。 管志介绍完几个室友，示意身旁的女友许灵介绍女生们。 然后搞笑的一幕就出现了。 许灵一一介绍室友的时候，接连有三个女生在介绍到自己的时候，举手声明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下轮到男生们表情越来越错愕。 这和管志之前在宿舍说的完全不一样，管志之前说她们宿舍除了许灵，都没有男朋友。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许灵的表情有点尴尬了，轻咳一声，瞪了那三个女生一眼，又给其他几个女生使了个眼色，之后在介绍到其他四个女生的时候，才终于没人说已经有男朋友。 包厢里的气氛也终于好了一点，但卫东明却一点笑容都没有了，因为刚刚声明已经有男朋友的，就包括他之前努力示好的那个娇小女生。 第19章 曹胜：这不能怪我 这时候，有服务员进来上菜。 先上的是四碟凉菜，以及酒水、饮料。 曹胜注意到这四碟凉菜里有一碟是酱牛肉，重生至今一次牛肉都没吃过的他，眼睛一亮，当即就开始转桌上的玻璃转盘。 坐在对面的一个女生看见桌上的酱牛肉，眼睛也亮了，当酱牛肉转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下意识伸筷子去夹，结果…… 酱牛肉直接从她面前转了过去，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盘酱牛肉最后转到曹胜面前。 曹胜的注意力不在女生们身上，当他注意到有女生想夹酱牛肉的时候，转盘已经快把酱牛肉转到自己面前。 他抬眼瞥了那女生一眼，微微迟疑，干脆一条道走到黑，直接把酱牛肉转到自己面前，提筷子就夹了四五片放到自己碗里。 然后也不再看那女生的表情，低头吃自己的。 反正他今天答应过室友们——今晚他多吃菜少说话，不抢大家的风头。 他这个人自问还是有节操的。 之前这些女生进包厢的时候，目光频频看向他，他就觉得有点对不住兄弟们。 此时他心想：我刚才转桌，得罪了那个女生，兄弟们应该是喜闻乐见的。 同时他心里还有一个念头：等会儿，要不要再这么得罪几个女生？让兄弟们看见我的诚意？毕竟这晚这顿饭，是他们几个平摊费用，我一毛钱都不出，吃白食就该有吃白食的态度，反正那几个女生也不可能看上我们。 酱牛肉的味道不错。 越嚼越香。 吃完酱牛肉，曹胜抬眼看向桌上的另一道凉菜——泡椒凤爪。 此时这道凉菜已经被女生们分得差不多了，眼看就剩下最后两只，曹胜赶紧转动桌上的转盘，这次，更多人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好几道目光看向他。 包括同宿舍的两个兄弟。 其中一个兄弟笑了下，悄悄给曹胜竖了根大拇指，应该是很满意曹胜只顾着吃的态度。 曹胜回以笑容，将最后两只泡椒凤爪夹到自己碗里，啃得有滋有味，啃了两下，觉得筷子夹着啃不得劲，干脆放下筷子，直接用手捏着鸡爪啃食。 这一幕，把对面几个女生都看得很诧异。 其中两个女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曹胜隐约听见其中一女生好像说了一句：“看来这家伙真有对象，你看他在我们面前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曹胜讶异地瞅了她一眼，心想：你嗓门这么大，还咬耳朵说什么悄悄话？你怎么不再大声一点？ 他听见了这句话，包厢里很多人也都听见了。 这时，之前一直不乐意曹胜参加今晚聚餐的卫东明，也转脸看向曹胜，眼神和善了不少。 坐在曹胜身旁的宋超碰了碰曹胜胳膊，曹胜看向他，宋超微微偏头过来，低声说：“你少说话就行了，没必要这么故意破坏你自己形象。” 曹胜哑然失笑。 心想：兄弟，我这是在给你们创造机会啊！你还劝我别这样？ 包厢里男女十六人，除了曹胜和个别性格内向的，其他人基本上都在聊天，偶尔有人吃点凉菜，喝一口茶。 忽然，男生这边年龄最大的庞云海站起身，抬手拍了拍手掌，将大家目光都吸引过来后，他露出笑容，大声提议：“哎！我觉得咱们现在这么坐，不太合适，既然今天是咱们两个宿舍联谊，我觉得咱们应该男女都分开坐！而不是像咱们现在这样，男生坐一堆，女生坐一堆，大家觉得呢？要不咱们现在就换一下座位吧？兄弟们都主动一点啊！老七你坐着别动，老五！你跟我隔着老七，你起来，老八你也起来！兄弟们，咱们隔一个人就起来一个，赶紧跟美女们换座位啊！记得把各自的碗筷酒杯都带上啊！可别让美女们用你们用过的碗筷酒杯哦！嘿嘿。” 庞云海身为曹胜他们宿舍的老大哥，平时在宿舍里就喜欢在一些事上发号施令，此时他算是又拿出老大哥的风范了。 对此，男生们除了曹胜，都欣然同意，该起身的纷纷起身往女生们那边走去，去的时候，也都按庞云海说的，带上了各自的碗筷酒杯。 而女生们则都蹙起了眉头。 明显对庞云海的安排有点反感。 但庞云海等人已经笑呵呵地走了过去，每隔一个女生，就让一个女生起身换座位，曹胜注意到庞云海径直走到最漂亮的何星兰旁边，笑吟吟地请何星兰旁边的女生起来换座位。 语气很客气。 但庞云海的目光却频频瞥向旁边的何星兰，心里的想法昭然若揭。 对此，曹胜摇了摇头。 心想：庞云海这么做，估计今晚这些女生没一个会对他有好感，那何星兰恐怕已经很反感了。 况且，庞云海黑胖黑胖的，颜值、身材，和何星兰完全不搭，现在又做出这种惹人烦的事来，那何星兰能看上庞云海？ 忽然，今晚从出场就一直没有笑容的何星兰站起身，随手将身旁准备起身的室友按回座位，冷声说：“芳芳，你就坐这儿！我过去坐!” 说完，她就拿起自己的碗筷酒杯，迈开两条笔直的长腿往男生这边走来，庞云海有点错愕，抬手想拉住何星兰，又没好意思拉，就这么看着何星兰从两个男生身后走过，来到曹胜身旁，拉开座椅，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低着头摆放她的碗筷酒杯。 曹胜刚才是坐着没动的，但他左右两边的室友都起身过去和女生换座位了，所以，曹胜身旁刚刚都是空位。 此时，何星兰坐到了他左手边。 他很意外。 下意识看向何星兰，因为她就坐在他手边，这个距离，他甚至能看见她脸上的毫毛。 也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曹胜眨了眨眼，下意识又看向同宿舍的兄弟们，有点想说：这不能怪我吧？ 兄弟们表情各异地看着他，都挺无语。 谁都没想到一言不发，只顾着吃的曹胜，竟然成了最大的赢家，女生宿舍最漂亮的何星兰竟然主动坐到他身边。 庞云海一番操作猛如虎，最后竟然便宜了曹胜。 不过，经过何星兰这么一弄，其他几个女生倒是都开始积极配合换座位了，因为包厢里的气氛已经有点凝固了，她们想缓和一下气氛。 片刻后，包厢里的座位如了庞云海的意，每个男生身边都有两个女生，每个女生旁边，也都有两个男生。 但庞云海笑不出来，他本来觉得自己是宿舍老大，在最帅的曹胜和已经有女朋友的管志，都不参与竞争的情况下，自己身为宿舍老大，应该把目标定为女方宿舍最漂亮的何星兰。 结果？ 何星兰主动坐到了曹胜身边，而坐在他庞云海身边的两个女生，一个有点胖，一个理着短发，气质彪悍，有点像是学体育的，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第20章 吃货曹胜 片刻后，热菜一道道上了桌。 有干锅羊肉、剁椒鱼头、粉蒸肉、红烧臭鳜鱼、腊味合蒸、淮山煲龙骨、酸菜竹笋炒肉、肉末蒸毛豆米等等。 一桌子十几个菜，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看着很丰盛。 但今晚他们两个宿舍16个人聚餐，这么多人吃这些菜，其实并不多，曹胜的室友们很热情，频频跟身旁的女生搭话，他们的心思完全不在吃上。 就连管志，注意力也主要是在女友许灵身上。 只有曹胜一门心思全在菜上。 反正今天聚餐之前，兄弟们都让他今晚多吃菜少说话，那就吃呗！ 羊肉、鱼头、粉蒸肉、臭鳜鱼…… 哪道菜好吃，他就对哪道菜下手。 稍微次一点的菜，他看都不看。 重生以来，他除了过年吃了点好菜，来到学校后，就一直省吃俭用，伙食档次一直不高。 早就想改善伙食了。 而今晚，这顿不用他出钱的美味佳肴，他还客气？ 他吃得越多，兄弟们可能越满意。 他吃得满嘴流油的时候，忽然瞥见身旁的何星兰蹙眉看着他。 曹胜给了她一个笑容，又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脸肉送进自己嘴里，随后，筷子又伸向粉蒸肉。 何星兰：“……” 这时，坐在何星兰另一边的许丰茂将桌上的转盘转了下，满面笑容指着桌上的羊肉锅仔，对何星兰笑道：“美女！羊肉是美容养颜的，你吃一块试试，这羊肉烧得不错的。” 何星兰看向他，又看了看桌上的羊肉，沉默数秒，淡淡地说：“谢谢，我不吃羊肉。” 许丰茂笑容微滞。 曹胜瞥了他俩一眼，有点想笑，赶紧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这时，坐在他右手边的苗条女生微微倾斜身子，靠近他这边，轻声问：“哎，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曹胜有点意外这姑娘竟然主动跟自己搭话。 看了她一眼，他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倒不是他故意这么高冷。 而是这个问题，他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承认自己有女朋友吧，他实际上并没有。 否认吧！兄弟们之前都说他有女朋友了，他现在否认，就等于拆兄弟们的台。 苗条女生见曹胜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就以为他不想搭理自己，她微微翻了个白眼，就不再找曹胜搭话。 ……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啤酒、饮料都喝了不少，桌上的菜也被吃得差不多了。 某个女生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提议道：“我吃饱了，你们吃得怎么样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儿？散了吧？” 这话立即得到好几个女生的同意。 然后女生们纷纷起身告辞。 见到这一幕，身为今晚联谊组织者的管志连忙起身，努力为兄弟们创造机会，高声安排一个个室友送身旁的女生回去。 但女生们却纷纷拒绝。 场面一度相当混乱。 有几个男生厚着脸皮跟在某个女生身后，坚持要送人家回宿舍。 而女生们一边婉拒，一边加快脚步出了包厢。 曹胜倒是很清闲，像个局外人。 管志没有安排他送哪个女生回去。 此时此刻，他宛如一个看客。 笑吟吟地用纸巾擦着嘴上的油渍，看着现场乱哄哄的场面。 原时空的这场聚餐是什么结果，他早就清楚。 唯一不同的是——原时空的这餐聚餐，庞云海没有把何星兰当作攻略的目标，所以，何星兰也没坐到他曹胜旁边。 其它都差不多。 所以，这一刻，他有点同情室友们。 因为他知道他们今晚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钱花了、舔狗也当了，最后一点机会都得不到。 他忽然打了个饱嗝。 正好被从他身旁经过的何星兰听见，何星兰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片刻后，所有人都从饭馆出来。 管志搂着许灵的腰肢，笑吟吟地站在饭馆门口，挥手和女生们道别，目送她们一起离去。 她们一起往校门方向走去，曹胜的几个室友则腆着脸跟着她们，坚持要送她们回宿舍。 这几人分别是：卫东明、翟俊、庞云海以及许丰茂，卫东明和庞云海好像都转移了攻略的目标，盯上了女生中的某人。 曹胜、宋超、郑小强和管志、许灵一起站在饭馆门口目送这些人越走越远，神色各异。 管志忽然笑问：“宋超、小强，你俩怎么不一起去送送她们？这么多美女，就没你们俩喜欢的吗？” 宋超自嘲一笑，“我看得出来，这几个女生一个都没看上我，我还上去凑什么热闹？” 郑小强腼腆地抓了抓脑袋，脸红道：“我也差不多，今晚坐我旁边的两个女生，一个都不想跟我说话。” 许灵看向曹胜，“哎！曹胜，管志他们都说你有女朋友了，但他们又都说没见过你女朋友长什么样，你真有女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把管志他们的目光都聚到曹胜身上。 曹胜耸了耸肩，随口道：“我说没有，他们不相信，非说我有，那就有呗！” “嗯？” 管志诧异，“你真没有？” 许灵等人都很诧异。 宋超：“老三，你真没有？” 郑小强：“那大家让你今晚多吃菜少说话，你怎么同意了呢？你、你就不想找个女朋友吗？” 许灵更诧异了，看了看曹胜，又看了看管志他们，不敢相信地问：“什么？是你们让他今晚多吃菜少说话的？怪不得呢！我就说他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从头到尾都闷着头在那里吃东西呢！敢情是你们让他这样的？你们怎么这样呀？你们晓不晓得我们宿舍有多少人对他感兴趣呀，你们、你们……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了。” 面对许灵的埋怨，管志有点郁闷，皱眉看向曹胜，“老三，你真没女朋友啊？那你最近隔三差五就夜不归宿是怎么回事？” 宋超：“对啊！管志他每次夜不归宿都是去开房了，所以你晚上不回来睡，我们肯定也以为你去开房了啊！” 郑小强：“就是！” 宋超和郑小强这话，管志听了无所谓，而且还面露得色，许灵就有点脸红了。 她悄悄掐了一下管志腰间的皮肉，疼得管志倒吸一口冷气。 曹胜失笑，“去网吧包夜啊，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有机会解释一下自己并没有女朋友，他还是愿意解释的。 毕竟，他也没打算整个大学期间，都不找对象。 要是大家一直都认为他有对象，那肯定会大大增加他找对象的难度。 第21章 出版社来信 这天晚上9点多，曹胜又来到星空网吧。 这次他没有带稿子过来，今晚他也没打算包夜，只是因为今天凌晨给信昌出版社投了稿，想过来看看出版社那边有没有给回复。 按理说，出版社那边收到他的投稿，虽然审稿需要一两个星期，但在收到他投稿的时候，应该会给他一个简短回复的，比如告诉他审稿期限是多久，要不然他总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 正好今晚因为与那个女生寝室联谊聚餐，喝了点酒，影响了他的状态，心思也有点散乱，不适合写稿子。 所以，在宿舍里待不住的他，就来了网吧。 打算上一个小时网。 看一下出版社那边有没有回复。 顺便再看一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目前的数据、书评，算是打发一下时间。 来到网吧，开了一台机子。 电脑启动成功后，他首先登录自己的电子邮箱。 让他心里微喜的是——邮箱里还真的多了一条新邮件。 点开一看，也真的是信昌出版社的回复。 ——感谢赐稿！您的作品，已经转交我们的审稿编辑，将进行三轮审核，审核期限大概一到两周，请耐心等待我们的审核结果。 审核结果出来，会第一时间告知。 再次感谢赐稿！祝身体健康、文思泉涌！ ——信昌出版社常青树 …… 看完这封简短的邮件，曹胜的目光落在末尾的“常青树”三个字上，一时间有点不确定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是对出版社的祝福？ 还是这家出版社的某个收稿编辑的网名？ 他觉得应该是收稿编辑的网名。 这封邮件，让他心里安稳了些。 如果迟迟收不到对方回信，他就无法得知对方是否在审核他这本新书，也就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傻傻地等不知道会不会有的审核结果。 现在，他心里安稳了不少，决定耐心等待审核结果。 …… 次日，傍晚。 曹胜吃过晚饭，从学校食堂旁边的公共浴室洗澡回来，拎着洗漱用品和换下来的衣物刚走进宿舍，就看见宿舍几个室友都看了过来。 7个室友一个不少，7双眼睛都看着他。 这场面怎么看都不正常，曹胜下意识在门口停下脚步，笑问：“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怎么？找不到女朋友，就都想找男朋友了？我先声明啊！我不搞基！” 他估计昨晚联谊的女生宿舍那边已经明确断了他们的念想。 所以，他故意开了这个玩笑，想活跃一下气氛。 没想到…… 管志起身走过来，笑容复杂地说：“曹胜！恭喜你，许灵昨晚回宿舍，跟她那些室友说了你并没有女朋友以后，那个何星兰说你挺有意思的，想跟你单独接触一下，怎么样？高兴吗？” 曹胜很诧异。 因为原时空的这次联谊会后，女方宿舍7个女生一个都没看上他们宿舍的。 怎么这次结果不同了？ 哪里出了问题？ 昨晚我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全程就吃吃喝喝了。 那个何星兰是怎么回事？ 原时空那次联谊会上，我跟她搭了几次话，她看不上我，这次我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她反而瞧上我了？ 她就喜欢我不喜欢她的样子？ 曹胜目光看向其他6个沉默的室友，皱眉问：“兄弟们这是什么表情？怎么都不说话？” 卫东明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庞云海撇了撇嘴，表情郁闷地说：“你说呢？昨晚你一句话没说，结果最漂亮的何星兰看上你了，我们又出钱又出力，好话不知道说了多少，还厚着脸皮送她们回宿舍，结果呢？我们几个，她们一个都没看上，你还问我们为什么不说话？你让我们说什么呢？” 宋超忽然笑了下，“曹胜！你喜欢那个何星兰吗？她约你今晚单独见面哦，你要不要去和她见面？” 这个问题，让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曹胜脸上。 曹胜看着室友们郁闷的表情，笑了下，摇了摇头。 “不去！我要是喜欢她，她昨晚就坐在我旁边，我肯定主动跟她说话了，哪会一个晚上都不跟她说一句？” 说到这，曹胜看向面前的管志，“老二！麻烦你让许灵转述一下我的意思，就说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谢谢对方给我机会。” 管志很错愕。 其他室友也都变得错愕。 管志：“不会吧？她是她们宿舍最漂亮的啊！你不喜欢？” 庞云海：“曹胜！你说真的？” 宋超：“太浪费了吧？” 卫东明转过脸来，眼神狐疑地盯着曹胜。 曹胜微笑着，不再多说，走过去拿脸盆装自己洗澡换下来的衣物，准备去把衣服洗了。 他也觉得何星兰漂亮。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认识她，也许他也会愿意跟她交往试试，毕竟，只要是美女，他都喜欢。 但这次他是在两个寝室的联谊会上认识她的。 而这次联谊会，他们宿舍其他人都出了钱，唯独他一分没出，出了钱的庞云海他们全都一无所获，而他曹胜却得到女方寝室最漂亮的女生青睐，这已经很让室友们郁闷，如果他真跟那个何星兰交往，室友们情何以堪？ 关键是：他现在事业未成，身上生活费已经不剩多少，如果那本《我欲成仙》近期内不能出版，他吃饭的钱都不够了。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有心思谈恋爱？ 谈个毛的恋爱？ 每次约会都让女方埋单吗？ 这么没脸没皮的恋爱，他毫无兴趣。 …… 这天之后，室友们看曹胜的眼神总有点异样。 曹胜知道需要时间，才能恢复和室友们的关系。 他也不刻意做什么，就顺其自然。 每天上课之余的时间，依然是去成教楼的教室写稿子，每隔一天就去网吧发表一章《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手边《我欲成仙》的存稿，日渐增多。 转眼，时间过去了9天。 这天晚上，他再次来到网吧包夜，准备将一部分存稿转换成电子文稿，电脑启动成功后，他习惯性地登录自己的电子邮箱。 当他看见邮箱里多了一封新邮件的时候，他心头一跳。 当他点开这封邮件，看见是信昌出版社发来的，他心里忐忑起来。 第22章 洽谈出版 “中原一点灰您好： 再次感谢您的赐稿，很高兴告知您的作品《我欲成仙》，已通过我社的终审，我们的审稿编辑一致认为您的大作，题材新颖、行文风格轻松流畅、别具一格，人物讨喜、配角形象鲜明、剧情引人入胜，完全符合我社的出版标准，请您尽快与我联系，洽谈具体的出版事宜。 期待尽快看见您的回信。 祝身体健康、文思泉涌！ ——信昌出版社常青树” …… 曹胜看完这封邮件，心情一时间难以言述。 高兴是肯定的。 原时空，他虽然全职码字多年，但他入行的时间太晚了，他开始写作的时候，网文在湾湾那边的出版市场，差不多已经被大神们占完了。 等他的作品有一定水准的时候，网文在湾湾的出版市场已经萎缩得不像样，大神们的作品在那边也很难出版了。 所以，重生前，他虽然码字多年，却一直没在湾湾那边出版过。 大陆这边也没出版过。 因为大陆这边的网文出版，一直都不行。 作为一个码字为生的人，他的作品从没被印刷成铅字出版，肯定是他心里的一个遗憾。 所以，现在看见自己的作品能够出版，他心里很高兴。 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野心在迅速滋生。 原因？ 他现在是第一个写网文，恐怕也将是第一个出版网文的作者，他已经是这个行业当之无愧的先驱。 郭小四、韩二、三少、西红柿等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干嘛呢！ 而他曹胜已经取得这样的先发优势。 有这样的优势，他对自己的未来自然有了更高的期待。 身为一个网文作者，是否成功的标准，大部分时候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是否赚到了钱。 你说你书写的好，别人问你赚了多少钱？你说你还没签约，还没赚到稿费，谁能看得起你？ 你说你书写的好，读者口碑非常炸裂，别人问你赚了多少钱？你说你每月稿费大概三千，别人说每月稿费十万，你还有底气说你书写的好？ 网文作者，从诞生之初，就长期无名无份，没有来自官方的奖项认可，更没有来自官方的金钱补贴，外界很多人甚至都没听说过这种职业，判断你这个职业好不好的唯一标准，基本上就是你能挣多少钱。 挣得多，别人就羡慕你。 挣得少，别人看你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笑话，可能还会怀疑你脑子有问题，理解不了这一行挣得这么少，你为什么还要做？ 于曹胜而言。 他重生后，虽然已经写了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以及目前这本《我欲成仙》的开头。 但他一直在用爱发电，至今为止，时间、精力都花了不少，脑细胞也不知道死了多少，还贴进去不少网费。 却一毛钱都没有挣到。 网文鼻祖的名头是很唬人。 但唬不了他自己。 他一直都清楚如果自己不能尽快挣到稿费，他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很快就要用尽，到时候，他每天吃饭都是问题。 而现在？ 投稿的第一家出版社，就同意出版他这本《我欲成仙》。 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心里的成就感，还有他目前最缺的钞票。 有了钱，他不仅能改善伙食，还能尽快买一台属于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方便自己每天码字，不用再先用手写到草稿本上，再来网吧包夜转成电子文稿。 他还能去租一套房子，为自己提供一个更好的码字环境。 还有…… 下次再有美女想跟他交往的时候，他也不必因为生活费紧张而拒绝。 钱…… 对一个男人来说太重要了。 在这个时代，有钱，你才能活得有尊严，没钱，你所有的美好品质，在别人眼里都不值一提。 比如：你诚实守信、努力上进、孝顺父母、尊老爱幼…… 但如果你没钱，除了你的父母亲人，谁会多看你一眼？ 电脑前。 曹胜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一会儿，怔怔地看着邮箱里的这封邮件内容看了几遍，脑中闪过很多前尘往事，良久，他起伏不定的心湖才渐渐平静下来。 一抹笑容悄然浮现在他嘴角。 这一刻，他脑中闪过一句话：一粒金丹吞入腹、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自信，在这一刻，充满他心胸。 他开始整理思绪，回复出版社。 ——“谢谢！很高兴能通过贵社的审稿，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具体的出版事宜，明天下午2点我们正式沟通，可以吗？” 回这条信息的时候，他瞅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10点44分。 还没到凌晨。 所以，他这封回信里提及的“明天下午”，应该不会出现歧义。 …… 次日下午1点半。 曹胜早早来到星空网吧，开了一台机子，登录自己的邮箱。 不出他意料，出版社的收稿编辑常青树已经回复他了。 ——“没问题，今天下午2点，不见不散，期待与您的即时沟通——常青树” 曹胜没着急回复。 一直等到2点钟，他才回复：“您好！我上线了，您在吗？” 常青树很快回复：“您好，我在，正准备和您沟通《我欲成仙》的出版事宜，请问这本书是由您个人独立创作吗？这本书的版权是否完全属于您个人所有？” 曹胜：“是的，本书由我个人独立创作，所有版权属于我个人。” 常青树：“很好！请问这本书您准备大概写多长篇幅呢？总字数大约有多少？” 曹胜：“总字数的多少，要视这本书的市场反响而定，如果市场反响不错的话，我可以写长一点，反之，我可以随时完结。” 曹胜不想在签约的时候，限定全文的总字数。 因为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新人作者，第一次出版作品，能拿到的稿费肯定不高，但他又想多赚点稿费，那要怎么办？ 他的打算是：等自己这本书出版后，火了，就要求提高稿酬，如果出版社不同意，他就说自己准备近期完结作品。 这么做，看似有点无耻。 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何况，只要在签约的时候，他不和对方约定全文最少写多少字，或者将全文的预期字数定得少一点，那什么时候完结的主动权，就在他自己手里。 届时，他用自己随时可以完结的权利，来谈提升稿酬的问题，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如果这本书火了，对方还不愿意提升稿酬，那无耻的人真的是他曹胜吗？ 第23章 签约、计划 不出曹胜意料，在谈到稿酬的时候，对方给出的价格果然不高。 常青树：“鉴于您之前没有出版过任何作品，在我们这里也没有任何名气，所以，在稿酬方面，我们暂时只能按新人的标准给您，也就是每集作品3000人民币（每集65000字），如果这本书市场反响好的话，您的下一本作品，我们肯定会提高您的稿酬，您如果对稿酬部分没有异议，我们今天就可以正式签约。” 每集3000？ 曹胜虽然早有预料稿费高不了，但这个价格，还是让他有点失望。 他记得原时空03年左右的时候，新人作者在湾湾那边的出版价格，好像是4500每集。 不过，现在是98年，单集价格比03年低一些，倒也正常。 但涉及到自身利益，他还是想试试能否拿更多。 所以，他回复：“每集3000元？六万五千字就3000块？说实话，这价格比我预期的低太多了，算下来，千字50的价格都没有，我这本书应该是一个全新题材吧？你们也说了，我这本书写得还行，如果这是贵社能给我的最高价格，那我可能要慎重考虑了。” 片刻后，常青树回复：“3000人民币每集，是所有新人作家的价格，当然，我们确实看好您这本作品的市场前景，所以，这个价格，我们可以适当调整，但我权限有限，只能给您提升少许，更多的话，我就需要请示社长了，希望您能谅解。” 曹胜：“您能给我提到什么价格？” 常青树：“4000，这是我权限内能给您的最高价格，如果您想更高，您可以说一下您的期望稿酬，我会替您向社长申请，但社长是否批准，以及大概需要等多久，我这里不能给您准确答复，望理解。” 4000？ 曹胜有些犹豫。 他当然想拿到更高的稿酬。 但理智告诉他——98年，自己身为一名纯新人作者，能拿到这么高的稿费，已经很难得了。 就算他让这个常青树去跟他们社长申请，即便能把价格谈到更高，恐怕也高不到哪儿去。 关键是这么做的话，最终可能因为稿费价格的问题，导致本来已经能敲定的出版，变黄。 是！他这本书既然能通过这家出版社的审核，应该也有机会通过别家出版社的审核。 但是，别的出版社就一定能给出更高的价格吗？ 还有，时间呢？ 重新给别的出版社投稿，他还要等多久？ 如果第二家、第三家出版社接连拒稿，不愿意出版自己这本书，自己的生活费还能撑下去吗？ 新人没资格谈条件。 这是他早就明白的道理。 在他没有证明自己的作品市场价值之前，他根本没什么议价资格。 只有等他的作品在市场上火了，有其它出版社来找他约稿的时候，主动权才会转移到他手中，他也才有资格谈自己想要的价格。 这些念头从他脑中掠过，让他有了决定。 “好吧！那就4000每集，我同意这个价格，咱们现在可以签约了吗？” 片刻后，常青树回复：“很高兴我们在稿酬上，达成一致，希望我们未来合作愉快，合约我马上传输给您，您打印出来后，签字，再按我提供给您的收信地址，邮寄过来就可以了。合约需要您打印两份，您那边签好字后，我们收到您寄过来的合约，签字、该章之后，会回寄一份给您。” …… 曹胜从网吧出来时，嘴角的笑意、轻快的脚步，都显示了他的心情。 每集4000块，看似并不多。 但每集只有65000字，以他的码字速度，就算平时要上课，努力一点，每个月写两集稿子应该没问题。 所以，他每个月能挣8000. 状态好的话，再努努力，他一个月写三集稿子，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每个月能写出三集，那就有12000的稿费。 这样的收入，放在2024年的网文圈，不算什么。 但现在是98年。 他爸每月辛辛苦苦，也就只能挣两三百块，一年下来，算上家里种地的收入，也未必能存下两千块。 如果他父母知道他现在一个月有机会挣到一万二，今年过年的时候，肯定会给祖宗多烧些纸钱，来感谢祖宗保佑。 当然，作为一个重生者，这点稿费并不能让他心满意足。 他心里还是打算如果这本书在出版后，销量很好，他就跟出版社要求涨稿费。 不涨，他就用近期完结来威胁。 该争取的利益，他不会放弃。 …… 从网吧出来后，他来到学校门口的打印店，按出版社的要求，把合约打印两份出来，签好字，去邮局把合约按收件地址寄了出去。 常青树说，等合约寄到他们出版社，就会将第一集的稿酬汇入他的银行账户。 然后会尽快安排这本书出版，出版的时候，会寄5本样书给他。 但第二个月的稿酬要押后一个月。 曹胜想要尽快有钱买一台码字的笔记本电脑，所以，在听到第二个月的稿费要押后一个月的时候，他提议自己下个月交两集稿子，让对方下个月支付一集稿酬、押一集稿酬。 但被婉拒了。 理由是：这本书还没有经过市场的检验，按惯例，前三集要分三个月，每月只出版一集，来试探市场的反应。 如果市场反应不佳，出版社那边有权要求他尽快完结作品。 对此，曹胜没办法，只能按对方的规矩来。 新人新作…… 对方谨慎一点，倒也正常。 但他还是想尽快买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来码字。 实在是手写稿子的速度太慢了，写完后，还要找时间去网吧再手打一遍。 效率太低！ 会影响他以后每个月的稿费收入。 只是，他第一集稿费只有4000块，而目前的笔记本价格普遍很贵，一台笔记本动辄要七八千，甚至上万的价格。 要等到二零零几年，神舟笔记本问世后，才能把笔记本虚高的价格打下来。 所以，目前他只能考虑台式机，而且还得是比较便宜的组装机，成品机的价格也虚高，4000块也未必够。 况且，他还得留一点钱做生活费，另外还要拿出一点钱租个房子，因为他现在住的八人间宿舍，平时还经常有其他同学、学长串门，人多手杂，他买的电脑如果放在宿舍，什么时候被谁弄坏了，或者偷了，他都不一定知道是谁干的。 最主要是电脑放在宿舍，他平时恐怕很难静下心来码字。 综上种种，曹胜准备买电脑的预算控制在3000以内。 剩下的1000块，用来租房和吃饭。 第24章 还没到享受的时候 这天晚上，成教楼2楼的一间教室中，仅有4个自习的男女生，曹胜是其中之一，他独自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 他面前摆着一沓草稿纸，手里握着一支铅笔，稿纸上写着一些稿子。 因为今天和信昌出版社签约了，所以，他心里想多写点稿子，毕竟他现在写的每一个字，都能卖钱了。 挣钱嘛！谁不想多挣一点呢？ 所以，他今晚吃过晚饭，就早早来到这里，想今晚多写一点。 但，心里想写是一回事，能不能写出来却是另一回事。 因为今天的签约，因为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前尘往事的回忆，总是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今晚的心思总是很散乱，想收束思绪，集中精神写稿，却总是收束不了飘忽的思绪。 心思根本就沉浸不了自己笔下的故事中。 这样的状况，重生前，他码字的那些年，经历过不止一次，心知今晚这样的状态，怕是写不了稿子了。 这样的状态，他即便勉强写一点东西出来，质量也堪忧。 码字这种事，终究不是体力活，不是一咬牙、一跺脚，发发狠就能做好的。 于是，他在座位上枯坐半个多小时后，就收拾东西，起身离开了这间教室。 心里想着：既然今晚写不出东西，那就让自己休息一晚，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了。 把稿纸和铅笔送回寝室，他一个人走进校园的夜色中，宛如一个看客一般，漫不经心地观察着自己看见的一切。 结伴而行的年青情侣、形单影只的校友、夜色下昏黄的路灯、灌木丛边一蹿而过的野猫…… 走出校门，路边的小吃摊烟火缭绕、食物的热汽在路灯的光线下，随风飘散，正在吃东西的年青男女们，脸上或是笑容，或是颓丧。 有出租车、私家车、自行车从校门前的马路上穿流如梭。 路边一家家门店门前，有的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有的门可罗雀。 这些景象落在曹胜眼里，让他莫名地觉得有些孤单。 宛如回到了重生前，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深夜一个人去夜市吃宵夜时看见的景象。 那时候，夜市上所有的吃食，他都能吃得起。 可是心里的孤独却如影随形，如附骨之疽，怎么也摆脱不了。 心里常常冒出一个念头：何必有我？ 总是忍不住想：这个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 年龄渐长，却始终孑然一身。 时间的流逝，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天边的夕阳，纵然看上去还挺好，但夕阳很快就会落下地平线。 而像他这种没有结婚，没有孩子的人，一旦嗝屁，这个世界将与他再无一丝关系。 目前拥有的一切，好像都没有意义。 …… 情绪莫名低落下来的曹胜，沿着路边的人行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经过一家家店铺门口，又经过一段路边都是树木的空寂路段，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自己来到新安江畔。 黑黝黝的江水在大桥下静谧流淌，江边的滩涂上，一些零星的大石头上，能看见有情侣坐在石头上相拥着，好像在干什么不要脸的事。 曹胜沿着人行道走到大桥中段，双手背负到腰后，眯眼静静地看着夜色下的江水。 凉飕飕的夜风吹拂得他发丝乱飞，不时有发丝遮住他一只眼睛，他也没有理会。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夜风吹拂，没一会儿，夜风中的凉意就透进他皮肤，往他体内钻。 那种透心凉的感觉，让他的心渐渐沉静下来，头脑也变得特别清醒。 理智逐渐回归他的大脑。 本来呢，今晚他忽然感觉很孤单，联想到重生前那种孤单、孤独的生活，想到自己目前那本《我欲成仙》已经和出版社签约，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拿到第一笔稿费，生活条件很快就能改善很多。 也许是该找个女朋友，排解一下寂寞了。 毕竟，他现在这副年轻的身体，生理需求是很旺盛的。 但此时理智回归的他，觉得还要再等等。 和出版社的签约，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根本就不是结局。 如果现在就开始享受生活，他这本书中后期的质量肯定会下滑，未必能在市场上真正火起来。 而这天底下的人才何其多？ 他重生前的记忆中，网文圈先后涌现了多少天赋、努力样样不缺的大神级作者？ 比如：江南、血红、三少、西红柿、辰东……等等。 太多了，数不胜数。 他曹胜现在虽然抢先拿下了“网文鼻祖”的头衔，但目前并没有得到公认，即便他是大陆第一个在湾湾出版网文的作者又如何？ 记忆中，网文从诞生之初，就迅速进入野蛮生长期。 这个时期，天赋型、勤奋型的作者，层出不穷，稍微懈怠的老牌大神，转眼就会被后浪拍在沙滩上。 然后被圈里圈外的人贴上“过气”的标签。 就像原时空的第一批网文名家，没过几年，就翻不起浪花了。 他曹胜不想成为那样的前浪。 重生前，他始终寂寂无名，他已经过够了那种“何必有我”的生活，如今，他有机会重活一次，怎甘心转眼又被后浪拍在沙滩上？ 这一刻，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他想到了信昌出版社的收稿编辑“常青树”。 常青树只是一个网名。 而此时，他曹胜想做网文圈的常青树。 任凭时间流逝，任凭一道道前浪被后浪拍在沙滩上，他曹胜都要屹立不倒，他想成为网文圈的一个传奇。 而传奇，怎能早早开始享受生活？ …… 这天之后，曹胜真正沉下心来，每天上课之余的时间，差不多都用来码字、修改存稿。 他既追求每天的码字数量，也在尽力提升自己的作品质量。 尽量让自己的作品中，没有错别字，尽量让自己的行文流畅，对于不很满意的剧情，即便已经写好，他也是手起刀落，该删就删。 转眼，时间过去了8天。 他再次收到常青树的电子邮件。 邮件中，常青树告诉他——已经收到他寄过去的合约，第一集的稿酬已经打入他的银行账户，请他查收。 另外，常青树还告诉他——他的《我欲成仙》已经被列入本月的出版计划，月底就能正式上市销售。 次日清晨，结束包夜，又上传了一夜稿子的曹胜从网吧出来后，在校门口的小吃摊吃了顿早餐，回到校园里，经过校内自动取款机的时候，他上前掏出钱夹，拿出自己的银行卡插进取款机。 一番操作后，机器上显示余额4010. 零头的10块，是他开卡时存的钱。 多出来的4000，就是他的第一笔稿费。 第25章 出现跟风之作 两天后，周六。 曹胜上午去了一趟商业街那边，想了解一下目前组装机电脑的行情。 他先后进了三家电脑店。 问完价格，他沉默了。 价格大大超过他的预计。 15寸的显示器要价一千三百多，17寸的显示器，他干脆就没问价格。 普通一点的主板要一千多。 CPU也要一千多。 内存卡、硬盘、声卡、显卡等等，每个都要大几百块。 另外还有机箱、光驱、软驱等等，价格都比他预估的要高不少。 随便算算，一台电脑的总价至少要七八千。 如果想要配置好一点，价格就要上万。 这还是只是组装机，如果是成品机，价格就更贵了。 回去的公交车上，曹胜望着窗外的景色，面露自嘲的笑容，原时空他买第一台电脑是2007年。 那一年，神舟笔记本横空出世，新闻上都说神舟笔记本把笔记本虚高的价格打了下来。 当时他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买的就是神舟笔记本，总价四千出头。 买电脑那段时间，他听人说组装机很便宜，两千块左右就能组装一台。 所以，最近他想要买电脑的时候，心里想着自己预算3000，买一台只要能打字的组装机，对性能要求不高，应该差不多了。 毕竟，3000块在这个年代，农村很多家庭根本拿不出来。 98年的3000块，应该能比得上2024年的30000. 只是，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年代电脑的昂贵程度。 怪不得网吧上网一小时，要5块钱。 这么贵的电脑，他买不起。 就算买得起，也觉得不值得。 那方方正正的显示器、小到可怜的内存、只有几个G的硬盘容量…… 如今配置最好的电脑，在他眼里，也是老掉牙的配置。 那么垃圾的配置，让他花七八千，甚至上万块钱去买，别说他现在没那么多钱，即便有，他也不会买。 因为重生前的记忆告诉他，电脑这东西，更新换代的速度非常快，完全是一年一个样。 各种配件的参数会不断上升，价格却会不断下降。 就像网吧的上网费，现在要五块钱一个小时，过几年，就是一块钱一个小时，充会员的话，只需要七八毛钱一个小时。 当然，说到底还是他目前钱太少。 如果他现在已经有几十万，甚至更多钞票，为了方便自己码字，让他拿一万出来买一台电脑，他大概还是会买。 不得不说，这次去打听电脑的价格，让他又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贫穷，赚钱的动力比以前又足了几分。 …… 日子一天天过去，5月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暖和，大家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单薄。 曹胜的生活似乎没什么变化。 每天依然是晨起去操场跑步，然后吃早餐、上课……学习之余的时间，基本都在成教楼里写稿。 另外，他每两天会抽空去网吧一趟，主要是去更新《与空姐同居的日子》。 周五、周六晚上，他会去网吧包夜，通宵将自己手写的存稿，转成电子文稿。 这段时间，他生活中最大变化有二。 一是他的伙食明显好了不少，至少顿顿有肉了。 肚子里有了油水，每天终于不会还没到饭点，肚子就饿得咕咕叫。 第二个变化是他那早已完本，但目前还在榕树下连载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写过网文的都知道，每本小说人气积累最艰难的，都是前期。 因为前期的数据增长会非常缓慢（大神除外）。 就像他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刚发在榕树下的时候，每天只能增长几十个阅读，新增寥寥几条书评。 但随着阅读人数越来越多，书评越来越多，它的各项数据，增长的速度都会越来越快。 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 很快就会大到一锅装不下的程度。 本月初的时候，这本书的阅读人数才只有8万多，现在月底，二十来天的时间，他也只是更新了12章。 但阅读人数竟已增长到55万多。 将榕树下阅读人数排名第二的作品，远远甩在身后，对方连他这数据的零头都没有。 可以这么说，目前这本书至少在榕树下，已经算是火了，而且是当之无愧的最火，且没有之一。 当然，这跟它目前是榕树下篇幅最长的作品有关。 目前榕树下其它的作品，九成以上还是短篇。 剩下的一成作品？ 大概是受他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影响，榕树下最近已经先后出现了一些连载型小说。 而且，其中不乏文笔不错的。 毕竟，在这个写小说完全不赚钱，用爱发电的时代，一般人根本不会考虑写这玩意。 真试着写的，不是对自己的文笔有自信，就是很闲的人。 有意思的是——曹胜最近在榕树下看到了几本跟风之作。 书名风格很相似。 其中一本名叫《和校花同居的日子》、一本名叫《和银行女经理同居的日子》，还有一本是《和表妹同居的日子》。 别说，虽然是跟风的，但阅读人数还都不错。 虽然远远不如曹胜这本书的数据，但比起榕树下目前其它的作品，这三本书的阅读人数明显要高不少。 人气最高的是那本《和银行女经理同居的日子》。 这本书的阅读人数已经超过3万。 而曹胜之所以能注意到这三本书，则是因为最近总有读者在他的书评区提到这三本书。 书评内容大概如下： “还是这本书好看，那本《和校花同居的日子》男主角太猥琐了，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简直就是个混混！” “作者你能不能更新快一点？等你更新的时间里，我今天都把那本《和表妹同居的日子》看完了，人家文笔虽然没你好，但更新比你快多了，每天都有一章呢！你学学人家！” “建议大家去看看那本《和银行女经理同居的日子》，都是同居题材，那本书写得太刺激了，8章内容，有6章都是床戏，就是女经理叫得有点假。” …… 诸如此类的书评，曹胜最近每次看书评区的时候，都能看见几条。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看那本《和银行女经理同居的日子》，那本书就被网站封了，站内搜不到了。 转眼，时间来到5月初。 这天傍晚，曹胜从食堂吃饭回来，正在宿舍里更换自己的床单、被套，正忙着呢！宿舍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曹胜！” 曹胜转脸望去。 “哟，班长你怎么来了？” “班长？” 同宿舍里的庞云海、管志都挺惊讶，开口跟来人打招呼。 是的，刚刚在门口喊曹胜的就是他们班的班长耿勇。 曹胜有点意外班长来宿舍找自己。 当即露出笑容从上铺下来，“稀客啊！班长！快进来坐！” 耿勇笑吟吟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只厚实的牛皮信封，这只信封比常见的信封要大不少，而且，看它鼓鼓的样子，里面好像装了挺厚的东西。 耿勇走近曹胜，就把手里的信封递过来，“曹胜！我刚去门卫室那里，在我们班的收件箱里，看见有你的挂号信，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这么厚？还挺重的呢！” 曹胜接过挂号信，捏了捏这封信的厚度，心里已经猜到这应该是自己新书第一集的样书。 几天前，他就收到常青树的电子邮件，邮件里常青树告诉他——《我欲成仙》第一集4月底已经上市，答应给他的5本样书，已经寄过来，让他注意查收。 所以，这挂号信他虽然还没有打开，但已经猜到里面装的应该就是自己新书的样书。 这一刻，他心里满是喜悦。 第26章 样书到手、再见谭蕾 “哦，是我朋友帮我买的几本书。” 曹胜随口编了个答案给耿勇。 因为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写小说，且已经出版这件事。 原因？ 首先，他如果公开这件事，今晚室友们肯定会要他请客，明天班上其他同学得知了，很可能也会要他请客，他除了能听到一些吹捧，更多的肯定是麻烦。 比如：眼看着这个学期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些同学的生活费恐怕已经不多了，这个时候如果得知他写小说挣了钱，接下来一两个月，找他借钱的同学，怕是会有不少，到时候他是借还是不借？ 其次，样书每集只有5本，这5本，他想留一本自己珍藏，以后的女朋友可能要送一本，将来他娶的如果不是她，将来的老婆可能也要送一本，剩下的两本，他就算要送人，也肯定要斟酌再斟酌，或是送给师长、父母，或是送给自己的挚友。 而他的室友有7个。 送谁不送谁，都会得罪其他几人。 所以，他一个室友都不想送。 可是，如果他的室友们得知他出版了小说，恐怕每个人都想找他要一本样书。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很难办！ 所以，他打算干脆不办，暂时谁都不送，全部留在自己手中。 等将来自己的样书多了，等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他倒是可以考虑给7位室友每人送一本样书，作为临别赠礼。 “哦？买的什么书啊？” 耿勇有点好奇。 曹胜开了个玩笑：“《母猪的产后护理》。” “噗嗤……” 耿勇被逗笑。 宿舍里的几个室友也被逗笑。 耿勇见曹胜不想说，便没有继续追问，他本来是想告辞的，但庞云海、管志等人很热情，曹胜感谢耿勇给自己送样书过来，也开口挽留，耿勇就在他们宿舍坐下聊了一会。 …… 夜幕将要降临的时候，曹胜带着草稿本、铅笔、茶杯，还有耿勇送来的那封挂号信，来到成教楼1楼的一间教室中。 今天他来得挺早，这间教室里暂时只有他一个。 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放下草稿本、茶杯和铅笔，他面带笑容，撕开那封厚厚的挂号信。 随即，一本本印刷精美的样书从信封口滑出来，落在他面前的书桌上。 最上面一本书的封面上，用繁体字竖着印了四个大字——我欲成仙。 这四个字旁边还有几个竖着排列的小字：中原一点灰.著。 封面上的背景也挺漂亮，下半部分是连绵的群山，最高的山峰之巅，有一座座飞檐翘角的古建筑。 群山上方，则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 在云雾与山巅的古建筑之间的虚空中，一道身着青色道袍的男子背影负手而立，凭空立在虚空中，飘飘如仙。 在这道人影的前方虚空中，一道道金色剑光清晰可见。 曹胜看着这张封面，心里有点感动。 因为从这张封面，他能看出信昌出版社对这本书的出版，是用了心的，不仅封面的画质精美，最主要是封面这幅图，很契合他这本书第一集剧情中的主要场景：御剑宗。 《我欲成仙》第一集的剧情，全是在御剑宗的山门内外展开。 而在他的笔下，御剑宗就是群山之巅的一个剑修门派，御剑宗主修的就是封面上的飞剑。 并且，男主角修炼的就是剑阵。 …… 怀着莫名的心情，曹胜拿起最上面那本样书，翻开封面，看见里面的正文，也全是繁体字，并且都是竖向排列的。 手握着这样的样书，看着自己写的小说，变成一个个繁体字在书里整整齐齐，以及纸墨混合在一起的淡淡香气，他心里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手里这本样书，仿佛在无声地证明着他这个人的才气。 是！ 他之所以能出版这本书，更多的是因为他作为重生者，有先知的优势，以及原时空多年码字磨炼出来的能力。 但，又怎样呢？ 至少，这本书是他原创的，没有抄袭任何书。 只是借用了网文小说中常见的各种设定。 所以，成就感还是有的。 曹胜随手翻阅着这本样书，翻到尾页的时候，发现尾页往里面折叠了一部分，而在尾页折叠的这部分页面上，印刷着对他个人的介绍。 中原一点灰：原名曹胜，男、徽省人，1980年4月出生，目前在读大学一年级，虽然学的是会计专业，但却很喜欢写作，处女作《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我欲成仙》既是他的新作，也是他对仙侠世界的向往，欢迎各位走进中原一点灰心目中的仙侠世界。 …… 看着这段作者介绍，曹胜心里的感受又有些不同。 看这段介绍，仿佛他曹胜已经是一个小说名家。 这一刻，他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写文章的，都渴望自己的作品能被印成铅字出版了。 这成就感确实远胜只在互联网上连载。 …… 5月的徽州是很美的。 到处都是绿色。 清晨的空气也特别好。 这天清晨，曹胜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操场，准备今天的晨跑。 这段时间天天晨跑的效果确实不错。 他身上，特别是双腿的肌肉明显结实了不少。 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比以前健旺。 不过，最近可能是因为天气转暖的原因，每天早上来操场锻炼的人，渐渐多了。 这让他不太喜欢。 他其实挺喜欢在空荡荡的操场上跑步。 但操场不是他爸给他修的，他没权利不许别人来锻炼，所以，他最近只能稍微提前过来。 早点过来，操场上的人就会少很多。 只是…… 今天他跑着跑着，竟然又看见了谭蕾。 今天的谭蕾一身白色运动服、运动鞋，本来在操场边热身，看见他跑过来，她露出一抹笑容，就跨上跑道，跟在他身边一起跑。 一边跑一边抬手跟他打招呼，“嘿！老同学，我又来了。” 曹胜失笑。 “你上次不是说以后每天都来跟我一起跑吗？怎么第二天就不见你人影了?” 谭蕾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微微有点脸红，赧然道：“呃，我本来是打算每天过来跟你一起跑步的，但是那天我跟你跑了一次后，第二天双腿又酸又胀，还感冒鼻塞了，就想着休息几天，等身体好了，再来跟你跑，后来……唉！我都不好意思讲了…… 第27章 承认有女友 曹胜听得嘴角上扬，也被谭蕾的话勾起好奇心，“有什么不好意思讲的？说说呗！后来怎么了？” 谭蕾面露自嘲的笑容，“后来身体好了，想来跟你一起晨跑，又总觉得不好意思，总觉得没脸再跟你见面。” 曹胜：“为什么？” 谭蕾苦笑，“你说呢？我来跟你晨跑的第一天就说以后要天天过来跟你晨跑，结果第二天就没来了，这事想想，就臊得慌呀！哪还好意思过来见你呢？” 曹胜莞尔。 “那你今天怎么好意思来了？” 谭蕾：“……” 哑然片刻后，她说：“因为今天终于鼓足勇气了嘛！咱俩毕竟是老同学，以后在学校里难免会遇见，回家的时候，我还想跟你坐一趟车呢！这要是一直不来见你，以后突然在学校里遇见，不是更尴尬嘛？” 曹胜笑笑。 默默地跑了一会，他忽然问：“你明天还来吗？” 谭蕾苦笑：“你怎么又问我这个问题呀？这次我不敢再夸口了，万一我现在说明天还来，明天又没来，那我真要丑死了！” 曹胜被逗笑。 之后，两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话，毕竟，跑步的时候，聊天很费气力。 而谭蕾的加入，让曹胜跑步的速度降了下来，她跑不快，他只能放慢速度，照顾她一点。 这样的结果就是今天的一千米跑完，他比往常轻松多了，身上没出多少汗，呼吸也比较平缓。 而谭蕾则和上次差不多，呼吸急促、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见状，曹胜也和上次一样，让她在操场边稍坐，他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水过来。 递了一瓶给她，在她旁边坐下。 此时，操场上晨起锻炼的人明显比之前多了一些，天色也亮了不少。 “很累吧？” 喝了一口水，曹胜微笑问她。 谭蕾此时呼吸已经调匀了，但脸色还是有点苍白，看他一眼，她点点头，笑道：“是呀！以前没有晨跑的习惯，突然来跑步，真挺累的，真挺佩服你的，竟然能坚持这么多天。” 曹胜笑笑。 谭蕾转脸看着他，感慨道：“你这么帅，为什么还要坚持健身呢？你不健身，应该也能很容易就找到女朋友吧？你想迷住谁呀？” 曹胜失笑，“你觉得我健身，是为了迷住谁？” 谭蕾眼里浮现笑意，“难道不是？” 曹胜：“当然不是！” 谭蕾沉默数秒，微露笑容，又问：“哎！老同学，咱们来这学校也快有一年了，你又这么帅，应该谈女朋友了吧？” 问我这个？ 曹胜看着她，心里怀疑她是不是想追他？ 也有可能是作为老同学，她出于好奇，才问的这个问题。 而他最近并不想谈恋爱，只想集中全部心思码字、赚钱。 所以，转念间，他微笑点头，嗯了声。 不管她是不是想追他，只要他承认自己已经有女友，她就不会跟他表白。 只要她不表白，他俩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变得尴尬。 谭蕾脸上的笑容好像僵硬了一瞬，随即满脸笑容道：“不错呀！恭喜恭喜！对了，那美女漂亮吗？学什么专业的？是我们大一的吗？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见见？” 曹胜：“谢谢，有机会我介绍她给你认识。” 谭蕾：“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我可是很好奇的。” ……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她便起身告辞离去。 曹胜也起身回宿舍。 路上他决定以后不管谁问他有没有女友，他都承认已经有了。 没别的目的，只为避免陷入感情的漩涡，浪费自己的时间、分散自己的精力。 他记得网文圈的大神间，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不疯魔不成活。 但凡走上过巅峰的大神，好像都曾有一段挺长时间的心无旁骛的码字时期。 这个时期，笔下的故事占据他们全部的心神，宛如疯了一般。 这种状态下，他们的作品质量越写越好，渐渐的，他们的作品在很多读者眼里就成了神作。 所以，好的作品，是需要全神贯注的。 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 这句话在网文这一行，体现得很明显。 心思不够纯粹、精力不够集中的作者，纵然天天码字，也只能混一个不上不下的成绩，年复一年，也没可能从无数作者中，脱颖而出。 原时空，他曹胜全职码字后，就曾连续多年不温不火，饿不死，也发不了什么财。 直到他跟女友求婚的时候，她一边脱他裤子，一边笑着跟他说：“你不要跟我求婚，我不要你负责，你也不用把我当你的结婚对象，等我找到合适的，我就会结婚，希望你也一样。” 没多久，她就主动跟他分了手。 他被这事刺激了，之后他用心好好写了一本书，上架后，也连续几个月每天更新上万字。 那段时间，他心里只有书里的人物和剧情。 而那本书的成绩也没让他失望。 第一次让他尝到月入过万的感觉。 那本书之后，他的收入就不再像以前那么低，渐渐存钱买了房、买了车。 正是因为重生前，他曾凭写小说赚到了钱，真的改善了生活，所以，他重生后，首先想到的赚钱门路就是写小说。 并且一直觉得自己这样的实力，在1997年开始写小说，应该能赚挺多钱，那时候，他没想过要怎么提升自己的写作水平。 只想走取巧的路线——每开一本新书，都搬出一个全新的题材。 但最近，他有了更大的野心。 他希望自己的作品质量能越来越好，让“中原一点灰”这个名字，被更多人记住。 所以，他想趁着目前写网文的人还不多，抓紧时间，努力提升自己的写作水平，尽力增加自己的先发优势。 在这个时期，他不想恋爱。 他想等记忆中那些大神入行后，和他们一较高下。 ……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整个5月，他的心里都只有《我欲成仙》这本书里的角色和剧情。 每天只有饭后和睡觉的时候，回宿舍。 其它时间，不是在课堂上，就是在成教楼里码字，每个周五、周六的晚上，他都会在网吧包夜，上传自己的稿件。 对了，那天他承认自己有女友之后，谭蕾就没再来操场和他一起晨跑。 5月中旬的时候，他偶然在自己的书评区看到《第一次亲密接触》这个书名。 上网一搜，他惊讶发现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已经在网上发表了，并且，发表的时间，并不比他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晚多少。 他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是今年2月发表。 《第一次亲密接触》是今年3月发表。 两本书发表的时间，前后相差没超过1个月。 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这本书比《第一次亲密接触》发表时间要早不少，没想到两本书的发表时间竟然相距如此之近。 直到最近他们这两本书都在网上越来越火，有人在他的书评区提到《第一次亲密接触》，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现实。 他不确定原时空这本《第一次亲密接触》是不是也是98年3月发表的。 但眼下这个时空，他们这两本书的发表时间如此之近，曹胜有点担心：如果这本《第一次亲密接触》的人气，比我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人气更高，这个时空的大众，以后会不会还是会以为《第一次亲密接触》才是第一本网文？ 第28章 口碑上会被碾压吗？ 接连几天，曹胜都在问自己：我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质量可以吗？ 和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相比，会被完全比下去吗？ 他心里有点没底。 毕竟，重生前，他虽然码字多年，也取得了一点点成绩，自问文笔还凑合，但他毕竟是写爽文的，并没有写文青向、纯爱文的经验。 而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纯爱文中的佼佼者，征服过无数文学青年。 这几天，他心里一直在反复回顾自己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剧情，试图从剧情中，来判断自己这本书的质量。 构建这本书大纲的时候，他是用了心的。 比如：在设定这本书主线剧情的时候，他考虑过一段爱情的几个阶段，他虽然没有写纯爱文的经验，但活了40年的他，恋爱经验还是丰富的。 知道大部分爱情，基本上都会经历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应该是热恋期。 这个时期的情侣，眼里看见的基本上都是对方的优点，比如：漂亮、帅气、身材好、积极阳光、为人风趣、出手大方，等等。 这个时期的情侣，如胶似漆，恨不能天天粘在一起。 第二个阶段，他认为是理智阶段。 这个阶段，热恋期已经结束，情侣中的一方，可能是看见了对方身上的某些缺点，也可能是受到来自外界的压力，比如父母、亲友的阻止、泼冷水等等。 总之，恋爱中的一方，头脑渐渐恢复了理智，开始用理智来反思这段感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时期的其中一人，意识到事业更重要，自己不能完全沉溺于情爱。 反正，这个阶段的其中一人，不再像热恋期那般热情，很多人会在这个阶段分手，少部分人，可以坚持到下一阶段。 第三阶段，曹胜觉得应该独立阶段。 如果说第二阶段，是情侣中的一方渐渐恢复了理智。 那第三阶段，就是情侣双方都恢复了理智。 彼此都能清晰审视这段感情。 彼此都已经处理好这段感情对自己生活的影响，该工作就工作，工作之余的时候，双方也未必会一直粘在一起，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个人空间，这个阶段的感情没了热恋期的火热，也没了第二阶段的磕磕碰碰、互相伤害，彼此相处起来，会比较和谐。 第四阶段，他觉得是互相影响、互相扶持的阶段。 能坚持到这个阶段的情侣，彼此的生活习惯，已经趋同，甚至说话、思考事情的思维方式，等等，都开始和对方有点像了。 彼此都已经习惯对方的存在。 彼此也都真正入了对方的心。 这个阶段的情侣，在生活上、事业上，都开始自觉、不自觉地互相扶持，互相影响。 …… 这是曹胜多年的恋爱经验。 他不敢说所有的恋爱，都是如此，但他觉得大部分恋爱都是这样的。 没人能一直处于热恋期。 他没有写纯爱文的经验，就把自己对恋爱的经验，融入这本书的剧情发展中。 比如：这本书开头，主角丁阳和冉静在酒吧相遇相识，丁阳被冉静的容貌、身材、气质吸引。 刚刚死了爱人的冉静，被丁阳故作老成却又笨拙的搭讪逗笑。 这次见面，彼此都记住了对方。 之后，冉静见到合租公告，找到丁阳的住处，两人第二次相见，他俩成了名义上的合租，事实上的同居关系。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剧情，曹胜写的都是这两人合租中的各种琐事。 他尽力往有趣的方向去写。 比如：丁阳在努力向冉静展示自己优点的过程中，闹出一个个笑话。 比如：死了爱人的冉静，心哀若死，却保持着内心的善良和包容，在和丁阳合租期间，她在洗自己衣物的时候，会顺手把丁阳的脏衣服洗了；每次出差回来，在仔细打扫卫生的时候，有时也会顺手把丁阳乱糟糟的狗窝一起打扫干净；她做饭的时候，也会顺便多做一份给丁阳。 但心哀若死的她，并不回应丁阳的追求。 直到她的身体出现问题，突发疾病，丁阳紧张地送她就医，连续半个多月，他都忙前忙后地照顾她，一点点敲开她紧闭的心扉。 这些剧情，曹胜努力想呈现出男女主角相爱的过程，写得很细，尽力呈现冉静的美、温柔、贤惠，以及心里的哀伤。 也努力呈现丁阳笑料百出的追求过程。 以及冉静在住院期间，丁阳用心的照顾。 曹胜觉得一本纯爱文，至少应该先让读者相信男女主角之间真的有爱情存在。 否则，算什么纯爱文？ 这段剧情之后，曹胜用了一些笔墨，来描述丁阳和冉静开始交往后的温馨生活。 两人之间的感情，进入甜蜜阶段。 冉静一点点从死了爱人的心伤中走出来，一点点真的爱上丁阳。 但…… 作为一本纯爱文，不能写成爽文，更不能写成黄文。 所以，下一阶段的剧情必须要有转折。 曹胜安排的转折剧情是：一次偶然中，主角丁阳发现了冉静的过往——有过一个非常相爱的爱人，虽然那个人死了，但冉静作为一名收入不差的空姐，之前之所以来他这里合租房子，是因为她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去给之前的爱人治病了，因为她为那个男人花光了积蓄，导致她租不起原来的房子，只能出来找合租的房屋。 这个发现，让丁阳终于知道冉静以前的眼神为什么总会在不经意间透着哀伤，他开始怀疑冉静是否真的爱他丁阳？她的心里，最爱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的那个男人？ 在这段剧情中，曹胜安排的剧情，都在尽量突出丁阳内心的怀疑和纠结。 丁阳爱冉静。 但却怀疑冉静最爱的人，并不是他丁阳。 这种怀疑是很揪心的。 丁阳开始自觉不自觉地反复试探冉静，有时候他会控制不住心里的烦躁，莫名地对冉静大发脾气。 但事后冷静下来，丁阳心里对冉静的爱，又会占据上风，他又开始想尽办法，请求冉静的原谅。 这个时期的冉静，是可怜的。 被丁阳神经病似的各种操作，折腾得心神俱疲。 她也努力想让丁阳相信她真的已经爱上了他。 但这种自我证明是最难的，有时候反而会弄巧成拙，起到反效果。 这段剧情之后，这本书的主线剧情也就到了尾声。 曹胜在接下来的剧情中，又安排了一个转折。 ——冉静患上重病，绝症。 得知她得了绝症，丁阳终于不再折腾，心里对冉静的爱和不舍，彻底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他开始想尽各种办法凑钱、努力找最好的医生，给她医治，甚至将他之前一直舍不得卖署名权的一本心血之作，低价出售了，一切只为了凑钱给冉静治病。 故事的结尾，冉静死了。 丁阳孤身一人，来到他和冉静初次相识的那家酒吧，一个人坐在当初冉静坐的位置，目含哀伤地独自饮酒，一如他初见冉静时，冉静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姑娘端着酒杯过来跟他搭讪，仿佛当年的丁阳搭讪冉静。 而丁阳也如当年冉静拒绝他一样，开口拒绝了这个过来搭讪的女子。 …… 最近这几天，曹胜反复回忆自己写的这些剧情，一次次在心里问自己：我写的这个故事，还行吗？在口碑上会被《第一次亲密接触》完全碾压吗？ 第29章 喜讯连连 时间进入6月。 曹胜心里担心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随着更新的章节越来越多，这本书在榕树下的人气也越来越高。 各项数据的涨幅越来越大。 每天新增的书评数也在翻倍增长。 因为这本书最近连载的的剧情，是男主角丁阳想尽各种办法，如孔雀开屏一般，想在女主角冉静面前展现自己的各种优点，却频频闹出笑话的内容。 而女主角冉静呢？ 最近的剧情里，呈现的都是她的美、温柔、贤惠，以及包容。 死了爱人的她，心里虽然哀伤，虽然对丁阳的追求没什么感觉，但她能包容丁阳对她生活的影响。 这些剧情，曹胜写的时候挺费脑，因为他想写出笑料百出的效果，而想写出那样的剧情，是需要精心构思的，否则如果逗不笑读者，剧情就会显得很尬。 就是这些剧情，最近让读者们都看嗨了。 喜欢冉静的读者越来越多。 觉得丁阳这个男主角好玩、有趣的读者，也与日俱增。 6月中旬的时候，这本书的阅读人次超过了100万，创造了榕树下新的记录。 建站不久的榕树下，特意在网站首页拉了一条横幅，公告这个喜讯。 这无疑又进一步提升了这本书的名气。 连带着，榕树下也开始出现更多长篇连载小说。 …… 于曹胜而言，这个月的喜讯，不仅仅只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本书的人气暴涨。 最让他高兴的是信昌出版社那边传来的好消息。 6月中旬的一个周五晚上，他又来到网吧包夜。 打开电脑，登录电子邮箱后，他收到常青树发来的一封邮件。 内容如下： “曹胜，有一个喜讯告知您，您的作品《我欲成仙》一二集，上市后的销量很不错，读者的反馈也很好，所以，社长特批您这本作品，可以缩短一个月的观察期，也就是说，从这个月开始，《我欲成仙》不必每个月限定出版一集了，如果您手中有存稿的话，这个月您想出版两集或者三集，都是可以的，而且，您这个月的稿费不用押后了，您发几集稿子过来，我们很快就能把几集稿酬汇入您的银行账户。 看见这封信，请尽快和我联系，因为如果这个月您要多出版一两集的话，那就需要尽快了，否则我们这边校稿、排版、印刷的时间，可能会很紧张。 期待您的回复。 ——信昌出版社常青树” …… 看到这么一封邮件，曹胜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他5月份出版的第二集作品，稿费被当作押金了，并没有发给他。 也就是说，这本书他目前出版了两集，其实只拿到手一集稿酬。 本来，他以为6月份，也只能拿到一集稿酬。 毕竟，之前常青树告诉他——按规矩，新人新书出版，前三个月只能每个月出版一集，出版社需要观察市场的反应。 三个月后，如果反响好，才会允许增加每月出版的集数，反之，出版社随时都有权利要求作品立即完结。 这些都是写在合约里的条款。 而现在，出版社那边竟然主动缩短了一个月的观察期，提前允许他每个月能多出版一两集了。 这说明什么？ 曹胜的判断是：这本书一二两集上市后的反响很不错。 至少在销量上，应该是让信昌出版社感到很惊喜。 否则应该不至于得到社长特批，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快这本书的出版速度。 曹胜高兴的同时，想要提升稿费的念头，也跟着冒了出来。 ——既然我这本书销量不错，那现在是不是该跟出版社提涨稿费的事了？ 他有点想提。 但理智制止了他。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现在提，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再等等！等这本书的销量更高，剧情渐入佳境的时候，再提，应该是最好的。而且，现在销量应该还没有达到最高的时候，因此，这个时候即便涨稿费，也涨不了多少，总不能过一段时间，再要求涨稿费吧？一本书出版期间，几次要求涨稿费，会恶心到出版社吧？ 等等！再等等！ 反正《我欲成仙》是仙侠修真文，这种题材，很容易写成四五百万字的超长篇，没必要现在就急着涨稿费。 心里想清楚了，他内心也就沉静了。 微微笑了下，他翻开自己今晚带来的草稿本，打开电子文档，开始一点点将手写的存稿，转化成电子文稿。 天明时分，他的邮箱里多了一万两千多字的文稿。 加上邮箱里原有的存稿，他凑了两集稿子，发送给常青树。 这两集稿子发过去，就等于他这个月的稿费会有8000块。 加上他之前第一集稿费用剩下的，他手上的存款就能过万了。 98年，国内大部分人家里的存款应该都不会超过一万，而他曹胜还在读书，就有了这么多钱。 这是一个小小的成就。 …… 次日，周六晚上。 曹胜再次来到网吧包夜，继续将手上的存稿，转化成电子文稿。 周一，中午。 吃过午饭的他，抽时间又来了网吧，今天是他应该更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日子。 电脑启动成功后，他先是登录榕树下的作者后台，正准备再登录电子邮箱，调出存稿的时候，他忽然瞥见榕树下的作者后台中，多了一条新短信。 榕树下又给我发站内短信了？ 是又给我这本书安排了推荐位吗？ 曹胜怀着几分期待，点开这条站内短信。 却见这条短信的内容是：“尊敬的作家中原一点灰您好，首先恭喜您的作品《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成为本站第一本阅读人次突破百万的作家，这是您的成就，也是我们榕树下的荣耀，为此，我们开了一个会议，一致决定将您这本作品，向国内多家出版社强力推荐，希望能帮您这本作品在国内出版，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得到您的出版代理授权，如果您愿意，请把您的住址发送给我们，我们会派专人过来跟您洽谈出版代理合约，期待与您的合作！——榕树下” 看完这条站内短信，曹胜的表情很意外。 他没想到榕树下会有这个想法。 竟然会想要帮他这本书出版？ 他都没指望这本书短期内，能出版的。 之前一直想着写这本书，就是用爱发电。 而现在呢？ 榕树下要给我发电？ 向国内多家出版社强力推荐？他们说的国内多家出版社，指的是大陆这边的吗？ 这年头想要在大陆出版简体书，可不容易啊！ 第30章 版权编辑上门 几天后。 近午，一架客机降落在徽州屯溪机场。 一名戴着墨镜、身穿牛仔裤、女式白衬衫的女子，从舷梯上下来，她有一头齐耳的短发，行走之间，干净利落，给人一种走路带风的感觉。 从机场出来，她坐进一辆出租车。 司机回头问：“美女，你要去哪里？” 她摘下脸上的墨镜，微微笑了下，“徽州师专！师傅，您知道这所学校吗？” 司机笑了声，“那当然了！我们这里就这么一所大学，我能不知道吗？”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开动，驶向徽州师专的方向。 刚刚上车的短发女子，约莫三十出头，好像挺健谈，上车后，就一直在跟司机搭话。 “师傅，大概多长时间能到呀？” “哦，很快，最多半个小时就到了。” “这么近呀！对了，师傅，徽州师专在你们这里很有名吗？” “呵呵，那肯定啊！” “哎！师傅！我听说你们这里的徽菜很地道，是不是呀？除了臭鳜鱼，你们这里还有哪些名菜呢？” …… 司机也很健谈。 两人你来我往，聊得挺好。 大概半个小时后，这辆出租车在徽州师专的校门口停下。 短发女子付了车资，拎着一个小巧的行李包，从车上下来。 下车后，下意识抬头看向徽州师专的学校大门。 门头上的校名，倒是写得很有韵味，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但…… 这校门一点都不大气，看上去还没一些中学的校门气派。 但校园内郁郁葱葱，入目所见，到处都是一人合抱的大树，这些大树证明着这座校园已经建成很多年了。 “徽州师专……中原一点灰、曹胜……” 短发女子看着校门，嘴里轻声嘀咕着，嘴角微微上扬。 她今天代表榕树下，来找曹胜面谈出版代理的合约，此时终于来到他就读的大学校门前，她心情是很不错的，但也有点忐忑。 毕竟，曹胜写的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是榕树下建站以来，人气最高的一本。 曹胜也是她约见的第一个作者。 她虽然对自己的沟通能力有自信，但今天毕竟是头一遭，她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不知道曹胜好不好沟通？ 也不知道自己此行是否能真的拿下他那本书的出版代理权。 而她又很清楚自己此行成功与否，对榕树下接下来的发展，关系甚大。 榕树下，作为国内第一家中文文学网站，没有可以学习的榜样，未来的发展，全得靠他们自己探索。 但他们网站自上而下，对网站的未来，却都抱着很大的期望。 毕竟，他们是国内第一家嘛！ 任何行业的第一家，都意味着前途可能会很辉煌。 而榕树下想要发展，想办法实现盈利，无疑是最重要的。 所以，如何盈利，就成了网站所有管理层最想明确的。 他们没想过跟读者收费。 毕竟，网站才建站不久，读者总数还不多，这个时候跟读者收费，只会赶走大部分读者。 而且，目前的互联网精神，是分享。 目前网络上的所有内容，差不多都是免费的，主打的就是分享给所有网民。 所以，榕树下建站后，管理层想到的最好的盈利方式，就是代理站内高人气作品的出版权。 通过这种代理权，赚取一点代理费。 同时，也能吸引国内更多有实力的作者来榕树下发表作品。 进而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因此，她此行能否拿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出版代理权，关系重大。 …… 短发女子拎着行李包，走进校园，一路上，她不时就拦住一个学生，询问会计专业在哪个方向。 巧合的是——迎面走来的何星兰，也被她拦住了。 “哎！美女您好！请问你们学校会计专业怎么走呀？唔，我问的是大一的会计专业，请问您知道吗？” 短发女子笑吟吟地拦住何星兰，开口询问。 何星兰微微蹙眉。 上下打量面前的短发女子两眼，沉吟两秒后，她伸手指向左后方，“那边！” 说完，她抬脚就准备离开。 却被短发女子再次拦住，“哎！同学，等一下！我再问一下，男生宿舍6号楼是不是也在那个方向呀？” 男生宿舍6号楼，是曹胜住的宿舍楼。 这次曹胜留给榕树下的联系地址，具体到自己的宿舍号，此时眼看已经是午饭时间。 她估计学校老师都下班了，就想着干脆去曹胜的宿舍找他。 何星兰又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异样。 但还是点了点头。 短发女子连忙道谢，何星兰面色冷淡地与她错身而过。 短发女子也向6号宿舍楼方向走去。 一路上，又先后问了两个学生。 片刻后，她来到曹胜的宿舍门前。 ——6号楼107寝室。 这栋楼外面没有围墙，男生宿舍也不需要围墙保护。 所以，她轻轻松松就来到宿舍门前。 宿舍门敞开着，里面或坐或站着几个男生。 短发女子上前，敲了敲门，将宿舍里几个男生的目光吸引过来，她笑吟吟地捋了下耳边的短发，“几位同学你们好！请问曹胜是住这里吗？” 庞云海、宋超、卫东明等人的目光看着她，听见她问曹胜，他们表情都有点奇怪。 庞云海起身往这边走来，“对！曹胜是我们宿舍的，你找他？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短发女子脸上的笑容不变，“对！没错，我是来找他的，唔，我是榕树下的版权编辑，是来找他洽谈版权代理的，请问他现在在哪儿？不在宿舍吗？” “什么？什么树下？版权编辑？你找曹胜谈版权代理？” 庞云海懵了。 宋超和卫东明也是一脸懵逼。 短发女子见他们这个反应，也有点意外。 心想：莫非他们作为曹胜的室友，都不知道曹胜写作的事？我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退出宿舍，又抬头看了看门楣上的门牌号。 门牌号没错。 …… 十几分钟后。 曹胜从食堂吃完饭，刚走进自己宿舍，就看见宿舍里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短发女子。 他有点诧异。 更诧异的是宿舍里的庞云海、卫东明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很奇怪，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第31章 签字费、偶遇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曹胜开口询问。 他是真不知道庞云海、卫东明等人为什么这么看着他，他并不认识坐在书桌旁边的短发女子。 同样，短发女子也不认识曹胜。 她只知道曹胜的真名和笔名。 这时，宋超开口了，手指着短发女子，“曹胜！这位美女是来找你的，她说她是什么榕树下的版权编辑，来找你谈什么出版代理权。” 庞云海点头附和：“对！曹胜你总算回来了，这位美女已经在咱们宿舍等你好一会儿了。” 卫东明看着曹胜，欲言又止，他看曹胜的眼神尤其复杂。 他对曹胜向来是既有嫉妒也有不屑。 嫉妒曹胜明显比他高、比他帅，比他更受女生欢迎。 不屑的是曹胜是农村出来的土包子，家境上，不如他卫东明。 可是今天，竟然有人来找曹胜签什么小说的出版代理权，这让他很吃惊，他做梦都没想到曹胜竟然不声不响地写了一本什么小说，听刚才那短发女子的说法，曹胜这本小说的人气好像特别高，是那什么榕树下人气最高的一本小说。 曹胜有这样的才华？ 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才华？ 这不科学！ 但事实摆在眼前，卫东明即便心里不想承认，却也只能羡慕嫉妒恨。 “哦？” 曹胜看向短发女子，有点讶异，“您好！您是榕树下的编辑？” 短发女子起身，面色讶异地快步向曹胜迎来，一边打量曹胜，一边伸出双手，满脸笑容地说：“您好您好！您就是中原一点灰曹胜先生？您好您好！对！我是榕树下的版权编辑，我姓王，王婧！很高兴见到您真人，没想到您不仅小说写得好，人也长得这么帅呀！幸会幸会！” 她很热情。 双手紧紧握住曹胜伸出的右手，说话的时候，她打量曹胜的眼神中，满是惊讶。 曹胜的帅气，确实很出乎她的意料。 她今天来这里之前，本以为一个喜欢写作的大学生，八成是一个不修边幅、沉默寡言、且其貌不扬的。 她印象中，喜欢写作的人，好像都是这样。 毕竟，长得帅的、性格开朗的，生活中，总是很受女生欢迎，就算不主动追谁，也会有女生倒追，难免会陷在情情爱爱之中，哪有时间和心思写什么小说？ 所以，当她看见曹胜器宇轩昂的形象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心跳都加快了好几分，双手握着曹胜右手的时候，她脑海中，竟然闪过一些想入非非的画面。 好在她已经三十多了，理智能保持她头脑的清醒。 曹胜有点不太自在，因为这个王婧久久不松开他的手，而庞云海、卫东明等人正在看着呢！ “幸会！王姐是吧？您中午吃过了吗？要是没吃，我陪您去吃点东西？” 曹胜想把她带离宿舍。 一来，他写作的事，一直没让室友们知道，现在依然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 二来，当着室友们的面，这个王婧如此热情，他有点不自在。 三嘛，现在是午饭时间，王婧代表榕树下来找他，于情于理，他都该尽尽地主之谊。 …… 十几分钟后，学校食堂。 角落里的一张不锈钢餐桌两边，曹胜与王婧相对而坐。 王婧确实还没吃午饭。 但曹胜吃过了。 曹胜本来是想带她去校外找个小饭馆的，但王婧说想来尝尝他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坚持要来食堂。 于是，他就带她来这里打了一份饭菜。 饭菜挺丰盛，有回锅肉、红烧鲫鱼和麻婆豆腐，还有一碗免费的紫菜蛋汤。 这年头舍得在食堂一次打这么多菜的学生，并不多。 但其实总共也没几块钱。 “王姐，这顿饭招待不周，您今晚不走吧？要是不走的话，晚上我带您出去吃一顿好一点的？咱们徽州的美食还是挺多的，我带您去尝尝？” 曹胜看着低头吃饭的王婧，开口提议。 王婧抬头看他一眼，含笑点头，“可以呀！我今天确实不走，不过，晚饭应该由我来安排！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我今天下飞机后，坐出租车过来的路上，已经跟司机师傅打听了一些，也打听了附近几个不错的饭馆，待会儿我就去订餐，等您下午放学了，咱们就过去，好吧？” 曹胜失笑摇头，“不不！您远来是客，应该由我来招待您。” 王婧也摇头，“不！您还是学生，您的作品虽然写得很好，在我们网站也很火，但您并没有挣到稿费，而您现在还是个学生，肯定没什么钱，而我这次过来，上面是给我批了公关费的，嘿嘿，反正是公司的钱，咱俩不花白不花，不花的话，回去了，也是要上交给公司的，您说是不是呀？” 说着，她还对曹胜眨了眨眼。 这…… 顿时就把曹胜逗笑了。 瞬间就对她多了几分好感，感觉这女人挺有意思，竟然怂恿他一起薅他们公司的羊毛。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应该的！反正又不是花我个人的钱，咱俩今晚都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咱俩吃得开心最重要！” …… 傍晚。 两人结伴来到老街一楼。 老街一楼，是附近很有名的一家饭店。 内里的环境，装修得古色古香，店内收银员、服务员全是古装打扮，而这里的饭菜也是道道精致。 曹胜和王婧在二楼要了一张临窗的桌子，点了几菜一汤，要了一壶黄酒。 两人边吃边聊。 具体的出版代理合约，他俩今天中午其实已经谈好，并且，合约已经签好了。 王婧在看完《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存稿后，眼睛都透着亮光，在谈合约的时候，积极性非常高，几次主动让步。 而他们谈下来的合约，主要也就几条。 比如：1、榕树下独家代理《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简体出版权、影视改编权五年，五年内，曹胜本人也无权对外出售这些版权。 2、版权如果成功出售，版权所得，榕树下拿20%的代理分成，80%归曹胜。 3、签字费三万，如果五年内，榕树下无法售出以上版权，签字费不退。 …… 签字费这种东西，曹胜重生前，是从来没拿过的。 那时候，他每次和起点签约，都没有签字费。 哪怕是起点找他签长约，也没有一毛钱的签字费。 还有，之前他和信昌出版社签约，也没有签字费。 但这次他却从榕树下薅到了三万签字费。 这可能跟他是榕树下第一个签约作家有关。 此前，榕树下没有相关的经验，所以，一切都能谈。 而榕树下这次想拿下他这本书五年的独家代理权，虽然这个代理权，不包括繁体出版。 但这五年里，他曹胜本人都无权出售简体和影视改编权，曹胜本来是不愿意答应这个条款的。 但王婧主动提到了签字费。 她用签字费说服了曹胜。 …… 当晚8点多，曹胜和王婧从老街一楼出来的时候，意外撞见同宿舍的管志，以及管志的女友许灵。 管志和许灵手牵手正好从老街一楼店门前经过，曹胜和王婧正好结账出来。 管志、许灵惊讶地看看曹胜，又看向曹胜身边的王婧，狐疑的目光在他俩脸上来回打转。 第32章 要不我再帮你撮合撮合？ 今天中午，王婧在曹胜宿舍等曹胜的时候，管志并不在宿舍，所以他没见过王婧。 但下午他听室友们说今天有一个网站的出版编辑，来找曹胜谈什么出版代理权。 所以，此时，他看见曹胜身边的王婧，就猜到了王婧的身份。 而且，在看见曹胜和王婧有说有笑地从老街一楼出来的时候，管志从他俩的笑容上，猜到他们谈的出版代理权，恐怕已经谈妥了。 和他手牵手的许灵则很疑惑。 因为管志并没有跟她说今天有人来找曹胜谈出版代理权。 这种事，管志也不可能跟她说。 毕竟，人都有私心。 曹胜作为管志的室友，管志打心底里不想让许灵觉得曹胜比他优秀。 或者说，他不想让许灵觉得任何一个男人比他厉害。 所以，许灵此时看向曹胜和王婧的眼神，就挺迷惑。 “曹胜！这位是……你女朋友？” 许灵迟疑地问。 问的时候，许灵觉得曹胜脑壳恐怕有问题，要不然他为什么要拒绝她宿舍的何星兰？而和眼前这个老女人在一起？ 莫非何星兰还没这个老女人漂亮？ 王婧虽然形象不差，但岁月的痕迹，是遮掩不住的。 三十多岁的女人，再怎么保养，也没法像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 曹胜失笑，“不是！你误会了，这位是我朋友。” 顿了顿，曹胜反问：“你俩这是来逛街？这甜甜蜜蜜的，真让人羡慕啊！” 王婧好奇地打量着管志、许灵，含笑问：“他们是你同学？” 管志：“对！我是曹胜室友，她是我女朋友。” 许灵还在仔细打量王婧，虽然曹胜刚才已经否认王婧是他女友，但许灵心里还是怀疑。 因为她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 即便王婧看上去比曹胜大了不少，但这年头老牛吃嫩草、小牛吃软饭的现象，已经不少了。 关键是曹胜和王婧刚才从老街一楼出来的时候，有说有笑的，看着就让人怀疑。 曹胜：“对！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室友管志，这位是他女朋友许灵，我身边这位朋友姓王，王婧。” 四人站在路边，一阵寒暄后，曹胜就主动提出告辞，他今天要招待王婧，没时间和管志他们多聊。 管志和许灵站在路边，目送曹胜、王婧离去，许灵蹙眉问：“哎，你说他俩真是朋友关系吗？是不是这个女人年纪太大了，所以曹胜才不好意思承认这是他女朋友？你觉得呢？” 管志：“……” 知道真相的管志，此时心里有点纠结。 是帮曹胜解释一下？ 还是干脆顺着许灵的猜测，把这口黑锅直接扣在曹胜头上？ 他有点想破坏曹胜在许灵眼里的形象。 那样的话，他管志在许灵眼里，还是他们宿舍最优秀的。 只是，话到了嘴边，他发现这么昧良心的话，他说不出口，轻叹一声，表情复杂地说：“你别瞎说！这个女人，我听说是一个什么小说网站的版权编辑，今天特意坐飞机过来，找曹胜谈出版权代理的。” “啊？真的假的？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许灵讶然看向管志。 出版权代理？ 曹胜？ 曹胜能和出版权代理搭上关系？ 管志苦笑，“是真的，曹胜这家伙我以前真是小看他了，以前我以为他除了帅一点，其它没什么特别的，没想到啊！他不声不响的，就写了一本什么小说，还成了那个什么小说网站人气最高的一本，以前真没看出来他有这样的本事，唉！” 许灵：“？？？” 小嘴微张的许灵，愣愣地看着管志说完这些，她嘴巴张了张，讶道：“真的假的？他这么有才华呢？有没有搞错呀！他和咱们一样，也是大专呀！他真这么有才华的话，他高考的时候，怎么连本科都考不上呢？难道高考比写小说还难吗？” 管志眼神奇怪地看她，“你搞得像是没参加过高考似的，偏科的你没见过？现在的高考制度，偏科的，大部分都会被刷下来，现在看来，曹胜以前应该就是偏科很严重的，他写作能力应该很厉害，但他偏科，高考作文就算写了满分，他该来上大专，还是得来上大专。” 说到最后，管志眼里、脸上都有了笑容。 挺开心。 心想：你再牛逼，还不是跟老子一样是大专？ 许灵微微点头，表情复杂地转脸看向曹胜越走越远的背影。 轻叹道：“看来真是这样了，这么说的话，他还挺可惜的。” …… 当晚，许灵回到自己宿舍，看见坐在书桌那里低头看书的何星兰，许灵就想到了曹胜。 想到之前何星兰愿意和曹胜交往试试。 而今晚她又意外得知曹胜不仅仅只是帅，还挺有才华，这才大一，就有人来找他谈出版权代理，将来可能会挺有前途。 作为女人，她的思维方式和男人不同。 她并不嫉妒曹胜的才华，也不嫉妒他的颜值和身材。 相反，她现在挺欣赏曹胜，但她已经跟管志在一起了，而管志和曹胜是一个寝室的，所以，她自己和曹胜应该没在一起的可能。 而她现在想卖一个人情给曹胜，以及何星兰。 她觉得曹胜以后有前途，何星兰是她们宿舍最漂亮的，以后应该也能混得不错，而她许灵如果能撮合他们在一起，他俩应该都会感激她，他俩也都会成为她许灵的人脉。 这么想着，她就走到何星兰旁边，屁股靠着旁边的书桌，对疑惑看来的何星兰，道：“星兰，你还记得那个曹胜吗？” 何星兰闻言，脸皮有点微微发红，窘的。 她当初主动表示愿意和曹胜接触试试，结果却被曹胜拒绝，这事让她成了一个笑话。 不仅她们宿舍几人都知道，她们班上大部分人也都听说了。 自那以后，她总觉得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透着笑意。 似乎都在笑话她。 她只能让自己的表情更冰冷，以此让那些人不敢当面提这件事。 她没想到同宿舍的许灵，今晚竟然来她面前提那个人。 “不记得了！” 何星兰冷冷地回答。 她想让许灵闭嘴。 许灵笑了笑，“就是我们上次寝室联谊的时候，见到的那个曹胜呀！我男朋友宿舍的那个。我今晚又见到他了，你知道吗？他竟然写了一本小说，而且今天有一个网站的编辑，特意来找他谈版权代理呢，我觉得你要是真喜欢他的话，应该主动一点了，他真的挺不错的，你要是就这么错过了，我真觉得挺可惜的，要不我再帮你撮合撮合？” 第33章 存款暴涨、通过出版审核 当晚快11点的时候，曹胜回到学校宿舍。 一进门，就被室友们追着问东问西，他写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室友们今天中午已经知道了，王婧告诉了他们书名。 但他们还是有很多想问的。 比如：他是不是真的交往了一个空姐？ 时至今日，他们宿舍还是有人认为他经常夜不归宿，是在外面和女人开房。 比如：他那本小说在哪里能看到？已经赚了多少钱？ 等等。 追问了一会，就有人嚷着要曹胜请客。 请客的理由让人很难拒绝：你小说写得这么成功，今天都有人来跟你买版权了，你难道不应该请客？ 但曹胜还是拒绝了。 他拒绝的理由是：网站只是过来跟我签出版代理的合同，并不是真的出版，并没有稿费，而他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在榕树下发表至今，一毛钱稿费都没有，都是免费的。 但他承诺等自己这本书真的出版了，拿到稿费了，他一定请大家吃一顿。 至于他还有一本《我欲成仙》早就拿到稿费这件事？ 既然他们都还不知道，那他也不会主动说。 因为请全宿舍人吃一顿这种事，他并没有什么兴趣。 一来，全宿舍8个人，表面上关系挺融洽，但事实上，跟他关系好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其他并没什么私交，他即便请他们吃一顿，也没什么用。 二来，他早就觉得请客吃饭这种事，一次请的人多了，其实对拉近彼此的关系，没什么卵用。 真想靠请客吃饭拉近关系，最好是一次只请一两个人。 人少，才方便在吃饭的时候交心。 人多了，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谁都不会记你请客的人情，心里可能还自鸣得意：看！老子蹭到了这傻逼一顿饭。 所以，对这种请客吃饭，曹胜是能推就推，等以后实在推不了了，再请一顿应付一下。 …… 次日上午。 曹胜旷课，特意去机场送王婧上飞机。 当晚，又在成教楼写完两章稿子的他，拿着自己的草稿本，不疾不徐地往校门方向走去。 准备去吃个宵夜，顺便在校内自动取款机上，查一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看看榕树下有没有把他的签字费打过来。 今天王婧上飞机前说了，榕树下今天会把签字费打到他的银行账户上。 另外，算算时间，他估计信昌出版社那边应该也把这个月的两集稿费打过来了。 他也需要确认一下。 此时已经深夜11点多，校园里比白天安静了很多，昏黄的路灯下，虽然还有人来来往往，但人影稀疏，自动取款机那里更是空无一人。 曹胜散步似的走到自动取款机这里，掏出钱夹，抽出自己的农行卡，塞进读卡口。 一番操作后，机器上显示一串数字：41510.00元 看到这串数字，他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4万多了。 这些钱虽然并不多，但挣钱这种事，从零开始，从来都是最难的。 况且现在是98年，他从过年到现在，能挣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他爸妈活到现在，恐怕一起都没挣到这么多。 这4万多里面，有3万是榕树下给的签字费。 有8000是这个月的两集稿酬。 有3500是他第一集稿费剩下的。 之前第一集稿费到账后不久，他就取了500块出来零花，主要用于平时吃饭。 4万多…… 应该能在徽州这里买一套房子了吧？ 这年头有些东西很贵，比如电脑，但有些东西却很便宜，比如房子，他记得98年左右，老家村里有人买卖过宅基地，一块宅基地只要两千块。 他还记得06年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在徽州市区买房，一套只要十来万。 而06年前后，房价其实已经涨了很多。 等到2016年以后，徽州市区的平均房价已经涨到每平米一万多。 要买房吗？ 他对徽州还是挺喜欢的，这座旅游城市，没什么工业，自然环境保护得很好，青山绿水，交通也方便，火车、机场都有，古建筑随处可见，附近知名的景点，数不胜数。 另外，这里的文化底蕴也很深厚。 因为是旅游城市，各种美食也琳琅满目。 总之，这是一座很宜居的城市。 重生前，国内的一线城市，他去过两个——魔都和鹏城。 那两座城市都很繁华。 魔都给他的感觉就是高楼林立，真正的寸土寸金，高楼与高楼之间的间距非常小，站在马路上抬头看天，多数时候只能看见巴掌大小的一片天空，让他有种坐井观天的错觉。 所以，他不喜欢那里。 觉得魔都适合挣钱，不适合居家生活。 鹏城…… 繁华的地方非常繁华，但多是商业区，没什么人气，人气最旺的，应该是城中村，打工人聚集的地方，楼与楼之间的间距更小，很多楼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米，推开窗户，就能进入另一栋楼。 所以，他也不喜欢。 他一个码字为生的人，也不需要去大城市生活。 他反而更喜欢像徽州这样的城市。 这里房价要低不少、生活节奏也要慢很多。 物价也相对便宜。 美景多、美食多、美女也不少。 有现代化的商业区，也有古色古香的老街，白墙黑瓦的房子，透着历史的气息。 如果能在这里定居，以后结婚生了孩子，孩子在这样的城市成长，应该挺好。 不过，4万多，好像还是少了点。 曹胜退出自己的银行卡，继续往校门方向走去，心里想着再等一段时间，等资金再充裕一点，就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对外出售的小院子。 重生前，他是在老家县城买的商品房，楼上楼下都有住户。 一开始他觉得还不错，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容易产生什么邻里矛盾。 但住了几年后，他就越来越不喜欢。 因为总有各种烦心事，不时干扰他的生活。 比如：每年都有几户人家装修，电钻钻墙的声音，如魔音灌脑，让他难以集中精神码字。 比如：楼下一户人家卫生间返水，污水淹了房子，将楼上的住户全部告上了法庭，他曹胜日子过得好好的，就莫名其妙地坐上了法庭的被告席。 比如：每天晚上，楼上小孩奔跑、拍球、跳绳的声音，总是不时传来，有时候楼上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突然传来的动静，能吓他一跳。 等等。 各种烦心事，早就让他对高楼住宅喜欢不起来。 而徽州这边有很多一两层的民居，还是带院子的那种，他挺想买一套。 至于这样的房子，他将来的对象会不会喜欢？ 他认为不喜欢这种房子的女人，不会是他的对象，是也不是。 …… 大概一周后。 一天中午，曹胜再次来到网吧，准备更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登录作者后台后，他看见一条站内短信。 ——“恭喜！您的作品《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已经通过花城出版社的出版审核，具体事宜，请查看您的电子邮箱。——榕树下” 这么快就找到愿意出版的出版社了？ 曹胜挺意外。 有点怀疑榕树下来找他签出版代理合约之前，是不是已经搞定了出版社？ 第34章 出版预告造成的影响 曹胜登录电子邮箱。 果然看见一封由王婧发来的邮件。 这封邮件的内容如下： “曹胜，告诉你一个喜讯，你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已经通过花城出版社的审核，对方很有兴趣出版你这本作品，我们帮你初步谈了一下条件，对方同意给你8%的版税，这个版税已经不低了，国内目前新人新作能拿到的版税，一般只有6%，我们动用了私人关系，才帮你把版税谈到8%，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就按这个条件和对方签约了，之后你等着收钱就行了……” 这封邮件，曹胜看到这里，后面内容随便扫了扫，没再仔细看。 因为后面已经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8%的版税…… 版税这东西，他以前听说过。 乍一听是一种税，其实是稿费的另一种说法，和固定稿费不同的是——版税是按作品定价以及销量来计算的。 作品的定价和销量越高，作者最终能拿到手的稿费总数也会越高。 但如果销量不佳，最终的稿费总数也就高不了。 这种稿费计算方式，有时候能让作者一书暴富，比如《哈利波特》的作者J.K罗琳。 当然，曹胜没指望自己这本书能让自己暴富。 但相比固定稿酬，他确实更喜欢版税。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版税的计算周期比较长，可能一本书出版后，要等半年，甚至几年的时间，才能把全部稿费拿到手。 他给了王婧肯定的回复。 同意由花城出版社来出版这本书。 后续的事情，他不需要操心。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后面未发表的存稿，之前王婧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拷贝给她了，因此，这次出版，他连后续存稿都不需要再提供一遍。 几天后，他收到了花城出版社的预付稿费，不多，在扣除榕树下的分成后，曹胜拿到手的只有三千来块。 因为花城出版社准备的首印数量只有5000册。 定价只有22块钱一册。 即便全部卖出去，也只能卖十来万块钱。 如果首印的5000册卖不完，那后面就不会再印刷，他曹胜也不会再有后续稿费。 这就是拿版税的风险。 也是这年头有些作家自掏腰包，自费出版的原因所在。 很多书，即便印刷出来，也很难卖出去几千本，出版社没赚头，作者想要出版，便只能自费。 好在曹胜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在榕树下已经火了，目前阅读人次已经有一百多万。 在确定即将由花城出版社出版以后，榕树下就在网站首页显眼位置，弄了个预售公告。 一时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热烈庆祝中原一点灰的倾心力作《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即将出版，有意者可预订！” 这样一条红色横幅拉在网站首页最上方，进入网站的读者，想不注意到都难。 曹胜就看见自己的书评区，已经有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 某天深夜，他来网吧包夜，准备将部分存稿转化成电子文稿之前，先登录了榕树下，查看自己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各项数据。 在书评区，他看见如下一些评论。 “这本书竟然要出版了，这是真火了啊！” “要出版了？这本书现在没多少字吧？够出版一本书吗？还是说这本书其实已经写了很多？只是作者太坏，故意慢吞吞的更新？这是诱惑我们花钱买他的书吧？这也太坏了！” “号外号外！据说这本书早就写完了，这次出版的就是全文，各位想看后续章节的，可以去网站首页预订了，22块钱就能预订一本。” “草！中原一点灰，你真对得起你这个名字，这本书你明明已经写完了，却两天才更新一章，就这么勾引我们买你的书是吧？你这心真是黑透了!怪不得你不敢取名中原一点白呢！我看你不是灰！你应该叫中原一点黑！” “我们把你这本书的人气捧起来了，你就想赚我们的钱是吧？还出版……都什么时代了，就在网上连载不行吗？别人的书都免费连载，就你要出版收钱？你有没有点互联网精神？” …… 等等。 诸如此类的书评，曹胜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也不知道谁传的小道消息，竟然透露这本书早就写完了。 这不是让他挨骂吗？ 难道我这次出版，要挣的稿费都是窝囊费？ 被读者骂，终归是有些郁闷的。 但想到自己这本书能出版，他心里还是高兴更多。 不过，榕树下这么大力度的宣传，也给他的现实生活造成了一些影响。 这不，两天后的晚上，他写完稿子，回到宿舍的时候，几个室友看他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庞云海表情复杂，第一个开口，“曹胜！听说你那小黄书真的出版了？” 几个人室友都看向曹胜。 曹胜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宋超轻笑一声，“你真当我们几个都不会上网呢？自从上次榕树下的编辑来我们宿舍找你以后，我们早就上网看过你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了，今天我去上网的时候，又去看了一眼，结果就在网站首页看见你这本书的出版预告，你还不承认？” 管志：“曹胜！你现在挣到稿费了吧？是不是应该请我们吃饭了？” 曹胜：“……” 98年的上网费太贵，5块钱一个小时的网费，让很多人都不敢进网吧消费，在他的印象中，他这些室友平时并没有上网的习惯。 所以，他原以为自己这本书出版的消息，要等一段时间，他们才有可能听说。 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们想吃什么？” 已经没理由再拒绝请客的他，决定满足他们一次。 要不然，以后他在这个寝室，恐怕会被孤立。 而且，他也不想被人到处说他这个人太抠门。 而他这么一问，室友们顿时就来劲了。 “我要吃大餐！” 有人高呼。 曹胜：“大餐不行！” “那就烧烤！” 有人提议。 曹胜还没接话，又有人提议：“我想吃火锅！” 其他人也纷纷喊出自己的想法。 “去天然居啊！天然居想吃什么，点什么！” “去什么天然居？老街一楼不好吗？” “还是去状元一家吧！那里的酱排骨很不错！” …… 一阵热闹之后，曹胜拍板，请大家吃火锅，别的免谈。 室友们纷纷起身，都想马上就去，没人想等明天。 第35章 夸张的预售数字 这天晚上，曹胜他们吃到凌晨一点多，才回到宿舍。 至于这个时间点回来，他们会不会进不了宿舍？ 那绝对不可能。 他们学校女生宿舍都有围墙、院门，也有看门的阿姨，但大部分男生宿舍都是没有围墙的，更没有院门。 虽然男生宿舍楼也有宿舍管理员，但管理员并不管你晚上几点回来。 至于学校大门？ 那是通宵都开着一道小门的，进出很自由。 只是这么晚回来，洗漱有点不方便，除了水房和卫生间还亮着灯，所有宿舍都熄灯了，想洗漱的话，只能摸黑去水房。 庞云海等人一回来，就纷纷上床睡了，个个都喝了不少酒，其中有几个还喝醉了。 曹胜没醉，也没急着上床，他借着窗外的月光，找到自己的脸盆、毛巾，去了水房。 冷水洗脸的时候，冷水敷在脸上，让他神志清醒了不少。 今晚这顿火锅吃了他两百多块。 他不心疼这点钱，只是想到自己重生后，挣了那么多稿费，最先孝敬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那几个室友，再想到自己父亲这大热天的，天天去砖窑厂出窑，辛苦一个月，也只能挣两三百块，而他今晚请室友们吃一顿火锅，就吃了两百多，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想到明天是周六，他就打算明天去服装城，给父母买点衣服、鞋子什么的，等下个月放暑假了，就带回去给他们。 还有，他忽然想到家里的老房子。 忽然想用自己的稿费，把老家的房子重建一下，给父母改善一下生活环境，至于他自己想买的房子？ 他觉得自己还年轻，目前挣钱的速度也挺快，完全可以迟一点再买。 次日上午。 他便去了服装城，给父母各挑了两套夏天的衣服、鞋子，重生前，他从30岁左右，就开始每年给父母买这些东西，因为他们自己总是舍不得买，所以，他们穿什么尺寸的衣服、鞋子，他心里都清楚。 并没有出现想给父母买衣服、鞋子，却不知道他们穿什么尺寸的尴尬。 买完这些，他又顺便买了一只行李箱，正好把这些东西都放在箱子里。 当他拖着行李箱走进宿舍的时候。 卫东明意外地看了眼曹胜手里的行李箱，笑问：“喲，曹老板！你买箱子了？这箱子里装了东西吗？” 曹胜笑笑，昨晚吃火锅的时候，他们就给他起了个“曹老板”的外号，意指他现在很有钱。 “买了点衣服、鞋子。” 曹胜随口回应。 卫东明恍然地哦了声。 当天傍晚，曹胜从浴室洗澡回来，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脸盆，准备端去洗的时候，宿舍里的翟俊好奇询问：“哎！曹老板！我听说你今天买了一箱子的新衣新鞋啊，你怎么不穿呢？” 曹胜有点意外听到这种问题。 失笑一声，解释道：“哦，那都是给我爸妈买的，我自己没买。” 翟俊、宋超等人很惊讶。 宋超：“真的假的？你一件都没给自己买？” 曹胜：“我有衣服穿。” 翟俊：“你衣服都旧了。” 曹胜再次失笑，“旧衣服穿着舒服。” 其实他是想保持低调。 他知道人心复杂，身边同学都在混日子，认真学习的都没几个，他曹胜这大一没读完，就出版了小说，挣了稿费，可以说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这本就很惹人嫉妒、令人眼红。 况且，他本来就帅，如果再把自己打扮得人五人六，还不知道要招多少人恨。 他不想那样。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曹胜觉得不利于团结的事，也不要做。 暂时，他还不想那么高调。 …… 只是…… 曹胜虽然想低调，但榕树下却非常高调。 周一中午，曹胜吃过午饭，去网吧更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时候，看见榕树下首页上方的横幅公告变了。 原来的横幅是宣布《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即将出版，可以预订。 而今天，曹胜看见的横幅内容变成：“热烈庆祝《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实体书预订数突破100000本！！！” 看到“100000”这个数字，曹胜吃了一惊，怀疑自己看错了，他闭了闭眼，仔细又把上面的“0”数了一遍，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这本书这么几天，能预订出去这么多本。 榕树下建站至今，不过半年而已。 他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还是第一本网文，第一本网文能火到这种程度？ 不敢相信的他，立即登录电子邮箱，发邮件询问王婧。 “姐，网站首页公告上写的预订数突破了十万，是真的吗？真有这么多人预订？” 这封邮件发过去，他原以为暂时得不到回复。 毕竟现在是午休时间，王婧应该不在电脑前。 可能要等她下午上班后，才能看见他的邮件。 但意外的是——没几分钟，王婧就回复了。 ——“呵呵，我能理解你的怀疑，对！你这本书目前预订出去的数量虽然不少，但确实远没有达到十万这个数，目前总共预订出去的真实数字是两万多本，但宣传嘛！肯定要夸大一点的，对吧？这样能起到更好的宣传效果，应该能刺激你这本书的销量，挺好的。对了，这真实数字，你千万不能对外说呀！一定要保密！ 还有，最终给你的版税，肯定也要按真实的销量来支付，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可不能按咱们宣传的数量来计算的。希望你能理解。 不过，我觉得最终的真实销量，应该能突破十万本，毕竟咱们预售才这么几天，就预订出去这么多本了，对吧？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花城出版社那边得知我们这里的预售情况后，已经将原定的五千册首印，改成了五万本，如果我们这里的预售数字能达到四五万，我估计那边的首印数量还可能增加，说不定首印就能有十万本了。 最后，我想说一声恭喜！您可以等着数钱了，呵呵。” 看完这封邮件，曹胜笑了。 心想：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预订出去十万本了。 当然，他也有点怀疑王婧是不是在骗他。 也许真实预订出去的数量真有十万本呢？ 是不是榕树下想吞他的稿费？ 但理智告诉他：王婧说的数字，应该是真实的。 短短几天，就预订出去十万本，这个数字太夸张了。 他觉得也许这个暑假过完，榕树下这里预售的数量能突破十万，而现在？可能性极小。 …… 榕树下公布的预售数字，很快就被曹胜的室友们知道了。 连带着他们全班同学、老师、辅导员，全都知道了。 星期二早自习的时候，曹胜座位前后左右，坐满了其他同学，全是男的，女生根本挤不进来。 而坐在他周围的同学们，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找他要样书，还要带签名的那种。 有的喊着让他请客。 有的开玩笑似的问他，是不是真的谈过一个空姐女友？能不能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 前排的女生们，也不时回头用异样的目光看向曹胜。 曹胜原以为也就这样了，不可能更热闹了。 不料，辅导员鲁祥伟来到教室后，也笑眯眯地来到他旁边停下脚步，且开口询问：“曹胜！我听说你最近写了一本小说，要出版了？还卖了十万本？有这回事吗？” 曹胜诧异地看向鲁祥伟，表情挺错愕，他没想到辅导员鲁祥伟竟然也听说了。 第36章 辅导员是个大嘴巴 “是真的！老师，他发表小说的那个网站上，已经在网站首页公告了，清清楚楚地写着已经预售出去十万本呢！” 坐在曹胜身旁的宋超抢在曹胜开口之前，回答了辅导员的问题。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附和。 “对！千真万确！” “老师！我也在榕树下看见那条公告了，曹胜现在是真牛逼了！” “是真的！” “好像是一个叫花城的出版社出版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听得鲁祥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微微颔首，含笑的目光看向曹胜，等大家的声音小下来，鲁祥伟问：“哎！曹胜，既然你这本书出版了，那能送我一本珍藏吗？不行的话，我回头去买一本也行。” 曹胜好意思拒绝吗？ 何况，他一直挺喜欢鲁祥伟这个辅导员。 之前《我欲成仙》出版的时候，他就想过以后送一本样书给鲁祥伟，现在鲁祥伟既然主动开口说想要一本，他当然要给鲁祥伟这个面子。 当即点头笑道：“老师，您不说，回头我也会送您一本的，等出版社那边寄了样书给我，我一定第一时间送一本给您。” 鲁祥伟很高兴，连连点头，“好、好！那我就等着了。” “我也要！我也要！” “对啊！我也要！” “曹胜！能也送我一本吗？” …… 周围的同学们纷纷起哄，曹胜既高兴也无奈，只能无奈摊手，表示出版社不可能给自己这么多本样书，他还开玩笑地说请大家到时候都买一本来支持。 一时间，他这里相当热闹。 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在他这里了。 包括之前追求过他的吴灿。 坐在教室前排的吴灿，扭头看着人群中间的曹胜，她轻咬着嘴唇，眼神相当复杂。 自从上次曹胜让她难堪以后，她一怒之下，就换了目标，在别的专业，找了一个比曹胜更高更帅的男生交往。 本来她心里还挺解气，心想：你曹胜跩什么？我现在找到一个比你更帅的了。 但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找的那个帅哥，和曹胜相比，好像空有其表，她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原以为今天春风得意的曹胜，至少会看她两眼，但却发现曹胜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看。 没多久，鲁祥伟就离开了教室，脚步轻快、满面笑容地往系里的办公楼走去。 看他的神情，似乎他比曹胜还高兴。 来到系办公楼，他径直来到系主任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敞开的办公室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系主任抬头望来。 鲁祥伟满脸笑容，“主任，我能进来吗？” 系主任吴承平不苟言笑地微微点头，“进来！” 鲁祥伟快步来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下，语气有点兴奋地说：“主任！你知道吗？我们班有一个学生写了一本小说，已经确定要出版了，据说已经预售出去十万本了，十万本啊！您觉得厉不厉害？” 正要低头继续批阅文件的吴承平闻言，皱起眉头，诧异地看着鲁祥伟，“你说什么？你们班的学生写了一本小说？要出版了？” 鲁祥伟连连点头。 吴承平眉头皱得更紧了，抬手摸了摸绝顶、发亮的脑门，“还预售出去了十万本？” 鲁祥伟再次用力点头。 吴承平：“消息确凿？” 鲁祥伟再次点头，“确凿！肯定确凿！我那个学生的好几个室友，都见过之前有一个女的，来学校找他签出版代理合同，还有好几个学生，都在那个网站上看见了网站发布的公告，那公告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学生写的那本小说，已经预售出去十万本了，应该不会有假，真的！主任。” 吴承平眼神更疑惑了，“网站？你刚才不是说出版了吗？怎么还有什么网站？” 鲁祥伟连忙解释事情原由。 好一会儿，吴承平才算是听懂了。 向来不苟言笑的他，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微微颔首道：“不错！小鲁，难得啊！你带的会计班竟然能出一个这么有文采的学生，回头等你那个学生真送你样书了，你记得拿过来给我看一下，我看看他写了一个什么小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唔，这个书名看上去有点暧昧啊，你确定这不是黄书？” 鲁祥伟有点尴尬。 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而且，他也觉得这个书名有点暧昧。 其实他问过曹胜这本书黄不黄？而曹胜很肯定地说一点黄都没有。 但他毕竟还没看过这本书，所以，此时他心里难免有点虚。 不过，此时此刻，面对系主任的询问，他还是下意识点头，“主任，您放心，我问过了，这本书也就书名有点暧昧，目的也只是为了能吸引更多人来看，但里面的内容都是很正经的，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吴承平点头，“其实，就算有点黄，也没事，文学嘛！很多大作家的作品都有点黄的，这个我懂，我也不是什么老古董，只要不是黄得太过份，以黄来作为卖点，我都可以理解的，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 鲁祥伟有点意外吴主任竟会这么开明，当下他就心里一松，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不少。 连连点头附和。 …… 接下来几天的事实证明，脾气温和的辅导员鲁祥伟，是个大嘴巴。 接下来几天，几乎每个来给曹胜他们上课的老师，都会问两句曹胜那本小说的事。 比如：数学老师在课前点名的时候，点到曹胜，特意抬眼看向曹胜，面露好奇之色，询问：“你就是曹胜？我听你们鲁老师说你写了一本小说要出版了？有这回事吗？” 当曹胜给他肯定的回答后。 这位数学老师又问：“已经预售出去十万本了？” 比如：英语老师走进课堂后，直接来到曹胜面前，抬手拂了下刘海，笑问：“我记得你叫曹胜对吧？” 曹胜点头。 她又问：“就是你写了一本和空姐同居的小说？你们辅导员说你这本书已经确定要出版了，你还打算送他一本样书？” 曹胜再次点头。 她微微迟疑，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到时候，你能也送我一本吗？我也喜欢看小说的。” 几天下来，差不多每个任课老师都问了曹胜几句。 其中有两个老师找曹胜要样书。 曹胜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他准备等这本书正式上市，就去书店买几本回来送人。 真正的样书太少，除了辅导员，其他老师，他都舍不得送。 …… 又几天后，中午，曹胜在网吧的电脑上，登录电子邮箱后，又看见王婧发来的一封邮件。 第37章 又有三万多进账、宋超看书 “曹胜，又有好消息告诉你，因为出版社决定将首印数量增加到五万册，所以给你的预付稿费也增加了，这笔稿费今天已经打入你的银行账户，请注意查收，如有问题，请及时跟我反馈。 另外，这几天你这本书的预售人数又增加了一万多，目前预售出去的总数已经有三万三千多本，我们财务这边的人手已经统计不过来，这几天我们好几个编辑都被调过去帮忙统计了，包括我，呵呵。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提前说一下，出版社那边最近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增加首印的册数，如果真的继续增加，那后续的宣传力度肯定也会加强，到时候可能需要你接受一些媒体的采访。 还有，鉴于你这本书目前的热度，出版社那边正在考虑要不要给你办几场签售会，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来刺激这本书的销量。如果真要办签售会的话，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出几趟差，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会有车马费给你的，正好马上就要到暑假了，你应该会有时间，这里我先跟你说一下，你有个心理准备，这个暑假你尽量把时间空出来，尽量别做其它安排。 最后，再次说一声恭喜。 ——王婧” 逐字逐句地看完这封邮件，曹胜眉眼含笑。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收到这本书的第二笔稿费。 上次出版社决定首印5000册，给他的稿费在扣除榕树下的分成后，到他手里的，只有三千来块。 还不如信昌出版社给他一集稿子的稿酬。 当时他心里还想：如果这5000册都卖不完，就没后续稿费了，这书应该是写亏了。 全文二十八万字，就挣三千来块，而他在湾湾那边出版的《我欲成仙》，每集六万五千字，就有四千稿费。 写哪个更划算，一目了然。 但现在？ 首印5000册，增加到5万册，首印数量提升了10倍。 按理说，稿费应该也能提升十倍，也就是三万多。 大约1小时后。 徽州师专的校内自助取款机上，曹胜看见自己的账户总额果然增加了3万多。 他这张卡上的总金额，已经变成7万多块。 这挣钱速度已经一点都不比他重生前的码字收入低。 吃独食这么爽吗？ 退出银行卡的时候，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重生前，他只是起点众多作者中的一个，成绩好的时候，一年能挣二十万左右，扑街的时候，年收入也就几万块。 而他写的书，总是扑的多，出成绩的少。 而现在呢？ 作为这个时空第一个写网文的，第一口肉好像都被他吃了，网文繁体出版他应该是第一个，网文简体出版，他应该也是第一个。 虽然他重生后写的这两本书，在互联网上，一毛钱都没挣到，但短短半年，他出版的稿费加上和榕树下签约的签字费，就已经挣了7万多。 这不是吃肉是什么？ 98年的7万多，在徽州市也许能买两三套百平米的房子，在老家盖房的话，至少能盖十套三开间的平房，甚至更多。 在老家县城买房的话，大概能买七八套。 他估计按最近这挣钱的速度，也许今年他不仅有钱把老家的房子重建，可能还有余钱在徽州这边也买一套自己喜欢的小院。 他如果小富即安，这些钱拿一半新建老家的房子，剩下的，留到他大学毕业，回家就能用这些钱娶一个漂亮老婆。 有这么多钱，加上他大专的学历，老家那边十里八乡的漂亮姑娘，大概能随他挑。 他记得这年头老家那边的彩礼很低的。 彩礼上万的，他从小到大就没听说过。 有些人结婚一毛钱彩礼都不用给。 条件好一点的，也就给几千块。 当然，重活一世，他虽然没有拳打麻花藤、脚踩杰克马的野心，但也不会这么没出息，这么早就急着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 这天午夜。 睡在曹胜下铺的宋超，来到校外一家网吧包夜，自从听说曹胜写了一本小说发表在榕树下以后，宋超就学会了上网。 一开始，他学上网，只是想在网上找到曹胜那本即将出版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想看看曹胜这本书在网上是不是真的火了？以及火到了什么程度？ 但白天上网的网费太贵了。 五块钱一个小时，他舍不得。 他家境也不是很富裕。 所以他就学曹胜来网吧包夜，他问过曹胜，得知网吧包夜只需要15块。 15块虽然也不少，但他觉得自己偶尔来包夜玩一下，还是可以的。 而今晚他来到网吧，则是想把曹胜那本书看一遍，想看看曹胜这本书到底写得怎么样，凭什么能够出版？ 他长这么大，现实中还没遇见过一个作家。 现在他宿舍里出了一个，还正好睡在他上铺，他的好奇心早就爆棚了。 前几天他问曹胜要过存稿。 曹胜也没小气，把手写的存稿拿了一沓给他，不仅他宋超看了，宿舍里其他几人也都看了。 但…… 全都如看天书。 除了书名《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写得还算规整，那草稿本上的其它字，全都是鬼画符。 太潦草了！ 他连蒙带猜，勉强能认出一些，但还是有不少字，他怎么也认不出来。 他问曹胜：“你平时字写得没这么难认啊！怎么这稿子写成这样？” 曹胜的回答让他很无语。 曹胜说：“草稿嘛，我自己认得就行了，潦草一点，写得快，写的时候，手写的速度，要尽量跟上自己思维的速度，写慢了，思维就会中断，思维一断，后面就很难接上了。你要是想看我这本书，等我收到出版社寄来的样书，到时候给你慢慢看。” 宋超当时就打算等曹胜的样书到了，再看。 但他低估了自己的好奇心。 这些天，他心里对曹胜这本书的好奇，越来越强。 终于，他实在忍不住了，这才咬牙拿出十五块钱来这里包夜，打算在网吧电脑上，把曹胜这本书看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 宋超一章一章地翻看着《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越看他的表情就越惊讶。 他惊讶曹胜老练的文笔，也惊讶书中剧情的流畅，更惊讶书中男女主角形象的鲜活。 男主角丁阳想方设法追求冉静的过程中，闹出的一个个笑料，让宋超总是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女主角冉静的美、温柔、包容，以及她一个人独处时，眼底总是会浮现的哀伤，激起宋超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两个多小时后，当他终于看完这本书目前在榕树下连载的所有章节，发现后面的剧情竟然没了…… 没了？ 宋超表情错愕，他正看得起劲呢！ 后面竟然没了，这让他很错愕，且怅然若失。 还有对曹胜的愤怒——这家伙这本书明明早就写完了，存稿就锁在他宿舍的书桌抽屉里，他竟然存而不发，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最愤怒的是——他咬牙从自己的生活费里挤了15块钱，来这里包夜，可现在才凌晨2点来钟，距离天亮还早得很，这剩下来的时间，他要怎么打发？ 这15块钱的包夜费，不是浪费了吗？ 早知道还不如白天来网吧看两个小时，看快一点的话，两个小时也能把这些章节看完了，还能省5块钱呢！ 他准备明天早上回去，就找曹胜算账。 第38章 同学变书迷、老师索要存稿 只是，天亮之前的这几个小时怎么打发呢？ 宋超抓了抓头，刚学会上网的他，不知道网上能玩什么。 下意识看了看左右其他包夜的家伙在干什么。 他看见这些家伙大部分都戴着耳机，大部分在打游戏，有一个在听歌，有一个在看电影，还有人在睡觉。 他想了想，忽然想看看曹胜这本书在榕树下是怎么预订的。 他有点想不通预订的话，怎么付钱？ 他点开榕树下首页，找到首页上方的横幅，这条横幅既是宣传《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即将出版。 也是预售的窗口。 他点开横幅上的预售窗口，看见公告的预售数字已经涨到133664本。 这个数字让宋超很惊讶。 不知道曹胜能赚多少钱？ 他看见预订的按钮，带着几分好奇，用鼠标点了一下。 预订按钮变成一个输入框，输入框前面写着：“预订数量”，输入框后面的单位是“本”。 输入框里有一个默认数字“1”。 “1”后面有一个“+”号。 他用鼠标点了一下+号，输入框里的1就变成了2，他又点了一下，2又变成了3. 而且，他每点一次，下面显示的金额就变一次。 1本的时候，预订价格是22. 2本的时候，预订价格变成了43，优惠了1块钱。 3本的时候，价格就变成了63，价格又优惠了1块。 在金额下面，显示着两种付款方式。 一种是游戏点卡充值。 一种是银行汇款。 宋超点了一下游戏点卡充值，立即就跳出三个输入框。 一个输入框里写着：请输入卡号。 第二个输入框里写着：请输入密码。 第三个输入框里写着：请输入收件地址。 他又点了一下银行汇款，银行汇款四个字下面同样跳出三个输入框，一个框内写着：请输入汇款人姓名。 第二个框内写着：请输入汇款日期。 第三个框内写着：请输入收件地址。 在这三个输入框下面，还出现了一个收款账号。 看到这里，他感觉自己涨了见识，没想到网上竟然真能预订东西。 游戏点卡这东西，他听说过。 没想到还能这么用。 …… 剩下的时间，不知道干什么的宋超，又点开《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次他开始看书评区的书评。 别说，这些书评竟然也挺有意思。 一条条书评渐渐让他忘了时间。 “我现在就想知道作者是不是真的和空姐同居过？没真的同居过，写不出这么逼真的故事吧？” “我叫冉静，我声明我没和任何男人同居过，我要求作者赔偿我名誉损失费！不想赔钱也行，但作者必须多更新两章！否则我就去法院告你！” “女主角这么好，我觉得丁阳配不上她，感觉丁阳有点蠢蠢的，太傻了！” “借贵宝地打个广告，《第一次亲密接触》写得也很好，大家可以去看看。” …… 天亮了，宋超精神萎靡地走出网吧，经过校门口的时候，顺手买了几个包子、一杯豆浆，边走边吃地进了校园。 没到宿舍，就吃完了。 走进宿舍，他正准备找曹胜算账呢！ 却发现曹胜的床铺是空的，床上只有叠好的被子和枕头。 这家伙又去晨跑了？ “跑骚啊大清早的……” 宋超翻了个白眼，嘀咕一句，打了个哈欠，很快就钻进了被窝。 他已经困得不行。 等他一觉睡醒，已经是午饭时间，室友们上课回来，开门、说话的声音，把他惊醒。 他睁眼看见曹胜走进宿舍，突然开口：“曹胜！你还是个人吗？” 这突兀的一句话，把刚进宿舍的几个室友目光全部吸引过来，包括曹胜。 “怎么了？我干什么了？” 曹胜一头雾水。 宋超抿抿嘴，起身坐起来，斜睨着曹胜，开口就是谴责，“你说呢？你还好意思问？我问你，你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是不是早就写完了？” 曹胜有点懵，下意识点头，“对，是早就写完了，怎么了？” 宋超伸手指了指曹胜，“你早就写完了，为什么网上只发那么点？我昨晚特意去网吧包夜看你这本书，结果两个来小时就看完了，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那十五块钱的包夜费吗？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太过份了？” “啊？” 曹胜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 而刚刚进宿舍的几个室友，听到这里，也都听懂了，顿时发出一阵笑声。 翟俊：“擦！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管志：“宋超，曹胜这本书有这么好看吗？让你怨气这么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他始乱终弃了呢！哈哈……” 郑小强：“吓我一跳！” 这时，曹胜调整好情绪，笑吟吟地走过去，“宋超，你把我这本书目前连载的章节都看完了？” 宋超点头，“嗯，全看完了，我昨晚真是特意去包夜看你这书的。” 曹胜有点好奇，“那你觉得我这本书写得怎么样？” 翟俊、管志等人也好奇地聚过来，看着宋超。 宋超目光复杂地看着曹胜。 默然数秒，宋超给曹胜竖了根大拇指，感慨道：“老三，你文笔真没得说！比我强多了，我以前一篇800字的作文都写不好，而你不仅能写这么长，还写得这么出色，丁阳和冉静差不多被你写活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以前真没看出来。” “真的假的？有这么好吗？” 管志表示怀疑。 翟俊和郑小强讶异地看向曹胜，然后又看向宋超。 郑小强：“宋超，老三这本书真这么好看？” 翟俊：“说的我都有点想看了。” 曹胜笑了笑，“过奖了，没你说的这么好，我也就是瞎写。” 宋超撇嘴，“你可拉倒吧！你要真是瞎写的，你这本书能有一百多万人看？你要真是瞎写的，榕树下会特意派一个编辑坐飞机过来，找你签那什么合同？还有出版社会同意出版你这本书？说白了，还不是网站和出版社都很看好你这本书吗？” 曹胜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的文笔确实比室友们强一大截，太谦虚的话，就会显得很虚伪，所以他没再说什么。 而宋超的这番话，则让管志他们看曹胜的目光，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 接下来几天，曹胜宿舍的室友看过他那本书的越来越多。 他们班上的同学，也渐渐有几个看了他那本书。 无一例外的是：每个看过他这本书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和以前不同了。 才华这种东西，没显露出来之前，别人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 而曹胜写的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就能让看过他这本书的同学，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和曹胜之间的差距。 这天下午。 英语课快结束的时候，英语老师程颖踱步来到曹胜身旁，笑吟吟地说：“曹胜！你写的那本小说，我昨天看过了，写得真不错呀！就是好像还没写完，后面的内容你写好了吗？要是已经写好了，能不能让我先睹为快呀？” 第39章 寄样书的信封破了 程颖的这番话，将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神色各异。 有的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有的面无表情，嘴角微微下撇；有的面露羡慕之色，不一而足。 程颖的要求，完全在曹胜的意料之外。 所以，曹胜的表情很诧异。 被自己的老师要存稿看，是一种什么体验？他现在体验到了。 有点爽，也有点为难。 前些天，睡他下铺的宋超找他要存稿看，鉴于宋超和他关系不错，他拿了一本草稿出来，宋超看不懂他过于潦草的手稿，当时在宿舍里的其他几个室友，出于好奇，也纷纷凑了过来，但他们也都看不懂，他那本草稿上的大部分字，他们都辨认不出。 最近，他们班也有其他同学找他要存稿，都说想开开眼，看看他写的小说怎么样。 都被他搪塞过去。 每次他都是让自己的室友来证明，他的手稿太潦草，别人根本看不懂。 没想到今天英语老师程颖，竟然也提出这种要求。 直接拒绝肯定会落她面子。 曹胜眨眼之间就有了决定，微笑道：“可以啊！不过我存稿都在宿舍，老师要是真想看，下课后，您跟我去一趟宿舍，或者我去宿舍拿一本存稿过来给你，只是，我存稿都是手写的，非常潦草，您可能看不明白。” 他断定程颖也看不懂他的手稿，所以故意这么说。 其实，《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本书的全文，他早就全部转化成电子文稿，保存在电子邮箱里。 如果他真愿意把存稿给她看，他完全可以问她有没有电子邮箱，或者有没有软盘，然后把存稿发一份给她，或者拷贝一份给她。 但…… 如此一来，他那些存稿就有泄露出去的风险了。 如果她转发给其他老师，其他老师再往外转发，最后谁知道会扩散到哪一步？ 要是扩散到网上到处都是，就必然会影响他这本书后续在榕树下的连载效果，读者在其它地方看过全文了，谁还来榕树下再看一遍？ 还有，国内的盗版本来就很严重，出版社那边为了这本书有更好的销量，早就要求这本书末尾20章，暂时不能在网上连载。 要等实体书销售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把末尾那20章发到网上。 因此，他不可能真把自己后续的存稿给谁看。 即便程颖是他的英语老师，也不行。 当然，他心里这些想法，是不会说出来的。 而他刚才的回答，则让程颖很满意，脸上的笑容都浓了不少，抬手拍了拍曹胜肩膀，赞道：“不错！正好我们这节课下课后，你们今天下午就没课了，我就跟你去一趟你们宿舍吧！省得你回去拿了存稿还得再跑来这里一趟。” 曹胜点头，“好的，老师！” 场面上，他给足了程颖面子。 只是…… 下课后，当程颖满面笑容地跟着他们宿舍的几个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他们宿舍，接过曹胜递过来的一本草稿后，她脸上的笑容便转移到了曹胜以及几个室友的脸上，程颖看着手中的草稿本，表情变得错愕，微张的嘴巴都忘了合拢，好一会儿才茫然抬头看向曹胜，“你这也太潦草了吧？你这草稿让我突然很怀疑我到底认不认识字了，写成这个鬼样，你自己能认得出来吗？” 庞云海等人努力忍着笑意。 他们之前都看过这本草稿，都曾有过差不多的感觉。 但众所周知，一群人憋笑，总会有人憋不住，这不，管志第一个没憋住，吨吨吨地笑得肩膀直抖。 庞云海等人本来就憋得很辛苦了，管志这么一笑，顿时，轮胎漏气似的笑声四起。 程颖无语地转脸看向他们，忽然，她也笑了。 等大家笑声渐止，曹胜微笑着解释：“老师，我写这些稿子的时候，也没想过以后会有人想看我这手稿，就怎么快怎么写了，然后就写成这样了，抱歉啊！让您失望了。” 程颖看了看他，又低头看向手里的草稿，突然失笑一声，神色感慨地把草稿递回给曹胜。 “算了，既然你这草稿这个样子，那我就不看了，你还是收好吧！将来你要是能成为大作家，这份手稿虽然可能没人看得懂，但肯定能值不少钱，所以呀，你别弄丢了。” 她话音未落，庞云海等人纷纷附和。 但曹胜看他们的表情、语气都很随意，全是在起哄。 也是，在他们眼里，他曹胜目前只是写了一本爱情小说而已，而爱情小说，从来都不登大雅之堂。 即便他这本书要出版了，也没谁会认为他将来能成为什么大作家。 他曹胜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他眼里，只有鲁迅、茅盾这个级别的，才称得上是大作家。 但曹胜还是相信自己这份手稿，将来会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因为它是第一本网文的手稿。 第一本，总是有点纪念意义的。 …… 这天之后，曹胜班上再也没人找他要存稿看。 他手稿的潦草程度，也渐渐在班上传扬开了。 时间来到6月底。 天气更加炎热，学校里的气氛也渐渐紧张起来，每天旷课、不上晚自习的人越来越少，很多平时吊儿郎当的学生，也难得地认真起来，学校里学习的气氛渐浓，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了。 就连对会计课程早就没什么兴趣的曹胜，最近晚自习时间，也暂停了写作，开始认真复习这个学期的几门课程。 因为他不想期末考试挂科。 如果现在不努力复习，争取所有课程一把考过，等真挂科了，下个学期他还是得花时间努力复习，才有可能通过补考。 而就在这紧张时期，某天傍晚，他们班长耿勇在经过学校门卫室的时候，又习惯性地拐进了旁边的收件室。 这收件室就在门卫室隔壁。 收件室里有一面墙的收件箱，每个收件箱对应着学校里的一个班级。 寄到他们学校的信，都会放进收件人所在的班级收件箱中。 曹胜他们班的收件箱钥匙，平时都由班长耿勇保管，他们班的信件，也都由耿勇拿回班里，再分发给收件人。 这是耿勇身为班长的日常工作之一。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用钥匙打开自己班级的收件箱，伸手将收件箱里的几封信全部拿出来，随后又锁上收件箱。 他正准备抱着这些信件离开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其中最厚实的一封挂号信的信封破了一个拇指大的洞。 他下意识看向这封挂号信的收件人姓名。 “曹胜？” 信封上的收件人名字让耿勇有点意外。 但也勾起了他的记忆。 他记得这么厚实的挂号信，自己之前就给曹胜拿过一次，他还记得自己问过曹胜这么厚的挂号信里面装的是什么，而曹胜说是朋友帮忙买的几本书。 这次又是朋友帮忙买的书吗？ 耿勇好奇的目光看向信封一角的破洞，果然看见里面装的是书，看那洁白整齐的纸张，明显都是新书。 是些什么书呢？曹胜写作能力那么强，这些书不会都是写作方面的吧？ 耿勇的好奇心被撩动了。 第40章 是不是印错字体了？ 因为好奇，耿勇有点想把信封上的洞口撕大一点，然后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书？ 反正这信封已经破了一个洞了。 但身为班长的节操，让他干不出这种事来。 但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痒痒的，很好奇。 因为这份好奇，所以，他把这封挂号信送到曹胜宿舍时，见曹胜不在，他也没急着离开，而是找了个凳子坐下，和曹胜宿舍里的几个人闲聊，他想等曹胜回来，问问曹胜能不能让他看一下信封里装的是些什么书？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如果真是一些对写作有帮助的书，他想记下书名，回头也买两本回来看看。 如果是一些什么小说，他想借一本看看，他本身就挺喜欢看小说，上大学之前，金庸、古龙的小说，他就看过不少。 只是…… 今天的曹胜却迟迟没回来。 耿勇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曹胜。 而他迟迟不走，渐渐就让人觉得奇怪。 最先觉得奇怪的人是管志，他觉得耿勇和他们聊的话题，越来越无聊，已经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了，但耿勇却还是坐在他们宿舍，就是不走。 “哎！班长，我问你一句话，你别生气啊！” 管志忍不住想问问。 耿勇点点头，笑道：“什么话？你说！” 管志：“唔，班长，你是不是找曹胜还有别的什么事啊？我不是赶你走啊，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在特意等他回来，你是找他有事吗？” 此时在宿舍里的卫东明、庞云海等人也好奇地看向耿勇。 耿勇的反常，他们也感觉到了。 耿勇目光扫了扫他们，又看了眼放在曹胜书桌上的那封挂号信，自嘲一笑，“嗯，对！我是想等他回来。” “您有事？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你跟我说呗！能帮的，我肯定帮你！” 管志被勾起了好奇心。 耿勇摇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好奇曹胜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书，想等他回来拆开后，看我能不能看一眼，要是小说或者写作方面的书，嘿嘿，我想跟他借一本看两天，就这点事，没想到他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年头，他们都没手机，想要联系，也没别的办法。 “什么书？” 管志下意识看向曹胜书桌上的那封挂号信。 当他看见那封挂号信的信封破了一个拇指大的洞，顿时就好奇起身走了过去，拿起挂号信，手指撑开信封上的洞口，眼睛换着各种角度往里面瞄。 瞄了一会，他忽然看见了几个金色小字。 当他看清其中三个字的时候，他眼睛瞪大了，表情也变得非常惊讶。 耿勇他们都在看着管志。 看见管志的表情变得那么惊讶，他们的好奇心也被激发了。 耿勇：“管志！你看见什么了？这么惊讶？” 庞云海：“是啊！老二，你看见嘛了？” 卫东明：“管志！你这表情怎么搞得像是看见美女洗澡了？你是影帝啊？这么能演？” “一点灰！” 管志看向耿勇他们，表情惊讶地说出这三个字。 但这不仅没解开耿勇他们的疑惑，反而让他们的疑惑加重了。 “什么一点hui？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耿勇一边问，一边起身好奇地走过来。 卫东明：“对啊！管志，你有什么话说清楚点！别卖关子！” 庞云海：“就是！我最恨说话说一半的。” 管志见耿勇走过来，连忙把手里的信封递过去，手指仍然撑着封面上的洞口，示意耿勇凑近了看。 嘴上急急地解释：“一点灰就是一点灰啊！我在这本书封面上看见了‘一点灰’三个字，对了，这三个字下面，还有一个‘著’字，我记得曹胜的笔名好像就叫‘中原一点灰’吧？是不是啊？我没记错吧？这、这不会是曹胜的样书吧？” 庞云海、卫东明、翟俊等人闻言，全都愣了。 随即，纷纷反应过来。 庞云海霍然起身，大步走过来，“真的假的？他那本书不是还没出版吗？怎么样书就寄过来了？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翟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着急忙慌地趿上床边的拖鞋，跑过来。 “给我看看！不会是真的吧？我还没见过样书是什么样呢！” 卫东明迟疑了一下，也往这边走来。 而这时，眯眼看信封洞口里面的耿勇，表情也变了，“一点灰著？还真是一点灰著，看来这真是曹胜的样书了……不过，这是繁体字吧？这怎么印成繁体字了？” 话音未落，庞云海就把脑袋凑过来，眯眼往洞里面望去。 一个接一个。 片刻工夫，庞云海、翟俊、卫东明等人，就先后都往洞口里面看了一遍。 每个人看过之后的反应都不一样。 庞云海皱眉，“真是一点灰？确实是繁体字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用繁体字呢？” 翟俊神色疑惑，“真是繁体字？大写的‘壹’我认得，后面那个是‘点’的繁体字？唔，好像是的。” 卫东明挑了挑眉，笑道：“这书里面不会都是繁体字吧？要都是繁体字，谁看得懂啊？出版社那边弄错字体了？这不是笑话嘛！” …… 几分钟后，曹胜回来了。 他的头发明显变短了，他今天之所以回来这么晚，就是因为他最近头发长了，刚才去理了个发。 只是去理了个发而已。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惊讶地看着我？ 刚走进宿舍的曹胜，见大家都惊讶地看着自己，顿时就有点懵，下意识抬起右手，摸了一下自己头发，“怎么了？我这发型剃得很难看吗？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庞云海眼神复杂，“你样书好像寄来了，不过出版社那边好像印错了字体。” 管志：“对！你的笔名印成繁体字了，不知道书里面的正文是不是也印成了繁体字。” 耿勇：“曹胜，你还是赶紧打开看看吧！万一里面也印错了，我觉得你应该赶紧跟出版社反映一下，要不然全是繁体字的书，怎么卖得出去啊？你说是不是？” 翟俊：“老三！你赶紧打开看看吧！现在的出版社做事也太马虎了，竟然能印成繁体字，这不搞笑吗？” 卫东明：“呵呵，曹胜，你这次找的出版社是不是正规出版社啊？这么不靠谱？” 第41章 《我欲成仙》暴露了 曹胜诧异地看着庞云海、耿勇等人，等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曹胜才皱眉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样书是用繁体字印的？你们……打开看了？” 他当然不惊讶自己的样书是繁体字印的。 因为他的《我欲成仙》就是在湾湾出版的繁体。 而庞云海等人都以为他只写了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并且正要在大陆出版，而在大陆出版的作品，肯定是用简体字印刷的。 曹胜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他以为庞云海他们打开了他的挂号信，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看见信封里的样书是繁体字印刷的？ 但他也有点疑惑。 想不通他们既然看见了他的样书，那怎么就看不出那是湾湾出版的繁体呢？ 还有，《我欲成仙》那四个字，难道他们也没看见？ 带着这些疑问，曹胜沉着脸快步走向自己的书桌，想立即查看自己的挂号信有没有被人打开。 “没有！曹胜你别误会！我们可没有打开你的挂号信，你没回来，我们怎么可能擅自开你的信呢？对吧？只是我今天帮你拿这封挂号信的时候，发现信封上破了个洞，刚才管志通过那个洞口看见了里面有‘一点灰著’几个字……” 班长耿勇连忙解释。 耿勇的话音未落，曹胜已经看见自己的书桌上，放着一只厚厚的挂号信。 如耿勇所说，这挂号信的信封一角确实破了个洞。 看到信封没有被完全打开，曹胜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 “这样啊！那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抱歉啊各位！” 曹胜转身跟大家道歉的同时，脑中已经在想怎么把这事遮掩过去，他暂时还不想公开自己在湾湾出版了另一本作品。 一本还没真正出版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被大家知道后，已经给他带来挺多烦恼，要是今天再让大家知道他还有一本小说在湾湾出版了繁体，那还得了？ 远的不说，就眼前这几个人，肯定马上就要起哄，逼他请客。 等明天全班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其他同学、辅导员、任课老师，大概又会对他问这问那，这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他可不想再出名一次，他现在只想安静几天，好好准备期末考试。 争取一科不挂。 只是……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遮掩这件事，辅导员鲁祥伟忽然就走进他们宿舍，笑吟吟的，刚进门就问：“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哟，耿勇也在这里啊？你来曹胜他们宿舍干嘛呢？” 鲁祥伟的突然出现，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曹胜心里一咯噔，连忙拿起桌上的挂号信，藏到自己腰后。 可不能让阿伟看到了。 阿伟，是他们班同学私下给鲁祥伟取的昵称。 耿勇笑了下，指着曹胜，道：“哦，我来给曹胜送一封挂号信，刚才正在聊曹胜的样书好像寄到了，但样书上的字是繁体字，可能是出版社印错了字体。” 说到这，耿勇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刚才还在曹胜书桌上的挂号信不见了。 “哦？样书到了？繁体字？” 鲁祥伟眼睛一亮，看向曹胜，表情有点诧异地走过来，边走边说：“出版社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对了，样书呢？曹胜！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等你的样书寄来了，会送我一本的，对吧？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啊！样书呢？” 庞云海轻笑，“曹胜！快打开给老师看一下啊!” 管志：“对！对！正好也让我们见识一下。” 耿勇：“嘿嘿，我也想见识一下样书是什么样的。” 曹胜：“……” 这一刻，曹胜完全想不出还能怎么遮掩。 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就挤出笑容问鲁祥伟，“咦？老师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稀客啊！” 鲁祥伟正在左右张望，寻找样书。 闻言，随口道：“哦，你们英语老师要搬宿舍，需要几个人帮一下忙，她不好意思过来喊人，就请我过来帮忙喊几个男生过去帮忙，正好你们宿舍在一楼嘛，来你们这里最方便，我就来你们宿舍喊人了。对了，样书呢？给我看一下啊！” 曹胜：“……” 转移话题竟然也没用。 翟俊忽然指着曹胜腰后，“在他手里！曹胜你把信藏在屁股后面干嘛？” 曹胜看向翟俊，颇感无语。 鲁祥伟等人则纷纷看向曹胜的腰后。 至此，曹胜已经彻底没招。 只能无奈笑着，将挂号信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撕开封口，将里面5本样书全部倒在书桌上。 鲁祥伟、耿勇、庞云海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好奇地围了过来，纷纷伸手拿桌上的样书。 接下来他们的反应，差不多都在曹胜的预料中。 他们的表情越来越惊讶。 “我欲成仙？不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吗？怎么改成这么奇怪的名字了？” “繁体字？里面真的全是繁体字啊？怎么还都是竖着排列的？” “中原一点灰，笔名没错，书名不对吧？” “曹胜！这怎么回事啊？这怎么完全像是另一本书呢？书里的内容好像也不一样。” …… 与此同时。 英语老师程颖，坐在自己住了几年的单身宿舍里，手里捧着一只白色陶瓷茶杯，有些留恋地打量着这间宿舍里的一切。 在这里住了几年，今天要搬走，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但她要结婚了，对象也是徽州师专的老师，学校最近给他们分了一套两居室。 而学校在分两居室给他们的时候，就跟他们说好了，要他们尽快把各自的单身宿舍腾出来给其他单身老师。 所以，她这几天必须搬。 只是，这几年她住这里，添置了不少东西。 她一个女老师，有些家具根本搬不动。 而她又舍不得喊自己对象过来干苦力，就拜托鲁祥伟去喊几个男生过来帮忙，反正男生们个个精力旺盛，有的是力气，大不了等他们忙完，请他们一人喝杯茶就行了。 她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着鲁祥伟带人过来。 但，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眼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暗，她肚子都开始饿得咕咕叫了，还是没看见鲁祥伟带人过来。 她茶杯里的茶早就喝干了几次，卫生间都去了两次，却始终不见有人过来帮她搬家。 鲁祥伟死哪儿去了？ 他不会根本就没去帮我喊人吧？ 这家伙死在路上了？ 心里越来越气的程颖站在窗边，脸色早就变得很难看。 她觉得自己被鲁祥伟骗了。 而鲁祥伟此刻正在干什么呢？ 距离校门不远的一家小饭馆中，曹胜、耿勇、庞云海、管志……鲁祥伟等人聚在一个包厢里。 桌上十几道菜，地上一箱啤酒。 “来！同学们，咱们再干一杯！” 鲁祥伟满面红光地起身举杯招呼。 完全把英语老师程颖忘到了脑后。 第42章 拿给系主任 是的！曹胜又被大家敲了一顿饭。 当大家发现他竟然悄无声息地，还写了另一本书，并且已经在湾湾那边出版到第四集了，包括辅导员鲁祥伟在内，所有人都惊讶之极。 原以为曹胜能写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已经很牛逼了。 谁都没想到他还竟然写了另外一本《我欲成仙》。 最让大家惊讶的是——这本书竟然能在湾湾出版。 在此之前，他们谁都没听说过大陆作者的作品，能在湾湾出版。 羡慕嫉妒恨…… 各种情绪下，庞云海等人纷纷起哄要曹胜请客，必须请客。 班长耿勇也跟着起哄。 辅导员鲁祥伟没起哄，但也没制止，他就笑吟吟地站在旁边看着，等曹胜无奈答应请大家吃一顿的时候，鲁祥伟坐享了大家起哄的成果，被大家拉拽着来了这小饭馆。 一顿饭而已，对现在的曹胜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早在他决定隐瞒自己出版成绩的时候，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也早就有心理准备再请大家一顿。 他只是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寄来的样书信封竟然破了个洞，这谁能想到？ 不过，既然已经被大家发现了，他也能坦然面对。 只是，他今天已经吃过晚饭，此时再跟大家吃一顿，他有点吃不下了，只能陪大家喝几杯酒。 让他意外的是辅导员鲁祥伟，好像比他曹胜还要高兴，上桌不到半个小时，啤酒就喝下去两瓶多了，并且还在喝，谁敬他他都喝。 忽然，鲁祥伟一惊抬头，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懊恼道：“糟了！我把你们英语老师交代我帮她办的事给忘了！我是来你们宿舍喊人去给她搬家的啊，我怎么跟你们来这里喝上酒了呢？这……你们程老师肯定把我骂死了！” 包厢里迅速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庞云海忽然一摆手，大咧咧地说：“没事！老师！反正你来都来了，程老师要是想骂你，也肯定早就骂了，来！鲁老师，我再敬您一杯，您今天一定要多喝几杯，要不然您不是被程老师白骂了吗？您说是不是？” 鲁祥伟一怔，有些迟疑。 其他人一见鲁祥伟的表情，顿时纷纷起身给他敬酒，劝慰的话七嘴八舌地送给鲁祥伟。 “对啊鲁老师！反正您来都来了，还想那些干嘛？来！我也敬您！” “鲁老师！没事！咱们吃快点，一会儿再去帮程老师搬家，多大点事，我相信程老师会理解的。” “对啊，老师！程老师性格挺好的，我相信她肯定不会骂你！” “来！老师！其它事都先放一边，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 鲁祥伟还是老实。 既想喝酒，又惦记着程老师搬家。 心神不定地又和大家喝了半个小时，他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说：“你们继续喝！我先回去，去其它宿舍喊几个同学去帮你们程老师搬家，你们就坐着别去了。” 这次，大家怎么劝都劝不住了。 但又不好意思让鲁祥伟一个人走，于是这顿饭就这么散了场。 大家跟着鲁祥伟回到学校，来到程老师居住的宿舍楼。 曹胜也来了。 当他们来到程老师的宿舍门口，看见程老师和她对象正在往外搬东西，程老师黑着脸、一头汗，她对象不仅一头汗，上身的T恤也快湿透了，累得张着嘴，直喘粗气，这6月底的天，本来就炎热，这种天气搬家，那滋味绝对是谁搬谁知道。 当他俩看见鲁祥伟带着一群学生来到这里，两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程老师当即给了鲁祥伟一个白眼，“鲁老师，你怎么这么快就带人来了？你这是不是也太快了呀？” 程老师的对象放下手里的米袋，起身掏出半盒香烟，笑呵呵地走过来给鲁祥伟递了一支，低声说：“你别生气！她刚才搬东西搬累了，正在气头上呢！” 鲁祥伟连连道歉、解释。 很快就提到自己之所以忘了带人过来帮忙，是因为突然发现曹胜竟然还有一本小说，在湾湾出版了，今天正好有样书寄过来。 说到样书，他顺手就把手里的一本样书递给程老师看。 这是曹胜送给他的。 之前去喝酒的时候，他就一直带在身边，刚才过来，也拿在手上。 “样书？” 程颖伸手接过，讶异地看了眼鲁祥伟，又看向曹胜。 曹胜回以笑容。 程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给他。 然后低头翻了几页样书，脸上的怒气全被惊讶覆盖了。 这种竖向排列的繁体字书籍，在她印象里，只有古籍是这样的，但这本《我欲成仙》分明是最近刚刚印刷出来的，纸张是崭新的，翻开的时候，还能闻到纸墨香气。 程颖翻了几页，又抬眼看向曹胜，露出和善的笑容，“曹胜同学，你之前答应也要送我一本样书的对吧？你这种样书，能不能也送我一本呀？” 曹胜笑容微僵。 之前程颖确实找他要过样书。 但她之前要的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当时他之所以答应，想的是等那本书上市了，买几本回来，送她一本。 毕竟，样书的数量太有限，一般人他根本舍不得送。 可她现在问的是《我欲成仙》。 《我欲成仙》在湾湾那边销售，大陆这边没的卖，他就算想买几本，都不方便，得跟出版社那边商量。 当下，曹胜就微笑反问：“程老师，您不是想要我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吗？那本书的样书还得等一段时间的。” 程颖眨了眨眼，“那本书的样书我想要，这本书的样书，我也想要呀！” 你脸真大！ 曹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摇头拒绝：“程老师，我也想每本书都送您一本，但样书太有限了，其它样书，我都答应别人了，而且我自己也想留一套收藏，所以，抱歉啊！我最多只能送您一本。” 年轻的时候，他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别人。 现在嘛，能拒绝的，他都会拒绝。 别人好意思提要求，他有什么不好意思拒绝的？ 这时，鲁祥伟开口帮腔，“对！程老师，你就别为难曹胜了，样书这个东西，每本书就那么几本，我们作为他老师，他能送我们一本，就已经很尊重我们了，你就别为难他了。” 程颖有点遗憾，点点头，笑道：“行！是我太贪心了，那就送我一本这种样书吧？这种繁体字的样书，我真的很喜欢，想收藏一本，可以吗曹胜同学？” 这次，曹胜没再拒绝，爽快答应了。 …… 次日上午。 鲁祥伟笑吟吟地敲开系主任的办公室，来到系主任的办公桌前，将曹胜送他的那本样书，递到系主任吴承平面前。 “主任！您看看，这是我那个学生出版的另一本小说，您看看这字体！再看看这里面的内容，您猜猜看，这本书是在哪里出版的，嘿嘿！我看您能不能猜出来。” 吴承平皱眉狐疑地看了看鲁祥伟的笑脸，伸手接过样书，只看了眼封面，他眼里就现出诧异之色。 第43章 能不能给他一个留校的机会？ “繁体字？我欲成仙？” 吴承平皱眉念出书名后，又抬头看向鲁祥伟，“你刚才说什么？这是你那个学生写的另一本书？你说的那个学生写了不止一本小说？这是他写的第二本？” 鲁祥伟连连点头，“对！主任，您说的没错，您再仔细看看这本样书，您看看书里面！” 吴承平审视了鲁祥伟表情片刻，才低头再次看向手里的《我欲成仙》，随手准备翻开封面的时候，他翻书的手忽然一顿，目光注意到书名下面的笔名。 “中原一点灰？这是你那个学生的笔名？” 吴承平这次提问，没有抬头看鲁祥伟。 鲁祥伟微笑点头，“对！怎么样？这个笔名不错吧？” 吴承平不置可否。 翻开封面后，他眯眼看了好一会，久久没有再翻页。 鲁祥伟等了一会，见吴承平还在看第一页的文字，不由讶道：“咦？主任，这书里都是繁体字，您能看懂？” 吴承平淡淡笑了下，随口道：“有什么看不懂的？我当年念书的时候，学的就是繁体字，反而是现在的简化字，有些我偶尔会写错。” 说到这儿，他合上样书封面，抬头对鲁祥伟说：“小鲁啊！这样，这本书你暂时留在我这里，这几天我抽空看一下，看看你这个学生这本书写的怎么样，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有才华。” 鲁祥伟一怔。 主任提出这种要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还是马上点头，“行啊！既然这繁体字您看得懂，那您慢慢看，什么时候看完了，什么时候再还我就行了。对了，主任，我上次跟您提的事……您看？嘿嘿。” 说到这儿，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还像个孩子似的，搓了搓手。 吴承平皱眉，“你指的是？” 鲁祥伟讶然，似乎没想到主任竟然不记得了。 他连忙提醒：“主任！是我这个学生毕业以后，能不能留校的事啊，您忘了？您看他才大一，就已经写了两本小说，其中一本马上就要出版了，您手里这本更是在宝岛那边出版的，这么有才华的一个学生，您看能不能给他一个毕业留校的机会？” 吴承平眉头皱紧，迟迟没有表态。 鲁祥伟见状，连忙又说：“主任！就当我求您了，我这个学生，也就这么点写作上的才华，除此之外，他什么背景都没有，父母都是种地的农民，而他学历也就是个大专，这要是早几年，国家还没取消包分配工作，他这学历毕业后，倒是也能找一份不错的工作，但现在不是取消工作分配了嘛！他这样的，毕业后，恐怕很难找到什么好工作，我是他辅导员，我班里难得出了这么个人才，我真的想帮他一把，主任您就行行好？行吗？” 越说到后面，鲁祥伟的神色越是诚恳。 说到最后，更是双手合十恳求。 吴承平皱眉看着他。 沉声问：“既然你觉得他在写作上，很有才华，那你还担心他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你怎么就这么断定？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他自己是不是愿意留校呢？鲁祥伟！你这是在为难我！你也说了他只是大专，我们学校每年那么多本科毕业生，都没有留校，你让我把留校工作的机会给他一个大专生？” 鲁祥伟苦笑，但还是不愿意放弃，“主任！您说的对，我们学校每年确实都有不少本科毕业生，可是，什么东西多了，就不稀罕了，本科毕业生咱们学校每年都有不少，但能在大一就出版两本小说的，我这个学生是独一份吧？不对！应该说是我们学校建校以来的独一份，这一点，您同意吗？” 吴承平沉默。 神色似乎有些意动。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你说的有点道理，这个学生，确实是一个人才，但他现在就能出版两本小说，收入应该也不错，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年少成名，一般都会滋长心气，志向往往会拔高到远超常人的地步。” 顿了顿，他微露笑容，又道：“所以，小鲁啊！我觉得你这番好心，他可能不会领的，毕竟以他的学历，就算毕业后让他留校，能给他的工作也不会太好，而我们学校的薪资待遇，你也是知道的，并不高，我不认为他会愿意留校。” 鲁祥伟嘴巴张了张，欲辩无词。 他心里知道主任说的有道理。 默然片刻，鲁祥伟叹道：“您说的对，不过，主任您以前也喜欢写文章，还在报纸上不止一次发表过，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您肯定知道，完全靠写文章挣钱生活，是很难的。而我这个学生，现在才大一，我觉得如果他接下来两年，都不能再写出能出版挣钱的作品，他应该能渐渐冷静下来，到时候可能就愿意留校了。” 这次他不等吴承平接话，就继续道：“主任！您看这样行不行？要是他毕业的时候，愿意留校，您就行行好，给他一个留校任职的机会，他要是不愿意，您就当我今天在您这里放了个屁，全当没这回事，您看行不行？” 吴承平皱着眉头看了鲁祥伟好一会儿，才哂然一笑，感慨道：“小鲁啊！已经好几年没有老师来我这里为自己的学生争取工作了，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舍得下脸皮来我这里为你的学生说这些？这对你没什么好处吧？” 鲁祥伟嘿嘿笑了两声。 抓了抓头，道：“主任，我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脸皮嘛！有什么舍不下脸皮的？您知道的，当初我能留校工作，全是家里给我走的后门，我自己是没什么本事的，我也知道学校里很多人都看不起我，我都无所谓。 但我带的班级现在出了这么个人才，我身为他辅导员，我觉得我就有责任为他的前途考虑，要不然我就算当一辈子老师，又有几个学生能发自内心的尊敬我呢？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什么出息了，就想多帮帮我的学生，想培养几个能让我脸上有点光的学生出来，我就这点追求，嘿嘿。” 吴承平眯眼盯着鲁祥伟的脸看了一会，缓缓点头，“不错！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很高兴。” 顿了顿，又说：“你为了这个学生，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按理说，这个面子我应该给你，不过……” 说到这，他扬了扬手里的《我欲成仙》，面露微笑，“前提是他这本书真的写的不错，能让我看见他真有你说的才华，要是这书写得一般般，那你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答应的，这是原则问题。” 鲁祥伟苦笑，但也只能点头同意。 片刻后，鲁祥伟退出了主任办公室。 吴承平目光又落在《我欲成仙》的封面上，皱眉迟疑数秒，他又翻开了这书的封面，眯眼看着正文。 这本样书，并不是曹胜昨天收到的第二集样书。 而是鲁祥伟特意找曹胜要的第一集样书。 昨天鲁祥伟坚持要第一集样书的时候，曹胜还挺无奈，心里暗暗吐槽：你还挑上了？ …… 次日上午，10点出头。 鲁祥伟又腆着脸敲开系主任的办公室，来到吴承平的办公室前，鲁祥伟神色期待地问：“主任，我那学生的样书您昨晚看过一点了吗？您感觉怎么样啊？” 第44章 系主任召见、心底深处的姑娘 正在低头看报纸的吴承平抬头看来。 鲁祥伟这才注意到吴承平两眼周围有很重的黑眼圈，眼袋似乎也比平时更大了，而且，今天的吴承平眼睛也不像往日那么有神，眼里还有血丝，整个人都显得很萎靡。 主任他昨晚干嘛了？今天这么没精神？昨晚不会是交了几次公粮吧？ 鲁祥伟脑中闪过这些念头。 却不敢问出口。 吴承平打了个哈欠，看了鲁祥伟一眼，低头拉开一只抽屉，将《我欲成仙》的样书拿出来，放到桌上，推到鲁祥伟面前。 淡淡地说：“这书写的不错，很有创意，文笔也很好，书里描绘的御剑宗，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书里写的各种修炼等级、法术和法宝，也都写的像真的一样，另外，行文风格还轻松幽默，故事剧情让人看着很舒服……啊……” 说到这儿，吴承平又打了个哈欠，疲惫的双眼看着鲁祥伟，露出微笑，“小鲁啊！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你这个学生确实很有才华！堪称才华横溢，写作水平，我不如他，我们学校建校以来，应该也没人能超过他，你真的发现了一个难得的人才！” 鲁祥伟听愣了。 等吴承平说完，鲁祥伟眨了眨眼，低头看向面前的样书，他忽然注意到这本样书和昨天不一样了。 昨天给吴承平的时候，这本书还很整齐，崭新，没有翻阅的痕迹。 但现在这本书松了。 原本紧密贴合在一起的每一张纸，现在都显露出缝隙，松松垮垮，就像是一沓新钞和一沓旧钞那样的视觉差别。 鲁祥伟诧异地抬头看向吴承平，“主任，这本书……您不会一晚上就全看完了吧？您昨晚熬夜把它看完了？” 不是交公粮导致得今天这么萎靡？ 吴承平：“……” 短暂的沉默后，吴承平微露笑容，微微点头，“是啊！要不我怎么说这本书写得好呢！一看进去就停不下来了，越看越上瘾，就像当年看金庸的武侠小说，而且，这书里的行文用语，都更生活化，看起来比金庸武侠更轻松，昨晚我不知不觉就把整本书看完了，看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说到这儿，他又打了个哈欠。 凌晨两点多才睡，对年轻人来说，可能没什么。 但他五十多了，这个岁数这样熬夜，身体根本撑不住。 鲁祥伟笑了。 那表情美的，就差有鼻涕冒泡了。 但他嘴里却说着谦虚的话，一边拿起样书，一边说：“有这么好看吗？主任您过奖了，您肯定过奖了。” 吴承平笑了笑，目光扫了眼鲁祥伟刚拿起的样书，“这本书还给你了，唔，如果可以的话，你看能不能跟你那个学生曹胜把第二集也借过来，给我看一下？我看完了就还他。” 鲁祥伟更诧异了，“主任，您真的还想看第二集？您真这么喜欢这本书啊？” 吴承平失笑，“你以为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看来这本书你是真的没看，你要是也看了书里的内容，我相信你就不会这么问我了。” 鲁祥伟眨了眨眼，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样书。 “行！主任您放心，我马上就去找他要第二集，中午吃饭的时候，应该就能拿过来给您。” 吴承平点头，“谢了。” 鲁祥伟眼珠转了转，露出笑容，脸往前凑近了些，神色期待地问：“那，主任，您看我昨天跟您说的事？” 吴承平：“曹胜将来留校的事？” 鲁祥伟连连点头。 吴承平沉吟数秒，微笑道：“这两天你找个时间，带他来我这里一趟吧！我想先看看他，跟他聊两句。” 鲁祥伟连忙点头，“行啊！那我今天中午就带他过来？正好让他顺便把第二集样书一起带过来？” 吴承平端起手边的紫砂茶杯，揭开杯盖，神色淡淡地抿了一口，这才微微点头，“可以啊！你看着安排。” …… 鲁祥伟高高兴兴地走了。 办公室里，吴承平又打了个哈欠。 当鲁祥伟来到曹胜他们教室门外的时候，看见教《宏观经济学》的许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教室里几十个学生，女生大部分都坐在前排，男生大部分则坐在后排，中间位置反而显得稀稀拉拉，没多少人坐。 他看见曹胜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还看见今天曹胜周围坐的人特别多，前后左右都坐满了。 看见这一幕，鲁祥伟不禁微笑。 他能猜到原因。 估计曹胜还有一本《我欲成仙》在湾湾那边出版的消息，昨晚就已经传遍他们班其它宿舍了。 即便昨晚没有传遍，今天上午也肯定在教室里传遍了。 那些听到消息的同学，肯定会好奇地围着曹胜问东问西，就像昨晚他在曹胜他们宿舍的时候，亲眼目睹曹胜那些室友围着曹胜追问那本《我欲成仙》的情景。 咦？这小子在看什么呢？ 鲁祥伟忽然发现曹胜此时好像并没有在用心听课，曹胜的目光明显是在看着窗外，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又像是在看着窗外走神。 鲁祥伟生出好奇心，往旁边的走廊栏杆走近两步，眯眼看向曹胜怔怔看着的方向。 那个方向有一棵挺大的针叶松，华盖一般的树冠下，有一张大理石圆桌，石桌周围有几只石凳。 一名清瘦女生坐在石桌旁，正在低头看着什么。 旁边另一名女生趴在石桌上，撅着腚，脑袋凑在清瘦女生的脑袋旁边，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好东西。 鲁祥伟有点意外。 他皱眉看了看那个女生撅腚的方向，又转脸看了看曹胜怔怔看着的方向，一个疑问闪过鲁祥伟的脑海。 ——这小子不会是在看这个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曹胜这个年纪，喜欢看女生这个部位，好像也挺正常。 鲁祥伟哑然失笑。 …… 教室里。 曹胜确实在看那个撅腚的女生，他也确实在走神。 因为窗外那个撅腚女生的背影，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的某个女生。 那是他大学期间唯一交往过的女生，可以说是他的初恋。 但窗外那个撅腚的女生，并不是她。 因为她现在还没来徽州师专就读，她比他低一届，要到今年下半年才会正式入学。 于他而言，那段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但是初恋，总有一些细节是难以忘怀的。 比如她腼腆的微笑；比如她那柔柔的，注视他的眼神；还有他第一次吻她时，她羞红的脸、不知所措的双手、以及颤动的睫毛。 最令他无法忘却的是——她在电话里跟他提分手时，电话里她那哽咽的声音。 突然响起的下课铃声，把曹胜的心神拉回现实。 曹胜看见周围的同学都在收拾东西，起身走人，他才记起这是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了。 于是，他也收拾情绪，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午饭。 收拾好东西，他刚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辅导员鲁祥伟的声音，“曹胜！快去拿一本第二集的《我欲成仙》，然后赶紧跟我走一趟！快点咯！” 第45章 采访和签售会 去宿舍拿样书的路上，鲁祥伟将事情缘由跟曹胜说了一遍。 曹胜挺意外，有点想笑。 心想：他可能真是一番好心，但我需要这种留校的机会吗？原时空，我能全职码字十几年，没有被饿死，还用稿费买了房、买了车，莫非我现在重生了，还不能靠码字养活自己？ 不过，他虽然对将来留校任职没兴趣，但还是感谢辅导员鲁祥伟的好意。 因此，鲁祥伟让他把《我欲成仙》第二集拿去给系主任看几天，他也没有拒绝。 鲁祥伟让他去见一下系主任，他也答应了。 拿上样书和鲁祥伟一起来到系里的办公楼，见到了系主任吴承平。 原时空他在这里上学，直到毕业，都只远远看见过吴承平几次而已。 像今天这样面对面的交流，从未有过。 不苟言笑的吴承平，一般学生见了，可能都会很紧张。狗见了都可能会夹着尾巴。 但曹胜无所谓。 他对系主任无欲无求，也不在意留校的机会。 何况，重生前他已经活到40岁了，心理年龄并不比眼前的吴承平小多少。 所以，和吴承平说话，曹胜很从容。 吴承平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 他说就这个学期。 吴承平问他怎么想起来要写小说？ 他说无聊，写着玩的。 吴承平问他是怎么想到把作品直接发表在网站上，而不是投给出版社？ 他说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想着能出版，只是想发到网上，看看有没有人喜欢。 …… 两人聊了大半个小时，曹胜主动告辞离开。 因为吴承平的老婆送鸡汤来了。 鲁祥伟和曹胜一起离开主任办公室。 走出办公楼的时候，鲁祥伟停下脚步，对曹胜说：“曹胜！主任很喜欢你的《我欲成仙》，他对你的印象不错！下个学期你就大二了，大二一晃就会过去，等到大三，你就要去实习，时间过得很快的，所以你别觉得毕业、工作，离你很远，作为你的辅导员，我还是建议你能争取留校，大学的工作很轻松的，很多老师都有副业，你如果留校，也不影响你写作，万一你将来写作不顺，留校的工作，起码能让你有一碗饭吃，你好好想想？” 曹胜笑了笑，没有反驳，“好，谢谢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 …… 系主任办公室里。 吴承平妻子一边盛汤，一边问：“你昨晚看的那本小说，就是刚才那个学生写的？” 吴承平嗯了声。 女人轻笑，“你说鲁祥伟是怎么想的？他那学生才大一，他就急着跟你要那个孩子留校工作的机会了？那学生又不是他家亲戚，他这么上心？脑子有问题吧？” 吴承平瞥她，“你觉得小鲁脑子有问题？” 女人反问：“难道不是吗？” 说话间，她将刚刚盛好的一碗鸡汤放到吴承平面前。 吴承平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淡淡地说：“小鲁比你想象得聪明多了！” 女人讶异，“怎么说？” 吴承平：“你说呢？” 女人：“我要是知道，还问你？” 吴承平：“你想想，他最近借着为他这个学生留校的事，经常来找我，是不是多了很多和我私下见面、说话的机会？” 女人眉头微动，“你的意思是他在借着这个理由，故意到你面前来表现？” 吴承平：“你再想想，他那个学生，现在会不会感激他？” 女人点头。 吴承平笑了笑，“他是辅导员，这么上心为他学生的事来回奔走，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能为他赢一个好名声，领导会觉得他不错，有责任心；同事会对他心生敬意；他这个学生会感激他，其他学生也会因此尊敬他。将来这个学生，如果真的留校了，还会成为他的帮手。可在你眼里，他竟然是脑子有问题？你要是小鲁的同事，将来他成了你领导，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升上去的，你现在还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吗？” 女人哑口无言。 …… 几天后。 时间来到7月。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曹胜按部就班地完成所有考试。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下午，他来到网吧，准备更新一章《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然后明天就坐火车回家，把前些天给爸妈买的衣服、鞋子都带回去，顺便也把重建老家房子的资金，拿给家里。 只是…… 当他登录自己的电子邮箱，准备从邮箱里调出一章存稿的时候，看见邮箱里有一封未读邮件。 点开一看，是王婧发来的。 内容如下：“曹胜，刚刚接到出版社的电话，你那本书已经在加班加点印刷，上市销售的日期也定下来了，就定在7月12，首印数量增加到10万册，因为我们榕树下预售出去的数量已经有4万多了。 另外，出版社那边升级了宣传计划，需要你的配合。 目前暂定了五座城市的签售计划，分别是BJ、上海、广州、深州以及重庆。 我们网站，已经准备在网站首页公布签售计划，希望能吸引一批书迷去签售现场。 目前的宣传计划，需要你本月10号就抵达上海，那边会安排媒体对你采访，在这本书正式销售之前，需要媒体帮你扩大名气，希望您能好好配合。 对了，10号您能抵达上海吧？你时间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这么安排了。 最后，作为朋友，我个人告诉您一个消息，鉴于你这本书在我们网站的预售数字如此出色，花城出版社对你这本书的最终销量，已经寄予厚望，希望把你这本书打造成今年的畅销作品，也准备把你打造成国内新锐作家的代表人物，因此，我个人建议您这次参加宣传、签售的时候，尽量卖力一点，争取借这次机会，彻底打响名气。 ——榕树下王婧” 曹胜看完这封邮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高兴？ 有。 但更多的是压力。 重生前，他是一个宅男写手。 没有被媒体采访的经历，也没有作品签售的经历。 想到两天后，自己既要接受媒体采访，又要出现在签售会现场，面对形形色色的书迷，他就感觉压力扑面而来。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付这些场面。 他脑中闪过一句话：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但他现在能退缩吗？ 愿意退缩吗？ 凭作品成名，不是我一直渴望的吗？ 现在将要成名了，怎么能害怕面对媒体和书迷？ 这和想要恋爱，却又害怕被日有什么区别？ 他闭上了双眼，好一会儿后，才缓缓睁开，再睁开时，他眼神已经沉静下来，微笑着给王婧回复了一个“好”字。 第46章 签售现场 “老三！你今晚走吗？” 当天傍晚，宿舍里正在收拾行李，准备一会儿就去车站的宋超问曹胜。 曹胜笑了笑，“不！我今晚不走。” 宋超哦了声，“那你是明天回家？” 曹胜嗯了声。 他也想明天能回家，这个学期好不容易过完了，已经半年没有回家的他，早就想家了。 但王婧发来的那封邮件，让他只能改变计划。 他暂时没时间回家了。 因为后天，就是他应该抵达上海的日子。 时间这么紧，他如果先回家一趟，那他接下来两天，恐怕大部分时间都要待在火车上了。 即便是选择坐飞机，时间也会很赶，而且，到了家也只能过一夜。 所以，他决定还是等忙完了再回去。 当晚，他们宿舍走了五个室友。 次日一早，又走了两个。 上午8点多，整个宿舍便只剩下曹胜。 曹胜想起了谭蕾。 这个老同学，年初和他坐同一列火车来学校，来的时候，再三跟他说，等期末放假的时候，要跟他一起坐车回去。 后来在操场上晨跑遇见的时候，她也说过这事。 但昨晚到现在，他都没看见她来找他。 曹胜在宿舍里坐了一会，就出门了。 他准备去给自己买两身衣服、鞋子，平时在学校里，穿点旧衣服也就算了，明天就要去上海，面对媒体和书迷，他觉得应该稍微打扮一下，就当是对媒体和书迷的尊重了。 走出校门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也许谭蕾在等我去找她，也许自从我跟她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就不想跟我一起回去了。 就像原时空，自从他交了女朋友，谭蕾就不再提放假的时候一起回去。 曹胜在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服装城，里里外外都买了两套。 一套牛仔服，这是他准备的休闲装。 一套黑色西装加黑色衬衫。 另外还买了一双运动鞋和一双黑色皮鞋。 他对服装搭配没什么心得，但他底子好，穿什么都不难看。 服装店的落地镜前，换上牛仔服、运动鞋的他，帅帅的，像一个阳光俊朗的大学生。 换上黑色衬衫、黑色西装、黑色皮鞋后，镜子里的他，还是帅帅的，但多了一抹冷峻的气质。 …… 次日，7月10. 上午10点多，一身牛仔服、运动鞋的曹胜，拖着一只行李箱，从机场出来。 是的，他这次是坐飞机过来的。 反正机票由出版社报销。 远远的，他就看见接机的人群里，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举着一张纸牌，牌子上写着：曹胜。 曹胜径直走了过去。 当天下午。 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区，曹胜接受《文汇报》的采访。 采访他的记者，是一名30出头的圆脸女子。 她胸前的铭牌上印着：徐芸。 这是花城出版社安排的第一场采访。 采访刚刚开始。 徐芸：“曹胜！很高兴认识你，您知道吗？我看过您的作品，算是您的书迷哦！” 曹胜微笑，“这是我的荣幸。” 徐芸：“您客气了，作为您的书迷，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是您的真实经历吗？女主角冉静，在现实中有原型吗？” 曹胜微微摇头，“不是！没有空姐来找我合租。” 徐芸被逗笑。 然后就顺着曹胜的话，问：“那如果有一个冉静那样的空姐来找您合租，您会同意吗？” 曹胜：“为什么不同意呢？” 徐芸：“所以，您现在是一个人在租房子住？但据我所知，您现在还是大一的学生吧？您没有住宿舍？” 曹胜摇头，“没有！我就住在宿舍。” 徐芸讶异，“那您刚才说没空姐来找您合租？您住宿舍，难道要让空姐来你们宿舍住吗？” 曹胜轻笑，“所以啊，这本书写的并不是我的真实经历。” 刚开始接受采访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有点紧张。 但聊了几句之后，他就渐渐放松了。 这和徐芸犹如朋友闲聊的采访风格有关，也跟他重生前，N次的恋爱经历有关。 恋爱经历丰富，就很难在女人面前紧张。 …… 当晚，曹胜被安排到了上海广播电台。 接受一档广播节目的采访。 这次采访他的是一男一女两名广播主持人。 第二天也有采访任务给他。 第三天，7月12.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正式上市。 这天清晨，曹胜早早就起床了，昨晚他有点失眠，明明想早点睡着，大脑却不受控制地想东想西。 一会儿想着如果明天签售会现场，没几个书迷来买书，那场面该有多难看？ 一会儿又想着明天签售会现场人气爆棚，数百名书迷挥舞着他的作品，争先恐后地涌向自己的画面。 各种可能，不由自主地在他脑中闪过。 让他难以入眠。 今天清晨更是早早就醒了。 他干脆起床，来到卫生间洗漱的时候，为了避免今天带着两个黑眼圈去签售会，他特意用热水洗脸。 但即便如此，洗完后，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气色还是有点差。 还是有点黑眼圈。 …… 上午10点多。 曹胜在出版社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坐车来到JA区的一家新华书店。 还没下车，他就看见书店门前排了长长一条队伍，硬是在路边的人行道上排出了上百米的长度，令过往的行人侧目不已，甚至还有两名交警在维持秩序。 曹胜看了两眼，转脸问身旁的赵萍，“赵姐！这些人都是自发来的书迷？你们有没有安排人过来排队？” 赵萍是出版社安排过来接待他的工作人员。 闻言，赵萍笑了下，轻声说：“今天是签售会的第一站，按惯例，我们是会多安排一些人过来的，不过，今天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 曹胜默然。 心里怀疑这些排队的书迷，是不是全是出版社安排的？ 因为这种怀疑，所以他下车的时候，很平静，即便排队的人群在看见他的时候，纷纷注视过来，他也不紧张。 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回荡：“托！都是托！” 连带着，当他看见周围有好几家媒体的记者，对他拍照、摄像的时候，他也没紧张。 因为心里的失望，已经让他紧张不起来。 他跟着赵萍走进这家书店，面对热情迎上来的店长，他也只是配合着演戏，心里还想着这店长演技不错，活该能当店长。 开始给“书迷们”签字的时候，他依然很平静，只是尽量保持笑容，签字的时候，龙飞凤舞，只想签快一点，再快一点，早点结束这场签售会，早点结束这场煎熬。 他如同一个无情的杀手，签字的时候，心里毫无波澜。 而在他忙着给“书迷们”签字的时候。 本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赵萍，和店长来到一个无人的书架旁边，看着曹胜那边热火朝天的景象，赵萍想到曹胜刚刚下车时问的问题，不由低声问身旁的店长，“哎，王哥，今天这里有多少人是咱们安排的呀？有50个吗？” 店长满脸笑容地看着曹胜那边，闻言，随口回答：“本来是安排了几十个，不过，今天一早，过来排队的人就越来越多，我看形势不对，就没让我们的人过来了。” “什么？” 赵萍愣了一下，随即转脸看向努力保持笑容、飞快签字的曹胜，她愣愣地看着，她感觉曹胜的笑容并不开心。 甚至还有点儿让人心疼。 第47章 源源不断的书迷 “哇喔，这么帅？” “他真是中原一点灰？这也太帅了吧？我还以为写这本书的是一个猥琐男呢！” “草！我现在真怀疑这家伙写的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了，长成这样，他真能泡到空姐吧？” “这狗日的应该是作家里面最帅的了吧？” …… 曹胜忙着给“书迷们”签字的时候，排队的“书迷们”窃窃私语，神色各异地打量着一身黑的曹胜。 今天曹胜穿了黑色西装裤、黑色衬衫、黑色皮鞋，黑得像一只乌鸦，但却帅得一塌糊涂。 他这个人，有时候除了帅，真没什么好说的。 但偏偏今天的书迷们看见的，就是他的帅。 不过，议论的人太多了，所有声音混合在一起，就很难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曹胜只隐隐听见“帅”、“这家伙”之类的字眼。 听着这些，他心里挺不是滋味。 心想：这些托，除了对我评头论足，也说不了别的什么了。 他没听见谁在讨论他这本书的剧情。 这是他很失望的。 刚刚下车之前，他看见这书店门外排了上百米长的队伍，还挺惊讶，觉得今天来的书迷比自己预料的要多一些。 上百米长的队伍，平均一米距离有两个书迷的话，大概有两百人左右。 不算特别多，但也不算特别少了。 但出版社的工作人员赵萍的回答，宛如一盆凉水浇在他头上，顿时就让他有了透心凉的感觉。 再看那上百米的队伍，他注意到有些人之间的距离，不止一米。 也就是说，这么长的队伍，排队的可能只有一百来人。 而听赵萍的语气，这一百多人里，恐怕大部分都是托。 最多只有几十个真实书迷。 几十个…… 他这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最近在榕树下的总阅读人次，已经超过两百万。 而上海是国内时尚的前沿，可能是目前国内上网人数最多的地方，看过他这本小说的年轻人，也可能是最多的。 在这样一个地方，来他签售会现场的真实书迷，可能只有几十个，教他怎么能不大失所望？ 所以，他心冷了。 只是尽量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加快签字的速度，希望早点结束这场签售会。 他心里对接下来的几场签售会，都没什么期待了。 只是…… 为什么还没有签完呢？ 我已经签了一个多小时了吧？为什么门外还是不断有人拿着新书过来让我签名？ 曹胜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觉得按自己这一个多小时的签字速度，书店门外那一两百人应该早就签完了，为什么外面还是有人在排队？为什么还没完？ 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队伍，书店里面就排了二三十人，店门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队。 什么情况？刚才签了字的那些人，不会又去后面排队了吧？ 这么玩是吧？ 这还有结束的时候吗？ 他皱眉转脸看向赵萍，想问问她什么时候能结束？ 赵萍和他目光相接，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曹胜：“……” 这时，站在他面前，等他签字的书迷，开口跟他搭话。 之前就有挺多书迷跟他搭话。 曹胜也都尽量保持笑容回应。 “哎！中原一点灰，你和冉静还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入耳，将曹胜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曹胜抬眼看了眼面前的年轻男子，微笑摇头，“冉静是书里的人物，我没有冉静。” 年轻男子皱眉，目露怀疑之色，“真的假的？你这书里写的不是你真实经历？” 曹胜微笑摇头。 随手给这人签好字，把书递回给对方。 …… 此时此刻，在曹胜看不见的角度——书店门外排队的队伍末尾，不断有人跑过来，加入排队的队伍。 有些是特意赶过来的书迷。 有些是路上的行人看见这里有这么多人排队，听说是一本什么特别火的小说在签售，能买到作家的亲笔签名书，就也走过来排队了。 今天是星期天。 学生、上班族，今天只要想来，一般都有时间过来。 只是上海的交通拥挤，不是每个人都能早早地赶过来。 坐在书店里面签字的曹胜，看不见外面排队的情况，还以为是之前签过字的托，出门后，又去队伍后面排队了。 …… 另外，还有一处的情况，曹胜此刻也浑然不知。 榕树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书评区。 今天一早，这书评区就陆续冒出一些新帖。 帖子的内容基本上都与今天的上海签售会有关。 如： “今天是上海签售的日子啊，上海的朋友们有福了，今天去买书，不仅能拿到作者的亲笔签名、见到作者真人，还能一口气看完这本书后面的所有剧情，我要是在上海，我今天肯定会去买一本。” “为什么签售会第一站在上海啊？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大广州？” “上海的朋友今天去签售会的时候，能不能带个相机，拍一张中原一点灰的真人照片给我们看看啊？看到他照片，应该就能知道这本书写的是不是他真实经历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这本书后面的剧情，今天买了实体书的朋友，能不能出来说一声，这本书后面是怎么写的？好看吗？” “这次的签售城市，为什么不包括我们大南京？六朝古都，你们都看不上眼吗？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时间差不多了吧？今天的签售会应该开始了吧？有没有现场的朋友出来说一下作者到底长什么样？” “今天签售会去的人多吗？” “大结局是怎么写的？大结局的时候，丁阳和冉静还在一起吗？” …… 上海、签售会现场。 已经午后12点多了，曹胜还在签字，书店门外还是源源不断地有人进来，曹胜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只能不时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一口，用茶水充饥。 不过，他此时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因为他早就觉得不对劲。 自从开始怀疑那些托拿了他的签名书以后，又去队伍后面排队，他就开始留意找他签字的每一个“书迷”。 留意了很久，他竟然没有看见一个熟面孔。 始终没发现有谁第二次来找他签字。 这说明什么？ 想到后面排队的，可能都是真实书迷，他心里就舒服不少。 一颗心，终于不再是拔凉拔凉的感觉。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他签字的桌子前面终于空了，终于没人再来找他签字。 赵萍、书店店长、店员们，纷纷围了过来。 店长满脸笑容地带头鼓掌。 赵萍等人跟着鼓掌。 人数虽然不多，但掌声却很响亮。 每个人都满脸笑容地看着曹胜。 第48章 这种滋味，不能只有我品尝 曹胜转脸看向他们，起身后，双手合十，感谢他们的掌声。 此刻，他心情也很好。 因为他不仅没在排队的人群里看见熟面孔，而且，他在跟这些书迷交流的时候，已经不动声色地试探过了。 比如：问对方喜欢书里哪部分剧情？ 或者问对方看到多少章了？ 等等。 作为熟知全书剧情的作者，他想试探这些书迷是不是真的书迷，完全没难度，随便问一个问题，就能分辨对方是不是真的书迷。 此时，店长等人都来到曹胜面前，但让曹胜侧目的却是店长等人身后的一个女记者。 长达几个小时的签售会，其他记者早就走了，现场却还有这么个女记者没走。 像是落单的孤雁。 此刻，她正举着相机，给他们拍照，记录此时此刻的情景。 “曹先生！辛苦了辛苦了！您的书迷太多了，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您现在肯定很饿了吧？抱歉抱歉！我们已经在附近酒店订了包间，咱们这就过去用餐吧？” 店长走过来，很热情地招呼曹胜。 比曹胜刚来的时候，热情多了。 赵萍也说：“对啊，曹先生，咱们先去酒店吧？到了那里，边吃边聊？” 其他人纷纷附和。 曹胜点头，“好！那我们走？” “走！” “好！出发！” “曹先生请！” …… 七嘴八舌的氛围中，曹胜对人群后面已经拍完照片的女记者扬了扬下巴，“这位美女，应该也没吃饭吧？要不跟我们一起去？” 女记者低着头正在看相机里刚拍下来的照片，闻言，有些茫然地抬头望来。 店长等人纷纷开口邀请。 她下意识看了看曹胜，面露笑容，点了点头，“好呀！那就多谢了。” 一群人留了一个在店里看店，其他人都上了店门外的商务车，出发去往酒店。 车上，曹胜犹豫了一会，开口问店长，“王总，我想问一下，今天这些书迷，大概有多少是你们安排的？” 这是他今天签售期间，一直想问的。 王店长闻言，看了眼坐在曹胜身旁的赵萍，因为赵萍今天也问过这个问题。 他失笑摇头，“没有！我们今天本来是准备了几十个人，准备叫过来烘托人气，不过，今天一大早，我们就发现过来排队的书迷越来越多，没多久，就有好几十人在排队了，而那时候距离今天的签售会开始，还早得很，所以我就没让我们准备的那些人过来了。” 曹胜：“？？？” 这个答案完全在曹胜意料之外。 因为之前赵萍跟他说，按惯例，今天这场签售会，肯定会多安排一些人过来。 那时候，曹胜就估计今天来排队的“书迷”，至少有一大半是托。 为此，他心里郁闷了挺长时间。 现在却告诉他，今天安排的托根本就没有过来？ 曹胜转脸看向身旁的赵萍。 赵萍老脸一红，不好意思与曹胜对视，微微低头，“抱歉呀！我之前跟您说的，是我们签售会的惯例，我也没想到我们这次安排的人，没有用上。” 曹胜：“……”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他嘴上说的很大度，心里却很想掐一下她的脸。 就因为她那番话的误导，让他今天签售会刚开始的一个多小时，都提不起劲来，整个人都快自闭了。 那一个多小时，他想到了原时空几个自以为很红，开演唱会却没几个观众的歌手。 他觉得自己和那几个歌手差不多，以为自己很红，其实都是自以为，事实上，只是个笑话。 …… 在曹胜等人去酒店吃饭的时候，一辆出租车的后座上，一名年轻男子眯着眼睛正在翻阅手里的新书。 封面上的书名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他在翻阅的时候，封面因为比其他纸张更重，垂下的幅度要大一些。 露出封面后面的一个签名：中原一点灰。 这是曹胜的亲笔签名。 显然此人刚刚从曹胜的签售会离开，刚刚拿到这本签名书。 他叫张扬。 名字很张扬，性格却很内敛。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在榕树下发表的第一天，他就看到了，一直追更到现在，追的很辛苦。 因为这本书一开始是三天更新一章。 后来虽然加快了更新速度，但也只是变成两天更新一章。 对张扬来说，两天才能等到一章三千字左右的更新，根本就不够看，总有一种久旱逢甘霖，却每次只有一滴的感觉。 但他又确实很喜欢这个故事，欲罢不能，心里总是期待下一章的内容。 就这么追更到现在。 这追更的感觉，已经让他快抓狂了。 所以，当榕树下宣布今天要在上海开签售会，他没怎么犹豫就赶过来了。 其实，他知道今天在其它书店，也能买到这本书。 但他还是特意打车半个多小时，来到签售现场。 因为他也跟很多书迷一样，想知道这本书写的到底是不是作者的真实经历？ 结果？ 在签售会现场看见曹胜的时候，他就惊讶了。 这个中原一点灰竟然这么帅？ 难道这书写的真是这家伙的真实经历？ 轮到他让曹胜签字的时候，他没忍住，问了一句：“这本书写的是你的真实经历吗？” 曹胜否认了。 但张扬却根本不信。 他觉得书里的丁阳，就是这家伙的化身，一样帅、一样会写文章、说话一样喜欢满嘴跑火车，喜欢骗人。 出租车后座上的张扬，终于看完这本书的最后一章。 这本书总共就82章，而网上已经连载到第57章。 他没看过的章节并不多。 所以，他还没到家就看完了。 合上手里的签名书，情绪还沉浸在书中世界的张扬，微微抬头怔怔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心境跟这书结局时，男主角丁阳的心境一模一样。 冉静死了，丁阳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恋爱时的酸甜苦辣，都成了心底最美好的回忆。 可却只剩下回忆了。 还没谈过恋爱的张扬，觉得自己不会再爱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谈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而自己深爱的那个女人，挂了。 出租车到了他家楼下。 他精神恍惚地付了车资，回到家里。 坐到电脑前，像往常一样，打开榕树下，来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书评区。 看着书评区那些坐等这本书后续剧情的帖子。 他渐渐回过神来，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心想：这种心碎的滋味，不能只有我品尝，你们都该尝尝！ 在这种心理下，他微笑着开始编写帖子。 在这帖子里，狂吹这本书的后续剧情有多精彩，结局有多完美，强烈建议大家都去买一本来看。 第49章 10天曝光 “刚从签售会回来，刚把这本书网上没有连载的部分全部看完，你们要问这本书后续剧情写得怎么样？我只想说：值！超值！ 我一点都不后悔买了这本书。 现在我算是明白出版社为什么会出版这本书了，原来这本书的精华都在后面二十几章！具体故事情节，在这里我就不剧透了，我只能说最后的剧情，大大升华了丁阳和冉静的感情，太感人了！看得我潸然泪下，到现在都还感动得不行。 最后的大结局，竟然和这本书的开头呼应上了，全文结构太巧妙了！ 强烈建议大家有条件的，都赶紧去买一本，相信我！你们绝对会被感动的！要是撒谎，我就是小狗！” 电脑前，张扬把这个帖子分成两截，发在同一个帖子里。 发完后，他自己看了一遍，忍不住笑出声。 他自问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并没有骗人。 只是没说女主角冉静挂了而已。 帖子发出去后，他就不时刷新网页，想看看别人的跟帖。 还别说，片刻后，他就刷新出来十几条回复。 “真有这么好看？楼主你确定？” “精华全在最后二十几章？真的假的？” “楼主大才！我也刚刚看完后面二十几章的内容，我替楼主作证，后面的剧情确实非常感人，我也看哭了。” “楼上的，你敢发誓吗？” “如果这本书后面真这么感人，那这本书的销量会很不错吧？这个作者要一书成名了？” “楼上的，这本书出版之前，作者就已经成名了好吧！全网你还能找到人气比这本书更高的吗？” “我也刚看完后面的剧情，本来是憋了一肚子话想对作者说的，不过，在看见楼主这个帖子之后，我肚子里的千言万语，变成了一句话：楼主你说的对！这本书后面情节确实非常感人，男女主角的感情真的升华了！” …… 电脑前的张扬挑了挑眉，嘿嘿地笑了几声。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两个看过大结局的书友出来跟帖，而且，这两个家伙不仅没拆穿他，还都帮他作证。 这就很有意思。 …… 苏静，长得很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说的就是她这种女人。 她是东方航空的一名空姐。 半个月前，有同事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丁阳的男人？ 她说不认识。 那同事又问她有没有谈过一个会写作的男友？ 她当时觉得奇怪，问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那同事却先让她回答。 她否认后，那同事才说最近网络上，有一本很火的小说，书中的女主角名叫冉静，和她名字挺像。 而且那冉静也是一名空姐，很漂亮的那种。 苏静有点惊讶，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没几天就趁着休息的时间，上网找到同事说的那本小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她知道这本书的女主角原型不可能是自己。 因为她没跟谁同居过。 也不记得自己交往过一个会写小说的男友。 但冲着这本书女主角的名字和自己有点像，职业也和自己一样，她耐着性子试阅这本书。 没想到从来没有看小说习惯的她，没多久竟然看进去了。 此后，她就成了追更这本书的书迷之一。 而今天，她正好休息，早就知道今天上海会有签售会的她，抽空去了一趟签售会现场。 买了一本签名书。 也看见了这本书的作者——中原一点灰。 她挺意外这作者竟然长得挺帅。 她更意外的是——这本书的女主角冉静……竟然死了。 但她并不像张扬那样心碎。 看完这本书后面的所有章节，她怔怔地坐在床头良久，她有点羡慕书里的冉静。 虽然冉静死了，但冉静和丁阳的爱情，让她很向往。 作为一名很漂亮的空姐，她苏静并不缺追求者。 公司内部的男同事、飞机上形形色色的男乘客、公司里的小领导…… 很多人都对她有意思。 但她从来不觉得那是爱情。 她想起高中时期，那个学习不是很好、有点内向的男生，他总是偷偷看她，她很多次回头的时候，都看见他在盯着她发呆。 每次他看见她回头，他都会赶紧低下头去，脸皮发红。 她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她。 高中毕业后，他终于鼓起勇气给她递了一封情书。 但自从她当空姐后，他好像就失去了继续追求她的勇气，他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她偶尔听同学说，他觉得他配不上她了。 想到这儿，苏静轻轻叹息一声，神情有些落寞。 心里忍不住想：如果他有丁阳的勇气就好了。 书里的丁阳，一开始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冉静。 但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知道配不上，他就是想试试，再试试。 用丁阳的话说就是：吃不到天鹅肉，不丢人，丢人的是想吃猪肉都吃不到，要是追求一个普通女生，却失败了，那才是最丢人的。 苏静在床头坐了很久，才起身去打开自己的电脑。 登录榕树下。 来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书评区。 她看见书评区有人说这本书后面剧情很好很感人，她觉得这个读者说的很对，她也有一样的感觉。 就也发了个帖子，称赞这本书末尾二十几章的剧情。 她和张扬不同，她是真心称赞。 …… 类似张扬和苏静的书迷，有很多。 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就是这种文青向的作品，一个爱情故事，如果男女主角一个不死，好像就没办法感人。 这种死女主角的作品，如果放在20年后的网文圈，可能会被读者喷成狗屎。 但在现在这个年代，文青们就好这一口。 所以，《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书评区，今天并没有出现大量负面评价。 反而出现了很多好评。 当晚。 曹胜在入住的酒店附近，找到一家网吧，上网查看书评区的时候，看了一会，他心里就踏实了。 他其实一直有点担心自己写死女主角，会被很多书迷喷。 喷的书迷一多，他这本书的口碑就好不了，后续大概也卖不出多少本了。 …… 次日上午。 曹胜在赵萍的陪同下，登上飞往广州的客机。 广州待了两天，就去了深圳，然后是重庆、京城。 每到一座城市，都有出版社安排好的媒体采访他，有报纸、有电台，主要是报纸采访。 每座城市，他都只待两天。 一天接受采访，一天现身签售会。 五座城市签售，前后共10天时间。 这10天里，《文汇报》、《上海青年报》、《广州日报》、《羊城晚报》、《深圳晚报》……等等，多家报纸陆续报道他以及《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这些报纸，有很多都是面向全国发行的。 在这个互联网还只是个小圈子，主流媒体仍然是传统报纸、电视的时代，可想而知，这10天时间，大概有多少人在报纸上看到了他和他这本作品的信息。 除了报纸，这年头的电台也有很多听众。 特别是当地的听众。 而曹胜每到一座城市，出版社就会安排一到两家电台对他进行采访。 这10天时间里，曹胜成了国内文坛曝光度最高的作家。 第50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书迷炸锅 7月22日。 上午10点多。 曹胜老家县城，他的老同学谭蕾被高中同桌蒋雅拉到一座报亭前，一到这里，蒋雅就开始翻找面前的一份份报纸。 一边翻找一边说：“你和他都在徽州师专，你真一点都不知道他写了一本小说？已经成大作家了？你和他平时都没联系的吗？” 没等神色复杂的谭蕾接话，蒋雅就抽出一份《文汇报》，指着上面一篇报道说：“呐！你看看！这篇新闻就是说他的!你快看看！” 谭蕾蹙眉看去，只见这篇新闻标题是：“互联网小说的开启者——中原一点灰！” 下面的报道文字是：“曹胜，笔名中原一点灰，年仅18周岁的他，还在读大一，但今年年初，他凭借《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迅速在互联网上走红，仅在一个网站上的阅读人次就突破了200万，他和他的这本作品，既是互联网小说的开启者，也是目前最高人气的创造者……” 谭蕾刚看到这里，蒋雅又翻出一份《羊城晚报》塞到她面前。 “这上面也有！你看这里！” 蒋雅指着《羊城晚报》的一处，示意谭蕾看。 这次的标题是——“今年最火的爱情小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你看了吗？” 正文内容：“火热的不仅是今年的盛夏，还有中原一点灰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是第一本网络小说！也是当前热度最高的网络小说，目前网络总人气突破200万，实体书销量已破10万册！” 蒋雅又将一份《重庆日报》放到谭蕾面前。 白皙的手指指着一篇新闻，“你再看这里！也是报道他的！” 谭蕾看去。 标题：“曹胜！横空出世的新锐作家！” 正文：“如果你爱好阅读、关注文学，那想必你肯定知道最近有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火了，笔者有幸见到这本书的作者曹胜，如果您想深入了解他，请看下面我与曹胜的对话。 我：‘曹胜你好！请问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创作这本作品的呢？’ 曹胜：‘唔，应该是无聊的情况下吧！’ 我：‘无聊？你是说你的大学生活很无聊？’ 曹胜：‘差不多吧！我的大学课程不多，有时候一天只上半天课，下午和晚上都是自由时间，周六、周日，也都是自由的，所以常常感到无聊，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我：‘然后你就决定写一本小说了？’ 曹胜：‘对啊！写这个不用花什么钱，算是很廉价的娱乐了。’ 我：‘啊？你把写小说当作娱乐？’ 曹胜：‘不可以吗？’ ……” 谭蕾看着这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事实好像已经证明，她的眼光不错，在他成名之前，她就看上他了。 但她却没能跟他走到一起。 而他现在已经出名了，成了报纸上的新锐作家。 蒋雅还在给她找其它报纸，片刻工夫，就给她找出七八份报道曹胜的报纸。 报亭的老板娘不高兴了。 “哎！你们两个小姑娘可不能这样啊！想看什么，就花钱买呀！可不能这么白看！” 蒋雅皱眉反驳：“我昨天买了，今天带同学过来看两眼都不行吗？” 老板娘：“谁知道你昨天买了没有？反正我没印象。” 蒋雅还要争辩，谭蕾抬手阻止她，然后掏出钱包，买下刚刚看过的三份报纸。 …… 当天下午。 京城。 东来顺火锅。 终于完成这次签售的曹胜，正在和赵萍等人吃涮羊肉。 最近10天，是他以前从没体验过的日子。 每天都在赶时间。 赶时间接受一家家媒体的采访，赶时间录制电台节目，赶时间出席签售会，赶时间登机。 等等。 忙得像个明星。 签售会的五座城市，他虽然每座城市都会待两天，但却都是匆匆赶去、匆匆离开，没有游玩的时间，也没有品尝每座城市美食的时间。 这10天，一切都是走马观花。 很累。 好在终于忙完了，吃完这顿火锅，他就可以回家了。 虽然身心疲惫，但他还是端起酒杯，主动敬赵萍等人，感谢他们这几天跟着他飞来飞去，到处赶场。 这次签售会，花城出版社给他配备了一个市场组。 赵萍主要负责他的出行、住宿和饮食，其它工作，比如联络每座城市的签售点、媒体，签售现场的布置，等等工作，都有专人负责。 这次签售会的负责人名叫黄松。 此时，黄松满脸笑容地举杯示意，“曹胜！最近辛苦了，来！我再敬您一杯！希望咱们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曹胜举杯和他碰了一下，“您也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我也很期待下次合作！” 这杯酒下肚，黄松感慨道：“最近辛苦确实辛苦，但咱们的辛苦也是值得的！我今天刚和总部联系过，就这几天，首印的十万册已经售罄了，总部那边已经在加班加点的加印了！” 赵萍好奇，“老大，这次加印了多少册？” 黄松：“十万册！” 没等大家反应，他又道：“不过，我看目前的市场热度，我个人估计加印十万册，可能也撑不了多久，估计很快还是要加印的。” 这话让赵萍等人喜笑颜开。 因为这本书的销量越高，他们这些人能拿到的奖金也会越高。 …… 二十万册…… 当天下午飞往徽州的客机上，曹胜想着这个数字，心里生出些成就感。 按黄松的说法，这样的销量，已经破了他们出版社近几年的纪录。 是妥妥的畅销书。 二十万册的销量本身并不算很惊人，关键是时间太短了！ 上市十天，就售罄了首印的十万册。 而目前国内的出版市场，绝大部分作品，一年的销量都达不到十万册。 傍晚。 曹胜回到徽州师专。 回到自己宿舍，他之前给父母买的衣服、鞋子都还在宿舍的行李箱中，要不是为了回来拿这些东西，他忙完京城的签售会后，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当晚。 在BBS上连载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更新了一章。 这一章更新后不久，这本书的书迷就炸锅了。 因为这一章里，女主角轻舞飞扬死了。 湾湾作者痞子蔡没机会买到最近刚刚出版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实体书。 而这本书在网上连载的部分，并没有写到冉静死。 可是网络上很多读者，最近既在追更《第一次亲密接触》，也在追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毕竟这是今年互联网上最火的两本小说。 而且，这两本书的女主角都很讨喜。 喜欢她们的读者，数以万计。 结果呢？ 刚刚出版上市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把冉静写死了，今晚痞子蔡又把轻舞飞扬写死了？ 这谁受得了？ 第51章 痞子蔡懵了 台南。 更新完一章稿子的痞子蔡，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澡，又冲了一杯咖啡，来到电脑前，查看今天新章节书评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越来越错愕。 因为今天新章节的书评风向，和他预料的完全不同。 他今天把女主角轻舞飞扬写死，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设定好的，为了今天这个章节，他一直在铺垫。 先把轻舞飞扬塑造得很美、很特别，又把男女主角的爱情塑造得很浪漫，铺垫这么久，就是为了让她死的时候，能最大程度地震撼读者的心灵。 当然，他也料到这一章发出去后，会有很多读者不满、抗议。 但他想写的一直是一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而不是一个甜甜蜜蜜的恋爱日常。 艺术，就该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大家看。 可眼前这些书评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全是骂我的？ 我铺垫了这么久，轻舞飞扬身上的红斑狼疮早就暗示了她可能会死，大家难道都没点心理准备吗？ 你们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 一条条刺眼的书评映入他的眼帘。 “草！有病吧？中原一点灰把冉静写死了，你也跟着把轻舞飞扬写死了？人家实体书刚出版才几天？你抄得挺快啊小伙！” “我刚才很恍惚，以为还在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我特意把页面拉到最上面，发现我没记错，这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啊，为什么女主角也死了？” “玛德！最近是发了什么瘟？女主角都要死是吧？” “冉静：我死了。轻舞飞扬：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刚才差点砸了电脑，草！有你们这么干的吗？我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冉静死给我看，今天听说这本书写的不错，女主角没死，结果我刚看到最新章节，轻舞飞扬马上就死给我看？我是不是不配看你们的书啊？你们这么对我？” “作者你是怎么想的？想出名也不是这么出的吧？人家把女主角写死，你也把女主角写死？玩殊途同归是吧？不管什么小说，写到最后都是死女主角？” …… 痞子蔡看着这些书评，心里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然后他懵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巧合。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他知道，他最近也在看。 因为那本书比他这本书发表的时间更早，算是第一本首发在网络上的小说。 他觉得那本书写的也不错，关键是那本书的人气，比他这本《第一次亲密接触》高多了。 他潜意识里也想研究一下那本书是怎么火的。 想学习对方的长处。 他甚至还知道那本书最近在大陆出版了，还连着弄了五场签售会，很风光，又有名又有利，他心里挺羡慕。 只是，他住在湾湾，买不到那本书的实体书。 也是因此，他并不知道那本书后面剧情是怎么写的。 结果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剧情雷同了？ 冉静死了？我的轻舞飞扬跟着也死了？ 此时此刻，他脑中有一个念头挺强烈：趁现在看过今天新章节的读者还不多，赶紧把这章的剧情改了，轻舞飞扬不能死！赶紧把她写活！ 但…… 他却迟迟下不了手。 因为这是主线剧情，早就设定好的。 前面铺垫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女主角死的时候，能够更感人，让读者潸然泪下，留下深刻印象。 可以说，轻舞飞扬死，这本书的档次才能升华。 如果轻舞飞扬不死，让她一直活到这本书大结局，这个故事就很普通了，还有什么特别？ 电脑前，痞子蔡陷入长时间的纠结中。 麻爪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这天晚上，痞子蔡在台南麻爪的时候，曹胜在徽州一个人吃大餐。 最近十天，他赶场似的连跑五座大城市，伙食虽然不差，但并不很合他的口味，连续吃这么多天，胃里早就不是很舒服了。 所以，他今天回到徽州，在宿舍补了一觉醒来，洗漱一番，就来到老街一楼，给自己点了几道想吃的，还要了一瓶冰啤酒。 徽州这里的菜肴，虽然和他的家乡菜也有差别，但总归是一个菜系，而且他在这里上学，早就吃惯了。 红烧狮子头、梅菜扣肉、一品锅、老鸭汤、红烧毛豆腐、抓炒猪肝。 全是他爱吃的。 点菜的时候，看见自己想吃的，就点了，等这些菜都端上桌，他才意识到自己点多了。 这么多菜，自己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这么热的天，打包带回宿舍，估计明天就馊了。 所以，他现在也有点烦。 只不过，他的烦恼和痞子蔡的烦恼不一样。 因为自己一个人吃不完，他在吃的时候，就下意识左右张望，想看看今天这店里有没有熟人。 有的话，就喊来一起吃。 多少也算是一份人情，总好过吃不完浪费。 让他失望的是，一直到他吃饱喝足、结账的时候，都没有看见一个熟人。 桌上果然还剩了不少菜，他舍不得浪费，只好喊来服务员打包。 拎着打包盒从老街一楼出来，他散步似的往学校方向走去，边走边四处打量，没多久，他就看见街边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他走过去，把打包盒放到乞丐面前。 然后在乞丐的道谢声中走人。 98年的街边，还是有乞丐的。 …… 在宿舍住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曹胜就登上了回家的火车，和以前每次坐火车都坐硬座不同，这次他买的是软卧票。 因为没必要像以前那么节省了。 软卧也确实比硬座舒服很多。 以前几个小时硬座，会让他浑身疲惫。 而这次当他从老家县城的火车站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比上车前还要好。 因为这一路上，他睡饱了。 摇摇晃晃的火车床铺，跟婴儿摇篮似的，很适合睡觉。 半年没有回家，重新回到老家这边，他感觉空气都是亲切的。 明明老家的空气质量不如徽州那边，但他就是更喜欢老家的空气。 从火车站出来，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直接把他送到家门前。 引来村里不少人的注视。 平时可没几个人直接坐出租车回家。 当他从车上下来，就有妇人远远地喊话：“阿胜！你怎么坐轿车回来了？你念书念发财了呀？” 曹胜失笑，回了一句：“没有发财，就是回来的路上，捡到了一百块钱，捡到的钱要赶紧用了嘛！” 母亲听到门前的动静，快步来到大门处，看见曹胜，她又惊又喜。 傍晚。 曹胜父亲从窑厂下班回来，隔着一两米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臭气，这7月的气温，本来就高。 每天在仍有余温的窑洞里搬砖，身上的衣服不被汗水浸透几次，是不可能的。 年少时不懂事，那时候曹胜觉得老爸身体真好，别人吃不了这种苦，自己老爸却能年年干。 而现在，他心里只有心疼。 所以，这天晚上他们家刚刚吃完晚饭，他就回卧室，把今天带回来的一只行李箱拎出来。 当着父母的面，打开箱子。 箱子里装的全是他之前给父母买的衣服、鞋子，以及今天上午他上火车前，从银行取出来的五万块现金。 当他把牛皮纸袋装着的五沓百元大钞全部倒在八仙桌上的时候，他爸妈全都愣住了。 第52章 回家、邀请连载 “阿胜！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父亲愣怔数秒后，眉头紧皱，问这话的时候，他双手都有点哆嗦了，脸色也开始发白，双眼紧紧盯着曹胜，声音压得很低，“你、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我跟你妈拼命挣钱，送你去上大学，你可不能走邪路啊！” 母亲的脸色也白了。 “阿胜，你别吓我们！你现在已经上大学了，以后有挣钱的机会，你可别这个时候走歪了啊！” 曹胜见爸妈如此紧张，有点想笑。 他摇摇头，“爸妈！放心！这钱干净得很，我也没做什么坏事，你们等一下，我再去拿一样东西来给你们看。” 说着，他又回了自己卧室。 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两只行李箱。 一只行李箱中，装的是买给父母的衣物、鞋子以及现金，另一只行李箱里装的是他自己的衣物、一些存稿、空白的草稿本、笔，以及样书。 片刻后，他拿了三本样书回来。 《我欲成仙》的第一、第二集，以及《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三本样书放到八仙桌上，就放在他刚刚倒在桌上的五沓百元大钞旁边。 “阿胜，你、你拿几本书来做什么？我跟你爸又不认识字。” 母亲疑惑。 父亲的目光也透着疑问。 曹胜翻到《我欲成仙》最后一页，指着封面的折叠处，这里有对作者信息的介绍，他的笔名中原一点灰、真名曹胜，都清清楚楚地印在这里。 曹胜示意爸妈看他手指的地方。 他知道爸妈不认识几个字，但他们肯定认得曹胜二字，因为这是他们儿子的名字。 他以前的每本课本、作业本上，都写着这两个字。 他爸妈没理由不认得。 果然，当他们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惊讶了。 曹胜花了点时间解释自己这个学期，写了两本小说，都出版了，挣到了稿费，而他今天拿回来的五万块，就是他的稿费。 他的解释，把他父母都听懵了。 不敢相信。 却又不得不信。 “我们送你去念书，你、你竟然跑去写书了？” 母亲神情恍惚地问。 父亲本来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本来有些弯的腰背，悄无声息地坐直了。 然后忽然用力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比以前宏亮不少。 “阿胜！你念几句给我们听一下！让我跟你妈听听你写的是什么书，快念两句！” 曹胜：“？？？” 母亲也来了兴致，笑着附和：“对！阿胜，你爸既然想听，你就念两句咯！” 曹胜面对爸妈期待的眼神，哭笑不得地翻到《我欲成仙》的第一页，看着开篇的文字，他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念不出口。 倒不是开篇的文字不堪入目，不能念给父母听。 而是他觉得把自己写的小说，念给父母听，本身就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以他的脸皮厚度，根本就张不开口。 所以，他转移了话题。 放下手里的样书，他抬头对父母说：“爸、妈，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你们看我现在有钱了，我想把家里的房子重新盖一下，盖一栋两层小楼，你们同意吗？” “盖房子？” 夫妻俩相视一眼，又看向曹胜倒在桌上的五万块钱。 “你以后会回来住吗？你要是不打算回来住，这老房子，我跟你妈住就中了，没必要再盖新的。” 父亲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意见。 母亲迟疑了一下，点头附和：“对呀！我跟你爸越来越老了，有这三间平房住就很好了，但你以后还要结婚成家，这些钱还是留着给你将来结婚用吧！将来你结婚，还不知道要用多少钱呢！” 父亲点头。 但曹胜却想让他们住的舒服一点。 至于自己？ 他这么快的挣钱速度，还用担心自己将来没钱结婚？ 何况，他觉得尽孝这种事，能早一点就该早一点，不该往后推迟。 所以，他撒了个谎，“爸、妈，你们看我现在小说写的很好，收入也不错，所以，等大学毕业后，我想专门写小说，不去上班，这样的话，我以后应该是会回来结婚的。” 顿了顿，没等父母接话，他又说：“所以啊，咱们家的房子不仅要盖，而且还要尽量盖得好一点，否则，将来人家姑娘要是看不上，我想结婚可就难了。” 夫妻俩又相视一眼。 “你毕业后，不打算出去上班？” 母亲蹙眉，表情透着担心。 父亲又皱起了眉头，“你真准备回来结婚？” 曹胜点头。 母亲还是担心，“不上班能行吗？你这写小说，有把握能一直挣到钱？” 父亲：“一边工作一边写你的小说，不中吗？” 曹胜：“中倒是中，但我一边工作一边写的话，肯定干不过那些专门写小说的，到时候可能工作也干不出什么成绩，小说也写不出什么名堂。” 听他这么说，爸妈欲言又止，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曹胜又费了些口舌，才终于说服他们同意盖新房。 盖新房的事，他不想拖。 他知道爸妈的性格，有些事拖着拖着就改变主意了。 所以，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他就催父亲去找盖房的师傅，然后尽快把家里的老房子推了，尽快开工。 而他自己并不准备在家里待太久。 回家之前，他就准备只待几天，就回学校。 不是他不想在家里盖房的时候帮忙。 而是这个暑假，他想集中时间、精力，多写点稿子，多挣点钱，没放假的时候，他每天能够用来码字的时间很有限。 白天几乎都没时间。 晚上写了稿子，还要抽空去网吧转化成电子文稿。 效率很低。 但暑假他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努力一点，一个暑假，他就能多挣一套房子的钱来。 因此，他家老房推倒的当天，他就带着行李，踏上了回校的火车。 暑假期间，他们学校宿舍并不禁止学生入住。 宿舍管理员看见曹胜回到宿舍，只是过来看了两眼，问了几句，就走了。 当晚。 曹胜带着一沓草稿，来到网吧包夜，准备将一些存稿转化成电子文稿。 电脑启动成功后，他习惯性地登录自己的电子邮箱，想看看榕树下和出版社有没有给自己发邮件。 结果，还真被他看见一封未读邮件。 邮件是榕树下发来的。 发件人依然是王婧。 “曹胜你好，我们最近在你的书评区多次注意到有书迷提到你的另一本作品《我欲成仙》，听说是在宝岛那边出版的繁体，我们想跟你确认一下，这件事属实吗？ 你真的有一本《我欲成仙》？ 如果有的话，我代表我们榕树下，郑重邀请你这本书在我们网站连载，我们会给你这本书推荐资源上的倾斜，也会争取帮你这本书在大陆出版简体，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婧。” 第53章 连载《我欲成仙》 电脑前。 曹胜看完王婧发来的这封邮件后，没有急着回复。 理智告诉他——不要去榕树下连载《我欲成仙》。 理由有很多。 首先，《我欲成仙》现在的字数虽然并不太多，但这本书他是打算写两百万字以上的，而榕树下却是以短篇为主，并不是适合发表这本书的地方。 其次，目前榕树下已经不是国内唯一的文学网站，他有其它的选择。 比如：今年3月建站的文学城。 痞子蔡连载《第一次亲密接触》的BBS。 今年5月建站的黄金书屋。 等等。 再次，王婧这次在邮件里只是邀请他在榕树下连载《我欲成仙》，但并没有提及稿费或者版权代理。 也就是说他这本书发表到榕树下，是挣不到钱的。 不仅挣不到钱，还可能影响他这本书的简体出版。 因为一旦在网络上发表了，以国内书籍的盗版速度，要不了多久，各个学校附近的租书店、路边租书摊上，就会出现他这本书。 会迅速抢占市场。 进而导致正规出版社不敢出版他这本书，因为市场已经被抢占了，正版已经无利可图。 但，纵然有这么多理由，他心里还是很想把这本书发表到网上。 理由也有几个。 首先，作为一名网文写手，他早就习惯了一本书弄一个开头，就开始在网站发表，然后在写作的过程中，不断根据读者的反馈来及时调整自己的写作方向。 没有灵感或者心神疲惫的时候，看会儿读者的书评，或者看见某个读者的打赏，他就可能又有灵感和写下去的动力。 这是他们网文写手和传统作家的一大区别。 传统作家习惯闭门创作，一本书写完了，反复修改几遍，改到满意了才会选择发表。 而他曹胜很不习惯那样。 虽说他这本书已经在湾湾那边出版实体书，那边有他的读者。 但那边的读者反馈他看不到，就很不得劲。 沉吟良久，他才拿定主意，给王婧回复。 “王姐，说实话这本书我目前并没有在网上连载的打算，不过，既然您开口了，那我肯定要给您一个面子。 这样吧！如果你们能免费帮我搞定这本书的简体出版，这本书就可以免费在贵站连载。 否则，我会自己尝试投稿给国内出版社，等出版后，才会考虑在网上发表，希望您能理解。” 他知道自己在国内出版市场上，已经有些名气。 随着《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销量不断走高，他自己给出版社投稿的话，通过出版审核的可能性也会不断增加。 但《我欲成仙》毕竟是一个全新题材。 是第一本仙侠修真类的网文。 而大陆的出版社普遍比较保守，不像湾湾那边的出版社那么敢于尝试。 所以，如果榕树下能帮他找到一家愿意出版这本书的大陆出版社，能让他省心不少。 等搞定了简体出版，他这本书发表在榕树下，也不是不行。 反正，按原时空的发展轨迹，接下来的好几年，网文在互联网上都是免费的，发表在哪个网站上，都是一样。 至于BBS、文学城、黄金书屋？ 在他的记忆中，这三家要不了几年，都会销声匿迹，而榕树下却能活到被盛大文学收购的那一天。 只是不知道榕树下这次会不会答应他的条件？ 次日下午。 曹胜再次来到网吧，准备再将一部分存稿转化成电子文稿，同时也想看看王婧有没有回复。 登录电子邮箱。 他看见一封未读邮件。 是王婧发来的。 “曹胜，你的条件我们讨论过了，鉴于我们之前的愉快合作，帮你寻找出版社出版这本新书，我们肯定是愿意的，现在需要你把这本新书的开头七万字发给我，我们好帮你投稿。 另外，我个人觉得你可以先在我们网站连载，像你上本书那样，每两天更新一章，既可以把你上本书积攒的读者吸引过来，保持你的人气，也能让国内的出版社看看你这本新书在网上的反响，反响好的话，我们也能更好地说服他们，您觉得呢？ 王婧。” 王婧这封邮件里的那句“可以把你上本书积攒的读者吸引过来，保持你的人气”，打动了曹胜。 他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最近已经暂停在榕树下的连载。 这是出版社的要求。 ——最后20章，近期不能在网上连载。 否则，会影响实体书的销量。 因为暂停了连载，这两天书评区已经有很多读者表示不满。 如果他近期内没有新书发表，那些读者肯定会一点点散去。 曹胜有点舍不得。 他被说服了。 不仅将《我欲成仙》开头的7万字发送给王婧，还将开头两章发在榕树下，正式开始在榕树下连载这本作品。 在榕树下创建这本书的时候，很多念头闪过他脑海。 如：“榕树下绝大部分都是短篇又怎么样？看我能不能把你变成我的形状。” “仙侠一出，谁与争锋？” “上本书我让冉静死了，这本书我多给你们安排几个女主角，就当是我对你们的补偿了。” “我这么早开启仙侠修真，会让这个时空的网文发展进程加快吗？应该会吧？” …… 榕树下，办公区。 工位在角落里的王婧，又一次查看自己的电子邮箱，终于看见曹胜的回复。 她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等他的回复。 自从他们得知曹胜还有另一本作品，且已经在湾湾那边出版好几集之后，他们就盯上了曹胜这本新书。 因为曹胜是榕树下目前人气最高的作家，没有之一！ 也因为《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书评区，提及那本《我欲成仙》的读者，把《我欲成仙》夸上了天。 不是一个两个读者在夸。 而是每个提及那本书的湾湾读者，都说那本书题材非常新颖，《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完全不能比。 这让他们这些编辑怎么坐得住？ 王婧打开曹胜回复的邮件，看见他在邮件里说同意在榕树下连载《我欲成仙》，她激动地握紧双拳，非常开心。 当她看见他已经把这本书的开头发送过来，她的好奇心瞬间爆棚，忍不住就立即试阅。 开篇的简介、正文开头，把她看得眉头皱起。 因为这开头的文风和《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截然不同，她有点不太适应，但…… 随着时间流逝，她微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眼里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 没多久，她眼里的惊讶之色也没了，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偶尔眨一下眼睛，却片刻都没有让视线离开这些文字。 她被这个新奇的故事完全吸引住了心神。 第54章 仙侠一出、谁与争锋？ 仙侠小说，其实并不是网文开创的。 网文诞生之前，早就有传世的仙侠作品。 最有名的应该是《西游记》、《封神演义》以及《蜀山剑侠传》。 但网文的仙侠修真，还是很有开创性。 首先，行文用语更通俗化，易读性更强。 其次，网文的仙侠修真，更侧重于修炼的过程，升级感很强，而《西游记》、《封神演义》和《蜀山剑侠传》这些作品，修炼过程和修炼等级描写的并不多，主要侧重于故事性，重点在于“仙侠”二字。 相比之下，网文的仙侠修真，更侧重于“修真”。 读者沉浸在主角修真的过程中，代入感会越来越强。 而代入感，向来是网文区别于传统文学的一大特色。 看传统文学，读者很难代入书中的某个角色。 但看网文的时候，就能很容易把自己代入主角的身份，一颗心会随着主角的剧情变化而不断产生情绪起伏。 这种爽感，会让人上瘾。 就像这个午后的王婧，坐在角落里的她，心神早已沉浸在《我欲成仙》的世界中。 书中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却又细节满满、仿佛真实存在的仙侠世界，新奇之处，让她目不暇接。 主角现代人的身份，魂穿到一个孩童身上，让她既新奇，又有代入感。 开篇主角就被父母安排去御剑宗拜师，让她对接下来的拜师过程产生了期待。 御剑飞行的御剑宗弟子，让她心驰神往。 拜师考核时，提到的根骨、悟性、仙缘等等，让她心生紧张，不知主角资质如何、能否通过这些考核？ 负责考核的御剑宗第七长老，挥手间风起云涌、眨眼之间，眼中剑光飞掠，瞬息间枭首一名敌对门派安排过来的少年时，那种伟力归于自身的强大，让她睁大了眼睛。 …… 只是开头短短七万字，就让她大开眼界。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本书的设定、剧情，对她的心灵冲击太大了。 她平时看见的文艺作品是些什么样的东西？ 国产剧不是在拍家长里短，就是清宫剧，要么就是反腐剧，或者老掉牙的古装历史剧。 电影…… 内地的电影，文艺片占据主流。 港台电影，武侠片、警匪片、灵异片、喜剧片占据市场。 韩剧和好莱坞电影，刚进入国内没几年，而且每年进来的数量也不多。 即便是算上好莱坞电影，在想象力和武力值的高度上，曹胜这本《我欲成仙》对它们也是降维打击。 看完这本书开头的七万来字，王婧霍然起身，咬着嘴唇匆匆跑向卫生间。 她早就想方便了。 但她刚才看得正带劲，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已经憋了很久了。 现在终于看完了，她才匆忙跑去方便。 她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把同事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每个人眼里都有问号，不知道王婧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卫生间里。 水花四溅的声响中，王婧的神情终于松弛下来。 但思绪还沉浸在《我欲成仙》的世界中。 想着这本书里各种新奇的设定，剧情的跌宕起伏，她表情有点恍惚。 她没想到曹胜这本新书和之前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作者写的。 前一本书，还在情情爱爱，下一本书就是飞天遁地、飞剑、法术、修炼成仙。 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王婧心里如此怀疑。 因为在她的观念中，修仙是要断情绝欲的。 但曹胜却刚写完爱得死去活来的，就去写断情绝欲的，这不是精神分裂是什么？他到底相不相信爱情？ 解完小便的她，刚回到办公区，就听见好几个同事问她。 “王婧！你刚才怎么了？拉肚子了？” “婧儿，你刚才跑得好快呀！后面有谁撵你吗？” “王婧！你刚才吓我们一跳你知道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风风火火了？” …… 王婧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这些同事，微露笑容，“你们很快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她相信等这些同事看见了《我欲成仙》，他们也会憋着尿舍不得离开。 但她这话，却没人相信。 “嘁！你就咒我们吧！” “怎么可能？” “我不信！你快说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 高升，是一名18岁的青年。 今年刚刚参加完高考，所以，这个暑假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父母也不再严厉管束。 于是，喜欢上网，又不缺零花钱的他，这个暑假多数时间就泡在网吧里。 他喜欢打游戏，也喜欢逛论坛、看小说。 有时候会去BBS上看《第一次亲密接触》，但最近不看了，因为痞子蔡把轻舞飞扬写死了，伤了他的心。 有时候会去黄金书屋看黄易的作品。 但黄易的作品，他这两年已经差不多看完了，没看完的都是他看不进去的。 他刚刚打了几个小时游戏，有点累了。 就习惯性地登录榕树下。 他最近习惯了来这里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但这本书最近却宣布暂停更新，想看后续章节的朋友，可以去新华书店购买实体书。 他懒得去买。 但他又想看后续剧情，所以，他又找到这本书，想看看作者有没有恢复更新。 心里其实没抱多大希望。 下一刻，他眼睛一亮，面现惊喜之色。 因为他看见这本书更新了。 随即又愣住。 因为这次更新的不是正文，而是新书广告。 “新书《我欲成仙》已发表，欢迎大家试阅！” 这是这次更新的章节标题。 带着几分好奇，他点开这个广告。 “书名：《我欲成仙》 类型：仙侠修真 作者：中原一点灰 简介：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 任你是王侯将相，还是才子佳人，又或是富可敌国的巨富、地主，都敌不过时间的流逝。 终会化作尘土。 唯有修炼成仙，方可与世长存。 只是，修行路上荆棘密布、危机丛生、前路漫长、且有重重劫难。 漫漫修行路，唯有争渡、争渡。 楚风死后，有幸来到一方仙侠世界，这里有王侯将相、才子佳人，巨富地主，以及一群修仙人。 他们自称修真。 他看到了御剑飞行、元神出窍、百般变化、白骨为舟…… 他加入其中。” …… “仙侠修真？这是什么类型？” 高升看完这新书信息，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没怎么犹豫，他就在中原一点灰的笔名下，找到这本《我欲成仙》。 然后开始试阅。 越看越惊奇，很快就把仅有的两章看完了。 没了？ 就这么点？够塞牙缝吗？ 刚看得入迷的高升，突然发现后面没了，表情那叫一个错愕。 心头如百爪挠心，浑身都不得劲。 那感觉就像是他在路上惊鸿一瞥，看到了一个大美女，但惊鸿一瞥之后，她就拐弯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处。 他还没看够呢！ 第55章 备受瞩目、买房 榕树下的动作很快，《我欲成仙》下午发表在榕树下，当天晚上8点多，榕树下首页上方就出现了公告。 ——“中原一点灰新作《我欲成仙》尝鲜阅读！” 被这个公告吸引目光的读者、作者，不知凡几。 是的！ 被吸引到的不仅仅是读者，还有一些作者。 中原一点灰，作为榕树下或者说全网最火的网文作家，很多作者会下意识关注他的动态。 对他下一本书写什么，很多人都在关注。 都想知道他下本书还能不能这么火？ 所以，当榕树下发布这个公告后，不少作者都忍不住去看《我欲成仙》，都想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 好不好看？ 宁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当他看完《我欲成仙》目前连载的两章后，他怔怔地出了好一会神，喃喃自语：“风格大变……这家伙文化底蕴这么深吗？这玩意、这玩意我写不了吧？” 邢育森也是其中之一。 当他看完《我欲成仙》目前仅有的两章，他仰脸望着天花板，呆了很久，面露苦笑，微微摇头道：“竟然敢写修仙的……这么自信吗？这是想跟还珠楼主比肩？野心太大了吧？” 李寻欢也是其中之一。 他看完《我欲成仙》刚发布的两章之后，莞尔一笑，状似不屑，但这天晚上，他却辗转反侧，迟迟难以入眠。 俞白眉也看见了榕树下的公告，也看完了《我欲成仙》的开头两章，看完后，他皱眉良久，打开文档，尝试也写一个仙侠文开头，却怎么也不出自己满意的文字，尝试一个多小时后，他把面前的键盘一推，怒道：“写写写！写个屁！不写了！” 安妮宝贝是次日中午看见的榕树下公告，看见《我欲成仙》这本新书。 看完之后，她眉头紧蹙。 然后每隔一会儿，就刷新一次电脑页面，N次刷新之后，她嘀咕：“还不更新呀？新书刚发表，不多更新两章吗？做人不能这么懒呀！” …… 次日下午。 曹胜来到网吧，更新了一章《我欲成仙》之后，怀着几分期待，观看书评区的帖子。 霸王已逝：“这本书让我想到了《蜀山剑侠传》，很好！我喜欢这类作品，期待后续更加精彩！希望能更新快一点，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这本书在湾湾那边已经出版好几集了，你手上那么多存稿，还像上本书那样两天更新一章？像话吗？” 吕文明：“快更新！地主家的驴都不敢像你这么懒！” 高升：“我为什么要这么早就看见这本书？这是又要我天天追更啊？我受不了了。” 爱这书：“什么时候出版？你网上连载这么慢，还是赶紧出版吧！我买还不行吗？” …… 任凭读者怎么催更，曹胜都不为所动，接下来一段时日，他始终保持每两天更新一章。 其实，在这个时代，他这种更新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 在这个写小说，全凭用爱发电的时代，大家更新的速度普遍很慢。 能做到每天都更新的，几乎没有。 能两三天就更新一章，已经算是更新快的。 有些作者一个星期才更新一章，被誉为周刊。 有些作者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更新一章，被誉为半月刊和月刊。 像曹胜这种更新速度，已经堪称公鸡中的战斗机。 只是，读者如果喜欢你这本书，他们就永远不会满足，巴不得天天把作者关进小黑屋，逼着作者每天24小时不间断码字，不码字就不给饭吃的那种。 当然，如果他们不喜欢你的书，那你随意，你就算切了、不写了，他们也无所谓，甚至还会在你的书评区留下一句：“终于进宫了？你早该进宫了！” 进宫，就是太监的意思。 是对写到一半就不写的作品的戏称。 曹胜其实每天都在码字。 这个暑假，天气虽然很热。 但他每天的所有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不用上课，没有同学打扰，每天下午、晚上，他都在宿舍写稿。 每天都会写到深夜。 早晨还是会早起去操场跑步，也不多跑，每次只跑一千米，但每次都是用当年中考体育考试的跑步速度去跑。 他身体素质不差，速度慢一点的话，也能多跑几圈，但他总是想节省时间，用最快的速度跑完一千米，跑出一身汗，既能达到锻炼的效果，也能节省时间。 虽然跑步节省时间，但他上午却一般都不码字。 这是他重生前码字多年养成的习惯，也跟他每天上午的状态有关，上午，他总是难以找到码字的感觉。 所以，他最近每天上午都挺悠闲。 一般都在宿舍看书。 看最近买来的《封神演义》，除了这本书，他书架上，还有《西游记》和《蜀山剑侠传》。 他以前虽然写了多本仙侠修真小说，但却没看过这三本原著，只看过它们的影视剧。 最近他想把这三本原著看一遍，希望能让《我欲成仙》更精彩。 他心里有紧迫感。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写作水平，短时间内，在网文这一行，应该没有对手。 但他更知道自己的对手，很快就会出现，并且，一出现就会是一群，要不了几年，野蛮生长的网文就会进入井喷期。 这个时期，有天赋有毅力的写手，会源源不断地涌现。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 默默看书、码字的时间里，他抽空去滨江路那边看了几次房子，因为他银行账户里的钱又多了起来。 本来呢，这个暑假他回家给了父母五万，他账户里剩下的钱，就只有三万多了。 但最近花城出版社把第二笔预付稿费三万多，打到他账户。 信昌出版社那边，也给他打了两集稿费，有八千块。 他账户金额超过了八万。 有钱了，他买房的念头就又冒了出来。 他想过去京城或者上海买房。 但最后还是决定先在徽州这边买一套，自住。 等年底或者明年，再抽空去京城或者上海看看，反正这两年，那两座城市的房价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而他先在徽州买一套房子的话，下半年他就不用住学校宿舍了。 他不喜欢住宿舍。 重生前，他有自己的房子、车子，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住，出行也都是自己开车。 八人间的宿舍，他住得很不习惯。 之前是穷，没办法。 现在手头宽裕了，他就想给自己弄个窝。 有了窝，就有更好的码字环境。 也有地方放电脑了。 以后也就不用老是往网吧跑。 8月中旬的时候，他成功买下滨江路的一套院子，院子里有三间上下的二层小楼，还有两间平房，分别是厨房和卫生间。 院子不是很大，只有四五十平米而已。 但推开院门，就是滨江路，路的另一边就是新安江。 江边杨柳依依，江岸都是石头砌的江堤，景色很好。 曹胜花了两个上午的时间，把这套院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然后将自己的行李搬了过来。 这套院子并没有花他很多钱，一万五千块拿下。 算是附近挺贵的了。 第56章 我的底线是12% 有了自己的房子，曹胜忍痛买了一台电脑。 之所以说是“忍痛”，是因为现在的电脑太贵，而配置却太低，在他看来性价比极低。 奔腾的处理器、8M内存、6.4G的昆腾火球七代硬盘…… 所有的配置在他眼里，都是垃圾。 硬盘容量都比不上他重生前的手机内存。 就这玩意，竟然花了他九千多块。 要不是为了不再手写稿子，再去网吧上传，这样的电脑，他是绝对不会买的。 值得一提的是：他这次特意买的台式机，而不是他原来想买的笔记本。 因为台式机以后更容易升级各项配置。 等电脑硬件技术不断进步，有了更好的处理器、内存、显卡、更大容量的硬盘，等等，他可以随时买配件回来升级。 相比之下，笔记本想要升级配置，就难多了。 有了电脑、办了拨号上网，他终于不必每两天去一次网吧。 电脑成功联网的当天晚上。 他坐在二楼书房的电脑前，登录榕树下，看《我欲成仙》的书评。 这本书目前已经连载到第12章。 每章三千来字，已经有4万多字。 开头的剧情算是初步展开了。 书中的仙侠世界，已经向读者展露一角。 在榕树下首页公告的宣传下，这本书的各项数据，已经很惊人，是业内其它作者望尘莫及的。 阅读人次已经突破28万。 评论帖的数量突破1.6万。 书评区非常热闹，每天都有大量新帖涌现。 曹胜今天看见的书评区是这样的： “太好看了！快更新快更新!” “我原以为《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已经是中原一点灰的巅峰，以为他属于出道即巅峰的作者，没想到他还能写出《我欲成仙》这种作品，太牛逼了！真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更新太慢了！我听说湾湾那边都出版到第8集了，作者你就不能多更新一点吗？我们没花钱，是不是就不配看你这本书啊？有本事你赶紧在大陆出版啊！看我们能不能买得起。” “国内的出版社在犹豫什么呢？这种神书，湾湾那边都出版了，为什么大陆这边还不出版？有钱不晓得赚是吧？” “我又来了，你又没更新，我上网也是要花钱的好吧！你在浪费我的网费！” “主角什么时候能御剑飞行？有谁知道作者住哪里吗？我去帮你们把他存稿偷出来！他肯定有存稿！” “中原一点灰简直是榕树下的异类，你自己看看别人写的是什么，你写的是什么？你怎么就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呢？” …… 看着这些书评，曹胜脸上满是笑容。 心里难免有些感慨。 他这种水准的作品，在他重生前的起点中文网，只能算是一般般，了不起也就三四千的平均订阅。 是很多人眼里的扑街作品。 但在现在，却是很多人眼里的神作。 看了一会书评，他登录邮箱，准备今天加更一章，就当是庆祝自己今天电脑通网了。 重生前，不是有句话叫“喜通网”嘛！ 这说明通网这件事，应该是值得庆贺的。 邮箱登录成功，他看见有一封未读邮件。 是王婧发来的。 “曹胜！有两个喜讯告诉你，第一个喜讯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第二批印的10万册又售罄了，出版社那边传来消息说市场依然饥渴，这次他们准备加印20万册，这20万册的预付稿费，明天应该就能到你账户，你注意查收。 第二个喜讯是花城出版社决定和你再次合作，出版你的《我欲成仙》，上本书的销量，以及《我欲成仙》在我们网站的超高人气和极好口碑，让他们终于不再犹豫。 我们网站也会按咱们之前的约定，这次《我欲成仙》的稿费，我们不再抽成，全部归你，版税依然和上本书一样，是8%，你如果没意见的话，我就让他们把合约传给你，随时可以签约了。 最后，恭喜！ ——王婧” 看完这封邮件，曹胜眼睛眯了眯，还是8%的版税？ 他不满意这个数字。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出版后的热销，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 按行规，他的新书应该能拿到更高的版税分成。 而不是和上本书一样。 否则，他上本书的热销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他大概能猜到花城出版社这次为什么不给他提高版税。 无非是他这次写的不再是情爱类作品，风格、类型都和他上本书不同，而且，目前的内地出版市场上，没有出版这个类型且成功的先例。 对花城出版社来说，出版《我欲成仙》是一次冒险。 但…… 理解归理解，涉及到自身利益，他却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所以，沉吟片刻后，他给王婧回复：“王姐，谢谢你的消息，不过，版税分成能否再谈高一点？8%是新人作者的待遇，我已经证明过自己的实力，应该给我提升待遇了吧？ 8%我是肯定不会签的，我的底线是12%，如果你们能帮我谈到14%以上，我下本书仍然会选择在贵站免费连载，希望你们能帮我再争取一下，谢谢。” …… “什么？他想要14%以上的版税分成？” 次日上午，榕树下会议室，当王婧说出曹胜的条件后，所有参会人员除了站长，都很惊讶。 而站长是早已惊讶过了。 王婧是先向他汇报了这个消息，他才决定召开这次会议的。 王婧：“14%不是他的底线，他的底线是12%，但他承诺如果我们能帮他把条件谈到14%，他的下本书依然可以在我们榕树下免费连载，这是他的条件，也是我们的机会！毕竟，他的实力，在座的各位都见识到了，上本书他的人气无人能比，这本书刚发表十几章，也已经有横扫业内所有同行的气势。 其实我个人也觉得花城出版社这次还是只给8%的版税分成，有点低了，凭《我欲成仙》目前在咱们网站的人气、势头，以及他上本书的成绩，我觉得我们完全有可能帮他谈下更好的条件，如果花城出版社没这个魄力，我们就再找其它出版社，我不相信没有其它出版社对这本书感兴趣。我的话说完了。” 会议室里，大家互相交流着眼神，窃窃私语。 站长朱威廉将大家的反应都收在眼底。 沉默片刻，他轻咳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微笑道：“中原一点灰，是我们榕树下的王牌作家，也是国内目前最火的网络作家，他的成绩，也是我们榕树下的成绩。 如果我们能帮他拿到14%甚至更好的条件，他能得利，我们榕树下能得名，消息传开之后，一定能吸引很多名家来咱们榕树下发表作品，因为他们会希望我们也能这么帮到他们。 所以，我决定动用我们所有的人脉资源，满足他的条件！ 这是他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也是我们榕树下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第57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榕树下在开会的时候。 徽州。 新安江老大桥下，曹胜正在钓鱼。 男人到了中年，往往就会养成钓鱼的习惯。 重生前，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在家里码字宅久了，就想出去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户外的新鲜空气，钓鱼就成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一根鱼竿、两副鱼线、一瓶酒米、一盒蚯蚓，在河边一坐就是大半天，回去的时候，还能带上一些鱼获，做一顿新鲜鱼，配上点小酒。 那滋味，绝对是难得的享受。 而他现在的院子就买在新安江畔，推开院门，过了马路就是新安江，住在这样的地方，他真的很难忍住不来江边甩上两杆。 正好他上午没有码字的习惯，今天一早就来了这大桥底下。 前面是缓缓流淌的江水，旁边是古色古香的石板桥，身后是长长一排沿着堤岸的垂杨柳，四五米长的条条柳枝随风微微摆动。 坐在这样的树荫下钓鱼的感觉，让人不舍得离去。 今天的鱼口也不错，总有鱼吃饵。 就是钓上来的鱼儿小了点。 几乎全是手指大小的小鱼，偶尔才能钓上一两尾掌心大的小鲫鱼。 但曹胜还是钓得很开心。 他不嫌鱼小，小鱼回头烧个小杂鱼锅仔，滋味也是很好的。 8月中旬的气温，随着日头升高，渐渐攀升。 于是，他渐渐将鱼钩扔在大桥下面的阴凉处。 仍然有鱼吃饵。 而且，鱼体也比之前稍微大了些，偶尔能钓上来一条巴掌大的鲫鱼。 直到上午11点多，鱼情变差了，他才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步行三五分钟，就到了自己房子。 进了院子，放下渔具，他开始料理今天的鱼获。 去鳞去腮、掏心掏肺。 油煎、喷上料酒、陈醋、老抽、生抽，加水、水辣椒、鸡精、味精、白糖调味…… 再加上一块嫩豆腐一起炖，咕噜咕噜地炖上一会，香气就很浓郁了。 农村长大的孩子，没几个不会做饭的。 重生前，他长期一个人住，既不喜欢出去吃，也不喜欢吃外卖，就习惯自己买菜做饭。 所以，做饭的手艺还行。 毕竟，那时候互联网上什么菜谱几乎都能找到，对他这种本身就会做饭的人来说，照着菜谱学点家常菜，很简单。 杂鱼锅仔还在咕噜噜地炖着，他又炒了一份小青菜，烧了一大碗蘑菇肉圆汤。 米饭也早就电饭锅里煮着了。 12点多。 他搬了张折叠的小餐桌放在院里的桂花树下，将烧好的两菜一汤端上小饭桌。 再拿来一瓶冰啤酒。 就这么坐在树荫下，吃着鲜嫩的小杂鱼、豆腐，就着啤酒，偶尔吃一筷子小青菜过过口，或者喝两口蘑菇肉圆汤，心里全是满足。 天空烈日高悬。 桂花树下，清风徐徐，清风中带着新安江的丝丝凉气，还能闻到杨柳树叶的清香。 略显遗憾的是院里的这棵桂花树还没有开花。 不过应该也快了。 过段时间，坐在这树下吃饭，还能闻到桂花香气，胃口可能都会好一点。 这样的日子，重生前，是他向往的。 那时候，他住厌了高楼。 心里很怀念小时候住的平房。 楼上没有别人，楼下也没有住户。 每天不会被楼上的噪音影响，也不用担心哪天楼下的住户家里卫生间返水了，自己莫名其妙就坐上法庭被告席。 这样的小院生活，重生前，他没能实现，重生后，却这么快就实现了。 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然后就想到老家在建的新房，不知道主体建好了没有？ 家里没有电话，村里目前好像也没谁家有电话，他准备新学期开学前，抽空再回去一趟，看一下。 老家的新房，他除了出钱，什么力气都没出。 只在临走之前，给父母画了一副简易的图纸。 不知最终建出来的效果是什么样。 …… 下午。 二楼书房。 曹胜坐在崭新的电脑前，眼睛看着屏幕，双手十指看似随意地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着。 一行行文字，随着他十指在键盘上的飞舞，不断出现在电脑文档中。 盲打，于他而言，早就如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码字是他为生的技能。 打字，早已变成他的本能。 想打什么字，无需眼睛去看键盘，在脑子里闪过某个字的时候，不用他多想，双手就会先一步把字打出来。 就是这么轻松。 终于不用手写稿子了。 除了键盘没重生前的键盘好用，其它，都很奈斯。 对了，还有空调。 空调的冷气，让他终于不必再忍受夏季的炎热。 …… 曹胜的小日子爽歪歪的时候。 榕树下站长朱威廉正在亲自和花城出版社负责人电话沟通，沟通的是曹胜新书的版税分成问题。 正在沟通的双方，都没觉得爽。 朱威廉：“许总，真的没得谈了？” 许总：“老朱！不是没得谈，而是没法谈啊！按理说，他第一本书这么畅销，他第二本书出版，我们是应该给他的版税提高一档，我们之前说的8%他不同意，行，没问题！我们可以谈，给他10%也不是不行，哪怕再高一点，给他11%，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你说他想要14%，这怎么可能？ 是！我承认他上本书销量很好，现在这本《我欲成仙》在你们网站目前的人气看上去也很不错，但是……” 顿了顿，继续道：“但是，老朱啊！咱们也是老朋友了，我就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行吧？” 朱威廉：“你说。” 许总：“嗯，怎么说呢？就说他上本书的类型吧！《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是典型的爱情故事，这种故事，天然适合所有人群，不管男女老幼，都能看，也都有兴趣看。 但他现在写的这本《我欲成仙》呢？ 我承认他这本书的开头写的很有新意，文字水平也不差，很有吸引力，我个人也喜欢看。” 朱威廉：“那你还不愿意让两步？” 许总：“你听我说完！” 朱威廉：“好，你说！” 许总：“但是这本《我欲成仙》是仙侠题材，‘仙侠’两个字听上去很大气，但在目前的出版市场上，却算是一个全新的题材，也是一个很小众的题材，很多人对这个题材可能根本就没兴趣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朱威廉皱眉，“怎么可能？这本书在我们网站很受欢迎……” 许总打断他，“这能说明什么呢？去你们网站的都是喜欢看小说的，还有很多他的书迷，他们喜欢这本书不奇怪，这就好比过年的时候，你在火车上，会发现所有的乘客都有车票，但你能因此得出结论——说今年春运大家都买到票了吗？不能吧？” 朱威廉：“所以，你绝对不会同意14%？对吗？” 许总：“如果他坚持要14%，那我确实没办法同意。” …… 接下来几天，榕树下的编辑们纷纷动用自己的人脉，联系内地其它出版社。 因为曹胜现在的名气，以及《我欲成仙》的质量，确实有好几家出版社有意出版。 但接连几家出版社的回复，都不同意给14%的版税分成。 直到一周后的一天上午。 一名编辑来向朱威廉汇报。 “老板，好消息！长江文艺出版社那边给我回信了，他们对《我欲成仙》有兴趣，我跟他们说版税最低要14%，他们也没有一口拒绝，但他们想要加几个前提条件，您看？” 第58章 断更三天的影响 8月29。 下午一点多。 曹胜拎着行李包，走下火车，走出徽州火车站，坐进出租车。 三天前他回了老家一趟，看了一下老家新房的进度。 新房主体建好了，院墙也砌好了。 但内外粉刷都还没做。 进度和他估计的差不多。 这个暑假的建房，让他父母肤色都黑了不少，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却多了不少，精气神也比以前好很多。 老爸说话的声音，都比以前大了。 他上次回去给的五万块钱，目前只花了一万多点。 就这，他爸妈还总是念叨这么建房，太费钱了。 本来按他们的意思，房子的地梁不用做、柱子不用做、楼板不用现浇、直接用预制板，二层楼顶盖瓦的话，还能再省一笔。 墙砌成空斗墙，砖头也能省下大半。 可按曹胜的要求，成本翻了好几倍。 但建好的房子主体质量，他们却很满意，就是老是念叨太费钱了。 曹胜总结出一句话：除了费钱，没别的缺点。 这次回学校之前，他跟老爸商量——让他以后不要去窑厂出窑了。 他爸考虑过后，答应了。 以前他一直在窑厂干活，是因为供儿子念书的压力，现在儿子的学费不用他操心了，眼看着儿子以后结婚的费用，好像也不用他承担了，他也不是贱骨头，非要去窑厂吃苦。 …… 回到滨江路的小院。 曹胜给自己煮了碗鸡蛋面。 吃饱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到二楼书房，打开电脑，准备更新《我欲成仙》。 这三天他在老家，上网不便，已经三天没更新了。 他估计书迷们已经如嗷嗷待哺的小鸟，饿得不行。 所以，他准备今天更新两章。 当是补给大家。 结果？ 当他登录榕树下的作者后台，却意外看见榕树下给他发了两条站内短信。 什么情况？ 又给我安排推荐位了？这次给我安排了两个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点开短信箱。 看见第一条站内短信——“中原一点灰您好，在我们的努力下，长江文艺出版社有意出版您的《我欲成仙》，但他们和其它出版社一样，也不同意直接给您14%的版税分成，不过，他们愿意在您的作品销量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给你14%甚至更高的分成。具体条款，请查看您的电子邮箱，我们有专人和您联系。——榕树下” 第二条站内短信——“曹胜！您怎么回事呀？这三天您不仅没回我邮件，还停止了《我欲成仙》的连载？您要是不满意长江文艺出版社的条件，您跟我说呀！我们再帮您找其它出版社，您怎么还把连载停了呢？收到请尽快回我邮件，拜托！——王婧” 电脑前。 看完第一条站内短信的时候，曹胜眼神还有点疑惑，在想长江文艺出版社说的销量达到一定数量，大概是多少数量？ 具体的条款是怎样的？ 但看完第二条站内短信时，他忍不住失笑。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回了趟老家，三天没更新而已，竟然会让王婧这么紧张。 有意思。 既然王婧这么紧张，他就不着急回她的邮件了。 反正紧张的人不是他。 他先按自己的计划，调出两章存稿，更新《我欲成仙》。 然后又看了会儿书评区的帖子。 不出他预料，三天没更新，书评区果然充满了怨念。 “啊啊啊……三天了！为什么三天了还不更新？作者你死哪儿去了？不更新也不出来说一声？” “还没更新？怎么回事呀？” “作者这是卡文了吗？没灵感了？” “众所周知，这本书已经在湾湾那边出版到第8集了，所以，这次断更绝对不是作者写不出来，这是人品问题！他手里明明有大把存稿，他就是不更新！这挨千刀的！” “我原以为世界上最坏的，是杀人放火的恶棍，现在才知道是有存稿都不更新的中原一点灰！” “作者是男的吧？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吗？要不然为什么还不更新？” “中原一点灰！你敢把你地址爆出来吗？就问你敢不敢？” …… 曹胜哑然失笑。 心想：这不能怪我，榕树下要是有定时更新的功能，我至于断更吗？或者现在的笔记本电脑没那么贵，我这次回家带着笔记本，更新也不会断，你们骂错人了。 心里虽然为自己甩了锅，但他还是发了一篇单章，解释自己这几天回了趟老家，也跟大家道了个歉。 他知道自己这次疏忽了。 回家之前，没有多更新两章，或者提前跟大家说一声。 做完这些，他才登陆自己的电子邮箱。 电子邮箱里已经有王婧发来的三封邮件。 第一封： “曹胜，好消息！最近我们联系了十几家出版社，终于找到一家出版社没有完全拒绝你的条件。 这家出版社说你想要14%的版税分成，可以，想要更高都可以。 但有几个前提。 销量低于10万册的话，给你9%的分成。 超过10万册，超过的部分给你10%的分成。 超过20万册，超过的部分给你11%的分成。 超过30万册，超过的部分给你12%”。 以此类推，超过40万册，超过的部分就给你13%。 50万册以上，14%。 最高15%封顶。 也就是说，他们最高能给你15%的版税分成，不知道这样的条件，你意下如何？ 我觉得你如果对这本书的质量有信心，这样的合约可以签，另外，说句心里话，目前国内的出版社，真的很难找到一家愿意直接给你12%或者14%版税分成的，这长江文艺出版社给出的条件，已经是我们这么多天能找到的条件最好的一家。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尽快给我回复。——王婧” 第二封邮件： “咦？两天了，你怎么还没给我回复啊？您还没考虑好吗？——王婧” 第三封邮件： “曹胜，怎么回事呀？三天了，你不仅没回我邮件，怎么还停止了《我欲成仙》的连载呢？别呀！这家出版社的条件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帮你找别的出版社，也许过段时间，我们就能找到符合您要求的出版社了，你怎么能把连载停了呢？你看看书评区呀！那么多书迷想看后面的内容，您忍心让这么多书迷失望吗？求求您回复我一下好不好？求您了！——王婧。” 第59章 《我欲成仙2》第一集 “王姐，抱歉，我这几天回了老家一趟，没有上网，这才停更了三天，也没有回复您的邮件，我不是故意的。 长江文艺出版社提出的条件，我同意，可以签约。 另：《我欲成仙》已经恢复更新。 最后，谢谢你们为我这本书的出版，所付出的辛苦，谢谢！——曹胜。” 曹胜含笑给王婧回了这么一封邮件。 他心里还是有点想笑，没想到自己短短三天没有更新而已，王婧就如此紧张，以为他要停止《我欲成仙》在榕树下的连载了。 这是他以前不曾享受过的待遇。 重生前，他在起点码字，偶尔断更，编辑根本不会发私信来问他原因。 那时候，别说断更三天，他就是断更三十年，编辑都不会在意。 大约半个小时后。 曹胜刷新邮箱页面后，看见王婧的回复。 “这样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您要停止连载呢！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合约我发给您，您尽快打印出来、签字以后，寄过去吧！等他们收到合约，很快就会推进出版流程的，预祝您这次实体书再次大卖！——王婧。” 合约，她发过来了。 邮寄地址，她也发了过来。 签约的流程，曹胜很熟悉，当天下午就出去搞定签约的事。 剩下的就是等待。 等待这本书印刷成册，推向市场。 按理说，他接下来一段时间，只需安心码字就行，不必再做别的什么。 但…… 他想到了信昌出版社的稿费。 他觉得是时候和信昌出版社谈谈提高自己稿费了。 4000块钱一集的稿子，他已经给信昌出版社写了八集，每集65000字，八集就是五十多万字。 八集出版出去，他至今没有收到信昌出版社让他近快完结的通知。 想必这本书在湾湾那边卖得不错。 否则，信昌也不是做慈善的，肯定早就按合约让他尽快完结了。 ——既然你们不通知我完结，那就该我通知你们完结了，除非……加钱！ 正好长江文艺出版社给我的合约，可以拿来做谈判的筹码。 曹胜心里转着这些想法，晚饭后，他打开电脑，给信昌那边发邮件。 内容如下： “您好： 《我欲成仙》第一部的剧情，下集就要写完了，第二部我已经在着手写了，不知道贵社有没有兴趣继续出版这本书的第二部？如果有兴趣的话，过几天我把第二部第一集的稿子发给你们审核，不过，第二部的稿费我希望能提高一些，不知贵社大概能给我什么价格？——中原一点灰” 其实，哪有什么第二部？ 都是第一部的剧情。 所谓的第二部第一集的稿子，他也写得差不多了。 只是想找个借口，想涨稿费而已。 …… 次日上午。 负责和曹胜联系的收稿编辑常青树发了回信。 “什么？第一部的剧情下集就结束了？你这本书我一直有在追阅，刚刚上市不久的第八集内容，一点都看不出来要完结啊，主要剧情都还是在御剑宗，主角还没有正式踏足江湖呢！这就要完结了？ 要不您再慎重考虑一下？您这本书目前的销量很出色，我建议您再写长一些，真没必要现在就完结的。——常青树。” 曹胜看完这封回信，哑然失笑。 心想：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真不懂我的意思吗？ 微微沉吟，他回复：“您好！这本书写完第九集，差不多就有60万字了，这个篇幅已经很长了，我原定的第一部内容，大概就是这么长，您知道的，我是个新手，没有写太长作品的经验，所以准备这本书的时候，也不可能准备写太长篇幅，第九集的内容我已经写完了，第一部的剧情也在这一集完结了，我不会为了多赚点稿费，而故意狗尾续貂，希望您能理解。——中原一点灰” 一个多小时后。 常青树回复：“您说第九集已经写完了？那您能把这集稿子发给我看看吗？ 还有，您上一封邮件里说第二部的第一集也已经在写了，不知能否把这一集的开头也发过来，让我们的审稿编辑审核一下？” 这点要求，曹胜自然不会不答应。 他把第九集稿子发送过去，第十集的稿子，改了一下标题，加了一篇简介，也发了过去。 本来标注为“第十集”的文档，被他改成“《我欲成仙2》第一集”。 简介还是第一部的简介。 一个字都没改。 …… 南京。 信昌出版社驻大陆办事处。 常青树收到曹胜的回复后，花了个把小时，把《我欲成仙》第九集稿子看完了。 然后带着几分好奇，点开《我欲成仙2》第一集的稿子。 只是看了几分钟，他的脸色就变了，眼神很诧异，两眼有点发直，满眼的不敢相信。 是这集稿子的开头剧情很不可思议？ 并不是！ 而是这集稿子的开头和第九集结尾的剧情，衔接非常流畅自然，毫无违和之处，堪称无缝连接。 第九集末尾，写的是男女主角在御剑宗后山的小树林里约会、打啵的剧情，《我欲成仙2》第一集开头，写的还是他俩在小树林里打啵，拉出来的丝都还没断。 时间线都没有拉开三秒钟。 常青树楞了一会，心情复杂地继续往下看。 一直看完这集稿子，他都没看出这集稿子的剧情，和第九集的剧情有任何割裂的地方。 风格一样、剧情完全延续自第九集的剧情。 无论怎么看，这都该是《我欲成仙》第十集的剧情，但保存这集稿子的文档开头，却明晃晃地写着“《我欲成仙2》第一集”》。 从业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和这样的作者。 以前从来没有哪个作者敢跟他们出版社这么玩。 不怕我们恼怒之下，直接结束和你的合作吗？ 他想到了总部那边的同事这几个月每次传来的消息——《我欲成仙》的销量节节攀升，出版第三个月的时候，这本书的单册销量已经冠绝湾湾的整个出版市场。 他现在怀疑中原一点灰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 否则，怎么敢这么做？ 用第十集的稿子来冒充《我欲成仙》的第二部？ 这么骚的操作，差点亮瞎了他的狗眼。 曹胜的目的，他自然也猜到了。 此刻他心里挺复杂的，既佩服曹胜的才华，也佩服曹胜能想出这种手段，心里的恼怒倒是慢慢淡了。 但他没权利给曹胜涨稿费，只能默默给社长写邮件，汇报这件事，他不能确定社长会是什么反应。 是同意？ 还是断然拒绝？ 第60章 期望稿酬 当天下午。 湾湾。 信昌出版社总部。 社长蓝天护看到常青树发来的邮件，在看见“常青树”三个字的时候，蓝天护嘴角浮现笑意。 他很满意常青树这大半年来的工作，特别是常青树为出版社收到《我欲成仙》这本书稿，这本书不仅提升了出版社的收入，也让信昌出版社这半年来，名气大振。 所以，看见常青树发来的邮件，蓝天护就心情不错。 直到他开始看常青树发来的邮件内容，越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惊讶，等他比对过《我欲成仙》第九集和《我欲成仙2》第一集的稿子后，蓝天护沉默了。 沉默良久，他哑然失笑，微微摇头。 眼神复杂地给常青树回复：“告诉他，《我欲成仙2》的开头已经通过我们的出版审核，同意出版，问问他想要多少稿费，之后及时向我汇报。” …… 9月2日。 徽州。 这天上午，曹胜去了一趟学校，办完新学年的报名手续，交了学费。 报名的时候，碰到同宿舍的庞云海和翟俊，这两人看见曹胜，都很高兴，庞云海提议中午聚一聚，且很大气地拍着胸口，说今天由他请客，一副宿舍老大的气派。 一个暑假，没见到几个熟人的曹胜，今天见到这两个室友，也挺高兴，就没有拒绝。 上午10点多，三人就来到校外的一家大排档。 这年头学生请客，大部分不是在学校食堂，就是大排档，家境好的，才会去小饭馆，家境特别好的，才可能去酒店之类的地方。 进了大排档，庞云海主动点了一道鲶鱼豆腐、一道韭黄炒蛋、一道回锅肉，然后热情地让曹胜和翟俊也点两个菜。 曹胜没点，翟俊点了一个红烧毛豆腐。 徽州这边，红烧毛豆腐很多人都喜欢吃，味道不错。 庞云海又加了一份油炸花生米，要了三瓶冰啤。 菜一道道上桌，三人已经喝上了。 翟俊好奇询问：“老大，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主动请我们吃饭啊？是有什么喜事吗？” 庞云海呵呵一笑，满脸笑容，“是有一件喜事，这个暑假，我找到女朋友了！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很漂亮的，我跟她说好了，等国庆节的时候，让她来我们学校玩，到时候我介绍给你们认识，让你们看看她漂不漂亮！嘿嘿。” 曹胜有点意外。 忽然记起原时空确实有这么件事，庞云海确实在刚刚过去的暑假里，找了一个女朋友。 但一个学期没过完，就分手了。 分手后，庞云海郁闷了几天，又在本校找了一个学妹，这次一个月没过完，他又被分手了。 两次都是被女人甩。 此后七八年，庞云海好像都没再找女朋友，一门心思创业，直到他有了自己的事业，在徽州这边开了三家茶叶店、两家干货店，才突然通知大家，他要结婚了，请大家过来喝他的喜酒。 曹胜记忆中的庞云海，性格一直比较强势。 可能就是这强势的性格，让他在年轻的时候，谈女朋友谈一个崩一个，没一个女生受得了他。 直到庞云海有了点事业，有钱了，才终于有女人能忍受他的强势，愿意嫁给他。 “恭喜啊！老大！你这算是咱们寝室第二个找到女朋友的了吧？厉害！” 翟俊表情惊讶地竖起大拇指称赞。 庞云海高兴得哈哈大笑，却还记得谦虚，连忙摆手说：“一般一般！主要是老三不想谈恋爱，否则以老三的条件，他肯定早就有女朋友了！” 老三，指的是曹胜。 曹胜笑了笑。 已经记起原时空庞云海坎坷情路的他，此时看着庞云海开怀的样子，心下不免有点同情。 七八年不谈恋爱，专心事业的生活，想必是很苦的。 曹胜端起酒杯示意，“恭喜！来！我敬你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噗嗤……”翟俊笑喷。 庞云海哭笑不得地斜睨着曹胜，但还是端起酒杯和曹胜碰了下，“你别咒我！我才大二，什么早生贵子？你别胡说！” 一顿饭结束，三人结伴而行。 来到校门口的时候，曹胜停下脚步，“我就不跟你们回宿舍了，咱们就在这儿分开吧。” 庞云海和翟俊讶然驻足。 庞云海：“你有事要出去？” 曹胜微笑，“不是！我最近在校外租了个房子，这个学期就不住宿舍了。” 他还是想尽量保持低调，不说房子是自己买的。 庞云海：“？？？” 翟俊：“？？？” 翟俊：“你是为了写小说，特意租的房子？” 曹胜颔首。 庞云海点点头，拍了拍曹胜肩膀，“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宿舍里人多，平时乱糟糟的，确实不适合你写稿子，行！那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以后有空经常回宿舍来玩，回头我们也去你租的地方看看，行了，你先走吧！” 翟俊：“拜拜！” …… 曹胜回到滨江路的院子。 泡了杯祁门红茶，来到二楼书房，打开电脑。 电脑启动成功。 他登录电子邮箱，想看看信昌那边有没有回信。 结果还真有。 常青树：“鉴于我们之前的愉快合作，这次您的新书《我欲成仙2》，我们编辑组加快了审核进程，恭喜！这本书已经通过我们的终审，可以出版，稿酬我们会按照行业惯例，给您适当提升，不知您的意向稿酬是多少？” 看完这封邮件，曹胜嘴角微微上扬。 他觉得自己赌赢了。 信昌出版社果然没有选择和他一拍两散，而是选择默认第十集稿子，是他的新书。 他把之前长江文艺出版社发过来的电子版合约，关于稿酬部分的条款，复制下来发给常青树。 并在回复的邮件里说：“您好！这是长江文艺出版社给我的条件，这家出版社和我签的是《我欲成仙》第一部的简体出版权，鉴于贵社与我的愉快合作，《我欲成仙2》的稿酬，只需要和这个一致就可以了。” 当天下午3点多。 常青树回复：“抱歉！版税分成是你们内地出版社的行规，我们这边的行规是固定稿酬，我们不能为您一本书，改变整个行业的规则，望谅解，您可以说一个具体的期望稿酬，比如5000每集。” 5000每集？ 傍晚时分，曹胜看见这个价格时，微微摇头。 微微沉吟，他给常青树回复：“好吧！既然您说是行规，那我尊重你们的行规，《我欲成仙2》的稿酬，我希望是一万人民币每集。” 第61章 信昌出版社的诚意 次日上午。 曹胜收到常青树的回复邮件。 “中原一点灰，您的来件已收到，不过您的期望稿酬，远远超过了我能决定的范围，我已经把您的意见汇报於社长，请耐心等候。 我个人不认为社长能同意您提的价格，从四千人民币，涨到一万人民币，涨幅太大了，我社不曾有过这样的先例，希望您能有心理准备。——常青树” 曹胜看完这封邮件，并没有很意外，也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 每集一万块，本就不是他的心理底线。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 既然常青树让他说一个期望稿酬，那他自然要往高了说，要给对方留下还价的空间。 总不能一上来就亮出自己的底牌。 而他的心理底线是每集八千。 实在不行的话，七千或者六千也可以。 他在这方面的底线比较灵活，反正总比原来的每集四千要好。 但…… 湾湾，信昌总部。 社长蓝天护看完常青树的邮件，得知曹胜期望的稿酬之后，他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发火的迹象。 皱眉思索片刻，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南京办事处的号码。 片刻后，电话接通。 电话里传来常青树的声音：“社长？您有什么指示？” 蓝天护面露微笑，语气温和，“你的邮件，我刚刚看过了，中原一点灰期望的稿酬是一万人民币对吧？” 常青树：“是的，社长！他的胃口太大了，我已经回信给他，跟他说了我社没有这样的先例，我已经给他做好心理铺垫，我估计咱们给他每集最多七八千就够了，我……” 蓝天护打断他的话，“不！不用跟他讨价还价，答应他的要求！他要一万，咱们就给他一万。” 常青树：“啊？社长，我有把握最多七八千，就能让他同意……” 蓝天护再次打断他，“不！不要讨价还价。” 常青树：“……” 蓝天护顿了顿，继续道：“我相信你说的，七八千确实应该能让他同意了，五六千都有可能，但是，阿树！他值这个价，至少他现在这本《我欲成仙》值这個价，你知道的，这本书让我们连续几个月拿到了市场销量月冠，只这个月冠头衔的价值，就值得我们给他更高的稿酬，况且，我认为我们现在需要向他展现我们的诚意，只有如此，他的下一本作品，才有更大可能仍然选择我们，难道你想看见他的下一本作品，被我们的对手签走吗？” 常青树：“……” 沉默片刻后，常青树轻轻吁了口气，语气感慨道：“社长您说的对，我只考虑了眼前，还是您有远虑！那我就告诉他……我们同意他的期望稿酬了？” 蓝天护：“嗯，尽快把这个喜讯告诉他吧！我们需要让他感受到和我们合作很愉快。” 常青树：“是！我明白，我这就写邮件告知他。” 蓝天护微微迟疑，补充了一句：“不过，为了预防他过一段时间，又用这么离谱的方式来要求涨稿酬，唔……你让补签一份协议吧！要求他接下来至少再写一百万字，并且，在写这一百万字期间，不能再要求涨稿酬。” 常青树：“是！我明白，我会尽快让他补签这份协议的。” 蓝天护刚才说补签这份协议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按他的说法，前九集属于第一部，这一部已经有大约60万字，再约定100万字的话，全文就有160万字了，这么长应该也能完结了，他一个新人作者，应该写不了更长的篇幅。 而他不知道的是——曹胜重生前，写的成绩稍微好一点的作品，字数都有两三百万字，成绩最好的那本，更是超过了五百万。 …… 通话结束。 南京这边的办事处。 常青树怔怔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社长这次如此大方，中原一点灰那么离谱的要求，社长竟然一点价都不压，简直不符合生意人的身份。 但社长刚才说的理由，又确实说服了他。 能写出《我欲成仙》这种销量冠绝湾湾整个出版市场的中原一点灰，确实有示好和拉拢的价值。 毕竟，销冠是无价的，销冠所在的出版社，也必然会名气大涨，进而吸引更多成名作家签约他们出版社，这种好处，不是一般作品可以带来的。 …… 中午。 曹胜给自己炖了一只老母鸡。 9月的天气太热了，他不想长时间在厨房里做饭，又想吃点好吃且有营养的。 炖老鸡汤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去菜市场买一只宰杀好的老母鸡，回来洗干净，都不用剁成块，直接用大砂锅装了，加入清水、老姜和盐，炖两三小时就OK了。 炖好的老鸡汤，无论是就白米饭，还是做鸡汤面，滋味都很赞。 鸡汤里还可以加点小青菜或者蘑菇什么的，如此，荤素都有，营养均衡。 并且，炖一次鸡汤，他一个人至少能吃两天。 这两天时间，他都不用长时间在厨房忙活。 这是他重生前，他长期一个人生活，懒出来的生活经验。 这天中午，他吃的是老鸡汤就白米饭。 鸡汤里有蘑菇。 炖鸡汤的时候，顺便用电饭锅煮点米饭，两样都不需要他在厨房里盯着，这期间，他坐在客厅喝茶、看书就好。 时间到了就可以开饭。 只是…… 可能是鸡汤太香了，他在餐厅就着鸡汤吃米饭的时候，听见隔壁家的小女孩哭着喊着要吃老鸡汤。 隔壁的女人哄了半天都哄不好，最后那女人好像妥协了，曹胜隐隐听见女人说要带小女孩出去吃老鸡汤，还听见隔壁院门开关的声音。 听着这些动静，他忍不住满脸笑容。 吃过午饭，他来到二楼书房，打开电脑，登录电子邮箱。 看见常青树发来的邮件。 “尊敬的中原一点灰您好，您的期望稿酬，我们社长已经批准了，社长希望您能看见我们和您合作的诚意。 稿酬涨幅如此之大，是极为罕见的。 但我社愿意给您这样的待遇，因为我们希望能让您感到合作愉快。 具体的协议，我们随时可以签订，不过，我们这次希望约定您的《我欲成仙2》最少写满100万字，并且，在写满100万字之前，您不能再次要求增涨稿酬了，如果您没有其它意见，那劳烦您把合约打印两份，签好后，邮寄过来。 如有其它意见，请及时告知。 最后，祝您阖家幸福、才思泉涌。 ——常青树” 在这封邮件下面，还有一份电子合约发送过来，等待着曹胜下载、打印、签字。 他们真的同意了？ 一万块钱一集都一口答应？完全不讨价还价？ 曹胜很诧异。 他记得原时空，西红柿等顶尖大神在湾湾出版的单集价格能够上万，但那是零几年。 而现在是98年。 信昌出版社这么大方吗？ 我要每集一万是不是要少了？ 第62章 郭小四、韩二以为榜样 曹胜心里虽然怀疑自己的价格要低了，但他并没有贪心不足、坐地涨价。 他确实看见了信昌出版社的诚意。 甭管他的价格是不是要低了，按照常理，他要价一万，对方理应还还价的，而不是就这么一口答应。 他觉得这就是信昌出版社的诚意。 心想：怪不得原时空大部分网文大神的作品，都在这家出版社出版，这稿费给的够痛快。 这让他想到了原时空的起点中文网。 起点是第一个推出vip订阅制度的网站。 但之后对起点发起挑战的网站，一波接一波，业界很多网站都想把起点从霸主的位子上掀下来，取而代之。 但却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而告知。 原因何在？ 很多人分析了很多原因，但曹胜一直觉得给稿费痛快、公正，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在起点写文多年，从来没见过起点拖欠作者的稿费，也从来没听说起点克扣过谁的稿费。 不仅不拖欠，每逢节假日，起点还会提前发放稿费。 他记得有一次起点的稿费算错了，多算出一千多万给所有作者，如果换成别的网站，大概率是要追回这部分稿费的。 但起点很大气地宣布多算的稿费，就当是给大家的过节福利了，不会追回。 那笔钱分散在一众作者头上，每个人其实并不能分到多少。 但对起点来说，那是一千多万。 相比之下，业界其它网站呢？ 有的悄悄修改作者的稿费数字。 有的拖欠稿费。 有的在每個月快发稿费的时候，宣布某些书涉嫌抄袭，扣除当月全部稿费。 甚至还有罚作者把收到的稿费退回去的。 等等，各种骚操作。 简直把作者当作砧板上的鱼肉，想怎么剁就怎么剁，一点都不顾及吃相， 就这些货色，他们怎么可能赢得多数作者的心？ 怎么可能掀翻起点？ …… 曹胜没再说什么，痛痛快快地和信昌签了《我欲成仙2》的协议。 同一天。 四川自贡，刚刚升上高中的郭小四，趁着刚刚开学，还没正式上课的时间，来到一家新华书店。 踮着脚尖，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然后高高兴兴地去收银台结账。 从小学就开始尝试写作的他，这个暑假早就听说今年出了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特别火。 他早就想买了。 去年他就在杂志上发表了一首诗——《孤独》。 挣了10块钱稿费，以及杂志社送给他的一本样刊。 当时他激动之余，就想挣更多稿费。 之后，他也确实陆陆续续地发表了一些文章。 还参加了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 但，总共也没挣到多少钱。 但他却很想挣大钱。 所以，他开始留意市场上的大热作品，他想学习、想模仿。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就这么进入了他视野，他想好好学习一下这本书的成功之处。 这天下午，买到书的郭小四来到一座公园，坐在凉亭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脸上长时间都有着惊讶之色。 这本书让他感受到了差距。 他最近听说写这本书的中原一点灰，只有18周岁，比他也只大3岁而已。 但《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无论是行文用语，还是人物性格的刻画，又或是剧情上的安排……等等，都让他惊讶不已。 这不是他目前能达到的层次。 惊讶之余，他看得就更用心了。 曹胜一直觉得自己的文笔一般般。 但他拿来比较的，从来都是原时空那些巅峰状态的大神，那些以文笔上佳而闻名的大神。 他觉得自己入行时间和那些大神差不多，要比就该和他们比。 而和那些大神相比，他自然觉得自己的文笔很一般。 没什么出彩之处。 但事实上呢？ 他入行十几年，也是写了一千多万字的。 在他眼里很一般的文笔，拿到98年来，已经能令很多人惊叹。 …… 无独有偶。 郭小四宿命中的对手韩二，同样刚刚考上高中的他，最近也在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家在上海的他，这个暑假早早就买到了这本书。 就在郭小四买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时候，韩二在家里已经把这本书的大纲扒了出来。 是的，这本书他早就看完了。 看完还不过瘾，还特意一点点扒出这本书的大纲。 这是他学习这本书的一种方式。 一页页翻看的时候，总是容易看了后面，记不清前面的剧情，容易一叶障目。 直到他看着自己亲手扒出来的大纲，他对整个故事的结构，顿时一目了然。 他看得两眼放光。 感觉自己看见了这本书的精髓。 他也喜欢写作。 他和郭小四一样，也是去年就开始在刊物上发表作品，比如他去年在《少年文艺》上发表的《生涯模式》。 比郭小四大一岁的他，只比曹胜小两岁。 他今年16. 这个暑假，他在电台和报纸上得知有一个年仅18岁的中原一点灰，出版了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并且来上海举办签售会的时候，他就被吸引了目光。 他觉得自己和中原一点灰年龄差不多，算是同龄人。 对自己的写作能力，他很有自信。 想看看中原一点灰，凭什么能比自己成功那么多？ 怀着这种心思，他第一时间买来《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结果？ 一章没有看完，他就泄了气。 和中原一点灰的文笔、剧情相比，他觉得自己的文笔什么的，都还稚嫩，差距太大了。 但…… 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情，继续看后面的剧情。 看完整本书，他失落了好几天。 既是因为自己和中原一点灰的差距。 也是因为书里的冉静死了。 冉静的死，让他心碎了一地，仿佛也死了爱人。 不过，等他情绪恢复后，他突然灵机一动，开始扒这本书的大纲。 从小生活在上海这种城市的他，见多了名人、有钱人，他心里早就渴望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名利双收。 所以，他对年少成名的中原一点灰，以及《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本书，都很上心。 当作自己榜样、追赶的目标。 …… 搅乱无数人心湖的曹胜，浑然不觉自己的两本作品带给别人的影响。 他回学校上学了。 新的学期已经正式开始。 但开学没几天，辅导员鲁祥伟就来教室宣布：今年的新生要入学了，他们作为学长、学姐，要在开学的时候，帮忙迎接大一新生，帮着系里做一些接待工作。 鲁祥伟在台上宣布这事的时候。 教室后排临窗的座位上，曹胜神色复杂。 因为原时空，他就是在这次迎接新生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姑娘，那个月夜下，向他表白，开启他初恋的学妹。 她说永远不会离开他，却在毕业后，打电话哭着跟他说分手。 第63章 初恋变书迷 9月9日。 徽州师专今年新生入学的日子。 迎新的任务，交给了大二，也就是曹胜他们这批学生。 至于大三的老油条嘛？那是很难使唤动的。 一大早，曹胜等人就被分配了任务，主要是去校内主干道上，摆桌子、拉横幅，以及准备矿泉水、扇子什么的，等中巴车把今年的新生送来。 每来一批新生，只要是他们专业的，都需要他们派人领着那些新生去走报名程序。 否则，校园那么大，第一次来徽州师专的新生，很难找到各个程序的地点。 曹胜并没有缺席今天的迎新任务。 原因有二。 一来，他大一第一学期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享受过学长、学姐们的服务，如今他成为学长了，于情于理，都该尽一份力。 二来，他如今有名又有钱，平时老师、同学们都拿话捧着他，喊他大作家、大老板什么的，遇到迎新这种事，反而不好请假，搞特殊。 容易让人在背后说闲话。 所以，他来了。 至于内心深处，是否有点想见见原时空的初恋？ 怎么说呢？ 多少有点儿。 但要说他有多想，那也不尽然。 毕竟，那姑娘和他分手已经很多年了，差不多有20年了吧？ 20年时间，能把世间最浓烈的情感冲淡。 何况，当年本来就是她喜欢他多一点。 想要在一起的是她，提分手的也是他。 要不是她在电话里提分手的时候，是哭着说的，让他觉得她余情未了，可能他早把她忘干净了。 这天上午，曹胜和几个同学坐在路边的课桌后面。 课桌上摆着矿泉水、团扇、课桌前面拉着迎新的横幅，课桌上方有遮阳伞。 几个同学都在闲聊。 有人说：“今天的第一批新生可能要到10点以后才会到，因为无论坐什么车来学校，路上都需要一些时间。” 有人说：“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几個漂亮学妹，咱们几个这学期能不能脱单，主要就看这次能不能拿下一个学妹了。” 有人说：“有曹胜在这里坐着，咱们还想拿下学妹？屁都拿不下！” 这话说完，几个同学以及站在后面聊天的同学们，都看向曹胜。 正在喝水的曹胜见到这一幕，哑然失笑，表情很无辜，“这话说的，你们找不到女朋友，怪我咯？我又没跟你们抢。” 站在不远处的女生罗雪轻笑一声，“曹胜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看看你今天多帅！再加上你现在可是全国有名的大作家，很多新生来咱们学校之前，可能都听说过伱的名字，甚至在报纸上看过你的照片了，你坐在这里，他们几个还能有什么机会呀？” 另一个女生许静笑道：“我突然想到一句话‘一遇曹胜误终身’，今天被曹胜接待的学妹们要倒霉了，入学第一天，就见到曹胜这样又帅又有才的，我估计她们整个大学几年都没办法再喜欢上别的男生了，你们说是不是？” “对！你这么说，我也有点同情今天的学妹了。” “曹胜你在造孽！” “曹胜！要不你还是走吧？给自己积点德！” “我觉得曹胜应该戴只口罩。” “还是毁容吧！毁容最保险！” …… 大家七嘴八舌地开着玩笑。 曹胜只能无奈笑着。 其实他今天并没有特别打扮，只是简单穿了件黑色牛仔裤、一件黑色T恤、一双黑色运动鞋。 款式很简单的那种。 但架不住他底子好，再加上他重生后，明显比同龄人成熟的气质，确实是他们班当之无愧的第一帅。 于是，一整个上午，只要有新生过来，曹胜总是被早早分配任务，分给他的不是男生，就是长相普通的学妹。 他知道同学们这么给他分配任务的用意。 无非是想把他支走。 只要他不在这里坐着，来了漂亮学妹，其他人才有机会。 对此，他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不疾不徐地带着新生去走报名手续，每帮完一个新生，他就慢悠悠地晃回来。 直到下午3点多。 当他又帮完一个新生，又一次慢悠悠地回到迎新处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辆接新生的中巴车在不远处停下。 在一群下车的新生中，他无意间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原时空他那个初恋。 ——陈淑芸。 一头披肩黑发、剪着齐刘海的陈淑芸，挺漂亮的，一米六八的身高，为什么这么精确？因为她以前跟曹胜说过。 有点婴儿肥的鹅蛋脸、明眸皓齿。 不瘦也不胖。 不是能让人特别惊艳的大美女。 也不是会泯然于众的样子。 她的美不具有攻击性，一看就知道是很文静的那种。 一下车，她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曹胜微微驻足，看了她两眼。 几个热情的学长已经涌过去了，曹胜没有过去，他表情很平静地走到迎新处的桌子后面坐下，伸手拿了一瓶矿泉水解渴，不时瞥一眼那边热情的学长、学姐以及青涩懵懂的学弟、学妹。 宛如一个看客。 片刻工夫，曹胜的几个同学领着几个新生走过来，办理登记手续，顺便分配由谁来带哪个新生去报名。 曹胜作为这里最帅的帅逼，自然吸引了这几个新生的目光。 包括陈淑芸，都频频瞥向曹胜。 瞥着瞥着，陈淑芸的眼神就浮现一抹疑惑之色，微微犹豫后，她移步到曹胜面前，脸颊有点发红，语气迟疑地问：“学、学长，您、您是中原一点灰吗？” 曹胜讶然抬头看着她。 原时空，这次迎接新生，他主动带她去报名，期间互相熟悉起来，几天后，她就约他去操场边见面，然后跟他表白。 可是今天，他根本就没有去接近她。 没想到她竟然认出他来。 这就是缘份吗？ 曹胜没有立即回答，于是，她又问：“是不是呀？您是不是写了《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你就是那个中原一点灰吧？我、我在报纸上，看过你的照片，你现在穿的跟报纸上穿的差不多，也是一身黑色衣服。” 这时，管志轻笑一声，“曹胜！你书迷认出你了，你还不承认？” 管志这话，令其他几个新生都惊讶起来，纷纷盯着曹胜打量，但都没作声。 倒是曹胜的其他同学七嘴八舌地起哄。 “哈哈！老张，你完了！你看上的美女是曹胜的书迷，她肯定看不上你了！” “学妹！你没认错！他就是中原一点灰，写《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那个家伙！” “曹胜！我也要写小说！不行！你回头一定要教我！我也想要这么漂亮的学妹书迷啊！哈哈……” …… 起哄声中，曹胜起身对面前的陈淑芸点了点头，面露微笑，“你好！欢迎来到徽州师专！” 说着，他伸出右手。 陈淑芸红着脸，又羞又喜地握上他的手，那一刻，曹胜注意到她夹了夹腿。 第64章 校长瞩目、榕树下再拉横幅 然后就听见她说：“学长，我是、我是您的书迷，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说完，她放开曹胜的手，连忙卸下自己的背包，将背包放在桌上，低头从包里翻找纸笔。 曹胜：“……” 更让曹胜无语的是——旁边其他几个新生，如梦初醒，也连忙从包里、行李箱里翻找纸笔。 曹胜心想：反正就这么几个人，签一下也不费事。 就微笑着坐了下来，当陈淑芸将翻找出的笔记本和圆珠笔递过来的时候，他没说什么，接过纸笔，随手在她指定的地方，签下“中原一点灰”。 办过五场签售会的他，签这五個字已经很熟练了。 龙飞凤舞、一挥而就。 “学长！学长我也是您的书迷，您看？” 另一个新生递过来一沓草稿纸。 曹胜笑笑，也给他签了一个。 “学长！学长！我也要！” “学长！我也是您的书迷，真的，您能不能给我也签一个？” “学长！” 一个个新生自觉地排队上前，找曹胜要签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书迷。 但他们排队要签名的行为，却吸引了附近其他人的注意。 今天是迎接新生的日子，这条校内主干道两边，摆了很多桌子，校内各个专业都有老生在这里迎接新生。 很快，曹胜就发现排队要签名的人越来越多。 一开始还只是新生来排队，渐渐的，队伍里开始穿插一些老生，甚至有他的同班同学。 怎么办？ 凉拌！ 他抿着嘴，耐着性子继续签，就当又办一场签售会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不知不觉中，就有了上百人，而且还不断有人加入。 也没人来制止。 就这么看着曹胜坐在这里跟接客似的，接待完一个又一个。 大半个小时后。 轮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大眼睛女生，这女生不仅裙子很白，皮肤也白得晃眼。 一双大眼睛有点像是卡通人物，曹胜有点疑惑地抬眼看她。 因为她手里没有本子，连一张白纸都没有。 “你好，你想签哪儿？” 他问。 大眼睛女生展颜一笑，将白生生的右臂伸到他面前，对他挑了挑眉，笑道：“就签在我手臂上吧！字签大一点，我保证这个月不洗这条手臂。” 曹胜：“？？？” 她身后的队伍里，传来一阵笑声，以及零星的骂声。 “不要脸！” “骚！” “贱人！” “校风就是被这种人败坏的！” …… 曹胜和她都听见了，她恍若未闻，仍是笑吟吟地看着曹胜，曹胜懒得跟她纠缠，她说签手臂，他就面无表情地在她白生生的手臂上，签下“中原一点灰”。 只想尽快把她打发。 他刚签好，她就伸脸过来，低声说：“大才子！我喜欢你哦，我会再来找你的，对了，我叫任雪意，记住了哦！任我行的任，风花雪月的雪，心猿意马的意！可别忘了哦！” 说完，她又对曹胜挑了挑眉，然后轻笑着，一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走了。 这么大胆？ 曹胜看了眼她的背影，估计她不是大二的就是大三的，新生应该没这么时尚、活泼。 她的打扮很时尚，像个小公主似的。 曹胜收回目光，继续签字。 不远处的一栋办公楼里。 头发花白的章晓国在助理的提醒下，被助理领到办公室窗户那儿，年轻的女助理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主干道上长长的队伍，笑吟吟地说：“校长，您看！就那边排队的那些人，您看见了吗？” 章晓国双手背负在腰后，眯眼看了一会，疑声问：“今天不是迎接新生的日子吗？那边那么多人排队做什么？” 女助理轻笑一声，“校长，我刚刚已经打听过了，那些人在排队索要中原一点灰的签名呢！中原一点灰您知道吧？之前我跟您提过的，咱们学校会计班的一个年轻作家，最近很有名的，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有这么多人排队找他要签名了。” 章晓国哦了声。 微微颔首，面露笑意，“不错！会计班的学生，竟然能成为作家，中文系那边有压力了吧？” 女助理失笑，“那没办法！这个中原一点灰现在太红了，我看网上的势头，他隐隐然已经是我们国内年轻作家里的领头羊了，别说咱们学校中文系的学生比不了，就算是放眼全国所有高校，恐怕短时间内，也没人能比得了呀！” “哦？这么厉害吗？” 章晓国很惊讶。 女助理含笑点头，“校长，咱们学校这次是真的出人才了，可惜，这个学生不是咱们学校中文系的，否则，咱们学校明年的招生宣传上，就可以重点宣传他和中文系了，如果真那样的话，咱们学校的中文系就有机会成为咱们的招牌专业了。” 章晓国又眯起双眼，沉吟片刻后，笑道：“别这么小家子气！既然你说他已经是我们国内年轻作家里的领头羊，那明年的招生宣传，就请他来做代言人，可以把他的头像印在咱们招生简章上，正好咱们学校这两年正在努力申报、积极升级，硬件方面，咱们会加大投入，软件方面，也要持续发力，如果能用他多招一些好生源过来，也能提升咱们学校的实力，对咱们从师专升级成学院，也是有帮助的。” 女助理连连点头，“校长！您说的对，回头我一定把您的意思传达给宣传科。” 章晓国含笑点头。 …… 就在这天下午。 榕树下网站首页上方，又拉了一条大红横幅。 吸引了无数目光。 横幅上写着：“恭喜中原一点灰的《我欲成仙》，即将出版中文简体！！！” 在这条横幅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按钮，按钮下面有几个小字——“点击此处可八折预订” 当天晚上。 曹胜登录榕树下作者后台，更新完一章后，习惯性地来到书评区，想看看最近的读者反馈。 却发现今天的书评区风向大变，已经没几条正经书评。 放眼望去，入目所见，几乎全是不正经的。 “草！你更新太慢，我故意激伱，才说你有本事就出版简体，没想到你真的要出版简体了？而且还速度这么快？我只是说说而已啊！你来真的？” “啊啊啊！！我现在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因为出版，暂停了网上连载，咱们这本书不会也要暂停连载吧？不要啊！作者君你不能掉进钱眼里去啊！” “牛逼！写一本出版一本，不仅出版繁体，还出版简体？中原一点灰，你还是改名中原特别红吧！” “哈哈，真的要出版简体了？老子终于不用再这么天天等待更新了吗？老子终于能一次看个够了吗？已预订，具体哪天能拿到书啊？” “短短半年时间，我竟然亲眼见证了中原一点灰从默默无闻，到如今的如日中天，我到底见证了一个什么怪物崛起啊？现在国内还有哪个年轻作家能红过他吗？” “中原一点灰，你还是改名独孤求败吧！你现在已经没对手了，想灰都灰不了了！” 第65章 市电视台来人 看着这些书评，曹胜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心里不由想起今天下午在学校被上百位校友排队索要签名的一幕幕。 原时空的初恋陈淑芸成了他的书迷。 一些同学、学长、学姐也过来找他要签名。 还有那个名叫任雪意的白裙女生，不仅让他在她白生生的手臂上签名，还跟他说喜欢他，会再来找他。 等等。 再想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简体出版，五座城市的签售会，以及《我欲成仙》简繁体的出版，最近更是从信昌出版社那里要到每集一万的超高价格。 重生后，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取得这么多成就，他发现自己的心态有点变了。 有点飘飘然。 这让他忽然心生警觉。 因为他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当自己飘飘然的时候，往往就是自己要走下坡路的时候。 这种心境下，能写好笔下的故事吗？ 他在电脑上打开《我欲成仙》的文档，眯着眼睛审视自己最近写好的剧情，一遍又一遍反复审视。 审视数遍后，他终于发现一个问题：这本书最近的感情戏写的有点多了。 决定写这本书之初，他就有意识地多设定了两个女主角。 共有女主角三位，目前已经出场两位。 这是他有意识地在迎合市场。 重生前的记忆告诉他，网文发展之初，多女主是潮流，三個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但…… 他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写的剧情大部分都是一男二女的三角恋。 男主角在两个女主角之间，左右逢源，但也左右为难，这段剧情总体上，就有点爽感不足，算不上是合格的爽文。 也许这个时代的读者，在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下，即便不喜欢这部分剧情，还是会期待、追阅后续的剧情。 但，曹胜沉吟片刻后，将最近的剧情一口气删了9章。 他很珍惜自己的口碑。 之前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也就罢了。 现在既然发现了，那就应该立即改正。 这是他重生前写小说所缺乏的。 那时候，每当写出不如意的剧情，他心里其实是有预感会有一部分读者会不喜欢，但有时候因为全勤奖，当天剩下的时间已经来不及重新写一章，就把自己并不满意的章节发出去了。 再加上有些他无意识中写出来的所谓“毒点”，他作品中的缺陷就有点多了。 这大概也是他以前始终难以写出大热作品的重要原因。 重生后，他对自己的作品质量要求严格多了。 但今晚下手却是最狠的，一口气竟然删除了9章，差不多3万字。 这三万多字如果不删，发给信昌出版社，就是小五千块钱，回头再发给长江文艺出版社，又是一笔收入。 这两笔收入加起来，差不多够买他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了。 一下删掉这么多字，他也有点心疼。 但他心里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钱是挣不完的，但一个作者的口碑却经不住日积月累的败。 终有败完的那一天。 9章存稿删完，他坐在电脑前，捧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调整自己的心态，让自己的心一点点沉静下来。 摒除这大半年来的一项项成就给自己的心境带来的影响。 脑海里不断回忆原时空自己失意的那些日子，他想用那些失意日子的感受，来提醒自己：你只是仗着重生的优势，抢先写了一个没人写过的题材而已，你的真实水平就是一个老扑街，你得意什么？你自己什么水平，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不抓紧时间进步，要不了几年，就会被后浪拍在沙滩上…… 这么想的时候，他脑中闪过一个个大神的名字。 有据说曾经单日码出9万字的血红。 有号称10年连续日更万字，从无间断的三少。 有史无前例的月票八连冠得主——神机。 有起点连续多年的订阅之王——西红柿。 还有超长待机，入行20年左右，依然能保持巅峰状态，横扫起点各大榜单的辰东。 以及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就用一本书的稿费买了一整栋楼的——土豆。 等等。 太多了，他记忆中的网文大神数不胜数，大部分都是各领风骚好几年。 曾经这些大神是他头顶上的阴云，让他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之光。 而今，这些记忆中的大神，依然能给他很大的心理压力。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要不了几年就会纷纷入行。 并且，会迅速成名。 战力一个比一个恐怖。 想着这些人，当曹胜放下手中茶杯的时候，他的面容已经沉静如水，心里再无一丝浮躁、得意。 打开《我欲成仙》的大纲，以及接下来一段剧情的细纲，开始一点点梳理、调整。 这天晚上，《我欲成仙》的正文他一个字都没写，时间全用在调整大纲和细纲上。 他决意要继续提升自己的写作能力。 以待将来，和那些人一决高下。 重生前，他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今他重活一世，他想打碎这些人留给自己的心理阴影。 ……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曹胜就像往常一样，穿着运动服、运动鞋，从院子里出来，沿着新安江边的人行道缓缓跑步。 自从他搬来这里，每天的晨跑他并没有落下，只是将晨跑的地点从学校操场换到了江边的人行道。 江边的空气比学校操场好多了，既有水汽的清凉，也有江边垂杨柳的清新香气。 当然，在江边的人行道上跑步，就不能像在学校操场上那样跑那么快了。 他像别的晨跑者一样，跑得不快不慢，穿过新安江的老大桥，来到对岸，再沿着对岸的人行道，跑到几公里外的新大桥回来。 这么一圈跑下来，至少有十公里。 刚开始跑这么大圈的那几天，他很吃力，跑到最后几公里，速度已经不比散步快多少。 但他每天都坚持来一圈。 渐渐的就轻松了。 后面几公里的速度也不会太慢。 今天一圈快跑完的时候，他拐进路边一家包子铺，要了四个牛肉包、一碗没有牛肉也没有牛骨的牛骨汤。 这牛骨汤看上去清汤寡水，只洒了点葱花和胡椒粉，但却很香很鲜，关键是这牛肉汤是免费的。 他之前来这里吃过一次，就喜欢上了。 最近常来。 吃饱喝足，他缓步走回自己住处。 稍微休息片刻，等身上不再出汗，就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片刻后，他动身去学校。 今天依然是迎接新生。 但他今天的心态已经和昨日不同。 他不想再被哪个新生认出来，然后找他要什么签名。 更不想有上百人排队要签名，他特意戴了一顶遮阳帽，希望能避免被新生认出来。 他希望能尽快恢复平静的生活，让自己能安心码字，一点点打磨、提升自己的写作能力。 但…… 上午，他坐在迎接新生的桌子后面，听着同学们闲聊的时候，辅导员鲁祥伟满脸笑容地带着一行人来到他面前。 其中有几个好像是学校领导。 一位年轻靓丽的时尚女子手里拿着一支话筒，一名身材高大、体型壮实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台摄影机，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手里拎着一只化妆箱。 鲁祥伟停下脚步，伸手对着曹胜，转脸对这行人介绍，“各位领导、蔡小姐！这位就是我班上的曹胜，最近很有名的大作家中原一点灰！” 说完，他转脸对曹胜说：“曹胜！咱们市电视台的蔡小姐想要采访伱，你配合一下。” 第66章 采访现场 附近其他学生都下意识噤声，神色各异地看着这一幕，并且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曹胜看着面前含笑的几位校领导以及鲁祥伟等人，不禁一时无语。 他昨晚刚反思过自己，决定以后要低调、低调、再低调，要把更多时间和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作品上。 结果……电视台的人今天就来采访他？ 树欲静而风不止是吧？ 他心情复杂地起身，对面前这些人点了点头， “各位领导、蔡小姐上午好！” 曹胜问候了一句。 系主任吴承平也在，此时微笑着点了点头，其他几个校领导也是含笑点头。 其中一位校领导开口：“曹胜是吧？这位蔡小姐是咱们市电视台的当红主持人，她平时是不做外出采访的，今天特意来采访你，你要好好发扬我们学校的优良传统，积极配合啊！” 曹胜看了看这位领导。 心想：我们学校有什么优良传统？ 这时，身材高挑的蔡小姐笑颜如花地上前，伸出纤纤玉手，“中原一点灰您好！很高兴见到您，我姓蔡、蔡玉华，幸会幸会！” 曹胜伸手和她握了握，便收回手，“您好蔡小姐！” 另一位校领导插话：“蔡小姐，这里人多眼杂，要不咱们去前面办公楼里采访吧？” 蔡玉华点点头，笑问曹胜，“您看可以吗？” 曹胜扫了扫附近其他校友，此时附近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他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采访。 就点头同意。 于是，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不远处的办公楼里。 在蔡玉华的请求下，校领导批了一间小会议室。 几位校领导也都识趣地没有继续跟着。 曹胜跟着蔡玉华往会议室走去，前面有一名工作人员在领路。 很快，蔡玉华、摄影师、化妆师和曹胜就进了二楼的一间会议室。 有人拿了几瓶矿泉水进来。 蔡玉华跟曹胜道了个歉，表示她需要先补个妆，让曹胜稍等。 然后曹胜就看见那位年轻的化妆师在不远处给蔡玉华补妆，摄影师则在调试机器。 曹胜低头打开自己的矿泉水，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 他倒是不急。 反正今天本来的任务是迎接新生，根本没在这里坐着舒服。 他只是有点感慨：写小说的真的挺矛盾的，没出名的时候，盼着出名，真出名了，又嫌出名后被书迷、媒体打扰，担心影响自己的心境，不利于写作。 他又想到了那句话：想要恋爱，又怕被日。 脑中闪过这句话的时候，他不自觉地面露自嘲的笑容。 不远处正在补妆的蔡玉华，其实一直在留意曹胜。 作为市电视台的当红主持人，她虽然平时一般不会外出采访，但偶尔还是会外出采访一下的。 只看被采访者，够不够身份由她亲自出面。 而她每次外出采访的时候，都会借着补妆的时间，不动声色地观察被采访之人，由此来判断被采访者的心情、性格等等细节。 此时她注意到曹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露自嘲的笑容，她眨了眨眼，心里顿生好奇。 于是，采访正式开始后，她问的第一问题就是：“中原一点灰您好，我刚才在那边补妆的时候，有注意到您好像苦笑了一下，能跟我分享一下，您当时为什么苦笑吗？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呀？” 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曹胜。 曹胜：“有吗？” 蔡玉华点头，“有的，您可能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我看见了，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按理说，您现在名利双收，又是年少成名，应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正常情况下，您近期的心情应该是很不错的，所以呀！我就很好奇您刚才因为什么事而苦笑呢？” 曹胜：“……” 沉默了一下，曹胜诧异地看了看她，感觉这女人很不按套路出牌，这第一個问题就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没什么，您今天想问什么，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 他把她的问题跳了过去。 蔡玉华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又恢复笑容，对着话筒问：“好吧！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说说昨天的事吧！我听说昨天您在迎接你们学校新生的时候，好像被某个新生认了出来，然后引发了现场上百人找您索要签名，是有这回事吧？” 问完，她马上将话筒对着曹胜。 曹胜点头，“嗯，对！有这回事。” 蔡玉华又问：“那您能跟我分享一下当时的心情吗？是高兴居多呢？还是烦恼居多呀？” 曹胜沉吟数秒，“一半一半吧！” 蔡玉华眼睛一亮，上半身下意识微微前倾，追问：“这么说，您现在已经感受到成名的烦恼了对吗？” 曹明点头，嗯了声。 蔡玉华脸上笑容变得灿烂，继续追问：“哦？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推测您平时是内向型性格呢？因为平时内向，所以你突然成名后，很不习惯被太多书迷围着要签名？因为很不习惯，所以您才会觉得高兴和烦恼，一半一半？” 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今天特意来采访我，就是为了问我昨天被书迷索要签名的感受？ 曹胜皱了皱眉。 如果在学校外面遇到记者老是问这类问题，他肯定懒得回答，可能早就掉头走了。 但现在是在学校。 而且，刚刚还有几个校领导和辅导员出面，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回答，“差不多吧！我平时的话是不多。” 蔡玉华满脸笑容地连连点头，“理解！你们搞创作的，脑子里平时都在想创作的事对不对？而且，我想您和您身边的同学们，应该也很难找到多少共同话题，对吗？毕竟你们的兴趣爱好都不一样呀！” 曹胜摇头。 他可不想当着媒体的面，承认自己和身边同学没有共同话题，这会影响他以后的人际关系。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把平时想说的话，攒着写进小说里，把自己的表达欲，都变成文字，您懂吗？” 蔡玉华很意外。 微微蹙眉、微微歪头看了曹胜一会，缓缓点头，笑道：“懂了！真没想到您这么年轻，竟然会这么有想法。把平时想说的话，都攒着写到自己小说里……真的很有想法！” 说着，她还给曹胜竖了根大拇指。 也许是曹胜的这番话起了作用，接下来的采访，她的态度正式了不少。 提出的问题也正式了不少。 诸如：“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尝试写小说的？”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是您的第一本作品吗？除了这本书和《我欲成仙》，您还发表过其它作品吗？”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写的是您的真实经历？还是纯粹只是一个小说故事呢？” “您是怎么想到写《我欲成仙》这种故事的？写这本书的时候，书里那些修炼等级、法宝、天材地宝，是您自己杜撰的？还是有参考过哪些古籍吗？” 等等。 …… 当天傍晚的《徽州晚间新闻》上，就出现了蔡玉华采访曹胜的画面。 第67章 登上电视 徽州本地人，很多都有看《徽州晚间新闻》的习惯。 每天吃晚饭的时候，打开电视机，一边吃饭一边瞄两眼晚间新闻，既能让吃饭的气氛舒适一点，也能顺便了解一下本地的一些事情，对很多人来说，挺好的。 当今晚的《徽州晚间新闻》上，开始报道曹胜的时候，本地千家万户中，很多人都不由停下手里的筷子，好奇地看向电视机。 电视画面上。 一身白色女士西装的主持人蔡玉华，正在笑吟吟地播报：“徽州自古以来，就是人文荟萃之地，这里不仅出产文房四宝，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还不断有人才涌现，可谓是人杰地灵！18岁的曹胜，就是我们徽州今年名闻全国、乃至海峡两岸的人才！他是一名新锐作家，年仅18周岁的他，已经著有两本作品，一本是最近非常畅销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另一本是他开创的全新题材——仙侠修真类作品《我欲成仙》，这本书目前已经在宝岛湾湾那边出版繁体书，并且即将在大陆出版简体。下面请看我对他的一段采访！” 电视上的画面一转，她和曹胜面对面出现在电视上。 …… 年少成名的人，总是容易引人瞩目。 比如原时空的郭小四和韩二，一书成名后，全国皆知。 而今天登上《徽州晚间新闻》的曹胜，在大部分人眼里，就是典型的年少成名。 18周岁，读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写出两本小说，并且还全都出版了。 电视上，蔡玉华问到曹胜的家庭背景，问他父母是不是知识份子？是不是从小就培养他写作方面的兴趣？ 曹胜摇头，“我爸妈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他们应该算是文盲。” “那你家里有其他亲戚长辈培养你写作方面的兴趣吗？” 蔡玉华追问。 曹胜还是摇头，“没有！我家亲戚长辈教过我割稻、插秧、钓鱼、骑自行车这些，但没人教过我写作，因为他们大部分也都是文盲。” “那你是怎么学会写作的呢？” 蔡玉华好奇。 曹胜微笑：“学校老师啊！你老师没教过你写作文吗？” 蔡玉华：“老师只会教我们写几百字的作文吧？你们老师教过伱写动辄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 曹胜：“那倒没有。” 蔡玉华：“那你是怎么会写的？” 曹胜微笑回答：“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他这是实话，原时空，他之所以能吃上码字这碗饭，确实没人教过他，一切全凭兴趣，因为有足够的兴趣，他有耐心慢慢摸索。 也因为有足够的兴趣，他能一次次尝试去写网文。 扑街一本又一本，依然能够坚持下去。 而据他所知，绝大部分网文写手，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没人教，也不需要别人教。 看的网文多了，自然就知道网文是什么样的。 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道理都是差不多的。 知道一本好的网文是什么模样，自己在写的时候，尽量往那个方向努力，自然就会一点点进步。 长年累月的进步下，菜鸟终会变成老鸟。 于是…… 这天傍晚，电视新闻上在报道曹胜的时候，徽州本地很多青少年都被身边的长辈教育了。 某户人家，不识字的老太太指着电视上的曹胜，语重心长地教育闷头吃饭的孙子，“孬孙！你看看人家！你18岁了，人家也是18岁，但是人家已经出版了两本小说了，你呢？你就知道吃！就知道玩！你怎么就不能为奶奶挣口气呢？” 另一户人家，正在吃饭的少年，突然被老爸一巴掌呼在脸上。 少年被呼懵了，又茫然又委屈地看向老爸，“干嘛呀？我不吃饭你打我，我吃饭你也打我？你到底让不让我吃饭啊？” 穿着大裤衩、白背心的中年男人瞪着少年，“你看看人家！他姓曹，你也姓曹！他18岁，你也18岁！你怎么跟人家差距那么大呢？人家18岁就出版两本小说了，你说你该不该打？” 少年转脸看向电视上的曹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又一户人家。 一位头发雪白的大爷，指着电视上的曹胜，对年仅16岁的孙子说：“外公以前也教过你割稻、插秧，也教过你钓鱼和骑自行车，你什么时候也能写两本小说来出版啊？” 16岁的孙子无语地看着外公，肩膀一垮，撇嘴道：“外公，你在说什么啊？你教过我割稻、插秧、钓鱼和骑自行车，我就能学会写小说了？谁告诉你写小说是这么学会的？” 大爷大手一挥，“你懂什么？作家就是要体验生活！割稻、插秧这些都是体验生活，你看人家体验了这些生活，就会写小说了，你怎么就不行呢？” 少年：“？？？” …… 徽州师专。 女生宿舍2号楼旁边的小卖部门口。 曹胜的老同学谭蕾正在买洗发水。 小卖部的电视上，正在播报曹胜的新闻。 她听见电视上提到“曹胜”，讶然转脸看向电视机。 当她看见电视上真的有曹胜的时候，她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电视上正在接受采访的曹胜。 曾经很熟悉的同班同学，竟然出现在她眼前的电视上。 她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她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明明他只是大专，而她是本科，之前她在他面前还是有几分优越感的，挺自信。 但现在？ 看着电视上，正在采访曹胜的那个女主持人看曹胜的眼神，谭蕾不禁怀疑这女主持人是不是对曹胜有意思？ 否则，这女主持人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亮？ …… 另一栋女生宿舍楼下的小卖部门口。 曹胜的室友卫东明，正在和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在货架上挑选东西，一边挑选，一边说说笑笑。 这女生是卫东明这两天正在追的学妹。 借着这次迎接新生入学的机会，他看上了这個学妹，这两天天天以学长的身份来接近她。 他感觉自己应该有戏，这学妹好像也有点喜欢他。 就在这时，身旁的学妹忽然扭头看向小卖部里的电视，看着电视上正在接受采访的曹胜。 听到“徽州师专”、“会计专业”这几个字眼，她讶然看向卫东明，“哎！学长，电视上这个人真是我们学校的吗？他好像跟你是一个专业欸，你认识他吗？他好帅呀！” 卫东明闻言，皱了皱眉，看向电视。 当他看见电视上的曹胜时，他脸上的笑容一滞，他今天中午就听说有电视台的人来采访曹胜，但听说是一回事，真正在电视上看见曹胜被采访，那感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本来就挺嫉妒曹胜比他帅，心里也一直有点瞧不起曹胜出身农村，觉得曹胜就是农村出来的土包子。 此时，他看着电视上的曹胜，下意识转脸看向身旁的学妹，注意到学妹眼睛发亮地看着电视上的曹胜，卫东明脸色不由变得有点难看。 感觉自己头上似乎在放绿光。 第68章 学习曹胜、模仿曹胜 这天傍晚，许多人因为电视上的曹胜，而受到影响的时候，曹胜自己却一点都没有被影响。 滨江路的院子里。 吃完一碗鸡汤面的曹胜，泡了一杯毛峰，就上楼打开电脑。 调出《我欲成仙》的存稿、大纲、细纲，酝酿片刻后，他就开始码字。 半眯着双眼盯着电脑上的文档，目光深邃，双手看似很随意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我欲成仙》的故事中。 双手全凭本能打字。 连绵不绝的打字声中，一行行文字跃然于文档中。 他今晚的状态不错，个把小时就能码出一章。 每次码完一章，他都会稍微休息一下。 趁着这点休息时间，他会喝两口茶，顺便把刚码完的这章稿子修改一遍。 等修改完了，再思考一下下一章的剧情，在脑子里把下一章的开头和结尾构思好，放下茶杯，就可以开始码第二章。 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网文写手。 纵然重生前，他只是一个始终红不了的老扑街，但码字的年数多了，写过的作品多了，他码字的技能和心态慢慢也就成熟了。 昨晚他对自己心态的反思，已经让他调节好自己的心境。 所以，哪怕今天有电视台来采访过他，今晚他还是能沉下心来，专心码字。 调节自我心态的能力，是每一個网文写手都必备的。 不能及时调节自己的心态，这碗饭就吃不长。 因为每个网文写手，每天都会遇到一些影响自己心态的事。 比如：自己正在连载的作品人气惨淡，收藏人数很少，每天书评区都没几个人发言，偶尔有人发言，也是骂你写的垃圾，这种情况下，身为这本书的作者，你要怎么调节心态，去努力写好下面的剧情？ 比如：你正在连载的作品，人气虽然还行，但书评区总是骂声一片，骂你的帖子每天删之不尽，你不管这些帖子吧！这些帖子会影响你这本书的人气增长，管吧！就要每天去删这些帖子，删的时候，伱就不可避免地看见这些帖子的内容，你的心态能每天都不受影响吗？你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写的是一本垃圾？你还能保持创作的激情吗？ 又比如：你正在连载的作品人气很好，QQ群里每天都有不少书迷要跟你讨论剧情，他们每个人都喊你大神，那种被认可的感觉，让你心里爽歪歪，另外，群里还有几个经常私信给你，说喜欢你的女书迷，她们有时候会问你约不约？ 试问：你能忍住不去群里听大家夸你吗？能忍住不去看那几个女书迷给你的私信？以及……你能忍住不约吗？ 有人被读者骂得自闭、选择退圈。 有人被骂得选择太监，重开新书。 有人迷失在书迷的追捧中，特别是女书迷的勾搭中。 这些事，曹胜以前扑街的那些年，都经历过。 虽然他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扑街，但仍然有些书迷会喊他大神，也曾有女书迷勾搭他。 所以，他需要经常调节自己的心态。 一如昨晚。 …… 这天晚上，他码了三章，共九千多字。 码完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1点了。 关了电脑，他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窗外的夜色。 窗外早已月上中天，朦胧的月色下，清风吹动着江堤上的杨柳枝条，万籁俱寂，只能隐隐听见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窃窃的虫鸣声。 他双手背负在腰后，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心里很踏实。 因为今晚的码字状态很好，也因为他今晚码了九千多字。 他喜欢这种默默努力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虚度光阴。 也让他相信自己走在奋斗的路上。 他觉得人最怕的是自我的否定，如果自己在心里都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在得过且过，那就不可能真的自信。 …… 次日上午。 曹胜来到班级教室的时候，注意到挺多同学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这样的目光他已经适应了，自顾自地找了一个没人坐的后排位置坐下。 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室友宋超拿着课本凑过来，坐在曹胜旁边。 刚坐下就低声说：“哎！曹胜，你说我能不能写小说啊？” 曹胜有点意外，微微转脸看向宋超，“你也想写小说？” 宋超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低声道：“是啊！你看看你，写小说又出名又能赚钱，这谁看了不眼红啊？我也喜欢看小说的，你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我看完了，你现在写的《我欲成仙》，我每次去上网，也都会看的，我想试试自己也写一本看看，你能教教我吗？” 宋超期待地看着曹胜。 曹胜失笑，“这玩意怎么教？你想写的话，就自己尝试呗！写多了自然就会了。” 宋超有点意外，“没法教吗？只能靠自己尝试？” 曹胜点头，“差不多吧！或者你在写的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了，你拿着具体的问题来问我，到时候我可以回答你，但如果你自己没开始写，就让我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教。” 宋超迟疑着微微点头，“这样啊，那我回头写写试试。” 曹胜点头，嗯了声。 …… 差不多时间。 教室前排，罗雪和男友郑楚坐在一起，他俩上个学期开始交往的，算是他们班唯一公开在一起的一对。 郑楚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 在曹胜出版小说之前，郑楚是他们班公认的才子。 而今天这个早自习，罗雪却明显感觉到郑楚的反常。 她忍不住用胳膊肘顶了顶郑楚的肺，郑楚皱眉看过来，没有作声，罗雪皱眉问：“你今天怎么了？” 郑楚低声回答：“没什么。” 罗雪不信，“还说没什么？你今天看见我，到现在一句话都没主动跟我说，你还说没什么？你到底怎么了？快说！” 郑楚沉默着，心里想起昨天傍晚在食堂的电视上，看见的曹胜采访，曹胜在采访中说的一句话，从昨晚开始就在他心头回荡——“我只是想把平时想说的话，攒着写进小说里……” 曹胜的这句话，持续影响着郑楚。 本来能说会道的郑楚，从看了曹胜的这段采访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因为他想试试把平时想说的话攒着……是不是真能写出一本不错的小说？ 作为他们班曾经公认的才子、学习委员，郑楚看着曹胜因为写小说，名气越来越大，稿费大概也挣了很多，他自然是羡慕嫉妒的，他觉得曹胜能写小说，自己也能。 他想学习曹胜、超过曹胜。 但他不想让罗雪知道自己在学曹胜。 所以，面对罗雪的追问，郑楚只是摇头。 …… 事实上，最近正在学习曹胜的人，又何止一个郑楚？ 榕树下已经出现了不少连载类的小说，有不少风格上类似《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更多的则是类似《我欲成仙》。 潜移默化中，榕树下已经不仅仅是文青们的阵地。 第69章 《神墓》 徽州师专。 大一的新生们开始军训了，一阵阵的口号声传进教室里的曹胜耳中，坐在窗边的曹胜，不时看一眼操场上那些身穿草绿色迷彩服的新生，心中不由感慨时光飞逝。 记忆中自己的大学军训，仿佛才过去没几年，实际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重生前，自从过了30岁，他就常常怀疑谁按下了时间加速键？否则为什么一晃眼就40了？ 他记得有一段时间，网上流行一句话：还没疯狂过就老了。 这句话让他感同身受。 总想着先努力搞事业、挣钱，想着等自己财务自由了，再好好享受生活，四处游玩。 但他的财务却总是自由不了。 他积蓄涨一点，房价就涨更多，他积蓄再涨一点，物价也开始飞涨，他积蓄再涨一点，就连结婚的彩礼都开始翻着倍、打着滚的往上涨了。 等他终于有房有车有存款，能娶得起媳妇了，同龄人的孩子都上初中了，有那结婚早的，女儿都开始谈恋爱了。 大家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他们竟然开始大谈养生、养老的话题。 那时候，他就想说：你们聊什么？我还没结婚呢！ 曹胜对会计专业的课程毫无兴趣，上课老是走神，老师在讲台上讲的东西，他根本就没兴趣听。 因为他这辈子打死都不想再做会计了。 可是，就这么老是走神，老是往窗外看那些新生军训，也挺无聊的。 他不想这么浪费时间。 就拿出课本下的草稿纸，思索自己的下一本新书。 虽然他近期并没有开新书的打算，《我欲成仙》至少还能写一两年，开新书并不着急。 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想趁着《我欲成仙》还能连载很久，自己先把下本书的题材和大纲准备好。 下本书写什么呢？ 仙侠修真已经写了《我欲成仙》，下本书他想再换一个题材，把原时空那些开山怪的路都走完，让他们试试去开辟别的题材，如果能让那些开山怪再开辟出新的题材，那也算是他曹某人为网文这一行做贡献了。 眯眼看着面前空白的草稿纸，曹胜脑中闪过一个个题材。 有网游、末日废土、灵气复苏、历史文中的汉末三国、也有目前肯定能写的清末民国军事文、还有科幻机甲…… 等等。 他甚至想到了方想的《卡徒》。 也想到了神机的国术文——《龙蛇演义》。 和那本月票八连冠的神作《阳神》。 这些题材，很多都需要准备不少资料，才有可能写好。 他挺想写神机的《龙蛇演义》，这种国术文，他以前很喜欢，常常能看得热血沸腾，这种文写好了，肯定能积攒一批铁杆书迷。 但…… 理智告诉他：应该先写更早出现的题材。 《龙蛇演义》应该是零几年才出现的，不用着急写。 而别的题材，有些是网文兴起之初就很快出现的。 比如：奇幻、玄幻、网游这些。 这些题材，他如果不抓紧时间下手，很快就会被别人弄出来。 比如奇幻魔法，受《哈利波特》等魔法作品的影响，网文诞生之初，就迅速出现奇幻魔法这個题材。 网文刚诞生那几年，很喜欢四处借鉴。 奇幻魔法类，是借鉴的欧美的魔法故事，玄幻、机甲，则是借鉴漫威、好莱坞和岛国的漫画、电影。 武侠、浪子异侠，是借鉴港台武侠和漫画、电影。 异能，主要是借鉴漫威漫画。 等等。 奇幻魔法类的故事，曹胜以前没写过，也没什么兴趣写。 倒是玄幻…… 包容度足够大，能发挥的余地也足够大，他想试试。 然后，他脑中就闪过一些书名。 如《斗破苍穹》、《斗罗大陆》、《圣墟》、《完美世界》、《恶魔法则》、《择天记》、《兽血沸腾》等等。 这些都是他记忆中的大热作品。 随便一本拿出来，都能让他名利双收，赚得盆满钵溢。 但…… 他拿不出来。 他不是这些书的原作者，即便是原作者，重新再写一遍，写出来的东西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他只能借鉴题材和故事创意，然后凭自己的文字功底，写出一本看似有点像，但区别却很大的作品出来。 他沉吟良久，在面前的稿纸上，写下两个字：《神墓》。 这是原时空辰东的作品。 算是辰东的封神之作。 而辰东这个作者，和大部分作者都不一样。 他的“花期”特别长。 别的大神，一般都只能火几年，能火十几年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但辰东却能火二十多年。 从早期的《不死不灭》，就开始小火，然后就一直火。 《神墓》、《长生界》、《完美世界》、《遮天》、《圣墟》等等。 二十多年的时间，网文圈风云变幻，多少曾经红极一时的大神都黯然失色了，他依然红得发紫。 就很离谱。 曹胜这次想借一下他这本封神之作的书名和创意。 《神墓》…… 一个从神墓中走出的平凡青年的故事。 …… 这个书名加上简介，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勾起期待感。 会期待这个人从神墓中走出来之前，有没有在神墓中找到一些特别强大的神仙功法和仙丹法宝？又或是别的什么。 有这个书名和简介，就能吸引无数读者。 用曹胜重生前的行业术语来说，这叫：吸量。 一本书的书名和简介，能不能吸引到流量？往往能决定一本书的前途和生死。 一本吸量的书，随便给一个推荐位，人气都能暴涨，反之，给你最好的推荐位，因为你这本书不吸量，你也涨不了多少数据。 …… 只是，《神墓》这本书的具体内容，他已经想不起来。 实在是时间过去太久了。 那是辰东入行后写的第二本书，曹胜是零几年看的，差不多二十年前看的一本网文，具体情节他如何记得？ 他只能凭自己的想象，来构建这本书的大纲。 比如：这座神墓中，葬了哪些神？这些神留下了一些什么神功绝技？又或是神兵法宝？ 还有…… 男主角该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他的过往经历该怎么设定？ 以及他走出神墓后，面对的将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太多东西需要他来设定。 中午放学的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曹胜面前的草稿本上，也没写下多少设定。 只写下了两位帝君的信息。 分别是：南极长生大帝和北极真武大帝。 在他的设定中，这两位大帝已经陨落。 第70章 构思、要不要拖他稿费？ 中午下课的铃声，让军训了一上午的新生们，宛如听见了主人喂食召唤的鸭群，欢呼着、雀跃着，三五成群地往食堂而去，浩浩荡荡。 他们草绿色的身影，朝气蓬勃，给这座校园增加了几分活力。 曹胜跟着几个室友，不疾不徐地往食堂走去。 几个室友边走边聊，曹胜则一言不发，面上微笑，脑中却还在想《神墓》的设定。 他隐约记得，辰东的《神墓》男主角好像是在神墓中沉睡了万年之久。 当男主角从神墓中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早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但曹胜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只能自己去设定一個新世界。 那么问题来了——设定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呢？ 是古代世界？还是未来世界？ 是古代低武世界？还是古代高武世界？又或是古代仙侠世界？ 是未来末日废土世界？还是未来科技璀璨的科幻世界？又或是未来高武、异能崛起的世界？ 等等。 走往学校食堂的路上，他脑中还在想着这些。 不同的世界设定，写出来的故事，是截然不同的，区别会极大。 来到学校食堂，排队打了一份饭菜，曹胜端着饭菜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的时候，心里终于有所倾向。 ——他想写一个架空的古代高武世界。 如此，这个世界中，就会有一些看似很牛逼的人物，可以做男主角的对手。 没有一些像样的对手，这本书就是一本没有什么悬念的无敌文。 除了装逼打脸，就没别的内容好写。 正反两派的武力值相差太大的话，会让读者在看这本书的时候，爽感下降不少。 至于这个高武世界的高武……到底有多高？ 他想设定成修真世界。 比如：这个新世界，有很多修行门派，以修真成仙为目标，世界各处都还流传着先辈们飞升成仙的传说。 但已经上万年没人成仙了。 这里的人并不知道传说中的仙神，早已在万年前的大战中纷纷陨落，飞升的仙门早已关闭，不知成仙路……已断。 在这种世界背景下，人间逗留了许多修仙大能，这些本应能够飞升成仙的大能，都因为成仙路已断，而逗留在人间，一个个都在反思自己的修行是不是修错了？ 有的大能还在反思；有的大能已经在人间耗尽寿元，魂归天地；有的大能则已经改修传说中的魔族功法，希望能前往魔界成魔，得无尽寿元。 曹胜觉得这么设定的话，有几个好处。 首先是给主角找了一群像样的对手，能让故事的精彩程度上升。 其次，如此高度的高武世界，能组建一套或两三套修炼体系，比如修仙体系、修魔体系，等等，以此来增加这本书对读者的吸引力。 再次，这修真世界的设定，能将他的《我欲成仙》大部分读者都吸引过来，不浪费。 “嗨！大才子！你好呀！我们又见面了，高兴吗？” 忽然，一道有几分耳熟的声音传入曹胜耳中，将他的思路拉回现实。 抬眼一看，竟是前两天他在学校给大家签名的时候，伸出一条白生生的手臂，让他签在她手臂上的女生——任雪意。 曹胜有点意外。 他记得那天她走的时候，低声跟他说过：她还会来找他。 没想到今天在食堂，她就找上来了。 “你好！” 曹胜挤出点笑容，打了个招呼。 这任雪意还是挺漂亮的，肌肤又白又嫩，眼睛又大又亮，虽然个子不高，但任谁都会觉得她是个美女。 见曹胜回应，她展颜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将手里的餐盘放在曹胜面前，一身红裙的她在曹胜对面坐下。 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曹胜，笑问：“哎！大才子，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曹胜默然几秒，目光下意识看向她的右手小臂。 他记得她上次让他签在她手臂上的时候说过，她保证这个月都不洗这条手臂。 但…… 此时她的右臂白白净净，半个字都没有剩下。 任雪意观察力很强，循着曹胜的视线，也看向自己的右臂，眨了眨眼，她笑道：“嘿！你不会真以为我会一个月都不洗这条手臂吧？嘿嘿。” 曹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任雪意微微蹙眉，歪头斜睨着曹胜，“怎么？你忘了？我上次说过的，我喜欢伱呀！你以为我这句话也是骗你的？没有！我这句话是真的哦！” 说完，她还对曹胜挑了挑眉。 曹胜笑笑，反问：“你喜欢我什么？” 任雪意凑近几分，眼中含笑、低声说：“这还用问？你这么帅，还这么有才！我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吗？怎么样？考虑一下跟我交往吧？” 她很自信。 似乎毫不怀疑自己能拿下曹胜。 而她的条件看上去也确实很不错。 不仅肌肤白嫩、长得漂亮，看她的穿着打扮，像个小公主，家境应该挺好。 白富美的标签，大概就是给她这样的女生准备的。 可惜，她这张扬的性格，不是曹胜喜欢的类型。 所以，他问：“你会做饭吗？” 任雪意惊讶，“做饭？你喜欢会做饭的女生？” 曹胜点头。 任雪意蹙眉，“为什么呀？咱们只是谈恋爱呀！又不是结婚，干嘛要我会做饭？再说了，就算将来咱们结婚了，请保姆就行了呀！我妈妈也不会做饭，但也正因为我妈妈不会做饭，所以我家可以经常换会做各种菜的保姆，吃得反而更丰富了！” 曹胜：“……” 家里有保姆？ 果然是白富美吗？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 他换了个问题。 任雪意轻笑，“那可多了！看书、上网、溜冰、跳舞、逛街、打高尔夫、品红酒……” 她一口气说了十几个。 等她说完，曹胜像个无情的面试官，明明带着笑容，说出的话却很无情，“那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呀？” 任雪意不解。 曹胜：“我只喜欢宅着。” 任雪意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甘心，“我可以带你去玩呀！你跟我在一起，生活会很精彩的！你不是喜欢写小说吗？写小说需要体验生活的吧？就当我带你去体验生活了，不好吗？” 曹胜微微摇头。 老话说：四十不惑。 说的就是人到了四十岁，就不会在众多选择中感到迷惑，心里会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哪些方面。 而眼前这个说可以带他去玩的任雪意，只会搅乱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打乱他的生活节奏。 对他想要专心的写作，无益。 所以，他不觉得她会是他的良配。 …… 差不多时间。 广州。 花城出版社，食堂一间包厢中。 总经理许知文正在和几个部门负责人吃饭。 边吃边聊。 有人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加印的20万册，卖得很快啊！可惜，那个中原一点灰新书写的不是这种类型了，要不然咱们应该还能合作一次。” 有人说：“听说他那本《我欲成仙》被长江文艺签下了，不知道销量会怎么样。” 忽然，财务部的负责人问：“哎！许总，您看中原一点灰的新书已经没跟我们合作了，他后续的稿费，咱们是不是应该迟点再给？” 这话一问，其他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都看向许知文。 许知文看向财务部的负责人，皱眉道：“不！不要拖！” 财务部负责人：“可是，他新书已经没签给我们了……” 许知文：“那又怎么样？难道他以后不写别的作品了？一本书没合作你就想拖他稿费？如果他这本《我欲成仙》仍然能卖得很好，那我们以后肯定要努力跟他约稿，如果他这本书销量不佳，他下本书就可能回归爱情题材，仍然是我们要争取合作的对象，这时候，咱们拖他稿费？你怎么想的？有没有脑子？” 财务部负责人：“……” 第71章 存款飙升、作协来人 两天后，曹胜收到榕树下王婧的邮件通知——花城出版社将第二次加印的20万册预付稿费打进他账户了，请他查收。 查收稿费，是曹胜喜欢的事，当天下午去学校上课的时候，就顺路在校内取款机上查了一下。 买房之前，他账户上有八万多。 但买房和买电脑后，他账户上就少了两万四千多，加上买房后添置一些家具、被褥、锅碗瓢盆等物，他账户上便只剩下五万来块。 其实，如果算上他之前拿给父母的五万块，他今年上半年挣的钱还是不少的。 只是，穷人乍富，很难存住钱。 除非富了之后，不去改善生活。 但富了之后，不去改善生活的话，富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在今天他的账户金额，又涨了。 涨到十一万多。 花城出版社这次预付过来的稿费有六万。 曹胜看着账户上的数字，心想：存款终于过十万了。 没几天，他又收到信昌出版社的邮件，也是通知他稿费到账，请他查收。 于是，第二天上午去学校的时候，他又去取款机查了一下。 账户上又多了一万四。 其中四千是《我欲成仙》第九集的稿费，另外一万是《我欲成仙2》第一集，也就是《我欲成仙》第十集的稿费。 他账户上的总额变成十三万多。 想着自己用第十集的稿子，多要了六千块进账，并且以后每集稿子都会多六千块，他的嘴角就不由浮现笑意。 这么多钱，让他有了投资的念头。 他明白把钱存在银行里，是跑不赢通货膨胀的，应该投资出去，让钱生钱。 但他现在没这个精力。 也不想分散自己的心思去弄什么投资。 还是决定先把小说写好，多挣点稿费，等资金多了，放假有时间了，再考虑把这些钱投向哪里。 最简单、最保险的做法，他觉得是投资房产。 因为原时空房价多年的飙升，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很多卖了房子去投资做生意的，辛辛苦苦拼搏十几年，赚到的钱，竟然不够把当年卖出去的房子买回来。 他也想过自己投资一个小说网站，然后凭自己的小说吸引人气，但他仔细考虑过后，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多好的选择。 一来，管理一個网站，必然会分散他很多时间和精力，全部交给别人打理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管理层就带着大部分员工和作者去另起炉灶了，届时他等于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二来，他现在这点钱，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话，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用来开网站，租房、买服务器、支付水电、人员工资等等，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他掏空。他不想自己辛苦挣来的稿费，最后全拿去付了房租、养了员工。 三来…… 他很喜欢《覆雨翻云》里的一句话，一句描写男主角浪翻云的话——因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 因为喜欢这句话，以及这句话里蕴含的人生哲理，他曹胜做事向来喜欢一心一意，坚信只有专心一件事，才有可能把这件事做到极致。 除了会计那份工作。 原时空，他自从全职码字之后，就不再分心它事。 也从来不搞双开、三开这种事。 即便是写出一本扑街作品，他也会坚持写到自己有所领悟，有信心能写出一本成绩更好的作品时，他才会选择完结，然后再开新书。 他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很笨。 也听说有些经常切书的作者，切着切着就写出了一本赚钱的作品，赚得比他多不少。 但他依然故我。 一直坚持自己选择的路。 这么做有没有好处？ 有时候，他也会动摇，想学那些聪明人，只要新书成绩不如意，马上挥刀就切，然后迅速重开新书，也许切着切着，就踩上风口了，就能捞一票。 但他却始终没有那么做。 因为他每次回首以前，就总是发现以前和他同期的作者，越来越少了，那些聪明人，切着切着，就销声匿迹了。 而他曹胜虽然还是个老扑街，但偶尔也能写出一两本成绩不错的，从业十几年，无数作者被淘汰了，他还能继续吃这碗饭。 如今，他重生了。 还是想把主要精力放在写作上。 他知道这一行的前景。 年入百万、千万，甚至年入过亿的作者，以后都会出现。 他曹胜只要成为其中一个，这辈子就不可能缺钱花。 所以，有什么必要挖空心思去经营什么网站呢？ 他试想过：如果自己开网站，把自己的作品发表在自己的网站上，自己就会成为其它同类网站的竞争对手，会被所有网站一起打压、排挤。 反之，他就会成为所有小说网站都想拉拢示好的对象。 也许，以后有机会的话，他会考虑入股榕树下，或者起点之类的网站，但仅仅是入股而已。 再以后，阿里、腾讯这样的企业，有机会他也会入股。 还有记忆中的股票牛市到来的时候，趁机让自己的资产翻个几倍就行了。 他这辈子还能缺钱花吗？ 相比挖空心思的赚钱，他更想在自己努力耕耘多年的网文这一行，继续提升自己，然后与天下群雄争锋。 …… 时间一天天过去。 曹胜每天课余时间，基本上都在码《我欲成仙》，课堂上，则基本都在构建《神墓》的大纲。 他这本《神墓》和原时空的《神墓》，也就书名一样，简介相似。 书里的内容，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原著是怎么写的，所以他只能凭自己的能力来编写大纲。 这不是一日之功就能完成的。 这期间，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是某天傍晚他下课去食堂的路上，被原时空的初恋陈淑芸喊住，然后红着脸给他递了一封情书。 另一件是新生军训快结束的那天中午，有两个老乡在曹胜教室门外把曹胜堵住。 这两位老乡，曹胜有点印象。 一位是他当年刚来徽州师专时，领着他办报名手续、带他去宿舍的学姐。 一位是学生会干部，当年在入学不久的老乡会上，曹胜见过一次，后来在学校里也偶遇过几次。 而他们这次来找曹胜的目的，也很简单——邀请曹胜参加今年的老乡会。 但曹胜记得原时空自己只被邀请参加过一次老乡会，就刚进大学的那一次。 怎么眼下这个时空，他们又要请我参加？ 是因为我现在有名了？ 这么现实吗？ 他婉拒，但这两位老乡却很执着，始终跟着他，不断劝说，一路跟他进了学校食堂，他们还是不放弃。 直到曹胜的辅导员鲁祥伟和班长耿勇带着一位风韵少妇出现，才算给曹胜解了围，这风韵少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面似银盘，一出现，就吸引了曹胜的目光。 因为这女人让他想到了水蜜桃。 众所周知，老司机一般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他曹胜也不例外。 鲁祥伟笑吟吟地开口：“曹胜！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黄干事，是咱们市作家协会的，她是特意过来邀请您加入咱们市作协的，你可不要怠慢了！” 第72章 我本中人之姿 作协的？ 曹胜有点意外，当即起身，露出笑容。 风韵少妇也露出笑容，抬起泛着晶莹光泽的玉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主动开口：“曹胜您好！我是黄清雅，很高兴认识您！” 说着，她将右手伸到曹胜面前。 曹胜伸手握了下，微笑回应：“您好！您晚饭吃过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黄清雅笑吟吟地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打菜窗口，笑道：“可以吗？但我没你们学校食堂的饭票哦。” “我去！黄干事您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正好我自己也打一份。” 鲁祥伟连忙接话，很热情。 黄清雅略显矜持，“这太麻烦您了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鲁祥伟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算什么麻烦啊？我自己正好也要去打一份的，您就说您想吃点什么吧！我跟你说，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还是可以的。” “除了早餐！”一旁的班长耿勇笑着插了一句。 因为他们学校食堂的早餐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食堂的包子能砸死人。 这种说法，曹胜和鲁祥伟都听说过，所以，耿勇这话把他俩都逗笑了。 黄清雅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笑。 又说了几句话，说了几个自己想吃的菜，鲁祥伟和耿勇就去打饭菜了。 剩下曹胜和黄清雅，以及之前一直在劝曹胜参加老乡会的那两人。 曹胜招呼黄清雅落座时，瞥见那两位还在，就露出抱歉的笑容说：“学长、学姐，你们看我这里……要不你们二位先回去？老乡会的事，咱们回头再说？” 学长、学姐相视一眼，都有点无奈。 但也只能同意。 等他俩走远，黄清雅好奇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问，“老乡会？刚才他们是来请你参加老乡会的？” 曹胜点头，“嗯，想请我参加今年的老乡会聚餐。” “伱没答应？” 黄清雅含笑又问。 曹胜微微颔首，“不太想参加，我不太喜欢应酬。” 黄清雅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好奇地看着曹胜，“你这么年轻，就不喜欢热闹了？” 曹胜点头。 黄清雅轻笑，“难得！怪不得您能写出一本又一本小说呢！您比我来之前，料想得要沉稳很多，看着挺成熟的。” 曹胜笑笑。 心想：我心理年龄比你大，要是看着还不成熟，那就奇怪了。 黄清雅见曹胜没有接话，就开始说正事，“对了，曹胜，我今天是代表我们市作协来邀请您加入我们的，您已经出版了两本小说，听说销量和口碑都很好，肯定是满足我们的入会条件了，怎么样？您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老实说，曹胜没什么兴趣。 重生前，他也收到过市作协的邀请。 但他嫌麻烦，就没加入。 但那次和眼下这次不同，那次是网上的邀请，而这次是黄清雅亲自来到他学校找到他，当面邀请。 诚意完全不一样。 况且，让他当面拒绝这么一个风韵少妇，他还真有点张不开口。 所以，他微微沉吟，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我平时可能没什么时间去开会，或者参加协会的某些活动，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 见曹胜一口答应，黄清雅很高兴，连连点头，“好、好！您能同意加入就很好了，理解！我肯定理解的，毕竟您还要上学，学习之余的时间，还要写稿子，您没时间开会什么的，我完全能理解，您放心！我们协会是很自由的，并没有什么强制性的任务，您只要愿意加入我们就好了。” …… 一顿饭吃完，黄清雅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走的时候，带着曹胜刚刚填写好的入会申请表。 走之前，她也留下了协会的地址和联系电话。 食堂大门口，曹胜目送黄清雅骑自行车离去的时候，无意间瞥见身旁鲁祥伟不舍的表情。 就有点怀疑鲁祥伟是不是看上这黄清雅了。 但这女人三十左右的年纪，身材那么成熟，完全是少妇的身材，莫非还没结婚？ 出于好奇，他问了句：“老师，这位黄干事结婚了吗？” 鲁祥伟回过神来，看了看曹胜，又看了看身旁同样好奇的耿勇，鲁祥伟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道啊！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她，我哪知道她有没有结婚呢？” …… 当天深夜。 二楼书房中。 曹胜又码完一章稿子，端起手边茶杯喝茶休息的时候，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黄清雅的面容和身材。 然后他又想到三天前的傍晚，曾经的初恋陈淑芸在他去食堂的路上拦住他，红着脸递给他的那封情书。 想到那封情书，他随手拉开书桌抽屉。 那封情书安安静静地躺在抽屉中，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他觉得没有看的必要。 情书嘛！无非是说如何如何喜欢他，有什么好看的？ 在他没有决定接受陈淑芸之前，他不想看这封情书的内容，不想乱了心境。 其实，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他和某位国学大师在日记里写的差不多，而那位国学大师在日记里是怎么写的？ ——“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 他如今年轻的身体，生理需要是很旺盛的。 只是，随着重生后，写出的作品成绩越来越好，挣的稿费越来越多，让他的事业心被不断激发 想取得更好的成绩，想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想和未来的大神们一较高下。 这样的事业心，或者说野心，渐渐压下了他对女人的渴望。 因为他知道一旦谈恋爱，他的心思和时间一定会被分散。 他于网文这一行，本只是中人之姿，他一個学会计的，能吃上网文这行饭，本就已经很不容易。 否则他重生前，码字那么多年，也不至于始终出不了头。 而今，他有了先发的优势，有机会成为这一行顶尖的大神，教他怎能不全力以赴？ 只是…… 明明唾手可得的女人，却要忍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 两天后，傍晚。 曹胜架不住那两位学长、学姐的纠缠，到底还是去参加了今年的老乡会。 聚餐的包厢里，满满当当坐了两大桌二十几个人。 其中老生只包括他，只有九个，大部分都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 曹胜当年第一次参加老乡会，认识的那十几个新生，今天只有他和另一个一身名牌的男生被邀请过来。 不出他所料，今晚的老乡会上，他曹胜成了全场的焦点。 无论是老生还是新生，都在聊他的作品，兴致勃勃地追问他一些写作方面的事，还有问他一本书能挣多少稿费的。 席间，曹胜发现今天到场的老生，男的看衣着、谈吐，貌似家境一个比一个好。 而女生，无论是大二的还是大三的，则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相比之下，今天到场的新生，就有点黯然失色了。 临散场的时候，一名自称在学校文学社的大三学长来到曹胜身旁，满脸笑容地说：“曹胜同学，我也很喜欢写东西，手上也积攒了几篇我自己觉得还行的文章，您看回头我能不能拿来请您帮忙看一下？帮我指正指正呢？” 第73章 编辑、老板全是书迷 “指正不敢当，我最多只能给你一点我个人的观后感。” 曹胜没有拒绝，因为吃人嘴短，今天这顿饭是他们这些老生请的，没让他曹胜付钱。 “可以可以！那我明天带着那些稿子去找你？” 对方很高兴，立即打蛇随棍上。 曹胜只能点头答应。 其实并没有上心，他知道随着自己的名气越来越大，以后来找自己请教写作问题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每一个他都上心的话，他哪有那么多心？ …… 当天晚上回到住处，打开电脑，登录电子邮箱，曹胜看见王婧发来的一封邮件。 “曹胜，长江文艺那边已经走完签约流程，回寄给你的合约，已经在路上了，那边需要你尽快提供15万字书稿，以后每一册也都需要15万字，你尽快把稿子发给我，因为他们需要时间校稿和排版，还要找人作序，作序的话，作序之人可能也需要时间看一下你的稿子，总之，伱尽快把稿子发过来，速度快的话，也许下个月初这本书就能正式上市了。——王婧” 每册15万字，是他和长江文艺出版社签的合约里约定好的。 所以，看完这封邮件，曹胜并没有多说什么，当即新建一個文档，导入15万字的存稿进去。 然后把这个文档发送给王婧。 他也希望这本书能尽快在大陆出版上市。 这关系到他的下一步计划。 什么计划？ 很简单！等大陆这边的简体出版上市了，加上湾湾那边出版的繁体，他这本书目前能卖出去的版权，差不多都卖出去了，其它什么影视改编权、游戏改编权什么的，三五年内都没什么卖出去的希望。 这种情况下，他打算加快这本书在网上的连载速度。 原因有很多。 比如：仙侠文的篇幅动辄两三百万字，甚至四五百万字，这么长的篇幅，每两天更新一章的话，他这本书在网上猴年马月才能连载完？他重生后的先发优势就那么几年，不赶紧把这本书连载完，他哪有时间抢占别的题材？ 比如：原时空，他从写网文的第一天起，他就被那些高产的触手怪用手速欺负，在那些触手怪的反衬下，他被读者们冠以“手残党”的称号十几年，天知道他那十几年心里有多郁闷。 因此，他想让现在的同行们也尝尝被触手怪支配的恐惧。 都不用很快，他只需要每天更新一章，就能让现在那些十天半个月才更新一次的同行，望尘莫及。 如果每天更新两章，应该就能给现在的同行们留下难以抹去的心理阴影。 要是每天更新三章，这些同行们还能剩下几分斗志？ 以前是别人卷他，现在他想卷卷别人。 让三少、血红等人入行的时候，也尝尝被卷的滋味。 脑中转着这样的念头，曹胜开始今晚的码字。 也许是畅想出的画面太美，他今晚码字的速度都好像快了不少，手指敲击按键的声音连绵不绝。 而在曹胜沉浸在码字状态的时候，上海，一家网吧中，今晚已经在电脑前等了快三个小时的王婧，摘下头上的耳机，叹了口气。 今天下午她给曹胜发了那封邮件，催促他尽快把《我欲成仙》第一册的15万字发过来。 其实出版社那边催得没这么急。 是她自己迫不及待想看这本书的后续内容。 正好长江文艺出版社发邮件过来说，让曹胜这几天发15万字稿子过去，她就顺便在给曹胜的邮件中，催了一下。 自从她之前看过这本书投给出版社的几万字存稿之后，她就一直在等后续剧情。 最近好不容易等到网上的连载进度超过她之前看过的章节，于是，最近她天天刷新网页，每天都盼着这本书能更新一章。 追书的感觉，那是谁追谁知道。 她年轻时候谈恋爱，想对象的频率，都没最近想《我欲成仙》的频率高。 那叫一个心如猫抓。 今天下午她发邮件催曹胜尽快发15万字过来后，她心里对这本书后续剧情的期待值，就已经爆棚。 吃晚饭的时候，她脑子里都在想：他今晚会把稿子发给我吗？他今天应该会看邮箱吧？ 越想心里越是痒得厉害。 晚饭后，就忍不住来到住处附近的一家小网吧，只为尽快看到后面几万字的剧情。 最近每两天才能看到一章更新的她，一想到今晚有可能一次性看好几万字，她就迫不及待了。 但…… 来到网吧后，她每隔一会儿就查看一次自己的邮箱，都没看见曹胜的回复，渐渐的，她心里的期待变成失望。 以为自己今晚恐怕看不到后续那几万字了。 虽然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她却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就在网吧的电脑里找了一部下载好的电影看了起来。 她刚刚终于看完这部电影，摘下耳机后，她无聊地转脸看了看网吧里的其他人，还是觉得无聊，心想这网吧里的男人，没曹胜有才华也就算了，还都没曹胜帅，竟然还有脸在这里上网？ 然后，她又一次登录自己的电子邮箱。 当她看见曹胜回复的邮件，眼睛顿时就亮了，腰肢都下意识坐直了。 她又兴奋起来。 很快，她就看到了这本书的后续剧情，没片刻，她的心神就被带入《我欲成仙》的世界中。 忘了时间的流逝。 当她看完这15万字的最后一章，看着后面空白的文档，发现后面没有字了，她懵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思绪一点点回到现实。 下意识瞅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而她脑海中，还残留着男主角楚风在短期内，接连突破三个小境界的刺激感。 这本书前期的剧情，曹胜是按照升级流的写法来写的，主角不断突破境界的爽……王婧感受到了。 爽得她头皮发麻。 她以前何曾看过这种升级流的作品？ 何曾感受过不断升级带来的刺激和兴奋？ …… 次日上午。 王婧来到榕树下上班的时候，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跟大家炫耀她昨晚看到了《我欲成仙》后续几万字的剧情。 她知道自己这些同事，都是这本书的书迷，都在追这本书的连载。 她这些同事们，没人能抵抗《我欲成仙》的吸引力。 这种全新的题材，极富想象力的世界设定、修炼等级、法术、飞剑……等等，对他们这些本就喜欢看书的人来说，简直有毒，谁看谁上瘾。 不出她所料，她话音未落，同事们的目光就都看了过来，就连老板朱威廉都忍不住从办公室里快步走出。 “什么？王婧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说看到《我欲成仙》后面几万字了？哪儿呢？在哪儿呢？” 朱威廉这话一问，所有人都诧异地看过来。 老板竟然也在追这本书？ 第74章 台北的热销 台北。 清晨。 15岁的阿数蹬着自行车，疾驰在去学校的路上，为了骑得更快点，他屁股不时离开坐凳，站起身来拼命蹬车。 本来只是微风的清晨，因为自行车的速度够快，他的发丝向后飞扬，身上的白衬衫也发出猎猎的声响。 在经过一家书店的时候，他突然刹停自行车，双脚撑在地上，扭头对书店里大喊：“老板！《我欲成仙》的新书到了没呀？” 店里传来老板的回应：“没有！” 阿数本来飞扬的神情顿时变得失望。 没精打采地蹬着自行车继续去学校。 当天傍晚。 阿数蹬着自行车再次经过这家书店门前，速度依然飞快，却在经过书店的时候，再次刹停，双脚撑在地上，扭头朝书店里喊：“老板！《我欲成仙》的新书到了嘛？” 老板的回应再次传来，“没有！！” “干！” 阿数爆了句粗口，朝书店那边竖了根中指，然后满脸郁闷，有气无力地蹬车回家。 第二天、第三天…… 日日如此。 每天清晨经过这家书店门前的时候，他都会刹停自行车，扭头对店里喊问一句“《我欲成仙》新书到了吗？”。 傍晚放学经过这里的时候，还会再问一遍。 每天两次，比很多男人交公粮的次数高多了。 如此，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 这天早上，阿数再次蹬着自行车，如一阵风似的，来到这书店门口，再次刹停，双脚撑在地上，表情木然地扭头对书店喊了一声：“老板！《我欲成仙》的新书到了没？” 书店老板的声音传来：“到了！昨晚刚到的……” “干！” 阿数习惯性地爆了句粗口，朝着店门那边竖起一根中指，蔫头耷脑地蹬着自行车准备去学校。 却在刚刚骑出两米后，忽然双眉一扬，面现惊讶之色，霍然转脸看向书店大门。 “到、到了？老板您刚才是不是说到了？” 他激动地大喊。 老板端着一碗面条一瘸一瘸地走到店门口，没好气地骂道：“不干了？不挑中指了？兔崽子！那本书没到，你干，你挑中指，那本书到了，你还干？还挑中指？是不是欺负我跛脚哇？” 阿数已经满脸兴奋，匆忙从自行车上跳下来，随手把自行车推倒在路边，着急忙慌地冲进店里。 哪里还有心思跟老板斗嘴？ 只匆匆地说了几遍：“抱歉抱歉……” 片刻后，他手里拿着两本崭新的《我欲成仙》，来到收银台结账。 看着这两本封面和以前又不相同的《我欲成仙》，他爽快地掏出口袋里零花钱递给老板。 第九集、第十集。 这两本新书封面上，分别标注着这样的字样。 并没有因为曹胜把第十集定义为《我欲成仙2》第一集，而真的这么标注。 这天傍晚。 阿数骑着自行车再次经过这家书店的时候，看见书店门口排了长长一条队伍，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 他隐隐听见那些排队的人在兴奋地议论着什么。 有“我欲成仙”、“第九集”、“第十集”这样的字眼，传入他耳中。 阿数轻笑一声，并没有觉得意外。 因为最近这几个月，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每个月《我欲成仙》新书上市的时候，附近几家书店门前都会有不少人排队。 他之前也这么排队。 但有两次因为排在队伍后面，还没轮到他的时候，店里新上市的《我欲成仙》就卖光了。 让他郁闷得不行。 所以，他最近才天天早晚都来这里问一下《我欲成仙》的新书到了没有。 这么做很麻烦。 但今天看着那么多人在排队，而自己今天早上就已经买到最新上市的第九和第十集新书，他心里就美滋滋的，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屁股再次离开坐凳，站起身用力蹬车，风驰电掣一般往家里赶。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快点回家，赶紧看第十集了。 今天白天在学校，他看完了第九集，第十集的内容只看了一点点。 …… 同一天傍晚，1978年出生的柯景腾心情郁闷地走上街头，准备找個地方填填肚子，顺便散散步、散散心。 他最近心情不大好。 他大学学的是管理科学，最近想考社会学的研究生，因为不会写社会学的论文，就发挥自己的写作特长，写了一本具有社会学概念的小说当论文。 然后…… 他的考研就失败了。 也许以后等他九把刀的名头响亮了，他再用自己的小说当论文，也许真能通过考研，但现在还不行。 所以，他最近很郁闷。 显得有点颓废。 双手插兜的他，懒洋洋地走在街头，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扫视，忽然，他注意到一家书店门前有不少学生在排队，队伍还排得挺长。 书店门前排队？ 他很惊讶，身在湾湾这个地方，他以前见过很多次音像店门口有人排队，书店门口排队的现象，他还真没见过。 是最近有什么畅销书上市了吗？ 因为喜欢写作，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下意识走近那个队伍，挤出些笑容问正在排队的一个少年，“靓仔！你们排队要买什么书吗？” 正在排队的好几个少年都看了过来。 有人失笑，有人抢答：“《我欲成仙》啊！中原一点灰的《我欲成仙》上市了，你都不知道？你不是书迷吧？” 另有少年开口：“要排队去后面！不排队就走开啦！” 柯景腾有点懵。 “中原一点灰？《我欲成仙》？这本书很好看吗？” 他追问。 队伍里一个红裙少女给他一记白眼，没好气道：“废话！不好看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排队？大叔！伱走开啦！天这么热，你挡住我的风了啦！” 柯景腾愣愣地走开几步。 愣愣地看着队伍中那三四十个少男少女，愣了一会，他迟疑着走到队伍末尾加入了队伍。 他想看看这本《我欲成仙》到底有多好看，为什么能得到这么多学生仔的喜欢？ 身为一个爱好写作的人，他不能忍受有这样一本畅销书，自己却没看过。 等他带着两本《我欲成仙》回到住处后，才讶然发现自己买的是《我欲成仙》的第九集和第十集。 前面还有八集？ 我没看过啊！这怎么搞？ 算了！刚吃饱的肚子，再去一趟书店，又要跑饿了，还是省点力气吧！就先看看这第九集写得怎么样，要是好看的话，明天再去买第一集，不好看的话就算了。 怀着这样的心态，他拿着第九集《我欲成仙》躺到客厅沙发上，耐着性子往下看。 刚开始看得他眉头紧皱。 因为没看过前面八集，直接从第九集开始看，他一时难以看懂书里的剧情，也难以代入书中男主角的身份。 但…… 没多久，他紧皱的眉头就舒展开了。 眼里的惊奇之色则越来越浓。 第75章 被带偏的九把刀、痞子蔡 三天时间，柯敬腾看完了《我欲成仙》目前能买到的十集全部内容。 其实这十集加在一起，也不过六十几万字而已，以他以往的看书速度，根本要不了三天就能看完。 但他看完这十集内容，不仅用了三天，每天都还熬夜在看。 看得很慢。 因为这本书的内容，对他来说，太新奇了，其中很多设定，他都看得很仔细。 如果是一个经常看仙侠修真题材的读者看这本书，可能会一目十行，大致扫一下书里的剧情就行了。 但对柯敬腾来说，这本书最让他在意的，反而是各种设定，比如修炼等级、比如各种法术、比如各种天材地宝…… 就连书中设定的修真界通用货币——灵石，都让他出神好一会儿，想象着一个用灵石作为货币的修真世界。 《我欲成仙》给了他极大的想象空间。 书中描绘出的修真世界，他在看这本书的时候，常常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三天后的傍晚。 当他看完最后一页的内容，合上书页，他怔怔地坐在书桌边，心神一时无法从书中的世界抽离。 想着书中飞剑纵横、元神可以出窍，修真高手动辄上千年的寿元，他忽然觉得现实世界寡淡无味。 很想生活在书里的修真世界，而不是这无聊的现实世界。 相比修真世界，现实世界有什么好的？ 辛辛苦苦十几年读书，辛辛苦苦二三十年工作，终于有钱了，不用工作了，人也老了，命短的都活不到退休的那一天。 死了之后还有来生吗？ 很多宗教都说人有来生，却又都无法证明真有来生。 所以，如果人真的只有这么一辈子可活，那这十几年读书、二三十年的工作又有什么意义呢？ “众生皆苦、凡人不得超脱。” 他脑中闪过《我欲成仙》里的这句话。 随即又想到书中的另一句话：“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长生久视…… 这是人类自古以来的梦想。 《我欲成仙》这本书，激活了他对长生不死的渴望。 却也只能是渴望。 现实世界没有修真成仙的路给他走。 所以，他怅然若失。 似乎是看见了前方有一个修真世界，但自己却进不了那個世界。 这怎能不教他失落？ 放下手里的《我欲成仙》，他打开桌上的电脑，打开电脑中的一个文档，看着文档中的作品，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想写了。 他这电脑文档中的作品，名叫《异梦》，是他最近在创作的一本小说。 一边准备重新考研，一边创作这本小说，来排遣心里的郁闷，是他这段时间在做的两件事。 在看《我欲成仙》之前，他对自己这本《异梦》很有创作激情。 但现在？ 看完《我欲成仙》前十集，他忽然没兴趣继续写《异梦》了，反而很想也写一本仙侠修真。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什么，重新拿起一本《我欲成仙》，特意寻找这本书上的出版社名字。 很快，他找到了——信昌出版社。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心想：既然《我欲成仙》这么火，这家出版社肯定想要出版同类型的作品吧？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我能写一本同类型的，哪怕质量上稍微差一点，这家出版社应该也有兴趣出版吧？ 就算这家出版社瞧不上，其它出版社呢？其它出版社看到《我欲成仙》这么畅销，难道不想跟风出版几本同类作品？ 想到这儿，他当即就在电脑上新建一个文档，准备写一本仙侠修真类的作品。 片刻后，他在文档上敲下刚想好的书名：《飞剑仙》。 接着，又写下作品类型：仙侠修真 作者：九把刀 …… 他竟然被曹胜的《我欲成仙》带偏了原本的人生轨迹，开始写仙侠修真了。 …… 柯敬腾开始尝试创作《飞剑仙》的时候，台南的痞子蔡已经先一步动手了。 至于他今年3月份开始连载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最近每次想起这本书，他都觉得心塞。 自从他笔下的女主角轻舞飞扬，紧跟着中原一点灰笔下的女主角冉静，前后脚嗝屁之后，他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之前在书评区拥护他、吹捧他的那些书迷，一夜之间，好像全部反了水。 这个骂他拾人牙慧，那个骂他想出名想疯了，五花八门的骂声，把他的创作激情全部骂没了。 他原以为这些人骂几天就好了，就像当年金庸写小龙女被尹志平上了之后，书迷们激动一段时间后，还是会继续看后面的剧情。 因此，他一直没有复活轻舞飞扬。 他决定坚持自己既定的剧情设定。 但…… 他低估了书迷们的怨气，也高估了自己的心态。 书迷们持续在他的书评区乱喷。 而他的心态则一点点崩溃。 终于，在前些天，他实在受不了了，一咬牙，就草草把《第一次亲密接触》完结了。 这本书写到现在，他都是用爱发电，是书迷们的赞赏和追捧，让他保持着写作的动力。 当书迷们不再赞赏、不再追捧，他还有什么动力继续写下去？ 所以，他把这本书烂尾了。 不用每天去看这本书的书评区，他的心情才慢慢好了点儿。 之后，他听说中原一点灰还有一本书，在宝岛这边卖得很好，在《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书评区，也看见一些宝岛的书友用繁字体发言，说《我欲成仙》比《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好看太多。 他被勾起好奇心。 就特意去书店找到《我欲成仙》，先买了一本回来试阅。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又去买了第二集，第三天又去买了两集，第五天，干脆去把后面几集全部买回来。 看完十集《我欲成仙》，他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小说还能这么写？ 原来轻舞飞扬这样的美女，在仙侠世界，可能只是御剑宗正式弟子身边的一个侍女？想要侍寝，一心向道的御剑宗弟子可能会随手赏她一剑？然后骂一句：“尓敢乱我剑心？当诛！” 当台北的柯敬腾开始写《飞剑仙》的时候，台南的痞子蔡已经写完《漫漫成仙路》的第三章。 是的！ 他比柯敬腾更早动笔。 他们和原时空的很多爱好写作的年轻人一样，在看了脑洞大开、创意无限、精彩绝伦的网文之后，对传统类型的情爱类作品，已经没了创作的兴趣。 原时空的网文为什么能发展那么快？ 就是因为它能把有点写作才能的年轻人迅速吸收、同化，把他们都变成网文写手的形状。 第76章 引领潮流、共进晚餐 曹胜并不知道自己带偏了台北的柯敬腾，也不知道自己还带偏了台南的痞子蔡。 但他知道自己好像带偏了榕树下的不少作者。 某天晚上，他码完一章稿子，暂时休息的时候，随手登录榕树下，很随意地浏览着网页。 无意间看见李寻欢在连载一本《仙空之下》。 之后又看见邢育森的《散仙传人》、安妮宝贝的《修真界传奇道侣》以及今何在的《暗黑修真》…… 看到这些作品，他有点意外，又不是很意外。 意外的是这些作者，原时空好像没写过这些作品。 不意外的是——他早就料到《我欲成仙》出现在1998年的互联网上，肯定会影响到很多人。 就像当年他看过《龙战士传说》、《我是大法师》等作品之后，对传统类型的小说，甚至传统武侠，都没了兴趣一样。 见识过网文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主角恣意纵横的快意，还有多少人能对传统作品感兴趣？ 即便是传统武侠，在网文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降龙十八掌很厉害？ 你要不要看看大荒囚天指？ 六脉神剑牛逼爆了？ 有飞剑牛叉吗？ 段正淳艳福不浅、女人多？ 你知不知道网文男主开后宫是基本操作？甚至还有不可描述的细节描写哦！ 什么？你就要看段正淳的女人？ 《天龙八部》同人作品了解一下？男主角把段正淳的女人全收了，还包括段正淳的几个女儿呢！你不想看看吗？ 当然，现在的网文还远远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但他曹胜的《我欲成仙》已经给大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已经影响到一部分作者。 对此，他喜闻乐见。 …… 一天傍晚。 下课铃声中，曹胜拿着自己的课本、笔记，随着同学们一起走出教学楼，准备去食堂解决今天的晚饭。 却在刚走出教学楼的时候，看见一身米黄色长裙的黄清雅笑吟吟地站在前面的花坛边，他看见她的时候，她抬起一条玉臂向他连连招手。 “卧槽！这女人是向我招手吗？” 曹胜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同学的低呼。 还听见另外几个同学的惊讶。 “她好白……” “这身材我喜欢！” “极品啊！” …… 曹胜意外黄清雅又来找自己。 随即记起上次她走的时候，好像说过过几天会帮他把作协的会员证送来。 今天这是给我送会员证来了？ 带着这些疑问，他含笑走到黄清雅面前，“黄姐，您是来给我送证书？” 黄清雅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点头，“是呀！上次说好的嘛！这几天我帮您催了催，要不然这证书还得等几天才能下来。” 说着，她低头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本绿色封皮的会员证书递给曹胜。 这玩意曹胜还是第一次见。 当下伸手接过，“辛苦您又跑一趟，感谢！非常感谢！” 黄清雅笑吟吟地看着曹胜低头翻看证书，玩笑似的说：“你要真感谢我的话，那就请我吃饭吧？正好我还没吃晚饭呢！” 曹胜抬头看她，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能和您这样的大美女吃饭，是我的荣幸，走吧？咱们出去找個饭店？” 黄清雅确实很漂亮。 特别是那如水蜜桃一般的身材，对他吸引力很大。 黄清雅微笑点头，“好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曹胜：“走！” 于是，他俩结伴走出校门，走的时候，黄清雅带上了她的自行车，但没有骑，而是推着自行车和曹胜并肩步行。 这一幕，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 俊男靓女嘛！总是容易吸引目光的。 曹胜本来就帅，成名后有钱了，穿着也上了档次，所谓红气养人，在他身上也有体现。 再加上重生者的成熟气质，他平时一个人走在校园里，都会引人瞩目，何况今天他身旁还有一个水蜜桃一般的黄清雅？ 黄清雅不仅身材好，颜值高，还戴着金丝眼镜，可谓是性感与书卷气并存，别说校园里的男生们喜欢看，女生也忍不住侧目。 走出校门，曹胜皱了皱眉。 因为他忽然想到校门附近没什么上档次的饭店，这附近的饭店、餐馆，主要是做学生生意的，最多的是大排档，档次最高的，应该是徽州人家，但徽州人家的档次也就那样，走的还是经济实惠的路线，餐桌上永远有油渍，包厢的隔音效果也很差，菜的味道虽然不错，但谈不上精致。 带黄清雅去那样的地方吃饭，他觉得不大适合。 而有点档次和名气的饭店，比如老街一楼、状元一家、天然居……又都离他们学校有些距离。 “黄姐，咱们打一辆车吧？你把自行车锁在路边就行了。” 略微沉吟后，曹胜和黄清雅提议。 黄清雅眨了眨眼，“打车？伱想请我去哪里吃呀？” 曹胜：“老街一楼怎么样？” 黄清雅点头，“那里是不错，不过，那里比较贵哦，你还是个学生，要不就在这附近随便找个小饭馆吧？别破费了！” 曹胜失笑，“没事！我虽然还是学生，但已经不是穷学生了，走吧！你把车锁在路边，我们打车过去。” 说着，他就要去路边拦车，黄清雅却叫住他，“哎！算了，别打车了！浪费那个钱干嘛？你会不会骑车？你要是会的话，你就骑我车载我过去咯！” 嗯？ 曹胜讶然回头。 片刻后，他骑着黄清雅的自行车，黄清雅坐在后座上，一双白玉一般的藕臂搂着他的腰，前胸贴着他的后背，在晚霞中，渐行渐远。 曹胜觉得今晚这顿饭请得值了。 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黄清雅有点脸红，眼神都不好意思再和曹胜对视。 一直到酒菜都上了桌，他俩都喝了几杯酒下肚，她才恢复自然。 然后就聊起曹胜的作品。 黄清雅：“你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我早看完了，之前特意买了一本回来看，写得真感人，特别是冉静死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都碎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把冉静写死呢？难道就不能有个圆满的结局吗？” 曹胜轻笑，“这不能怪我，是你们这些文学青年喜欢这样的作品，我只是在迎合你们的喜好而已。” 黄清雅白他一眼，“你瞎说！谁跟你说我们文学青年喜欢这样的作品了？” 曹胜反问：“那你不喜欢这本书？” 黄清雅：“……” 一阵哑然后，她无奈点头，“好吧！我确实喜欢你这本书，现在想想，冉静要是不死，我看这本书的时候，肯定不会被感动到掉眼泪。” 随后，她又聊起曹胜的《我欲成仙》。 “对了，你那本《我欲成仙》我最近在榕树下，看到最新章节了，这本书太特别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本书也是你写的，实在是和你的上本书区别太大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故事的呀？” …… 有菜有酒又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于是，他俩不知不觉中就喝完了一整瓶红酒。 喝的时候还好，等结账从店里出来，被外面的夜风一吹，黄清雅就摇摇晃晃，有点站不住了。 第77章 拿下、简体即将上市 从店里出来，曹胜陪黄清雅去拿自行车，但一阵夜风吹过，他看见脸色酡红的黄清雅摇摇晃晃，似乎要被这阵轻风吹倒，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背。 “姐，你没事吧？你好像喝醉了，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进这家饭店之前，他喊她黄姐，一顿饭吃完，因为聊得很投机，在她的要求下，他对她的称呼就变成了姐。 黄清雅摆手拒绝，“没事！我没醉！这才哪儿到哪儿呀，这么点酒，我不可能醉的……” 话音未落，她推开他搀扶的手臂，就往自行车那边走去，似乎要以此来证明自己没醉，还能骑自行车呢！ 只是…… 事实证明嘴硬是没用的。 她刚向前走了两步，就身子一晃，往旁边跌去。 好在曹胜眼疾手快，连忙冲上前一把抱住她，这一把抱得结实，当时他心跳就有点加速。 “我没事，不用你扶……” 双手抓着曹胜手臂，勉强站稳的黄清雅还在嘴硬。 还想拨开曹胜抱着她的手臂。 有句话叫：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何况是结结实实地抱着看？ 此时曹胜就觉得黄清雅好美，面似银盘、宛如古典美人，一头秀发虽只是简单地在脑后用一只蝴蝶发卡夹着，但真正的美人本来就不需要过多的修饰，金丝眼镜下，她朦胧的醉眼、微张的红唇、明显比一般女人白了一两个色号的肌肤有一层淡淡的光泽…… 美人如玉…… 他脑中闪过这四个字，然后“水蜜桃”三個字又从他脑中闪过。 今夜的月光虽不明亮，但这老街的灯光却有月光的效果。 “姐，你就别逞能了，我还是扶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曹胜松开双手，改为搀扶她一条手臂。 黄清雅又晃了一下，连忙扶着他，才没有摔倒，这跟她今晚穿的是高跟鞋有关。 直到此时，她才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醉了。 她点了点头，一只手主动搭在他肩头，下巴也搁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吐着酒气说：“那、那就找个地方休、休息一下吧。” 曹胜嗯了声，一只手扶着她手臂，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肢，一步步往老街入口那边走去。 因为出了老街，路边有长椅、也有酒店。 至于到底是带她去街边的长椅上坐一会？还是去酒店？ 他扶着她边走边问：“姐，您迟点回去，姐夫不会生气吧？” 这是他的试探。 也是他的道德底线。 虽然他已经心猿意马，但如果她已经结婚，有老公，那他就会打消心里的绮念。 他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姐夫？哪个姐夫？我、我还没结婚呢！哪有什么、什么姐夫呀？” 黄清雅迷蒙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回答。 于是，走出老街后，曹胜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她带到江对岸自己的院子。 扶着她走进堂屋，扶她在沙发上坐下。 然后泡了两杯毛峰。 一杯递给黄清雅。 黄清雅双眼朦胧地接过玻璃茶杯，凑到嘴边就喝…… “别！等一下！烫……” “哎呀……” 曹胜的话音未落，黄清雅就被烫得惊呼一声，整个人立时清醒不少，不断抿嘴。 曹胜把她手里的茶杯拿走，放到茶几上。 见她清醒了不少，他心里的犹豫倒是没了大半。 因为没了趁人之危的嫌疑。 他右手伸过去，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左手，黄清雅微讶，转脸看来，眼神有点疑惑。 曹胜往她旁边挪了挪，另一只手伸到她脑后，扶着她脑袋，自己的脸一点点靠近过去。 这个时间，她可以转过脸去，也可以推开他。 这是他给她选择的时间。 但…… 黄清雅没转过脸去，也没有推开他，只是脸色越来越红，呼吸渐渐急促，当他俩的脸凑近到只有十几厘米的时候，曹胜见她还是没有转过脸去，也没有推开他，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突然吻住她的红唇。 黄清雅嗯了声，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胸口，却没有用力推开他，不仅没推开，片刻后，她还主动搂住他。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曹胜心里再无顾虑，心里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 也许是今晚的红酒给她助了兴。 也许是她骨子里就好强、不服输。 院子角落里的一个小洞里，一只老鼠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就被黄清雅突然一声尖叫，给吓得立即缩回洞里。 等它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再次从洞里探出脑袋，又被堂屋里突然传来的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吓回洞中。 好一会儿后，这只老鼠第三次将脑袋探出洞口，刚爬出半个身子，屋里突然传出沙发脚在地砖上骤然摩擦的声响，于是，这只可怜的老鼠，又被吓回洞中，半天都不敢再出来。 …… 醉酒之后，出一身汗，会清醒不少。 月上中天的时候，堂屋里的沙发上，出了一身汗的黄清雅彻底清醒了，她懒洋洋地趴在曹胜胸口，轻笑一声，“你胆子挺大呀！不像是伱这个年纪的年轻人。” 曹胜闭着眼睛在休息，闻言，懒洋洋地说：“是你魅力太大了，不能怪我。” 黄清雅失笑，“我没怪你，其实，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点喜欢你了，你说我魅力大，其实我觉得你魅力也挺大的，这么帅还这么有才华，要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我可能早就追你了。” “真的？” 曹胜还是闭着眼睛。 黄清雅：“嗯，怎么？难道你学校里那么多女生，都没有一个追你的吗？” 曹胜不答反问：“你真还没结婚？” 黄清雅：“这还有真的假的？怎么？我还没结婚，很不可思议？” 曹胜睁开眼，看着她的脸，“你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应该有很多人想娶你的。” 黄清雅面露自嘲的神色，“对！确实有很多人追我，但没有一个是我喜欢的，我不想将就，呵，你这个年龄应该理解不了我的选择吧？” 曹胜淡淡笑了笑。 他有什么理解不了的？ 重生前，买房买车后，他条件已经不算差了，真想结婚的话，肯定是能找到结婚对象的。 但，他也不想将就。 不是每个人都能说服自己和一个没感情的人结为夫妻的。 深夜。 在曹胜这里洗了澡， 走的时候挺潇洒，并没有问曹胜他俩现在算不算男女朋友了？ 曹胜也没有提。 …… 之后的日子里，黄清雅偶尔会来曹胜这里找他，每次两人见面都是一副人狠话不多的架势，进门后，往往还没说两句话，就抱在一起啃上了。 直到尽兴，才会聊一聊彼此的近况，或者聊聊曹胜的作品。 时间就这么进入了10月。 进入10月的前一天，曹胜收到王婧发来的电子邮件。 “曹胜，长江文艺那边已经确定你的《我欲成仙》将在10月10号上市，他们打算效仿之前花城出版社的操作，准备也给你办几场签售会来做宣传，所以，可能需要你提前请几天假。 对了，这次他们首印了20万册，这应该跟我们榕树下已经帮忙预售出去8万多册有关。 最后，恭喜！——王婧” 第78章 签售会、三少入坑 10月1日，国庆节。 10月5日，中秋节。 但长江文艺却将签售会的时间，定在了10月10日，曹胜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在网上看过电子日历后，他觉得10月10日也还行，因为这天是星期六，书迷们想来他的签售会，应该会有时间。 就是请假的时候，辅导员鲁祥伟不免多问了几句。 因为国庆会放七天假。 曹胜却要在国庆节后开始请假，他这是想休息多少天？ 等曹胜说要出席签售会，《我欲成仙》即将举办几场签售会后，鲁祥伟又惊又喜，很爽快地给曹胜批了一个星期假。 …… 10月10日转眼即到。 曹胜提前一天抵达武汉。 这里是长江文艺的大本营，所以，《我欲成仙》的第一场签售会被定在这座城市。 相比暑假时出席《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那几场签售会，这次来武汉，他轻松多了。 心里已经没什么忐忑的情绪。 就像女人经历过第一次之后，就不怕了，甚至还有点期待。 也不再担心自己的签售会现场会不会门可罗雀，没几个书迷出现。 有什么好担心呢？ 反正出版社会有预案，如果真书迷不多，自会安排一些假书迷过来撑场子。 况且，相比上本书签售会时期，他如今的名气已经大了不知多少。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至今仍是国内最畅销的纯爱小说。 中原一点灰的名气，早已从线上扩散到线下。 不出他所料，签售会当天上午，现场人头攒动，排队等待签名的书迷，至少有三四百人。 曹胜从商务车上下来的时候，一边迎接媒体的拍照，一边打量现场的书迷，发现一个细节。 ——当初《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几场签售会现场，女书迷占多数，而今天这里的男书迷明显比女书迷多得多。 男书迷一多，现场呼喊他名字的声浪就大了不少。 曹胜在几名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进会场，边走边挥手回应书迷们的热情，宛如明星，吸引不少路人驻足瞩目。 在这种热烈的氛围下，他开始今天的签名。 …… 武汉之后，是京城。 京城的签售会规模更大，到场的书迷也更多。 …… 然后是上海、广州、昆明、南京。 是的，长江文艺这次给曹胜安排了6场签售会，正好比花城出版社当初安排的签售会多1场。 这几天签售会期间，国内各大小媒体也纷纷开始报道。 一时间，中原一点灰五個字，再次出现在国内各大小媒体上。 让人不禁怀疑中原一点灰暑假期间的签售会是不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上海。 当韩二又一次在报纸上看见中原一点灰的报道，第一反应是错愕。 不敢相信两三个月过去了，报纸上还在报道中原一点灰的签售会？ 报纸不是应该报道新闻吗？ 现在的报纸连新闻都要炒剩饭了？ 心里不解的他，拿起那份仔细看了几眼，讶然发现这次报道的竟然不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而是中原一点灰的新作——《我欲成仙》。 “这？他这么快就出新书了？” 韩二很惊讶。 心想：冉静尸骨未寒，你这就又出新书了？ 心里更多的则是羡慕。 那个只比他大两岁的家伙，今年一年竟然接连出版两本新书，这让他不禁怀疑中原一点灰的背景是不是特别牛？ 他家里不会是开出版社的吧？ 但《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他看过，质量确实没的说。 难道真是因为才华？ 心情复杂的韩二来到一家三味书屋，找到中原一点灰的新作——《我欲成仙》，掏钱买了一本。 作为高一学生，他还没养成上网的习惯，所以，他并不知道《我欲成仙》其实已经不算是新书了，这本书在湾湾那边都已经出版到第十集。 当晚，韩二试阅《我欲成仙》。 报纸上说这是中原一点灰开辟的全新题材，说是什么仙侠修真…… 仙侠就仙侠，修真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修假的？ 带着这些疑问，他一头扎进《我欲成仙》的世界。 看到半夜，他就看完了这本书。 看完的时候，才发现正文下面还有几个小字——（未完待续、敬请期待第二册） 他愣愣地看着括弧里这行小字，心里有一个不妙的预感——这本书写到这里，剧情好像才刚刚展开啊，它要出多少册？它要每个月都掏我一笔零花钱吗？ 他有点舍不得。 毕竟他每个月的零花钱并不多。 但…… 想着这本书里的飞剑、法宝、匪夷所思的各种法术，传说中的大乘期高手，等等，他又舍不得不看后面的剧情。 同时，心里对中原一点灰的感觉，已经有点高山仰止的味道。 他觉得中原一点灰在写作这条路上，甩开自己太远了，这种题材自己之前从未想过，中原一点灰却已经写了出来，还写得这么精彩，我真能追赶上他吗？ 少年韩二茫然望着天花板，心里越想越泄气。 …… 四川自贡。 郭小四看完了《我欲成仙》第一册，眉头紧皱，默然良久，他从课桌抽屉里拿出自己最近的一份文稿。 表情相当复杂。 因为他最近模仿《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写的爱情故事才写到一半，本来很旺盛的创作激情，在看完《我欲成仙》后，已经荡然无存。 他本来想在纯爱小说这个赛道上追赶中原一点灰。 没想到自己刚开始追赶没多久，中原一点灰竟然换赛道了，写了这什么仙侠修真？ 最让他郁闷的是——自己现在也想写仙侠修真了，但这本刚到一半的纯爱小说怎么办？就这么作废吗？ …… 时年正在央视国际网站工作的三少，无意间在网上看到有新闻在报道《我欲成仙》，以及中原一点灰。 他被勾起好奇心。 他挺喜欢看小说的，不过以前看的都是武侠、故事会那些。 今天却在新闻上看见这么一本被定义为“仙侠修真”的小说，看新闻上对这本《我欲成仙》的吹捧，这本书好像很好看啊。 他目前的收入不低，这天下班后，在经过一家书店的时候，就拐进书店，买了一本《我欲成仙》，准备带回去看看，就当是打发一下晚上无聊的时间。 他还不知道这本书在网上有连载。 当天凌晨1点多，他才看完这本书……的第一册。 看着正文下面用括弧标注的（未完待续，敬请期待第二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大坑、深坑。 这本书的剧情明明才展开一点点，想把这本书全文看完，自己得追到什么时候去？ 今年能看到结局吗？ 应该不能，今年不剩几个月了。 明年能看到结局吗？ 他感觉也有点悬。 “哪有这么长的小说？金庸、古龙的小说都没这么长啊……” 他喃喃自语，心里复杂极了，既郁闷这本书自己恐怕要追很久才能追完，又有点高兴这么精彩的作品，自己还能看很久很久。 第79章 签售会上的老同学 南京，签售现场。 长长的队伍前面，一身白色休闲装的曹胜，正在熟练地给书迷签名，不时抬头微笑回答书迷一两个问题。 这场签售会安排在一个展览馆中。 场地挺大。 队伍前面正在给书迷签名的曹胜，白衣胜雪，风度翩翩。 队伍里的孙嵘和伍明静看向曹胜的眼神都挺复杂。 孙嵘低声感慨：“擦！没想到这中原一点灰，真是曹胜，伍明静！咱们没认错吧？” 孙嵘和伍明静都和曹胜差不多年龄，伍明静站在孙嵘身后，闻言，她低声回应：“错不了！应该是他！虽然他现在比高中时候更帅了，变化有点大，但我和他高中同学三年，应该不会认错的。” 孙嵘默认片刻，轻声说：“在报纸上看到他照片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还真是他！高中的时候，真没看出来啊，他文笔竟然好到能写小说，你敢信吗？” 伍明静面现笑意，“你高三才和他同班，所以你可能不晓得，他高一、高二的时候，语文考试都拿过年级第一的。” 孙嵘讶然回头，“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印象？” 伍明静：“这很正常吧？咱们高中的时候，大大小小考过至少几百次试吧？你那时候和我们不在一个班，你会去留意每次考试的每门课年级第一是谁？” 孙嵘皱眉想了想，点点头，“也是！那时候每次考试公布成绩的时候，老师一般只跟我们说这门课年级最高分是多少，一般不会说最高分是谁。” 顿了顿，他忍不住又问：“他语文真考过年级第一？” 整個年级几百人，他们高中又是全县最好的高中，任何一门课想考年级第一，难度都很大。 伍明静点头，“是真的，有一次试卷发下来后，我还特意借他的试卷看了一下，前面几十道选择题、填空题，全对。” 孙嵘惊讶。 签名的队伍一点点往前挪。 终于轮到孙嵘。 当曹胜看见孙嵘以及孙嵘身后的伍明静，很意外。 因为这两人都是他高三时期班里的尖子生。 也因为是尖子生，所以曹胜对他俩都还有印象。 要是换成别的同学，时隔二三十年再见，他未必能一眼认出来。 曹胜露出笑容，起身将右手伸到孙嵘面前，“老同学！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们两位老同学！握个手吧！一会儿伱们别急着走啊，咱们难得重逢，中午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孙嵘露出笑容，双手握住曹胜的右手。 曹胜见状，也把左手搭了上去。 孙嵘：“曹胜！没想到咱们班那么多同学，第一个混出头的竟然是你，而且还这么快，咱们都才大二啊！以前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写作才华，行！一会儿我和伍明静在旁边等你，今天中午就吃你这个大户一顿了！” 曹胜莞尔。 和孙嵘寒暄两句，曹胜看向伍明静，也向她伸出右手。 “伍明静！好久不见，咱俩也握一个？” 他满脸笑容。 今天在这里看见两个老同学，他心情确实很好。 伍明静展颜一笑，大大方方地走上来，握住曹胜的右手，另一只手抬起捋了下耳边的发丝，脸颊微红，道：“今天我和孙嵘过来，就是想看看中原一点灰是不是真是你，现在看见了，我很高兴，恭喜啊曹胜！你还是先给我们签名吧！不要耽搁了后面其他书迷，咱们等你忙完了再聊，好吗？” 曹胜点头。 “好！” 他们仨寒暄的时候，排队的其他书迷都在好奇看着，低声猜测他们仨的关系。 站在队伍前面的，能听见他们仨的对话，知道他们是老同学。 排在队伍后面的，就只能靠猜了。 签名继续。 拿到签名书的孙嵘和伍明静去了旁边休息，有工作人员给他俩递上矿泉水，拿凳子。 孙嵘和伍明静耐心地等着。 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多，这场签售会才终于结束。 这时候，孙嵘和伍明静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 曹胜也早就饿了。 结束签售，曹胜简短和几名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就快步来到孙嵘、伍明静这边。 “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都饿了吧？走！咱们先去饭店，边吃边聊！” 曹胜热情招呼。 去饭店的车上。 曹胜好奇询问：“你俩现在在一个大学？” 孙嵘点头，伍明静微笑回答：“不过不是一个专业，刚进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里遇见孙嵘，我也很意外。” 这话让曹胜想起和自己同一所大学的高中同学谭蕾。 他和谭蕾进大学前，也不知道对方和自己报了同一所学校，也是到了学校后，在学校里偶遇对方，才知道对方和自己都在徽州师专。 曹胜准备自掏腰包请这两位老同学吃饭。 结果，却被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工作人员提前埋了单。 一起吃饭的时候，曹胜和这两位老同学聊了很多。 有聊高中时的往事、其他同学。 也有聊到彼此的现状。 还聊到了和曹胜同在徽州师专的谭蕾。 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曹胜的小说，这是现成的话题。 孙嵘和伍明静作为他们班当年的尖子生，高考的成绩比曹胜好不少，如今都是南大的高材生。 按照原时空的人生轨迹，他们仨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交集。 而今天，他俩都很高兴能再见到曹胜，临走的时候，还主动提议交换E—mail（电子邮箱）。 …… 他们走了，曹胜的签售会到此也结束了，当天下午就坐上飞往徽州的客机。 坐在飞机上，看着舷窗外的朵朵白云。 想着孙嵘和伍明静亲昵的状态，曹胜估计这两人应该正在交往，这两个在同一所大学的老同学，自然而然开始交往了。 他不由又想起和自己同在徽州师专的谭蕾。 也想起给自己送情书的“初恋”陈淑芸，甚至还想起那个让自己在她手臂上签名的白富美任雪意，以及作协的黄清雅。 也想到了自己的选择。 找他谈恋爱的谭蕾、陈淑芸、任雪意，自己一个没接受。 与爱情无关的黄清雅，自己倒是没有手软。 对此，他并不后悔。 因为他还是不想把时间花在谈恋爱上，还是想集中精力，写自己的小说。 至于恋爱？ 等功成名就的时候再说。 …… 回到徽州滨江路的院子。 曹胜放下行李，接了一壶水放在液化气灶上烧着，然后就开始搞卫生，一周没有在这里住，地上、家具上，都落了一层浮灰。 搞完卫生，泡了一杯猴魁，他端着茶杯来到二楼书房，打开电脑。 最近接连跑了六座城市，出席六场签售会，几乎天天要坐飞机，他其实挺疲惫的。 但他想撑到晚上十点以后再睡，要不然作息时间会乱，现在就睡的话，半夜就睡不着了。 而他此时的状态，是码不了字的。 就登录榕树下，打开《我欲成仙》的页面，想看看自己办签售会的这几天，书评区变成什么样了？ 第80章 梅梅、又有两个喜讯 “今天在南京签售会上，我看见作者了，真踏马帅！这么帅，小说成绩还这么好，简直没有天理啊！我真是日了！” “中原一点灰这个笔名很误导人！让人以为这家伙其貌不扬，看了他真人才知道，这家伙应该叫中原一点帅！” “中原一点灰！我喜欢你，你有女朋友吗？如果有的话，你介不介意换一个？不想换的话，你想不想多一个？” “擦！第一册大部分内容我都在网上看过了，这书买亏了！但后面剧情依然精彩，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亏。” “第二册什么时候出版啊？湾湾那边都出版到第十集了，简体的第二册应该随时可以出吧？赶紧出啊！磨蹭什么呢？” “大哥！我是梅梅啊，你竟然成大作家了，我在新闻上看见你的照片，都惊呆了，可惜伱这次办签售会没来杭州，要不然我肯定去现场支持你，我跟工友们说你是我表哥，她们竟然都不信，说我长得就不像有一個大作家表哥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表哥你回我一下好不好？我拿去给她们看！” …… 电脑前，曹胜看见这条书评的时候，有点讶异。 表妹？梅梅？ 他确实有一个叫“梅梅”的表妹，初中毕业后，好像是去了杭州那边打工，所以，这个帖子真是我那表妹发的？ 想了想，他登录自己的作者账号，给梅梅回复了一句：“听我一句劝，别跟你的工友们证明这个，否则她们会逼你请客的。” 这一点他有发言权。 之前他的室友们知道他写小说出版了，就起哄逼他请客。 回完这条信息，曹胜继续看其它帖子。 与此同时。 杭州一家网吧中。 几分钟前在表哥的书评区发了一个帖子的梅梅，又一次刷新书评区，当她看见曹胜的回复后，她惊喜之余，眉头却皱了起来。 神色很迟疑。 理智告诉她——表哥说的有道理，我如果真跟工友们证明了他是我表哥，她们恐怕真会逼我请客。 挣钱不容易，她有点舍不得。 但她心里又很想证明自己没吹牛，中原一点灰真是自己表哥。 到底要不要把表哥的回复给她们看呢？ 她陷入纠结中。 …… 次日清晨，曹胜回到学校教室，刚在后排座位坐下，之前的下铺室友宋超就拿着书本、笔记等物来到旁边坐下。 曹胜看过去，宋超笑着把一本软面抄放到他面前，有点赧然地低声说：“曹胜，我写了一本小说，已经写了不少字了，你帮我看看我写的怎么样？麻烦你看一下。” 宋超之前就跟曹胜说过想写小说，当时说希望曹胜能教他写。 这事曹胜有印象。 只是隔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宋超动笔，曹胜以为宋超已经打消写小说的念头了。 没想到今天突然把小说拿来了。 曹胜看了看宋超，微笑点头，“行，你等一下。” 曹胜翻开宋超的软面抄，宋超和他关系不错，所以他愿意花点时间看看宋超写的东西。 看得出来，宋超在写这本小说的时候，是认真写的，字迹很清楚，没有潦草，不像他曹胜当初手写稿子的时候，龙飞凤舞，很多字都难以辨认。 只是…… 曹胜看了一会，就发现宋超犯了大部分新手的通病——切入正题的速度太慢，开篇五六百字，看不见亮点，这五六百字竟然有一大半是环境描写，然后是主角的心理描写。 这种写法行不行？ 其实是行的。 如果宋超已经有一定的名气，有一批铁杆书迷，那他新书开头想怎么写都行，铁杆书迷会有耐心继续往下看。 但宋超有铁杆书迷吗？ 不过，曹胜想到目前写小说的作者很少，喜欢看小说的读者们没多少作品可以选择，所以，宋超这样的开头，问题倒也不是很大。 不像是2020年左右的时候，一个新人作者如果不能在作品开篇三五百字内，迅速抛出一个有足够吸引力的噱头，那基本上就预订了扑街的名额。 因为那时候的读者，有太多作品可以选择。 一个比一个没耐心。 大部分书，看一眼书名，没兴趣，目光就转走了。 曹胜耐着性子又看了两页内容，然后，合上软面抄，转脸对一旁的宋超说：“写得不错！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你如果真喜欢写小说，那就继续努力吧！加油！” 其实他刚才看出了不少问题。 比如：开篇剧情过于平淡、剧情推进太慢、有卖弄文采的嫌疑，对文笔的定义有误解，等等。 新人作者能犯的毛病，宋超差不多都犯了。 但，曹胜知道新人作者最想听的是什么。 ——是鼓励，是认可。 也许他的鼓励，能让宋超坚持写很久。 如果他实言相告，把宋超犯的毛病都挑出来，宋超听完，可能马上就会丧失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他也是从新人阶段走过来的，太明白新人作者的心理了。 “真的？你真觉得我写的不错？” 宋超很惊喜，有点不敢相信。 曹胜微笑点头。 宋超眼睛发亮，“那你觉得我这本书有出版的希望吗？” 曹胜：“……” 哑然数秒后，曹胜微微摇头，“暂时恐怕还不行，我刚才说了，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你真有志出版的话，先努力写十万字出来看看吧！” 宋超这次写了二三十页纸，估计有一两万字，以曹胜的经验，这个字数已经到了新人作者的一个极限。 能突破这个极限，坚持写到十万字以上，才有可能吃上网文写手这行饭，突破不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曹胜和宋超说这些的时候，好几个同学都笑吟吟地凑过来，坐到曹胜周围，刚刚过去的国庆假期后，曹胜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关键是大家都知道他最近一周又出去办签售会了，所以，大家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比如：这次签售会去了哪些城市？ 比如：《我欲成仙》在内地已经卖出去多少本了？ 比如：这次签售会上，有没有出现特别漂亮的美女书迷？ 等等。 …… 当天下午，曹胜他们班只有两节课。 两节课上完就放学了，距离晚饭时间还早得很。 曹胜就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菜市场。 自从在滨江路买了房，为了每天来回学校方便，他买了这辆自行车代步。 去菜市场买了一斤多排骨，回到滨江路的院子，将排骨清洗干净后，用砂锅加水，放在灶上炖着。 炖好后，加点米线，就能解决他今天的晚餐。 傍晚。 他端着还在咕噜噜冒泡的砂锅排骨米线，来到书房，将砂锅放在电脑前，准备一边吃着一边上上网。 一个人住在这里久了，也挺无聊的。 就渐渐养成了一边吃饭一边上网的习惯。 时间一点点过去。 当砂锅里的排骨米线被吃掉一半的时候，曹胜登录电子邮箱，想看看有没有新邮件。 结果还真有。 又是王婧发来的——“曹胜，有两个好消息告诉你，第一个是花城出版社之前加印的20万册又卖完了，最近又加印了20万册，听说最近你这本书的销量又冲了一波，我估计是你最近上市的《我欲成仙》，刺激了那本书的销量。对了，花城出版社把最近加印的20万册预付稿费打给你了，你记得查收。 另一个好消息是：《我欲成仙》这几天的销量给了长江文艺那边很大的信心，他们准备趁热打铁，尽快筹备出版这本书的第二册，所以，再给我15万字稿子吧！对了，长江文艺这边也把第一册的稿费打给你了，你也注意查收一下。” 第81章 偷新书剧情 要出版第二册了？ 曹胜的注意力落在王婧这封邮件中的第二个消息上。 因为《我欲成仙》第二册上市的话，他这本书在网上的连载速度就能稍微加快一点了，可以变成每天一章。 如此，他能尽快积累更多书迷，以及在网文真正爆发之前，尽可能多发表几本作品，进而坐稳网文第一人的宝座。 即便这个宝座他可能坐不稳几年，但能坐一年是一年。 成名要趁早。 先发优势很重要。 他如果能在网文发展之初，坐稳网文第一人的宝座，以后一定会有好处。 比如原时空公认的第一本网络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不仅出版了，还改编成了电视剧、电影，甚至还改编成了游戏。 试想：如果它不是公认的第一本网文，这本纯爱类小说，有几分可能改编成游戏？ 他曹胜已经抢到网文鼻祖的名头。 但他还是不知足。 还想做几年网文第一人。 这个目标如果能达成，他估计以后自己的作品各种版权都能比别的大神更好卖。 他记忆中，好像是2010年左右，有那么几年，网文作品的影视改编权、游戏改编权特别好卖。 售价一個比一个高。 一个改编权卖一两百万是普遍现象，像三少、辰东、西红柿等大神的作品改编权，动辄上千万。 他印象比较深的是西红柿某次新书刚有一个书名，书还没写，书的游戏改编权就卖了五千万。 问题来了——这本书卖的真是游戏改编权吗？ 曹胜认为那卖的是西红柿的名气。 是网文大神神格的市场表现。 网文是一个赢家通吃的行业。 目前来看，网文第一人的名头好像不值什么钱，最多也能增加作品出版的概率。 但……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 曹胜新建一个文档，复制了15万字存稿进去，标注上“《我欲成仙》第二册”的标题，发送给王婧。 这天晚上，他又码字到深夜。 码完今天的最后一章，已经是深夜12点多。 关了电脑，下楼洗完澡，他仍然没有睡意。 忽然想出去走走。 作为一个常年码字的写手，重生前，他其实是个夜猫子，白天的精神往往不大好，到了晚上，却是他一天中状态最好的时候，头脑也会变得特别清楚。 很多事，他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清楚的。 换上运动鞋，穿着沙滩裤、花衬衫的他，走出院门，双手插兜，神色沉静地在江边的人行道上散步。 左手边是夜色下，静静流淌的新安江江水，右手边是滨江路，头顶上是随风摇曳的一条条垂杨柳的枝条。 此时夜深，路上已经看不见几辆车，几百米内，都看不见几个行人。 他喜欢这样的夜。 带着几分凉意的夜风吹在身上，让他大脑格外清醒。 这两天他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好像也慢慢有了答案。 他走到一处观景平台上，双手扶着面前的砖石围栏，静静地望着夜色下幽黑的江水，微笑着决定下本书继续降低作品的阅读门槛。 重生前他总想着提升自己的文笔、提升自己作品的深度，用这种方式来提升自己作品的口碑。 但这种写法，写着写着，就被越来越多的读者冠以“文青”的帽子。 文青…… 是文学青年的简称，曾是褒义的。 但在网文这一行，文青，往往是贬义。 被冠以“文青”帽子的作者，很难不扑街。 被冠以“文青”标签的作品，纵然有不错的口碑，也很难赚到钱。 所谓“叫好不叫座”，主要就是描述这类作品。 而今，他决定把自己的新书《神墓》写得白一点，再白一点。 原时空中原五白的作品，为什么成绩那么好？能赚那么多？ 其实原因早就被人分析出来了。 ——作品写的够白，读者群体够大，是一大原因。 据说三少有很多小学生书迷。 为什么呢？ 曹胜觉得这是因为三少的作品，小学生都能看得懂。 看得懂，才有可能成为书迷。 而他曹胜这次准备按初一学生的阅读理解能力，来写《神墓》，将阅读门槛降低到初一学生就能看懂的高度。 这个决定并不好做。 因为他知道一旦降低阅读门槛，就会降低自己的作品口碑。 在很多熟悉他写法的读者眼里，会觉得他的水平退步了，这些读者会很失望。 会觉得他江郎才尽。 会觉得他行文拖沓、啰嗦。 会觉得他的作品没深度了。 但现在是网文初兴时期，他觉得自己应该考虑尽快扩大网文的读者群体。 是！现在的初中生绝大多数都不会上网，没机会在网上看到他的作品。 但，他们会买书、会租书。 哪怕是租盗版书，并不能让他赚到钱。 但肯定有一部分零花钱充足的初中生，会去买正版支持他。 反正这些学生的零花钱总会花掉的，与其让他们把钱花在游戏、零食和女生身上，还不如拿来买我的书，看书总比玩游戏、吃零食和早恋更好吧？ 其实，他做下这个决定，还有一个原因：提升写作水平，短时间内是很难提升多少。但降低自己写作水平的话，就简单多了。 有时候想要扩大自己的读者群体，并不只有提升作品质量这一条路可以走。 反向操作，降低质量，降低阅读门槛，同样可以扩大读者群体，效果甚至可能会更好。 类似的现象，他写网文的那些年见过太多了。 君不见很多小白文都比口碑上佳的质量文，人气更高？赚得更多？ 江边的观景平台上。 曹胜静静地看着夜色下的江水。 心里其实有点复杂。 身为一个靠码字吃饭的写手，他当然想写出质量更好的作品，他之前也是这么努力的。 但理智告诉他：初中学历的人群永远是最大的，想要拥抱市场，就要迎合这个群体。 也许，降低阅读门槛也是一种进步。 只不过是进步的方向不同罢了。 …… 接下来几天，他开始尝试写《神墓》的正文，想写先几章，找找感觉。 这本书的大纲，他已经做好了。 前期十万字左右剧情的细纲，他也做好了。 但真正写这本书的正文，他却发现改变自己的写法，并不容易，降低阅读门槛，按小白文的标准去写，并不好写。 因为小白文的特点不仅仅只是白。 白只是基本要求。 重点是：爽！ 比那些所谓“质量文”更爽的剧情，更快的剧情推进速度，不是在爽，就是在去爽的路上。 这对习惯了以前写法的曹胜，其实是一大挑战。 但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如果能写好这种文，学校里那些初中生恐怕没几个能抵挡这种作品的吸引力。 因为它够爽！ …… 闫洁，是长江文艺出版社总经理的侄女。 刚刚大学毕业，正准备考研。 学汉语言文学的她，今天来长江文艺看望叔叔，但她来的时间有点不凑巧，叔叔正在会议室开会。 她只能暂时在叔叔的办公室里自己打发时间。 刚才有人给她泡了一杯茶，但她现在不渴，不想喝，就背着双手在叔叔的办公室闲逛。 逛着逛着，她来到办公桌后面的书架前，好奇地看着书架上的一本本书籍。 其中有不少都是长江文艺这些年出版的作品。 看着看着，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书名：《我欲成仙》。 这本书她最近听朋友几次提起过，说是今年新出现的一种小说题材，很精彩。 可她对成仙什么的，毫无兴趣，所以没看过。 但此时她正无聊，微微犹豫，就从书架上，抽出这本书，想着打发一下时间。 第82章 两册连出 约莫半个小时后。 当总经理闫乾三结束会议，在秘书的陪同下，大步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闫洁浑然未觉，眼睛依然盯着手里的《我欲成仙》。 闫乾三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侄女，既诧异侄女今天在这里。 也诧异侄女今天看见自己，竟然一反常态，一点反应都没有，以往闫洁看见他这个叔叔，可是很热情很亲昵的。 他们老闫家，小一辈十几个男孩，所以男孩在他们家族一点都不稀罕，看着就烦，他兄弟七個，就生了这么一个丫头。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闺女，但他一向对这个侄女喜欢得很。 他对侄女很好。 侄女跟他也很亲。 但今天是怎么回事？小棉袄漏风了吗？还是我什么地方做得让她不高兴了？见到我都不喊一声？ 闫乾三心里郁闷，对身后的秘书摆了摆手，示意秘书走人。 等秘书退出办公室，他挤出笑容，走向闫洁，“小洁，小洁？” 闫洁听到呼唤，才茫然抬头。 看见叔叔，心神还沉浸在《我欲成仙》世界的她，反应有点迟钝，愣了一下，才露出笑容起身，“三叔，你回来了？你喊我有事？” 闫乾三：“……” 无语中，闫乾三有些好奇地看向她手里的书，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侄女手里的书是《我欲成仙》。 于是，他找到了话题。 “小洁，你觉得这本书写得怎么样？好看吗？” 闫洁有点意外，“啊？三叔，这是你们出版社出版的作品呀！写得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不会没看过吧？” 闫乾三失笑，“这很奇怪吗？我们有专门的审稿编辑，判断一本书有没有出版的价值，前景大概如何，是那些编辑的工作！我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亲自审稿？” 闫洁了然，点点头。 “这样呀，伱说的有道理，不过，三叔，这本书真的很好看，你们出版社的审稿编辑眼光不错哟！对了，这书销量怎样呀？我最近听朋友提过几次这本书，听说这本书最近很热门，所以，这书的销量应该不错吧？” 闫乾三点头，走到办公桌那儿，随手把手里的文件、钢笔放在桌上，语气随意，“是不错！不过，这本书刚刚上市不久，目前应该都是书迷在买，但书迷的数量总是有限的，最终能卖出去多少本，主要还是得看能吸引多少书迷之外的人群来买，只靠书迷，销量再多也有限。” 闫洁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我欲成仙》，想着书里新奇的设定，气势恢宏的修真世界，以及流畅、精彩的剧情。 她笑了声，“三叔，这书真的很不错！我觉得您可以让下面多印一点，尽快抢占市场，否则，等盗版出来了，肯定会影响这本书销量的。” 顿了顿，她又说：“我听说这本书是先在网上连载的，对吧？三叔，既然网上有连载，那这本书的盗版恐怕很快就能出来了，因为网上有连载的话，盗版商可以直接从网上下载这本书印刷，能节省不少时间的，都不用把你们的实体书转化成电子文稿，对吧？” 闫乾三绕过办公桌，在老板椅上坐下。 闻言，他笑了笑，“没事！我们有跟作者打招呼，让他连载的进度不能超过我们出版的进度。” 随后又说：“另外，鉴于第一册目前的市场表现，我们已经让作者把第二册的稿子发过来了，据我所知，这书目前在网上的连载进度，还没有超过我们第一册的内容，等第二册上市的时候，网上的连载进度，依然会落后我们的实体书，所以，不用担心。” 闫洁皱眉，快走几步到办公桌前，一只手按着桌面，“三叔，你们太保守了吧？我听朋友说这本书已经在湾湾那边出版到第十集了，这种情况下，你们还在一册一册地慢慢出？就不怕湾湾那边的读者，把后面的内容手打发到网上来吗？那样的话，盗版商就能超过你们的出版速度了。” 闫乾三脸上的笑容僵住，眉头也皱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侄女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的互联网精神就是分享。 质量越好的影视作品、文艺作品，越会被人迅速搬到网上，而这些人做这些事，往往什么利都不图，只图被网友们夸几句。 只要有一些网友说：楼主辛苦了、楼主好人一生平安…… 之类的话，这些人就会心满意足，动力满满。 用爱发电，在这个时代，并不仅仅只是网文写手，各行各业都愿意免费在网上分享自己觉得好的东西。 有些书迷甚至会觉得这本书我花钱买了，书里的内容我就有权利免费发到网上分享给别人。毫无版权的概念。 闫乾三皱眉沉思片刻，忽然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等电话接通后，他沉声吩咐：“小张！通知各部门负责人，10点钟，再来一趟会议室，议题是要不要加快《我欲成仙》这本书的出版速度，对！尽快通知下去！” …… 当天晚上。 曹胜打开电脑，登录电子邮箱后，又看见王婧发来的一封邮件。 ——“曹胜！长江文艺那边决定加快你这本书的出版速度，所以需要你再发15万字存稿过来，下个月他们决定同时推出《我欲成仙》的第二、第三册，第二册的稿费，他们这两天也会预付给你，你赶紧把稿子发给我！快点快点！——王婧” 曹胜：“？？？” 前几天才要的第二册文稿，这就又要第三册文稿了？ 什么情况？ 是第一册最近的销量爆了吗？ 一个念头闪过他脑海——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让长江文艺涨点稿费？ 随即才想到这本书跟长江文艺签的并不是固定稿酬，而是阶梯式的版税分成，销量越高，他能拿到的稿费也会越高。 这种阶梯式的版税分成，反而不好要求涨稿费。 他笑了下，打消了涨稿费的念头。 随后，把第三册的十五万字存稿发给王婧。 第三册的文稿发过去后，他眼里都浮现出笑意。 因为他知道《我欲成仙》在网上的连载很快就能加快了。 每两天更新一章，他自己都觉得太慢了。 每天更新，才有点写网文的感觉。 …… 上海。 一家网吧中。 当王婧又一次刷新邮箱的网页，终于看见曹胜第三册稿子发过来时，她脸上的笑容如花朵突然绽放。 高兴地右手握拳，用力一挥。 兴奋自语：“爽！太幸福了！就这么几天，竟然能接连看到两册存稿，一册15万字，这就是30万字呀！近水楼台先得月，谁能有我爽？太爽了！” 第83章 被迫转型的榕树下 11月中旬，《我欲成仙》二三册同时在内地市场销售，引得数以万计的书迷抢购，这本书的知名度进一步扩大，带动第一册的销量突破40万册。 第二册、第三册的单册销量持续飙升，引得内地多家出版社的瞩目。 花城出版社、天津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大象出版社等多家出版社，纷纷通过各种方式联系曹胜，想要跟他约稿。 都被曹胜以《我欲成仙》后续篇幅还有很长，暂时没时间开新书而婉拒。 12月中旬，《我欲成仙》第四、第五两册同时在内地发售。 销量再创新高。 第一册的销量突破70万册。 第二册、第三册的销量也纷纷突破50万册。 第四、第五两册的势头则比11月份更猛。 短短两个月时间。 《我欲成仙》在内地出版市场，风头无两。 在网络上的热度，也持续攀升。 名气已经超过曹胜之前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不过，《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最近的销量也在涨，似乎被热销的《我欲成仙》带动了销量。 《我欲成仙》在榕树下连载的的速度从11月份开始，就加快了，变成每天一章。 只是每天更新一章而已，书迷们就很惊喜了，书评区都变得和谐不少。 挑刺的书评明显变少，鼓励、支持的帖子则大幅增长。 然后，其他作者就倒了霉。 但凡做不到每天更新的作品，书评区都总有读者拿《我欲成仙》的更新来举例，来刺激作者。 诸如：“质量不如《我欲成仙》，更新速度也不如，难怪你扑街！” “一个星期更新一章？作者你是在用脚写字吧？你要不要去看看人家《我欲成仙》是什么速度？” “三天更新一章？作者君！你要努力啊！生产队的驴都不敢像你这么懒！” “作者！学学人家《我欲成仙》吧！你更新这么慢，难怪你人气起不来，没出版社看得上。” …… 等等。 把其他作者气得有人干脆选择太监。 有人亲自下场和读者对喷。 有人则咬牙发狠，也努力坚持每天更新。 但坚持每天更新的书，却未必有正面效果，有些作品因为坚持每天更新，质量直线下降，人气反而不断下降。 只有少数作者能在坚持每天更新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作品的质量，让作品的人气持续提升。 而随着《我欲成仙》的销量、人气持续飙升，榕树下的仙侠修真类作品也越来越多。 之前很多写短篇文章的作者，纷纷改写长篇。 当12月中旬，榕树下公布新一批出版作品之后，榕树下的仙侠修真类新书，迎来一波激增。 因为榕树下这次一口气公布了七本仙侠修真类的作品出版信息。 如：今何在的《黑暗修真》、安妮宝贝的《修真界传奇道侣》、李寻欢的《仙空之下》、邢育森的《散修传人》、蔡俊的《修真界十大悬案》等。 内地的出版市场，在看见曹胜的《我欲成仙》销量之后，因为没能在曹胜这里约到稿件，纷纷把目光投向榕树下的其它同类作品。 然后这些作品里人气最高的几本书，就进入了这些出版社的视野，得到出版的机会。 这些作者在跟风曹胜。 这些出版社则在跟风长江文艺。 双方一拍即合。 这把其他作者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但凡对自己文笔有点自信的，都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也写一本仙侠修真，也尝尝出版的滋味。 这年头，文化变现的渠道太少。 以前国内的出版门槛对大部分文学爱好者来说，也有点太高。 不是名家，写出来的作品，就很难找到出版的机会。 但不出版的话，就永远成不了名家。 而这年头有作品出版的文人地位，是很高的。 很多文学爱好者的梦想都是自己的作品能印成铅字出版。 可以前国内的作品想要出版，太难了。 大部分文学爱好者，能在报纸、杂志上，出版一两篇豆腐块大小的文章，就已经很难得了。 写一本小说出版成书？ 这是多数人都不敢想的。 所以，当大家看见今何在、安妮宝贝等人因为跟风中原一点灰的《我欲成仙》，而成功出版小说之后，榕树下的风气就变了。 写诗歌、散文、短篇小说的人迅速减少。 写仙侠修真的作者，如雨后春笋一般，每天都冒出来几十上百本。 在这种情况下，榕树下编辑部开了好几次会。 几次会议的议题都是：榕树下要不要转型？要不要把网站上的主打类型改为仙侠修真？或者长篇小说？ …… 这天晚上。 榕树下的站长朱威廉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无意识地浏览着榕树下的网页，眉头微皱，迟迟没有舒展。 榕树下，既是他的创业项目，也承载着他的文学梦想。 作为一个美籍华人，他在美利坚看到了互联网的发展前景，认为在内地办一个文学网站，有搞头。 所以他回来办了榕树下。 一开始，榕树下如他所料，果然吸引了不少文学爱好者，也有一些杂志、出版社有兴趣和榕树下合作。 这让他看到了榕树下盈利的方式。 只要能盈利，榕树下就能持续发展下去，走在可持续发展的路上。 但现在…… 中原一点灰的《我欲成仙》把他的心血——榕树下，带偏了。 榕树下是一个文学网站。 但文学不仅仅只是长篇小说。 长篇小说，也不仅仅只有仙侠修真这一个类别。 可现在呢？ 诗歌、散文、日记、短篇小说，每天已经没几个人发表了，大部分作者都在写长篇小说，这其中又有大部分在写仙侠修真。 这样的榕树下，还能算是一个文学网站吗？ 这几天编辑部的会议，他都参加了。 大家的想法，他也都知道了。 无非是两种：要么保持网站风格不变，要么将网站转型成以长篇连载小说为主。 但他心里清楚，榕树下的那些作者，大部分都只有写短篇的能力，这些人写出来的长篇小说质量，没几本能达到出版的标准。 如果真转型成以长篇连载小说为主的网站，真正能出版的作品会非常少，榕树下的盈利能力可能会大幅度下降。 除非…… 能融到资金。 用别人的钱来烧，用别人的钱来给榕树下供给营养，等时间长了，榕树下能写好长篇小说的作者自然会变多。 到时候，榕树下也就能恢复盈利能力，甚至能有更强的盈利能力。 融资…… 能融到资金吗？ 拿什么去融资？ “中原一点灰”这五个字闪过他脑海。 中原一点灰，现在是国内名气最大、销量最高的畅销书作家，而这个作家现在在他们榕树下。 如果榕树下能和中原一点灰捆绑在一起，应该能融到资金吧？ 问题来了——怎么才能和中原一点灰捆绑在一起呢？中原一点灰目前只是榕树下的驻站作家，虽然有合作，但两者并没有捆绑关系，中原一点灰随时都能离开榕树下。 第84章 平安夜的苹果引发的冲突 12月24. 平安夜。 这年头国内过平安夜、圣诞节的风气，并没有盛行。 至少在徽州这里是这样。 但在某些群体中，已经开始流行了。 比如：白领、比如高校学生。 这天上午曹胜在学校就收到好几个苹果。 平安夜给喜欢的人送一个苹果，成了一种表白方式。 这天早上，他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教学楼后面的自行车棚，一眼就看见有些日子没见的陈淑芸。 这个原时空的初恋，曹胜今天看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身棕色长裤、蓝色对襟棉袄，黑色运动鞋，正在低头给双手哈气，两脚也在地上不断跺着，显然手冷、脚冷。 听见自行车声响，她抬头望来，看见曹胜，眼睛微微一亮，然后快步小跑过来，脸颊微红地抬手打招呼，“嗨！早呀！” 曹胜回了个笑容，点点头，“早！” 说着，他将自行车停好，低头拿钥匙锁车。 他刚把车锁好，就看见一只大大的红苹果出现在眼前。 “给！红富士哦！” 陈淑芸的声音传来。 曹胜转脸看她，看见她脸更红了，轻轻咬着樱唇，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努力和他对视着，只是脸越来越红，嘴唇咬得很紧。 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曹胜至今没看她给他写的情书。 所以，并不知道她在那封情书写了些什么，他明明没有回应她，她今天竟然还有勇气来给他送苹果。 “你收下吧！很、很好吃的。” 她低声又说了一句，语气里多了几分恳求的味道。 曹胜笑了下，伸手接过这只苹果。 “谢谢……” 他的道谢声还在空气中飘荡，她就已经一扭屁股，转身小跑走了。 …… 早自习结束的时候。 曹胜还在低头完善《神墓》的大纲，又一只红富士突然出现在他手边。 曹胜抬头，看见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吴灿头也不回地从他身旁经过，步伐很快，旁边几个同学诧异地看看吴灿，又看看曹胜。 坐在曹胜旁边的宋超给曹胜竖起一根大拇指，“牛！” 坐在曹胜前排的郑小强摇头叹气：“擦！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坐在曹胜后排的庞云海轻笑一声，“老三！看这样子，咱们班花好像还是喜欢你啊，你真不考虑她吗？” 曹胜看了看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收起桌上的苹果，毕竟苹果是无辜的。 …… 等到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 和曹胜坐在一起的庞云海、管志等人又接连受到几次心灵暴击。 几人打来饭菜，刚坐下，都还没吃几口，就忽然有女生过来给曹胜送苹果。 “学长！我是你的书迷，我是旅游班的赵倩，这个苹果送给你！” 一位面目清秀的姑娘，口齿伶俐地说完，没等诧异的曹胜、庞云海等人反应过来，放下一只大苹果，转身就跑了。 跟着，又一个腿特长，穿着蓝色牛仔裤的女生跑过来，在曹胜面前放下一只苹果就跑，跑了几步，才突然驻足回头，红着脸说：“学长！我也是旅游班的，我叫童欣，你、你可以来找我！” 说完，又跑了。 这两个姑娘好像给了其他女生勇气，在她俩接连过来送苹果之后，又有好几个女生接力赛似的，跑过来送苹果。 每人都只送一只苹果，每个女生来送苹果的时候，都说了自己的班级和姓名。 但都没有逗留，送完苹果，报完班级和姓名，就都跑了。 这让曹胜有点感慨。 重生前，一些作风大胆的姑娘，当街就能跟男人接吻，公园里就能跟人嘿咻。 胆子大的女生好像随处可见。 不像眼下的女生们，动不动就脸红，像刚才那几个女生，已经算是很胆大的了。 “这饭我吃不下去了！” 宋超忽然把筷子扔在桌上，看着曹胜面前那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又羡慕又嫉妒。 其他几人也差不多。 庞云海用筷子翻了翻自己的菜，叹了口气，似乎也没了胃口。 卫东明放下筷子，摸出半盒白沙，低头点了一支，对宋超挑挑眉，“阿超，你不是也在写小说吗？字数写了不少了吧？怎么都是写小说的，你跟曹胜的差距这么大呢？怎么一个女生都不来给你送苹果啊？你不会一个女书迷都没有吧？哈哈。” 宋超瞪过去，“你牛你来写！我看你能写出几个女书迷来给你送苹果！” 卫东明轻笑一声。 管志伸手从曹胜面前拿走一只苹果，笑道：“老三，既然你有这么多苹果，那我就不去买了，我拿一个，回头送给许灵，没问题吧？” 曹胜失笑，“可以啊！你们谁还要送女朋友的？自己拿！” 但却没人拿了。 庞云海摇头，“我就算了！我女朋友不在这边。” 翟俊也摇头，“我没女朋友。” 卫东明弹了弹烟灰，笑道：“我回头给我女朋友多买两斤，你这几个苹果，我就不拿了！对了，差点忘了跟你们说，我有女朋友了，这两天不行，过两天我请你们吃饭！大家到时候都来啊！” 卫东明突然宣布有女朋友，让大家都很意外。 纷纷好奇询问。 卫东明满脸笑容地回答着，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们宿舍是有谁有好事就请客的传统的。 当初管志第一个找到女朋友，就被大家起哄请客。 曹胜小说出版的消息被大家得知，也被起哄请客。 这个学期刚开学不久的时候，庞云海宣布谈了女朋友，也在大家起哄声中，爽快地请大家吃了一顿， 但之前大家每次请客，都是室友们先起哄，然后才请的。 像卫东明今天这样主动表示要请客的，还真是第一个。 结果，却被打了脸。 宋超板着脸说：“我没空！你们去吃吧！” 卫东明脸上的笑容一滞，还没等他开口问为什么。 许丰茂忽然说：“找到女朋友就找到了呗！你又不是咱们宿舍第一个找到女朋友的，嘚瑟什么呢？我也不去！” 宿舍里最小的郑小强扑哧一笑，竟然笑着附和：“就是噻！你又不是第一个找到女朋友的，我们又不是吃不起饭，谁要你请？” 卫东明愤然起身，一巴掌拍在餐桌上，怒道：“你们太过份了吧？我好心好意请你们吃饭，你们这么不给我面子？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啊？” 曹胜：“？？？” 这个学期一天都没在宿舍住的曹胜，看不懂眼前这一出。 宋超不想去，曹胜能理解，毕竟卫东明刚刚调侃过宋超。 但平时脾气挺好的许丰茂和宿舍里最小的郑小强是什么情况？怎么也这么不给卫东明面子？ “他们闹矛盾了？” 曹胜低声问身旁的翟俊。 翟俊撇撇嘴，凑到曹胜耳边，低声道：“还不是卫东明嘴贱，这个学期在宿舍跟他们发生过几次冲突了。” 曹胜：“？？？” 一番争吵后，卫东明掀翻桌上的饭菜，气冲冲地走了。 看到他这么生气，宋超等人却笑得挺开心。 而曹胜的好奇心则被勾了起来，和他们一起离开食堂的时候，忍不住追问原因。 在宋超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释下，曹胜才渐渐弄明白什么情况。 第85章 您有没有兴趣入股？ 据宋超等人说，卫东明这个学期在宿舍，越来越张扬，嘴越来越贱，逮谁怼谁，有点像是《天龙八部》里的包不同，别人说什么，他都要抬杠。 听完宋超等人的解释，曹胜脑中冒出两个字：杠精。 进化成杠精的卫东明，自然惹人厌，最近几个月，在宿舍里跟宋超他们发生过几次冲突。 所以，卫东明刚才在食堂说自己找到女朋友了，要请大家吃饭，宋超他们就都不想给他面子。 这些事是原时空不曾发生过的。 原时空，曹胜大学期间一直住宿舍。 没见卫东明有过这样的变化。 而现在却变成这样了，这让曹胜有点不解，心想：难道我不住宿舍，会有这种影响？ 宿舍里没了我，就要诞生一个杠精吗？ 我还有封印杠精的效果？ 这蝴蝶效应，他想不通是怎么产生的。 …… 在曹胜浑然不知的时候，另一场蝴蝶效应也在发生。 当天下午，谭蕾上完两节课就放学了。 她抱着书本、笔记，和几个室友有说有笑地从教室出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班长的呼唤：“谭蕾！谭蕾你等一下！” 谭蕾和几个室友都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身材高大的班长蒙庚庆带着爽朗的笑容，大步走来，对谭蕾的几位室友点点头，笑道：“几位美女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要跟谭蕾单独聊一下，拜拜！” 谭蕾的几位室友说笑了几句，就都纷纷走了。 谭蕾有点疑惑，“班长，什么事呀？” 蒙庚庆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跟他来。 谭蕾带着疑惑跟着蒙庚庆来到走廊尽头，她看见蒙庚庆推开旁边一间空教室的门，然后招手喊她进去。 她皱了皱眉，心里略有警惕，在蒙庚庆的催促下，她只往门内走了一步，随时能退出这间教室。 “班长，你这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么事啊？现在能说了吗？” 相貌俊朗的蒙庚庆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苹果，递到谭蕾面前，含笑的目光看着谭蕾的眼睛，轻声说：“谭蕾！这个苹果给你，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这一瞬，谭蕾恍惚了一下，感觉眼前这一幕好像曾经发生过。 她不知道的是——原时空，她大学期间，接受了蒙庚庆的追求。 毕竟，蒙庚庆的条件不差，身材高大，长得也算帅，还是班长，而她喜欢的曹胜，并没有回应她的一次次暗示。 论学历，蒙庚庆和她都是本科，曹胜只是专科。 所以，原时空她接受了蒙庚庆的追求。 但此时此刻，看着蒙庚庆递到自己面前的苹果，看着他诚恳又有些忐忑的眼神，她脑中闪过曹胜的身影，闪过一份份报纸上对曹胜的报道，还有曹胜在电视上的样子……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班长蒙庚庆虽然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算是班里很出色的一个男生。 但她心里却产生不出喜欢的情绪。 心如止水。 她觉得自己还是喜欢曹胜。 所以，她开口给蒙庚庆发了好人卡。 “班长，谢谢你的苹果，你很好！真的很好，但我们不适合，你这个苹果还是送给其他女生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去，毫无留恋。 剩下蒙庚庆一个人站在那里苦笑。 …… 傍晚。 黄清雅来到曹胜住处，曹胜在做火锅，他俩上次幽会的时候，约好了平安夜一起过。 他今天提前炖了一锅老鸭汤，然后用老鸭汤做汤底，准备做鸳鸯火锅。 曹胜在厨房切菜的时候，黄清雅站在旁边啃着一只红苹果，一边啃一边说：“唔，你这苹果不错呀！真好吃，你多少钱一斤买的？” 她刚才在客厅茶几上看见果盘里有七八个大苹果，又大又红，看着就馋人，于是，她洗了一个来啃。 这么多苹果，让她完全没有怀疑这些苹果有可能是别人送的。 因为今年流行的是给喜欢的人送一个苹果。 曹胜瞥了眼她手里的苹果，失笑，“买的时候，没注意价格。” 黄清雅含笑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大作家就是阔气啊！买东西都不看价格的。” 曹胜笑笑。 片刻后，火锅端上了餐厅的餐桌。 曹胜用开水烫了一瓶黄酒，和黄清雅开吃。 他厨艺不算多好，但用老鸭汤做的火锅汤底，想不好吃都难。 黄清雅吃得很满意。 也许是因为吃得满意，所以饭后，她的服侍很用心。 彻底消除曹胜最近越积越旺的火气。 这天晚上，她没有走，第一次在曹胜这里过夜。 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饭，她穿上风衣，戴上围巾、手套，推着自行车出门的时候，送她出门的曹胜忽然有了买车的念头。 心想如果有辆车，这个冬天和她约会的时候，她就不用冒着寒风骑自行车了。 重生前，他有一辆SUV。 自从有了那辆车，他外出钓鱼、旅游、约会，都方便很多。 在买车之前，和女朋友约会都不大方便，夏天只能选择晚上约会，还要和蚊子抗争，冬天只能选择白天约会，也要穿得厚厚实实。 因为夏天的白天很热，冬天的晚上很冷。 而他现在银行卡里的金额，买一辆轿车，早已绰绰有余。 最近这两个月，他稿费进账可是不少。 花城出版社那边每个月都有一笔《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版税分成打给他。 最近两个月，每个月都有6万打进来。 长江文艺那边，最近每个月打过来的稿费更多。 因为他和长江文艺签的合约分成更高，而且是阶梯式的版税分成，《我欲成仙》销量越高，他的版税分成比例也会越高。 还有信昌出版社每个月给他的稿费。 这两个月他每个月都有三集稿子交给信昌出版社，每集一万，最近两个月，信昌那边给他的稿费就有6万。 这年头的文人普遍赚不到什么钱。 但他作为目前海峡两岸最火的新锐作家，他一点都没少赚。 他卡里的数字已经有几十万。 奔驰、宝马、奥迪都能买得起。 只是，理智却提醒他：这些钱应该拿去投资，而不是买车来享受，黄清雅这么多年自行车都骑了，不在乎多骑两年，而且，冬天多吹吹冷风，夏天多晒晒太阳，身体也能结实一点，对她有好处。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买辆车的时候，两天后，圣诞节刚刚过去，榕树下的人就来了。 这次是站长朱威廉亲自带队过来。 一见面，朱威廉和曹胜握手的时候，就问：“曹先生，有没有兴趣入股我们榕树下？” 第86章 股份想要、钱又不想给 也许是为了展示诚意，这次朱威廉等人是直接来学校找的曹胜。 这天下午，曹胜上完最后一节课，和同学们一起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忽然听见王婧的呼唤。 “曹胜！曹胜！” 突然听见王婧的声音，曹胜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王婧是榕树下的员工，而榕树下在上海，自己在徽州师专怎么可能听见她的声音？ 但他还是下意识循声望去。 结果还真看见了王婧。 让曹胜有点意外的是她身边还有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都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 其中一个皮肤有点黑的，站在王婧和另一个男人前面，目测应该是王婧的上司。 曹胜看过去的时候，那两个男人也都露出笑容，和王婧一起走过来。 曹胜心里生出很多疑问，但还是露出笑容迎上去。 王婧快步上前，满脸笑容地开口：“曹胜！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站长朱总，这位是我同事老张。” 朱威廉伸出双手，曹胜见状，也伸出双手，和他握在一起。 朱威廉：“曹先生，有没有兴趣入股我们榕树下？” 曹胜：“？？？” 一开口就谈这种事？ 曹胜看向王婧。 王婧点点头，“曹胜，我们站长这次亲自过来见你，就是想跟你谈入股的事，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正好你今天的课应该已经上完了，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对吧？” 曹胜点头。 朱威廉松开一只手，手掌伸向校门方向，“曹先生！请！” 于是，他们四人在许多学生的注视下，有说有笑地向校门那边走去。 曹胜如今在徽州师专已经很有名。 很多人都听说过他，甚至认识他。 所以，今天朱威廉等人来找他，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出了校门，四人打车来到老街一楼。 要了一间包厢，点了七八道菜，要了一瓶白酒。 一开始，双方并没有提入股的事，大家边吃边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如：徽州的风景、古迹、建筑风格，以及各种美食，甚至还聊到曹胜就读的徽州师专。 一直聊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喝得差不多，将醉却还没有醉的时候，朱威廉放下手里的筷子，轻咳一声，终于谈到入股的话题。 “曹先生，您觉得我们榕树下怎么样？您看好我们的前景吗？” 曹胜点头，“很好啊！否则，我也不会一直选择跟贵站合作，对不对？” 朱威廉露出笑容，“那您有没有兴趣入股我们榕树下呢？您如果有这个意向，具体的条件，我们都好说。” 曹胜看了眼王婧和老张。 微微沉吟，他问：“你们能给我多少股份？条件是什么？” 对入股榕树下，他有点兴趣。 因为重生前的记忆告诉他：榕树下将来会被收购，被纳入盛大文学，而将来的起点中文网，就是盛大文学的旗舰网站。 重点是榕树下是被盛大文学溢价收购的，价格好像不低。 所以，他现在如果能入股榕树下，将来榕树下被盛大文学溢价收购的时候，他也能分一笔。 算是一笔不错的投资。 但具体能赚多少，他不清楚。 也许还没有直接投资买房的利润大。 因此，他有兴趣，但兴趣也不是很大。 只是想着：如果能入股榕树下，我也算是榕树下的股东了，以后卖股份能挣多少钱且不说，至少接下来几年在榕树下的日子应该能好过点。 驻站作者和股东这两种身份，在榕树下的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 成为股东，他在榕树下多少也能有点话语权。 他对自己创建和管理一个小说网站，没什么兴趣，但对成为小股东，让大股东兢兢业业地带自己飞，兴趣不小。 朱威廉：“您想要多少股份？” 没等曹胜接话，他又说：“我们网站创建还不满一年，也不是什么上市公司，价值有限，但我们毕竟是国内第一家中文文学网站，目前的势头也还行，所以，我有信心带领榕树下发展壮大，但我个人的资金也有限，因此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我们网站应该会接受几轮融资，融资就要给出一部分股份，所以，曹先生，希望您能理解，我们能给您的股份不会很多，但如果我们每次融资的时候，您都愿意追加投资的话，我可以承诺不稀释您的股份，您看这样如何？” 曹胜微微点头。 没有失望。 因为他本来就没想要多少股份，他的股份如果占得太多，还怎么保证朱威廉有动力好好经营？ 难道让他曹胜去经营？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自己多写两本书，或者做点别的投资。 不过，此时他想问的是：“朱总，您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入股榕树下呢？我只是一个写小说的而已，并不能带给榕树下什么发展资源吧？” 朱威廉没有立即回答。 沉吟片刻，才说：“曹先生，您小看自己了，写小说的作者有很多，但中原一点灰只有一个！您现在已经是我们国内最炙手可热的新锐作家，您的笔名就是一个招牌，我们榕树下需要您这块招牌，如果您能成为我们的股东，我就有信心让我们榕树下的发展进入快车道，您说您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发展资源，呵呵，其实您就是最好的发展资源啊！” 曹胜：“……” 被人称赞，总是很爽的。 同时也让曹胜明白了朱威廉想让他入股的原因。 无非是想把他绑定在榕树下。 让他成为榕树下一块不会离开的活招牌。 既然如此，他就生出一个念头：钱我不想给，股份我又想要，能不能谈下来？ “朱总，能给我15%的股份吗？” 曹胜问。 朱威廉心里一松，觉得曹胜的胃口比自己预料得要小，这就很好，他露出笑容点头，语气很爽快，“可以啊！我们目前的估值有两百万以上，您只需要给我们……” 他话刚说到这儿，就被曹胜打断，“朱总，我只是一个穷学生，也不是什么富二代，没什么资本入股，您看能不能用我接下来几年在榕树下发表多少万字的作品为条件，来换贵站15%的股份？” 朱威廉：“？？？” 王婧：“？？？” 老张：“？？？” 三人都错愕了，不敢相信曹胜这个学生仔，竟然能提出这样的条件。 入股不给钱？ 白嫖啊？ 朱威廉脸上的笑容都有点绷不住了，他想过曹胜会讨价还价，也想过曹胜胃口可能不小，想要更多股份。 这些他都有心理准备。 也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 但他绝对没有做好被白嫖的准备。 这一刻，他有一种错觉：眼前坐着的不是新锐作家中原一点灰，而是《我欲成仙》一书中，那个有点无耻的男主角——楚风。 第87章 讨价还价 可能是因为曹胜提出的条件过于离谱，朱威廉、王婧、老张一时间都哑火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宛如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曹胜提出的条件，把他们提前准备的所有说辞，全干废了。 朱威廉给王婧和老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开口。 王婧苦笑，对曹胜说：“曹胜，我们这次是真的带着诚意来的，所以，我们希望你也拿出一定的诚意，股份我们可以给你，价格我们也可以给你打折，多优惠一点都可以，但你不能一分钱都不给吧？你说呢？” 老张附和：“是啊，曹先生！您现在虽然还是学生，但您的收入，我们是知道一些的，绝对算不上穷学生了，对吧？合作要讲究双赢，不能一方笑一方哭啊！哪有入股不给钱的？” 朱威廉尽量保持着微笑，看着曹胜。 曹胜摊手，“你们要是觉得我这条件很过份，接受不了，那这入股的事就算了吧！我无所谓的。” 以退为进。 朱威廉他们这次特意来找他曹胜，跟他谈入股的事，是他们想把他绑在榕树下，而不是他曹胜想要绑定。 主动权在谁手里，曹胜心里很清楚。 王婧：“……” 老张：“……” 两人下意识看向朱威廉。 朱威廉皱眉不语。 这一刻，朱威廉心里有点郁结。 他不想答应曹胜的条件，谁喜欢把自己的股份白送给别人呢？ 但榕树下眼下的局面，他心里又很清楚。 榕树下原先的路没法走了，整个网站的风气都被曹胜的《我欲成仙》给带偏了，好好一个以散文、诗歌、短篇故事等为主的文学网站，眼下因为曹胜的《我欲成仙》，已经没几个人写那些短篇了。 绝大部分都开始跟风写长篇连载。 但这些人写的跟风之作，又没几本能达到出版社的出版标准。 写这些小说的作者，可以用爱发电。 但榕树下作为一个网站，能用爱发电吗？房租、水电、人员工资等各项开支，榕树下都要按时支付的。 转型、融资，成了他眼下唯一能选择的路。 如果不能尽快融到资金，给榕树下找到金主供养，那要不了多久，榕树下的资金链就要断裂，将难以为继。 所以，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给榕树下增加融资的筹码。 把目前国内线上线下人气最高的新锐作家中原一点灰，与榕树下绑定在一起，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筹码。 只要能把中原一点灰与榕树下绑定，他拿着这个筹码，就能去给投资人讲故事、画大饼，让他们相信榕树下的前景光明，进而慷慨解囊。 所以，他这个方案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把中原一点灰与榕树下绑定在一起。 绑定成功，后面融资难度就小了。 否则，榕树下作为一个互联网文学网站，本就是轻资产的文化公司，价值的波动性太大了，有几个投资人敢投资？ 脑中各种念头纷乱闪过，朱威廉心下暗叹一声，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对曹胜说：“曹先生，15%的股份，我们按半价给您，您看行吗？” 曹胜：“我真没钱。” 朱威廉：“……” 老张忍不住问：“那如果我们这次谈不拢，您不会马上就离开榕树下吧？” 曹胜摇头，“那不至于，既然我之前答应了《我欲成仙》免费在贵站连载，那肯定会连载完的。” 老张又问：“那下本书呢？我记得您之前让我们帮您联系内地的出版社，出版您的《我欲成仙》，承诺过下本书也会免费在我们榕树下连载的，这一点不会有变吧？” 曹胜颔首，“当然，口头承诺也是承诺，我不会食言而肥。”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不过，我下本书大概只有二十万字，和《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篇幅差不多，应该很快就会连载完的。” 他原定的下本书是《神墓》，篇幅绝对不止短短二十万字。 但临时开一本二十万字左右的小说，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反正榕树下并不知道他原定的下一本作品是《神墓》那样的大长篇。 所以，他可以履行承诺。 他现在赌的是榕树下，要的不仅仅是他这两本书的连载承诺。 否则，他们这次没必要特意过来找他谈入股。 毕竟，他们不来谈入股，他之前的承诺，大概率也不会变，那他们为什么要来找他谈入股呢？ 现在就看朱威廉怎么选择了。 朱威廉沉默片刻，问：“曹先生，如果我们给您10%的股份，您能保证在我们网站最少写多少万字？” 曹胜反问：“您觉得呢？” 朱威廉心想：他一个月在湾湾那边大概能出两到三集稿子，每集六万来字，也就是说他一个月最多只能写不到二十万字，一年只能写两百万字左右，这应该是他的极限了。 三年的话，就是六百万字。 五年，是一千万字。 但国内所有的作家，绝大多数一辈子都写不出一千万字，现在应该是他的创作巅峰期，等这巅峰期一过，他可能一年一百万字都写不出来。 “一千万字吧！您如果能保证从现在开始，继续在榕树下连载至少一千万字，这10%的股份，我双手奉上，不要您花一分钱，如何？” 一千万字？ 曹胜有点讶异朱威廉的胃口。 轻笑一声，曹胜反问：“朱总这是要买断我的整个职业生涯？这样的话，10%的股份可不行哦。” 一千万字，他火力全开，至少也要写三四年。 马上就是1999年了。 起点中文网好像是2002年建立的，2003年开启的VIP订阅服务，距离现在正好是三四年时间。 所以，他觉得承诺在榕树下连载一千万字，也不是不行。 他就算迟一两年去起点，问题也不大。 时间和字数，他都能接受。 但一千万字…… 这年头除了他曹某人，还有哪个作家敢跟人签这样的合约？ 其他人谁敢保证自己这辈子能写这么多字？ “那您想要多少股份？” 朱威廉问。 如果能把中原一点灰接下来的一千万字作品都绑定在榕树下，他接下来的融资成功率会非常高。 曹胜微笑，“至少20%的股份。” “太多了！不行！” 朱威廉摇头否决。 曹胜笑了笑，“那就减字数，500万字，10%的股份。” “500万字太少了！不行！以你的速度，恐怕两三年就写完了，不行！这绝对不行！” 朱威廉再次反对。 曹胜失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是算了吧！来！朱总、王姐、老张，我再敬你们一杯，你们这次难得来一次徽州，今晚一定要吃好、喝好！来！干杯！” 他看出来了，朱威廉这是铁了心，想把他与榕树下绑定几年。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急的？ 当下，就端起酒杯敬酒，就看朱威廉能不能稳得住了。 朱威廉能稳得住吗？ 第88章 三张设计图 朱威廉果然稳不住。 接下来的时间里，跟曹胜讨价还价，最终谈妥的条件是：曹胜承诺自协议签订之日起，至少免费连载800万字，作为酬劳，免费赠送曹胜15%的原始股，并且，日后融资扩股的时候，曹胜有权追加投资，保证自己的股份占比不被稀释。 当晚并没有急着签订协议，双方约好明天上午签约。 饭后，朱威廉等人去了酒店下榻。 曹胜散步似的，沿着新安江边走回自己住处，反正老街距离他的院子并不远。 回到住处，泡了杯毛峰，来到二楼书房。 打开电脑，看着正在启动中的电脑，曹胜笑了笑，觉得这小日子过得舒服，好端端的，就有人来给自己送公司原始股。 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起点成立之前离开 简直是意外之喜。 有什么好离开的呢？ 重生前的记忆很清楚地显示：在2003年，起点推出VIP订阅服务之后，其它所有小说网站都会被踩到脚底，只能苟延残喘。 所以，即便他知道接下来几年，小说网站会越开越多，他也懒得换地方。 反正，去了也是免费连载，挣不到稿费。 那还不如耐心等待起点成立，等起点推出VIP订阅服务之后，直接去起点，省得折腾。 至于接下来几年，风头会被那些网站压下去？ 他还是觉得无所谓。 因为他认为接下来几年，网络上的作品人气，都是虚的。 真正决定一个作者实力和圈内地位的，还得看能否出版简繁体实体书，以及出版的稿费高低。 而他曹胜的作品，已经打通海峡两岸简繁体出版的通道，稿费也提上去了，其他作者想在稿费和作品的销量上超过他？ 有那么容易吗？ 另外，人气在接下来几年，被其它同类网站纷纷超过，那是原时空发生的事。 而现在这个时空，他曹胜即将成为股东，虽然股份只占15%，但已经有发言权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如果你觉得家乡不好，那你为什么不去把它建设好？ 他经历过起点网页的多个版本。 知道那些版本的页面是什么样的。 他可以试着提提建议，把页面改一改，功能也改一改。 不用改得太好，只要不比接下来几年其它小说网站的页面差，就可以了。 如此，再加上先发优势，已经积累的一批作者，以及他曹胜的作品，，还会被其它小说网站轻易超越？ 他想试试看。 如果能因为自己的作用，彻底改变圈内的地位和发展轨迹，他会很有成就感。 这是他个人价值的证明。 况且，如果能发展得比原时空更好，他手上的股份，也会更值钱。 这是双赢！ 电脑启动成功了，曹胜却拿来一本草稿本和一支铅笔，低头在草稿本上画出一个简易的网文网站的首页页面。 左上角是网站的名字。 下面是作品的种类，如玄幻、奇幻、仙侠修真、历史、军事、灵异、诗歌短文等等。 再下面是几排推荐位，在这些推荐位下面是更新列表，在网页的最右边，是几个榜单。 从上到下，依次是鲜花榜、点击榜、收藏榜、新书榜、新书入库。 他没弄月票榜。 因为那是VIP订阅服务开启后的榜单。 也没弄什么畅销榜，因为目前的互联网环境，还不适合开启订阅服务，没有订阅服务，谈什么畅销榜？ 他也没想现在就弄订阅服务。 一来是读者数量不够，二来是目前的网站充值服务很不方便，读者就算愿意订阅，不便的充值服务也会遏制他们订阅的兴趣。 所以，与其现在就开始给网文收费，挣那三瓜两枣，还不如继续免费几年，继续培育网文市场。 身为一名网文写手，曹胜是希望这个市场能尽快壮大的。 画好网站首页的简图之后，他又画了作者后台的简图，以及每本书的页面简图。 他以前用惯了起点的页面和作者后台，对现在的页面、作者后台，是不大习惯的。 就希望能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画这些简图的时候，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页面真能变成这样，或许接下来几年，其它小说网站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等起点创建的时候，大概率也会借鉴网页设计。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有意思。 想笑。 …… 次日上午。 曹胜来到朱威廉等人下榻的酒店，与朱威廉等人见面、签约，签约完成后，他才拿出自己昨晚画的三张简图，递给朱威廉。 “朱总，这三张图你们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可取之处。” 朱威廉、王婧、老张都很疑惑。 不明白曹胜这是在玩哪一出？ 刚成为股东，就让他们看什么图？ 朱威廉接过三张简图，王婧和老张都好奇凑过去看。 越看越惊讶。 很快，王婧就抬头问：“曹胜，这、这是网站的页面设计?” 曹胜微笑点头。 朱威廉和老张也抬头看向曹胜。 朱威廉：“你希望我们网站变成这个样子？” 曹胜：“是的！做生意、经营网站，我不懂，但我作为一名作者和读者，我觉得咱们网站目前的页面使用起来，无论是发表作品，还是在网站找书看，都不是很方便，这三张图，画的是我理想中的样子，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朱威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低头看向手里的设计图。 看着看着，他就注意到曹胜在设计网站首页的时候，细分的作品类别。 这些类别的划分，把他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曹胜划分的类别中，有玄幻、奇幻、仙侠修真、军事、历史、灵异，以及诗歌短文。 而他网站中目前的主要分类诗歌、日记、散文等等，在曹胜划分的类别中，只占一个位置，而且还是排名最末尾的一个位置。 他看出来我们不得不转型了？ 这个怀疑闪过朱威廉的脑海，他心情复杂地抬头看向曹胜。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思被曹胜这个年轻人看穿了，忽然觉得曹胜似乎有点高深莫测。 心里似乎有两个声音在说话。 一个声音说：曹胜只是一个写小说的，他懂个锤子的网站设计？ 另一个声音则说：这三张图设计的网页，好像真比我们目前的页面好很多，这家伙真是学会计的？他是不是还兼修了网页设计？ 第89章 内情 几天后，元旦，学校搞了个元旦晚会。 曹胜没有可以表演的才艺，所以，没有参与表演，也没去观看，有那个时间，他宁愿多码一两章稿子。 结果…… 元旦后，他来到教室刚坐下，就听见旁边好几个同学在议论这次的元旦晚会，看他们聊得兴致勃勃，曹胜被勾起好奇心，就侧耳听了一会。 “这次晚会的美女，我觉得姜晓霜是最漂亮的！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觉得她最漂亮！” “我也是！我觉得她不仅漂亮，口才和气质，也是顶呱呱！” “姜晓霜是不错！不过，跳单人舞的任雪意，我更喜欢！” “姜晓霜的是口才和气质，确实没得说，没想到我们这学校，还有这样才貌双全的美女，大一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任雪意的舞蹈确实带劲！她长得那么可爱，竟然能跳机械舞，还跳得那么好。” “开玩笑！你们不会都不晓得姜晓霜是我们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吧？她口才好，有什么好奇怪的？” “姜晓霜和任雪意是不错，但这两个美女，我们肯定是没戏的，你们难道没注意到最后走秀的那个长腿学妹很棒吗？那腿长的，加上高跟鞋，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对、对！最后走秀的几个学妹确实不错，特别是你说的那个长腿学妹，可惜只知道她是旅游班的，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嘿嘿，这个我已经打听出来了，你想知道吗？” “真的假的？快说快说！” “对！快说！” “嘿嘿，说可以，喊两声哥哥来听听！” “草！哥！大哥！你快说吧！你这个贱人！” “哈哈，嗳！好弟弟！行，那你们可听好了，那个长腿学妹叫童欣，儿童的童，欣喜的欣，确实是旅游班的新生。” …… 侧耳倾听他们聊天的曹胜眉头微动，觉得“童欣”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有点耳熟。 至于他们议论的姜晓霜和任雪意，他倒是没有在意。 因为原时空，姜晓霜就在这次晚会后，迅速在校内走红，成了很多人议论的焦点。 都说她这次主持晚会的表现特别好，不仅漂亮、气质好，口才也没得说，俘获了不少男生的心。 而任雪意…… 曹胜认识，之前迎接新生的时候，他被不少校友排队索要签名，任雪意是唯一一个把白生生的手臂伸到他面前，让他签在她手臂上的。 之后，还跟他表白过。 他只是有点意外肤色雪白、眼睛很大，打扮得跟个小公主似的任雪意还会机械舞。 机械舞和她的气质可不大符合。 但听大家议论，她机械舞竟跳得挺好。 童欣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呢？ 曹胜挠了挠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他之前的室友卫东明拿着书本等物，来到他旁边坐下，他有点意外，因为他和卫东明的关系很一般，没什么私交，以前上课，卫东明从来不会主动坐到他旁边来。 所以，曹胜估计卫东明坐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 果然，刚坐下的卫东明眼睛扫了扫左右，见没人注意这边，就露出笑容说：“曹胜！你今晚有时间吗？我请你出去吃饭。” 曹胜：“？？？”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这家伙竟然要单独请我吃饭？ 曹胜：“哦？只请我一个吗？” 卫东明点头，“嗯，就请你一个，怎么样？你不会也不给我面子吧？” 曹胜感觉这话里有话，卫东明这是还在为上次在食堂的时候，大家不接受他请客的事而耿耿于怀呢？ “怎么会？不过，我能问一下，今天为什么要单独请我吃饭吗？还是庆祝你找到女朋友？” 曹胜压低声音问。 卫东明点头，“对！既然宋超他们不给我面子，那我就干脆只请你一个了，曹胜！之前你小说出版，请客的时候，我去吃了，现在我找到女朋友了，我觉得应该回请你一顿，你不会也不给我面子吧？” 曹胜莞尔，“你这话说的，我去还不行吗？不过，上次好像也不是所有室友都不给你面子吧？真就请我一个？” 卫东明表情不大好看，“就请你一个！哦，还有我女朋友，今晚正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她也想见见你。” “她想见我？” 曹胜意外。 卫东明皱了皱眉，嗯了声，随后解释道：“她知道我跟你以前住一个宿舍，又知道你是中原一点灰，所以一直很好奇，想见见你。” 曹胜：“……” 曹胜忽然很怀疑卫东明今晚要请自己吃饭，是不是只是因为他那个女朋友想要认识他曹某人？ 曹胜甚至怀疑卫东明上次在食堂宣布有女朋友了，要请全寝室的人吃饭，也是因为他女朋友想要认识他曹胜。 曹胜有点明白卫东明的表情为什么不大好看了。 这事搁哪个男人身上，心情能好？ 因为女朋友想要认识自己的室友，而特意花钱请自己的室友吃饭，而这个室友，平时和自己并没有什么私交，关系很一般。 以卫东明的心高气傲，可能已经快被憋出内伤。 而他曹胜，就是卫东明的女朋友想要认识的那个室友。 突然，曹胜生出一个念头：黄毛竟是我自己？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一个人去见你女朋友，算怎么回事啊？你说呢？” 曹胜开口婉拒。 他已经意识到卫东明并不是真心想要请他吃饭。 而他对认识卫东明的女友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 卫东明却不放弃，皱了皱眉，“那我就再喊上庞云海和管志吧！这样总行了吧？” 曹胜：“？？？” 已经无话可说的曹胜点点头，“那你先去跟他们说吧！他们要是愿意去，那我就去。” 卫东明点点头，起身就去找庞云海。 曹胜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记得上次在食堂的时候，扫卫东明面子，开口说不去吃的室友，只有宋超、许丰茂以及郑小强。 但卫东明刚刚却只说再喊上庞云海和管志，完全没提另一个室友翟俊。 这事要是让翟俊知道了，卫东明以后跟翟俊还能处好关系？ …… 当天下午放学后，卫东明招呼曹胜、庞云海、管志一起去校外的徽州人家。 一路上，庞云海、管志和曹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有点古怪。 他们跟着卫东明来到徽州人家店门口的时候，卫东明的女友已经等在门口，身材娇小的她，穿着崭新的蓝色牛仔裤、白色短款羽绒服、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大红围巾，剪着齐耳短发。 看上去娇俏可爱，看见曹胜的时候，她眼睛发亮、脸颊微红，跃跃欲试的样子，像是要扑过来。 宛如粉丝见到了偶像。 第90章 假女友、真书迷 “艾倩！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 卫东明见到女友，露出笑容，刚开口说到这里，娇俏可爱的艾倩就已经兴冲冲地冲到曹胜近前，眼睛发亮地看着曹胜，“中原一点灰！我终于见到你了，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你的书迷，我非常喜欢你写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对了，我叫艾倩，艾灸的艾，单人旁的倩，你好你好！” 她显得有点激动，脚尖都是微微踮着的，话音未落，一只小巧白皙的玉手就伸到曹胜面前。 曹胜下意识看了眼她身后的卫东明，发现卫东明的表情很难看，但还在努力保持着笑容。 “你好！幸会。” 出于礼貌，曹胜伸手和她握了下。 想要收回手的时候，却发现她握得很紧，一时竟然收不回来。 “一会儿你可要给我签个名呀！你知道吗？我也很喜欢写东西的，以后我能经常跟你请教写作方面的问题吗？” 艾倩紧紧握着曹胜的手不放，满脸期待地提出这个请求。 曹胜：“……” 前室友的女友是自己迷妹怎么办？ 这一刻，他有点尴尬。 只能保持礼貌，微笑点头，“可以啊！看在卫东明的面子上，能帮的我肯定会帮。” 艾倩欣喜点头，曹胜再次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这次她终于松了手。 卫东明见状，连忙上前招呼大家进店，总算缓解了曹胜的尴尬。 进店门的时候，曹胜看向庞云海和管志，庞云海对他挑了挑眉，管志笑容古怪。 卫东明要了个包厢。 热情地让艾倩点菜，艾倩点了两道，就把菜单递给曹胜，刚刚落座的时候，她很主动地坐在曹胜左手边，这时候递菜单倒是很方便。 菜单递给曹胜后，她竟然还凑到曹胜身旁，满脸笑容地问：“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千万别客气呀！今天这顿饭我请！” 曹胜有点意外，庞云海、管志也好奇看向卫东明。 卫东明老脸一红，连忙说：“不、不！说好了今天这顿饭我请的，艾倩你就别跟我争了！” 艾倩摆手，“别呀！学长，您这次能帮我把中原一点灰请来，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让你花钱呢？不行不行！这顿饭必须我请！学长你可千万别跟我争！” “学长？你平时都喊他学长？” 曹胜有点意外。 庞云海和管志的目光也看过来。 卫东明脸色微变，艾倩讶道：“要不然呢？他本来就是我学长嘛！你们也都是我学长呀！我不喊他学长喊什么？” 她奇怪地看了看曹胜，又看向管志和庞云海。 庞云海嘴快，“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你现在还喊他学长，不大合适吧？” “啊？” 艾倩满脸惊讶，“男女朋友？谁说的？” 她下意识看向卫东明。 卫东明满脸通红，张口结舌，“这、这……你、艾倩你别误会，我、我如果不这么说，我、我怕曹胜不愿意过来，对！对！我都是为了帮你把他请过来，才这么说的，真的，我、我真没别的意思。” 艾倩：“？？？” 曹胜、庞云海、管志都沉默了。 一时间，似乎笑不合适，不笑也不合适，说什么好像都有点多余，他们都没料到卫东明说的这个女友，只是他单方面的宣布。 “呵呵，这样呀！那没事了，总之，还是很感谢学长你帮我把曹胜约出来，真的。” 艾倩忽然轻笑一声，开口缓和了现场尴尬的气氛。 然后转过脸来，又笑颜如花地指着菜单问曹胜，“学长，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呀！放心！我生活费充足得很，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千万别跟我客气！” 曹胜忍着不去看卫东明的脸色，接过她手里的铅笔，在菜单上划了两道菜，然后把菜单递给身旁的庞云海。 艾倩很健谈，口齿很伶俐，总能找到说不完的话题。 一顿饭的时间，她的注意力都在曹胜身上，不是给曹胜夹菜，就是劝曹胜喝酒，要不就是问他一些写作方面的事。 比如：他是怎么想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这个故事的？ 比如：这本书有没有续集？结尾的时候，男主角去酒吧独自喝酒，有美女上前搭讪，是不是在为续集故意埋下的伏笔？等等。 聊着聊着，曹胜发现她对写作好像真的很有兴趣和见解，不像是假冒的书迷。 曹胜偶尔会瞥一眼卫东明。 发现卫东明低着头，一直在吃菜喝酒，很沉默。 而庞云海和管志则放得很开，大吃大喝，不时彼此碰一杯，不去看卫东明，也不打扰艾倩找他曹胜聊天。 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卫东明起身说去上个厕所。 等大家下楼去结账的时候，吧台里面的老板娘指了指卫东明，微笑说：“这位帅哥刚才已经买过单了呀！” 艾倩眉头一皱，转脸看向卫东明。 卫东明挤出一抹笑容，“艾倩，这顿饭就让我请吧！曹胜他们都是我请来的，再说了，你跟我还要见外吗？” 艾倩抿着嘴，皱眉盯了他两三秒，然后转脸掏出钱夹，对吧台里的老板娘说：“老板娘！这顿饭我请！你把他的钱还给他！否则我和我的同学以后再也不来你家店了！” 说着，她从钱夹里抽出两张一百的，拍在吧台上。 大家都瞥见她钱夹里还有至少十几张一百的大钞。 不仅如此，她钱夹的卡包里，还插着四五张银行卡。 这年头的大学生，有几个随身携带这么多现金的？又有几个有这么多张银行卡？ 曹胜身上的现金倒是不比她少，但论银行卡的数量，他也比不过她。 他就一张农行卡。 这一刻，大家都意识到这个艾倩很有钱。 或者说她家很有钱。 怪不得刚才让大家点菜的时候，她让大家千万别客气。 吧台里的老板娘有点苦笑，但并没怎么犹豫，就拿出几张钱递给卫东明，很有礼貌地说：“帅哥！既然这位美女这么说，那您多担待点咯！给这位美女一个面子，也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啦？” 卫东明脸色难看地接过钱。 艾倩露出笑容，小手一挥，“老板娘，多余的钱算是小费了，不用找了！” 说着，就招呼曹胜他们走人。 从店里出来后，她很自然地走在曹胜右手边，乍一看，像是曹胜的女友。 而卫东明则低头走在最后面，没人理会他。 没走几步，曹胜就停下脚步，对大家说：“各位，你们知道的，我现在不住宿舍，既然今晚的饭已经吃了，那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咱们回见？” 艾倩眨巴着月牙似的笑眼，“学长，我听说你在外面租房子住，对了，你在哪里租的房子呀？离咱们学校远不远？” 曹胜没有多想，随口道：“哦，就在滨江路那边，离学校不远。” 第91章 以室友为原型，设定角色 于曹胜而言，艾倩只是一个书迷而已。 只是这个书迷娇俏可爱、有点好看，看上去挺有钱，仅此而已。 回到住处，他就把艾倩抛到了脑后，泡了一杯茶，来到二楼书房。 打开电脑，却忽然意识到今晚喝了些酒，头脑有点转不动，不适合码字。 但这个时间点去睡觉，又有点太早，容易搞乱自己的生物钟。 便打开《神墓》的大纲，想着试试能不能把这大纲完善一下。 别说，他还真有点儿想法。 想把前室友卫东明今天的行为，改编一下，放到《神墓》的大纲中。 试想：如果《神墓》的女主角，是被一个像卫东明这样的配角，介绍给男主角认识的，是不是挺有意思？ 口头声称她是他的恋人，在介绍给男主角认识后，却被她亲口否认，好像有点意思。 “不行！女主角这么出场可能会让部分读者不喜，那就把这个剧情安排给一个女配……” 曹胜自语着，觉得卫东明今天的行为，不写到自己小说里，有点可惜，现实生活中，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给他贡献这样的灵感。 于是，他将这段小剧情安排给了《神墓》大纲中的一个女配角。 小说这玩意，早就有人说过——有两种写法。 一种是用剧情来推动人物的写法。 另一种是塑造好一个个不同的角色，然后所有的剧情都根据这些人物的身份、背景、性格等信息来推衍，偶尔加一点巧合、意外，就能推衍出整本书的所有剧情。 第一种写法的剧情往往比较出彩，所有的剧情都在作者的掌控中，剧情的故事性会比较强，剧情结构会比较有逻辑。 而第二种写法的剧情可能有前后矛盾，甚至荒诞的地方，但书中的一些主要角色可能会被塑造得比较鲜活，宛如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如果主要角色塑造的不让读者讨厌的话，这种写法写出来的作品，往往能凭书中角色的魅力，来吸引读者追读下去，即便故事的剧情有可能会把读着虐得死去活来，很多读者也会因为喜欢书中的某个或者某几个角色，而坚持看下去。 曹胜之前写《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用的就是第二种写法。 将笔墨重点落在男女主角的塑造上，女主角冉静的形象、性格，塑造得足够讨喜，让读者喜欢她。 将男主角丁阳塑造得有点痞、有点懒，但本性善良、有一颗真心，让读者不讨厌。 然后在设计他们爱情的过程中，进一步展现冉静的好，以及一点点改善读者对丁阳的观感，让读者渐渐也喜欢上丁阳这个角色。 只有将这两个角色都塑造得让读者喜欢，当剧情推进到冉静死的时候，读者才可能会觉得心碎、感动，也只有让读者对男主角丁阳的观感改善，剧情在冉静死后，读者才有兴趣继续看丁阳的独角戏。 可以说，曹胜之前在编写《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大纲时，所有的剧情都是为了塑造男女主角而服务。 这是一本以角色塑造为先的作品。 当然，这样的设计，站在读者的角度是很难看出来的。 是作品正文之外的功夫。 而《我欲成仙》这本书，曹胜用的主要是第一种写法，用设定好的剧情，来推动人物变化。 当剧情需要的时候，书中各个角色的性格就会有相应的变化。 比如变成熟。 比如突然的良心发现。 比如突然的黑化。 又或者是突然大彻大悟、洗心革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等等。 甚至在剧情需要的时候，书中的人物突然变性都可以（如挥刀自宫、或者直接送进宫。） 当然，《我欲成仙》这本书的大纲中，并没有角色变性的剧情。 至于目前正在编写大纲的《神墓》，曹胜是打算结合两种写作手法。 他重点塑造了一个个性格鲜明的角色，包括男女主角、重要配角，以及一个个大反派。 关于这些角色的剧情，他都是根据设定好的人物性格来推衍剧情。 但除了这些主要角色之外的配角、龙套，他用的就是剧情推动人物变化的写法。 这种写法，很容易把这些人物写成脸谱化的角色。 但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只要主要角色性格足够鲜明，一些不重要的配角、龙套写成脸谱化，也许更方便读者对这些角色的记忆。 而曹胜刚刚根据卫东明设定的角色，就是一个性格比较鲜明的配角。 关于这个人物以后的剧情，曹胜打算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通过观察卫东明的变化，来决定。 想要在作品中，塑造性格比较鲜明的角色，在现实中，找一个人物原型，自然是最省心省力，也是效果最好的。 …… 曹胜不知道的是——在他拿卫东明做人物原型来设定角色的时候，他以前住的那间宿舍里，卫东明正在跟几个室友干仗。 原因是室友们不知听谁说的，都知道了卫东明声称的女朋友——艾倩，今晚亲口否认了她是卫东明的女朋友。 这么好笑的事，本来就和卫东明不大对付的几个室友，就你一句我一句，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卫东明。 本来就非常郁闷的卫东明，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刺激？ 当即就质问庞云海和管志，问他们谁把这事说出去的？ 但庞云海和管志却都否认。 卫东明不相信他俩都没说。 怒极之下，就动了手。 将庞云海和管志一起打。 顺便还拿东西砸宋超等人，一副要一个人挑翻整个寝室的架势。 结果自然没什么悬念，他又不是什么功夫高手，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干翻整个寝室？ …… 次日，曹胜来到教室的时候，讶然发现庞云海青了一只眼眶；管志的嘴角破了，结了痂；宋超走路有点瘸；郑小强的额头贴了两张创口贴。 这时，翟俊拿着书本笑眯眯地坐到曹胜身旁，曹胜扬了扬下巴，示意庞云海等人，“他们几个怎么回事啊？出什么事了？” 曹胜一问，刚刚坐下的翟俊就笑，笑得肩膀微微发抖。 附近两个同学也在偷笑。 笑得曹胜更好奇了，连忙追问。 在他的追问下，翟俊等人压低着声音，你一言我一句地把昨晚卫东明单挑全宿舍的事给说了。 听着听着，曹胜脑中闪过一句话——这是谁的部将？如此神勇？ 卫东明竟然敢一个人单挑全宿舍。 这确确实实把他惊讶到了。 然后才发现卫东明还没来教室，一整个上午，曹胜都没看见卫东明的身影。 据说昨晚卫东明被打得鼻青脸肿，但并没有谁对他下狠手，都是皮肉伤，昨晚就去学校医务室处理过了。 翟俊等人估计卫东明是心情郁闷、加上鼻青脸肿的，应该是不好意思来上课。 这天中午，曹胜在食堂吃过之后，回到自己住处，径直来到二楼书房，把卫东明昨晚单挑全宿舍的壮举，改编了一下，安排到《神墓》的剧情中。 他忽然觉得以身边人物作为原型，来塑造书中的角色，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对卫东明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表现，更期待了。 第92章 新网站、融资200万 接连几天，曹胜都没在教室里看见卫东明。 倒是听宋超说卫东明搬出了宿舍，好像是去校外租房住了，班里好像没人知道卫东明这几天在干嘛。 直到几天后的中午，曹胜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艾倩端着餐盘坐到他对面，跟他搭话，他才从艾倩口中听到一点卫东明的消息。 艾倩：“学长，你一个人吃饭呀？学校里那么多美女，你就没谈一个女朋友吗？” 曹胜笑笑，“没时间谈。” 艾倩失笑，“怎么会？我听卫东明说，你们平时课程不多呀，空闲时间应该很多的吧？” 顿了顿，没等曹胜接话，她又说：“哦，我明白了，你其余时间都用在写作上了对吧？我想想，你才大二，就已经写了两本小说，好像有一百多万字了吧？这么一算，你好像还真没时间谈恋爱呢！呵呵。” 曹胜没兴趣聊这个话题，就顺着她刚才的话，问：“问你件事，这几天卫东明去找你了吗？” 艾倩眉头微蹙，笑了下，点点头，“嗯，来找过我一次，怎么了？” 曹胜当然不会实话实说，说自己需要卫东明的信息，来塑造自己新书中的角色。 “好奇。能说说他最近去找你，是什么情况吗？跟你说了一些什么？” 这一刻的曹胜，似乎有点八卦。 艾倩抿了抿嘴，看了看左右，见没人注意这里，才轻声说：“几天前，大清早的，我刚从宿舍楼里出来，就看见他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吓我一跳，当时他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口罩，我当时肚子正饿着呢，正准备去外面吃早餐的，他就突然拦住我，跟我表白，说什么他真的很喜欢我，为了我，还跟他宿舍里所有室友打了一架，他当时还把脸上的口罩拉下来给我看他的脸，鼻青脸肿的，我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 曹胜听着艾倩的描述，心里已经有了新的灵感。 心想：以卫东明为原型的那个角色，不仅要单挑一群朋友，单挑完后，还要鼻青脸肿地去跟他喜欢的美女表白，那美女当时的反应是不敢看他的脸，肚子很饿，想赶紧去吃早餐。 唔……这个角色的身份，可以设定成某个学宫，或者某个门派的弟子，而他喜欢的那个美女，可以设定成那个学宫或者那个门派的女弟子，这么设定的话，这个角色就可以单挑整个寝室的室友了。 还有…… “学长？学长？” 对面的艾倩唤了曹胜两声，还伸出一只手在曹胜眼前晃了晃。 曹胜回过神来，微笑问：“怎么了？” 艾倩：“学长，你这样不太好吧？你让我跟你说卫东明的事，结果你却在走神，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她眼里满是好奇。 曹胜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一点新书的剧情。” 艾倩眼睛一亮，“新书？你最近又在写新书了吗？什么时候发表呀？” 曹胜：“没写，只是在准备大纲，发表还早着呢！” 艾倩：“哦，这样呀！对了，学长你上次说你在滨江路那边租的房子，门牌号是多少呀？我有空的时候，能去那里找你请教写作方面的问题吗？” 曹胜婉拒：“不太好吧？你有什么问题，以后在食堂或者去我们班找我都行。” 艾倩嘴巴一抿，两腮一鼓，一副很郁闷的表情。 …… 日子一天天过去。 曹胜每天白天来学校上课，晚上在电脑前，默默码字到半夜，日子过得平静而又充实。 偶尔，黄清雅会来他这里，和他各取所需。 他俩一个熟透了，一个正是火力最旺的年纪，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每次都能很尽兴。 很降火。 卫东明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终于回来上课。 每次都坐得离曹胜、庞云海等人远远的。 天气越来越冷。 曹胜某天晨跑的时候，感觉冷风呼吸到肺里，跟刀子割似的，就意识到这个季节，应该停止晨跑了。 但他又不想停止锻炼。 就趁着周末的时候，去买了一套健身器材回来，摆在自己住处一楼的另一个房间。 一楼三间正屋，一间被隔成餐厅、卫生间以及洗浴间，一间是堂屋，另一间以前是一间卧室，现在被他改造成健身房。 跑步机、哑铃、杠铃、沙包等等，买了七八件。 这次去买健身器材的时候，他还顺便给自己整了两套冬装，里里外外的都买了。 顺便也给父母都买了两套。 这差不多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每个季节在给自己添置衣物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到给父母也买两套。 这习惯是他重生前养成的。 那时候，他三四十岁了，还没结婚，每次回家看见父母还是穿以前的旧衣服、鞋子，他就觉得自己没老婆帮他们买衣服什么的，他们自己又舍不得买，自己就应该负责给他们添置衣物。 正好那些年没有结婚的他，收入还凑合，挣的稿费他一个人也花不完，就渐渐养成了给他们添置衣物的习惯。 而今，他好像把这个习惯带过来了。 …… 平静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就迎来期末考试。 这个学期要结束了。 曹胜准备了几天，按部就班地完成期末考。 准备回家过年之前，他出去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又花了一万多，准备带回家过年期间用来码字。 之前他舍不得买、觉得性价比太低的笔记本，如今他没怎么犹豫就买了。 因为他银行卡里有几十万了，已经不差这点钱。 何况，带一台笔记本电脑回家，过年期间他就能用这台笔记本挣至少几台笔记本的钱。 准备回家的前夜，他试用新买的笔记本，登录电子邮箱的时候，看见榕树下王婧发来的一封邮件。 内容是：“曹总！告诉您两个好消息，第一个是按照您给我们的三张设计图，经过我们技术部同事们加班加点的赶工，新的网站测试版本已经做好了，我把网址给您，您试用一下，然后给我们一点您试用的感受，辛苦您了，嘿嘿。 第二个好消息是朱总最近拉到了一笔投资，足足有200万，朱总让我问您一下，您要不要追加投资，来保持您的股份份额不变？如果您愿意追加投资，具体情况，朱总会跟亲自跟您联系。 ——王婧。” 这封邮件开头的“曹总”二字，让曹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王婧对他的新称呼。 随即，他的兴趣就落在榕树下的新网站上。 测试版的网页是什么样的？ 和我给他们的设计图出入大不大？ 带着这些好奇，他点开王婧附在邮件里的网址。 第93章 过年 页面打开了。 曹胜看见这个测试版的榕树下，主色调还是绿色，logo依然是一棵榕树。 但网站首页的排版确实和以前迥异了。 有点像他记忆中的起点老版网页了。 其实，以他个人的使用感受来看，他一直觉得起点老版的网页是最好用的，找书很方便，身为作者，每次发新书，各个推荐位的效果也都很好。 就算没上推荐位，仅凭每天更新章节后，书名在更新列表短暂出现几分钟，也能吸引一些读者来看。 后来起点的页面越改越大气，推荐位越改越多，其它各种功能也越来越多，但却无形中把读者的注意力分散了，导致读者找书不便，身为作者，每次开新书，前面几万字发表出来，就跟玩单机游戏似的。 看着新版网页上的玄幻、奇幻、仙侠修真、历史、军事、灵异……等分类，曹胜有刹那的恍惚。 恍惚间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没有重生，又或者是重生到零几年的起点时代了。 当然，也有点成就感。 因为原来的榕树下页面不是这样的，是他的作品和三张设计图，硬生生把榕树下改造成他喜欢的模样。 只是，这个测试版的网页上，没挂几本书，大部分推荐位和排行榜上都是空白的。 像一个刚装修好，还没上货的小超市。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这测试版的网页上逛了挺长时间。 这样的榕树下，让他觉得将来被盛大文学收购的时候，应该能卖更多钱，所以，他决定在榕树下这次融资的时候，自己也追加一份投资，保持自己的股份占比。 至于这样的榕树下将来有没有可能超过起点？ 他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性不大。 原时空起点的成功，并不在于网页的设计。 当年网页比起点漂亮的网站，不在少数。 也不在于先发优势。 原时空的起点是2002年建立的，很多小说网站都比起点建立更早，人气也更高，成名的作家更多，但最后还是都给起点干趴下了。 是因为起点率先推出vip订阅模式？让作者赚到了钱？进而吸引了绝大部分作者？ 这倒是重要原因。 但在起点之后，业内大部分小说网站都跟着开始收费，并没有比起点晚太长时间。 但有谁将起点从霸主的位子上掀下来了吗？ 没有！ 一次都没有！ 所以，曹胜不认为这个时空的榕树下，有机会一直领先起点。 他觉得榕树下文青的基因太深入骨髓了。 这里从一开始就是文青的聚集地，不仅作者文青，编辑、老板也都是文青。 这么多文青聚集在一起，人气又能保持几年呢？ 当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对文青不感冒的时候，依然文青的人和网站，就谈不上什么前途了。 …… 半个月后。 曹胜坐在灶膛口，灶台前的父亲开口：“阿胜！把火烧大一点，越大越好！” 曹胜嗯了声，伸手又拿了几根木柴塞进灶膛。 这一幕，宛如昨日重现。 像极了他刚重生回来的情景。 父亲在灶台前，翻炒着锅里的沙子，准备炒阴米，做炒米糖，曹胜在灶膛口，添柴烧火。 不同的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 他家的正屋推倒重建，盖成了二层小楼。 厨房也被推倒重建，盖成了窗明几净的模样。 就连他从小烧惯了的老灶台，也扒了，砌成了新的，灶面上贴了洁白的瓷砖。 烧火时，坐的那个老树桩，也变成了新做的木凳，木凳上，还绑了一块海绵垫。 坐在灶膛口的曹胜，穿着以前的旧衣服，像是没什么变化。 但站在灶台前的父亲，却穿着崭新的羊毛衫、牛仔裤、里面加绒的劳保鞋，都是曹胜买的。 蒸熟晾干的阴米被倒进锅里。 锅里滚烫的沙子，将阴米烫得纷纷发出膨胀的啪啪声。 今年他家条件好了，炒米糖做得比较少了，主要做的是花生糖和芝麻糖，花生和芝麻放得比往年也多了几倍。 曹胜父母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多。 这让曹胜感觉到了奋斗的意义。 他的心境还是四十岁的心境。 早已明白这短暂的一生，哪些人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自己应该为些什么而努力。 改善自己和父母的生活，是他重生后的前进动力。 与将来的网文大神们，一较高下，是他的个人理想。 其它的一切，他都不是很在意。 …… 除夕夜。 村里鞭炮声阵阵，孩子们在外面玩耍大笑的声音，不时传进曹胜耳中。 曹胜坐在二楼卧室的书桌边，已经吃过年夜饭的他，正在噼里啪啦地在笔记本电脑上码字。 他挺喜欢放假。 因为放假后，每天码字的时间就多了，晚上可以码，白天也可以码。 这个寒假在家，他的产字量明显增加不少。 这个月，他至少能码二十多万字，应该能出版四集。 他在有意识地加快《我欲成仙》的出版速度，想尽快完结这本书，然后开新书。 趁着现在还没什么像样的对手，先多出版几本作品，用自己的作品，尽快跑马圈地，扩大自己在这一行的先发优势。 他以前打算把《我欲成仙》写四五百万字。 最近打算把这本书的篇幅压缩在200万字左右。 把一些可以缩减的剧情，都缩减掉。 挤一挤书里的水份。 这样既能让剧情更紧凑，也能让他尽快完结、尽快发表新作品。 …… 大年初一。 曹胜按惯例，提着一些礼物去给舅舅家拜年。 远远的，还没到大舅家门口，大舅就亲自点燃门口的鞭炮欢迎，大舅、大舅妈、表哥、表姐……甚至二舅、二舅妈、表妹梅梅等人，都聚集在大舅家门前，各个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曹胜以前来这里拜年，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 当他看见表妹梅梅的时候，就知道了眼前这番景象的原因，肯定是梅梅跟大舅他们说了他小说出版的事。 这天中午。 大舅、二舅两家人凑在一起，济济一堂，陪曹胜吃饭喝酒。 曹胜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笑脸。 小时候嫌他小，不愿带他一起玩的大表哥，今天频频提及小时候曹胜跟在他后面玩的事；向来不苟言笑的大舅，今天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小时候说他话太少，长大了肯定没什么出息的二舅妈，今天笑着跟大家说：“阿胜这孩子，从小我就知道他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只有外婆没怎么变，看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慈祥，饭后，还是像往年一样，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她房间，打开她床边的大木箱子，从箱底翻出逢年过节别人送她的一些糕点、红枣、柿饼什么的，甚至还有十几颗大白兔奶糖，笑呵呵地塞到他手里，说是特意留给他的。 第94章 蝴蝶效应 临走之前，曹胜往外婆的棉袄口袋里塞了一千块钱。 这是他的一点孝心。 从小对他好的人不多，除了父母，外婆是对他最好的，重生前，他没什么机会给外婆尽孝，外婆就去世了。 而今，他有钱了，自然就想尽尽孝心。 这个新年，曹胜家里比往年热闹不少。 往年不怎么和他家走动的亲戚，好像突然都想起来还有他家这么个亲戚，除了他的叔叔、婶婶、堂弟、堂妹上门，还有什么大表叔、二姑奶奶、三表姨父之类的亲戚，提着礼物来他家拜年。 这个亲戚说小时候抱过他；那个说小时候曹胜在他脖子上撒过尿；另一个说从小就喜欢阿胜这孩子，打心底里喜欢，但事实上，曹胜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亲戚。 他有点诧异这些亲戚的消息竟然都如此灵通。 一个两个竟然都知道他写的小说出版了，而且还上了不少新闻。 这些突然上门的亲戚，有些是带着目的来的。 无非是各种理由的借钱。 这些事，曹胜是能避就避，主要交给爸妈去应付，有亲戚借到他头上。他就说自己稿费都拿来盖房了，写小说其实挣不到多少钱。 大年初六，实在受不了一波波亲戚上门的曹胜，一大早就告别父母，提着行李走了。 走的时候，面带苦笑。 心想：以后我的名气如果越来越大，逢年过节，老家我怕是不能回来了。 下午。 他回到徽州滨江路的房子。 看着整条街的房子都贴着春联，门前都有鞭炮燃放后的碎屑，就他自己的院门上空空如也，他不由感到一阵冷清。 老家是热闹得过份，这里却是冷冷清清。 进了院子，放下行李，他开始打扫卫生。 完事后，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出门找超市。 大年初六，很多店面都还没开门。 但超市应该已经开门了。 他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超市，进去采购。 春联、鞭炮、各种食材，大过年的，应该买点酒，这么想着，他推着手推车，往卖酒的区域走去。 却在走近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哥！要酒吗？” “大哥！过来看看吧！口子窖哦，牌子！价格非常优惠！” 身上穿着一件红马甲的卫东明，正在向人推销白酒。 曹胜很意外。 他记得卫东明老家并不在徽州，这大过年的，卫东明不在家里过年，在这里推销白酒？ 他印象中，卫东明的家境不错的。 脚步迟疑了一下，曹胜还是推着手推车走了过去。 “嗨！老四！” 他喊了一声，卫东明没有挽留住刚才那位大哥，正低头叹气，突然听见曹胜的声音，他诧异回头，看见曹胜，卫东明表情微变，嘴巴张了张，挤出点笑容，“唷，老三？你这是来买东西？新年好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在老家多待两天？” 曹胜推着手推车又走近两步，来到卫东明近前，“我还想问你呢！这大过年的，你没回家过年？怎么在这里卖上酒了？” 卫东明自嘲一笑，低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回家过年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趁着这个寒假，锻炼一下自己。” 顿了顿，他抬头看向曹胜，表情复杂地说：“曹胜，我最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不谈恋爱了，我也突然觉得谈恋爱没什么意思，还是锻炼自己挣钱的能力，比较实在。” 曹胜：“……” 这一刻，曹胜仿佛看见了原时空先后两次被女人甩的庞云海。 那时候，庞云海就说再也不谈恋爱了，毕业后，一门心思就是创业、搞钱，七八年都不追女人。 想到庞云海，曹胜忽然记起一件事：原时空，庞云海这个学期没过完，就被异地恋的女友甩了，但眼下这个时空，他却一直没听说庞云海被甩。 反倒是卫东明因为追艾倩，脸面全失，还和所有室友干了一架，眼下更是连新年都没回家，而是在这里卖酒。 蝴蝶效应这四个字，再次闪过曹胜脑海。 他感觉卫东明和庞云海的命运好像互换了。 一时间，他既诧异卫东明的变化，也疑惑这个时空的庞云海为什么还没被甩？ “你什么时候下班？” 曹胜问。 卫东明：“四点半就下班了，怎么了？” 曹胜微笑，“那快了，等会儿去我那里喝酒吧！这大过年的，我一个人吃饭也没劲，怎么样？能给我这个面子吗？” 给面子…… 这话是之前卫东明替艾倩约曹胜吃饭时的说辞。 今天被曹胜拿来问卫东明。 卫东明有点讶异，他也知道自己和曹胜的关系一般，如今他单挑了全宿舍的室友，虽然没跟曹胜动过手，但在他想来，自己得罪了全宿舍的人，曹胜这个前室友，还能跟自己亲近吗？ “行啊！还有一会儿我就下班了，那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 卫东明心情很复杂地答应下来。 …… 傍晚。 曹胜房子的餐厅里，曹胜和卫东明在吃火锅，桌上有酒，是曹胜照顾卫东明的生意，买的口子窖。 一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有点不自然。 毕竟他俩真没什么私交，而且，以前卫东明嫉妒曹胜长得帅，又瞧不起曹胜农村人的身份。 曹胜以前也能感觉到卫东明对自己的态度，知道自己和卫东明成不了朋友，就始终保持着距离。 但几杯酒下肚后，桌上的气氛就松活了。 卫东明的话变多了，曹胜成了一个倾听着，不时接两句话。 卫东明说他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忽然对谈恋爱没兴趣了，想挣钱，想挣很多钱，让艾倩后悔，也让庞云海、管志等所有室友，都后悔。 说着说着，还说到他以前打心眼里瞧不起曹胜，但从今天起，曹胜就是他的朋友了，全宿舍唯一的朋友。 曹胜听着听着，渐渐觉得卫东明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是的，他以前心里是挺讨厌卫东明的。 卫东明那瞧不起他的眼神，他曹胜又不是瞎子，原时空，他和卫东明同寝室两年半，卫东明看他的眼神，偶尔话里带着的刺，他都能感受的到。 只不过，他不想和室友发生冲突，能忍就忍了。 但心里对卫东明的讨厌，一直都有。 这也是他之前毫无心理负担地以卫东明为原型，在《神墓》大纲中塑造一个角色的原因。 以自己讨厌的人为原型，塑造一个书中角色，能有什么心理负担呢？ 但今天他觉得卫东明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于是，他端起酒杯示意，“老四！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卫东明也端起酒杯，轻笑一声，“什么事？你说！” 曹胜：“是这样的，我想以你为原型，在我新书里塑造一个角色，把你追求艾倩，以及你和庞云海他们打架的事，改编一下，写进去，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就打消这个念头，你介意吗？” 卫东明眉头微皱，低头想了想，再抬起头的时候，他问：“能给我写一个好点的结局吗？” 曹胜意外，“你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卫东明笑了笑，“也不用多好的结局，就是希望你在写这个角色的时候，最后写他浪子回头了，心里对情情爱爱没兴趣了，就一门心思挣钱就行，可以吗？” 曹胜：“就这样？你觉得这样的结局很好？” 卫东明点头，“我觉得很好了！” 曹胜：“你真不介意我把你这些事写在小说里？” 卫东明失笑，“有什么好介意的？别说咱俩现在是朋友了，就算不是朋友，你是写小说的，你用你身边人做小说里的人物原型，这不是很正常吗？哪个作家不是这么干的？鲁迅还在书里写祥林嫂站在那里像圆规呢！” 第95章 再见黄清雅 说到这儿，卫东明环目四顾，打量着四周，笑道：“你租的这房子不错啊！环境比我租的地方好多了，也大多了，这整个院子，都是你租的？” 没等曹胜回答，卫东明又说：“你一个人租这么大的地方，有点太浪费了吧？要不，我搬过来跟你合租吧？也能帮你分担一点房租，你看行不行？” 曹胜：“……” 默然两秒，曹胜说了实话，“我这院子不是租的。” 卫东明怔住，“不是租的？这、你可别说这房子是你买的？” 曹胜微笑点头。 卫东明惊讶，“真是你买的？草！你不会是当初说租了房子，那个时候就买了吧？” 曹胜还是微笑点头。 卫东明：“？？？” 呆呆地看了曹胜一会，卫东明忽然笑了，“真有你的！你上个学期一天都没在宿舍里住，学期开始之前，你竟然就在这里买了这套房子了，这事竟然到现在都没人晓得，你够能忍的啊老三！你这也太低调了吧？” 曹胜：“我已经出了很多风头了，能低调的地方，我觉得还是尽量低调一点的好。” 卫东明又转脸看了看四周，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怪不得你没兴趣谈恋爱呢！挣钱真好啊！我们都还在为每顿饭要不要多打一个荤菜而纠结呢！你踏马已经在这里买房子了，关键还都是你自己挣钱买的，这成就感……这事要是在学校里传开了，我敢打赌追你的女生还要多几倍，你要不要赌一下？” 曹胜失笑，摇头，“不赌！” 卫东明：“别啊！这么有意思的事，咱们就赌一下吧！” 曹胜还是摇头。 这天晚上，卫东明喝醉了。 喝醉后，非要跟曹胜睡一张床。 曹胜受不了，怕他半夜把自己当成艾倩，就假装答应，等卫东明睡着了，曹胜赶紧悄悄起身离开。 …… 接下来的日子里，曹胜深居简出，偶尔出去买点菜什么的，其它时间都宅在房子里。 想要锻炼身体，就在楼下的健身房。 他在楼下改造的那间健身房虽然不大，但哑铃、杠铃、沙包什么的，应有尽有，够他玩了。 其它时间，除了给自己做点吃的，就是在楼上码字，或者看书，或者完善《神墓》的大纲。 在超市卖酒的卫东明，隔三差五会过来蹭饭。 但他并不白蹭，有时候会带两瓶酒来。 有时候会剁两斤排骨带来。 有时候还会买点水果，说是给曹胜补充点维生素。 这两个以前互相瞧不上的家伙，最近竟然真的成了好友。 正月十五。 元宵节。 这天傍晚，卫东明又拎着酒来蹭饭。 这么冷的天，曹胜也懒得做很多菜，就又搞了个火锅，两人在餐厅里涮着火锅，喝着白酒，侃着大山，还真挺舒服。 卫东明说：“这个新年，我本以为就我一个人在这边，要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了，没想到你竟然回来得这么早，这个新年，有你陪着，真的好多了！曹胜！咱俩以后就这样吧！我不谈恋爱了，你也保持不谈恋爱，这样咱俩就能经常在一起喝酒，一起哈牛逼，好不好？” 曹胜：“……” 曹胜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院门传来动静。 他转脸望去，心想：元宵节进贼？什么贼这么没出息？元宵节是小年啊！这样的日子，不在家里过？还出来偷东西？ 他目光透过餐厅的窗户能看见院门。 院门被人推开，穿着杏黄色羽绒服、围着红围巾、戴着黄色手套的黄清雅推着自行车进院子。 曹胜很意外。 更意外的是卫东明。 卫东明看着推车进院子的黄清雅，瞠目结舌，错愕的目光看向曹胜，“这女的是谁？你、你可别告诉我她是你对象。” 曹胜失笑。 这时，推车进入院子的黄清雅注意到餐厅里的灯光，往这边看了两眼，神色有些疑惑，停好自行车，她快步走到餐厅门口，推开门，看见曹胜，她一边解开围住半张脸的围巾，一边问：“咦？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怎么没在家里过元宵节呀？” 说话间，她带着一身寒气走进餐厅，头上、身上都有雪花。 顺手关上餐厅门，她往曹胜这边走来。 曹胜起身过去，一边帮她拍打头上、身上的雪花，一边问：“外面下雪了？下雪你怎么还过来了？” 黄清雅：“我想着你快回来了，这房子这么长时间没住人，屋里肯定落了一层灰，就想过来帮你打扫一下，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 说到这，她一双妙目看向卫东明，“这位是你朋友？” 卫东明下意识放下筷子，站起身。 到现在他还是懵的，不清楚这女人和曹胜是什么关系？ 看着挺成熟的，年龄上，与曹胜不像是情侣。 但却漂亮得不像话，银盘似的面容有种古典美人的感觉，因为天冷，她脸颊冻得有点发红，反而越发娇艳。 再看她丰腴的身段，妥妥一个极品御姐。 这么漂亮的御姐，也许正是曹胜喜欢的类型。 所以，他不确定这女人和曹胜到底是什么关系？ 曹胜嗯了声，“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以前的室友卫东明，这位是黄清雅。” 卫东明诧异地看向曹胜，心想：你说了她名字，怎么不说你们是什么关系？你这让我怎么喊人？ 倒是黄清雅很大方地点头、抬手打了个招呼，“你好！小明！” 卫东明连忙回应，“你好，黄姐！对了，你还是喊我小卫吧！我不习惯别人喊我小明。” 黄清雅莞尔。 因为小明这个名字，太像小学课本上的小明、小红了。 “好！” 她含笑点头。 然后，两个人的火锅变成了三个人的。 期间，黄清雅去卫生间的时候，卫东明凑到曹胜身旁，压低声音问：“这个黄姐和你是什么关系啊？这么漂亮？是你女朋友？” 曹胜抬手推开他的脸，“做人好奇心不要这么强。” 卫东明无语。 随即苦笑，“我真傻，真的！你条件这么好，学校里那么多妹子追你，你都不为所动，我竟然真的以为你一门心思挣钱，和我一样不想谈恋爱呢！原来就我一个不想谈恋爱啊！” 曹胜笑笑。 并没有说自己和黄清雅不是恋爱关系。 这是他对黄清雅的尊重。 不能让她在他朋友面前丢脸。 而且，他和黄清雅的交往时间虽然不长，但一直挺合得来，他一个心理年龄41岁的老梆菜，也不介意黄清雅比他大七八岁。 他只是暂时不想谈情说爱，浪费时间。 他偶尔也想过，如果自己和黄清雅能一直合得来，以后就这么一直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这天晚上，卫东明没有在曹胜这里待太久，酒也没喝多，就早早告辞走人了。 有黄清雅在这里，他待不住。 而他一走，曹胜和黄清雅看向彼此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新年好！” 黄清雅轻声说。 曹胜微笑，“你这样说新年祝福，很没有诚意啊！” 黄清雅微微歪头，“那要怎么说？” 曹胜拍了拍自己大腿，“坐到这里来说！” 第96章 这是我应得的 黄清雅抿嘴，眼波流转，白了他一眼，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吟吟地起身坐到他腿上，两条手臂环住他脖子，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新年好！这样行了吗？” 曹胜搂着她的腰，笑问：“你今天说来干嘛来着？” 黄清雅：“帮你搞卫生呀，不过现在看来不用我搞了。” 说话间，她目光扫过左右，看见这餐厅里挺干净的。 曹胜：“谁说的？房子的卫生不用你搞了，但我今天还没洗澡，你要不把我洗干净？也算你来帮我搞卫生了。做人要不忘初心啊！” 黄清雅有点想笑，咬着嘴唇，看着他。 见她如此，曹胜便一把抱起她，往洗浴间走去。 “你越来越不要脸了，还新锐作家呢！作家们的平均素质都被你拉低了……” 洗浴间里，传来黄清雅的轻斥。 外面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刚从曹胜这里喝酒离开的卫东明，一边走一边抬头看天上飘落的雪花，黑沉沉的夜空下，纷纷扬扬的朵朵雪花飘落下来，飘过路灯灯光区域的时候，似乎每一朵雪花都能看得清楚。 这样的情景，让他感到一阵孤独寂寥。 然后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什么，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水花四溅。 与此同时。 曹胜的浴缸里，也水花四溅。 不同的是——卫东明满脸郁闷，而曹胜正玩得开心。 所以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 深夜。 黄清雅趴在曹胜心口，似乎在偷听他心里的秘密，嘴上却说：“这个新年我写了一个小说开头，我下次来的时候带过来，你给我看看，行吗？” 她这话让曹胜记起她的身份——作协的干事。 她在作协工作，文笔应该不错，能写一个小说开头，倒是不奇怪。 “行啊，你下次带来呗。” 几天后。 黄清雅再来的时候，就把她说的那个小说开头给带来了。 是一沓信纸写的手稿，用钢笔写的。 她的字很漂亮，看上去工工整整，但又自带一股潇洒自如的笔锋，比他曹胜当初写的手稿漂亮多了。 他的手稿，室友、老师看了全都打消了通过他的手稿，来看他作品内容的念头。 那潦草得没几个字是能轻易辨认出来的。 不过…… 黄清雅写的小说内容，却让曹胜越看越无语。 文青味太浓了。 书名是《御剑宗里的小女人》。 开篇也是御剑宗大开山门，选拔新弟子的剧情。 但却是以御剑宗里一个美女执事的视角去描写的。 开篇就是这位美女执事端坐在一栋木楼的窗户后面，一边看书一边有意无意地留意楼下广场上的新弟子选拔。 黄清雅描写了天上的白云、描写了视野中的峰峦叠嶂、也描写了群山深处不时传来的异兽怒吼声，甚至还写到了天地之间一掠而过一群小鸟。 然后根据这些景色，延伸到这个美女执事的心情、回忆…… 曹胜翻过一页信纸，内容是美女执事的回忆，翻过两页、三页、四页信纸，还是写的美女执事的回忆。 回忆中，详细叙述了美女执事当初是怎么从一个新进弟子，一步步努力成为执事的过程。 其中穿插了与这位美女执事有感情纠缠的两个男人。 “你写的这是言情？” 靠在窗边看稿子的曹胜转脸问坐在他电脑前上网的黄清雅。 黄清雅看过来，“不行吗？我一个女人，难道也要写你那样打打杀杀的仙侠修真吗？” 曹胜：“有道理，不过，你既然写言情，干嘛还用仙侠世界的背景？” 黄清雅微笑，“现在仙侠火嘛！你把仙侠写火了，你还问我为什么写仙侠的背景？” 曹胜莞尔，“有道理，不过，言情的写法，我不是很懂，我的意见可能并不准确。” 黄清雅：“没事，你就说说你的感觉就行了，你觉得我这么写，有吸引力吗？” 吸引个嘚儿！ 曹胜想翻白眼。 他看惯了快节奏的网文，即便是慢节奏的网文，也没黄清雅写的这个开头节奏这么慢。 重生前，他们写网文的先是传出黄金三章的概念，后来更是有人提出要在开篇三百字内吸引读者。 为的就是尽快抓住读者的眼球。 竞争之激烈，根本没给慢节奏的作品多少存活的空间。 像黄清雅这样开篇几千字，全是在写女主角的回忆，以他的眼光来看，是妥妥的找死。 而且，黄清雅的字虽然写得漂亮，文笔却并没有让他感到惊艳。 节奏拖沓，文笔又不够让人惊艳，怎么让读者有兴趣看下去？ 曹胜想说：你写得很好，以后别写了。 但黄清雅毕竟是他女人，这么伤人的话，他说不出口。 所以，他沉吟了几秒，微笑说：“你写得挺好，不过，你刚才也说了，我把仙侠修真写火了，所以，我个人觉得你套着仙侠修真的皮来写言情，很多读者可能会很不习惯，这不是你的问题！是读者和我的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清雅蹙眉看着他。 想了一会，问：“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套着仙侠修真的皮来写这个故事？” 这是曹胜希望她得出的结论。 所以，听她这么问，曹胜微笑点头，“对！不过我的意见也未必正确，作品嘛！还是要给读者去检验的，也许会有很多读者喜欢也说不定。” 顿了顿，他还是决定说几句真话。 他低头看向手里的稿子，道：“不过，这种爱情故事如果由我来写的话，在开头部分，我不会写这么多回忆的戏份，我会三言两语描写一下美女执事视野里的景色，然后，写她目光无意间瞥见楼下广场上，正在参加选拔的某个少年，就是这么无意间的一眼，让她本来清冷漠然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什么往事。 但她眼里的恍惚很快就消失了，转而继续看她的书，但却频频蹙眉，似乎难以再看进书里的内容，如是几次，她才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的书本，喊了一声她侍女的名字，等她侍女现身后，她吩咐侍女去查一下楼下那个少年的身份，并且在侍女领命准备去查的时候，她又喊住侍女，似乎有些犹豫地开口，让侍女给负责考核的执事打个招呼，确保楼下那个少年能成功拜入御剑宗。” 曹胜眯着眼睛，一边思索一边说，说完这些一抬头，却见黄清雅已经来到自己身旁，她的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摸上他的心口，金丝眼镜后面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干嘛？” 曹胜问。 黄清雅嗯了声，然后就主动凑过来，吻在他嘴上。 曹胜愣了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帮她想了这么多剧情，这个待遇是我应得的。 第97章 销量破百万 两天后。 花城出版社，市场部的负责人在接听一则电话的时候，神色变得很惊讶，放下电话时，他的神色已经变得很振奋。 当即就脚步匆匆地离开办公室，快走加小跑地往总经理的办公室赶去。 “咚咚！” 他敲响总经理办公室门。 里面传来总经理许知文的声音，“进！” 他推门进去，神色激动地对低头批阅文件的许知文汇报，“许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我刚刚接到消息，我们出版的那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今天总销量正式突破一百万册了！一百万啊！这可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绩，这销量、这销量简直牛逼爆了！” 许知文停下手里的笔，皱眉抬头，神色不愉地看着这位负责人，“注意你的措辞！牛爆了就牛爆了，别乱加字！素质还要不要了？” 没等对方接话，许知文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真的破一百万册了？” 市场部负责人连连点头，“对！真的！真破一百万册了！” 随即，他试探着问：“许总，您看这么好的销量，咱们要不要跟相熟的媒体们说一声？让他们帮我们宣传一下？” 许知文眼神变得奇怪，“这还用问吗？这么好的销量，当然要让媒体报道啊！既能宣传我们出版社，向外界证明我们的能力，也能用这个新闻，进一步刺激这本书的销量，一举两得的好事，当然要宣传！” 市场部负责人笑了，“许总，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中原一点灰上次没答应我们的约稿，我怕您心里对他有意见，不想宣传他的作品呢！” 许知文失笑，摆摆手，“两码事！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小肚鸡肠吗？再说了，我们出版社在面对新人作家的时候，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上，但在面对中原一点灰这样知名作家的时候，我们和追求美女的男人，其实没什么区别，需要我们认真付出、百般讨好，最后，才有可能凭我们的实力和诚意，博取对方的芳心！ 现在主动权在对方手里，我们要是和他耍脾气，给他脸色看，那就代表我们彻底出局了，以后再也没了合作的可能，你懂吗？” 市场部负责人连连点头，“许总高见！” 许知文失笑，“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我马上喊宣传那边的老王过来，后续宣传的事就由老王来负责了，你就不用管了！” 市场部负责人：“好的，许总！” …… 全国人民刚刚过完新年和元宵节，还沉浸在节日氛围的余韵中。 国内数十家媒体就开始纷纷报道《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总销量破百万的消息。 连带着“中原一点灰”、“曹胜”这两个名字，也跃入无数人的眼帘。 老张是一个门卫，单位每天的报纸，都是先送到他的门卫室。 渐渐地，他就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 反正免费的，不看白不看。 结果，接连半个多月，他在不同的报纸上，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以及中原一点灰这个笔名，偶尔还能看见“曹胜”这个名字。 第一天在报纸上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他没有在意。 第二天又在几份上看见这种新闻的时候，他感慨一句：“现在的报纸真是乱来，一个20岁不到的年轻人，写的一本小说，就吹成这样，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第三天、第四天，当他在《大公报》、《京城日报》、《光明日报》等报纸上，也看见这则新闻的时候，老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种级别的报纸也报道这个了？ 莫非那年轻人写的那本小说，真有这么厉害？ 和空姐同居啊…… 现在同居都不犯法了吗？还能写成书大卖特卖？哪个空姐这么不检点？这以后还能嫁得出去？ 当连续半个多月，他每天都能在不同的报纸上看到这则报道的时候，老张麻木了。 只偶尔在看见这则新闻的时候，叹息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了，这么年轻就取得这么大成绩，真是祖坟冒青烟啊……” 连续半个多月的报道，让《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再次火遍全国。 也让中原一点灰这个名字，为无数人熟知。 在媒体们的争相报道影响下，中原一点灰俨然成了国内年轻作家中的第一人。 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 如：“20世纪末，华语文坛最大的惊喜！”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傲视群雄！” “出道即巅峰，他第一本书的销量就破百万册！” “没看过《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你就out了！” “中原一点灰，文坛新旗手！” “销量破百万，文坛冉冉升起一颗璀璨新星！” ……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销量，也果然如花城出版社所料，在这些新闻的刺激下，再创新高。 一时间，国内各大小出版社，纷纷再次向曹胜约稿。价格一个比一个开的高。 但却刺激了一批传统作家和教授，纷纷在媒体上发言，批评、谴责《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和中原一点灰。 各种批评甚嚣尘上。 某传统作家：“现在的大学生太恬不知耻了，年纪轻轻的，在大学里不好好学知识，竟然和空姐同居，同居也就算了，还把这种破事写成小说，简直是世风日下，想当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可都是一门心思努力学习的！” 另一名传统作家：“这本书我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了！文字太白了！完全没有文字的美感，而且，开篇就是两个大好年华的年轻人不好好工作，也不认真学习，竟然在酒吧里喝酒、谈情说爱，这种生活态度太不积极了，我们应该批判！” 某大学教授：“社会的风气，需要我们每个人共同维护！有点才华的年轻人在写东西，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也要注意自己的作品会不会破坏我们的社会风气，要积极、要健康、要向上！而不是仗着有那么点才气，就写什么和空姐同居的小说，这很低俗！是在向文化程度不高的大众，贩卖低俗！挣烂钱！” 某兼职写作的教授：“我很痛心！我们很多老作家精心选题、呕心沥血创作的好作品，需要自费才能出版，出版后，出版社也不好好宣传，根本就卖不动，但一些年轻人写的毫无营养的低俗小说，却能如此畅销，出版社也大力宣传，媒体也没节操地瞎捧臭脚，把一本没什么艺术性、教育性的爱情小说，捧到如此高的地步。 这是好事吗？ 长此以往，会造成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也会误导我们很多年轻的读者，对写这本小说的那个曹胜，我觉得也不是好事！他这么年轻，就这么早成名、赚大钱，他能把握得住吗？也许他本来只是幻想一下和空姐同居，但现在他有名又有钱了，他可能真去和空姐同居啊！这会毁了他的！” 第98章 锋芒毕露 销量破百万的消息，在新闻刚开始报道的第一天，曹胜就知道了。 王婧发邮件告诉他的。 当天晚上，黄清雅也高高兴兴地拎着一些卤菜，来给他庆祝，她也这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 销量破百万，曹胜自然是高兴的。 但接下来连续半个多月的媒体炒作，就让他有点疲于招架了。 因为媒体这么炒作，直接影响了他身边的所有人。 特别是在新学期开学之后，每天去学校、去食堂，甚至在去厕所的路上，都随时可能被人拦住要签名。 去学校、去食堂的路上被拦住也就罢了。 你能想象他憋着一泡尿，匆匆赶去厕所的路上，被人拦着，甚至拉着不让他去，还滔滔不绝地说有多喜欢他的小说，一定要他签名才给走吗？ 最让他崩溃的是——多数时候，都是好几个人一起拦着他。 他说自己要去厕所，拦住他的人说：“不急！上厕所不急！您先给我们签个名!” 他们当然不急，但急的人是他曹胜啊！ 偏偏他还不好发火，因为拦住他的人，都自称是他的书迷，有的还是美女。 这些也就罢了。 他们班上的同学、老师也跟着起哄。 说什么他已经是新锐作家第一人，他的签名有收藏价值，不仅要他签名，还要写上诸如：“赠亲爱的王老师”、“赠我的好朋友某某某”、“祝某某同学身体健康、桃花运不断”等等。 学校也凑热闹，竟然骚包地在学校大门口和校园内拉了好几条横幅。 每条横幅上都写着：“热烈祝贺我校曹胜同学的作品《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销量破百万册！” 还有，接连一个多星期，天天有其它班的学生来他们班教室门外、窗外，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隐隐能听见一些他们说的话。 “看！那家伙就是中原一点灰，真名叫曹胜！” “哇！这么帅？” “这就是我们学校的第一才子？我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这家伙和曹操一个姓，听说很多学妹、学姐追他，他都拒绝了，我怀疑他也喜欢人妻！” “就是他！就是他！那个假正经不看咱们的家伙就是曹胜！” …… 媒体也先后来了十几家。 今天这家媒体来偷拍他上课的照片，明天那家媒体来采访他本人，后天又有媒体采访他的同学、老师，以及以前的室友们。 好在他和老师、同学、室友们的关系都还不错，目前还没人爆他什么黑料。 接连大半个月，就在曹胜以为这一波热度快过去的时候，这天上午，他坐在教室里上课，身旁的宋超忽然碰了碰他胳膊，曹胜转脸看去，“干嘛？” 宋超对窗外努努嘴，低声说：“你看窗外，那么多拿话筒、相机，还有扛摄影机的，应该都是记者吧？我觉得他们是来找你的，你信不信？” 曹胜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见窗外一楼的广场上，聚集着二三十个疑似记者的人群。 已经有保安过去询问情况，但那些记者并没有离开的迹象。 曹胜还看见几个老师模样的上前询问。 那些记者依然没有散去的迹象。 他隐隐听见他们提到“中原”、“空姐”、“同居”、“教授”什么的。 曹胜有点头大。 他只是一个喜欢码字的宅男，对频繁被记者采访，心里其实是抵触的，他以为今天这些记者，又是来采访他作品销量破百万的感受之类的问题。 直到辅导员鲁祥伟突然来到教室，招手把他喊出去，把他带到楼下那些记者前面。 听着那些记者七嘴八舌提出的问题，曹胜才意识到好像出事了。 听这些记者话里的意思，最近好像有不少作家、教授喷他。 曹胜有点懵。 他一直觉得自己人畜无害，平生除了码字，剩下的爱好也只是美食、美女和钓鱼而已。 但他重生后，至今只有黄清雅这么一个女人。 这过份吗？ 喜欢美食，也不过份吧？ 喜欢钓鱼，难道很过份？ 我又没钓这些作家和教授，他们喷我干嘛？真当我年轻人，好欺负？ 曹胜心里的火气不断往上冒。 这时，有几个老师帮忙维持现场的秩序，记者们渐渐安静下来。 鲁祥伟指了一名举手的记者。 这记者问：“中原一点灰你好！我是扬子晚报的记者，请问你对著名作家公羊不愚质疑你的文字太白，没有文字的美感，是什么感受？你有什么想说的？” 说完就把话筒伸到曹胜嘴边。 曹胜皱眉，“著名作家？” 这记者点头，“对！著名作家公羊不愚，他说你文字太白，没有美感，还批判你的作品反应的生活态度，很不积极！请问你是什么感受？想说点什么吗？” 曹胜摇头，“抱歉，我没听说过什么公羊不愚，所以，你说他是什么著名作家，我不太相信，因为我印象里的著名作家，都是很有素质的，也都是很关爱年轻作家的，不可能这么批判我，请你实事求是，不要随便给人冠以‘著名作家’的帽子，这会破坏大众对‘著名作家’这个称呼的观感！谢谢！” 曹胜显得很有礼貌，但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礼貌，简直是不给前辈半点面子。 记者们兴奋起来。 轮到另一名记者提问的时候，这位女记者兴奋得脸色发红，语速极快地问：“曹胜！著名作家黄树人说你恬不知耻，在大学里不好好学知识，竟然和空姐同居，竟然还把这事写成了小说，简直是世风日下，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呢？” 曹胜再次皱眉，“谁？什么树人？” 女记者：“黄树人！” 曹胜撇嘴，“在我心目中，能称得上著名作家的树人，只有周树人，其它什么黄树人、白树人，我没听说过，所以，我刚才的话，想跟你再说一遍，不要随便给人冠以‘著名作家’的称号，树人，请认准周树人，谨防假冒伪劣！谢谢！” 现场的记者们更兴奋了。 一个个都把手举得老高，迫切想要轮到自己提问。 第三个提问的记者：“曹胜！著名教授李沐白先生，说你的作品是在向文化程度不高的大众，贩卖低俗、挣烂钱，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就在大家以为曹胜又要质疑这位教授的身份，让大家不要随便给人冠以“著名教授”这个头衔的时候。 曹胜沉默了一下，道：“我想引用一句名言：人民群众喜欢，他不喜欢，他算老几？” 话音未落，身旁的辅导员鲁祥伟就悄悄踢了一下曹胜的脚，曹胜看过去的时候，鲁祥伟皱眉对他微微摇头。 明显是在提醒曹胜不要乱说话。 与鲁祥伟相反的是现场的记者们，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了。 很快，第四个记者提问：“曹胜！兼职写作的王公爵教授，说您的作品不如很多作家认真选题、呕心沥血创作出的作品，而您的作品如此畅销，会造成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并且说你如此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名声和钱财，对您个人来说不是好事，他怕你把握不住，很担心您真的去和空姐同居，对此，您有什么想对王教授说的吗？” 曹胜：“……” 一阵沉默后，曹胜问：“这位王教授是不是想说出名、赚钱、和空姐同居这种事，应该让他来？他能把握得住？” 现场顿时一静，随即爆发一阵哈哈大笑。 一旁的鲁祥伟闭眼，抬手拍了一下额头，其他几个老师也都很无奈，各个面露苦笑。 等现场笑声稍小，曹胜又说：“另外，我想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写的东西如果真是良币，那销量理应比我的作品更高，而不是相反。至于我现在有钱又有名，能不能把握得住？” 说到这，他顿了顿，微笑道：“有福我享、有祸我担，他既然上年纪了，就多关心关心他自己的血压、血糖和血脂！与他无关的事少管。谢谢！” 第99章 轩然大波 “好！！！” 曹胜身后的教学楼里突然传来一名男生的大声叫好，吓了曹胜一跳，也吓了现场记者、老师们一跳。 还没等曹胜反应过来，身后教学楼里的叫好声就此起彼伏地传来，其中还有一些女生尖细的呐喊。 “曹胜！说得好！！加油！” “学长！干得漂亮！加油！用力！！” “学弟！我爱你！！” “曹胜！我们支持你！不用怂！骂死那些眼红的老家伙！！！” …… 鲁祥伟等老师又好气又好笑，出于老师的职责，他们纷纷转身喝斥教学楼里叫好的那些学生。 教学楼里也有老师们的喝斥声传来。 但…… 这不是小学，也不是中学，而是大学啊！ 大学里的学生还有几个乖宝宝？ 给你面子喊你一声老师，不给你面子，你算哪棵葱？ 何况，此时开口喝斥的老师们，一个个语气虽然好像很严厉，但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不断上扬的嘴角比AK的弹夹还要难压。 任谁看了，都会怀疑他们要不是老师，很可能也会和大家一起叫好。 集体荣誉感这种东西，你平时很难感受得到。 但当有外人欺负你所在群体某个人的时候，你心里就会本能地感到不舒服，想要撸袖子干他丫的。 很明显，曹胜这次被外面的什么著名作家、教授欺负，激发了师生们的集体荣誉感。 就很气！ 用某个学姐的话说：“干！我们学校好不容易出了个名人，咱们学校好不容易在全国人民眼前混了个眼熟，老娘还准备以后跟人吹牛皮的时候，好好吹两句呢！这些老不死的，就来泼脏水？他们怎么不赶紧去死？真想撕烂他们的臭嘴！” …… 记者们散去了，带着满满的收获撒丫子走人。 他们很久没见过像曹胜这么刚的名人了。 这逮谁怼谁，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风格，正是他们媒体人最喜欢的。 因为这样的名人，最有话题性，最好炒作。 也最容易吸引大众的眼球。 刚刚从曹胜这里拿到那么多爆炸性的素材，他们哪里还能稳得住？一个个都想尽快把自己手上的素材发出去。 早一点比其它媒体报道，就能吸引更多关注。 新闻嘛！追求的就是一个时效性。 慢了，那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教学楼前的广场上。 鲁祥伟和几个老师围在曹胜身边。 一位女老师苦笑叹道：“曹胜，你还是太年轻了呀！你怎么能在媒体面前，这么攻击那些教授和作家呢？这会破坏你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的，那些骂你的人，巴不得你这么自毁形象。” 一位男老师附和：“是这个理！虽然听了那些人对你的攻击，我心里也生气，但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该展现你的温和、谦逊啊！骂不骂那些教授和作家，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给关注这些新闻的大众、书迷留下好印象，这样你以后的作品，他们才有可能支持你啊！” 另一位男老师拍了拍曹胜后背，惋惜道：“曹胜！你中计了！等这些媒体把你刚才的言辞一报道，大众眼里的你，恐怕就要被贴上‘叛逆’、‘不尊重前辈’、‘桀骜不驯’等等不好的标签了，这样的标签一旦被贴上，你以后想再撕掉，就不容易了啊！” 鲁祥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忍不住也责备曹胜，“我刚才都提醒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呢？你平时挺稳重的啊！怎么今天吃枪药了？你知道你讽刺的都是些什么人吗？不是大作家就是大教授，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大的？” 曹胜知道这些老师们都是好心。 所以，听着他们的埋怨、责备，他并不生气，还陪着笑脸。 但他心里却并不为自己刚刚的那些话，而后悔。 自己刚才那些话，会让大众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会影响我的作品销量？ 他不这么认为。 生活中，他习惯低调。 但在事业上，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展示自己的锋芒。 以前，他的作品是他的剑，他用作品展示自己的锋芒。 如今，他自己也跟着成名了，他自己便也成了这把剑的一部分。 当一把剑遇到另一把剑的时候，藏拙、收敛自己的锋芒有用吗？ 他的选择，是一决高下。 有本事你就斩断我！没本事，你就成为我的剑下亡魂！做我的踏脚石。 没人会喜欢一把没有锋芒的剑。 别扯什么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那是传说中的境界，不是什么人都能拿起那样的重剑。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剑。 将敢于挑衅自己的对手，都一一斩于马下，反正他的作品在销量上已经赢了，剩下的就是打嘴仗而已。 作品销量上都没输，难道还要在嘴上认输？ 就算给大众留下“叛逆”、“桀骜不驯”这样的标签又怎样？ 这些标签，是中老年人讨厌的。 却是年轻人们喜欢的。 挺巧！他的作品受众主要就是年轻人。 所以，怼那些什么作家、教授，他毫不手软。 只遗憾自己文采不够，怼的力度还差了点火候。 …… 觉得自己文采不够，怼的力度还差了点火候的曹胜，并不清楚自己今天面对媒体说的那些言辞，对大众和被怼的教授、作家，产生了多大的思想冲击。 当天上午，一些网络媒体就先一步把他这些言辞发到互联网上。 标题一个比一个吸引眼球。 “中原一点灰：著名作家公羊不愚？没听说过！” “中原一点灰：请不要随便给人冠以‘著名作家’的帽子！” “曹胜：树人，请认准周树人，谨防假冒伪劣！” “中原一点灰：出名、赚钱、和空姐同居是不是要让王教授来？” “天才作家：上年纪了就该多关心自己的血压、血糖和血脂，无关的事少管！” “曹胜：‘有福我享、有祸我担’！” “中原一点灰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著名作家、教授算老几？” “销量之王曹胜说：他们写的如果真是良币，销量理应比我更高！” …… 被怼的作家、教授是什么感受且先不提。 只说网民们在看见这些新闻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眼睛发亮、哈哈大笑、大呼刺激…… 等等反应，不一而足。 无论看没看过曹胜的作品，但凡看见这些新闻的，都开了眼界，且对曹胜、中原一点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这些信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能到他们白发苍苍，回忆青春年少时的岁月，都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中原一点灰的年轻作家，把敢于抨击他的老牌作家、教授，怼得灰头土脸、颜面全无。 可能还会想到一句话：“这小子不讲武德！” 第100章 被气倒的王教授 花城出版社。 负责宣传的老王，神色兴奋地冲进总经理办公室，对皱眉抬头看来的总经理许知文说：“许总！出事了，出大事了！” 许知文挑眉，“什么大事？天塌了？” 老王摇头，“不是！但也差不多了，中原一点灰今天在面对记者采访的时候，说了很多惊人之语，我听说那些在现场的记者，兴奋得都快疯了，现在一些手快的媒体，已经在网上把新闻发出来了，您要不赶紧看看？” 许知文皱起眉头，“他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节骨眼上，曹胜要是出点什么丑闻，对《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销量可不太好，最近他们出版社为了拉动销量，已经花钱炒作了半个多月的新闻，就指望再赚一波呢！ 老王：“嘿！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要不我还是帮您在电脑上，找几篇新闻出来给您看吧！” 说着，他就绕过办公桌，来到许知文身旁，用许知文办公用的电脑，搜索网上的新闻。 很快就指着搜到的一篇新闻，示意许知文看。 许知文看见这新闻的标题是：“中原一点灰怒斥公羊不愚、黄树人、李沐白、王公爵等人！” 新闻中的正文写道：“近日，中原一点灰初涉文坛的首秀作品《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总销量破百万册，各大小媒体纷纷报道。在引来一片惊叹的同时，也引来一批老牌作家和教授的批评。 如著名作家公羊不愚，接受媒体采访时，公然批评中原一点灰的作品，文字太白，没有文字的美感，还批评这本作品反应的生活态度，很不积极健康。 对此，中原一点灰在面对我报记者的采访时，直言他没有听说过公羊不愚，并说真正的著名作家，都是很有素质、很关爱年轻作家的，他提醒我们不要随便给人冠以‘著名作家’的称呼，担心会影响大家对著名作家产生不好的观感，本报记者深以为然，以后会严加注意。 另外，著名作家黄树人也曾公然批评中原一点灰的作品。 对此，中原一点灰很严肃地告诉我们：在他心目中，有且只有一个名叫‘树人’的著名作家，那就是周树人，其他树人，他都没听说过，希望我们谨防假冒伪劣……” 许知文眯眼看着这篇新闻，当他看到新闻上说：“中原一点灰皱眉沉思片刻，忽然问：‘这位王教授是不是想说出名、赚钱、和空姐同居这种事，应该让他来？他能把握得住？’”的时候，饶是以许知文的沉稳，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种骚断腿的提问，让他猝不及防，完全没料到曹胜能从这个角度来发问。 许知文忍不住想了一下——那位王公爵教授在看见这篇新闻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这位王教授的同事、学生们，看见这篇新闻，又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这位王教授？ 以后还有脸见人？ 等许知文看完这篇新闻，负责宣传的老王问：“许总，您看这次的风波，咱们该怎么做？是支持中原一点灰？还是冷处理，尽量让媒体们不要报道他这些话？” 许知文皱眉想了想，右手中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等他不敲桌面的时候，他露出笑容，开口说：“还是年轻人猛啊！既然他敢这么向老一辈作家、教授开战，那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不管最后他是赢是输，我们都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只要这波骂战能炒热起来，《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知名度就会越大，销量没理由不涨，对我们而言，这是最好的宣传！” 说到这儿，许知文轻笑一声，起身拍了拍老王的肩膀，鼓励道：“老王！加油！把这把火烧得旺一点、再旺一点！最好能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这波骂战，不要怕闹大，就怕闹不大，煽风点火，你总会吧？” 老王笑了，“许总，你这么说的话，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 于是，在老王的煽风点火下，国内报道这次骂战的媒体突然就多了好几倍。 当天下午。 BBS上。 一群网友正在议论这件事。 邪童刘一刀：“擦！没想到中原一点灰这么diao！竟然敢公然炮轰著名作家和教授，一挑四啊！太神勇了！简直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不过，我喜欢！哈哈，太帅了！” 台北悅讀人：“这位王教授是不是想说：‘出名、赚钱、和空姐同居这些事，应该让他来？’这句话笑死我了！我突然发现中原一点灰不仅小说写得精彩，骂人也同样精彩绝伦啊！真想看他多骂点！” 霸王已逝：“那个什么公羊不愚、黄树人、李沐白、王公爵，我也一个都没听说过，所以我很赞同中原一点灰说不要随便给人冠以‘著名作家’的称号，都不知道那些人写过什么东西，就敢称著名作家！” 墨发染白衫：“我要是那个王公爵教授，看到中原一点灰说的这些话，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吕文明：“完全同意楼上的！这王公爵可是教授啊，这以后还有脸见人？我要是他学生，以后每次看见他，肯定都会想到那句：王教授是不是想说出名、赚钱、和空姐同居这种事，应该让他来？哈哈……” …… 还是这天下午。 某知名大学。 王公爵教授像往常一样走进学校，今天下午有他的一节课。 但…… 自从走进校园，他就发现不时有学生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学生对他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 隐隐听见“空姐”、“同居”、“让他来”之类的字眼。 王公爵以为这些学生是在议论自己批评中原一点灰的新闻，就很有风度地微笑点头，算是感谢学生们的支持。 心里还有点儿小骄傲。 觉得自己的名气还是不错的嘛！这么快就有本校的学生看到我批评中原一点灰的新闻了。 看来以后要多批评一下那些新锐作家，那些媒体平时不愿意宣传我和我的新书，一听说我要批评中原一点灰，倒是很来劲。 看来，想要上新闻，扩大知名度，就得这么干。 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一条成名捷径的王大教授，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全办公室的同事们目光都看了过来。 每个人的眼神都挺古怪。 其中一个去年新来的年轻女老师突然扑哧一笑。 然后全办公室的人，就像是一颗颗气球突然被人用针扎破了，接二连三地发出漏气似的笑声。 “噗……” “噗嗤……” “噗……” …… 有人想忍住不笑，却怎么也忍不住。 王教授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一脑门的问号。 当他一再追问，终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曹胜那句：“那位王教授是不是想说出名、赚钱、和空姐同居这种事，应该让他来？”，就仿佛魔咒一般，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王教授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再看同事们那古怪的眼神，抿着嘴唇努力憋笑的样子，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突然噗通一声，就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昏迷前，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嘴太欠了…… 第101章 委屈的公羊不愚和白树人 当天下午，网上便出现了王公爵教授被中原一点灰的回应，气到昏迷，送进医院的传闻。 但这个传闻，暂时还只是在小范围流传，并没有影响各大小媒体争相报道曹胜的那些回应。 徽州师专。 这天下午放学后，任雪意嘴里含着根棒棒糖，单手插兜，独自离开校园，来到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网吧。 去年下半年，学校附近新增了两家网吧。 让原本五块钱一个小时的网费降到了三块。 而她今天来的这家网吧，是条件最好的一家。 来到网吧，她开了一台电脑，电脑启动后，她熟练地登录榕树下，找到曹胜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将网页拉到书评区。 她凝目观看书评区的一个个帖子。 “笑死我了！没想到中原一点灰现实中那么幽默，那什么著名作家、教授，要吐血了吧？哈哈！” “我最烦那些什么著名作家、专家、教授什么的，动不动就居高临下地点评这个、点评那个，搞得好像就他们长了嘴似的，怎么样？这回踢到铁板了吧？该！” “冉静竟然死了，作者你赔我冉静！” “听说那个什么王公爵教授被气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里有王公爵工作的那所大学的朋友吗？有的话，能不能出来吱一声？说一下这传闻是不是真的？” 任雪意看到这个帖子，便留意了一下这个帖子下面的回复。 “吱！” “坐等这所大学的同学回复。” “坐等！” “坐等+1” …… “吱，我就是王公爵任职的学校学生，楼主说的传闻是真的，救护车都开到我们学校了，听说王公爵这次很可能是被气到脑溢血，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任雪意看到这则回复，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嘴里的棒棒糖都不动了。 …… 并不知道王公爵被自己气到医院的曹胜，这天晚饭给自己炖了一只老母鸡，压压惊。 也想养好身体和精神，和那些什么著名作家、教授做长期斗争。 不能被那些人气到吃不下饭。 吃饱喝足，他来到二楼书房，打开电脑。 习惯性登录榕树下，更新《我欲成仙》，这本书早就被他改成每天一更。 更新完章节，他习惯性来到书评区。 想看看读者对最近章节的反馈。 却看见今天的书评区，根本就没几个人讨论书里的剧情。 几乎都在讨论他今天在媒体面前怒怼那几个作家、教授的事。 “著名作家？有多著名啊？有中原一点灰名气大吗？在中原一点灰面前自称著名作家？真有脸！” “楼上的，那几个作家没在中原一点灰面前自称著名作家，是记者在中原一点灰面前说的。” “我忽然发现很多平时根本没听说过的人，突然就冒出来自称什么著名作家，摆资历竟然摆到中原一点灰面前来了，真是让人作呕！作者骂得好！” “慕名前来，这就是中原一点灰的作品吗？希望他的书和他骂人的水平一样高，别让我失望！” “那个王公爵教授完了吧？还有脸做教授吗？以后不会专门写作了吧？嘿嘿，可别来榕树下啊！真来的话，咱们骂死他！” “靠！老子看过《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怎么了？竟然被李沐白那个老梆菜骂文化程度不高的大众……他文化水平高？高又怎么样？那个老梆菜写的东西，我就不看！得了红眼病的老东西！” …… 看了一会这些帖子，曹胜心里踏实了。 只要自己的书迷不反水，他就有足够的底气和那些老家伙硬怼。 他只是有点遗憾，现在还没围脖、逗音之类的平台，否则就凭自己这些书迷，今晚就能攻陷那些老家伙的个人账号。 都不用他亲自出手。 心里踏实了，曹胜也就能安心码字了。 外界的风风雨雨，暂时被他抛到脑后。 他不知道在他码字的时候。 京城的公羊不愚，在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得知中原一点灰对他的评价后的反应。 “我没听说过什么公羊不愚，所以你说他是什么著名作家，我不太相信……” “请你实事求是，不要随便给人冠以‘著名作家’的帽子……” 朋友在电话里转述的这两句话，在公羊不愚的脑中，萦绕不去。 让他在电话前，站都站不稳。 “没事！多大点事啊？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乱吠几句，我能放在心上吗？没事！真没事！我一点都不在乎，真的，你就放心吧！嗯、嗯，行了，就说到这儿吧！我还要去给孙女辅导功课呢！嗯，行了，挂了，再见！” 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和不适，他面带笑容地说完这番话，挂断电话后，身子晃了晃，连忙一只手扶住电话桌，才稳住身子。 但他发白的脸色、哆嗦的嘴唇和双手，都没法掩饰。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现在的年轻人……不讲究！太不讲究了！我、我不就是说你几句吗？你就把我从著名作家的行列里开除了？你说了算吗？啊？你说了算吗？” 公羊不愚又愤怒又委屈。 …… 同一天晚上。 杭州。 笔名叫白树人的中年男人，接到单位同事的电话，听说最近红得发紫的文坛新秀中原一点灰，把他给骂了，白树人很茫然，一头雾水。 想不通那中原一点灰，好好的骂我干嘛？ 我又没招他惹他，他凭什么骂我？红得发紫了不起啊？想骂谁就骂谁吗？ 这天晚上，他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的路上，找了一家报亭，在一堆新报纸里翻找了几下，在《文汇报》上，看见昨晚同事在电话里说的新闻。 “中原一点灰：我心目中能称得上著名作家的树人，有且只有周树人！” 白树人站在保亭前，皱眉看完了这篇报道。 看完后，有点想笑，但露出来的笑容却是苦笑。 他总算搞清楚真相。 原来是有一个叫黄树人的家伙，仗着资历老，公然在媒体上抨击中原一点灰的作品，结果引来中原一点灰的嘲讽，讽刺那家伙蹭周树人的名字，是假冒伪劣的“树人”。 但中原一点灰在嘲讽的时候，却随口扩大了嘲讽的范围，说什么“其它什么黄树人、白树人，我都没听说过。” 就这么把他白树人也捎带上了。 他算是受了池鱼之灾。 就很无语。 心想：那中原一点灰怕是并不知道真有我这么个白树人。 这么一想，他心里反而更郁闷了。 因为这意味着他白树人没什么知名度，连同行都没听说过他的笔名。 第102章 登上早间新闻 同一天早上。 复旦。 面容清丽、黑发如缎，穿着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的钱真玉，面容沉静地行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她身量颇高，有一米七多。 走在哪里都是能让男女老少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的那种美女。 她也曾是曹胜的高中同班同学。 算是他们班成绩最拔尖的学生之一。 高考后，进了复旦。 她像往常一样来到食堂，打了点稀饭、要了几根春卷和一杯豆浆。 一个人坐在一张餐桌那儿低头吃着。 像她这种容貌、身材的女生，往往是不合群的。 女生们不愿出现在她身边做陪衬，男生们会因为自惭形秽，没勇气出现在她面前。 不远处的电视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钱真玉本来没在意，只是安静地吃着早餐。 却因为忽然听见电视上传来一个曹胜的名字，让她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蹙眉疑惑地抬头看向电视。 曹胜？ 那个上课时，老是盯着我发呆的家伙？ 他怎么上电视了？上的不会是法治新闻吧？ 这些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然后她就看见电视上的曹胜，站在一群记者面前，面对一堆长枪短炮似的话筒，神态从容、镇定自若地回答着记者们提出的一个个问题。 “抱歉，我没听说过什么公羊不愚……” “谁？什么树人？” “不要随便给人冠以‘著名作家’的称号，树人，请认准周树人，谨防假冒伪劣，谢谢！” “人民群众喜欢的，他不喜欢，他算老几？” “有福我享、我祸我担，他既然上年纪了，就多关心关心他自己的血压、血糖和血脂，与他无关的事少管。谢谢！” 钱真玉看着电视上，攻击力十足的曹胜，她感觉有点恍惚，记者们提的问题，她没怎么听清，曹胜说的大部分话，她也没听清。 她感觉电视上的曹胜，看着和以前长得差不多，好像更帅了点，也成熟了一些。 但跟她记忆中的那个家伙，却判若两人。 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现在胆子这么肥了？连著名作家、教授都敢这么嘲讽了？ 畅销书作家？单本作品销量破百万册？ 这是他的成就？ 他这么能写，当年为什么不给我写一封情书？他这么能写，他爸妈结婚时的请帖，也是他写的吧？ 电视上关于曹胜的新闻播完了好一会儿，钱真玉才回过神来。 低头看着面前的早餐，用筷子划了两下，忽然没了继续吃的胃口。 看着饭缸里的稀饭，她仿佛看见曹胜的笑脸倒映在稀饭表面。 这个曾经让她心烦意乱，又嫌弃他成绩太差的家伙，她原以为高中毕业后，彼此天各一方，时间自然会冲淡一切过往，彼此相忘于江湖，从此天南地北，不复相见。 可今天，他却出现在她学校食堂的电视上，不是法治新闻，而是以年轻作家第一人的身份，出现在电视上，让她看。 原来他没我想象得那么不堪。 他唯一比我强的语文，竟然强到了这个程度？能让他成为年轻作家的第一人？ …… 北大。 脸上戴着厚厚眼镜的方追，在小卖部的柜台前，看着电视上怼著名作家和教授的曹胜，愣在那里。 他也是曹胜高中的同班同学。 是他们班唯一考进北大的学生。 在这里他认识了一些新同学，高中时的同学，却一个都看不见了。 他自己高考分数考得太高，同班同学没一个能和他一起来北大。 来的时候，他心里是骄傲的。 觉得自己出类拔萃。 但来到这里后，却发现自己好像变普通了，这里几乎个个都是高中时代的尖子生。 他的成绩在这里，并不突出。 普通话都没别人说的好，也没什么才艺，其貌不扬的他，在这里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土鳖。 偶尔，他会觉得有点苦闷，挺不习惯做老师、同学眼里的一个普通学生。 偶尔也会想起高中时的那些同学。 但他知道那些高中同学，这辈子大概都和自己没什么交集了，也许每年放假回家的时候，偶尔能遇见一两个。 仅此而已。 他做梦都没想到曹胜这家伙以这种方式，在这个没什么特别的日子里，出现在自己眼前。 曹胜？ 电视上这个家伙真的是曹胜？ 这个除了比我帅，语文分数偶尔能超过我的家伙，不是去上大专了吗？你去大专了，不泡妞不堕落？竟然写了两本小说？还成了最畅销的年轻作家？我北大的，都还没出名呢！你一个破大专，这么搞，合适吗？ 我是不是念了一个假北大？ 这时，他旁边来了一个校友。 见他在看电视上的新闻，这位校友也抬头看向电视，看了一会，这位挺帅的校友笑道：“骂得漂亮！老子最烦那些倚老卖老的了！销量上比不过，就仗着资历、身份，在那里贬低后起之秀，简直不要逼脸！” 说完，这位校友还转脸问方追，“兄弟，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方追沉默两秒，点了点头，挤出点笑容，“你说的对！” 离开小卖部的时候，他忽然有点羡慕曹胜。 觉得曹胜在那什么大专，肯定过得比自己潇洒。 成了年轻作家第一人，那大专学校里面的美女，估计有不少都在倒追曹胜吧？ 又帅又有才、有名还有钱，这样的曹胜，哪个美女不心动？ 不像自己，高中的时候，还有女生暗送秋波，甚至送情书。 到了这北大，都没女生正眼看他了。 越想越郁闷。 …… 当天中午。 上海。 放学后，韩二脚步匆匆地来到一家报亭，在一份份报纸里翻找了一会，很快就找到他想找的内容。 “文坛新秀中原一点灰怒斥著名作家、教授！” 看到这个新闻标题，韩二眼睛一亮，连忙抽出这份报纸，付钱，然后边走边看。 今天上午，他在学校听见很多同学议论，说中原一点灰大肆嘲讽之前批判他的作家、教授。 听得他好奇不已，心里直痒痒。 中原一点灰是谁？ 那是他心目中当代年轻作家中的NO.1。 是他学习和追赶的对象。 说是他的偶像都可以。 偶像第一次在新闻上和传统作家、教授开战，他这个粉丝怎么能不关注？ 怎么忍得住呢？ 之前在新闻上，看见那些著名作家、教授批判中原一点灰的时候，他心里就挺憋屈。 期待着中原一点灰能骂回去，不要怂。 但理智告诉他：面对前辈的打压，没几个年轻人敢反抗。 却没想到中原一点灰脾气这么爆，竟然真的敢骂回去？ 他想学习一下是怎么骂的。 第103章 新闻发酵、被当作例子 边走边看的韩二，越看越激动。 嘴角早就扬了起来。 嘴里不时自语：“骂得好！” “对！什么人都敢称著名作家？著名、名著，没写出过名著的作家，算什么著名作家？” “嘿嘿，他这么骂，那王公爵教授受得了吗？王公爵……这个名字起得贵气十足啊！这次脸算是丢大了……” …… 另一座城市。 郭小四在校外小饭馆的电视上，看到了曹胜面对媒体说的那些话。 他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眼里的羡慕之色，非常明显。 等新闻上没了曹胜的身影，他才收回目光，低头吃饭。 吃了两口，轻声嘀咕：“大丈夫当如是。” 据说当年刘邦看见了秦始皇出行时的场面，就忍不住说了这句话。 …… 这一天，全国范围内，在报纸、电台、电视新闻等多种媒体上，都出现了曹胜怼那几个作家、教授的新闻。 被无数人看见、听见。 媒体们从业者们，对这种骂战，好像特别感兴趣。 简直趋之若鹜。 而民众对这种新闻，也都很有兴趣。 文坛新秀和老牌作家、教授干起来了？ 这事有意思啊！ 这年头大家的娱乐方式都比较匮乏，虽然已经有电脑了，但大部分家庭还是只有黑白电视机。 有彩电的，都算是家境不错的。 电脑，也只是少数人会用。 电影院，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进去过。 这种大环境下，大家对聊八卦是很热衷的。 在报纸、电视上看见了有意思的事情，会当成和人聊天的谈资，有些话多的，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人分享。 正好，文坛上的新旧之争，年轻作家对老牌作家、教授的反抗，就非常适合做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相比聊娱乐明星的八卦，聊文坛上的事，就比较有格调和面子，起码能显得自己关注文坛，不是那种低俗之人。 张老师，是教高中的。 她爱好文学。 她很喜欢《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算是这本书的书迷。 这天中午，她在学校订的报纸上，看到中原一点灰回应那几个作家、教授的新闻后，就心潮澎湃。 当天下午给学生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 她见班上有人睡觉、有人看课外书、有人走神、有人搞小动作，她忽然忍不住想要跟学生们分享中原一点灰的事迹。 她是教语文的，也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但这个班只是普通班，班里学生没几个成绩好的，大部分都没指望能考上大学，混日子的心态很普遍。 此时，她想跟大家谈谈心。 她站在讲台上，拿出夹在讲义里的那张报纸，抖开后，见全班学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她微笑问：“你们知道这张报纸上，有什么吗？” 没人回答。 她伸手指了指一篇新闻标题，“看见了吗？中原一点灰！我们班有人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中原的一点灰？” “什么中原一点灰？中原的灰了不起啊？” “是不是中原一点红的兄弟？” “老师！我知道，您说的是一个当红作家的笔名！” …… 一名女生答了出来。 张老师抬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 等教室里安静下来，她开始自己的讲述，“刚才有同学说对了，中原一点灰，确实是一个当红作家的笔名，我不知道我们班有多少人知道或者看过他的作品，你们知道吗？他的第一本作品《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最近总销量破一百万册了，各位同学，你们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成绩吗？” 听她不说课本内容，学生们都竖起了耳朵，一双双眼睛看着她。 有人举手，“老师！我知道！我听说这是最近最畅销的一本小说！” 张老师点头，“对！这本书确实是最近最畅销的小说，而这本书就是这张报纸上的中原一点灰写的！” 教室里，学生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有人嘀咕：“同居不犯法吗？” 有人说：“这不会是禁书吧？老师在课堂上讲这个，不好吧？” 还有人说：“一百万册……这要卖多少钱？” …… 讲台上，张老师还在继续。 “据我所知，这个中原一点灰，只比你们大两三岁而已，而且，他高中时期的成绩应该也和你们差不多，因为新闻上报道过，他是徽州师专的学生，读的只是大专而已。 各位！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高考的时候，都没希望考上本科。 但现在大学扩招了，你们在座的，稍微努力一下，考一个好点的大专，不难吧？ 我还知道我们班有不少同学的作文写得不错，语文水平不差，你们想想，中原一点灰和你们的成绩差不多，但他放弃自己了吗？ 没有！他就算考不上本科，就算只能去念大专，他也没有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大学里是什么氛围？ 你们没上过大学，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那里的课业很轻松，至少大部分的专业课程都很轻松，那种课程不轻松的大学，你们也够呛能考上。 总之，进了大学，你们就会知道，大部分学生都在玩、都在谈恋爱，非常自由。 但在这种环境下，中原一点灰没有放弃自己，他现在只是大二，就已经先后出版了两本小说，一本就是我刚才说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最近总销量破百万册了，另一本《我欲成仙》，目前的字数已经是第一本小说的很多倍。 刚才有同学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是目前最畅销的小说。 而我想说的是——中原一点灰，是我们国内文坛上，目前最红的年轻作家！ 所以啊，同学们！要努力学习呀！千万不能放松，特别是那些语文成绩不错，写作能力很强的同学，真的可以好好学习中原一点灰！他已经给你们闯出了一条出路，已经给你们打好样了同学们！” 张老师在讲台上讲得语重心长。 学生们则听得神色各异。 有人神色惊讶；有人撇嘴，换了个姿势趴着；有人面露微笑，似乎与有荣焉。 原时空，郭小四和韩二凭借《新概念作文》大赛一举成名之后，国内很多学校的老师，都曾拿这两人做例子，激励班里的学生。 而今，曹胜却先一步成了这样的例子。 第104章 逼中原一点灰道歉？ 西安。 一套面积不小、环境清幽的院子里。 笔名黄树人的老者，接过保姆递过来的老花镜，戴到脸上，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皱眉看着。 看着看着，他的两道浓眉就皱了起来。 片刻后，他啪一声，把手里的报纸拍在手边的茶几上，愤然摘下脸上的眼镜，怒道：“这臭小子敢骂我是假冒伪劣的？胆子太大了！还懂不懂尊重前辈？以为写了一本谈恋爱的低俗小说，就抖起来了？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骂完，他犹不解气，满脸怒容地起身，在堂屋里走来走去。 忽然，他脚步一顿，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电话。 片刻后，他拨通一个号码。 “小周啊！帮我查一下徽州作协的号码，对！对！麻烦你了！谢谢啊！” 片刻后，他挂断电话。 随后，就拨通徽州作协的联系电话。 徽州作协。 汪荣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 汪荣话音未落，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一名身材瘦削的女子快步走进办公室，对讶然抬头的汪荣说：“老大！出事了，黄树人刚刚打电话过来，要求我们给中原一点灰施压，让中原一点灰公开向他道歉，要不然他决不罢休。” 汪荣放下手里的手串，神情诧异，“黄树人？他知道中原一点灰是我们协会的会员？” 女子表情一滞。 汪荣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几秒，无奈询问：“是不是他问你中原一点灰是不是我们协会的？然后你说是？” 女子下意识摇头，“不是！我、我没说。” 汪荣抿嘴盯着她，就这么盯着。 片刻后，女子低头认错，“老大，我不是故意的，他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没多想，随口就承认了。” 汪荣：“……” 一阵沉默之后，汪荣：“他让我们给中原一点灰施压？” 女子点头。 汪荣：“他想让中原一点灰给他公开道歉？” 女子再次点头，“对！他说如果中原一点灰不道歉，他决不罢休。” 汪荣哑然。 女子低声提醒：“老大，那黄树人能量可不小，作协里很多大佬都是他朋友，咱们要是不让他满意，他可能会记恨你，说不定以后会坏你前程。” 汪荣哂然一笑。 随手拿起手串，一边把玩一边笑道：“你吓唬我啊？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他认识很多大佬？我就不认识大佬吗？黄树人……都多少年没出什么像样的作品了，现在还来跟我耍威风？让他滚蛋！” 女子错愕，“老大，您说真的？真让他滚蛋？他可是黄树人！” 汪荣轻笑，“黄树人而已，又不是周树人，怕什么？他又不是我们协会的，为了他一句话，我去逼中原一点灰道歉？他脑子拎不清，我脑子也拎不清吗？ 你懂不懂什么叫‘欺老不欺少’？ 他黄树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中原一点灰的时代却刚刚到来，让我为了一个已经过气的老人，去得罪如日方中的中原一点灰？你怎么想的？中原一点灰那么年轻，脾气那么烈，我要是去逼他，他如果质疑我没资格坐这个位子，如果在媒体上公然炮轰我，我如何自处？我以后还怎么服众？” 女子听得有点傻眼，“他敢质疑您？” 汪荣：“他有什么不敢的？黄树人、李沐白、王公爵，还有那个公羊不愚，他们在批判他的时候，估计也都觉得他不敢质疑不敢反抗吧？结果呢？你难道也想让我被他骂？那小子现在的人气，我们这些老家伙，谁能比？这个时候，他骂谁，谁就会被他的书迷们群起而攻，肯定会灰头土脸，我可不想招惹这小子。” 顿了顿，他又说：“再说了，以那小子的成绩，省作协、全国作协，他都够资格加入，我们去给他施压？想什么呢？” 这时，听到消息的黄清雅脚步匆匆赶到汪荣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敲敞开的办公室门。 黄清雅快步走进办公室，蹙眉问：“老汪，我听说咱们协会要逼曹胜给黄树人道歉？真有这回事吗？” 汪荣诧异地看向黄清雅。 瘦削女子也看向黄清雅。 汪荣右手一摆，笑道：“没有的事！清雅，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让你买点礼物去慰问一下曹胜呢！代表我们协会，也代表我，多带点礼物，去看看他，就说我们知道他最近受的委屈，让他放心，我们协会永远是他背后最坚强的后盾！唔，我这里正好有一盒上好的猴魁，喏！就在那边书架上，你给我带给去给他！” 黄清雅愕然，这跟他刚刚听同事说的消息，截然相反。 瘦削女子也愕然，转脸看向满脸笑容的汪荣。 她怎么也没想到汪荣不仅不帮黄树人给中原一点灰施压，反而要黄清雅带礼物去慰问。 甚至还要把他那盒猴魁带过去。 那盒猴魁可不便宜。 这事要是让黄树人知道了，黄树人还不得爆炸？ “好！那我就替他谢谢你了。” 黄清雅露出笑容，说完，转身去拿那盒猴魁，然后笑吟吟地离去。 她早就想尝尝这盒猴魁了。 可惜，老汪一直舍不得。 而今天她的机会来了。 曹胜肯定愿意给她尝尝味。 大不了，就答应他上次想要的姿势。 …… 黄树人等到了徽州作协的回电。 电话里，之前接电话的女子说：“黄大师！抱歉呀，中原一点灰没有联系电话，我们联系不上他，您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黄树人皱眉，“你们不会去他学校找他？” 女子：“抱歉！我们协会没人敢去逼他道歉。” 黄树人：“什么？没人敢去？他不是你们的会员吗？你们干嘛怕他？” 女子：“他当红啊！” 黄树人气结，“他当红了不起啊？当红，你们就不敢去找他？” 女子：“呃，对。” 黄树人：“什么？你说什么？对？” 女子：“嗯，对。” 黄树人：“……” 电话里传来黄树人喘粗气的声音，片刻后，他愤然骂了一句，就挂断了通话。 瘦削女子放下电话，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她忽然觉得让黄树人这种著名作家吃瘪，好像有点爽。 …… 傍晚。 曹胜放学回来的时候，看见院门虚掩着，推门进去，看见黄清雅的自行车停在院子里，而黄清雅则在厨房里炒菜。 他闻到了辣椒炒猪肝的香气，顿时就被勾起了食欲。 第105章 骂战升级 曹胜推自行车进院子的声音，也引来黄清雅的目光。 两人目光透过厨房窗户，相视一笑。 曹胜停好车，走进厨房，来到黄清雅身后，从她背后环抱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看着锅里正在翻炒的猪肝，笑道：“这菜可不好炒，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个啊？” 锅里的猪肝切得大的大、小小、厚薄也不均匀，也没切出柳叶形。 炒得还有点粘锅。 黄清雅继续翻炒着，“你上次说你喜欢吃猪肝嘛！还说猪肝明目，我想着你天天看着电脑码字，眼睛肯定很累，今天来得早，去菜场买菜的时候，看见有猪肝，就买了一些回来做呀，没想到这菜还挺难搞。” 曹胜莞尔。 不过，除了这道菜，黄清雅今天做的其它菜都还行。 咸鸭锅仔，锅里垫着冬笋、千张结，还有酸菜。 排骨玉米汤。 还有莴笋炒臭干、可乐鸡翅、红烧毛豆腐。 除了可乐鸡翅，基本上都是曹胜爱吃的。 曹胜每次看见可乐鸡翅这道菜的时候，都想不通为什么女人们好像都喜欢做这道菜。 他以前的女友们，一个两个都喜欢做这道菜。 他总觉得这道菜属于黑暗料理。 但他知道，想要让女人高兴，她们做的菜不管是接地气，还是接地府，他都得给面子多吃两块。 于是，这天吃晚饭的时候，黄清雅很高兴。 曹胜心情也不错。 特别是听黄清雅说黄树人打电话到徽州作协，要求徽州作协逼他道歉，但领导却让她多带点礼物来慰问他的时候，他心情就更好了。 领导让她拿来的猴魁，饭后，她泡了两杯，味道确实不错。 根根茶叶竖立在茶杯中，和其它茶叶形状迥异。 饭后，黄清雅主动去刷锅洗碗、拖地抹桌子。 腰间系着围裙的她，有点贤妻良母的味道。 于是，曹胜决定奖励她几个亿，在她弄完卫生后，他拉她进洗浴间，亲手帮她洗浴。 当浴缸里的水不再剧烈晃动，黄清雅慵懒地靠在曹胜怀里，轻声问：“你这次算是把那几个作家、教授得罪狠了，你怕不怕？” 曹胜：“怕什么？” 黄清雅：“他们人脉很广的，在作协里也很有地位，他们可以号召其他作家集体搞臭你，你就一点都不怕？” 曹胜脑中闪过原时空被众多明星抹黑的星爷，那声势大的，让人一度怀疑偌大娱乐圈，似乎已经没有星爷的容身之地。 但后来呢？ 星爷也没站出来反驳什么，只是拍出一部又一部电影。 每次他电影的质量稍微在线，票房就会一骑绝尘，哪怕质量不行，票房也不会太差。 为什么会如此？ 曹胜心里有答案。 所以，他半点都不怕那些什么作家、教授联手搞臭他，只要他的作品始终能被读着喜欢，那些人批判他的声音，不仅伤不到他分毫，还会让他的书迷心疼他，更支持他。 书迷，才是他的基本盘。 基本盘不崩，他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怕他们能写出比我更受欢迎的作品，但他们有这个本事吗？” 曹胜如此说。 黄清雅默然片刻，轻声问：“你觉得他们没可能写出比你更受欢迎的作品？” 曹胜想起原时空几个爆火的传统作家。 比如拿诺贝尔文学奖的那个，还有写《三体》的刘慈欣。 但黄树人、王公爵、公羊不愚？ 他确实没听说过。 所以，他说：“传统作家里确实有高手，但真正的高手，不会跳出来踩我这么个新人，高手的心思都在自己的作品上，哪有心思玩这些花活？” …… 次日上午。 很多报纸上，出现黄树人批判中原一点灰的短文。 文章从中原一点灰的作品，到人品、到学识，批了个遍，这篇文章的标题很吸引人眼球——“文化混子中原一点灰混进了文坛！” 黄树人在这篇文章里说，中原一点灰只是一个考不上本科的大专混子，高考已经证明了他不学无术，面对前辈的善意点评，竟然反唇相讥，对前辈、教授毫无尊敬之心，完全是混子做派，写出来的作品，则毫无内涵深度，行文用语过于直白，过于生活化的写作方式，也证明了他没有文化底蕴。 第二天，公羊不愚接受众多媒体采访的视频，也出现在一些电视节目上。 镜头前，头发花白的公羊不愚显得很愤怒。 疾言厉色地谴责中原一点灰。 骂到激动处，他的嘴唇都有点哆嗦。 “我没有自称过著名作家，是同行、读者和媒体朋友们抬爱，给了我这个尊称，对此，我也觉得受之有愧，但中原一点灰，作为一个初入文坛的毛头小子，他竟然公然在那么多记者面前，羞辱我，说我不配‘著名作家’这个头衔，我就很愤怒！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能这样呢？你的作品写出来，不就是让人看让人点评的吗？我作为他的前辈，点评几句怎么了？我一把年纪了，还不能说几句实话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 没两天，鼻子上插着氧气管的王公爵教授躺在病床上的采访视频，也出现在一些媒体新闻上。 视频中的王公爵教授躺在病床上，老泪纵横，一只手紧紧抓着女记者的纤手，语气哽咽地在视频里谴责中原一点灰。 “我是什么身份？啊？我是个大学教授啊！这孩子这么公然诋毁我，他良心何在？公理何在？他可以诋毁我的学问，也可以诋毁我的文章，但他直接诋毁我的人品啊！我是教书育人的教授，他诋毁我想要和空姐同居，他居心何在？学校里那些女生以后会怎么看我？那些女生的家长会怎么看我？我的同事们又会怎么看我？我要告他！对！我一定要告他！这种人渣，我一定要把他告到身败名裂！” …… 几天前，被曹胜嘲讽过的四个人，暂时只有李沐白教授没有开口。 网上有网友分析说：是因为中原一点灰骂李沐白的话是最轻的。 之前，曹胜听记者转述了李沐白对他的批判，曹胜只引用了一句名言：人民群众喜欢，他不喜欢，他算老几？ 也许李沐白真觉得自己是被骂得最轻的，反正他暂时没有再对外发声。 但即便如此，媒体们还是很兴奋。 在黄树人、公羊不愚、王公爵先后回应之后，又有不少记者来徽州师专找曹胜，想从曹胜口中再得到一些回应。 而这次，徽州师专的校门就没那么好进了。 学校那扇似乎永远不关的侧门，最近关上了，门卫室也加派了保卫，本校师生进出校门，都要查学生证和教师证。 没有这两个证件的，也要有别的证明。 这当然难不倒神通广大的记者。 不断有记者通过各种方式混进校园，但一旦被发现，就会被迅速揪送出去，一连几天，都没记者真的堵到曹胜。 在校领导的指示下，曹胜这几天也没能走出校门，被要求暂时回宿舍居住。 室友们倒是热烈欢迎他回来住。 但曹胜住得很不习惯，宿舍哪有滨江路那边的独门独院住着舒服？ 而且，住校这几天，他只能恢复手写稿子。 这让他心里的火气噌噌地往上蹿。 手写稿子有多痛苦，他心里的火气就有多大。 第106章 记者见面会 这天晚上。 曹胜坐在成教楼的教室里，像当初没有电脑的时候一样，手写稿子。 写着写着，他忽然撂了笔，皱眉靠在椅背上。 自己明明已经有两台电脑，却还要在这里用手写稿子，铅笔把手指压进去的凹痕，半天都恢复不了。 不行！要尽快反击！不能做这种缩头乌龟！ 学校领导希望我冷处理？不许我再对媒体放话？ 那学校领导帮我手写稿子吗？ 这么忍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重活一世，还要忍，那不是白重生了吗？ 他默默起身，拿起面前的草稿和铅笔、茶杯，转身就走。 把这些东西送回寝室后，就去找辅导员鲁祥伟。 他知道鲁祥伟住哪儿。 没多久就敲开鲁祥伟的宿舍门。 “曹胜？你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鲁祥伟很诧异。 曹胜：“老师！您有公羊不愚、王公爵或者黄树人以前发表的作品吗？或者您知道哪里能找到他们以前发表的作品？” 鲁祥伟皱眉，“你想干什么？” 曹胜微笑，“我想见识一下他们的作品，学习一下。” 但鲁祥伟眼里透着怀疑，“你确定？” 曹胜微笑点头。 鲁祥伟抓了抓头，“我这里肯定是没有的，他们那些作品，我没兴趣看，不过，你要是真想看的话，我带你去找吴主任吧！吴主任年轻时候，也喜欢写文章，也发表过，他那里应该有那几个老家伙的作品。” 曹胜：“那就麻烦您了，咱们走吧？” 鲁祥伟有点意外，“现在？要不等明天白天吴主任上班的时候再去吧？” 曹胜微笑，“老师，就现在去吧！我等不及了。” 鲁祥伟：“……” 有点无语的鲁祥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带着曹胜来到系主任吴承平的住处。 吴承平之前看过曹胜的样书。 还单独和曹胜见面聊过。 对曹胜印象不错，再加上曹胜如今在文坛的成就，吴承平都看在眼里，所以，等曹胜道明来意后，吴承平没有拒绝。 直接把曹胜带进他的书房。 吴承平的书房有一整面墙的书架。 书架上，密密麻麻地码了很多书。 角落里还堆了一大堆旧报纸。 他帮曹胜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出公羊不愚、王公爵以及黄树人当年发表的作品。 找出这些作品，吴承平如数家珍地给曹胜介绍：“这本《公羊日记》，是公羊不愚早年出版的，据说是他当年下放，住牛棚里写的心血之作；这本《混乱年代》是黄树人历时八年创作而成，当初问世的时候，卖得还挺好的；这本《城乡悲歌》，是王公爵十几年前发表的作品，听说是自费出版的，销量可能不太好，但圈内的评价还可以，还有这本……” 吴承平一一介绍着刚才翻找出来的那些作品。 曹胜仔细听着，等吴承平介绍完，他婉拒吴承平留他喝茶的客气话，和鲁祥伟告辞离去。 片刻后，他和鲁祥伟也道了别。 独自带着从吴承平那里借到的几本书、杂志，曹胜回到空荡荡的成教楼教室，耐着性子，一点点翻看这些作品。 他真在学习这些前辈的作品吗？ 当然不是！ 他没那么好脾气。 他只是想知己知彼，想从这些人的作品里找出这些人的问题。 挑刺谁不会啊？ 他也是念过十几年书的，网文更是看过上万本，就没见过挑不出毛病的作品。 何况，他很清楚这些传统作家以前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是在描写社会的黑暗面，就是在抱怨时代的不公。 喜欢把个人的不幸，上升和怪罪到国家和时代。 一个个怨气冲天。 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们的。 小说里的主角一个比一个惨，好像不惨就不深刻，不惨就没艺术性。 曹胜根本就不需要在鸡蛋里面挑骨头，随便一翻这些人的书，没片刻工夫，他就找出一堆问题。 他没有翻完这些作品，只是翻了一遍公羊不愚的《公羊日记》、黄树人的《混乱年代》，以及王公爵的《城乡悲歌》。 一边翻阅，一边将有“精彩内容”的书页折叠一下。 翻了两遍，曹胜冷笑一声，收起这些东西，就回宿舍休息了。 这些人写过这些玩意，竟然还有脸批判他曹胜？ 明天他就要在媒体面前，对这几个老家伙公开处刑。 让世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批评我文字太白、没有美感？ 说我写《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恬不知耻？世风日下？ 说我的作品不如你们精心选题、呕心沥血创作出的精品？我的作品畅销，会导致劣币驱逐良币？担心我把握不住，真的去和空姐同居？ 这么批判我的时候，你们自己立身够正吗？ 年轻时候写过什么，是不是现在老了，记性不好了，不记得了？ 还是说仗着没几个人看过你们写的东西，就觉得你们自身没问题了？ 那我就在世人面前，带你们一起回忆回忆！ 王公爵教授，你上次就被气到昏迷，这次可要撑住啊！ 黄树人，你打电话给徽州作协，想要逼我道歉？真是吓死我了，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威风。 还有公羊不愚…… 我说你不是著名作家，你就觉得我是在羞辱你？ 那看来你是对“羞辱”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明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羞辱。 带着这样的心情，曹胜这天晚上睡得挺好。 第二天上午。 他来到系办公楼，找到系主任吴承平。 “吴主任，我这样老是躲在学校里，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想开一个记者见面会，集中回应一下记者们的问题，化解掉这次的风波，您看可以吗？” 吴承平皱眉看着曹胜。 “你想开记者见面会？你确定？” 曹胜点头。 吴承平摸了摸英年早秃的额头，“你打算怎么回应？” 曹胜微笑，“好好回应，争取把这场风波彻底化解掉，要不然这些记者天天来我们学校，不仅影响我，也影响其他校友正常上课和生活，您说是不是？” 吴承平有点犹豫。 考虑片刻，拿起桌上电话，“你稍等一下，我跟领导商量一下。” 曹胜点头。 …… 大约两个小时后。 学校大礼堂，一名名拿着话筒、相机、摄影机的记者，涌进来，一个个神情都挺兴奋。 不容易啊！在被学校保安围追堵截了几天后，他们终于取得胜利，这学校和中原一点灰都妥协了，终于给他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 一想到中原一点灰上次面对媒体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他们就有理由期待今天的收获。 不过，中原一点灰还会像上次那么桀骜不驯吗？ 他不会怂了吧？ 当大礼堂里聚集四五十名记者的时候，曹胜在姜晓霜的陪同下，走上礼堂的发言台。姜晓霜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去年主持元旦晚会的时候，大放异彩，被很多学生私下里誉为本校第一才女，今天被安排过来主持这场记者见面会，也算是学校领导给她一次在媒体和大众面前亮相的机会。 学校已经提前在发言台上布置好话筒。 曹胜一现身，现场的摄影机就开始录制，相机的快门声响成一片，相机闪光灯闪烁的白光，闪得曹胜眼睛一时间无法视物。 校长章晓国、系主任吴承平等学校领导，站在不远处，有些担心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既希望曹胜真能解决这次风波，也怕曹胜激起更大的风波。 同时也希望曹胜能让徽州师专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这也是他们商议过后，同意召开这场记者见面会的原因。 上架感言 又到写上架感言的时候了，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写这玩意了。 从哪儿聊起呢？ 我是04年入行的，今年是我入行的第21个年头。 期间曾因为接连扑街，而不得不改行，出去上了几年班。 最近这两年，改行的念头又一次次出现在我脑海。 我觉得我跟不上时代了，我的写法过时了，和新一代读者之间，存在的代沟也越来越大，我写的东西越来越难以让人共鸣。 所以，退圈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有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我面前——以前成绩不错的时候，我自称老扑街，这两年好像真的成了老扑街。 以前我自称老木，现在也成了现实。 真的老了，即便儿时的记忆依然鲜活，即便我还不曾年少轻狂，却已经走到了人生第40个年头，鬓角的白发提醒我——你不年轻了。 在发布这本新书之前，我的老读者差不多已经散尽了。 因为我连着扑的本数太多了。 最近三本书，有一本第一轮推荐pk输了，有一本第二轮推荐位pk输了，即便我咬牙顶着压力，坚持把这两本书写到94万字、80万字完结，给追更的书迷一个交代，但大家还是渐渐离我而去。 事实证明，只要扑街，怎么负责任都没用。 坚持的时间越长，只会收获越多的嘲讽。 这几年不知道多少次听人骂我老扑街，骂我小卡拉米。 我没反驳。 成绩不好的时候，我向来是不反驳任何羞辱的，只是默默品尝失败的滋味，然后反思、反思、再反思。 一次次在心里催眠自己：我适合打逆风局，我一定能逆风翻盘。 我知道我没资格封笔，因为我两个孩子都还小，一个6岁、一个3岁，他们需要我挣生活费，也需要我帮他们拼爹。 孩子这东西生出来，就塞不回去了，我只能咬牙继续往前。 然后如大家所见，我开了现在这本书。 有人说我这本书写得太白。 有人说我退步了。 有人说我在吃老本。 有人说我终于回归我擅长的赛道。 有人说我在写自传。 有人说我想成神想疯了，这本书是我的意淫。 说什么的都有。 其实，这个题材，我十年前就写过，后来还写了一本《返回2006》。 十年前，写《重生2003》的时候，我没想过能挣钱，只是想写一个故事纪念一下我在这一行的青春岁月。 写《返回2006》，是因为我那本《逆流2004》被封了，而我当时还欠着债务，手边一毛钱积蓄都没有，却要还债、供房贷、养孩子，生活压力大得厉害，因此，赶时间开了《返回2006》，那本书确实是奔着挣钱去的，也是我所有作品里首订数据最好的。 在那以后，我不敢再碰这个题材，怕我自己把这个题材写烂了。 直到两个月前，我突然对这个题材有了新的灵感，有把握能再写一本不一样的，这才开了现在这本。 你们看见的是我发表出来的成品，各位可能看不出来，这本书我改变了以往最熟悉的写法。 以前写东西，我喜欢表达自我。 这次我在试图写你们想看的内容。 从表达自我，到为各位服务，是我这次最大的转变。 如果写得不好，那是我水平问题，不是态度的问题。希望大家多包涵。 把这本书发出来的时候，我有些信心，但也做好了如果再扑街，就放弃这个作者号的心理准备。 换个马甲，从此不会再有人用老作者的标准来要求我，毕竟，我只是老了，不是成神了，我没办法写出白金大神的水平，也不会再有人追着我骂老扑街。 然后，在一片骂声和称赞声中，这本书到目前，大概已经吃了11个推荐位，比我前面三本书所有的推荐位加起来都多。 数据最漂亮的时候，收藏刚刚破万，追读人数就破了五千。 也是因此，后续给我加了好几个推荐位，算是把新书期能吃到的推荐位，基本上吃了个遍。 所以，得多谢大家的支持。 我之前不敢说这些数据，是怕大家知道因为你们的追读，让我多拿了好几个推荐位，以致这本书迟迟不能上架，不能爆更，然后大家就不追读了。 在这里，真心跟各位说一声：非常感谢。 是你们的支持，让这本书在新书期和同期作品pk的时候，一次都没输过。 但…… 准备新书、发布新书，到现在两个多月了，我网费都没挣到。 电费、生活费、孩子的学费、奶粉钱，全是在啃老本。 经济上快撑不住了。 今晚12点后上架，希望各位都能订阅支持一下。 三连扑已经很惨了，请别让我四连扑。 给我一点爆更的动力，让我有继续写下去的心态。 谢谢各位！ 今天的两章免费章节提前奉上，今晚12点后上架，期待各位支持。 第107章 公开处刑（求首订求月票） “我说一个破镯子怎么卖这么贵……原来还有这个说法，看样子这个镯子就是首拍的东西了，咱们来的到挺是时候。”易尘把目光再次放在了拍卖台上说道。 阿丙是他请来的保安队长，说是保安队长，其实在卓科公司上下没有谁敢对他不敬，就连他这个老板也不敢。 “奇异之事发生在城外十里处，请大人多担待。”白秋愁再次道歉。 不过不爽肯定还是有的，毕竟当年易尘没少拿着它干一些龌龊的事情，撒个尿和泥玩是家常便饭。 “没问题，到时候我会达到您的要求的。”谢丽敏点点头，三个硕士学位的确难不倒他。 公司上下都非常重视这次机会，孙新华上午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他给的意见是：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跟对方合作。 “帮我护法，我要突破；不突破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希望！”龙凡沉声道。 “那你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应对吗？”法艾瑞似乎有些愤怒，因为现在这样的情况就代表了谢丽敏很有可能没办法传送出去。 百里晟收到了大多的注意力，被忽视的苍狼一直想着怎么给百里晟整整容。 “怎么样，骆道友愿不愿意加入我们？”许是见骆瑾瑜一直没答应，队伍里有人等不及了，出声问道。 可是，即便只是让冥雪兽情绪波动一下，也会让冥界遭罪不少，这也难怪般若会这么担心了，毕竟，这个时候儿，冥界肯定是乱成了一锅粥了。 毕竟，那些人都不会有事儿，大概只是单纯的因为宝宝不喜欢“第五乐章”的菜品而已，并不是因为它有危险？ 季言墨等顾雯筠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这才敛起脸上的笑意，离开季家。 何静初生气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她一直最信任律擎，而律擎却一直在骗着她。 那个秋风自然是从哪里来的回哪儿去，姜青媛虽厌她心思不纯，只她到底也不曾害人，不过那个出主意的管事婆子，重责之下，还是不肯交代后头是谁主使，倒让人有些犯嘀咕，只后头被薛明睿接手，姜亲王妃也就不再过问。 林暖暖原本提着心等着林鹏说话，见他如此说，心头先是一乐，眼睛却隐隐发酸。 秋葵有些懵了，自家主子说自己错了，那就是错了，可是她还真不知自己错在了哪儿。 白战堂轻轻呼了一口气，的确，他也知道韩宇的可怕之处，纵然是钟千秋这等强者，还是死在了韩宇的手下。 萧天煜听了纪长安的话，知道纪长安的心里还是很不乐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牧儿出来了！”见到石牧一切安好，此刻，依旧脑袋思路清醒，做过将军的齐泰顿时看着石牧就是亲切。 尽管楚晨来路不明，之前故意隐瞒身份欺骗他们，但至少也是看不惯段正澄的义士之一。 “我来这里，是有正事儿要谈的。你不是说你有了麻烦了吗，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赵雅雅看着贺川，顿时有些心酸。 自以为高谈阔论，说出了名言警句的白利雷，看着一脸痛苦的郑浩，残忍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更多的人应该都是拍卖场的老顾客，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纹丝不动，只是看着正前方的高台。 诸位妖王听到后，皆是微微颤抖，他们非常害怕，狼皇会让他们出手，这可是非常棘手的问题。 顾玲儿狠狠地瞥了这个如鬼魅般英俊，有着魅惑力的男人，满脸的愤怒。 不管怎么说，萧莫都是一个无辜人，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而牵扯进来，贺川觉得自己这么做又有些对不起萧莫。 老太婆下意识扭头看了看风琴，旋即，心中就充斥了一股无力感。 诗与远方知道这新闻里有很多疑点，但主神亲自准备了资料交给国家后，这件事就只能按照新闻说的走了。 但是这苏氏集团并没有在青峰市，甚至在青峰市也没有关于苏氏集团的任何消息。 “什么人？”缭看向吕不韦惊讶的问道，就算是他亲自出征，他也没有把握能赢得了李牧和廉颇，秦国去哪找到能和李牧廉颇抗衡之人。 而就在秦洛左右为难，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时候，一则来自钱百威的电话打了进来。 顾涵踟蹰着，竟然没有回答，不否认就是承认了！——因为顾涵实在不想欺骗眼前这个让他好感满满的前辈。 随着这两声“叮铃”的声音，这哼哈二将的脸竟然从中间被推开了。 走到八个王字中一个斜向的王字前，我看到秦玥也是飞速的在这四块雕版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更让我为之骇然的是，这一只已经逃入地下的巨型穿山甲却没有做出任何的挣扎。 第108章 手起刀落、手下留情？ 记者们的镜头都快怼到曹胜手中的《公羊日记》上。 校领导、曹胜身旁的主持人姜晓霜，都竖起了耳朵。 都想知道曹胜这次又能念出什么精彩东西。 曹胜没有让大家久等，不带几分感情地念出《公羊日记》第七篇日记中的一段文字。 “今天家里来信了，看字迹不是嫂嫂的字迹，心里不由一阵失落，儿子在 \t“团长，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我们就算很差，也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十个打一个都打不过，不如脱下军装回家种地。”一名大个子士官说道。 “暗风行。”来不及查找墨哥的身影，直觉告诉我必须移动。我直接使用了暗风行，直接奔远处而去。 鸾卿不该与二哥云起有私情吗？怎得从她出现开始，不仅没有一句相帮，此刻还要火上浇油？ 对于这种稀有物质，不要说是陈诺，就是他的导师也未必能有把握调理出克制毒素的药，只是……如果不试，那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秦风明白了，人家可能是有意挑衅霍家的权威，试探霍家的反应，背后还真有可能是现任省长授意的。这种试探，其实就是想看看霍家如今还有没有一家独大的实力。 沈予带兵本是所向披靡，将福王在曲州的旧部逼得无路可退。然正是攻坚之际，福王从前的一个幕僚趁着云慕歌外出之际，使计将其绑架，并扬言要以云慕歌的性命为代价，要求沈予退兵。 \t戚薇点点头，应了一声，出去了一会，领着顾天娇进来了。顾天娇看到秦风还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很不情愿地冷哼一声。 “嘿嘿……”赵子弦干笑两声，却是没有言明，自己身上的秘密就这么点，要是全部说出来了，这老头还不一直缠着自己，肚腩消失了，他还想长寿，长寿了还想像年轻人一样重振雄风，自己上哪儿给他淘那些食材去。 黑色土壤冲天，暗风破甲箭直接将幽冥鬼爪给射弹了起来，被土锥撞向天空，气血爆掉了近六十万点气血。幽冥鬼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吧嗒落在地上，还翻了个圈，仍是静静不动。 白山市委招待所的环境显然要比银城的好很多，虽然名义上是招待所，但是设施一点都不输给四星级酒店，环境一流，里面的设备也都是时下最好的，对这样的环境秦风十分满意。 “耀木一族的确可以驱使魂兽，不过……”，洛飞犹豫片刻，还是吞吞吐吐的开了口，看的出来，他并不想让自己的老友同赫连诺搞的太僵。 岳隆天感觉着孙道民握着自己的手，确实没有什么力气，这时心中奇怪道，难道在孙府后院孙道民的那一脚，自己真的看错了？ “既然如此，就劳烦落霞姑娘引路了！”，这边赫连诺沒有说出话來，那边白昭却是开了口，落霞点了点头，优雅的迈开了步子。 “贝吉塔，记住了，是赛亚人的王子，你只是区区赛亚人，”贝吉塔傲气十足道。 蹬蹬后退两步，泪珠从瞪大的眼睛中不断滚落，看着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生命之树摇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两张照片不相伯仲，我才不会蠢到杀敌八百，自伤一千的地步，看来还要从长计议。 孙虹瑛一阵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本來她被孙道民软禁在府里，正愁找不到机会逃走呢？岳胜龙正好來了，自己正可乘机逃走。 第109章 网友们乐疯了、被坑的西北狼 看到王徒这幅模样，柯特冷哼一声，便带着两个议员离开了包厢。 “让自己身体回到过去的时空法术？你什么时候搞出来的这种名堂？”鬼圣脸色凝重，缓缓开口问道。 站在舒雅背后的陈耀，感觉到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但是终于他还是首先开口了。 母伢犹豫了一下后又点了点头，洛天知道自己这一次总算是抓住奉天真人的尾巴了。 孙晓柔正站在门口接待学生，此时的她已经穿上了一件长长的粉色毛呢子，很搭她，她用开心灿烂的笑容将一个个的学生迎入学校门口。 林幕呆呆地望着那个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眼泪如同断线珍珠般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当周翔宇得知向忠发被捕消息，即刻组织人员营救。但执行任务的同志派出去不久，就回来报告向忠发叛变。 看着眼前轰击而来的那一道刀意，姬尤在冷静之下，脸色收起了之前的骇然惊慌，变得无比的沉冷。 苏醒的唐嫣，迅速的清醒起来。昏暗中，我们两个迅速的收敛了气息，然后一起下了床。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的路程，我看到不远处就是坟地，十几个大坑早已挖好，正在默默的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整个海军总部化作雷域，无数道密集强悍的雷柱不断从天而降，责罚世人，广场上，一个头戴草帽的男孩不断狂奔，趁着没人可以阻扰他的脚步，不断靠近高墙。 只是逸仙说完竟又是一叹，叹声轻微，却是从心底而出，众人又是不解。 在上次攻城失败后，惊澜皇朝便有退回了最初安营扎寨的树林之中。 好，就这么决定了，不就是掠夺值吗，大不了以后多多努力，掠夺值什么都会有的。 青松说到青木的时候，眼睛都直喷火，青木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劝过他，但他死活都不听。 “你是想让我没机会，向往边传递消息？”梅清木看着易水寒轻笑一声。 “四师伯知道了，想大规模炼制这种洗髓丹，说这样可迅速挽回这十几年的损失。”荀攸看着周围凝重的气氛，耸了耸肩说道。 灵萱儿说灵族族人对她很尊敬，她的父皇母后格外疼爱她，还有十四岁之前不能出族。 “新想法？什么想法？”荀攸被易水寒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转过头看着易水寒。 天山童姥从远处走来，看着勤奋修炼的顾少宇，暗道师弟没有选错人，此子天赋绝佳，仪表堂堂，才智双全，足以担任逍遥派掌门。 就在龙天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神经忽然的一跳。有人在跟踪自己！这是龙天的第一感觉。 萧仙子很像凑近去看，可是不管往前走几步，她都在原地。凛海倒是没再去关注如画他们，而是在看四周的环境，碎碎念着。 不过作为干部，肯定会有特殊待遇，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工作，正好能利用这时间安心学习。 “尊敬的客人‘门’，请您跟我走吧。”劳尔的拐杖一横，点向西边方向，满脸褶子上看不出来喜怒的表情。 我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睡着，被人叫醒的时候，还没有一点清醒的感觉。 这时她正和端木洁，武月一起呆在陈风病‘床’边，痴痴看着犹如正在熟睡的陈风。 傅天泽摸着她的头，脸上的表情异常温和，可简宁怎么看怎么不放心，她怎么敢将妈妈再丢给魔鬼看护？ 反观下面，人数比白天少了大半，有很多人强行前进，已经伤了本源，纷纷仰望虚空中的人杰。 现如今面对强敌“沈公子”，疯道人开口说出了“贫道”，足见此人对沈公子的重视程度。 看着沈妈的样子，龙天的心里顿时有一种被人给算计了的感觉。这个沈妈从一开始好像就已经是计划着让龙天他们往她的圈套里面钻，从龙天和他们的接话中，她就已经是想好了怎么样让龙天答应她。 她要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她不会再给阮思雨嘲笑她，碾压她的机会。 席岑似乎还闻得到青年在身上带着一点咸咸的汗渍的味道，耳边还有他呼吸的温度，明明有洁癖的他第一次对这股味道非但没有嫌弃居然还有点留恋。 祁北说完迅速从酒店的房间跑了出去，幸好没让林城森说出那句话。 一系列动作其实不过几秒而已，可对我而言却太过漫长。我如是等待批判的罪人，胆战心惊。 只是，最大的挑战，还是那会我接到试水通知，不得不在医院用手机码字。 顾夜锦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从主编齐晨进来就没有邀请过他，把沙发上的猫玩具清理了一下：“家里有点乱，在整理行李，这两只猫一直在调皮捣蛋。 顾夜锦看着手机，也似乎真的觉得刚刚应该听董之夜的话，从董之夜那里拿来一篇速效救心丸的。 村里一个大娘跑进我养殖场，说是有好几辆货车停在村口，有人在发鸡蛋，吆喝我农场里干活的大妈去家里拿桶领鸡蛋。 那张和宫爵有着九分相似的面容，散发着的却是决然不同的气质。 “对了，你不是结婚了，保密的那么好，到现在都给我们公开嫂子的身份，真够神秘的！”白城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趁机转移了话题。 第110章 身败名裂、侥幸逃过一劫？ 本来还希望自己这篇文章没有发表出去的西北狼，听到这句话，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特别是听见对方说这篇文章有爆火的迹象时，他脑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完犊子了……” 中原一点灰第一次发声，就把王公爵气出脑溢血，进了医院，差点去跟阎王报到。 今天是中原一点灰第二次发声，眼瞅着黄树人和公羊 她轻咳了声，自己捋了捋头发，顺势躲开他的手，还后退了两步。 未来的三天薄音都没有再打电话过来，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出事了。 “什么计策？”岳鸣被魏仁武后面的故事一牵动，便忘却了刚刚的愤怒。 而他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以前的l队服就是这个款式。这也是他跟疯子几人会如此激动的原因，这个尘封了这么久的队服，如今终于是要重现天日了吗？ “明日奈，冷静点。感情用事是很危险的。”神木队长想要阻止明日奈，于是说道。 主持人笑的合不拢嘴，艾慕抿了抿唇，虽然她脸上还保持着客套的微笑，可是心里却心急如焚，因为司君昊至今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只不过，相对于欣赏苏静笙的美丽而言，她更忍不住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果然没走！艾慕立刻去看时间，已经九点钟了，如果她能继续待下去，这一晚上倒也平安了。 京城的百姓应该是没有人不识得的太子府的马车，所以通常人车见到都会自觉避让。 虽然处境艰难，但卡拉卡瓦一世还是这么能吃能喝，身材并没有丝毫的消瘦，只是面色不太好，脸色有点发黑，眼睛里血丝很多。 在篱笆围成的院墙外，一身猎装的博古斯拉夫正和凯瑟琳对峙着。凯瑟琳手里拿着大镰，对骑在马上的博古斯拉夫虎视眈眈，而那仆役则躺倒在地上，脸上还有一道鲜红的鞭印。 而且怡石数字还被叶牧针对着，对方观影免费，试问自己的影片上映，还会有多少人去看。 编磬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如果他真是倒货的，必然明白我的用意，我瞅着他，他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拉着我就说道。 “若是你，你会这样做吗？”轩辕鸿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加了一句。 大头谨慎，电筒绑在脑壳上，左右两只手上捏着寒光闪闪的三棱军刀，踮着脚，就跟猫一样，走路的时候没有丁点声响。 众人见燕知永忽然变得又倔强又固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劝说。 程友才出去的时候带走了喝晕了的何司令，还顺手锁上了房间门。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在‘真理的道’面前强做哲学家，论到对你们有利的，你们就随便发挥，论到阻挠你们、警戒你们、妨碍了‘你们那所谓的自由、其实是堕落以后的野蛮’的话，你们就开始变得傲慢无礼起来。 红色的珠子被火焰融化之后，迅速化为几缕白色的轻烟，在周围弥漫了起来。 只是夏风现在的身体、感官早已超凡，不单止可以看到那些毒蛾的位置，还听得到它们飞行时的响声。 戴安柳大笑一声，松开自己的手，叶勍顿时感觉自己的手仿佛是从虎口下逃了出来，变得格外的放松。 尽管事先已经听花西服说了修缘的事，可是闻名不如见面，真正见到时，两人还是有些意外。 第111章 网友没有放过他 梁铭，就是这样一个好奇心强的。 他在新闻上，看见曹胜手里那本《城乡悲歌》之后，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正好他爸是个爱好文学的老baby，书房里收藏着很多书，其中很多书比他年龄还大。 以前，梁铭没兴趣进父亲的书房。 从小对父亲教导的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他就嗤之以鼻 那个闻恋挺有成算的，她父母离婚之后本来她们母子日子过得很不好。 马六那一对眼睛，已经满是血色，身上的肌肉瞬间遒劲，额头、手背的青筋暴露。 以前我没这样的感觉，但是自从体内多了寅将军的锐金真气之后，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懂得观人相面了，也许寅将军就是这上面的高手呢？ “救兵来了！救兵在哪儿？”我不由得脱口而出，如果有希望的话，我当然是不想这么早就死的，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很多的承诺没有兑现。 蜀山掌门独孤宇当即宣布休息一夜，明日决出获得无妄之泉修炼资格的八个名额。 “就我刚才买的这一款，给我在来一辆白色。”李天辰轻描淡写的道。 先前发生火灾的时候，凤姨是吸入了太多烟雾，脑部缺氧所以才昏迷的。 她知道，除了语言艺术之外，如何用眼神最大化的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连师姐……”杨缺穿好了衣服。故意露出了一脸的歉意，拿起地上的紫裙，送到了连晴的面前。 “贱人，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见东方韵自杀，苏林更是大怒，他干脆豁出去了，一掌劈向东方韵，东方韵的身体立即碎了。 “我这哪是什么条件？得得得，你说吧。”南宫平郁闷地说道，不过他也知道，要想得到就必须有付出。 众多悬浮的黑晶石块，就像是玄奥的悬道一般不但没有被乌mi锤的毁天灭地之威所毁，更是让穆浩有些猜不出悬道存在的意义。 “如果不想我们都落到别人手上，你就给我老实点。要知道，我在这战祖星艰难求存,也是很辛苦的。”穆浩说话之际，已经再度动身，向着无尽黑石荒原的北方急蹿。 这时一些祖强已经清楚的看到，楚雄的头部在穆浩之前那连续拳力连连凿击下，完全被打成了烂西瓜的模样，直到现在还依旧鲜血、脑浆流淌。 戴湛是哥的仇人，既然是它的地盘，那就是仇人的地盘哥怎么会让你好过呢？ “该死的，难道你想让我带着你们吗？我可是一头龙！”听见林一峰的话，黑龙也是想到了林一峰究竟要做什么，随即不由得怒吼咆哮着说道。 林雨这些事早就在之前一一考虑了清楚，本没必要再次费神，直到一只大舌舔到脸上才开始头疼。 拿起毛巾，擦拭了一身的汗渍，希娜停下了手动作，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点清水。 陆天翔要进入空间洞还必须要有言瑜的保护，不然只要一踏进这个空间洞变回被瞬间撕扯开去，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荣叔看着塞西手上的龙丹，不由联想到，估计秋玄是为了得到了龙丹才会受到如此之重的伤势吧？荣叔心里暗自猜测着。 杨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怎么？”说完心里有些怀疑李兵是不是警察。 说完医生转身就走了，临出去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一会没有药水了就喊我一声，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不远。 第112章 我等你到12点（求月票） 次日。 曹胜在学校上课，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曹胜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 但他今天右边靠窗，左边却靠着任雪意。 任雪意不是他的同班同学，上课之前，她突然来到他旁边坐下，曹胜意外，问她来干嘛？ 她说来蹭课。 好吧！大学里蹭课很正常，曹胜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安博听闻，顿时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现在正是回归的时候，结果自己的腿受伤了。那岂不是最近的活动和表演都不能上台？ 再次回到线上，陈毅出了耀光，但没有出鞋子，而是补了一个燃烧宝石，现在狗头的冷却缩减高达百分之二十五，冰川护甲和燃烧宝石分别是百分之十的冷却缩减，加上天赋页中的四点巫术，总共百分之二十五。 杨森被憋得有些气喘，但也被陈毅的凶狠所震慑。他的目光和陈毅对视的时候，看到了一种只有男人才能够理解的东西，执着，还有奋不顾身。 奋进派的宗旨，是集合全部资源，培养一个超级强者，这是一次滔天大赌。因此，对人员的选择，真是“斤斤计较”。 越看越心惊，等进入到最里面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只是不明白艾峰带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叶铮此时的模样确实有些渗人，让九头龙也吓了一跳。但要说其它的，九头龙也不会在意。模样渗人而已，在它的眼中所注重还是实力。 司马凌风看着艾峰刚刚还一副意动的样子，可怎么转过身来就恢复正常了。随即想到艾峰应该是想要更多，刚想开口就被艾峰拦下。 雪儿也能理解白冰冰的想法，因此，语气之中只有心疼，却没有责怪。甚至，她连阻止对方也做不出来。 不是痛苦的受不了，而是在楚云后续的攻击中，百面郎君感觉到了自己陨落的危险。 似乎是察觉到了千叶城主的烦恼。在角落之中休息的总管大人总算是缓过了气来，眼神愤恨的看了战龙军团的几个高手一眼。 距离殷宅大门约莫两百多米的地方，蒙着层薄薄的灰尘的轿车停下，车门推开，苏成济就被扔了下来。 大家都看着玄王，很显然，武丁的儿子还没生下来，要是武丁马上死了，那玄王便是唯一的王位人选。 现在好了，兄弟们已经压上来了，大狗缓了一口气之后，摘下腰间的手雷，拔出保险销之后，直接就甩了出去。 “沈公子，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恳请沈公子见谅。”严誉直起腰，向沈凌一抱拳，很是客套。 说完，宋雅竹就要去抢被章嘉泽拿在手里的手机。可两人的手长差距过大，章嘉泽很轻松地就躲开了。 坂井舞说的没错，这附近肯定有一直幽灵部队，不然也不可能出现有智慧的幽灵骑士。 殷怀瑜听完，鼻子有些泛酸，沉默的坐下，沉默的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两人视线相对，这一刻……沧海桑田般的怅然，放空了周遭的一切。 这些人中有一些县府的守兵，当下手持长枪嗷嗷叫着给自己壮气，冲杀了上去，新兵看到有人带头，也嗷嗷叫着向着土匪冲击过去。 刚闭上眼睛，忽然听得一阵恐惧的长啸——她立即睁开眼睛，但见不远处，一个可怖的怪物龇牙咧嘴凶狠地看着二人，却因为畏惧火光，不敢上前。 第113章 远古大神提前下场、教书匠开始创作 曹胜没有驻足多久，片刻后，就举步走到任雪意近前。 任雪意听见他的脚步声，微微转脸望来，看见是他，她展颜一笑，立即起身小跑过来，高兴地说：“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曹胜在距离她还有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这么晚，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他语气平静地说。 任雪 没想到陈到却很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认可，陈到虽然是世族人，但是他的家族基本不入流，同时陈到对大世家的一些做法，的确有意见。 不多时候，韩冰来到圣水宫的外门，圣水宫建立在一座海岛之上，环境十分清幽，韩冰的突然到访，让外门把守弟子警惕起来。 而后，噬血魔龙交给秦笑一套冥想之功法。让秦笑先学会，慢慢试着冥想。它说，龙族子弟都是通过冥想沟通九重天，从而建立天与龙的联系，开辟龙脉。 萧凡心中自语，身体有些发颤。倘若月弄影有个好歹，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虽然南宫俊将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面，特别交代让他好好的招待一番赵子龙，原本他也是计划这么做的。 冷不丁，孙海抢走孙平手里的枪，终因手腕断掉，无法支配手指，警枪掉落在地。 听到杏花树妖这话，宁昊一拍脑袋。过去了这么多天，邱海棠的画应该已经拍卖了出去。冰雪火焰的销路已经打开，看来这条财路终于成功打通了。 垸中间高大的瓦房院‘门’大开，山口一夫提着指挥刀，大步跨进去。院中情形，却让山口一夫一愣。 “口说无凭，法律讲究证据。青云帮帮主早有预谋，恐怕你在劫难逃。”轻舞分析的不无道理。 一阵冷风吹过，在这个夏季显得格外的清爽，低头往桥下一看，四个发着光美轮美奂的大字：“美登大桥”，原来这座桥叫美登大桥，和它名字一样漂亮。 “也行，反正就是个称呼，总比叫职位的好。”赵政策不置可否地说。 这时候，那魔祖罗瞩的五行果倏的从鸿蒙混沌天地中弹出来，直向着天庭弈台飞去。大家都知道，从此这今天地三界间再不会有昊天王母二人了。 “你爸今天早上还打电话向我爸汇报工作呢，把我都给吵醒了。”尤勇军撇了撇嘴，脸上布满不屑，还特意把汇报两个字拉得长长的，让赵政策身上都冒鸡皮疙瘩了。 只见得准提周身猛地一震金光迸，登时在准提的周身形成一个真空的漩涡，而那直向天地三界压去，将着天地三界的空气似乎都挤压成了固体，让人呼吸不畅，个个在憋着喉咙。 很微弱的点了点头，庄岩迷茫的打量了一下房间，像是有些迷糊自己在哪里的样。 “岩岩，妈妈在这儿，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庄岩的双眸微微的睁开了一丝缝隙，方医生则赶紧一叠声的问道。 不过，如果尤一天能够把超大型的球形闪电给抵挡下来，那么输赢又另当别论了。 却说这日丁策正在家中闲坐，忽然郭宸，董忠二人来访，兄弟三日落坐，半壶旧下肚，又说起当今朝政。 凤清夜收回目光，指甲嵌进了掌心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因为他的心比这个痛千倍万倍。 花千离和欧阳洛鄙视的看着苏雅俊，懒得骂这只欺软怕硬的狐狸精了。 第117章 求不要完结、对手出发 闻言，曹胜刹住自行车，双脚撑地，转脸看向那中年男人。 “你是常青树？” 曹胜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昨天常青树才发邮件说想来黄山旅游，顺便来找他喝酒，他昨晚才回复邮件，说欢迎过来。 可这常青树来得也太快了吧？ 他昨晚才说欢迎，这家伙今天一大早就在他学校门口等着了？ 这 但是他没有，不仅没有变成孤魂野鬼不说，而且还如同正常人一样活着。 “我就是这前方不远处日落村子里的，我叫李珊！”李珊见悟净是个和尚，而且很有礼貌，就很客气地说道。 “乒铃乓啷”的声音传来，酒瓶碎了一地，白色红色黄色的液体流淌而出混合在一起，酒香四溢。 那一巴掌打的很响，他的掌心还在隐隐作痛，更何况是赵海超的脸了。 吴泽君对于第三者插足一事很不爽，谁让第三者打断了他和薛林的较量？ 盛欢星正这么想着，腰间突然多了一只男人大掌，牢牢按着她的腰肢，像是在宣告某种主权。 忽然，手腕被紧紧握住，顾欣怡被权少霆身上灼烫的温度下了一跳，然而她来不及挣扎就被带到了男人的怀中，有一行坚硬如铁的东西死死的抵住她。 权少霆眯起眼，瞳孔之中带着极其危险的光，冷光扫向了一脸尴尬的苏志国，权少霆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 盛欢星气得抬眼，看到秦执过分帅气的俊庞时，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王强知道那只特殊部队就是自己正在训练的部队，可为什么要叫守仓人呢？ 此时，距离时间到还有二十秒种。甚至许多人都看着手中的表默念了起来。 “谢谢公子相救，我没事。”凌雨菲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张俊美异常的脸，一双黝黑深邃而柔情似水的眸子正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 当心灵在移动时，马原进入山区河流图并开始对存储环中的东西进行分类。 “妈的，机甲性能差距太大，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王强紧咬着牙关，满眼不甘地说道。 “师兄，师姐！”这称呼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用，尤其是对着两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孩子这样称呼，她还真是颇有些不习惯，迫于礼数摆在在那里，不得不说。 “母后过奖了……”听了皇后的赞美，凌雨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相信皇后年轻时候的容颜也并不会比她差。 就是界外不来进攻，东大陆目前的情况，在几百年后，就会丧失修炼武艺的条件。所有人都会慢慢退化成普通人，后果是十分的可怕的。 血煞门门主向破天峰上望了一眼，似是看见了古远山，提气向山上喊道：“古远山，本座让你剑宗成为我血煞门的附属门派，你可考虑好了？”声音如沉雷阵阵，传遍了剑宗。 王强攻势不减，手中大刀挥舞的虎虎生风。刀法没有什么特点，就是砍来砍去的几招普通招数。但在王强手中，却拥有了莫大的威力，气势无可匹敌，到了最后，黑衣老者都被逼的毫无反抗之力的连连后退。 随后不久，纳斯里和特维斯分别上场，替换下了亚亚图雷和萨巴莱塔，这是最后一战了，他们必须要拼命了，温格也做出了换人，蒙雷亚尔上场，换下比赛中又抽筋情况出现的维尔马伦。 鹤立仙子的不安，却又是为了什么？兰帝掐指迅速推算片刻，知这阵法下一轮炼化启动时间尚有半刻，决意深入探查一番，倘若其中藏有让鹤立仙子顾忌担忧的东西，那么携之破门而出，便能化解众人这场厄运灾难了。 第122章 互相尊重、合约签订 次日上午。 徽州。 滨江路，常青树左手拿着两张腌菜煎饼，右手拿着一杯豆浆，边走边吃，看似在欣赏沿途的江边风景，其实是在排遣心里的愁闷。 昨天傍晚，他接到总部一位好友的电话。 电话里，好友告诉他——昨天下午的会议上，大部分与会人员都反对答应曹胜的条件，不同意给曹胜版税分成。 网上的事情，现在已经被封锁，但事情早已经扩大，足足几百万人知晓，但他们也没有办法。 刘猛身形一闪，直接来到了门旁，一个胳膊便将常无整个身形凌空提了起来。 修者的世界是残酷的。天赋的差距，有时候真的大到能让人崩溃。 纪阳秋独自一人落下剑光，在杂草中四处丈量许久，才朝易轩挥挥手，让其落下；易轩谨慎之余，又朝四周打探一遍，发现却无任何人迹，这才与纪阳秋聚在一处。 左君的耳边隆隆作响，辛将离说出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柄巨锤一下下的敲在自己心间。 孙德胜见到不妙，气的跺了跺脚，见地上躺了一地的男孩尸首，化作一团黑烟，钻入了一个男孩的口中。 “好嘞！”赵青龙兴奋的挽起袖子，上前就是一顿巴掌伺候，将内心积压的怨气，全部给释放出来。 “呵呵，我们师从散人，估计说了曹总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林家栋睁开眼睛，说了话。 现在这个时候，他的旋风腿完全被压制，效果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出来。 这类手机生产商显然还不明白，无论他们在营销上花再大的力气，他们也只剩下最后两到三年苟延残喘的好日子了。 她们声称看到了凶手，还被凶手欺负了。只是她们的话而已相信的人不多，因为这对双胞胎公主，长得虽然是倾国倾城。这个脑子……可能收到自己国家影响，表现的总是和周围有那么些格格不入。 因为这里的通道十分的昏暗完全就是没有视线可言，仅仅是依赖着古楼一些窟窿位置照射下来的光芒来寻路而行，但是拥有光芒照射之下所看到的场景都是无疑让人头皮发麻起来。 面对图腾，无往不利的系统却受到了很大阻力，这让渡歌很是沮丧。他本以为系统能再次立功，直接解析了这些图腾，或者有相关的人才。却没想到系统根本处理不了这些问题，现在他只能尽可能去多收集一些图腾了。 当然，厉害不想回去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他怕太早的打开时空之门会惊动三大主神，原本打开时空之门的时候，就算是主神也不会这么容易发现的。 ‘杯酒困英雄’看向了‘凉夜’这边，周身的黑色火焰逐渐的收敛进体内道。 那么现在，到底应该把这批珍贵的粮食搬到哪里呢——这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要么是西部荒野的首府哨兵岭，要么是最繁华的城镇月溪镇。 阳光从顶部照射下来，除了光路里是明亮的在，其它地方都显的黑乎乎的。渡歌金色的瞳孔，聚拢着周围漫反射的阳光，像是在自发光一样。瞳孔地步，透着意义不明的光芒。 双方上场之后先拱手行礼，随后就摆出了进攻姿势。因为渡歌的示意，这只火狐上来就发动了攻击，抢先一步进行猛攻。刚才爱莉尔的身手，大伙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