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癸探》 第一章 祖训 我叫习风,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不能过上平常人的生活,因为我的家庭是一个独特的家庭,我的母亲虽然是个普通妇女,但我的父亲,却是世界上非常独特的人,干的职业亦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我小时候那个年代,在我们这个古老的镇子上,还沿袭着男人养家女人相夫教子的传统。 由于父亲做的是神秘职业,已经是九代单传,并且严守祖上遗训,对妻子也守口如瓶。 母亲是个很守规矩的女人,父亲不说,她也从来不问。所以,母亲嫁给父亲很多年,也始终不知道父亲到底做的什么买卖。 到底我父亲做的是什么职业?鬼事专门店!所谓鬼事,只是针对鬼而言,无论鬼生病受伤、遭鬼欺负以及在人世间受到的一切冤屈,全部包办。 至于生人,一概不管。传下这个职业的是我九代长辈太祖爷爷,他曾经是茅山门下传人,学的是正宗茅山术,出道后除鬼降妖,当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他老人家年老时悟出一个道理,也算是个总结吧,除鬼降妖只能让世间一时平安,治标不治本,根源在于鬼邪,要想治本,还须从鬼邪身上下手。 鬼邪祸害世间,原因诸多,但无缘无故害人者居少,多为死前怨念深积、死后无人供奉、伤病困扰却无阴医而性情大变以及受鬼欺负或是遇到难事心里愤愤不平,所以对世间做出了报复。 太祖爷爷决定开家鬼事专门店,专门为鬼解决这些难题,安抚他们的情绪,便会让阴曹地府少出一些恶鬼,世间便会多一些太平。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要问了,这家店招揽的顾客全都是鬼,他们只有冥币,又不能在阳间通行,我们家怎么生活? 嘿嘿,这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太祖爷爷非常聪明,帮鬼一次,收取鬼牙一只,利用道家炼丹术,百颗鬼牙可炼成一颗黑珍珠。 此物无论是在古时还是现在,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宝,按目前市价,一颗也超过十万。 一年下来,总有几百颗鬼牙入账,收入颇为可观。我从一出生,父亲就给我脖子挂上一块桃木牌,上面刻着 “鬼事”两个字。一来桃木辟邪,二来表明身份,是鬼事专门店的下代传人,诸鬼避之。 从我懂事开始,父亲就开始教我茅山术,那个时候是棒下出孝子的年代,你不想学或是偷懒,不是手心吃竹板,就是屁股开花,再犟的性子也给你修理好了。 后来上了小学,同学看到我脖子上的这个木牌,全都取笑我是个阴阳人(精神不正常的人),老师也专门找我说,不要挂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 我回家就哭着不戴这东西,父亲却板着脸臭熊一顿,说什么封建迷信,要不是老子做这行,世上不知多出多少祸害精,今天你们老师就不敢说这话了。 牌子不能摘,否则就打断我的腿。父亲很严厉,他一发火,我便不敢吱声了。 母亲见我受了委屈,把衣领改高,让我把木牌塞进衣服里,不要外露,这样在学校便少了很多羞辱。 但我始终还是不乐意,每天睡觉都要带着这个劳什子,实在心里不痛快。 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彻底明白了父亲的苦心。那是上二年级的时候,一次早上上学时的事。 我们家距小学之间有个水塘,一到冬天,北方的气候非常寒冷,冰结的老厚。 我们几个同学一起结伴上学,经过水塘时,都忍不住童心要下去滑冰。 虽然出门前,父亲经常叮嘱,那个水塘淹死过不少人,千万不要下去玩。 但小孩子玩心一起,早把这些叮嘱抛到耳根子后头了。 “虾米,快来,这儿有个洞,我们捉鱼玩儿。”二毛在水塘中心挥着手叫我。 因为我从小长的就瘦,所以他们都叫我虾米。还有两个同学在冰上正滑的高兴,他们不过去,我屁颠屁颠的跑到跟前。 二毛正捋起棉袄袖子,把整条右手臂都探进了冰洞,我蹲在一边兴奋的问摸到鱼了没有。 他说摸到了,正要抓出来。我一听就乐坏了,那个时候并不是为了贪吃,就是为了好玩,还帮着他抓住手臂往外拉。 结果这条鱼太大,一下扯的我们往下倒去,两个人一起滑倒在冰上。二毛大声哭起来说大鱼咬到了他手指不放,怎么都拽不出手来。 我也慌了,连忙把另外两个正在滑冰的同学叫过来,一起帮忙。可是我们小身子板加在一起也没多大力气,二毛被扯进冰洞,冒起一股水花不见了头顶。 水花翻过之后,隐隐露出一张惨白的人脸,非常的吓人。那张脸突然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跟戏文里吊死鬼的舌头一样长,一下卷住我的脖子使劲往下拉。 我吓得哇一声就哭了,死命的往后扯,两个同学也帮忙拽住我,用力挣扎时,棉袄纽扣都崩开了,露出了那块桃木牌。 那张人脸马上松开了舌头,向我森然一笑,忽然间不见了。我们跑回镇上,喊人把二毛救出来,早就死透了。 我们三个小家伙挤在一块全都吓得丢了魂。父亲这次出奇的没有惩罚我,把我带回家跟我解释,二毛是被前年淹死在水塘里的胡江勾走的,这个人因为老婆跟别人跑了,死后心理不正常,要不是我父亲常常给他药吃,恐怕会闹出更多乱子。 而他看到了鬼事这块桃木牌,才放过我一命,不然跟二毛是一个下场。 从那之后,我再不想着摘掉这块桃木牌了,直到我高中毕业之后当了三年兵,一直都带在身上,没再发生过遇鬼的事。 复原之后,我在省城找了份工作,交了个女朋友,打算就留在这儿不想回去了,说实话,小时候那次看到鬼脸的事,一直是我的噩梦,我不想继承祖业,整天跟鬼打交道。 但事与愿违,没多久从家乡传来父亲病危的噩耗,我带着女朋友火速赶回家。 父亲咽气前说自己早在地府查过了,五十六岁阳寿已到,人生死有命,不要我太难过。 他要我接手鬼事专门店,因为这是祖宗留下来的遗训,家有男孩必须继承,男孩多便由长子继承,除非家里没有子嗣,那便断了香火。 我真恨自己为毛不转个女孩,否则就不用摊上这件事了。在父亲临终前殷切期盼的目光下,我能说不吗? 他最后又说,我当了三年的兵,没在他身边,很多本事没学到,店里有本祖传古籍,一切法术都在其中,他老人家这辈子也不过学了个鸡毛蒜皮,要我痛下功夫,超越他和我爷爷的成就。 父亲说完就断气了,看他一脸满足的笑容,我知道他是因为我答应接手店铺感到欣慰,自己也下定决心,为了父亲,这辈子都不会改行了。 我女朋友很现实,一共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还回不回省城?”我说不回了。 她马上跟我拜拜,自己坐车回了省城,一别三年,再没任何来往。这件事让我伤心难过了很久。 第2章扮鬼女 接手鬼事专门店三年以来,让我深深体会到,不是正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每天晚上子时初(23点)开张,凌晨丑时末(3点)关门,因为这个时段是鬼魂活跃期,早了没顾客,晚了到凌晨三点后,基本上鸡就快打鸣了,也是鬼回去的时候。 三点多回到家,我还得把得来的鬼牙洗净上面的血迹,用药水煮上两个时辰才敢睡觉。 不然鬼牙离开鬼体后,失去灵力,天亮就会消失,用特制的药水煮成黑液,这也就是黑珍珠的原材料了,收进密封的罐子里,等存足了一百颗鬼牙的溶液,就可以炼成珍珠去换到现钱。 因为这东西来路不明,而且长期有货,正道是不能出手的,只能在古董黑市上找买家,还好这个不用担忧,父亲早就给我留下了一条路。 做完这些事早上七点,老妈给我做好了早饭,我吃了睡觉,一觉就到了下午四点钟,才起来吃午饭,我怀疑父亲早死,与这种不正常的生活有关。 今天是十月初一,鬼节,这可是传统节日,不管南北方,都会在这一天祭祀先祖,有些无法回到祖坟前祭祀的,往往会在居住地十字路口烧纸钱。 据说,阴间有专门负责接收财物的钱庄,只要你的子孙烧送过来,他们会按照登记的目录,把冥币和物品,原数发放给你。 但总归是民间的传说,到底阴间钱庄是否这么负责任,中间吃不吃回扣或是贪污挪用,那就不得而知了,除非你真正走一遭阴间,应该什么都会明白。 店里的生意不算太红火,每天平均也就一个两个顾客,今天赶上节日,鬼都会忙着收祭品,恐怕不会有顾客,犹豫着去还是不去。 最后想想,反正不去晚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到店里看看书,再琢磨点法术。 出门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到了一条小街,往东转50米,就是我的店铺了。 这原先是我家老宅,后来镇子搞什么城镇规划,把老宅给拆了,只留下了两间门面。 店门还是老式的木板,上面也没挂牌匾,怕挂上鬼事这两个字,把人吓着。 店门开张,也不过是只开一块木板,基本上就半尺多宽的缝子,鬼能进来就行,镇上的人知道我们这个店干的不是正大光明的事,晚上根本没人敢靠近。 刚在店里坐定,就听到外面嘠哒嘠哒高跟鞋的声音,每逢听到这声音,让我都忍不住心血澎湃,三年了,还没搞到对象,能不渴望女人吗? 不过女鬼就免了。一个身材苗条,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女人出现在了门缝外,一张脸在屋里的灯光照射下,特别的惨白。 不过嘴唇红嘟嘟的,眼珠子里透着一股子神气。我冷笑一下,从桌上拿起书翻看,并不理她。 “你这门怎么就打开一条缝,让顾客怎么进门啊?”女人在外面说。 “是鬼自有办法进来。”我没抬头。 “哦”那女人侧着身子,刚好钻过脑袋,用力挤了进来。 “怎么外面也不挂牌匾,让我找的好辛苦。”女人揉搓着挤痛身子埋怨。 我双眼仍旧盯着书页,举起右手食指向我后面斜上方指了指。牌匾挂在墙上呢,白底黑字:鬼事专门店! 右下角一行小字:谢绝生人入内! “那我找对地方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给我吃点药。” “你进错门了,不舒服应该找医生,本店不接待生人。”我头也不抬的冷冷说道。 “什么生人熟人,有钞票你难道还不赚啊?”那女人不高兴了。 “钞票在这儿形同冥币,出去吧,我不跟女人斗嘴,尤其是穿高跟鞋的女人。” “穿高跟鞋怎么了?难道鬼就不许穿高跟鞋?告诉你,我还穿丝袜了,你看看……”说着抬起修长的美腿,就要放在桌上。 我斜眼瞄了一下,忍不住心头砰然一跳,连忙挥书把她的腿打下去:“够了够了,你扮鬼扮的不像,出去吧。” “哪点不像?”她一怔。 “嘴唇太红了,鬼是不涂口红的。”她 “哦”了一声,转身挤出门缝走了。不过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这次嘴唇上抹了黑色的唇膏,在昏暗的灯光下,配上惨白的脸蛋,我的天,这下比真鬼还可怖。 “嘿嘿,这次没问题了吧,相信我是鬼了吧?”她咧嘴一笑,还真有股阴森味。 我差点没晕倒,看着她的眼睛说:“鬼要是有你这么精神的眼珠,恐怕就能借尸还魂了。” “哦,这样子啊。”她又走了。我抬头看着门外,心想这个女的听声音绝对还是个女孩,她是哪的,干嘛三更半夜来这儿捣乱? 我正想这个问题,没想到她又回来了,我恨不得把她脸上粉底擦干净,看看相貌之后决定是推出去暴打一顿还是给打发了。 “这次像了吧?呵呵,呵呵!”她不知道跟哪儿弄了一副假眼珠镶在眼眶里了,还一个劲的傻笑。 “你把影子给收起来就更像了。”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呃……”她低头看半天,最后把假眼珠摘掉才看清地上的影子,又掉头挤出了门缝。 简直莫名其妙,我才想起身要把店门关上,就见她又挤了回来,这次居然速度很快,出乎我的意料。 “你耍我是不是?我哪点扮鬼扮的不像了,折腾人也不带这么干的,让我收起影子,那是人能做到的么?你收给我看看!”这女孩双手叉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我头上汗差点下来,没好气说:“我又没让你扮鬼,是你非要来捣乱,你们家鬼有影子啊?” “对哦,鬼是应该没影子,不过,我们家没鬼,我从来没见过,怎么知道鬼是什么模样?”这个女人真难缠,正准备把她轰出去,忽然看着她身后,眼前一亮说:“好,那我让你见见真正的鬼是什么模样的。进来吧。”我最后一句是冲着她的身后叫的。 女孩吓得全身一抖,颤巍巍的转过头,小声问:“你……你不是吓唬我的吧?” “我吓唬你干嘛,你不是要扮鬼吗,鬼来了你怕什么?” 第3章女警 一个全身缟素,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内,就站在女孩的身后,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一点光采都没有,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女孩猛然看到她,吓得 “嗷”一声尖叫,想要逃出去,可是被堵住了门口,动作倒是蛮机灵,哧溜就逃到了我背后,颤声问:“她,她是真鬼还是假鬼?” “习先生有客人在啊,如果不方便,我改日再来。”女人声音森冷,表情呆滞,任谁都看得出绝不是人。 躲在我背后的女孩又 “嗷”一声叫,昏倒在地上了。我也没理她,看着女鬼说:“不碍事,有什么事要求我?”对鬼讲话,就要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这样他们才会服你。 “唉,今日家家有人送祭品,我这孤苦伶仃的人没这福气,心里郁闷,想求习先生赐药。”她说的很凄凉,让我心里感觉酸酸的。 我起身走到后面的货架前,从上面抽出一只白色瓷罐,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用草纸包了,丢在桌上:“凡遇胸闷气结时,用指甲挑点药粉吃了。” “谢谢习先生了。”女鬼躬身道谢,直起腰时,手上已经多了颗血淋淋的牙齿,放在了桌上,顺手把药包取走,跟着飘然出门。 我用镊子把鬼牙放在一片艾叶上包起来,然后红绳包扎,装进口袋。 “女鬼走了?”那个女孩从地上起来拍拍手,一脸恐惧的向门外看,从她这么及时的醒过来,刚才昏迷压根就是装的。 我冷哼一声,又坐回椅子上盯着她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这儿捣乱?” “我……我是鬼啊,肚子不舒服,是不是也可以吃刚才的白粉啊?”她说着转头看向货架。 “要吃白粉,黑市上买去。”我没好气的说, “你刚才自己都承认是扮鬼了,在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有意思吗?”女孩一下跟泄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脑袋,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这么蠢,刚才什么都说出来了。”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包纸巾,嘟着嘴在脸上用力擦着,看来是生自己的气。 我看着很好笑,这个女孩挺可爱的,属于那种胸大没脑的女人,我最喜欢这种类型的,因为没什么心机,跟她们在一块不会有压力。 但我看着她的时候,还是板着脸,胸大没脑并不代表没危险。 “你还不肯说你是什么人,来这儿的目的吗?”我冷冷问。 “我能什么人,就是一个过路人,没事找点乐趣,行了吧?”她生自己的气,还往我头上撒一通。 我冷笑一下说:“你不说我替你说吧。你是从省城来的,职业是警察,应该入行不久,还是个新人……”女孩一下长大了口,嘴巴里像塞了只茄子,脸上的粉底也顾不上擦了,那副表情就像看到了外星人那么惊诧。 “你,你怎么知道的?”说完这句,她可能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连忙又道:“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从省城来的,瞎猜什么。” “我在省城待过很长时间,那里的口音我听得出来。”我右手一甩,把一只95手枪拍在了桌上,接着说道:“这是警用配枪,黑市上买到的都是仿真的,跟真正的95性能差别很大。我只用摸上一下,就知道这只枪的真伪。从刚才你逃到我背后的动作上看,受过专业训练。一个受过训练的人,带着警用配枪,不是警察难道是杀手不成?再说杀手是不用95手枪的。”她听我分析的头头是道,目光里写满了敬佩,等我说完后,歪着头看着桌上那把枪喃喃自语说:“这把枪怎么很面熟?”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拍拍腰上, “嗷”地叫了一声,冲过来一把夺走了手枪,瞪着我问:“你什么时候偷走的?” “你刚才倒下的时候。” “你是鬼啊,偷东西比贼都利索,还知道那么多。”她警惕的看着我。我嘿嘿一笑:“我不是鬼,以前当过兵,对于武器方面比你们警察要熟悉。”说着站起身,打算关门回家,今天本来以为没生意的,居然收入一只鬼牙,已经不错了。 加上有个女警鬼鬼祟祟的来捣乱,心里也不踏实。 “当兵的也不该对武器了解这么透彻。” “我是特种兵。”关了门,我也不想知道女警为什么要光顾我的小店,反正我没犯罪,看样子不像是来抓我的。 但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躲得越远越好。跟女警道声再见,匆忙往回走。 谁知她还黏上我了,追着我不放。 “我说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追着一个男人,像话吗?”我停住脚步说。 “不像话也没办法,你以为看了那个女鬼,我敢自己走夜路啊?”她倒是坦白。 “好吧,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去。”她向对面一条小巷指了指说:“我的车就停在那边巷子口,你送我过去吧,我正好还有问题要问你。”果然是有事找我,我忽然想到了黑珍珠,心里一惊,警察是不是掌握了我贩卖黑珍珠的事,这事说起来可麻烦。 走进巷子里,一时觉得眼前阴暗无比,刚才还很明亮的月光,一下子就突然不见了,到处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子诡异味。 我心说他妈的什么鬼邪敢在我面前放肆,也不看看谁在这儿,惹毛了我,把你牙齿全部拔光。 “你……”女警开口刚说了一个字,我忽然觉察到了一股阴风从后面吹过来,心叫不妙,连忙反手把她拉到了我前面。 迅速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钱,用力向身后一撒。这一共是八枚铜钱,在空中形成八卦方位,然后手上捏个法诀,向前猛力一点,八枚铜钱受到法诀的控制,在空中急速旋转。 铜钱历经万人之手,最具阳气,布成八卦阵形,威力奇大,一般恶鬼是抵挡不住的。 阴风疏忽消失,眼前顿觉一亮,天上月光露出来了,逐渐看清了巷子里的情景,刚才八枚铜钱布阵的地方,地上有一溜鲜红的血迹。 我心里大感不爽,还没搞清向我们袭击的是什么东西就让它跑了,说明我的法术修为还差了那么一点。 收回了八枚铜钱放在口袋里,又掏出一只手掌大小的色小旗子,抛到了上空。 旗子一下飘悬在上面,左右不住转动着。这是 “三清追魂旗”,一旦锁定刚才袭击我们的鬼邪目标,就会自己追过去一探究竟。 “刚才是不是……有鬼了?”女警嘴巴哆嗦着问。我没答话,拉住她的手,快速奔出巷子,立刻看到了一辆越野车停在巷口左侧,催着她赶紧上车走。 哪知她打开车门就大声叫起来,车上还有两个同事全都死了,而且死状非常惨怖! 第4章卵尸 两具尸体都是男人,是女警的同事。他们两人面部惨白的让人心悸,整张面皮仿佛被抽空了血液,向内塌陷,更突出了两只暴睁的眼珠,十分骇人。 脑部上有个拳头大的洞,里面的脑髓掏空了,连血液都被舔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脑骨空壳。 女警捂着嘴跑到一边,哇哇的吐起酸水。我又解开尸体衣扣仔细查验了一下,整个身体皮肤跟脸色一样,呈现不可思议的泛白,他们死时,血液被吸干了,涓滴不剩。 我家鬼事专门店不但帮鬼解困,同样有镇压恶鬼的作用,自我小时候在水塘遇鬼之后,十几年来,附近十里八乡都没恶鬼敢出来生事。 今晚,不但小巷遇袭,还敢明目张胆杀人,这简直是打的我脸,向鬼事专门店挑恤! “他们都死了,我怎么办?”女警吐完了,哭了起来。此刻她脸上粉底已经擦干净了,借着车里的灯光,发觉是个容貌不错的美女,虽然嘴唇上还涂着黑色唇膏,倒增加了一份性感的狂野美。 我果然猜的不错,她入行不久,还是个新人,可能是第一次出来做任务,两个同事一死,就不知所措了。 “不要急,报警吧。”我看了眼车里的死尸对她说。 “我就是警察还报什么警,你脑子进水了?”她一边哭一边骂我。我差点气的没吐血,什么白痴女警啊,就这种货色警局也敢让她出任务? “你是警察不错,可现在是跨区域办案,出了事应该寻求当地警方帮助,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处理他们?”我向车里努努嘴。 “对哦。”女警说着停住哭声,抬头看着我,睫毛还挂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拿出手机报了警,我们这镇上就有派出所,警员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在这段时间内,我还不能丢下她自己回家,今天是鬼节,所有鬼魂都被放出来,尤其是目前这个时间段,是鬼魂最为活跃的时间,我唯恐她再遭遇不测。 我的小白旗飞回来了,轻飘飘落地,然后滴溜溜转起圈子,一条黑气从中冒出来,化成一个小孩,脸色白的比车里的死尸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这是二毛,就是之前我提到过的,被恶鬼勾走的那孩子,后来我接手店铺,发现他还没去投胎,因为投胎是要挂号排队的,像他这样的小孩,根本挤不过那些成年鬼魂,十几年了,还没得到机会。 所以我就把他收进这只旗子里帮我做事,这样有个归宿,也避免受到恶鬼欺负。 “虾米,我找到了这个。”二毛伸出小手,递过来一个拳头大大小的东西。 女警本来早已经吓破胆了,二毛一出现,又惊叫一声,躲在我背后瑟瑟发抖,开始哭起来。 我摇摇头,什么出息,还当警察?这东西像是一团肉瘤,外表有一层绒毛薄皮,但没有丝毫血色,跟警察死尸皮肤一样的泛白。 这层皮太薄了,几乎是透明的,拿在灯光下一看,里面蜷缩着一只弱小的婴儿形状,透着一股鲜红的血色,看上去非常诡异。 我不禁皱起眉头,看来事情远远出乎我的意料,并不是一只恶鬼这么简单。 这下麻烦大了,让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女警胆子小吧,好奇心挺强的,哭着还忍不住探头偷看一眼我手上的东西。 “啊,你变态,拿着一只胎囊干什么?”她惊讶的叫道,然后又开始吐。 “你倒懂得不少。”我说着把这只类似于胎囊的东西递给二毛,让他回到旗子里,装进口袋里。 “不过这不是人的胎囊,不然这么小,胎囊里的婴儿还不会发育到这么成熟的模样。” “那你说是什么?”她吐的那么辛苦,居然还有心情追根问底。 “卵尸!” “什么卵石,少骗我,这分明是胎囊,怎么会是石头?”女警还较真了。 我冷笑一下说:“所谓卵尸,是鬼卵幼尸,并不是你说的卵石。”女警一下睁大美目,惊惧的问:“什么意思?”看着她我真的很头疼,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依着她这种死缠烂打的个性,肯定会追问到天亮。 我只有解释道:“鬼本身是不可能产卵生育的,但道家古籍中有记载,恶鬼借助魅宝可吸取天地灵气,而后按照二十四节气,每个节气杀死一个婴儿,取其阴液,满一年杀够二十四个婴儿后,恶鬼便会受孕。在人来讲,刚才那东西叫胎囊,但对鬼来说,道家古籍称之为卵尸!如果,卵尸出生,便是极其邪恶的猛鬼。” “如果流产了,像刚才那样会怎么样?”这丫头问题真多,我叹口气道:“麻烦就会来了!” “什么麻烦?”她这句话刚问出口,警车赶到。女警亮出了证件,这次她拿出的证件时间比较久,我看清了上面的名字叫沈冰,省城警局刑侦组探员。 派出所警察一见是上头来的,立刻恭敬有加,那种哈腰陪笑的神态,实在让人受不了。 但沈冰很神气,冲我撅嘴哼了一下,意思是说,看到了吧,我够不够厉害? 但我心里骂了句:“神气个毛,不是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我是现场目击证人,当然脱不了干系,按照警方程序,一起跟着沈冰去了派出所。 一下死了两个上头来的警察,派出所立马打电话通知了县警局,我们到派出所的时候,县里警局的头头们,也火速赶到了。 沈冰众星捧月般被请进了会议室,而我留在审讯室录口供。这种待遇实在是相差太大,她就算是上头来的警察又怎么了,在案子没弄清之前,同样是嫌疑人,为毛就不用录口供? 我看着审问我的两个小子,黑着脸跟审问孙子似的,心说本来想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的,就这态度,那就等着受点惊吓吧,我数倒计时,这儿准停电。 “3,2,1……”眼前一黑,灯光齐灭,整个派出所陷入漆黑当中,充斥着一股邪恶的诡异气息! 第5章派出所闹鬼 这一停电,外面就热闹起来,有人大叫什么老张头看看配电室,是不是跳闸了。 有人安排警力看好号子(禁闭室),里面还关着今晚刚抓到的两个piao客,不能让他们跑了。 几道明亮的光束在外面交集闪烁,警方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强光手电。审问我的两个小子让我坐好了不要乱动,一个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留在屋子里看着我。 我心里冷笑,老子只不过录个口供,现在看起来倒像是被当作了杀人凶手。 心里有气,但也不能坐视不理,从口袋里掏出了追魂旗,拿在嘴边小声嘱咐二毛两句,正好这个警察开门,我跟着把小旗丢出门口。 我把声音压低,他们也不会听到,再加上突然停电,马上适应不了眼前的黑暗,别说我丢只小旗出去,就是自己跳出去他们都看不到。 停电原因我心里最清楚,并非是自然事故,刚才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阴气潜入派出所大院,鬼怕亮光,停电是肯定的,这是他们所到之处作案之通用法则。 我觉得,来的是被我用八卦铜钱阵打跑的恶鬼,流产了卵尸,岂能善罢甘休。 如果目标只是针对我,那是最好不过,怕的就是还不放过沈冰,以及流产之后迁怒于无关人众。 这也就是之前我所担心的麻烦。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其他恶鬼来捣乱,毕竟今晚是鬼节,所有鬼魂放出来,派出所又是跟人过节最多的地方,哪个生前在这儿受到点委屈什么的,来找茬是很正常的。 “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在黑夜之中特别的刺耳,我都禁不住心头猛地一跳。 “老张头死了,快堵住大门,别让凶手跑了。”院子里一时一团大乱。 我心想堵住大门管毛用,鬼进来很少走大门的,再说敢来杀人绝不会杀一个就走,等玩够了才会罢手。 想到这儿忍不住站起身,看管我的那个警察这时摸出了手电打开,照着我的脸,晃的我眼睛睁不开。 “哎,哎,坐好了,别想趁机往外溜。”我只有无奈坐下。就算我没犯罪,跟警察也是不能做对的。 在派出所,他们就是阎王,我就是小鬼。外面杂乱的声音,忽然间沉寂了,好像所有人全体消失,没了一丝动静,显得特别诡异。 我转头看着门外,刚才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束,也都熄灭了,整个派出所黑漆漆的,非常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里瘆得慌。 我对面的警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站起身绕过桌子,拿手电往外照照,院子里也看不到人,看样子多少有些慌张,转头对我说:“你别动啊,我出去看看。” “等等,”我叫住他, “你信不信有鬼?”这家伙一听顿时全身打个冷颤,手电差点没脱手掉地上,他看着我嘴巴哆嗦道:“我清楚你是镇上装神弄鬼的神汉,少在老子跟前搞封建迷信,这个吓不住我。”他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表情已经背叛了自己,那副怂样,比沈冰还脓包。 我的职业比较神秘,镇子上的人都不知道我干的什么,但背后议论的结果千变万化,说我是神汉就是其中之一。 我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说:“那你出去看看吧,遇到什么别说我没提前打招呼。”这家伙两条腿跟生根一样杵在地上,我敢打赌,他要是有胆量出去,我就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 他原地不动的往外瞧了好大一会儿,外面依旧没什么动静,连一丝风都没有,脸上表情愈发的紧张。 他突然抬腿往外走去,我心说坏了,看来老子姓要倒写。哪知他跑到门口,一把将门关上,转身靠在门板上,呼哧呼哧不住喘气,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我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嘴里说不信封建迷信,让我一句话就给吓成这幅怂样。 这样也好,姓不用倒写了。 “我说兄弟,外面真的有鬼?”他瞪大了眼睛问我。我心里好笑,连称呼都变了,叫的多亲热。 我一板脸,伸出手指在唇边做个噤声状,然后又示意他回来,不要挡着门。 他吓得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溜烟的跑回到桌子后面。寂静中,忽然从院子里传来 “沙沙”之声,像是有人踮脚小声走路,又像是风吹落叶的动静,总之在这诡异的暗夜中,让人听到耳朵里很揪心。 这个警察脸色一变,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我竖起耳朵倾听一会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从口袋里掏出那八枚铜钱,用一根红绳穿上,咬破中指在顺着铜钱上抹血,右手腕一抖,八枚铜钱一阵叮呤清脆的响声过后,笔直挺起来,形成一根长约半尺的铜钱剑! “跟我走。”我向桌子后面警察挥挥手,拉开门走出去。他见到我玩了这么一手铜钱变直棒的 “戏法”,顿时肃然起敬,抖抖索索的站起来,跟着我出门。门内门外犹如两个世界,在屋内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还能依稀看到一丝光景,而门外却笼罩了一层浓墨般的黑雾,伸手不见五指! 手电光芒照射下,能见度也不超过两米,一股股阴风徐徐吹过,让我心头都禁不住有些发紧。 整个派出所大院静悄悄的,显得很空荡,我身后的警察大声叫了几句同事名字,良久都没回应,他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起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叫他不要怕,眼下派出所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 他一听怕的更加要命,面如土色。为了缓解他心里紧张,便问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参加工作有几年了一些琐碎问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乖的像孙子似的,问什么答什么,好像现在我是审讯官,他是犯罪嫌疑人。 “啊,我脚下绊到东西了。”这个叫刘坤的警察,突然惊叫道。我低头看了看地上,是一捆白纸糊的的灵幡,那是出殡时孝子拿的东西,最后插在坟头上没人再收回来。 看到这种东西,显而易见是鬼留下的,听到的沙沙声响,就是阵阵阴风吹拂灵幡发出来的。 我叫他抬起头走路,也不要回头,只管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跑。今晚鬼节上放出的鬼太多,万一招惹了哪个,我也很难处理。 从灵幡开始,往前地面上稀稀疏疏多了一片片白色纸钱,这种纸钱也是出殡时撒的,跟现在鬼节上烧的黄纸钱不同。 纸钱曲曲折折的从院子中心一路撒出了大门外,像是指引路人的路标一样,我心里清楚这是鬼勾魂的一种手段,往往纸钱撒到哪儿,就会在哪儿找到被勾走的人。 所以我也不带犹豫的沿着纸钱往前走,最终肯定会找到派出所所有失踪人员。 刚一出大门,手电光晃到一张极其惨白,七孔流血的脸,正死死盯着我们。 我心头猛地一跳,后面的刘坤大叫一声,掉头往回就跑。我连忙把他拉回来说:“看清楚了,这是个死人,不是鬼。”刘坤壮着胆子往前看看,才捂着胸脯子说:“是,是老张头。”老头有六十多岁光景,直挺挺的站在大门外,眼珠子高高暴突出来,被鲜血一陪衬,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第6章阴宅 老张头是派出所做饭的,平时还兼职打杂,为人憨厚淳朴,无缘无故的被鬼害死,真是很冤。 我叹口气拉着刘坤回到门内,小声问他厨房在哪儿。他说在东北角上,我让他带路,进厨房找了一个剩馒头舀了一瓢凉水,又走出大门。 先用一根红绳,把老头双手缚住,捏开他的嘴巴,让刘坤掰下一块馒头送嘴里,然后用力一合下巴,只见他喉头滚动一下,把馒头吞下去了。 刘坤吓得全身哆嗦,以为老头诈尸了,捂着脸不敢看。我说没事,因为他死的比较冤,临死前又在午夜时分,肚子里没东西,出现了常见的 “饿鬼守门”这种情况。如果不给他口饭吃,恐怕派出所以后就不太平了。 现在红绳缚住了手,把老张头尸体平放在地上,让刘坤把那瓢凉水围住他的尸体,这样怨气散不出去,会慢慢收敛,以后也不会来找事了。 搞定了老张头,我领着刘坤继续顺着纸钱路标往前走。方向是正西。大街上静悄悄的,一个行人都没有。 这与今天是鬼节有很大关系,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尚城镇也变的非常繁华,什么歌厅桑拿夜总会,样样俱全,以往这个时段,时常会碰到醉鬼搂着女人唱小曲的,或是打牌散伙去吃饭的,汽车也是时不时的驶过几辆。 此刻这么安静,又是循着鬼的足迹往前走,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刺激,我都忍不住心里跳的有些厉害。 越往西走,我越觉得头皮发麻,因为镇子南北狭长,东西较短,很快就出镇到了郊外。 民间规矩往西就是鬼门关,镇西郊也是坟地所在。这儿比较荒凉,除了一座座黑漆漆的坟头之外,就是几棵稀稀落落的大树,在鬼节的阴影下,越看越觉得一片鬼影杵在那儿! 夜猫子还给添乱,不时叫上两声,听着非常阴森凄惨,刘坤一个大男人,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拉住我的衣服不放。 我忽然发现,坟地边上什么时候盖了一座宅院,起初只顾往坟地里看了,没注意它的存在。 这时候看到纸钱到了宅院大门外便没了,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从宅子外表以及上空来看,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黑气,绝不是正常人家。 可惜今晚出来时没带 “点睛笔”,那是祖传的宝贝,能暂时在印堂开只阴阳眼,让鬼邪无所遁形。 不光是没带点睛笔,很多伏鬼的法器都没带,因为我不是干除鬼这行的,基本用不上这些东西。 不过从肉眼上还是能够确定,这是一所阴宅!我们阳间人住的房子,称之为阳宅,鬼住的地方,就是阴宅了。 嘿嘿,在老子地盘上,居然还敢兴风作浪,那是自找没牙!我带着筛糠似的的刘坤走到大门外,正准备举手敲门,门竟然 “呀”一声打开了,这种声音,在黑夜里是十分的刺耳,并且带着三分阴森。 一个大概三十岁光景,身穿白色真丝睡衣,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将半个身子探出门缝外。 脸上粉底涂得太厚了,跟沈冰一样煞白。红嘟嘟的小嘴,在手电光芒下,跟鲜血一样鲜艳,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里,充满了一股子邪魅笑意。 “就知道你们要来,进来吧。”她声音中满是狐媚的味道,冲我们抛个媚眼,转身就往里走。 这下让我们看到她整个背影,睡衣非常的短小,上边还是吊带的,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下边不足以遮住臀部,两条修长的美腿暴露在外。 穿着一对精致的凉拖,屁股一扭一扭的走起路,露出大半白色底裤。刘坤一看到这副春光,精神立马就来了,这是自从停电以来,首次没了那种害怕的怂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雪白的屁股从我身边挤过去。 我心里暗笑,一把拉住他:“急什么?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还没敲门她就知道我们来了,并且不问来意。”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不是来办案的吗?”刘坤打开我的手,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我看着他背影,心叫糟糕,他魂已经给这只狐狸精勾住了。我把铜钱剑插进腰带里,跟着进门。 院子不大,进门是影壁墙,后面便是几间屋子。此时那个女人已经进屋,给我们留着门没关。 我和刘坤一前一后走进去,发觉里面摆设挺客气,虽然沙发和家具看上去有点陈旧,不过很洁净,也很雅致。 只是灯光太昏暗了,以至于让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很低沉。我和刘坤落座,女人从里屋端出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茶几上,刘坤自打进屋,眼珠子一直都没离开过她身上,那副神情跟饿了三天三夜的狼一个模样,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女人在一侧沙发上坐下,作出一个撩人的姿态:“喝茶。”刘坤端起茶杯就要喝,我伸手压住杯子冷笑道:“这么新鲜的红茶,我们无福消受。”刘坤一愣,不明白我什么意思,还一个劲的要往嘴里送,我手掌一翻, “当啷”一下把茶杯打在地上摔的粉碎。顿时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升腾而起,地上的茶水瞬间化成一滩鲜红的血液。 刘坤一看,吓得张大了嘴巴良久不敢出声。那女人先是眼珠绽放出一丝狠厉的光芒,但随即消失,一脸媚笑的嗔道:“坏人,干嘛打坏人家杯子?”刘坤慌忙道:“不好意思,我失手了。”他一边说,一边毛手毛脚的在地上捡茶杯碎片。 我冷眼看着他的举动,知道他的魂彻底被勾走了。冷笑一声,把铜钱剑抽出来放在茶几上说:“你是外地来的,还不知道我什么人吧?” “当然知道了,你是专门做死人生意的。”这女人向我一笑,百媚顿生,让我心里感到一阵旖旎,雪白的大腿,娇嫩的酥胸,看的我眼花缭乱,差点把持不住。 “知道就好,我这行有个规矩,只要安分守己,绝不会追究。赶紧放人,回你的往生地去吧。”我眼睛盯着铜钱剑,脑子里清醒了很多。 “你以为我是鬼啊,你这个小毛头太可爱了。”她一边笑着一边伸长了雪白的手臂,竟然从我面前拿走了铜钱剑。 这让我无比惊讶,铜钱本身对鬼就有巨大的威慑力,更不用说抹了人血,赋予灵咒之后变成的驱邪剑,再厉害的鬼也不敢碰上一下。 第7章活养尸 怎么可能呢?我做这行三年来,第一次不知所措。如果她不是鬼,也不可能发出勾魂摄魄的眼神,把刘坤迷的晕头转向,让我也感到招架不住。 况且纸钱和血茶怎么解释!女人用极其诡异的媚笑看着我,一下下慢慢将铜钱剑掰开,分成了八枚铜钱,攥在掌心一会儿,再摊开手,铜钱不见了。 我吃惊的看着她的手掌心,看似像魔术,但我知道肯定不是。这三年来,店铺里的那本道家古籍基本上看完了,只不过是很多法术修为不够,还需要深为修炼。 这种奇怪的情况,我家那本古籍中,怎么没记载呢?我十分怀疑,太祖爷爷还藏了一手没传下来。 这老头,咱们家又没外人,你藏什么私啊? “我的魔术还不错吧?”她笑着又攥起了手,放开的时候多了几颗白森森的牙齿。 “这几颗牙送给你,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喜欢我呢,明晚我会找你,好好报答你。”我心底升起一股浓烈的寒意,她终究还是鬼,这他娘的根本不是魔术,那几颗牙分明是鬼牙,有哪个魔术师能给我变出几颗鬼牙来,我以后叫他爷爷。 看着她的笑眼,突然发现眉心之间,有个微微隆起的黑点。刚开始没细看,以为是颗黑痣,此刻看到马上全身一震,我想起来了,她是活养尸! 自古道家就有养尸一说,但那都是邪术,自从茅山正道立足之后,一切歪门邪道都被摒除门外,视为邪恶之道。 这些邪恶道术便隐匿民间,时而作恶,活养尸便是其中之一。此术养炼过程非常繁复,还需要修为极高的术人才能完成,利用新死不超过半个时辰的尸体,取出心脏和大脑,用婴血泡制,每天要用咒语相辅,一年才能养成。 不过成功率并不高,往往有人养炼一生,都难以养成一只活尸,在茅山古籍中又名活死人! 这种活尸一旦养成,便拥有阴阳两界存活的特征,不但可出入于阴曹地府,亦可在阳光下露面,以及不惧任何道家法物,非常可怕。 据说,从古到今,只有宋代有个术人养炼成一只活养尸外,从没人成功过。 活养尸也是分等级的。因为心脏和大脑用咒语和婴血养炼,重新装入体中时,难免会在皮肤上留下印痕,最明显的是眉心和胸口。 最低级的活尸,眉心和胸口会有凸出的黑点,等级越高,黑点越小,印痕也会模糊不清。 如果达到高级活尸的话,会完全和皮肤融成一体,不留任何痕迹。这个女人脸上涂抹很厚的粉底,尤其是眉心,很明显是在遮盖这个瑕疵,再看她胸部,从乳沟里隐隐露出黑点边缘。 看样子最多是个中级货色。活养尸并不是说不惧道家法器就没办法制服了,针对此类邪恶东西,只有一个唯一办法,用最为污秽的粪尿和以鲜血,点中眉心和胸口,活养尸便被破解,变成了一具腐尸。 这种办法,可以说是茅山偏方,很多正道弟子都不知道,那帮邪恶术人和活尸更不会晓得了。 我微微一笑,伸过手接了她的鬼牙,表示接受这种提议,得到钱财立马滚蛋,不再多管闲事。 站起身看到刘坤还傻呆呆的看着女人的身子,一副完全痴迷不能自拔的样子,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出门口。 女人跟着送到外面笑道:“如有心思要我身子,天亮之后在你店铺门上画一朵蔷薇花,晚上我自会去找你。”我点点头,回头故作尴尬一笑:“人有三急,实在憋不住了,厕所在哪里?”我这是明知故问,阴宅哪有什么厕所,这里除了几间房子之外,便是空荡荡的小院。 “没有厕所,你自便吧,我不介意。”她含笑看着我的裤裆,连一丝羞涩的意思都没有。 我倒是脸上挂不住,赶紧转个身背朝她,解开裤子痛痛快快的撒了一泡尿。 与此同时,右手拇指指甲在刚结痂的食指上掐了一下,鲜血又流了出来,在尿水上蘸了一下。 穿好裤子转回身笑道:“能不能抱你一下,不然今晚回去恐怕睡不好觉。”她斜眼看着我笑道:“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急色,说好了是明晚的。” “就抱一下。” “好,一言为定,抱我一下马上离开。”她主动走过来张开双臂,跟我紧紧抱在一块。 看她这种对我不设防的态度,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她的身子很温热,散发着浓郁的异香,令人闻到鼻中不禁为之销魂。 我心里大加赞叹,活养尸竟然如此香艳,跟活人没什么分别,老子以后如果找不到女朋友,也养一个算了。 我的手不安分的摸到她的胸口,她从鼻子里 “唔”了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嗔道:“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我笑嘻嘻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右手食指正点中乳沟中间的黑点上。 她的脸色一下变了,呼吸急促道:“你……你……” “我什么?”我微微用力一挣扎,便挣脱了她的手,此刻活养尸已被破解,她全身失去了力气,连呼吸都很困难。 趁机抬手用食指点中她的眉心。这女人用极其恐惧的眼神望着我,张大口惨叫一声,在此一霎那,眼珠变成了灰蒙蒙的死鱼眼,身子也冰冷的僵挺起来,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我慌忙把她推开,尸体直挺挺板在地上,真丝睡衣不见了,变成了风化多年的烂衣服,整个身体以及脸孔,都腐烂不堪,白森森的牙齿和两只黑洞洞的眼眶,令人看上去毛骨悚然。 我摊开左手看了下,一把鬼牙变成了一堆石子,靠,老子也有走眼的时候。 刘坤一下清醒过来,跪在地上吐酸水。瞬时间,周围一切变了,这座宅子奇异消失,换上了黑漆漆的夜色,一座座模糊的坟头出现在视线内。 他姥姥的,我们就在坟地里,这座阴宅不知道借用那座坟头变化而成的。 “啊,终于回来了。” “刚才老子看到有个漂亮女人在冲我招手,怎么都追不上。” “咳咳,局长在这儿呢,胡说什么?” “啊,所长,你干嘛抱着我?” “他娘的,我以为是个妞呢。”身后传来乱糟糟的嚷叫声,回头一看,一条条黑影从坟头之间站起来,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也知道是失踪的这帮警察了。 他们被这具活养尸给诱到坟地内,都给迷惑了神智,幸亏我赶到及时,不然恐怕要跟沈冰两个同事一样下场了。 第8章查案 刘坤打开手电跑过去,我一看这群人里没有沈冰的影子,心里吃了一惊,到现在我的小白旗还没回来,他们去哪儿了? 就算沈冰被活养尸杀死,也该留下具尸体的,不会出了这片坟地。我想到这儿急忙往坟地深处跑过去,黑漆漆的夜色,加上今晚是鬼节,这会儿还不到三点,距离收鬼去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来这儿。 经过刚才哪一出,心里也是毛毛的,这跟我的店铺不一样,里面有降鬼的法器,鬼本身又是有求而来,都跟孙子似的,可在坟地里,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一缕缕黑气,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在四处袅袅升起,大有一副向我包围过来的阵势。 我急忙解开衣扣,露出那块鬼事桃木牌,大声叫道:“鬼事传人,诸鬼避之!”这是我们店铺流传下来的切口,跟古代镖局运镖时的喊趟子差不多,黑白两道都会给面子退避三舍。 黑气便向旁飘散,逐渐隐没在一个个坟包之内。我转头看了看四周,一下看到小白旗插在一个坟堆上正飘着,连忙跑过去,只见沈冰昏倒在坟包上,一动不动。 我先探了下她的鼻息,还好呼吸很匀称,这就放了心。二毛哧溜从旗子里钻出来,露出惨白的小鬼脸。 “这是我家祖坟,要不是我祖宗卖力,帮忙护住了这位大姐,恐怕她就嗝屁了。” “现在没事了,那只鬼被我搞定了。”我点下头,不用他说我也看出来这是他们家祖坟,不然这小子没这么大胆子把旗子插别人坟头上。 “有两只呢。”二毛瞪着小眼珠说, “刚才还有一只在这儿的,你一来就跑了。”我一愣,妈的原来有两只。 想想也对,活养尸不可能身怀卵尸,要怀也是人胎,除非是有灵气的鬼体,才会孕育卵尸。 我抱起沈冰,看了看远处还在叽叽喳喳嚷个不停的警察们,心想看今晚这架势,恶鬼就是冲着沈冰来的,要是把她交给派出所,恐怕还会惹出事来。 想到这儿对二毛说,这就回店,这次你们祖宗卖力有功,改天赠他们几颗补阴丸吃。 二毛立马乐的屁颠屁颠的滚回小白旗,补阴丸是颐养阴胎的药,跟我们阳间的壮阳药是一个道理,阴胎虚弱的往往因为吃这药,都拔光了鬼牙,我白赠他们祖宗的,他当然乐意。 走回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一缕缕黑气成群结队,迎面而来,都向西去了。 鬼节到此结束,大批鬼魂都被管事的带回阴曹地府。我心想也甭去店铺,直接回家得了,因为还有颗鬼牙需要做处理,在店铺耽搁了时间,怕是白白浪费了一颗鬼牙。 回到家三点,我老妈这个时候还在睡觉,无论我搞多大动静,她都不会醒,这是自我父亲那时候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我把沈冰丢在床上,然后拿出炼丹炉,这是从太祖爷爷那儿传下来的,整个铜炉古香古色,生满了铜锈。 揭开盖子把鬼牙放进去,再倒上药水,用木炭在下面焚烧起来。我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把二毛叫出来问刚才他们怎么跑到了坟地里。 二毛说,我交代他要保护好沈冰的,从屋子里飞出去后直奔会议室。结果那个时候人都跑到了院子里,正忙着寻找杀死老张头的凶手。 忽然有个漂亮的女人走进来,拿着一捆灵幡在大家面前晃了晃,他们都跟丢了魂似的,跟着她走了。 二毛也跟在后面看热闹,出了派出所大门,又出现一只女鬼,把老张头尸体搞到门外堵住去路。 二毛心知不是好事,用小白旗蒙住了沈冰眼睛,让她清醒过来。恰巧这个时候,女鬼要对她下毒手,二毛勉强挡了一下,才算是保住了她一条小命。 不过沈冰一看到女鬼和二毛的面目,吓得撒腿就跑,鬼使神差的跑到坟地里,又遇到到处晃荡的野鬼,立马吓晕过去。 随后二毛搬出祖宗出来帮忙,跟那只鬼周旋。不多时漂亮女人也就是活养尸带着大批警察赶到,正要加入战团,幸亏我来了,不然,他祖坟恐怕都保不住。 活养尸跟女鬼一嘀咕,两个分开,一个去坟地边拦住我,一个继续跟二毛祖宗纠缠。 我听完二毛的叙述,心想自己刚才猜的不错,恶鬼就是冲着沈冰来的。 可能是他们从省城来这里的路上撞到了活养尸的秘密,才被一路追到尚城镇。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沈冰咳嗽几声,从我床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用手扇着鼻子,皱眉埋怨道:“干嘛大半夜的生炉子,把人都呛死了。” “嫌呛就出去,记得关好门。”我回头看着她说。 “这是哪儿啊你就赶我,难道是你家?”她竖着脑袋四处乱看。 “废话,不是我家还是你家?”我没好气的说。 “是你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哪有你这么跟美女说话的?”她一骨碌从床上下来,狠狠白我一眼,穿上鞋就要出门。 “不送。”我继续低头扇我的炉火。她刚拉开门,可能想起了昏迷前的事,吓得 “呃”一声,又把身子缩回去,把门关上了。 “嘠哒嘠哒”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溜小跑回到床边。 “你怎么不走了?”我问。 “我,我乐意。”嘿,她嘴还挺犟的,也不分在谁家,跟谁说话。 “警察同志,这是民宅,不是派出所,要耍威风,找你们下属去,我可不吃这套。再说天很晚了,我们孤男孤女同处一室,传出什么闲话,你就是受得了,我也扛不住。我劝你还是先回派出所吧,他们都在满世界找你呢。”我忍着笑说。 沈冰看看窗外,这会儿天还没亮,眼睛里闪烁着畏惧,一看就知道吓破了胆,一个人根本不敢去派出所。 她又伸手拍了拍身上,嘴里咕哝着手机不见了,我只是冷眼旁观,心想看你怎么往下表演? “要不……要不你送我过去,这样你也不用有闲话了。”我差点没晕过去,她这是还为我着想了,我一个劲的忍住笑,看着炉子说:“我干嘛要送你,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呸,想占我便宜是吧?”沈冰双手一叉腰,气的横眉竖眼, “对了,你这个现场目击证人的证词好像没录完吧,是谁把你放回来的?快点乖乖跟我回派出所吧。”她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居然还想起了这个,这么说我倒成了畏罪潜逃了,姥姥的。 我放下扇子,回头看着她说:“没人放我,是我自己从派出所跑出来的。要不是我及时跑出来,你恐怕小命就没了。” “这个样子啊。”沈冰听到这话一下就蔫了, “谢谢你。” “不用谢,我手机在桌上,要用的话自己拿。如果想回派出所,得天亮我才有功夫送你去。”我继续拿起扇子扇火。 沈冰跑到桌子跟前,用我的手机拨打了110,说本镇的一个叫习风的人救了她,这会儿在安全地点,等天亮再回派出所。 等她打完电话,我打趣说:“你好像女鬼似的,没在审讯室,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沈冰小脸立刻吓得苍白,瞪大了美目说:“别再提鬼了行吗?” “不提也成,你告诉我,来这儿找我什么事?”我回头盯着她问。沈冰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半天,最后摇摇头叹口气说:“你太聪明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不当警察真是浪费。” “我怕当你搭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跟你斗嘴,斗也斗不过你。”沈冰撅起小嘴,红嘟嘟的非常可爱,让我有种亲下的冲动。 “我们是为了一桩命案来的,死者是个倒古董的,死状很离奇,并且死后手上几颗黑珍珠不翼而飞。我们初步确定,凶手是杀人劫财,经我们多方面调查,发现这几颗黑珍珠,是你供的货源,所以就连夜赶过来了。” “你怀疑是我卖给了他黑珍珠,然后又把他杀死,将东西夺回来了?”我冷笑着问。 沈冰盯着我眼神很久才说:“不是,我们只想知道你的黑珍珠是从哪儿来的。”听她的口气,还没完全把话说清楚,这个案子肯定也不只是她说的这么简单。 死者丢了黑珍珠,应该去查凶手,为毛查货源?就算是为了找出线索,但总之追查凶手是第一要务,巴巴的几百公里赶到外地,货源无疑就成了重中之重。 我想了想,反正我的身份和出售黑珍珠的事曝光,瞒是瞒不住了,再说我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不如跟她实话实说了。 想到这儿指着炉子说:“这就是黑珍珠的货源。”沈冰探过头,我把炉盖揭开,飘出一股诡异的药香味。 她皱眉看着里面黑乎乎的粘稠液体问:“这是什么东西?”我把炉盖盖上,又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大坛子说:“这里面全是黑珍珠的原材料,加上炉子里的,一共用了八十七颗鬼牙,再有十三颗,就能炼成一颗黑珍珠了。” 第9章内情 沈冰起初根本不信鬼牙能炼成黑珍珠,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要蒙她也得找个好点理由,这种解释未免太烂了。 对付她这种较真又死缠烂打的人,就得拿出证据,不得已之下,我搬出了祖训和店铺收入记载,她看了半天,结合在店铺看到我收鬼牙的规矩,最后算是勉强相信。 她一下倒在床上,显得意兴萧索,嘴里咕哝着说,起初以为来这儿会抓住一条大鱼的,谁知就是一条泥鳅,白费了这么大力气,还牺牲了两个同事,太不值得。 我眼珠一转,慢慢套出了实情。跟她说话不能太直接,那样不会得到答案,如果慢火炖小鸡的话,就会让她不经意间全都说漏嘴。 原来,省城出事的不止一个倒古董,在行里他们叫 “文物经纪人”。专门倒腾来历不明的古玩,有绝大一部分是来自于盗墓贼手里。 他们几个死的的确离奇,死状惨怖不说,死后也没丢什么东西,更奇怪的是,唯独跟我联系的古董商被杀后,鬼牙做的黑珍珠给全部劫走了。 警局在他家里找到了进出货账目,发现黑珍珠是从一个偏远小镇上叫习风的人供给他的,警察查了很多天没找到一丝线索,当然要从货源查起,所以派沈冰他们连夜赶到我们尚城镇。 说到这儿得赞他们一下,居然来此之前查出了我的店铺是经营什么的,所以才有了她扮鬼的一出。 可是,沈冰得知我的黑珍珠虽然来路不明,但绝不是非法所得,当然大为泄气。 不过随后我的一番分析,让她重新打起精神,在迷途中看到了一丝光明。 他们来此路上,根本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过,也就是说,活养尸不是在路上撞到的。 那么两只鬼在镇上杀了她两个同事还不放过她,说明绝对是冲他们来的。 古董商惨案,或许跟活养尸有关,甚至是绝对有关。沈冰翻身趴在床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冲我笑道:“我说你不当警察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头脑和身手,埋没在民间,真是可惜。不如你跟我回去,当个警察报效祖国吧。”我一看她狡狯的眼神,就猜到了她的意图,不屑道:“少拍我马屁,如果觉得这案子不好办,找个天师帮忙,我是绝不会插手。” “你这人真是不开窍,死守着你的祖训估计连个老婆都讨不到。”沈冰被我看穿了目的,生气的撅起小嘴。 “不过你要是肯做我的老婆,这件事也不是没得商量。”我开玩笑道。 “呸,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就你这土包子,也配追我这种大美女?”跟她接触大半夜,清楚她这个人说话基本上不过大脑,没什么恶意,并且属于是跟人见面就自来熟的那种,有什么说什么,所以我也不计较,低头煽火不再理她。 沉默了一阵子后,她又皱眉说:“你床上什么味啊,这么难闻,多少天没洗澡了?”一边说一边爬起来。 “我算算啊,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了吧。” “啊,你不早说。”沈冰惊叫一声,见鬼似的从床上跳下来。我不由吃吃偷笑,我当然没那么邋遢,一个月总有洗几次澡的,但经常跟鬼打交道,身上不免沾染邪气,再加上混合木炭和鬼牙溶液的味道,肯定不好闻。 此刻鬼牙溶解成黑液,天色大亮,基本上到了七点。我老妈做好了饭叫我过去吃,我说屋里有客人,让她送双份过来。 老妈把饭端进屋,看到有个女孩,不免多看两眼,因为我职业的缘故,也没问什么就出去了。 老妈作出的饭菜是顶呱呱的,香喷喷的让人流口水。我们这边早晨一般都吃小米粥或是棒子面糊,一碟小咸菜,一碟腌黄瓜,外加几片香肠。 沈冰吃的津津有味,把饭喝的涓滴不剩,然后大加赞誉:“好香,很久没吃过这么香的早饭了。” “要是觉得好吃,就做我老婆,管教你天天吃上这么香的饭。” “呸,你这人怎么这么贫,再说我打掉的你狗牙丢炉子了融化了。”我们从家里出来赶到派出所,刚好是八点半,警察都上班了。 其实,他们一夜没睡,昨晚发生了这么恐怖事件,谁还睡得着?这也怪我们家,多少年把附近十里八乡野鬼调理的服服帖帖,没出来搞事的,所以让他们根本不信世界上还有鬼,昨晚这么一出,让他们彻底吓破了胆。 在得知沈冰安全无事后,局长吓得连夜赶回县城,还吩咐派出所今天带着我们一起去县局办理此案。 到了县城警局,沈冰和刘坤力证之下,我成了英雄,昨晚所有来过尚城镇的头头们都跟我握手致谢,热情的不得了。 我心里冷笑,要不是沈冰是上头来的,能把话说清楚,指不定今天我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不然这个缸谁来顶? 要说他们办事效率高的时候,简直是神速,一个小时不但写好了调查报告,还跟省城警方联系好了,专门派车把沈冰和两个同事尸体运送回去。 临走时,沈冰把我拉到一边,坦白跟我说,他们警局本来不信有鬼,但今天凌晨接到传递过去的尸体电子照片进行技术检测后,断定不是人力所能干出来的,暂定为灵异案件。 她也跟上头请示好了,希望我过去帮忙。我冷笑摇头说,我就是一个民间艺人,在你们眼中纯属江湖骗子,再说你们又不信有鬼,我干嘛要做这等出力不讨好的事? 沈冰见我态度很坚决,便没再说什么,跟我道谢一句,上了他们来时开的越野车。 这个时候,有辆黑色奥迪从一边缓慢行驶过去,车窗慢慢摇下,从里面露出一张面色白皙的女人面孔,两只冷冰冰的眼睛,盯着沈冰看,直到车子没入前面一片车流之中,车窗才慢慢摇上了。 我被她冰冷的眼神刺激的全身打个激灵,正好沈冰的车还没走,我一把拉开车门跳上去说:“我送你一程吧。”沈冰坐在驾驶座上回头一笑:“怎么,不舍得我这个美女啊。”说完她马上意识到这句说的过于露骨了,脸上微微一红,马上转回头。 “什么美女啊,在我眼睛里都是女鬼,开车吧。” “切,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没半点情调。”沈冰嘴里小声咕哝着,猛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第10章高速惊魂 让我临时改变主意的是看到了那辆车上的女人。她绝不是个正常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鬼都没那本事。 我怀疑她也是个活养尸,比昨晚栽到我手下的档次高一点,眉心没有任何印痕。 我不由纳闷,谁这么大本事,一下养炼出两只活养尸来,尤其是坐车的这位,属于高级的,这个术人可是位高手啊! 车子驶出县城,我回头从后窗看到了那辆奥迪车,我的记性很好,不会记错,他们盯上梢了,看来要不是我在这辆车上,怕是出不了县城,沈冰便会遭殃。 我让沈冰转弯回尚城镇,这一路上肯定凶险重重,老子什么家伙都没带,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回到家,把所有能拿的家伙打包装进一个袋子里,然后跟老妈说,我要出去几天,不用担心,很快就回来。 老妈看着站在一边的沈冰,这才悄悄问我这个好看的小姑娘是谁啊。我故意大声说我刚交的女朋友。 沈冰立刻气歪了嘴巴,瞪眼看着我,像头母狮子一样瘆人。我还以颜色的跟她对瞪,意思是你再不服气,哥就不管送了。 要说她胸大没脑吧,有时候也是挺聪明的,读懂了我的眼神,立马就蔫了,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撅嘴道:“算是吧。”老妈高兴的不得了,也不问我们要去哪儿。 拿出自己亲手炒的花生、瓜子和栗子,让我们路上吃。女孩一般都喜欢这种小零食,沈冰捧着这些东西上车,眉花眼笑的,刚才的委屈一扫而光。 跟老妈道别后,沈冰叫我开车,我说在部队上是半把刀,不怕开沟里那就让我来。 她说不怕,反正她在后座上,安全系数大大高于我。这什么理论,不就馋的不行为吃点零食,连命都不要了。 沈冰得意的磕着瓜子和栗子说,有特种兵不会开车的么,少来糊弄我。 呃,这个理论倒也成立。特种兵训练的科目里,从摩托车到坦克车,都要熟练掌握,其实开车对我来说,南方人讲话毛毛雨了。 我不想开车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想补个大头觉,让她这只小馋猫给搅黄了,这也怪我老妈,干嘛送她这么多吃的。 不过想想刚才在我妈跟前,被我逼的承认是我女朋友,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从反光镜上看,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始终不离不弃的跟在后面,几乎能模糊看到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女人。 对付活养尸只有近距离点她眉心和胸口这个办法,所以我带了很多咒符和道家法器,并没贴在车外面,贴上也不管用,就等着她发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赶到高速路口跟运送尸体的警车会合,一齐驶上高速公路。省城距离我们这儿大概三百多公里,这种高档越野车,跑140迈的速度都不会飘,基本上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达省城。 但由于我三年没有碰过车了,胆子放不开,速度始终不敢超过100迈。 上了高速沈冰就在后座上呼呼睡着了,她夜里虽然是昏迷了不到两个小时,但根本不算是休息,车一颠簸,倒是困意大发,留我一个人值班。 在高速上极容易犯困,大路又平又直,没什么可警惕的,沈冰熟睡鼻息声,更催发我的困意。 我竟然打了几个盹后,迷迷糊糊的眯着了。这在当兵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觉,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毕竟复原三年,没怎么锻炼,意志便没当时那么坚强。 “喀喇”一声巨响把我震醒,这个倒要表扬自己一下,尽管把持不住睡意,但醒的特别快,并且醒后不会迷糊,能保持冷静的头脑。 这是在当兵时保留下来的光荣传统。一下看到路边的一个五米多高的广告牌轰然倒塌,正朝我们车顶上砸过来。 巨大的牌子连带粗大的柱体,要是砸中了,肯定会连人带车给压扁。这短暂的一霎,已经计算出要躲开的几率非常小,因为上面砸下来的速度很快,好像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以我车子的速度,正好钻到倒塌的牌子下面。 不过,我开的速度始终在100左右,刚才眯着那下,也只不过十几秒钟的事,踩着油门的右脚保持着惯性力道,没有增加和减少踩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本容不得思考该怎么做,我一咬牙,快速把油门踩到底,车子 “嗖”箭一般的向前窜出,在广告牌接触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时,越野车刚好窜过去,车后尾还被挂了一下,加上大地的震颤,车子左右摇晃几下。 我抓紧方向盘踩住刹车,车子向前滑出几十米才停下。一回头,看到沈冰脸色煞白的看着我,满眼都是恐惧,连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她刚才已经醒了,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我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表示安慰一下,然后打开车门下来,发现后面十几辆汽车连环撞在一起,最前头撞在广告牌柱子上的车最惨,跟合起来的手风琴差不多,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转头看向路边,跟踪我们的那辆黑色奥迪车冲出公路,被压在柱子下,扁成了一堆废铁。 由于距离稍远,看不到车上人怎么样。这个情形一看就明白了,活养尸惧于我在车上不敢硬下手,就想出了阴损主意,撞断路边广告牌来杀死我们。 我心想趁此机会,把她除掉算了,省得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提防她。一边解开皮带走向路边,一边咬破手指。 奥迪车忽然晃动了几下,右侧车门 “咔嚓”飞出去老远,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从里面钻出来,扶着车门冷冷的盯着我。 我靠,她这样都没事,活养尸太厉害了吧?我站住身子,毫不退缩的跟她对望几秒钟,心想她没事我过去就没机会了,以后再搞定她。 我掉头回到车上,向前开走了。沈冰这会儿脸色恢复差不多了,歪着头质问我:“后面发生这么大事故,你还有心情去路边方便?” “这不是没便出来嘛。”我笑道。 “恶俗,你这个土包子!”沈冰皱着眉大叫。 第11章触景伤怀 到了前方服务区,追上了一直跑在前头的警车,短暂的停留之后,换上沈冰开车。 别看她娇滴滴的小姑娘,开起车来居然很狂野,速度一下就飙到了180迈,跟火箭似的在左右车缝当中穿插来去,让我一颗心登时就悬了起来。 车子到这个速度已经飘了,看着窗外一辆辆汽车飞退的影子,真后悔没坐在后座上。 她冲我得意一笑:“你刚才开的跟蜗牛似的,没见过像你这种胆小的特种兵。” “你别看我了,看前面。”我没好气的提醒她,心想要不是我这种胆小的特种兵,你恐怕都出不了尚城镇。 这件事没敢告诉她,本来吓破了胆,如果知道屁股后头跟着一只更凶猛的活养尸,还不吓死了她? 她把目光转到前方,又说:“不过刚才穿越广告牌那下还是挺帅的,换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还是句人话,换做任何人在那种危急情况下,恐怕都会失去理智,不是每个特种兵都能在危急时刻保持冷静头脑的。 我没答话,闭上眼开始补觉。那只活养尸应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又失去了交通工具,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这一觉也睡的特别踏实。 一个多小时之后,沈冰叫醒了我,已经顺利下了高速口,驶入省城。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繁华的都市景色,不由想起复原后在这里短暂的一段时光。 一别三年,变化蛮大的,又多了很多高楼,变得更加壮观了。记忆里当然少不了跟我拜拜的前女友,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暗自叹口气,哥又回来了,只不过来去匆匆,绝不带走一片云彩。进入繁华热闹的都市,车流如海,速度一下降下来,真的跟蜗牛差不多。 沈冰趁机时间指点外面,给我介绍都是什么地方,都有什么特点,搞的我真像只土包子,没来过省城似的。 不过也不好打击她这份热情,装作第一次进省城,不住点头赞叹。半个小时后到了警局,十几层的高楼大厦,那份气势,不是县城警局可比拟的。 县城来的五个警察,去交接尸体,沈冰带我去见了她的上司,重案组组长龙少辉。 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脸正气,不苟言笑,给人一种相当可靠和信赖的感觉。 沈冰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叙述一遍,黑珍珠的事也替我辩解清楚了。 龙少辉听完后,脸色变得极为阴沉,碰上这种棘手的案子,又死了两个下属,心情怎么能好的起来。 他问了几个疑问之处,都是事关灵异方面的,沈冰答不上来,就向我甩头,意思要我回答。 我虽然能回答清楚,但我不想自找麻烦,因为活养尸这种事,在我们这行里,都属于是一种传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会不请灵异方面的专家,再说警方不一定相信是鬼杀人,我如果说的天花乱坠,难免就显得是哗众取宠了。 我摸了摸鼻子,因为上高中的时候,酷爱看楚留香小说,每逢遇到难题,总会学着楚留香的习惯动作,久而久之,就落下了这个毛病。 然后简单回答几句模棱两可的话,给对方留下巨大的联想空间,至于他朝哪方面去想,那我就管不着了。 沈冰皱眉看着我,意思好像说你怎么回答的这么稀里糊涂的,当时跟我在一起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向她一笑不语。龙少辉可不是沈冰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只是皱眉看着我良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越是这种城府深沉的人,心思越难猜,跟这种人相处,压力是比较大的。 正巧这时候来了电话,他接完后告诉沈冰,局长叫他一块去查验尸体。 现在是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他不能陪我们一块去吃饭,叫她跟一个同事带我去酒店好好款待。 一出门沈冰笑道:“带你去福满楼吃一顿,那可是出名的饭店。”我一摇头:“要去就去富春园吧,哪儿比较合我胃口。”沈冰立马眼珠瞪大了,见鬼似的叫道:“嘿,我说土包子,你怎么知道有个富春园的,那可是高档饭店,我也只不过去过一次。” “一看你就没男朋友。”我说着走向电梯。 “你怎么知道的?”她马上又改口道:“谁说我没有,一会儿你就会见到了。”我忍着笑说:“有也是个小气鬼,怎么都不舍得让女朋友去高档饭店多消费几次。” “是我不舍得,你管得着吗?”沈冰叫了一个男同事下楼,跟我年龄差不多,长的比我帅了那么一点点,言行举止也满有风度,我站在他跟前,更他妈的的像土包子了! 沈冰还挽着他的手臂跟我介绍,他叫乐维,跟她同在一个重案组的,枪法特别好。 我心想他枪法好不好跟老子有毛关系,现在是出去吃饭,又不是去打靶,再说老子最讨厌美女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亲热,恶心。 我冷冷哼一声,甩头向前走了。他们不光是要款待我,还要款待从县城一起来的五个警察,站在大门口等他们出来时,我的心飘到了市东南方向。 呆呆的看着那里,心想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三年了,可能她都已经结婚生子,成了别人太太,唉,吃完饭就回去,免得触景伤怀。 沈冰当然不会带我去富春园吃饭,那是富人常去的地方,消费高的惊人,往往一顿饭要花上十万八万的,万把块钱的饭局基本上稀少。 说起福满楼也算是不错的饭店了,在省城数一数二,我曾带女朋友去过几次。 这次旧地重游,情绪一个劲的往下沉落。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当你远离记忆深刻的地方时,这种记忆就会在心里尘封起来,渐渐的淡忘。 一旦看到熟悉的旧地,那种埋藏很深的过往,像泉涌般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这五个警察面对上头领导,表现的战战兢兢,跟五个忸怩的小姑娘差不多。 我就不同了,越想心情越低落,就越需要酒精的麻醉。那五个警察不跟我喝,目标只有这个乐维了。 首次见面时候,我的冷漠态度可能让他不高兴,有心让我出丑,我不找他喝,他还找我碰酒,饭局成了我们两个人的斗酒戏,沈冰拦都拦不住,跟那儿傻眼了。 老子当兵的时候,喝两瓶酒都不醉。现在跟这小子干了一瓶白酒,我居然头上晕晕乎乎,找不到北在哪儿。 我去了趟厕所,出来时看到沈冰在外面等着,小声对我说:“你是不是吃醋了?乐维还不算是我的男朋友,正处于考察阶段,你别往心里去。”听到这话我就晕了,我为想到前女友伤怀呢,跟你有个毛关系,简直太可笑了,我舌头打弯道:“姐,我早就说过了,美女在我眼里都是女鬼,也包括你,你就不要一厢情愿了。” “混蛋,我有那么老么,哪点像你姐了?”然后我感觉眼睛一痛,前面全是星星。 第12章前女友 中午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醉的一塌糊涂,只记得把乐维这小子干到了桌子底下,然后我就什么都忘了。 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是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发现是在一间客房内。满屋子的酒气,熏的我胃里不住往上翻涌。 抱着疼痛欲裂的脑袋,一点都想不起来是怎么住进这儿的。当年刚开始喝酒的时候,无论喝的再醉,还能断断续续的记得一些片段,而如今喝酒次数增加,醉的次数也多,那就跟死狗一样,完全断片了。 “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吓我一大跳,连忙翻过身子一看,原来是沈冰。 她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态的看着我,好像昨晚没睡好。我心想她不会是昨晚跟我在一块吧? 赶紧揭起被子看了看,还好衣服穿的很整齐,放下心了。老子还是处男之身呢,如果糊里糊涂的就被人给夺去了初夜,连点滋味都没尝到,那多冤啊。 “你昨晚……”我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试探性的问。她点点头没说话,但一脸的委屈相。 “你怎么不回去,是不是也喝多了?”我心想省城的女孩就是开放,跟一个酒醉的男人开房过夜,也不怕传出闲话。 “我怎么回去,从昨天下午折腾到凌晨三点,你都吐了几十次,我怕走了会呛死你。”沈嘟着嘴说。 我一听顿时心生惭愧,昨天喝的太多,要不是有她照顾,今天醒过来指不定是什么狼狈样呢。 连忙问昨天喝了多少,她说三瓶。我心说不至于啊,三瓶酒我最多喝两瓶,不可能衰到这种程度。 哪知她一瞪眼,说我们一人干了三瓶。吓得我吐吐舌头,这的确是超量了,又问乐维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他正在医院打点滴呢。”她气的咬牙切齿,接着又说:“昨天我都告诉你了,他不是我男朋友,避免你误会,你还是一个劲的怄气。”我心里更加惭愧,把人都喝医院去了,不过听着后面的话,愣道:“我没误会啊,不是早说了你是一厢情愿的吗,我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说这话也太伤对方自尊心了,尤其是自负心挺强的美女。 沈冰倒是没生气,愁眉苦脸的说:“你以为我喜欢你这只土包子?那不是怕你们喝多了伤身体吗,可能是我一厢情愿了,下次喝死你们我都不管了。”看她说话语气和表情,原来对我没意思,心里不免有点失落感。 转念想想自己失落个屁,我这只土包子比到乐维跟前,那就是白马王子后面跟着一只癞蛤蟆的形象写照,他人长得帅,枪法又好,老子只不过酒量比他强。 我连忙转移话题,问我们县来的五个警察呢。沈冰说他们昨天吃过饭就回去了。 我心里有些不痛快,五个王八蛋见我醉成这样也不等等我,好歹咱们也是一个地方的老乡。 他们走了我就得坐火车回去,也不知道火车票给不给报销。聊了一会儿后,感觉脑袋没那么疼了,起来洗漱一下,就跟沈冰告别,要回尚城镇。 她一听就急眼了,说不是来这儿帮她的吗,为什么急着回去。我一脸严肃告诉她,来的时候,说好了是送你一程,并没答应要帮你办案。 再说省城是什么地方,藏龙卧虎,让我这只土包子参与办案,不是丢人显眼吗? 沈冰气的翻白眼:“要知道这样,昨晚上我就不该管你,呛死你算了!”我这种人脾气很臭,一旦决定的事,无路如何是改变不了的,沈冰作了一会儿工作见我去意已决,只好开车把我送到火车站。 她在路上买了点礼品,要我带给我妈。没想到她还有这份心,心里感激的不得了,掏出一沓黄符送给她,要她随身带两张,其余的贴在家里门窗和床头上,驱邪避鬼最有效,但对活养尸没半点用处,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再说回到省城差不多两天,活养尸始终没再出现,看样子在省城也不敢随便出手,倒不用太担心。 她帮我买了火车票,然后说组长一直打电话催她回去,可能又发生了什么案子,不能送我上火车了。 临走时冲我露齿一笑说:“叫你土包子是开玩笑,其实你这人很优秀,我也蛮喜欢的。记得以后常常想起我,美女最喜欢有人挂念了,嘻嘻!”她在调皮的笑声中,跟我挥手道别,开车走了,留给我一脑子的遐想。 心想我们相处不过短短两三天,但感觉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熟络,在一起毫无拘束。 这可能与沈冰活泼开朗的性格有关,其实她是个挺可爱的女孩,人长的美,脾气也很随和,就是做事冒失了点。 不过跟她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可惜,往往鲜花都插在了牛粪上。距离上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在候车厅寻找座位,突然一条熟悉的身影,在人流中穿过,当我转过头去捕捉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了。 我的心有点紧张,怦怦直跳,刚才看到的不是活养尸,而是三年未见面的前女友。 找了半天,最终也没找到,心说可能是看花眼了,火车站人太多,难免有跟她相似的,认错人很正常,再说只看到背影,更不靠谱了。 我心情郁闷的低头叹气,本来酒醒之后,对于她的思念已经冷却,此刻又被重新勾上心头。 抬起头的时候,忽然我全身就僵住了,一个美丽的女孩,身穿白色衣裙,婀娜多姿的站在我面前,让我变得心跳剧烈,成了哑巴,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么启口。 她就是我的前女友凌雅雪。 “你刚才是在找我吧?”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她先开口,说话时,一如三年前带着迷人的微笑。 我点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我从她的眼神里发觉隐约有股冰冷的寒意,似乎是在怨恨我当年没有跟她回省城,没有遵守起初一起许下的承诺。 我们就这么呆呆站着,气氛很沉闷,但谁都没有走。不知过了多久,传来我这趟列车到达的播音。 “你……是不是这趟车?”她问。我又点点头,不过马上摇摇头,不知心里哪儿来的一股勇气,拉住她的小手,快速冲出候车厅。 “你要带我去哪儿?” “明珠公园!”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第13章现实 我们坐在公园湖畔,望着湖中三五只划动的小船,各怀心事,谁都不说一句话。 与她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湖里。那时候我刚刚复原找到工作,跟两个战友来公园游玩,正巧碰到有两个女孩在湖里划船,不慎落水。 我们当时衣服都没顾上脱就跳了下去,最终是我抱着她从水里出来,得到了她的芳心。 当时互留了电话号码,之后不断联系,一来二往,就好上了。我们在一起不到半年,只知道她的父亲是个高官,具体干什么的,却不清楚。 因为我跟她在一起的事,遭到她家里的一致反对。她可是名牌大学毕业,又是出自高干家庭,我这个穷当兵的,根本是门不当户不对。 所以,我始终没得到见她父母的机会。坐了老半天之后,还是她先开口问我的近况,我一笑说,没什么好说的,每天守着祖辈流传下来的店铺过日子,连个老婆都没讨上。 我又问她这三年过的怎么样,最关心的当然是她是否嫁人了。她眼角暗蕴着一丝哀愁,但嘴角却挂着笑意,告诉我这三年一直躺在家里养病。 自从回到省城,心情郁结,渐感身体不适,到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只是觉得浑身无力,懒得跟人说话,就此在家里躺了三年。 直到昨天,住在北京的姑妈打电话来,很想念她,要她过去住几天,爸妈也希望她出去散散心,可能病自然就好了。 她爸妈很忙,抽不出时间陪她,便让表姐跟她一块去北京。结果,刚才遇到我的时候,不能自己的跑过来,把表姐一个人丢在了火车站。 我一拍脑袋说:“呀,几点的火车?”雅雪摇头笑道:“早过了半个小时。表姐很凶的,估计又会骂我。”我连忙道歉,都是我的罪过,让她误了火车。 不过我心里挺高兴的,尤其是听说她还没嫁人,心情是空前的兴奋。她的病我压根不担心,估计是因为当时跟我分手后,心气郁结造成的。 今天遇到她,是不是预示着,我们又可以重新开始了?雅雪一把挽住我的手臂,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幽幽叹口气:“三年前你要是追着我回来,像这样道歉,那该多好。”她说着哭了,晶莹的泪珠,划破白皙的面孔,让我感到一阵心酸。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内疚的说:“对不起。”我越是道歉,她哭的越是伤心,搞的我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她止住哭泣,抬起头抹去泪珠,问我来省城干吗。我在她面前从来没撒过谎,但也不能告诉她是因为闹鬼的事护送一位女警的。 只有编了个瞎话说我的店铺刚做了一颗黑珍珠,到省城出手的。她一听就惊的睁大眼睛,我问怎么了。 她说因为黑珍珠,有几个古董商遭遇杀身之祸的事,在省城闹的沸沸扬扬,据说他们死后全身血液被吸光,脑髓都半点不留,非常可怖,有人说是恶鬼杀人,一到夜里,很多人都不敢出门。 我心说就是因为这件案子,我才会被牵扯进去的,只不过没敢跟你说。 这件事太煞风景了,我便换了个话题,说些轻松愉快的事,包括我们以前开心的记忆。 就这样,不知不觉在湖边坐到了天黑,本来昨天喝酒难受要死的状态,现在居然感觉通体舒泰,比打一针鸡血还要爽。 她要回去了,没赶上火车,手机也落在表姐带着的行李中,再不回家,恐怕家里就会报案了。 我说送你吧,她痛快答应。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都不让送的,怕在家门口被爸妈撞上,让我挨骂。 打车路上我还幻想着跟她重新开始,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激动。我这三年来,守身如玉,并不是没人要,而是心里一直装着雅雪,对任何女人都有一种排斥,终于又找回了三年前的时光,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可是当我把她送到家门口时,望着眼前的别墅豪宅,我的心冷下来了,让我自己回到了现实。 雅雪父母如果同意女儿的选择,这三年不可能看着女儿忍受思念折磨而不顾,早就放她来尚城镇找我了。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老子就是一癞蛤蟆,雅雪是高贵的公主,压根不相配。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进入大门的时候,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表情也是非常木然。 我的梦彻底碎了,这一句跟三年前拜拜时的语气一样。我着看着她走入开满了蔷薇花的花圃中,觉得心里很难受,突然叫了声:“雅雪!”她身子一震停下,转过身一脸淡漠的看着我。 “没事,你们家蔷薇花开的很漂亮。”我苦笑着掩饰一句,掉头走了。 当你一腔欢喜化为乌有的时候,那种天地相隔的逆差,是难以比喻的,一颗心都扭成了麻花,也不知是痛还是难受。 反正脑子里混混沌沌,昨天的酒意又涌上来了,浑浑噩噩的往前走着,不知道要去哪儿。 忽然一阵激烈的鸣笛声和急促的刹车声中,我感觉被什么东西撞飞了。 好在我反应特别敏捷,随着前撞的力道,顺势扑过去,一下飞出十几米,胸口贴着地面向前滑出很远,把这股强大的冲撞力完全卸掉才停下。 我迅速站起身,回头一看,二十多米远开外,一辆汽车停在那儿,敢情我是被它撞飞的。 但汽车引擎盖子上被一只冰箱砸中,深深坍陷在里面。司机正从窗口探出身子抬头望天,一脸惊慌。 我的天,看这架势,要不是汽车把我撞飞,这只冰箱正好砸我脑袋上,谁家这么损,没事往下丢冰箱,有钱撑的? 抬头往上一看,路边一座住宅高楼上,有只窗子开着,一个黑影正探头往下看。 路灯光芒反射到一定高度很微弱,只能模糊看到是个女人。那个司机骂骂咧咧的拿出一只手电打上去,让我一下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面孔,他姥姥的,是一路追踪我们的活养尸! 她面对司机的谩骂和威吓,全然不顾,只是眼神冰冷的盯着我看,几秒钟后,才把头缩回去,消失了影踪。 第14章立冬 一时街上行人围聚过来,纷纷指手画脚,议论上面住户行为,已经不是丢件小东西这么缺德了,丢下一只冰箱那便是谋杀。 我在此瞬间脑袋一下清醒,活养尸竟然要对我下手,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回头看看,这儿距离雅雪家并不远,刚才我送雅雪时她一定看到了眼里,杀不死我,会不会迁怒于雅雪? 想到这儿,我急忙分开围观众人,挤到了住宅楼入口,迅速爬上楼梯。 为了雅雪的安全,老子今天得把她灭了。刚才在外面已经看清了她所在的位置,这是特种兵训练当中必须掌握的观察能力,她在十一楼左数第二户。 说件不怕让大家恶心的事,早在高速服务区的时候,我就用饮料瓶装了半瓶尿液,一直带在包里,以备后用,不想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此刻一边上楼梯,一边摸出饮料瓶,咬破一直结痂没痊愈的右手食指,要说对这哥们挺内疚的,十个弟兄,老让它一个值班。 楼内黑漆漆的,到处弥漫着森冷的寒气,楼内的声控灯也不亮,只有掏出包里的小手电,跑到电梯跟前。 谁知电梯按键灯暗着,摁了几下毫无反应,我心里叫了声可恶,估计活养尸破坏了楼内的电力,还是走楼梯吧。 一口气跑上十一楼,看准了活养尸所在的这间房,才要撞门而入时,防盗门 “呀”的一声无风自开,从里面涌出一股浓烈的寒意!这跟鬼片上的镜头一模一样,况且我又是这么身临其境,不由心头一颤,快速躲在门侧,以防这死三八给我突然袭击。 活养尸的可怕之处在于,拥有了活人的一切特征后,还拥有鬼的一切能力,变化无常,让你防不胜防。 况且她不惧怕我带来的任何道家法器,那才是令人头疼的,唯一对付她的办法就是手指尖上的血和尿的混合物。 估计这死三八不会像那个花痴让我轻易得手。悄悄探头向内望了望,里面静悄悄的一无动静,黑暗深处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这也可能与心情有关,明知道里面有只活养尸,不论是什么环境和气氛,都不会感觉到正常。 等了片刻后,心想就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用小手电往内照射,并没看到死三八的影子,但也不敢确定,她是否隐身躲在某个角落。 这里需要说一句,活养尸做人的时候,看不出任何毛病,一旦变回鬼身,用道家法器还是能够侦测出来的。 我立马从包里掏出了 “点睛笔”,在嘴里蘸了点唾液,朝额头印堂点了一下。轻声念道:“吾行一令,诸神有请,左右,目清,急急如律令!”我念的是开灵目敕令咒,加上这只点睛笔是太祖爷爷遗传宝贝,经过清明露水长期浸泡的,深积阴气,配合咒语,便会打开印堂灵目,俗称阴阳眼。 灵目一开,马上看到屋子里站着一对面色惨白的男女,眼神呆滞的盯着我,不过脸上神色却显得有些紧张。 我一看不是那个死三八,看样子充其量是两只普通鬼魂,心里奇怪,鬼见到人紧张个毛,虽然鬼怕恶人,但老子哪点看上去像恶人? 我谨慎的一步步走进屋子里,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心说不妙,低头一看,在那两只鬼的脚下躺着两具尸体,不,应该是三具尸体,一男一女,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未满月的婴儿。 三人七窍流血,头顶开洞,死状惨不堪言。我不由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看这两只鬼,再看看地上的尸体,靠,这两只鬼就是刚死的两个男女。 明白了,新死鬼魂比较虚弱,阴气不旺,所以最惧生人。难怪他们看着我很紧张。 “你们是被那个死三八杀死的?”我抬头看着他们问。两只鬼惊恐的点点头。 “她现在哪儿去了?”我转头看着屋子四周。女鬼呜呜哭起来,男鬼指着窗口,胆怯的说:“她带着我的儿子跑了。”我心里纳闷,死三八在我经过路上往下丢冰箱,目标就是杀我,为毛杀死这三个人,旁生枝节呢? 我低头呆呆看着惨死的婴儿,掐指一算,心头一震,妈的,今天是立冬,属二十四节气之一,看来杀死婴儿,是为了让恶鬼孕育卵尸! 想到这儿,对他们说道:“你们去阴间报道去吧,你们的儿子我帮忙去找。”一边说一边急着跑出房门,顺着楼梯跑下去。 出了这座楼,刚好看到警车来了。楼上两大一小惨死案,刚刚发生,警察不会接到报案,只凭楼上坠冰箱砸毁过往汽车,不是什么大案子,沈冰是重案组的人,不可能来。 再说她来不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此刻急着追死三八,转头朝雅雪家的方向奔去。 我担心死三八杀不死我,会对雅雪下毒手。一口气跑回到雅雪家门口,看着里面灯光隐现,一片静谧安详,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我围着宅子转个圈子,想进去看看又不敢,并不是怕见到雅雪的父母,而是怕见到她本人。 如果见到她,怎么解释,为了怕一只活养尸对你不利才巴巴的跑过来保护你的安全? 本身我选择这种职业,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我不想再以这种借口跟她见面。 既然不能进去,便放出小白旗,让二毛进去打探,我坐在马路对面,看着她家里的灯光,以及灯光隐现下的蔷薇花圃,为她守夜吧。 小白旗比鬼事专门店的年龄还大,本来是追魂和收魂的法器,但后来太祖爷爷开了这家店铺,此物没什么用处,一直闲置。 传到我手里,就成了二毛的容身之所,经常贴身带着,不料想,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发生诡异事件,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正望着对面宅子发呆时,一辆汽车停在了我面前,车门打开从上面先伸下一条只穿着丝袜的修长美腿,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现在已经入冬了,都市的女孩还是穿的那么薄,让人大过眼瘾。随着高跟鞋落地,整个人从里面钻出来,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呃,是沈冰! “土包子,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跑到这儿来惹事?”沈冰冲我瞪眼说。 看到她挺意外的,况且又是这么性感的打扮,紧窄的衣裙,把绝好的身材勾勒的完美无瑕。 与之前的她大不相同,充满了一股女人味。 “你管我回不回去,这是我的自由。”我不屑的说。 “好了,不跟你斗嘴了,好冷,上车说话。”她双手揉了揉腿,飞也似的逃上车。 第15章纵火 车里开着暖风,比外面温暖多了,但沈冰还是一个劲的又是揉搓大腿又是揉搓手臂的,还没从刚才寒冷中缓过劲。 一张小脸冻的红扑扑,看着非常水灵。我就纳闷,前两天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漂亮呢,看来穿衣打扮,还真是关键,如果把她放在农村,扛把锄头,赤着双脚下地干活,那就埋没了,还漂亮个毛。 她见我眼睛一霎不霎的看着自己,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好像在向我耀武扬威:“我漂亮吧?”我偏不给她面子,把目光收回,抬头看着车顶。 她噗嗤笑道:“土包子,我发觉你越来越可爱了。” “我有什么可爱的?”这丫头话如其人,有时候疯疯癫癫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假正经呗!”她掩住口格格笑起来。我先汗一个,如果一直盯着她看,肯定会说我是流氓,不看成了假正经。 我没好气的盯着她的大腿说:“少废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大冷天穿的这么妖艳,神经搭错了吧?” “呸,我什么妖艳,这不是今晚要参加一个晚会,结果接到组长通知,临时赶过来的,没顾上换衣服。你个土包子,见过什么世面?”她气呼呼的鼓起两腮,看着我的目光盯着她的大腿,果然来了一句:“臭流氓!”然后唰地甩给我一张特大号照片,上面清清楚楚有我玉树不太临风的形象,正像个贼似的挤开围观群众向外跑。 这个场景应该是我刚下楼,追死三八时的情景。我一愣,这照片是谁偷拍的,看分辨率挺高,不可能是手机拍出来的。 沈冰得意的说,正好现场有个小报记者带着相机,把我作案情形全拍下来了,还有围观群众指证,我往这边跑了,所以她就追了过来。 我瞪她一眼,骂声弱智,什么我作案了,甩着照片就要丢回去。不过突然看到上面一个围观群众,如遭电击一样,猛地跳了起来。 忘了是在车里了,脑袋一下撞在车顶上,鼓起一大包,痛得我眼前直冒金星。 “你有癫痫毛病?”沈冰转着乌溜溜的眼珠问。 “你才有羊羔疯呢!”我摸着大包没好气的还句嘴,连忙把照片拿在眼皮子下面仔细看,靠,真的是她,雅雪! 她挤在人群中,正好面对路灯灯光,又是在我身后,看上去特别的清晰。 我不由张大了嘴,她怎么会在现场,难道是她一直跟在我后面吗?不好,自从来到这儿,一直没见到她家有人出入,说明她还在外面。 一想到这儿,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急道:“快开车,回案发现场。” “怎么了,这么急?”沈冰一边开动车子,一边转头问。车子刚起步,忽然间眼前一片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在黑暗的夜空里非常的耀眼。 沈冰一下刹住车,把车窗摇下,我抻头往外一看,凌家失火了!整个小楼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滚滚浓烟冲天冒起,从宅院里传出阵阵尖叫声,跟炸了鸡窝一个样。 我慌忙跳下车冲到了大门前,不管雅雪在不在家里,现在人命关天,我不能不管。 还好,楼里的人都跑了出来,此刻挤在花圃里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巨大的火势,把整个宅院闪耀的亮如白昼,一眼看到雅雪竟然出现在花圃里,正背对大门,看着失火的楼房。 我怀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珠,再看,没错,的确是雅雪。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再看看手上的照片,顿时一头雾水,摸着鼻子搞不清这到底是咋回事。 “嘭嘭”几声巨大爆响,让我心头一惊抬起头,楼房内不知道放着什么易爆物品,跟点炮仗似的,带起火苗子四处乱窜。 雅雪和她家人吓得抱头往外跑。一条白色人影从火光中飞出,向远处掠去,他娘的,是死三八! 操你妈!果然是要对雅雪下毒手,这次老子决不能放过你,不然后患无穷。 匆忙之间看了眼跑到大门边的雅雪,她正处于惊慌之中,没发现我就在外面。 不过她目前没危险,不用担心她的处境。然后冲沈冰交代,要她报火警,我去追纵火犯。 我前脚刚上车,沈冰后脚就跳上来了。她说刚才下车的时候已经打电话报了119,还问纵火犯在哪儿呢她怎么没看见? 我一边把车火速开走,一边说你没看天上吗? “看了,到处都是火星子。”沈冰诧异的说。我哈腰往外看,天上一条白影正快速往西飘走,心说死三八可能是变成了鬼身,隐身逃逸,她没看到正好,不然又要吓个半死。 我用点睛笔开的阴阳眼,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现在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心里一急,把油门踩到底,车子火箭一般向前飞射出去。 这简直跟美国警匪片那么过瘾刺激,迎头车全都吓得向两边躲开,我们这辆车在间不容发之际,从车缝中穿越而过。 “大哥,这不是高速!”沈冰紧张的抓住我手臂,脸色都吓白了。 “你闭上眼睛,就当是高速。”我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天上的死三八。 “大哥,我不敢闭眼。”沈冰都带哭声了。我没理她,心想老子今天不追上死三八,那是绝对不行,你喊大爷都不好使。 前面路口红灯亮了,我速度不带减的闯过去,一下造成交通混乱,几辆车因为避让我连环撞在一起。 沈冰这次倒是闭上眼睛了,嘴里还叫了声:“混蛋,你害惨我了。”说就说吧,手指上用力,狠狠的在我手臂上掐了一下。 我手臂痛的微微一抖,这么快的速度,那经得住微小的偏差,车子立马就斜刺里冲过去,跟一辆警车撞在一块。 还好撞在了对方车屁股上,大大减少人员伤亡几率。我也紧急刹车,撞了一下之后又在原地搓了两个圈子,再次撞在一根路灯杆子上。 这期间,我们两个早被打开的气囊给撞晕了,第二下撞击力并不大,但气囊在瞬间瘪气,我们的脑门便跟挡风玻璃热情的吻了一下。 抬头一看,沈冰额头上好大一个包,又红又肿,我一捂嘴,妈呀,跟独角兽差不多。 沈冰抱着脑袋哭道:“混蛋,我们是不是都死了?” “没死,就脑袋上撞了个包。”我说着发动一下车子,没打着火,知道这车是瞎了。 正巧看到小白旗回来了。我用力踢开被挤的皱皱巴巴的车门,看着天上渐去渐远的白影,跟二毛说:“快追上死三八。”小白旗嗖地飞走,追着死三八去了。 沈冰扁着嘴抽泣:“真的假的?”拿出一只化妆盒打开,照着小镜子,突然 “啊”一声鬼叫,把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回过头。 “混蛋,我破相了,你赔,你赔!” “好好,我赔,这辈子我就认个倒霉,跟你过了。” “呸,跟你过一辈子我才倒霉呢,土包子你别想美事。”她说着回头看了眼外面,忽然眼睛一闭,歪头倒在车座上一动不动了。 我吃了一惊,她不会是受伤了吧?刚要伸手,对面车门被人拉开,探进一个男人的脑袋,我一看到这人就明白沈冰是假装的了,因为这个脑袋龙少辉的! 第16章老宅 真是阴差阳错,闯红灯撞了重案组组长的车,我都有心要装死,但已经来不及了。 还好沈冰装死这招挺不错,龙少辉没问什么,连忙拦住一辆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 医生诊断我们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软组织挫伤,擦点药水就行了。沈冰这才迫不得已 “复活”!龙少辉把沈冰叫到隔壁一间医务室,臭熊一通,声音非常大,我都听到了,他骂我们俩简直是黑风双煞。 我心说老子像铜尸陈玄风还说得过去,沈冰是梅超风那就差远了,顶多是傻姑! 正在这个时候,小白旗回来了,在窗外飘悬着,我赶紧走出去收起来,大半夜的让人看到还不吓个半死? 看看左右没人,把二毛叫出来问他追到死三八了吗,二毛说追是追到了,只不过一路追到了西郊,眼看着那条白影进了一座老宅,里面阴气很重,他不敢进去,所以就赶紧回来向我报告。 我刚把小白旗装进口袋,抬头发现一双凌厉的眼睛正在瞧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这人大概不到五十岁,站在走廊门口,身穿唐装,留着一头大背头,一副老气横秋的神态。 手里拎着一副黑墨镜,模样看着很牛逼。 “阎大师,那是我朋友。”沈冰这时出现在那人身后,见他盯着我,慌忙解释。 他点点头,没理会沈冰,掉头跟龙少辉一起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说:“这人气场不小,一定是警局请的灵异大师吧?”沈冰没理我,我转头一看,正委屈的满眼泪花,撅着诱人的小嘴生气呢。 我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跟她道了几句谦,她也不理我,便低头往外去了。 哪知她追出来一把拉住我,咬牙切齿说:“把我害的这么惨,道声谦就算完了?” “修车需要多少钱,我明天赔给你。” “呸!”她啐我一口,然后嘴巴一撇,哭起来:“你赔我青春,你赔我美丽,你赔我精神损失!”这一闹,医院走廊里的人,全都围了过来。 我靠,搞的我像个负心汉一样,咱开玩笑可不带这么玩的。我急忙拉着她走出医院大门,看看身后左右没人了,才没好气的说:“我说姑奶奶,你刚才说的那些多少钱一斤,我照单全付了。”沈冰一抹眼泪,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你买的起吗?”我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对她说:“我还有事要去做,你先回家,明天我再去找你负荆请罪。”沈冰一听我有事,立马眼睛一亮,盯着我的口袋说:“是不是二毛追到凶手了?不行,你得带我一块去。”我把她拉到一边,避开出租车司机小声说:“这只鬼太凶猛,你还是回家吧。” “这可是我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怎么能不去呢?跟你在一块,在凶的鬼我也不怕。”她大摇其头,神色很坚定。 “这事没商量,我不会带你去的。”我脸子冷下来说。她气的两腮鼓起多高,瞪着眼珠盯着我,突然一撇嘴哭道:“你赔我青春,你赔我美……” “停,停,我带你去!”我头上汗都下来了,立刻缴枪投降。她这死缠烂打的性格,不服不行。 “嘻嘻,算你土包子识时务。”她把出租车打发走,打电话让朋友送来一辆车和两件厚衣服,说去哪里还是自己开车比较方便。 说她没脑子吧,有时候考虑的倒挺周到。她先在车里换了衣服才招呼我上来,我问她知道市西郊有座老宅吗,她一听脸色就变了。 市西郊只有一座老宅,她怎么能不知道。那是民国时一个地主家,解放后成了孤儿院。 后来因为经常有小孩莫名其妙的死去,传说是地主的鬼魂作恶,孤儿院便搬走了,从此那座老宅就闲置下来没人敢住。 前几年政府要把这座宅子拆迁建成公园,结果拆迁组的人死了几个,请了不少灵异专家,都没有镇压下去,这座宅子便搁置住,几年无人问津。 我看她脸色苍白,说恶鬼就躲在老宅里,你如果害怕就别去了。她一甩头切了声,开车奔向西郊。 刚到西郊,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大冬天的很少下雨,再说大雨更不多见,这雨来的有点古怪啊! 在明亮的车灯下,一座孤零零的宅子黑影,出现在荒凉的废墟上,阴风惨雨中,显得特别的凄凉诡异! 沈冰这会儿表情再也活泼不起来了,指着那座宅子说,这就是地主老宅了。 前几年的拆迁,老宅附近都夷为平地,但因为老宅动不了,所以留下这个烂摊子,一直没人管,比无人区还荒凉。 随着距离慢慢拉近,车灯又非常耀眼,老宅的外形基本上能看清楚。宅子坐北朝南,从房屋布局上看,是比较传统的四合院,经历了不少年头,看着有种沉重的沧桑感。 青砖灰瓦在夜雨之中全变成了黑灰色调,透着一股子阴森。沈冰忽然把车灯灭了,紧张的说:“那边有辆车,这么晚谁敢来这儿找刺激?”灯光熄灭之前,我也看到了,那辆车停在柏油路尽头左侧。 这个地方一眼可以看出阴气森森,就算不是阴雨夜,大白天一个人来都会觉得瘆得慌,谁这么大胆子敢这个时候来这里?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让沈冰把车开下道,沿着废墟边缘,插进几棵大树之间掩藏好。 她停好车就要下去,我拉住她,看着车外说:“先不急,看看情况再说。”因为有人比我们先到,让我不得不谨慎,谁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们坐在车上谁都不说话,一直盯着窗外,虽然只能听到淅沥雨声,什么都是漆黑一片,但从宅子上空隐隐透出光芒,肯定是有人在里面。 “啊”一阵惨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空,尽管车窗关的很严,竟也听的一清二楚,我顿时心头一颤,慌忙摇下车窗。 我们这个位置正好在宅子正门斜对过,看到一束光芒从宅子里射出,大门展开着,有两条人影慌慌张张的跑出门,在他们手中的手电光互相辉映下,我一看就愣了,竟然是龙少辉和那个牛逼的阎大师! 第17章鬼扣魂 我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看模样很慌张,但脸上表情依旧那么牛逼,非常冰冷严肃! 他们两个人跑出来直奔那辆车,一边跑,阎大师一边叫道:“乐警官暂时被恶鬼扣魂,在一个时辰内还不要紧,我们纠集了另外七位大师,拿齐了家伙,一定能把乐警官……”声音渐去渐远,被风雨隔断。 两条人影和着两条颤动不停的光柱,跳上那辆车,急速驶上柏油路。刹那间,消失在苍茫的夜雨中。 忽然,一丛雨珠随着一股冷风飘进车窗,泼在我脸上,妈的,冰的我全身打个冷颤,连忙摇上车窗。 这时我把顶灯打开,见沈冰面如土色,在那儿不住全身发抖。刚才那声惨叫,配合这么给力的环境,的确让人受不了。 “乐维出事了!”沈冰瞪大眼珠看着我,小嘴一撇,看模样就要哭。乐维? 这小子这么快出院,还能参加除鬼任务?我不由暗笑,也合该这小子倒霉,昨天被我喝的打点滴,今天又被鬼扣了魂,什么,扣了魂? !我一惊跳起,咚一下脑袋撞车顶上,眼前全是星星。鬼扣魂便是遭到恶鬼恐吓,三魂七魄离体,扣押在了恶鬼手中,人基本上处于死亡状态。 想要还魂入体,从恶鬼手里把魂魄抢回来那是必须的,身子还要保证不能失去温度,一旦凉了,身体各器官细胞就宣告死亡,还还个毛魂? 这个阎大师说的时间一个时辰是不错,可谁能保证,从恶鬼手上夺回魂魄后,他身子还有温度? “别急,我会想办法把你准男朋友救回来的。”我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往外掏东西,点睛笔、桃木剑、黄符、三清铃、太上老君敕令符印、红线、铜钱、八卦镜、艾叶、香烛,靠,我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他不是我男朋友。”沈冰愁眉苦脸说。 “我不是说准吗?”我把八卦镜挂在她的粉颈上,然后在她额头上贴了一片艾叶。 此物能够遮障鬼目,但对活养尸不起效,不过贴上也没坏处。 “没准。” “哦,还没准呢。”我把铜钱用红绳串起来,抹了鲜血,抖成铜钱剑,又拿出饮料瓶,道出点童子尿,蘸在手指上,问她:“这个阎大师是什么来头,看着比你组长都牛叉。” “他叫阎相,是省城最牛叉的灵异大师,跟其他七位大师一直是警局的灵异顾问,警局比较信任他,有什么灵异案子,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包办的,其他大师很少插手。”我点点头,单凭他在医院能看到二毛,不是个简单角色。 现在又从活养尸手底下带着龙少辉逃出老宅,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手了。 准备得当,我推开车门,本来想让沈冰在车里等着,又怕死三八趁机对她下手。 拉着沈冰跳下车,问她怕不怕,她苦着脸反问我,你说呢?我说不管你怕不怕,反正事到临头,硬着头皮子跟我来吧。 她倒是挺乖,拽着我衣服跟在后面说:“那你打起精神了,如果把我害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晕,这丫头在这当口还敢提到鬼! 冬天的雨真他妈的冷,下车没多大会儿,全身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感觉掉进了冰窟里,冻的手脚发麻,打颤一直没停过。 我打开小手电,穿过一片废墟,来到了大宅门外面。在车上已经用点睛笔开了阴阳眼,此刻再看大门内,跟刚才有着很大不同,弥漫着浓重的黑气。 一条条淡淡的影子,来回漂游,我的头发立马就竖起来了,妈的,里面的野鬼真不少,今儿可是老子头一遭干除鬼的活儿,没什么经验,别砸了锅。 我一面念着驱邪咒语,一面摇着三清铃,慢慢走进大门。铃声叮铃铃清脆的传出去,眼前黑雾逐渐消散,那些淡淡的黑影也都飞快向旁趋避,很快不见了踪影。 鬼是不少,看样子都是一些普通鬼魂,没什么气候,听到三清铃和咒语,全都吓跑了。 茅山术里,并不是单单只有驱鬼辟邪术,包罗万有,也包括宿土、麻衣、众阁、全真四个体系,宿土就是风水学,而古代阳宅和阴宅完全是靠风水布置格局,所以,对于这种四合院,从外面一看,就知道里面的结构了。 左转经过月洞门,就到了垂花门外,垂花门就是二门,里面是内宅,外面一排南屋称作倒座,也叫外宅,那是客房和男仆的居住地。 推开南屋几间房门,往里面看了看,蛛网遍结,到处积满了尘土,看地上没脚印,就知道乐维不在这里。 我反手拉住沈冰的手,从南屋屋檐下跑到了二门内,站在门房下先躲下雨,太他妈的冷了。 沈冰冻的牙齿格格直打架,在我的一双大手里不住揉搓,发出些热气。 我心里不禁一荡,除了老妈和雅雪之外,还是头一次有别的女孩这么亲热过。 “很冷吧?”我问。 “冷的要命,赶快救了乐维,我们一块吃火锅去。”她嘴巴哆嗦着说道。 我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傻的挺可爱,以为乐维那么好救的,根本不知道,目前处境有多危险。 不过看着她天真的小脸,心想不论多危险,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出任何差错。 门房简直就是个通风道,南北冷风卷着雨珠肆无忌惮的刮过,冻的我们跟没穿衣服似的,连忙拉着她跑进院子里。 院内堆砌着很多杂物,大多是废旧的桌椅,应该是孤儿院当时留下的东西。 正房和两边厢房上的门,红漆剥落,看上去很破落。此刻,我心里开始紧张了。 一路走过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管雨声很大,但周围有什么微小的动静,不会逃过我的耳目。 到目前没察觉到死三八的任何动静,也不知道躲在哪儿,现在的形势是敌暗我明,对我们非常不利。 况且这种天气制造出的沉闷氛围,在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感觉很沉重。 我左右看看,两边厢房房门紧闭,唯有前面正房门虚掩着。并且屋檐下的走廊里,明显有脚印,乐维肯定在这里! 左手拉着沈冰,把小手电咬在嘴里,掏出一束香,快步走到屋檐下,轻声念了句:“金生火旺,交链元神。内保形体,外伏魔灵。急急如律令!” “嘭”一下,这束香燃着了,向上窜起火苗子。我算计好了,活养尸虽然不惧道家法器,但却跟人一样惧怕火光,这束香可以用火铃咒,发出通天火光,只要对方趋避的一霎那,趁此机会,我还是有一定把握,把手指上的血尿融合物,点中她的眉心! “呀……呀……”房门向两边开启,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沈冰一下子攥紧了我的手,让我也不由自主的心跳剧烈起来。 第18章陷阱(一) 屋内空荡荡的,地面青砖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面朝下趴在屋中央,看个头应该是乐维了! “是乐维……”沈冰叫道。我的心一下揪紧,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紧张的左右瞧瞧,心想他妈的死三八为毛还不现身? 她不现身,老子倒是没辙了,不像是鬼魂,有办法把她逼出来。抬脚踏进门槛的这一瞬间,我全身无缘无故的起了层鸡皮疙瘩,论胆子,经常跟鬼魂打交道了,估计没人比我更胆大,但明知有个凶戾无比的活养尸躲在里面,谁还能淡定从容,我以后跟他姓! “你的手好臭。”我放开手之后,沈冰摸着嘴唇嘀咕。我心想手指有童子尿,不臭才怪。 小手电远不如龙少辉拿的那种强光手电明亮,在黑暗的空间中,显得微不足道。 灯光慢慢撕裂黑幕,但随着手电移动,后面的黑幕又迅速缝合。就像一只巨大蛇口,张开又合上! “还看什么看,快救乐维啊。”沈冰颤声说。我点点头,快步走到乐维身前,把他翻过身,这小子眼睛紧闭,一脸的惨白色,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好在身上还有余温,还算来的及时。沈冰蓦一看到他,吓得捂住嘴巴,没叫出声来。 我对她说:“你抱住他,用力在他身上揉搓,别让身子凉了。”沈冰愁眉苦脸道:“干嘛,有你在还要女生抱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晕,我没好气的说:“那好,我抱住他,你去除鬼。”沈冰一听,动作比兔子都快,一下抱住了乐维,嘿嘿笑道:“除鬼大业,还是让给你来完成,我就不掺和了。”我举着这束香,摸了摸鼻子心想用个什么法子把死三八引出来呢? 想了一会儿,觉得什么办法都不好使,对付这死三八,就是老鼠拉乌龟,没地方下嘴。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眼前一亮,死三八放火的主意倒不错,老子一把火把老宅烧了,我看你还躲个毛! 反正这个宅子是要拆迁的,烧了他不会落下个毁坏公物罪,说不定还能受到政府嘉奖。 想到这儿,手上这束香往上一举,轻声念道:“火焰飞光玉女,雷霆猛火将军……” “你是在找我吗?”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发自我的身后,让我吓了一大跳。 本来身体里每根神经都崩的紧紧的,在背后来这么一下,谁受得了。要不是经常跟鬼打交道,恐怕就得立马崩溃! 我吃惊的转身,基本上身体动作是机械的,一眼看到死三八就站在我身后,之间距离只不过不到半尺。 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里,并且站在我身后,居然丝毫都没察觉! 死三八的脸孔在手电光的映照下,泛起诡异的亮光,在四周黑暗的衬托下,愈发的阴森! 沈冰顿时 “嗷”一声尖叫,把乐维就扔了出去。啊一声怪叫,居然真的变成了火箭,怎么逃出屋子的,我没看清楚,反正是不见了。 我没睬她,冲过去抱起乐维,向她一甩头跑出了屋门。我们刚出去,听到后面噼里啪啦的一阵响,烧断的椽子和瓦片纷纷掉下地。 我脚下不停冲着左侧厢房跑过去,心想一齐点了,我看你往哪儿躲。外面雨势太大,火铃咒在外面不好使,便冲进房门,才要念咒语,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操他二大爷的,是个陷阱! 幸亏下面并不深,大概只有两米多高,也没暗器,脚尖刚着地身子向旁敏捷一滚,卸掉了下坠力道,不过乐维被甩飞了,重重掉在一边。 紧跟着沈冰也掉了下来,不过还好没受伤,我劈头盖脸说她:“你没长脑袋啊,见到前面掉下去了,你还跟着前赴后继,你以为是冲锋陷阵炸碉堡呢?” “废话,你突然不见了,手电又没在我手里,什么都看不到,你以为我愿意跳下来啊?”头顶 “嚓”一声响,听着像是什么东西关闭的声音,我急忙举着小手电往上看,靠,陷阱口被封住了。 我用力弹跳一下,手指尖刚好能碰到洞顶。于是我蹲在地上,让她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看能不能推开上面盖子。 沈冰在上面摸了半天下来说,上面盖子是钢铁做的,这下完了,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据说明朝以后,建造墓穴的时候,都用钢铁灌顶,看来这是专门为我们制造的一座铁顶坟墓,就是没陪葬品,寒酸了点。 沈冰掏出手机,打了一会儿电话,撅着小嘴生气,没信号!我看着她心想,求人还不如求己,再说龙少辉和那个什么阎大师都被吓跑了,还指望谁来救我们? 先看看这儿什么情况,拿起小手电向前摸去。沈冰畏畏缩缩的跟过来,像只小猫一样躲在我身后,不时往外探头。 黑暗一寸寸的被手电撕开,地面是用水泥铺设的,四周暂时看不到墙壁。 阴气好重啊,到处充满了森冷的寒意,还有一股腐臭难闻的气味。在阴阳眼的透视下,周围飘荡着丝丝袅袅的黑雾,驱之不散。 看样子地下室是近代修建的,因为从地面上的宅子年代来看,肯定是在民国之前,那时候还没有水泥。 也可能是孤儿院入住后修建的,不过,从刚才陷阱口合上那下,明显就是一个机关了,孤儿院不可能搞这种玩意,那是另有人在搞鬼。 再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了一堆腐烂的尸骸,个头都不大,像小动物的尸体。 走近了仔细一看,妈的,全是是婴儿尸骨,一具一具的,横七竖八摆放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第19章陷阱(二) 沈冰吓得轻呼一声,用手捂住了嘴巴。我心头也是怦怦直跳,背脊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如果看到满地成人尸体,还不觉得怎么样,这满地都是婴儿,有的全是白骨,有的尚未完全腐烂,蛆虫从空洞的眼睛里爬进爬出,太令人揪心了。 沈冰 “哇”的在我身后吐起来。太他娘的残忍了,我心里骂了一句,这些婴儿骸骨全是头顶开洞,脑髓被挖空,没有腐烂完的,可以明显看出皮肤惨白的跟白纸一样,死时血液被吸的干干净净。 粗略的数了数,至少也有七八十个。不用说,这些婴儿是在一年二十四个节气时被杀死的。 我摸着鼻子问沈冰:“这几年,婴儿失踪的案子多不多?” “有不少,但一直查不出线索,都归结到了人口倒卖案宗里,猜测这些失踪婴儿可能卖到了外地。”我心下叹口气,这也不能怪警方查不出线索,恶鬼盗取婴儿,作案肯定留不下任何痕迹,又把婴儿尸体藏在鬼宅地下室内,除非神仙才查得出来。 谁这么丧心病狂,要让恶鬼受孕,残害这么多的婴儿?要知道光凭鬼魂是不可能懂得这些知识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 就说鬼魂利用魅宝才能吸取天地灵气,关键这魅宝并不是一种与生俱来就有的东西,而是利用百鬼邪气凝聚而成,就算杀死一百只鬼,也不见得能得到一个魅宝,没有专业术人的操作,鬼是绝对办不到的。 再说,活养尸与此有关,更能证实,这是邪恶术人的杰作,鬼是养炼不出活养尸的。 我忽然心头一惊,百鬼邪气,我的黑珍珠!那可是一百颗鬼牙炼成的,正宗地道的百鬼邪气,难道,杀死古董商,劫走黑珍珠,是为了让恶鬼受孕? 想到这儿,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要真是这样,我们鬼事专门店,岂不是助鬼作孽了! “快走啊,他们又没我好看,怕怕。”沈冰扯着我衣服说。汗,他们的确没你好看,你什么语气,跟小孩撒娇似的,还怕怕。 我拉着她绕过这堆婴尸,向前走过去。其实地下室并不大,主要是阴气缠绕,能见度很低,所以小手电照射不到墙壁。 这才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尽头,出现了一扇门。手指触及到门板的一刹那,一股冰冷的寒意透过指尖,一下子袭遍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 我猛地一激灵,心说里面肯定有鬼,散发出如此大的气场,那不是一般鬼能做到的。 不管是什么鬼,只要是鬼老子就不怕,想着推开了门。冷风扑面而来,几乎将我们冻僵了! 我急忙念了几句口诀,手上的香烛呼地燃起一团火焰,将这股冷空气给驱散。 一眼看到这是个狭小的斗室,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蜷缩在墙角,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狠狠的盯着我。 “里面又没东西,你在看什么呢?”沈冰见我一脸谨慎的表情,诧异的问道。 我心说你没开阴阳眼,要是看到了女鬼,指不定吓成啥样。女鬼肚子高高隆起来,看来是受孕了,难怪寒气这么大。 鬼一旦受孕,尤其是到了快要分娩时期,身上的鬼气会增加数十倍,不过,本身是很虚弱的。 她虽然死死盯着我,但不敢动上一下,唯恐惊动了肚子里的卵尸。正好她还没分娩,不然产出一只猛鬼,那可不是好玩的。 我反手把沈冰推开,拔出了铜钱剑,今天老子就扮回医生,给你来个剖腹产。 女鬼一见铜钱剑,立刻脸色变成了紫青色,眼珠子非常血红, “嗷”一声尖叫,身子不住的往墙角里缩。 “谁,谁在叫?”沈冰转着身子问。我提剑上前,冲着女鬼肚子就是一下。 忽然一剑刺空,女鬼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转头一看,麻烦大了,刚才进来时的门也不见了。 这个地方敢情还是个旋转木马,把我带到了下一间房,可是你给个门呐,不然老子怎么出去? 头顶亮了一下,我抬起头,看到有四只脑袋从四个屋角探出来,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面孔,只露出一只眼睛和煞白的半边脸,这才更有看头,半夜让人看到,不吓死才怪。 我摸着鼻子掐指一算,哦,这个地方应该是五鬼位,还差了一只呢。正想着,从屋顶正中,又钻出一只脑袋,像刚破壳的鸡蛋一样,探出一只毛茸茸的鬼头,吐着鲜红的舌头,向我狞笑。 五鬼到齐,那便是要夺人魂魄的时候了,我嘿的一声冷笑,手上一抖,铜钱剑散落开,八枚铜钱飞射上去,按照八卦方位悬到了头顶上。 从后腰上又拔出桃木剑,说实话,这东西很少用,可以说基本没用过,今天是头一遭。 掏出一张黄符 “啪”贴在剑尖上。 “天猷天猷,猛烈诸侯。眼如掣电,爪似金钩。顺鬼不斩,恶鬼截头。上帝敕下,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呼”黄符燃着,桃木剑帅气的划了个弧形,八枚铜钱滴溜溜的开始急速飞转, “嚓嚓嚓”几声响,黑血飞溅,五只鬼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口,脑袋便全都被铜钱划断,滚落在地上。 “太阴化生,水位之精。吾目一视,五岳摧倾。急急如律令!”桃木剑再划个弧形,眼前景象一阵扭曲,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门口是门口,女鬼是女鬼,还有沈冰站在门外向内焦急的探头。 哈,学了这么多年的法术,从来没派上用场过,今天一使,挺好用的,没丢脸。 “你疯了,跟哪儿耍剑玩?”她一脸鄙视的说。 “你额头上的艾叶呢?”我看着她皱眉问。 “你刚才耍剑的时候,一阵风给吹走了。”晕,艾叶能帮她躲过鬼目,没了这东西,那可糟糕。 正准备用桃木剑结果了这只受孕的女鬼,突然看到从沈冰左肩上露出一只惨白的人脸,吐着舌头,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啊……”我大吃一惊,飞身上前,挺起桃木剑向那只鬼脑袋刺去,却一下刺了个空。 沈冰整个人向后飞走,落到了四五米开外,一只纤细的小手推开那只鬼,从沈冰后面露出脸,是死三八! 她的右手扣着沈冰咽喉,冷冷道:“你敢杀死那只鬼,我就杀了她!”我连忙停下脚步,举起桃木剑说:“有话好商量。”沈冰脖子上鲜血长流,将肩头衣服都染红了,斜眼往后看着死三八,带着哭声说:“你这是袭警知不知道?”我晕,跟活养尸讲道理,还不如跟只狗去说呢。 “闭嘴!”死三八厉喝一声。 “你袭警还这么凶……”沈冰猛地抬起脚,用力往下一剁,她穿的可是高跟鞋,鞋跟一下插入死三八的脚面上,痛的惨叫一声,放开了她。 沈冰这还不算完,回头右臂圈住对方脖子,来个大背跨,就要把死三八从头上甩过去。 她这手挺帅的,不过我心里叫了声糟糕,活养尸哪是那么容易制服的。 刚想跑上去的时候, “啊……”一声长长的惨叫,发自沈冰嘴里,她瞪大了一双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的动作还是正在扳着对方的脑袋,但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她胸前穿出来! 第20章地府要人 我整个人不由吓傻了,此刻就是冲到跟前,也是于事无补。活养尸的手硬生生的从她背后穿体而出,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 自从认识这丫头几天来,给我带来了不少欢乐,我自小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心里一直把她当成了妹妹。 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实!我看着她死有不甘的眼神,似乎还在埋怨我,怎么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 想起来时她跟我说的那一句 “跟你在一块,再凶的鬼我也不怕。”心里难受的无法用语言来比拟,她这么信任我,我却没能保住她的性命,真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沈冰最终眼睛没合上,只是流下两道泪水,划破了娇美的面颊,瞳孔便即定格,失去了光采! 她临死手臂还紧紧的圈着死三八的脖子,让死三八费力的把她手臂掰折。 我一看,不由得肝胆俱裂,呲目叫道:“混蛋!”整个人扑了上去。特种兵是什么样的,我告诉你潜力激发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只野兽,以不可思议的爆发力,快速冲到跟前,一剑刺中死三八的右眼。 她可能是绝没想到,我会有这种速度,几乎跟她逃走时一样的快。还没来得及抬头,眼睛就报废了。 我想用力刺穿她的脑袋时,但没成功,她向后火速飞退,桃木剑带着一只血淋淋的眼珠子,从她眼眶里拔出来。 死三八跑是跑了,不过跟没头苍蝇一样,捂着右眼到处乱撞,在墙壁上碰了几下,才从洞口逃了出去。 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后悔没用手指点上她的眉心,不然这一下准让她整个人报废。 追出洞口,死三八早逃的无影无踪了。我掏出小白旗,交代二毛循着血迹去追,老子一定要为沈冰报仇! 她这次眼睛被刺伤,脑子也受到了波及,只要能找到她,管教她变回腐尸! 跳回到地下室内,发觉乐维这小子竟然活了过来,正在看着沈冰的尸体发呆。 估计是鬼魂扣在了五鬼位里,五鬼一灭,他的魂就自由了,不过能自己还魂入体,有点匪夷所思。 他一看到我,立马掏出手枪指着我冷喝:“是你杀死了沈冰?”看他情绪很激动,又是个神枪手,万一说僵了可不是好玩的。 我连忙摇手道:“冷静,冷静,是恶鬼下的毒手。”这小子一脸邪笑,让我心里感觉毛毛的。 只听他说:“谁信你的鬼话?” “喀”一声,手枪上膛,靠,怎么觉得这小子是要公报私仇,对我进行报复。 我心想不就是把你喝到了医院吗,至于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等等,沈冰还有复活几率!”我看他对沈冰绝对有意思,只有拿这个谎话来稳住他。 “你胡说,她都死透了,还想耍我是不是?”乐维勃然大怒,手指已经用力,就要扳动扳机。 “我可以去地府要人!” “真的么?”他口气松动,手指也放缓了。我点下头,嗯了一声。本来刚才只是一句骗他的谎话,不过,说完之后,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给我讲的一个故事,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时太祖爷爷一次捉鬼,与鬼搏斗时误伤了一条人命。他老人家觉得很内疚,就亲自到地府走了一遭。 最终拼着牺牲十年阳寿的条件,把人带回来。 “放屁,亏你能编出这种瞎话来骗我,老子这就送你去地府!”他又反应过来我这句话的真实性,拿枪指着我的脑袋大叫。 我看他这次是玩真的,脑袋猛地往下一低,右手肘往后一捣正中他心窝。 他痛的哎呦叫了声,整个身子都软了。我转身架起他的右臂,抬起膝盖一磕,这小子顿时手枪撒手,被我接到手里指住他的脑袋。 “像你这种怂包还叫神枪手?”我嘲笑道。 “哥,冷静,冷静!”这小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舔着脸求我,真他娘的没骨气。 “我一直都是很冷静的。”我说着抬脚把他踢到一边。把枪别到腰里,这东西我先保管着,别让这小子给我放黑枪。 抱起沈冰的尸体,身子还有温度,应该有的救。父亲说,阳寿未尽枉死者,都有几率还魂。 不过进地府捉鬼也是有规矩的,跟阳间一样,送礼物打点管事的,他们就会睁只眼闭只眼,任你把鬼灭了。 这种办法一般是能不用则尽量不用,进地府人就会脱层皮,再说还有回不来的风险。 太祖爷爷当年也只是为了那个枉死的人,进过一次而已。不管怎么样,风险再大,我也要把沈冰救回来,否则,我这一辈子休想过的舒心。 我翻了一下包,里面东西带的够齐备,只不过缺少礼物。我们鬼事专门店的东西,都是阴间的抢手货,尤其补阴丸,送给管事的几颗,还不乐死了他? 忽然想起来,我送给二毛祖宗的几颗补阴丸还在他手里呢,得赶紧把他召回来,不然沈冰尸体一冷,说什么都白搭了。 我让乐维守住洞口,做这等法事,身边只能留一个人看守,不能太噪杂了,万一人多声音太大,把魂惊了,还回个毛? 这小子刚才领教了我的功夫,手枪又被下了,乖的像孙子似的惟命是从。 轻声念了几句咒语,不过多大会儿,小白旗飞回来。叫出二毛的时候,乐维吓得一捂眼睛,全身不住发抖。 我鄙视的看他一眼,熊样!先问二毛追到死三八了没,二毛说正循着血迹追呢,结果被咒语召回。 我说救人要紧,过了今晚再找死三八算账。问他要回了给他的五颗补阴丸,然后嘱咐二毛,等会我用起魂大法走趟阴间,你一定要看好我的身体,如果被人挪走或是大卸八块,老子就回不来了。 “虾米,这办法行吗,我听长辈说,进地府的人可是有很多都没回来。”二毛煞有介事的说,他说的长辈是指阴间的老鬼。 我拍拍他小肩膀说:“没事,你只要看好我身体,我就能回来。” 第21章进地府 起魂大法就是用起魂咒贴在脚底,平躺在地上,用八根蜡烛按照八卦方位围起来,这是还魂灯。 用起魂咒把三魂七魄逼出身体,进入地府后,回来时这八根蜡烛是做引路指明灯用的,如果熄灭一只,就会走错路,恐怕走错地方回不到身体,从此变成孤魂野鬼。 八根蜡烛全灭,那也不用回了,直接排队挂号去投胎。我让乐维把洞口机关合上,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一则怕受到惊吓,二则怕进风吹灭蜡烛。 我把手枪还给他,告诉他这是真的进地府要人,你要有心为沈冰求生,那就不要破坏这场法事,跟我的二毛兄弟做回人鬼搭档,看守好我和沈冰的身体。 乐维看着二毛,一脸畏惧相,不过,到底是真心想让沈冰复活,点头答应。 我看看手机时间,刚好进入子时。来时带着八根红烛,是用来摆阵的,此刻派上了用场。 每根蜡烛大概能燃两个小时,时间基本上算充裕。摆好蜡烛,又点上香烛,临时画了道起魂咒符。 我把沈冰搬进蜡烛圈,和她并头躺下,将咒符贴在脚底。捏了指诀念道:“地下泉源竭,草木俱不生。永为幽冥鬼,不能朝上清。吾在左右现,安心不得惊。共汝发弘誓,誓愿救众生。急急如律令!开窍!”指诀在额头正中印堂穴上一点,这里是人的灵窍,灵窍一开,三魂七魄就会从这儿出去了。 眼前蓦地一黑,紧跟着眼前又是一亮,我发觉已经站在了蜡烛圈外面。 看着自己安详的睡在地上,心想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不然老子可就真的一睡不醒了。 又看看二毛和乐维,二毛跟我挥挥手,他看得到我,乐维看不到。这小子身边有只小鬼守着,看上去魂不守舍,战战兢兢的。 我向二毛点点头,便飞身飘走了。靠,我也能飞了,感觉还真不错,轻飘飘的,非常舒服。 飘进那间斗室里,这个方位是五鬼位,从这儿可以下达地府。我看了眼缩在墙角里的大肚子女鬼,心想刚才只顾赶时间,忘了给她剖腹产。 现在大家都是鬼,我的魂刚刚离体,比较虚弱,想要打死她,基本上很难。 算了,等我回来估计还有足够时间灭了她。我看着水泥地面,能不能钻进去啊? 用脚踩了踩,很柔软,跟踩在沙发上似的。一闭眼头朝下栽下去了。没什么感觉,是不是没进去啊,我睁开眼睛一看,到处一片灰蒙蒙的,眼前除了一条笔直的石板路外,什么都没有。 远远的看到这条路的尽头是一条河。哦,这是黄泉路,前面那是忘川河,看来我还有幸能跟孟婆在奈何桥上一会。 呃,走到跟前才知道,完全想错了,这条路是黄泉路不差,但前面的河不是忘川河。 堂堂鬼事传人,居然对地府结构不是那么了解,真是够丢脸的,不过别人不知道,也不算没面子。 这条河叫界河,阴阳之间在此划界,河对岸才是真正地府了。去忘川河奈何桥的鬼,那都是在地府挂号后,投胎必经之地。 在奈何桥望乡台上看一眼家乡,然后孟婆一灌迷糊汤,就会忘了今生前世,过桥投胎,重新做人了。 趟过界河,灰蒙蒙的世界一下变成了黑漆漆的环境,凄凄惨惨,悲悲戚戚,有种忍不住心酸落泪的感觉。 还好我不是真的死了,不然一看到这种景象,不哭才怪。一条宽敞的大街上,居然稀稀落落的没几间房屋,看到钱庄了,他姥姥的,这不是传说,真有这地方。 一个带着副小眼睛,留着八字胡的小老头,头顶着一只瓜皮帽,坐在柜台里,正翻着白眼珠看着门外的我。 有心进去看看,但人家,不,是鬼家,分明是不很和谐的态度吗,进去又不存取东西,还不是自找没趣? 刚要走的时候,有个男鬼摇摇晃晃飘过来,哎,这鬼我认识,他曾经来过我的店,买过补阴丸。 呵,扑脸的酒气,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打个饱嗝,醉眼朦胧的进了钱庄。 “我说不老板,鬼节过去好几天了,怎么没见给我发东西?”醉鬼打着嗝问。 “你在钱庄借多少钱了,还有脸来要东西?就这还差我们三千八百亿,赶紧给你家托个梦,多送点钱过来,不然,就送你到管理处问罪。”小眼睛老头瞪着眼珠子大叫。 靠,三千八百亿,干什么花这么多,再说地府有这高端武器吗?抬头看了眼钱庄招牌上写着 “地府钱庄”四个字,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冥币一张就是一亿的,一烧一火盆,那得多少亿。 看来,阴间通货膨胀就是这么造成的。醉鬼耷拉着脑袋出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管理处我知道,全名 “鬼口管理处”,相当于古代衙门。原来是叫鬼司,因为要跟阳间体制接轨,改成管理处了。 新死的鬼魂,是要去这个地方报道的,不然,鬼口户口簿上没名字,不予安排挂号投胎。 我急忙追上前面醉鬼,问他管理处在什么地方。这家伙睁着醉眼看我半天才认出来,高兴的不得了,不过马上又苦着脸说:“兄弟你咋死的,这以后,哥上哪儿买补阴丸去?”一屁股债还惦记这个,真是死性不改。 我笑着说兄弟没死,来阴间办个事,很快就回了。你帮我一下,回头给你烧点纸钱,外加两颗补阴丸。 这家伙立马眼珠子放光,靠,可是地地道道的绿光,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现在是不是也这个鬼样? 他二话不说,拉着我就来到了鬼口管理处。这他妈的就是鬼司?也太破落了吧? 几间青砖小屋,非常陈旧,屋顶上飘着一只幌子,写着 “鬼口管理处”五个大字。要不是有招牌,真以为醉鬼糊弄我呢。我得先问清楚沈冰报道了没,进了新鬼报道处那间屋子,一对死气沉沉、穿着黑色寿衣的男女坐在柜台内,正低着头拿笔在登记簿上写着,有两个新死的男鬼和女鬼在登记,身上散发着冲鼻的烟熏味,估计死的时候是被烧死的。 女鬼很快完事,我就走过去。柜台内的女鬼登记员一看到我,向男的那边努努嘴。 原来登记还分男女规矩。正好那边男鬼也登记完了,男鬼登记员低着头看不都不看我问道:“姓名,年龄,死因!” “不好意思,我还没死,来找人的。”我冲他们笑了笑,跑到女的跟前。 “来捣乱的,来呀,拿下丢油锅里炸炸!”女的一瞪鬼目大声叫道。 第22章惊天噩耗 一群小鬼拿着铁链、斧头和锤子不知从什么地方一股脑钻出来,不问青红皂就要把我拿下。 我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补阴丸,跑到男的跟前往上一递, “我不是来捣乱的,此物就是证明。”男的眼珠子绿光一亮,抓起药丸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嘴裂的像个瓢似的,斜眼看着女的点点头说:“嗯,不是来捣乱的,都下去吧。”靠,他看女的眼神特别暧昧,真有股子 “我好你也好”的意思。然后女的点点头,承认 “他好我也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一颗药丸能让他们跑火车。我道明来意后,女的马上翻开登记簿,一下查出沈冰是刚刚登记过,我进来之前才走的。 真是不巧,跟她擦肩而过。不过没关系,只要管理处肯放人,在哪儿都能找到她。 他们俩一听我想把人带走,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他们只不过是登记员,根本没这权力,除非处长开口才成。 处长办公室就在隔壁,从这儿直接可以进去。门上就挂了一个门帘子,揭开进去了。 要说处长办公室就是气派,基本上用的都是现代阳间的办公用品,一个满脸虬髯,看着像判官模样的男鬼,坐在老板椅上眯着眼睛,好像吃了白粉一样正在爽呐。 呃,敢情不是吃了白粉,正有个赤身裸体的女鬼,蹲在办公桌底下,我突然闯进来,那个女鬼 “嗷”地鬼叫一声,捂着脸刺溜穿过墙跑没影了。处长老脸通红,慌里慌张的提起裤子,拍案大怒:“谁让你进来的,来呀,拿下丢油锅里炸炸!”我晕,换点别的不行吗,怎么都这毛病,一发火要放油锅里炸,阴间的油是不是很便宜啊? 我这下有了经验,不等小鬼钻出来一个箭步奔到办公桌前,把剩下的四颗补阴丸放在上面,嘿嘿笑道:“处长大人息怒,小人是来送礼的。”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这丫的一看就是腐败官员,对礼品当然更不会拒之门外。 小鬼刚钻出来,处长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拿起补阴丸闻了闻,满意点点头。 “说吧,找我办什么事?”哎,要说处长就是明白鬼,一见礼品就知道你有事求他。 我把事一说,老小子眉头皱了起来,摇头说这事办不了,得判官说了算。 我心想太祖爷爷当年就是找的管事的,不是判官,他是不是有心刁难我? 我一看他斜眼看着四颗药丸,明白了,东西嫌少。 “本来我带了二十颗,过河的时候,摔了一跤,丢了十六颗。回头呢,小人再给你补上二十颗怎么样?”我看着他的脸色说。 他皱皱眉,又看看药丸,叹口气说:“这件事很难办啊,上头卡的越来越紧,查出来,我这处长的位子恐怕难保。不过呢,看你这么有情有义,我就帮你一次。回头,补送五十颗补阴丸吧。”我一听,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够黑的,五十颗补阴丸,半个黑珍珠的价钱,也不怕把你老小子补死了! “还有,我们管理处有个规定,带枉死者还阳,你是要折阳寿十年滴。”我点点头,这个早有心理准备了,十年就十年吧,总比回不去的强。 谁知他跟着又一脸奸笑的跟我小声说:“再加五十颗,就免了你折寿十年的事。”我一愣,还有这好事,别说五十颗,一百颗都成。 现在十分怀疑太祖爷爷的打点能力没我强。处长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在上面签个字, “喀”盖个章。这就算完事了,我拿着这张通行证,可以领沈冰还阳了。 真没想到这事出奇的顺利,后来想想,其实没什么奇怪的,在我们以为多难办的事,在他们来说,也就屁大的事。 再说补阴丸可是地府的抢手货,我一年才能做出三百颗,供不应求啊,他一下拿我一百颗,那比给他几万亿都高兴。 出了门,醉鬼告诉我,新来的鬼魂,报道之后,都暂时去客栈安身,等亲人烧送过来房屋后,经过规划处批准占地,才能有自己的家了。 哦,看来地府制度还挺健全的。正要去客栈,就听到沈冰小声叫我:“土包子,我在这儿,过来过来。”抬头一看,她在街对面猫着腰,向我勾着手指头,那张脸,跟当时扮鬼时一个模样。 我跟醉鬼道声谢,交代他过几天去我店铺拿药,然后匆忙跑到对面,一把握住她的双手。 虽然已经确定她能还阳了,但在阴曹地府见面,心里还是忍不住很激动,问她:“怕不怕?”她一下甩开我的手:“土包子,你这种吃豆腐的手段很老土,知不知道?”做鬼还是这么可爱。 我心想不是在二门门房下,你主动搓我手的时候。向她一甩头,做个很帅气的动作:“跟哥走吧。” “往哪儿走啊,到处黑漆漆的,没意思。”她一撅嘴。 “回家啊。”她歪着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这么快你就有家了?”哦,我忘了告诉她是来接她回去的,她可能以为我也被死三八给杀死了,大家现在都是鬼呢。 于是,我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她才感动的抓住我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醉鬼从我们后面探出头,瞪着一双醉眼说:“兄弟,你原来是办这事,带人回去可是要折寿十年的。”这小子在偷听我们说话,我心说你凑什么热闹,没看沈冰正感动的不得了,你一闹,气氛全没了。 一把将他脑袋按回去,让他滚蛋,不然不给药丸了。 “什么,你还要折寿十年?”这丫头嘴一撇,扑进我怀里哭了起来。我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别哭,这不是……”正要告诉她折寿十年的事摆平了,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飘过去。 那不是宣琳琳吗?她是雅雪好朋友,在明珠公园跟雅雪一块落水的就是她,当年是我战友把她救上来的,不过我跟雅雪成了一对,我战友跟她倒没撮合到一块。 她年纪轻轻的什么时候死的?我推开沈冰,冲着她背影叫道:“琳琳。”那人回过头果然是宣琳琳。 向我看半天,才跑回来笑道:“三年不见,你变老土了。什么时候过来的?”汗,在地府见熟人,原来是这么打招呼的。 “刚过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发生了什么?” “唉,别提了,三年前跟雅雪一块过来的。”什么?!我一下跳起多高,雅雪也过来了,还是在三年之前。 我说你不是开玩笑的吧,雅雪明明还活着,这不是咒她吗?她一下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特别瘆人:“你还不知道吧,三年前,她回到省城之后,每天坐在湖边唉声叹气的。有一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跳湖了,结果我急着救她也下去了,下去才想起来不会水,跟着她一块淹死的。”我不由呆住,这种玩笑不是乱开的,在这种场合下,也没必要骗我,难道雅雪真的死了? 第23章回不去了 宣琳琳还说,她们俩死了之后,在管理处登记之后,雅雪就失踪了,一直没见过面。 每逢鬼节回去的时候,想到雅雪家里看看,但里面布置了严密的风水局,根本进不去。 我为了考证这事的真假,跑回管理处,求那女鬼帮忙查了一下三年前的登记簿。 果然,有雅雪的名字,死亡原因是落水遇难!我脑袋一下就炸开了,雅雪真的死了! 失魂落魄的从管理处出来,顾不上跟宣琳琳说再见,径直出了鬼街,来到了界河边。 我坐下来呆呆看着河水,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年前我们的事就遭到她父母的强烈反对,如果我留在省城,或许还有点希望。 我留在乡下,雅雪必须面对现实,只有跟我分手。我知道她心里也很苦,可是,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呢? 她死了,我在火车站见到的怎么不是鬼呢,难道说另有高人把她领回来去了? 不可能,如果死者还阳,登记簿上是要一笔勾销的,名字记录在册,说明她仍旧是只鬼! 难道,难道她是活养尸?!想到这儿,我自己都惊的一跳而起,这个答案其实从宣琳琳口中说出雅雪死了这一刻,我就想到了,只不过不敢承认而已。 可是,残酷的事实,是不容躲避的。 “你怎么了?”沈冰抓着我的手,紧张的问。忘了这丫头一直跟着我呢,我痛苦的摇摇头,又重新坐下。 闭上眼睛想起在火车站跟雅雪见面的那一幕,她在前方人流中出现,距离我很远,可是消失之后,我低头抬头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别说普通一个女孩子,就是特种兵都不会有这种速度,我信了,她是活养尸! 还有她那句哭诉 “三年前你要是追着我回来,像这样道歉,那该多好。”证明她是死了,可是我没听出来。 死三八跟雅雪同是活养尸,应该是出自一个术人之手,为毛死三八还要烧死她? 她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把她养炼成活尸的?成为活尸后,魂魄会被禁锢,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最后只能是尸亡魂散的下场。 妈的,老子一定要查出这是哪个王八蛋养的尸,我要他也成为一具活养尸,每天老子给他动用十大酷刑,让他生不如死! 我一睁眼,见沈冰撅着小嘴一脸担心的神色,勉强笑了笑问:“几点了?” “1点了。”我猛地吃了一惊,过来都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了,不知道蜡烛燃尽了没有。 赶紧起来拉住沈冰飞奔过河。过河之后,那条石板路不见了,并且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心说糟糕,来的时候能看到路,是因为有还魂灯亮着,现在灯灭就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我颓丧的坐在地上,这下完蛋了,看来我们得回去找那一对鬼男女登记去。 沈冰问我:“怎么不走了?” “回不去了,还魂灯灭了!”我懒洋洋的回答。 “啊,那你说咱们还得回管理处?” “不回去登记,咱俩以后就是一对孤魂野鬼,可以到处无恶不作,劫富济贫,做个露水夫妻。”我灰心之下,都不知道自己嘴里胡说了什么。 “呸呸呸,什么露水夫妻,想得美。要是把我救活了,说不定我会以身相许,救不活,并且浪费了一次大好机会,以后等着当我佣人吧。”沈冰冲我皱皱鼻子,跟小猫一样可爱。 我一拍脑门说:“为了你会以身相许,我再想想办法。”她一眨眼:“我说过这话吗?”马上一捂嘴,嘀咕道:“这张嘴总是不把门,下次用胶带封住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办法,这不是在阳间,如鱼得水。 在阴间,我就是一只普通的鬼魂,没什么特别的。 “想到办法了没有?”等了一会儿,她沉不住气开始催我。我往后一躺说办法是那么好想的吗,再说这都怨你,不去客栈,害我在街上碰到熟人,这才耽搁了大把时间。 “我不去客栈,是因为觉得你后脚肯定跟过来,一直守在管理处门外等你呢。”哦,这丫头以为我肯定躲不过死三八的毒手,虽然是小聪明,但也真把我盼来了,结果还回不去了。 想不到主意,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雅雪,忍不住叹了几口气。 “你们说的那个雅雪,是你女朋友吧?”沈冰趴在地上,看着我问。我点点头,沈冰又问昨晚失火的宅子就是她家吧? 我再点点头,沈冰说我运气不好,雅雪老爸是个厅长级的高官,如果她不死,我不飞黄腾达了? 我一愣,她老爸是厅长的事,我真不知道。厅长官不小啊,那座豪宅也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大人物,住得起那房子吗? 忽然间,我隐隐约约的捕捉到了什么,是蔷薇花!那个花痴活养尸,曾经跟我说过,要是想要跟她那个,在店铺门上画朵蔷薇,而雅雪家养了一花圃的蔷薇,雅雪又是活养尸,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我霍地坐起来,他妈的烧了宅子是不是想毁灭什么证据?沈冰跟着坐起来挠头说:“你真有癫痫吧?一惊一乍的。” “你们家癫痫是这样的啊?”我瞪眼说。 “你们家,你们家,你们家……”哇,复读机啊!我吓得向后一缩身子,连忙举手投降。 跟女孩吵架,男人绝对是不占便宜的,尤其是她这种死缠烂打的人。正在没辙,想着做孤魂野鬼还是回管理处报道时,二毛来了。 他一见到我,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虾米,你回不去了,刚才来了两个人,不小心把蜡烛给弄灭了。”他一描述两个人外形,我们才知道,是龙少辉和阎相回来了。 因为地面上的建筑烧毁,最后露出了这个地下室洞口,他们想办法进来。 阎相进去除掉了那个受孕的女鬼,提溜着血淋淋的卵尸出来,把乐维吓个半死,掉头想跑,结果把蜡烛给踢飞了几根。 这个小子也够阴损的,见自己闯了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的几根全灭了。 二毛找他算账,但阎相不分青红皂白,见鬼就收,吓得二毛钻进小白旗飞出老宅,在外面转了几个圈子,才敢找了个地府入口进来。 第24章还错魂 闻人朔随后在孟凡的授意下,将那位俘虏抱起,放到了孟凡床上。 “没什么?我只是随意问一下,我们兄妹最近正在山林里追杀两只十兽王。”男人尴尬一笑。 威廉从爱德蒙手中拿过报纸,看着封面上那张圣地起火的照片咂咂嘴,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隐隐浮现在他的心间,这不是来自于“孙博”的记忆,而是来自于原主人的记忆。 他不着痕迹的暗吸了一口气,生生的把眼睛的焦点移了过去,望向武清璇。 萧雅诗冲着自己轻轻一笑,表情温柔甜美,牧野琪脸上没有笑容,可能被前几天秦镂空整的那一出给吓到了,不过看着萧七的眼神里,总是有那么一丝让人颤的悸动。 只见金光大作,那只能轻易撕裂毒鼠的鬼爪,竟然被硬生生弹了回去。 就在这时,袁凡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袁凡示意了孙成威一下将电话接了起来。 “真的吗!?”柳玄心又惊又喜,绝望至极的心情,瞬间找回了希望。 这么好的机会杜峰怎么可能放过,不错过他暂时没有动。而是重新潜回了海里,但是没用机械龙。从海水悄悄的向外观察,并且慢慢的接近战场。 当初二十八宿送的大红包里,有虚日鼠送的一只地级灵兽,叫探地灵鼠,好像是能探天地间的宝藏。 我是一个简单的人,说是简单,那是因为我写故事的初衷很简单,那就是写一个自己想写的故事。说是简单,那是因为在我的眼中,人生本来就是很简单的,只不过是人选择了复杂,而不是它本来就是复杂。 陈默菡睁着噙满水汽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不解他是什么意思。 空中杨冲背后带着一双漆黑的翅膀,身旁狂风席卷,隐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人影,朝下伸手,似乎要将面前的人摄拿。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叶风恐怕不会知道南宫倩差点就做了傻事。 洪浩的最后一句话当然就是为了调侃泽金,这样可以起到调节队内紧张气氛的作用,毕竟耐萨里奥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任何事情只要跟他扯上了关系,就都变得很不好搞了。 马格罗斯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用人海战术,来维持现在的僵局,除非魔界和L的高层想到能够解决恶魔战界的办法,要不然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洪浩终于听到了这样肯定的回答,而且回答的主人是魔主大人,那么就有绝对的可信性,这一刻,洪浩终于忍不住,他哭了出来,他已经坚强了太久,他需要释放一下。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大地都被震动了,紧接着又传来了多声的巨响。 也不知道少爷最近怎么了,他总不会闲得蛋疼陪她上街。难道他真的以为他在谈恋爱?因此认为陪她逛街是天经地义的事? 或许对付恶鬼山贼和恶鬼罗汉兵会有些麻烦,但无形剑气对普通人的效果没多说。因为这个世界的能量被调动的很少,此时杨冲仿佛徒手制造了在克拉星球时只有能量武器爆发才能制造出的恐怖能量气刃。 不过,唯有视觉还迟迟没有恢复过来……又是一刻钟过去了,终于,叶寒感受到自己的眼皮可以轻轻眨动了,而下一刻,则是有着一道光线窜入他的眼睛之中。 ‘这娘们不愧是情报部门的,这戏演的真像。’张远啧啧惊叹,这样的陆梦,哪里还有半点战士气质,分明就是个绝色妖娆嘛。 本来就已经歇斯底里的墨千凝,在看到了蓝雨辰跟冷殿宸的身影之后,眼眶瞬间便红了,好想他们再说一句话,她的眼泪就会流出来一样。 “成功了?”幻无雪眼睛绽放霞光,死死看着叶寒,眼眸之中有点不相信,想要叶寒亲口说出,才能证实。 大概走了50米远,一大片玫瑰海洋出现在眼前,远远看上去,一株株玫瑰花显现出一片红色,红似火,艳如霞,美丽极了。 他心中生出极大的侥幸,幸好,他驾驶的机甲采用了全新的分布式亚以太通讯器,要不然,狄利佛这一招就彻底完美了。 在他们看来,虽然在这种时候,战神学院扳回一局,让青龙学院吃了个暗亏。 这台夜魔机的绝对速度或许比不上他的星辰骑士,但爆发力竟然比他的星辰骑士机甲还要强上一分,机甲一动,眨眼间就退出去30多米,灵活地就如鬼魅一般。 “好酒。”看着对方斟满一杯,推到自己面前,叶寒轻轻拿起,不过并没有喝,而是双目放光的看着着一个酒樽。 天风战队的工作室,鹰眼一枪打空,他心中也是微微一震,在他预计之中,这一枪应该百分百命中才对的,完全不存在打空可能性。 韩信笑道:“你且放心。我非呆傻,怎会到处乱说?”道了声谢,别了老军,却来他处转悠。 这厮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可以让我们的声音透过大阵,彼此听闻。 只是不宜在外面过夜,不然,家中的美人们见罗阳不回家,她们会睡不着。 结果显然令主战派王恢十分失望,不过他仍然会坚持自己的观点,虽九死亦在所不惜。 此诏令一下,天下哗然,各诸侯国不满欧胤一人独吞战果,纷纷起兵,可是没过多久,北方蛮族来攻,骁国和北冥国不得已撤兵,南方百越叛乱,南越国回军平叛,剩下的东霖和西楚攻打天启国月余,最终无果而返。 “不错,境界又有所精进,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到洞天境二重天了。”许飞跃查探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暗道。 第25章只有你的份儿 经过我的一番解释,她才知道,刚才黑咕隆咚的,摸到身子没仔细辨认稀里糊涂的还错了魂。 大错铸成,马上是没办法换过来了,只有等明晚子时后,再开坛作法,用 “易魂术”交换身体。她听到只不过等一天,也就没什么脾气了,不过盯着我不住的交代,不许在 “她”身上乱摸,不然斩断了我的手爪子。我们现在是在警局停尸间内,刚才身体放在冷藏柜里。 估计在老宅龙少辉见我们都死了,就把 “尸体”挪到了这儿。看着放尸体的大抽屉,心想可能身体刚刚放进去,不然冻上一会儿,那就彻底凉了。 正想出去,外面传来乱糟糟的声音,沈冰刚才叫的声音太大,把值班的警员吵醒,打开大门,一看到我们俩,个个吓得抱头鼠窜。 这么一折腾,警局拉响了警报,值班警员全部出动,搞的鸡飞狗跳,热闹非常。 龙少辉本来刚回家,又立刻返回警局,还把那个狗屁大师阎相叫了过来,对我们俩经过鉴定,是活的。 我们被请进了组长办公室,两个人上楼的时候,嘀嘀咕咕的商量好,尽量不开口说话,否则一开口就得砸锅。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扮演双簧。这个阎相大师目光很毒辣,一直盯着我在看。 本来穿着高跟鞋,又是一身紧窄的衣服,感到浑身别扭,被他这么一看,更不自在,伸手不住拉拉这儿,扯扯那儿的。 沈冰盯着我的胸部,看样子在监视我呢,怕我故意往那儿摸。龙少辉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沈冰,咳嗽两声,应该是提醒 “我”不要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沈冰胸部看。可是她想的不是这事,眼角瞄瞄龙少辉,还是盯着我的胸口不放。 我向她使眼色,她也不理,心说惨了,你这不是败坏我习风的光辉形象吗! 龙少辉实在看不过眼了,伸手在桌子猛地拍了一下,冲着沈冰发火道:“我不管你懂什么邪术,能让沈冰死而复生,私自插手这件案子,差点害死沈冰,破坏了阎大师的捉鬼计划。要不是看在你帮沈冰复活的份上,我们一定把你严办了。”我一愣,怎么说话呢,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乐维这小子恐怕就嗝屁了。 这次,我是救了你们警局两个人,还把活养尸打伤,不然你跟什么阎大师再来的时候,谁知道能不能保住狗命。 满肚子有理,却不能开口说话,总算知道什么叫哑巴吃黄连了。沈冰一瞪眼,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意思是 “说我吗”?龙少辉冷哼一声道:“收起你这套装神弄鬼的把戏,马上滚出警局,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我连忙向沈冰使眼色,要她走。 这次她看明白了,一脸不乐意的站起身,磨磨蹭蹭的往外走。走到门口,向我勾勾手指头,意思是让我也快点出来。 龙少辉 “当”又拍下桌子,怒道:“竟然还敢调戏我们女警,滚出去!”沈冰吓得一吐舌头,一溜烟逃出门了。 龙少辉气的呼呼直喘粗气,过了一会儿,情绪平复后,才没好气的看着我说:“你这爱胡闹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次真的死了一次知不知道?”我点头。 龙少辉似乎平时拿沈冰也颇为头疼,叹口气说:“算了,不说你了,明天给我写份检查。”我一听这个,立马站起来要走。 “等等,你还没说在老宅发生了什么事。”我摸了摸鼻子心想,我能开口吗? 眼珠一转,张开嘴巴,右手指着喉咙,做个不能说话的手势。 “怎么了,嗓子受伤了吗?”龙少辉紧张的站起来,又见我的一条右臂软软的垂在身子一侧,惊问道:“手也受伤了?”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手臂是从肩头脱臼了,并没有被掰断。 我急忙点点头,心想快把我送进医院,就不用在这儿活受罪了。阎相一脸死相的走过来,捏住我的手臂问:“痛吗?”我点点头,马上做出一副苦瓜脸,装痛也得装出点样子。 阎相这老小子他妈的的太坏了,其实他看出了手臂是脱臼,还故意问了一句,然后突然双手抓住这条手臂往上用力一送, “喀”地一响,骨头就位。痛的我张口想要大叫又不敢,憋的脸通红,头上汗珠子唰唰的往下滚落。 心里把阎相祖宗从第一代骂到了三十六代。阎相冷笑道:“手臂接好了。嗓子的问题,可能是刚刚还魂不久,受到惊吓,还不能发出声音,睡一觉便会好。”龙少辉一脸关心的说:“你回去睡觉吧,明天不用急着给我写报告,后天给我也行。”我巴不得这句话呢,掉头逃出办公室,他妈的走太急了,高跟鞋还不适应,连崴了几下脚。 跑到电梯跟前,把鞋子脱了拎在手里。出了警局大门,沈冰正躲在黑暗里冲我勾手指,我慌忙跑过去。 她见我提着鞋急了,没好气说:“干吗不穿鞋,你打算让我的脚破相啊?” “你们家脚也怕破相啊?” “你管得着吗,快穿上鞋。”这丫头麻烦事真多,穿上鞋问她,离天明估计还有半个小时,总不能在大街上冻着吧。 她指指警局大院的那辆车,我一看明白了,她借朋友的车也被开回了警局。 把车开出去直奔酒店。哪知沈冰说要回家,我说你带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回家,合适吗?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她神色没落的说。 我心想这丫头身世挺悲惨的,从小失去双亲,一个人不知道怎么长大的。 看她两只眼睛红红的,为了逗她开心,笑道:“你带我回家不怕引狼入室啊?”她噗嗤一笑说:“你咋这么白痴,现在只有我侵犯你的份儿,你还能侵犯得了我?”我低头一看这两座肉山,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第26章大胆赌注 沈冰的家是老房子,当年父母留下的,三室一厅,住在一块没什么不方便的。 她坚持要我住她的卧室,说我的身子决不能糟蹋的她的床。温暖的大床上,到处香喷喷的,我正乐意。 我们折腾了一夜,累的浑身散了骨架一样,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 起床后我见沈冰站在洗手间外面徘徊,不住搓着手,急的不得了,问她怎么了。 她一扁嘴:“我想上厕所。” “那赶紧啊,我又不偷看。”我心说这丫头忒谨慎了吧,你不会把洗手间门反锁啊。 她哭着脸说:“我怎么上啊,这是你的破身子,害我澡都不能洗。”这倒是个问题,女孩脸皮薄,不像我什么都不怕,反倒是占了便宜。 我看着她也搓起手了,这不上厕所也不行,憋坏了身子怎么办,何况那是我的身体。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我一时不习惯的向她甩头。 “你看谁呢,你现在是户主。”她瞪我一眼,然后弯着腰跑到我身后,做好了扮演双簧的准备。 我先在猫眼上看了下,外面没人啊,谁按的门铃?我心里嘀咕着,把门打开,突然看到死三八戴着一副墨镜站在门外。 吓得我赶紧把门关上,咬破手指,冲进了洗手间,撒点童子尿用。一摸到小蛮腰,差点没哭出来,我现在能撒出童子尿吗? 沈冰跟着逃进洗手间,躲在我身后骂我:“你怎么变成这副怂样了,竟然吓得往厕所里躲?”我顾不上跟她斗嘴,拉着她快速跑出去,刚转进客厅,看见死三八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大腿压着二腿,看上去很悠闲。 可老子非常紧张,我捅瞎了她一只眼睛,今天绝不会放过我,看样子,不会轻易让我死,非要玩死我不可。 沈冰 “嗷”一声尖叫,拉着我反方向冲进厨房,打开窗户就要往外跳。我拉住她骂道:“白痴,这是七楼。” “那怎么办……”她一边说,一边转着眼珠,脸忽然红了。我问她:“怎么了?”她忸怩的说:“我尿裤子了。”我心说正好,这不解决了撒尿问题了吗? 回头看看外面,死三八又悄无声息的坐在餐桌边,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只血肉模糊的眼洞。 配上她冰冷的神色,看得我心惊肉跳,一下捂住了沈冰眼睛,这副惨样她还是不要看了。 把沈冰往我身后一拉,冲着死三八冷冷道:“你恢复的倒挺快,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不想死,这会儿赶紧走还来得及。”说出这两句,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像老鼠一样被追的满地找牙,居然还恐吓这只猫。 “你说她会听你的吗?”这丫头躲在我后面发抖就行了,还不忘揭穿我。 我反手在她裤裆上戳了一下,她嗷一声叫,伸手在我后背上掐一下:“混蛋,你干嘛?”随后又哭道:“你害我掐自己,破了相怎么办?”我气的没晕过去,没见过这么爱护自己身体的,什么都怕破相,你们家后背也长脸上去了? 死三八那只独眼中散发出无比的怨恨,盯着我良久,忽然哈哈冷笑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背上一个劲的起鸡皮疙瘩。 “你害死了我的蔷薇妹妹,还刺瞎了我的一只眼,我要你血债血偿。”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溜鲜红的血液,从那只瞎眼洞里流淌出来,虽然屋子里很明亮,充满了阳光,但我感觉心底冒起一股强烈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 我冷哼一声说:“那要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也不急着杀死你们,我要慢慢的,一点点的折磨你们,直到折磨得剩下最后一口气,我再把你们挫骨扬灰!”他妈的,这死三八语气就是一种折磨,尤其最后一句,让我们胆战心惊。 我一手拎起一只炒锅,一手提起一把菜刀,慢慢走出厨房,到了餐桌对面,冷笑道:“其实你伤势还没完全复原,这么急着来找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现在又发明了一种新的对付活养尸的办法,管教你欲仙欲死!”死三八顿时脸色一变,我估计是猜中了,她的伤还没完全好。 还有,我对付活养尸的手段让她吓破了胆,无论我说什么,她应该会相信。 “呸,没文化,欲仙欲死是用在这儿的吗,应该说管教你死上十八次!”我彻底服了,这丫头还有心情纠正我用词。 死三八冷笑着站起来,看着我手里的锅和菜刀嗤之以鼻:“就用这两样东西杀死我吗?”话语里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你管我用什么杀死你,杀死了你,雅雪肯定不会帮你报仇,凌厅长养炼活尸的事,也会从你身上找出罪证。”我用铁锅跟菜刀 “叮当”撞击一下。 “什么?凌厅长?” “你怎么知道的?”一个惊讶的从我后面探出头,一个大惊失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沈冰看到死三八的惨状,吓得马上又缩回去。一句大胆的猜测,果然让死三八露馅,活养尸背后主谋是凌厅长,也就是雅雪的父亲! 我罗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的废话,要的便是让她失神的机会,抡起铁锅丢过去,罩向她的脸上,同时飞身扑上餐桌,伸出手指往她胸口上点去。 刚才,我已经咬破了手指,万事俱备,只欠成功!死三八虽然在分神之际,但反应迅速,伸手抄住了铁锅把手,往下一落,挡住了她的胸部。 我的手指正好这时戳到,收势不及,一下戳在锅底上。手指差点没折断,痛的我嘴巴一哆嗦,收回手指含进嘴里。 偷袭失败,意味着没了第二次机会。但我还有第二套方案,身子在餐桌上一滚,跳到地上,迅速返回厨房,拉起沈冰跳上厨台,把沈冰推出去。 这是七楼我知道,跳下去肯定玩完。不过没别的路可走了,刚才沈冰打开窗子的时候,我早已勘察好了外面的情况,窗户左侧是空调压缩机,右侧是一道排水管,并不是死路一条。 我先把沈冰甩到压缩机上,然后跳出去抓住了排水管。沈冰骑在上面,牢牢的抱住压缩机,吓得脸色惨白,冲着我撇嘴哭道:“混蛋,你想杀死我啊?”我向她摇摇手,示意不要说话,举起右手指放在了窗台下面。 我们两个一左一右,又在窗子下面,正好不在死三八的视线内。要想看到我们,除非从把头钻出窗口,而我的手指就等在这儿。 我屏住呼吸,抬眼盯着窗口,心里扑腾扑腾跳着。这是一个大胆的赌注,万一死三八不上当,从窗户里飞出来,只须一脚一个,我们就会变成人肉酱饼! 还好,死三八是个缺心眼,她从窗口探出了头,她脑门探出的一霎那,我的手指也点了上去。 由于我是有备而来,她看上去就像自动把脑门送上来一样,手指不偏不倚点在她的印堂上。 一声惨叫划破整个小区上空,大白天的听着也让人不寒而栗! 第27章凌厅长死亡 死三八变成了一具腐尸,让我们从鬼门关拉回了一条小命。虽然幸运占了一大部分,但绝不能忽略我们两个人的身手和我冷静的头脑。 我们悬在七楼窗外的模样以及死三八的大声惨叫,惊动了很多人,我心想肯定会有人报案,再回到警局,愁着无法面对龙少辉。 沈冰也正有这个想法,我们两个人赶紧把腐尸从窗口丢下去,迅速下楼。 刚好我们开车出小区的时候,迎头看到警车来到,与我们擦肩而过。沈冰把车开到一条小巷内,她下车买了两个汉堡和两杯可乐回来,腋下还夹着一张报纸。 我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我接住汉堡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喝了一大杯可乐,感觉肚子里舒服多了。 沈冰却是把车座往后一调,半躺在上面,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一边拿着报纸在看。 要是个美女这样还不错,偏偏是 “我”这样的一个大老爷们,扮出女里女气的姿态,吃下的东西开始往上翻。 我正准备纠正她姿势时,她突然惊叫:“啊,你岳父死了!” “什么岳父,乱七八糟的。”我伸头看报纸。只见版面中央有一条特别醒目的大字新闻:“凌厅长豪宅失火,受重伤不治身亡!”再往下看详细内容,昨晚的这场火,不但烧死了凌厅长,连他的女儿凌雅雪也烧死了。 我心说不可能啊,当时他们都逃出了失火的楼房,我走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到了大门口,怎么会受重伤呢? 再说,雅雪是活养尸,不可能会烧死。 “你看你看,还有你女朋友,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死一回?”沈冰指着报纸照片叫道。 我也纳闷,随口答道:“她不可能死,她是活养尸!” “啊,活养尸,什么是活养尸?”我看着她一脸惊讶的表情,真想抽她两个嘴巴子,刚刚被我们收拾成腐尸的死三八,就是活养尸,还装不知道。 不过转念一想,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机会告诉她真相,还以为死三八也是只鬼呢。 于是,我把一切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她才明白了。她点头道:“哦,原来这样,刚才在家里,你说你岳父养什么活尸的事,我还感到奇怪呢。”又来了,什么就我岳父,没好气瞪她一眼:“那是我前女友的父亲,八字还没一撇呢,瞎说什么。” “嘻嘻,有人喜欢还没结婚就叫岳父的。”她冲我一笑,做这种女儿态,真够恶心的,我忍不住想吐。 我习风大好男人的风度,全让她给败光了。我从她手里夺过报纸,又看了一遍这段新闻,心想这事变复杂了,原以为雅雪老子是主谋,死三八纵火,明显是掩盖活养尸与凌厅长的关系,但他既然被烧死,又得重新来思考了。 要不然,凌厅长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雅雪死后,是被一个术人看中,把鬼魂收了养炼成活尸。 而在尚城镇我杀死了蔷薇这个花痴后,让术人大感震惊,又发现我和雅雪早就认识,唯恐活养尸的秘密暴露于世,所以痛下杀手,不但杀死雅雪灭口,同时凌厅长也遭受了鱼池之殃。 可是,术人把雅雪养成活尸后,为什么还让她回家?难道凌厅长不知道自己女儿死了吗? 再者,术人养活尸肯定是有目的的,不可能是大发善心,这种做法有悖常理。 思来想去,前后矛盾,一时找不出真正的原因。正在思路陷入泥沼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向沈冰说:“开车,去医院。”她一怔问道:“去医院干吗?” “我要调查凌厅长是不是真的死了。” “白痴,这种事医院还能搞错吗?” “你想不想当神探?”我问。 “当然想了,突然问这个干吗?”她一头雾水的问。 “想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要总是问这问那的,保证你破获一起大案,受到领导嘉奖。”我故作神秘的笑道。 “你有那么神吗?”她嘟着嘴,打着车开往医院。昨晚上虽然我们身上东西全被搜刮到了警局当做死者遗物保存,但沈冰换下的那身衣服在车里,警察证件在口袋里。 我拿着证件,在医院捏着嗓子学女人说话,让帮我查病历的女护士,瞪大了眼珠,可能在想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说话声音像破锣? 沈冰气的直翻白眼,但她也没办法,她开口保准让护士倒下一大片。凌厅长和女儿雅雪是昨晚十点左右去世的,因为重度烧伤,烧伤面积达到了百分之百,经过连续几个小时的抢救,最终没能保住他们父女的性命。 从医院出来,沈冰问我,这不是白费力气吗。我说没白费,知道凌厅长什么时候死的,这事就好办了。 看她一脸迷惑不解,接着还要问,连忙催她开车。有些事还没完全搞明白,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以免破坏我习风一世英名。 尽管她死缠烂打追问不休,我就是闭口不语,气的她毫无脾气。也不问我接下来去哪儿,开车往前就走。 “凌厅长叫什么名字,他家里是不是还雇佣了保安和保姆?”我问。 “哼!”她一偏头。这丫头看来是跟我闹情绪呢,我问什么她也不理了。 “凌哼啊,这名字挺有个性。”我忍住笑故意曲解。 “什么凌哼,他叫凌佩强。”她说完马上反应过来上了我的圈套,伸手在嘴上打了一巴掌。 逗的我捧腹大笑。经过我的几句坑蒙拐骗,让她乖乖把我刚才另一个问题也招供了。 凌家有两个保安,一个保姆,本身我是知道雅雪是独苗,没有兄弟姐妹。 凌佩强和雅雪一死,家里就剩下雅雪母亲鄢宁一个人了。当下我让沈冰开车去凌家,她说都烧成平地了去哪儿干什么? 我说你老毛病又犯了,叫你不要多问的。沈冰瞪我一眼,几乎一路嘟着嘴,把车开到了地头。 黑乎乎的小楼,矗立在一片废墟上,触目凄凉,此刻还能闻到残留的烟熏火烤味。 那扇大铁门关的死死的,也不知是救人之后重新上锁,还是根本没打开过。 宅子外面围着很多好事人众,指指点点悄声议论。我们刚下车,有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走过来,冲着我伸出手笑道:“沈警官你怎么来了,听说你昨晚撞车受伤……”说到这儿,又故作神秘的向前一探头,小声在我耳边说:“据说,你昨晚死过一次借尸还魂了,是不是真的?”我摸了摸额头上的大包,还没消肿呢,心想这是谁啊,消息这么灵通。 正在奇怪,沈冰往后拉了我一下,跟我咬耳朵说:“这是个小报记者,跟我很熟,昨天那张照片就是他拍的,你别演砸了。” “这位不是昨天从杀人现场跑走的那位吗?”眼镜记者指着沈冰说, “我相机里还有你很多照片呢,包括有一张非常诡异的画面,你们有没兴趣看?”我心头一动,什么诡异画面啊,莫非当时雅雪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捂住嘴冲沈冰使个眼色,她立马明白我们要扮双簧。 “好啊,让我们看看。”她张嘴,我说话,反正我捂着嘴巴,两个人又站在一起,眼镜记者根本没看出毛病。 他拿出相机走到我们跟前,翻出那张所谓的诡异照片,举着相机到我们眼前,我一看,的确诡异! 第28章道家小店 尽管相机屏幕不是很大,但能清清楚楚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在一辆汽车后面用手推着车屁股,那是雅雪! 眼镜记者见我们一脸震惊的表情,马上又换了下一幅,是雅雪用力把汽车推出去的画面,她抬着头看着上面,一只冰箱从上面丢下来,将要砸在车头上。 因为车子和雅雪占据了大半个画面,车子前方只看到了边缘上的一丝黑影,那估计是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昨天死里逃生并不是巧合,是雅雪救了我一命。 她把车速不是很快的一辆汽车用力推到前面,将我撞飞,为我挡了一记杀身之祸。 沈冰指着相机,张大嘴巴跟吞了颗没剥皮的鸡蛋一样,噎的好久说不出话。 最终缓过神才说:“她是人是鬼啊?”幸好她开口的时候,眼镜记者正往回收相机没看到。 我附耳告诉她,这就是雅雪,让她顿时打个冷战。眼镜记者又想起了昨晚沈冰死而复活的事,缠着我问。 我冲沈冰使个眼色,沈冰捂住嘴巴,我来张口:“张记者,你从哪儿得到这条消息的?那都是造谣,你要是不信,你死一次复活我看看。”一下把眼镜记者说的张口无语,灰溜溜的走了。 我冲她伸出大拇指,赞她回答的很好。她得意的小声说:“对付记者,就得放点狠话,不然死缠烂打,很难脱身。”我眨巴眨巴眼,心想你比他死缠烂打多了,丈八台灯,照到别人照不到自己。 我们到围观人众里一打听,有很多热心的婆婆了,妈妈了,跟你口若悬河,有问必答,要不怎么叫婆婆妈妈呢。 她们说的有点扯远,但终究还是听明白了。昨晚的大火很惨烈,消防车赶到之前,基本上把院子全都烧着了。 消防队员从火场里抬出两个火人,根本看不清是谁。我又问了附近邻居,有认识凌家保安和保姆的人,把他们的相貌特征搞清楚,心里大概有了个底数。 问起雅雪母亲鄢宁近况时,有人说她没受什么伤,早上就出院了,现在在殡仪馆,听说明天早上凌厅长尸体要火化。 怎么这么急着火化?我心里感到奇怪,如果按照我们镇上习俗,一般尸体要停放三到七天,小口(小孩)又另当别论。 按凌佩强死亡时间来算,昨晚死亡算第一天,明天是第三天,城市里虽然说时间要短一点,尸体停放三天很正常,但他可不是普通人,吊唁的亲友肯定会很多,不会草草三天就完事的。 沈冰问我得到了什么信息没,我说暂时没有,其实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她问我接下来要去哪儿,这会儿下午四点了,距离晚上子时还有七个小时,去喝咖啡,还是健身房? 我摸着鼻子说:“我没你们城市人这么潇洒,喝不惯咖啡,更不习惯自己出力了还要给人钱,除非是那种地方……”沈冰一把打开我的手:“不要随便摸我鼻子!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我干咳几声,赶紧回车上了,那种地方你们懂得。 这次她见我神色不对头,居然没追根问底,也可能今天她从我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变乖了。 上车之后,我说去趟殡仪馆吧,她瞪着眼睛才要开口,我把食指竖在唇边。 她硬生生把问题吞回去,那种表情十分滑稽。殡仪馆在市东郊。刚出市看到路边有个叫 “道家文化”店铺,心想肯定是一个阴阳先生开的。果不其然,让沈冰把车开到门外,招牌上写着小字算命、风水、请符、起名等一行小字。 因为这种店现在去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谁敢叫捉鬼专门店的?你起个什么什么文化,那就没问题了。 我到店里主要想买黄符、红绳、八卦镜这些东西,我的包昨晚在老宅里,肯定跟 “尸体”一块收进了警局,这会儿没办法要回来,碰巧遇到这个店铺,得准备防身用品,今晚做易魂术,没家伙可不行,再说还想用到殡仪馆。 有个六十岁的老年男子,坐在柜台里闭着眼打盹,听到有人进门,睁开眼角看我一眼,又接着眯上眼。 里面东西倒挺齐备,基本上我想买的东西都有。沈冰小声跟我咬耳朵说,这个老头,是警局经常聘请的八位灵异大师之一,叫谭青,也厉害着呢。 我心说难怪,一般糊弄人的先生,不可能搞这么齐备的道家用品,他们目的只为骗钱,有几道黄符就不错了。 我把老头叫醒,让沈冰站在前面张嘴,把我选中的东西一一问价。刚开始谭青无精打采的随口敷衍,价格要的老贵,简直贵的离谱。 当我说到要穿魂珠的时候,他来精神了,两只小眼睛精光闪烁的上下打量我们,一下认出了沈冰。 “哦,沈警官,您怎么会光顾我的小店?”他说话时虽然还是大喇喇的神色,但总之比阎相要客气的多。 我一笑,捅了沈冰一下,她捂嘴就说:“闲着没事逛逛。”我差点没晕过去,我们要这么多东西,那是没事闲逛的吗? 谭青嘴角浮起一丝洞穿人心的笑意,盯着我们说道:“这颗穿魂珠在本店放了十八年都没卖出去,也是仅此一颗,你们要它有什么用途?”这老头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懂得穿魂珠的作用,易魂术必须用品。 我捂着嘴巴轻咳一下,沈冰赶紧张口,我说:“有个朋友要用,说要掉魂。” “掉魂”在我们这行里是术语,就是易魂的意思。 “掉魂的恐怕是你们两位吧?”他一笑说。瞒是瞒不住了,这老头眼光忒毒,再者感觉老头没恶意,不如实话实说了吧。 我也不再遮遮掩掩,当即把实情简单说了。他面色一沉,问我:“年轻人,你是刚出道吧?”我点点头,论鬼事,老子有三年驾龄了,论道家法事,我还是个愣头青。 “听你所言,是个懂行的人,不过,你知不知道,掉魂不仅讲究时间,还讲究环境?”谭青慢条斯理的说。 我点头说:“知道,子时内,选一阴盛极煞之地,用清水围圈,红绳系穿魂珠,两人各咬红绳一端,念易魂咒便可。”谭青抬头看着门外说:“你选中了殡仪馆?”什么事都瞒不过这老头法眼,我的确是选中了这个地方。 所谓阴盛极煞之地,是阴魂兴盛场所,对掉魂是一种严格要求,阳气盛了,会影响从体中穿出的魂魄,这种地方除了殡仪馆就是火葬场了。 我点点头。 “说的也在理,你是请了阎相大师为你主持法事么?”谭青接着问。这老头问题真多,比沈冰还麻烦,不就买你一颗穿魂珠吗? 跟审案子似的。我心想凌家正在殡仪馆设灵堂,可能是请了阎相在作法事,老头就以为我顺便让他也帮我做掉魂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这件事我觉得我自己就能搞定。”谭青突然一拍桌子,发火道:“胡闹,就知道你是想自己来,这种事必须由道行深厚的行家来主持,不然,穿魂的那一刻,你魂魄在外,谁来帮你还魂?”这老头脾气还挺不好。 我一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说的没错,这点我真的忽略了! 第29章乐维的解释 这些法事没人教我,都是从那本道家古籍上自学的。可是,有些法术是不能自己给自己做,就像医生一样,医术再高明,能跟自己开刀动手术吗? 要不是这老头点醒,我还一直以为可以自己来的。幸好今天遇到谭青,不然今晚子时肯定要回管理处。 我汗流浃背的向谭青低头道谢,索性请他帮我们主持法事。他也不推辞,说道:“看在沈警官的面子上,东西价钱照付,法事就免单了。”说完后,又盯着我要用的东西,抬头斜眼问:“你要这么多东西,看来不光是用在掉魂上,还要做‘反冲局’吧?”反冲局也是我们行里 “黑话”,什么意思呢?就是别人要摆下驱鬼的法阵,而有人要助鬼破阵,就叫反冲局。 天地万物都有互生互克,连道家法器也不能免俗。好比黄符与甘露碗犯冲撞,黄符咱不用解释了,甘露碗是在道场上盛装法水的,法水称为甘露。 而纸符最怕的是水,水为阴,符为火,两者决不能相互浸染。所以我用的东西,配在一块,明眼人一眼看得出,是要做反冲局。 我向谭青竖起大拇指笑道:“老爷子,真有眼力。这反冲局要做什么,暂时还不能说,但我绝不会帮助鬼魂作恶,我是在施德?” “你失德,做什么亏心事了?”我们刚才说的都是行家术语,沈冰听不懂,最后这句听明白了,说我失德。 我摸摸鼻子,苦笑道:“今晚你们就知道了。”谭青说他认识火葬场的负责人,可以在停尸间里做这种法事,一般那个地方,到了半夜,谁还敢去,要比殡仪馆安静的多。 火葬场就在殡仪馆后面,两者是一个单位的。我们约定好,晚上十一点准时在火葬场见面,然后我捧着买的一大堆东西出去。 这些东西已经付钱了,有些是要在子时之前做的,必须拿走,再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谭青半夜肯不肯来,所以,连穿魂珠一块带上了。 刚出门,撞见一辆车停在门外,乐维这小子从上面下来了。一看见他,不由怒火中烧,就想拔出刚买的青钢剑捅死他。 青钢剑和桃木剑同称法剑,但两样东西犯冲撞,青钢剑属金,桃木剑属木,金木相克,两样东西决不能在一块使,我专门买了这玩意。 乐维一眼看到我和沈冰,急忙跑过来,拉住我就走,我知道他拉的是沈冰,要是知道此刻我是个冒牌货,还不上来给我一脚? 沈冰在后面急着跟过来,我反手向她摇摇手,示意看这小子要跟我说什么。 他把我拉的远远的,回头见 “我”没跟来,才停下苦着脸说:“这两天我撞邪了,前天喝的进医院打点滴,昨天又撞鬼,还糊里糊涂的把还魂灯给踢灭了。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抬头看着他,反正不能开口,就用一种很吊的眼神盯着他看,意思是编,继续编! 他又回头看看那边的 “我”,拉我到一棵大树后面,伸手扇了自己一耳光,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信,可是我没说瞎话。昨晚,我稀里糊涂的醒过来见你死了,就特别的恨习风,很想一枪打死他。要不是后来,习风招过来一个小鬼,我怕就要犯糊涂了。”我心说你小子吹牛不打草稿,二毛不来,你也少不了我,我杀你还差不多。 他接着又说:“后来,咱们组长和阎大师来了,阎大师进里面灭了一个女鬼,你知道拿着一个什么玩意出来的吗?很大一个胎囊,本来我正在害怕,阎大师又瞪我一眼,突然我心里一迷糊,无缘无故又恨起习风了,想到他不是去了地府吗,就让他回不来,所以办了傻事,把蜡烛踢飞了。”说着像个做错事小孩一样,羞惭的耷拉下脑袋。 我听到他说完,心头忍不住一动,他不像是说假话。看现在这样,是想争取沈冰原谅他的过错,如果当时有心要杀她,何必来今天这一出? 结合昨晚他诡异的自己还魂入体,本身就是个谜团,再加上不可理喻的举动,对着组长还敢发疯,那说明,他是真的疯了。 心里逐渐明朗,捣鬼的人也露出了面目!阎相啊阎相,从昨晚你故意替我遮掩不能说话的原因开始,已经怀疑你是术人了! 刚刚还魂的人不能开口说话,从没这种说法,从你口中说出这话,简直他妈的像是二流江湖骗子,可从你能杀死女鬼取出卵尸来看,一流骗子都没你帅! 嘿嘿,今晚老子让你现出原形!此刻乐维低着头,我正好看到他的头顶部位,从头发里露出一块白纱布,好像受伤了。 起初没觉得怎么,可是越看越觉得蹊跷,纱布中间向上拱起,好像里面有个硬东西在支撑着。 我伸手摸了一下,他痛的往后直缩身子。 “别碰这里,昨晚上进老宅的时候脑袋撞破了,阎大师帮我包扎的,现在痛得不能碰上一下。”我点点头,心里又明白一件事。 我把手里东西往地上一放,用手指在地上写道:“我原谅你了,现在不能说话,你要去干吗?”这小子一看 “沈冰”原谅他,乐的差点没跳起来,抓耳挠腮的跟我说,组长让他请阎相去警局。 因为阎相一大早就去了殡仪馆帮凌厅长作法事,中午警察在沈冰楼下发现了一具腐尸,到现在阎相还没过去,所以派他再请一次,如果没空,就顺便请谭青回来。 他说完这个,又问楼下那具腐尸怎么回事,我在地上写字,让他赶紧去吧,我还有事呢,晚上一块吃晚饭时再说。 他立马乐的屁颠屁颠的跑回自己的车上去了。我回到车上,沈冰迫不及待问乐维跟我说了什么,我把原话说了一遍,分析乐维是受到了某种蛊术的蛊惑了,并不是本意要害死我们。 沈冰也点点头说,这孩子本性还是善良的,就是心胸狭窄了点,所以不待见他。 看看表现在快六点了,天色逐渐暗下来,我说先找个地吃饱肚子,然后再去殡仪馆。 可是这个地方比较偏僻,连个小吃店都没有,只有来到殡仪馆附近,这儿倒有饭店。 下车之前,我把穿魂珠拿在手里,这东西跟小孩玩的玻璃球一般大,很容易滚到角落里找不见。 想装在自己身上,可是上下一摸,女人真是麻烦,衣服连个口袋都没有。 追着沈冰进饭店,见她正把脖子上那块 “鬼事”桃木牌摘掉。我一把攥住她的手,小声说这不能摘,这东西可是我们家传家宝。 她瞪眼问:“真的假的?”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人从外面搬着货物急冲冲的走进来,一下撞在沈冰背上,她哎呦叫了声,手上的桃木牌甩了出去,飞到了饭店门外。 我也顾不上她了,赶紧追出去,伸开双手去接,没料到一松手,穿魂珠从手上掉地下了。 接住桃木牌再看珠子的时候,被一个矮瘦的小老头给踩在了脚底,我心叫糟糕,那珠子可不是玻璃做的,是用道家炼药特殊材料炼制的,一踩就扁,扁了还用个毛? 第30章照魂镜 随手撕开了上身的兽皮褂子,夏侯淡淡的笑道:“暴龙。很幸运,成年礼上,弟杀了一条钢甲暴龙。”他的胸口,暴龙的头像在阳光下反射出纹身用的草汁特有的青黑色光芒。 鬼子的密集炮火确实是够骇人的,特别是速射机关炮和大口径步兵炮,让国军伤亡非常厉害。看得高永泰也是心惊肉跳。暗想,正面对付这样的炮火,还真就不是自己着一个连干的事儿。 夏颉‘嘿嘿’的干笑了几声,眨巴着眼睛没说话。旒歆踹在他大腿上的那一脚,看似很用力,实际上一点儿都不疼。 水元子,先天水灵的化身,他没有别的用处,无非就是一切的水性能量都是他的食物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神武门对于择徒自然也是极为严格,所以要想进入神武门,必须要有真正的实力。 两根金丝雀翼骨被炼化掉之后,月刃的气息越发凌厉,变得十分轻灵,但似乎还欠缺了一些杀气,作为一柄主进攻的天生命器,光是这样的程度可远远不够,灵装的强度必须要我跟上我的境界提升,否则就变成累赘了。 修为境界越高的高手,越是不愿意动用真正的力量,杀手锏,因为,那是遇到了强敌,才会施展的。 对于水灵力直接从天而降,似乎让紫红色的火焰,明显有点措手不及,而这个时候又赶上江一帆的“偷袭”,这似乎让它一时分心,而就是因为这一点点的分心,它的火苗在摇晃了两下之后,倏地一下高高跃起。 四阶龙鲫鱼勐然回头,音出如牛,猩红眼眸向着陆沉射出一道红光,陆沉肩头的一条青龙当即昂头,张口一吐,一道青光喷涌而出,轻易将红光撞散。 “对。”统领恭敬道,“不过不是大晟国,而是西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边境已经关闭了,不过还有些西域难民在边境关闭之前进了大晟国境,刺史大人怕这些难民带病,便下令封闭城门。 而在做完这一切后,何地道又舒服的躺在了沙发上,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着王燕一点儿形象都不顾的大吃特吃,孙轻就知道在有些事情上,她已经看开了。 那支由宗泽率领的义军一路南下,几乎打通了路上所有阻碍他们前行的金军。 “轰!”的一声,一个壮硕如山的肩膀顿时出现在孟九儿的面前。 表情有些木讷,语言也有些彷徨,但发音却是标准古国语,十分奇怪。 陆沉高兴坏了,等他将三颗长寿丹养出,就能活到两百一十一岁,在寿元方面,完全不逊于二境修者。 不知何时,方玉琪出现在陆沉身后,一双靓丽的眼眸红通通的,仿佛刚才哭过。 王鹏此时坐在轮椅,虽然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但他依旧卖力转动轮子。 潜意识里还是想去看一看那个和飘雪城连接的练级区,混乱边境。 对于神奇四侠和金刚狼来说,现在的情形就是压倒性不利的绝望。 “那么你呢?”黄叙意犹未尽地诉说完自己的梦想,现在他想知道林家仁是个什么打算。 在雷海的不远之处,里面有一座城池,这座城池看起来十分怪异,因为在地黄星之上,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高楼,这里大厦重重,高楼遍地,除了没有人流之外,应有尽有。 崔玉莹今天很是特意的打扮了一番。穿着一件长身的刁皮大衣。一条黑色皮裤。一双棕色皮靴。坐在一辆灰色崭新的轿车里面。拿着化妆盒在脸上涂抹着口红。 “大哥听我说来,喏,这位大人你见过吧?他要出城。”樊建稍微闪出身来,将身后的林家仁亮了出来,没办法谁叫他的表面积比较大呢。 只见在不远之处,有十几个清一色灰袍的修者,这些灰袍陈飞等人认识,就是在天狼星上遇上左明等人的衣服一样,而左明身为清心宗的人,那说明眼前的这帮人,也是清心宗的人。 “啧,无非就是一种希望呗,以为你够低调只是不肯承认呗。”玲觉得这个大公子真的有点搞笑,自己玩不转非得靠大树才行?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这是赵娜在一边打断说道。 第二天,敖箐带着罗薇去了体校测试,另外参观了体校的训练场。 东汉初年,刘秀也是靠着战乱之后的人口锐减百姓有地种有饭吃才能光武中兴盛世。 直播结束后,观众们觉得完全不够看的,在黑屏之后,纷纷打弹幕表示不满。 这个时候,慕容超不仅仅疼痛,还开始频繁地呃逆,那呃逆的声音,将外面大雪飘洒的声音,也完全掩盖了。 就像这马掌,我已经找人试制,效果非常不错,有这一物,每年能给大唐节约战马至少十万,当厚赏。 正因为是这个,这个夜晚,霍雨浩放下修炼,开始全心全意的为几人一狼,烤制烤鱼。 柯勒寐打了个响指,那绳子便是消失不见,而这,也让刘畅余不由得吞两口口水。 李落微笑答应:“行。”石竹人不错, 性格也好。且不爱占便宜, 她愿意与之亲近。 不过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晚事发地点的监控录像也调查过了,诡异的是根本没发现任何身影。 这三人气势披靡,宛如三柄长枪般无所畏惧,似乎是一路闯进来的。 第31章镜中遇鬼 “地图不错。”安格列点点头,眼中蓝光一闪,将整个地图记忆进芯片。然后和大脑里这些日子走过的路线进行对比。确定自己走过的地方没有什么误差。就说明这张地图是真的了。 底下的修士或喜或忧,全部躬身行礼,表示听从太上长老的安排。 “直接对话?他给出什么条件?要知道,他们的帮助对于我们来说可有可无,但是我们的身份对于他们则不同。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安格列冷笑。 那是一个长着九个龙头,六只翅膀的骨架巨龙。它的身体如同巨蜥,背脊上顺着脊柱接连长出三对白色骨翅。排列成行。九个头重叠挤在一起。面朝前边的扇形方向,上边五个,下面四个,列成两排。 不行,等过些曰子,这大殿必须要翻修一遍才行。自己是新皇,要开创新的局面,新的气象,那么一个伟大的新皇,应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大殿才对。 一个四星级别的魔纹炼器师,还是一城之主,那等威胁,太过可怕。 大殿里,每个愧儡战兽脚下都有一个瓶子,那是它们的驱动核心。 这里鸦雀声,天心者和魔心者们全部都心胆皆寒,竟是忍不住倒退了。 这是绝对的,身为高等上品王国的王牌,如果连异晶能量也未曾拥有,那他还真不配做这个位置。 雾气当头罩下,他只觉有股凭空出现的吸引力对他猛吸,想要将他吸走。 不远处的屏风后,两位年龄相仿的老者正默默而立,其中一人身材高大目光炯炯,脸上有一块非常明显的紫色老年斑,而另一位老者须发斑白精神矍铄,正是与陆瑾有过一面之缘的吴成天。 只不过在秦始皇的咸阳宫,做到这一点应该更容易也更清晰,因为这里有一方传说中的秦镜。 一艘艘飞行器落下来之后,担负不同使命的智能机器人立刻展开,他们拍照取证就地展开分析调查,试图从蛛丝马迹之中,找寻到这支舰队的准确来历,急于知道他们从哪儿来,要回哪儿去。 在纪阳将一丝仙气注入龙冰体内,同时使用神农鼎为其治疗了两天后,龙冰的伤势方才好了大半。 难得今天这么巧一把碰到自己的八、九、十三代世孙,自然要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如果方便,就顺便罩一罩他们。 战斗之塔外表古朴,庞大雄浑,塔檐为六角,造型就像是石雕鱼尾般翘起,宛如绽开的花瓣,高高的塔顶耸入云端,坐看人间,像一个睥睨世界的神。 已经收了壶中仙为法宝,纪阳等人想要离开这壶中世界也就是纪阳一句话的事。 猛打方向盘,昂贵的保时捷911跑车忽然斜向撞向了道路旁边的山丘。 罗无一推开办公室大门,李霄铭、钟君、柳海棠、夜殇、凌天语五人都拿着手提箱交给他。 “对对对,没你我连吃饭睡觉都不行?”这会也懒得跟江俊彦斗嘴,全当顺应他。 离开楼盘中心之后,林昊苍驱车带着蒋明莉回到了江岛树仁大学。 “还在开会呢,我们找个地方先坐坐吧!”苏溪拉着刘颖颖来到了一家咖啡厅,两人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然后拍了各种照片。 江俊彦有多少本事,卓乐峰最清楚。如胡楚光所言,江俊彦如果真的走歪路,那是相当可怕。 而就在陈云愣神的工服,那雷海深处又出现了几声炸雷,随即就看到数道雷柱朝着自己袭来。 “同学们,静一静,静一静”李校长开始讲话了,这时底下的学生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拼着吃奶得劲还嫌不够,默契的把所有压箱底的底牌都拿了出来。 这件事虽然给咱们带来了很多危险,可也使咱们实力大增,我也得以名正言顺地追随在帮主左右。 然而陈云的想法是不错,但没想到那个东西却是直接在空中把陈云轰在了地上。 况且沉吟不语,李香君说的没错,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盐帮肯定不会甘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姑娘们的命运堪忧。 所以成吉思汗一死,儿子孙子就开始互相厮杀,争斗不休,几乎整整打了一百年,最后元朝也就在内忧外患中灭亡了。 三师兄一手抓起井盖,将之翻开,里面立时有着一大股腥臭之气上涌而来。用手电照之,在水位并不高的下水道里,横七竖八的果然躺着四具尸体。 “那是当然,不要说三妻四妾,钦差殿下就是想要几十个,几百个,我们也双手奉上。”俺答王笑道。 “你说谁比本王强?本王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位令王妃念念不忘的公子?”龙羽凌眼里冒着妒火,像要把紫涵吃了一样。 金麟听他话中有话,直恨不得将她心中所知尽数告知于他,但话到口中,却是急忙忍住,生生噎了回去,毕竟这也是为他着想。 第32章反冲局 但我马上又冷静下来,如果没人在外面帮忙,我们是绝对出不来的。是谁帮了我们? 我看看藏尸柜中间走廊,赵成实也不在,他人呢?突然,镜子一阵颤抖,有只鬼脑袋从里面探出来,白森森的肌肤,张着血盆大口,让我打个寒噤。 心想刚才在里面差点被她们追上,这会儿还敢出来,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向前一举,这只女鬼吓缩回脑袋。 “啪”我把黄符贴在镜子上,如果没人摘掉,她们是就困在里面了,等我忙完了回头再收拾她们! “赵成实呢?”我赶紧转过头问沈冰,不能再看镜子,否则又得进去。 她没回答我的话,反倒是笑了,看着自己的身子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哈哈!”我说:“你小声点,大半夜在停尸房叫那么大声,别人还以为诈尸了呢。”她冲我皱皱鼻子,然后转头看看四周说:“赵成实呢?”汗,她倒问起我来了,看来她也不知道小老头哪去了。 我说你不是先出来的吗,没看见他?她摇摇头,说自己出来时,停尸房没人,特别的安静,静的有点瘆人。 一个人坐在地上胡思乱想了半晌,也没敢起来。我心想胡思乱想的肯定是我们抱的那下。 我也不说破,想着刚才的事情,越发觉得赵成实有些可疑,怀疑是他帮我们出镜还魂的。 但实在想不通,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可能身怀绝技呢?想到这儿,我拍了下自己脑袋,老子还不是农民? 我老爸也是农民,不都是身怀绝技?先不管那么多了,进出镜子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十点了,再不去殡仪馆周围布置反冲局,怕就晚了。 我和沈冰刚要出门,忽然间听到外面隐有脚步声传来,沈冰还没发觉,我拉住她先嘘了声,然后一转身,躲到了藏尸柜后面。 刚躲好,门呀的开了,在夜深人静,又是在停尸间里,听到这种令人心颤的声音,简直是一种摧残。 我们两个屏住呼吸,在这么静谧的空间里,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悄悄探出眼睛,看到一个穿着唐装,留着大背头的中年人进来,是阎相! 一看到他,我忍不住心跳加剧,想到他可能是来给我们收尸的。以为我们两个进了镜子,放几只鬼进去,我们必死无疑,可是你他妈的完全想错了,老子活的好好的。 阎相两只凌厉的眼睛,先向四周瞄了瞄,吓得我们俩赶紧缩头。过了片刻,听到他脚步声再响起,我们才敢往外偷看。 他走向了镜子,站在镜子前皱眉看着上面的黄符,我以为他肯定要揭掉的,哪知抬头看了看屋顶,又往前走了。 脚步声一直没停歇,直到一声门响才没了声音,他是从对面的门出去了。 我仍然不放心的慢慢探出脑袋,绕过藏尸柜,确定走廊里没人,才放心走出来。 不过,我突然发觉自己犯错误了,想要缩回柜子后面时已经迟了阎相从对面柜子一端后面走出来,面带煞气的看着我,虽然相距有二十多米远,仍旧感到他的目光非常毒辣,跟毒蛇一样冷厉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老小子心眼忒坏,进门察觉到有人,故意不揭破,假装从那头走出门,又快速返回来躲在柜子后面。 别以为这种目光能把我气势压倒,我毫不退缩的瞪着他,心想今晚就要揭破谜底,他可能要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我。 还好我换回了自己身子,不然真不易应付。沈冰跟着出来一眼看到那头的阎相,一下愣住,才要开口,阎相说话了,冷声道:“要掉魂,还是换个地方吧,这儿不太清净。”说完掉头拉开房门出去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冷哼一声,心想老小子装什么装,以为我还蒙在鼓里吗? 这样倒也好,不让他知道我和沈冰已经掉魂的事,让他疏于防范,对我们有利。 沈冰小声嘀咕,大半夜的,阎相进停尸间干吗?我猜测出的结果没告诉她,因为事实真相在水落石出之前,还不能随便下断言。 我说你刚才叫那么大声,没把狼召来已经不错了,召来个人有啥奇怪的。 她一听这话不干了,骂我才是狼,并且是色狼,说完脸上一红,捂着脸就跑出了门。 我一下被她给逗乐,这不是自己没事揭自己疮疤玩吗?我跟着出去,走过镜子时,心想刚才阎相抬头看屋顶,上面有什么? 我想着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一眼,哦,谜底揭晓,屋顶贴了一张咒符,咒符一侧挂了只小镜子,把咒符内容正好投射到照魂镜上。 原来帮我们出镜的,是这张还魂咒符,是赵成实干的么?出了停尸间,我小声嘱咐沈冰,叫她不要声张自己魂魄归位的事,遇到人,我们还装的神秘点,做一出瞒天过海的好戏。 她这人喜欢热闹,这种戏弄人的事很热心,一听就答应了。我和沈冰围着殡仪馆看方位,做什么法事都脱不了阴阳八卦格局,反冲局当然也要按八卦方位布局。 拿出罗盘定好位,今天是辛卯日,煞东,在正东 “震”位破土埋下青钢法剑,此位属木,刚好金克木,再经煞气催发,金气更盛,无论如何,殡仪馆内外,是不能用桃木剑了。 罗盘定的位置,正好在大理石地面下,我正发愁怎么撬开这块大理石,忽然发现这块大理石好像松动过,与其他地板砖并不合缝。 我跑回车里,从工具箱内拿出了扳手改锥,回来把这块大理石撬开,果然有人动过,土很松软。 我拨开一层土,立马怔住,这儿已经埋了一把青钢剑,是谁把反冲局做到我头里了? 沈冰反正看不懂,也不说话,猫着腰傻看。我才想把土埋上,不知怎么,总觉得心绪不宁,感到这把剑怪怪的。 伸手把它提出来,翻转看看,看出毛病了,背面有血,看着还很新鲜。 这哪个混帐王八蛋做的局,不懂就别乱做,法器染血,可能会变成 “六煞局”,让鬼充满煞气,那就不得了了。我把这把剑放在一边,将我带来的放进去,可是摸到土上时感觉下面还是很松软,妈的,下面还埋了啥? 我又拨开一层土,顿时把沈冰吓得一捂嘴,缩到了我身后。下面还埋着一具通体紫青色的婴尸! 第33章活埋 婴尸以不可思议的扭曲姿势埋在土内,睁着一对灰白的眼珠,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死死的盯着我,让人不寒而栗,特别恐怖! 这是一具女婴,那把青钢剑上的血,就是来自于她身上。婴血最为凄厉,何况是女孩,纯阴之体,对阳气旺盛的 “金”位法剑,不但破坏无遗,还侵染了浓厚的煞气!我心说摆下反冲局的人够毒的,他妈的并不是个混蛋,看来是个高手,想弄个假反冲局,骗我不再费事重整,但这个局根本没作用,反而让今天 “回煞鬼”煞气冲天,必见血光之灾! “回煞鬼”是什么意思?待会儿再解释。饭要慢慢吃,书要慢慢看嘛,嘿嘿。 我让沈冰回车上把坐垫拿过来,取出婴尸包裹在里面,先丢到火葬场荒凉的角落里。 然后再拿着罗盘跑到正西,反冲局就是要利用正东旺盛 “金”气,打开正西 “兑”位一条畅通道路,让鬼进来。这个地方是要用女人鲜血侵染泥土的,使此地阴气更旺。 挖开泥土,果然土里有血,不过抓起一把在鼻子底下闻闻,是狗血!狗血是驱鬼之物,我心想啥也不用说了,这个摆局的人,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我能看出毛病,重新摆局。我把狗血全部清理干净,让沈冰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再重新掩埋好。 其他几个方位,我一一挖开,把东西换了,其中就有甘露碗,埋在正南 “离”位,此位属火,法水克离火,这个八卦圈内,休想再用黄符了。离位正好冲着殡仪馆门前大广场,灯光很亮,不过这会儿没了吊唁的人众,广场上很安静。 守灵的亲友都在灵堂内,也看不清我们在搞什么。最后剩下西南 “坤”位,这个地方属土,阴阳中属阴,是 “回煞鬼”的一条备选通道。此地什么都不做,尤其不能再埋上一具男人尸体,阳尸入坤土,那是大灾祸! 既然各个方位都被人破坏了,这个地方也一定不会放过,挖开一看,顿时就惊的背脊上冒冷汗! 里面果然埋着一具尸体,这个地方在殡仪馆广场西南角位置,正好有车挡着,灯光折射过来不是很亮,隐约看到泥土里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脑壳,头发不长,应该是个男人。 妈的,看样子人是直上直下埋进去的,想要挖出来,没有工具不成。看看表,这会儿都十点四十了,再去找工具回来,恐怕耽搁子时初刻 “回煞”这个时辰点。只有用手挖了,好在是刚刚埋进去不久,土很松软,只要挖出肩膀,以我的力气能把他拉出来。 沈冰害怕鬼,但对尸体免疫,见我在坑里刨土,她也跟着蹲下帮忙。几分钟,就把脑袋四周的土清理出坑了。 还没看清这人的相貌,突然,尸体 “噗”的吐了口气,眼睛睁开了!这大半夜的,从地下挖出一个尸体的脑袋,上面还挂着泥土,突然有了动静,胆子再大的人,也会吓个半死。 沈冰捂着嘴叫了声,咕咚一声,坐在地上。我也被吓得心底一颤,连忙把手收回来,慌忙用红绳在坑沿上围个圈,嘴里念叨:“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今日无米,明夜……”我是用拘魂咒外加安抚政策,告诉他今天没东西给他吃,明晚一定给顿大餐,乖乖的不动让我挖出来。 谁知我咒语没念完,他忽地 “咳咳”剧烈咳嗽起来,并且用力抬起头,靠,正好灯光折射在他脸上,竟然是赵成实! “怎……怎么是他?”沈冰几乎趴在地上指着赵成实说,她的一张小脸跟鬼一样惨白。 我转头嘘了声,指指灵堂方向,压低了声音说:“小声点,把人召出来就麻烦了。”沈冰惊恐的瞪着眼睛,点点头。 看到赵成实,我心里更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虽然还不确定他到底是死是活,但无缘无故失踪后,被埋在这里,太他妈诡异了! 我俯低身子,伸头打量赵成实的脸,说实话,这会儿看他的脸,还不如让我看鬼脸,那东西对我来说比较免疫。 他满脸都是泥,再加上在土里埋了一段时间,脸都成紫酱色了,活脱一个刚出土的僵尸! 他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鲜血跟流水似的从嘴巴鼻子里往外淌,偶尔咳嗽几声,鲜血溅的哪儿都是。 看到他嘴巴和鼻子里冒出白气,我才没那么害怕了,确定他还活着。初冬夜里气温只有几度,呼吸都会冒出白气,如果是僵尸,恐怕要冒黑烟了! 赵成实一对眼睛没什么光采,呆呆的看着我,样子跟临死前倒气差不多。 我也顾不上问他怎么被埋到这儿的,连忙招呼沈冰接着往下挖。挖到肩膀以下,我用力抓住他的两只膀子,用力往上一提,跟拔萝卜一样,从土里拔出来了。 把他甩到地上,我也坐下来喘气,沈冰几乎趴在我背上,小声问赵成实:“你刚才不是在停尸间吗,怎么这么快把自己埋在这儿了?”我差点没气晕,他自己能埋自己吗,你埋一个我看看。 赵成实摇着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吐血。我看他这样,肯定是被人打伤了,就问他:“谁对你下的手?”赵成实费力的爬起来,伸手在嘴上蘸了点鲜血,往地上写字,刚写出一个点,就咕咚倒地晕过去了。 我连忙把他抽起来,摸了摸脉搏和心脏,生命体征很强,不至于危及到性命。 可能在下面泥土挤压的血脉不畅,现在全身放松情绪一激动,血气上冲,暂时昏厥了,基本上算正常。 我们在特种部队训练时,医疗自救是必修科目,虽然谈不上医术高明,但像这种情况还是十拿九稳不会搞错的。 把赵成实送医院也没什么必要,送他回屋里养两天就没事了。我把他背在身上,才要走的时候,忽然我们前面一辆车发动机响了,我的第一直觉是有危险,还没来得及提醒沈冰,这辆车就以最少五十迈的倒车速度,向我们冲过来。 第34章凶手是僵尸? 沈冰居然比我还机灵,车子刚刚往后启动,她人已经向旁倒地滚开。我一把将赵成实甩到安全位置。 车子距离我们太近,速度又是飞快,马上冲到跟前,我反倒是没了时间躲开,只有迎着车屁股,抬脚在车尾保险杠上一踩,翻身滚到车顶上。 我还没抓稳,车子玩了个飞龙,原地刹车转个圈子,一下把我甩飞了。 他妈的,跟腾云驾雾差不多,幸亏老子练过这种高难度动作,不然准玩完。 我在空中180度旋转了几个圈子,落地一霎那,我已经调整好了身体平衡,双脚在地上一点,随着受力方向往前冲了几步,稳稳站住! 汽车停了一下,见我安然无恙,又突然启动,快速冲出广场,眨眼间工夫没入夜色里消失不见。 沈冰跑过来对我左看右看说:“你咋没摔着?”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冲她一瞪眼:“难道我摔着你才高兴?” “不是啊,我有点奇怪嘛。”她说。 “奇怪什么,摔着还是特种兵吗?”沈冰挠挠头:“倒也是!”刚才闹出这么大动静,灵堂里却显得很安静,没人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想这肯定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策划,策划主谋都在灵堂里,老子一会儿就要你好看! 我一看表,靠,已经十一点多点,进了子时,赶紧背上赵成实送回火葬场值班室,回到殡仪馆门前的时候,十一点半。 唉,差了半个小时,不知道今晚这件事能不能做好了。我让沈冰给龙少辉打电话,就说案子有变化,真正凶手在殡仪馆灵堂,马上赶来。 沈冰瞪着我说:“真的假的?你已经把我都害死了一大半,就留小半条命了,这次要是再捅娄子,我就彻底被你害死了!”这丫头麻烦事真多,什么叫一大半一小半的,死一大半还活得了吗? 我为了节省时间,一口应承,保准把真正凶手揪出来,把她那一大半命也给搞活了。 沈冰半信半疑的打电话,一边说一边看着我,好像那头也不信这话。不过,沈冰打完电话对我说,龙少辉怕她胡闹,还是开车过来了,要她在门外等着,龙少辉不来,她不准进去。 我明白龙少辉很谨慎,这个灵堂可是已故厅长的灵堂,能随便闯吗?我叹口气,龙少辉来到这里,又半个小时没了,时间已经是一推再推,对我们太不利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因为之前没想到我们能在子时前掉魂,其实计划是按照十一点半这个点来的,迟就迟了,还有机会。 索性利用这个时间,我带着沈冰跑到 “坤”位埋赵成实这个地方,把坑给掩埋了,埋到最后,我摘出鬼事桃木牌,也放进去一块埋了。 “那不是你们家传家宝吗,怎么埋了?”沈冰看着我,一脸你骗我的神色。 “摆下反冲局,桃木会受制,戴在身上不利。如果埋在坤位上,水生木,倒是一个我开始都没料想到的好处。”我拍了拍她小脑袋瓜说。 她格开我的手,皱着鼻子说:“你鬼话连篇,我听不懂。”看到她皱鼻子的模样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指在上面刮了下,笑道:“你要是听懂了,那你也就成了阴阳先生了。” “干嘛,你还刮我鼻子。你老是不停揪它,这会儿还酸痛呢!”她捶我一拳。 其实刚才刮她鼻子之后有点心虚,这种亲昵的动作,一般只有情侣之间才做的,我冒冒失失的来一下,正想着她会不会骂我。 谁知她竟然轻轻给我一锤,这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啊。 “你看着我……干吗?”她见我盯着她,人显得有些不自然。 “因为你好看。”我是想开玩笑掩饰心里的忸怩。她突然脸一红,低头说:“又不是好看一天半天了,怎么才发现?”这种表情和语气有点跟往常不大一样,我忽然觉得很拘束,搓着手没话找话说:“对了,说好十一点跟谭青在火葬场见面的,我们爽约了。”她见我怪怪的,脸也更红了,嗫喏道:“你……”你了半天后,终于憋出一句话:“我去趟洗手间。”我一拍脑门,这句话把我逗醒过来了,笑道:“又跑福满楼去了?”沈冰脸立刻红的像熟透了柿子,一捂脸向左边逃走。 我心想你瞎跑什么,别再出事了,跟着她后面追上去。正好,我跟她又在殡仪馆周围转了一遭,没发现有异常情况,抽查了一下反冲局两个方位,东西没人破坏。 龙少辉居然二十分钟赶到了,他车上还带着两个人,一个是乐维,一个是谭青。 我一愣,谭青不是跟我约好了十一点在火葬场见面的吗,我爽约,没想到这老头也放我鸽子。 谭青倒是满了不好意思的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跟我道歉,说下午乐维把他接到警局,一直研究腐尸案,要不是沈冰打电话,还没个了断呢。 我心想正好老子也没在那儿等你,这事不能让他知道,否则有损我习风形象。 龙少辉见了沈冰就是一通臭熊,说这件案子已经了结,真正的凶手是就是在她楼下发现的这具腐尸! 谭青老先生断定,这是一个几百年形成的僵尸,在老宅让女鬼受孕,残害无辜婴儿,都是拜它所赐。 今天中午不知是被哪位高人给杀死了丢在楼下,经日头一晒,变成了腐尸。 这什么狗屁不通的断定,我不由抬头看向谭青,老头还很得意的冲我微笑。 靠,你们家僵尸能让女鬼受孕,还能残害那么多婴儿吗?再说僵尸完蛋,晒晒太阳也不会变成腐尸,简直放他妈的臭狗屁! “进来吧,在外面大声吵嚷,会惊动了亡者灵魂。”阎相此刻站在灵堂门口,看着我们冷冰冰的说道。 龙少辉点点头,瞪了我和沈冰一眼,才走进灵堂。进门时看看表,十一点五十分,还有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应该有机会,就是不知道,回煞鬼来了没有。 谭青走在我前面,经过阎相身边时,两个人冷漠的对望一眼,看样子,两个人谁都不鸟谁。 第35章回煞 既然进了灵堂,龙少辉照例上前去上香吊唁。我和沈冰站在后面跟着鞠躬,抬眼看着墙壁上挂着两副遗像,左边是个中年男子,笑容满面,神色之间跟雅雪很相像,不用说他就是雅雪的混蛋老爸凌佩强了。 看到右边雅雪的照片,微带笑意,我心里一酸,虽然知道她还活着,可是却不是人,而是活养尸! 我今天揭破这个真相,不单是为了给她报仇出了这口恶气,亦是为了无辜枉死的这些婴儿,还有以后不再发生如此令人发指的惨案! 灵柩前站着一个中年女人,胸前别着一朵白花,脸色哀戚,眼睛红肿,不用看第二眼,马上可以断定,她是雅雪妈妈。 两个人长的太像了,将近五十岁的女人,仍然那么漂亮。灵前跪拜着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我们拜完死者,他们还礼痛哭。 这肯定都是花钱雇来的专业 “守灵者”,因为凌家只有雅雪一个女儿,不请人来陪哭,那就冷场了。 两个死者尸体放在两只恒温棺内,上面摆放了花环,灵前堆满了花簇。 灵桌上点着一盏油灯,这就是长明灯了。恒温棺是透明的,站在我这个位置,基本上能隐约看到里面死者模样。 身上穿着寿衣,脸上蒙了白布,应该是死相太过惨怖,不能容人瞻仰。 再抬头看灵堂屋顶四个角,各悬挂了一盏白纸灯笼,里面点燃着蜡烛,散发出柔和的红光。 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心想灵堂内看似什么都没做,但这四盏灯笼内却大有玄机。 如果猜得不错,蜡烛下的灯座,是四灵神像。何为四灵?那便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又称四象! 四灵是道家四位守护神,有他们守住灵堂四角,别说恶鬼,就是判官都不敢擅入。 这种辟邪局虽然简单,但没有深厚道法的人是做不出来的。因为功力浅弱的天师,根本请不动四位守护神。 四象辟邪是很厉害,可是反冲局就是为了破解它的。其中在八卦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埋了一块黑布,这是蒙眼用的,就这么简单,四灵眼睛被蒙住了,现在鬼魂进来,他们四位老人家谁都看不到。 “香也上了,你们该走了。”雅雪妈妈鄢宁开口赶人。龙少辉点点头,说了两句安慰的话,摆手要我们一块出去。 我却站着不动,心里正运气呢,因为跟雅雪好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她妈妈,又是在灵堂这么一个特殊的环境里。 我需要来点勇气面对她。沈冰见我不动,冲我甩甩头,意思是组长叫走呢。 我向她使个眼色,这是早先商量好的暗号,要她配合我,装作继续扮演双簧。 自从龙少辉他们来了之后,我们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包括谭青跟我一个劲道歉,我只是点头,可能他以为我是沈冰呢。 沈冰一皱眉,显得很为难,但最后还是走到我身后,捂住了嘴。 “伯母,我是习风。”我盯着鄢宁,终于鼓足勇气张开口。鄢宁一下愣住,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点头说:“是你,我看过你的照片。”说完这句,脸上一黑:“是你害死了我女儿,滚出灵堂,我不想看到你!”龙少辉他们也都看呆了,不知道我这只土包子居然跟凌厅长家还有渊源。 我肃然道:“伯母,我知道是因为我,雅雪才会跳湖的。”鄢宁一听此话,立刻脸色大变,震惊的瞪大眼睛,良久说不出话。 不单是她,除了沈冰之外,龙少辉、乐维、谭青和阎相,俱各出现不同表情反应,有的吃惊,有的诧异,我在阎相眼睛里看到了害怕,也可能是我的臆测,想当然的吧。 “胡说,你听谁说我女儿跳湖的,我女儿是死于昨晚那场大火!”鄢宁叫道,可是她说话时,不敢看我的眼睛,而是看向我身后。 我心想她这种反应,明摆着知道女儿是活养尸,现在没任何证据,还不能揭破,免得让龙少辉一发火,把我拘回警局就没得玩了。 我点点头说:“我是听别人说的,不管是怎么死的,总之,我心里很难过,想见她最后一面。”说着往前踏上一步。 鄢宁吃惊的跑过来,一下拦在灵柩前面,神情慌张的说:“不许你看我女儿,我要你滚出去。”厅长夫人突然变得很失态,让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要说龙少辉这人是个人物,马上走过来,皱眉跟我说:“凌太太不许你见她女儿一面,你出去吧,不要让我为难。”他说话口气竟然出奇的缓和,没对我发火,也可能在公众场合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吧。 我抬头看着他说:“要是我能让她女儿自己开口说出到底是怎么死的,算不算为难你?”龙少辉一愣,先是眼睛里闪过一丝怒色,然后看到我从容不迫的眼神,向我眨了下眼睛,我心领神会,他是默许了。 “小子,你还是不要胡闹了,有阎相大师在这儿,你还敢班门弄斧,让尸体说话吗?”谭青在我背后说,老头这是在提醒我呢。 阎相却冷冷的看了一眼我身后,开口道:“谭先生高抬我了,要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年轻人未必比我差到哪儿。我只知道回煞鬼今晚会回来,至于是否能开口,那就很悬了。”他既然提起回煞鬼,我就解释一下这个名词。 我们行里称枉死者,鬼魂走了叫 “出煞”,而在出殡前一天回来看看,那叫 “回煞”!我一直说的回煞鬼,指的是两个死者的亡魂。因为明天两具尸体要火化,然后装入骨灰盒,也就等于是出殡,所以,今晚子时,亡魂肯定回来看看,便叫回煞鬼! “你阎大师名震省城,不必谦虚。我也只知道回煞不可能开口,所以劝这小子,还是别闹事了,再说,回煞也不是百分之百,有的可能早过了奈何桥,头七也不可能回……”谭青正说着,忽然一股阴风在灵堂内刮起,挽联和花环都被吹的簌簌发响。 屋顶四只灯笼微微摇晃,烛火闪烁不定,让人心头不由弥漫起一股诡异之气。 谭青立时住口。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四处,这不用多说,行外人也看得出,门是朝南开的,而风是从东来的,估计十有八九是回煞了! 第36章暗算 方源目光悲切,他深深的看了古月冻土一眼,呵的自讽一声后,松开抓住古月冻土的手,转身就失了魂一样的离去。 这个手术在解决疝气的同时,还要将疝气波及到的血管神经都保护好,所以处理疝气之前,就要将重要神经血管都剥离出来,还有肠道,也要合理安排,最好是送回去。 易迟迟转身就走,剥兔子这活她干不了,她还是去帮姥爷他们除草吧。 她托着成为代行者后获得的厚实典籍,嘴中吟唱歌颂猫神的祷词,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但一夜未归,翌日又是一个白天不见人后做家长的慌了,开始找人。 嘶声力竭的大喊声突然自门口传来,进了大门的易迟迟她们听见声响,齐刷刷扭头看了过去。 她刚推开门准备出去,就见蝉衣从另一边走过来了,看样子是找她。 一身淡白色的束腰长裙,长发整齐的挽起来,面色也不再惨白,面容精致无暇,神色也柔和了很多。 此时的他正在屋内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衣物,看样子似乎要出远门。 只拿着针线,一点一点地教着雪玉针法,浑然不在意外头逐渐变暗的天色。 年轻的姑娘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但眼神里却充满了被背叛后的伤感和委屈。 一声冷喝,六耳猕猴已施展出了战之法则,将自己的身躯围绕住。 「本王今夜有重要的事要办,改日吧!」楚漠寒拂袖而去,没有给楚晚湘挽留的余地。 林晚湘想起那段时间的经历,心脏猛地抽搐一阵疼痛,脸颊顿时失去血色,额上渗出细密汗珠。 “你现在应该没有任务在身吧,既然你只是想要到处看看而已,去安全局又是要做什么?”我问。 但无论历代秦王如何优待那些他国来的士子,国籍却往往还是成为了那个让外来士子们一心为秦国效力的最大阻碍。 阿兰无语至极,拼命挣扎,拼命推开,却抵不过他的力气,衣物被褪去时,身后的杂草,扎进肌肤里疼得要死。 但柯震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次让姜北下不了台面的机会,于是点了点头。 「我去!你别乱动。」叶问天感受着身前的柔软,体内气血不觉升腾。 所以他期待着,饮用了大道之酒,他能够得到的反馈想必不会令他失望。 爆燃,这是一个山火中特别要注意的事情,当燃烧物被扑灭时,并不是完全熄灭,他们的内部还有着很多火星,冒着白烟就是基本的表现。 他此刻的心中有些担心,因为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在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是父母的安全出了问题。 再说了,她这个身子早就不能生下子嗣,有什么能维系到自己的,就算她有那胆子,那额娘就是第一个出手的,谁让乌雅氏是德妃的人。 他是云海集团二把手赵成集的儿子,是华夏最顶尖的富少之一,年纪轻轻就已经坐拥数十亿的财富,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中,他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付得起房租的,也只剩下那些赚到钱的“富人”了。 要知道,哪怕东阳影视城也不过仿了汉王宫几个重要的建筑。而东阳影视城已经是华国最大的影视城了。 不对,还是有的,有一个不开眼的邪魔种冲了过来,一巴掌想要将这两个羸弱的御兽师给拍死。 现如今原始宇宙,张扬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宇宙之主因为神国被发现从而陨落,或者是因此修行之路断绝的。 “重要的东西?”周钰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能让老城主这样的人都感到珍贵。 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提到的奶奶外,后面的声音平淡没有带任何的感情。 墨染死死的拉住缰绳,就在这一瞬间,辛月恒冲出门帘,在马蹄将要落下的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辛月恒的手揽着孩子的身子,身子一偏,用后背挡住了孩子的身体。 而西营的不一样,他们用的是虫草,是一种毒虫蜕皮形成的非草药性药材,这不单单是一种伤药药材选取上的突破,这东西本身对身体也是拥有滋补效果的。 宋成安看她一脸得意却又带着俏皮可爱的样子哑然失笑,如果不是旁边有人在录制,他真想把她拖过来好好的亲上一口。 眼前的这一桌子菜确实是佳肴,可那个声音洪亮的人却更夺她眼球,这不一面看着,还一面笑,花擎筠斥她不懂规矩,不好好用膳,她也权当作耳旁风一吹即过在不纠缠了。 第37章血煞粉 衣服上有血粉!这种血粉是厉鬼尸身上的血液凝固后,晒制而成的,本是养炼活尸的最佳补品,可对鬼魂是一种刺激和挑衅! 回煞鬼现在煞气正浓,闻到这股气味,肯定不顾一切来对我攻击。是谁下的手? 刚才摸我肩膀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沈冰,一个是谭青。我盯着他们两个人,前者正惊恐的看着扯烂的衣服,后者却在看着我,脸上神色不定,一副心虚的样子。 我不由大吃一惊,难道,我猜错了,真正的术人不是阎相,是这个谭青? 可是从种种事件逻辑上来想,谭青根本没有半点嫌疑,像灵堂四周伪反冲局的布置,还有把赵成实活埋,这个时段,他刚好在警局,怎么可能是他? 阎相一直在现场,除了他不会是别人。难不成,两个人蛇鼠一窝?!谭青的眼神有些散乱,不敢跟我对视,但随即抬头冲阎相那边努努嘴。 我回头看向阎相,他正盯着我,眼神中闪现强烈怒意。是阎相对我下的手? 老小子神通广大,趁我不注意在我身上做手脚,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此刻我必须要冷静,从头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术人! 龙少辉和鄢宁都被衣服这出诡异的闹剧惊呆住,忘了继续赶我出去。乐维这小子吓得逃到门外,我一看到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漏洞。 今天下午,龙少辉派他先请阎相,如果阎相没空,再请谭青,可是他没到灵堂,为什么先在谭青店铺外停车? 并且,在老宅里,我想起他脑袋上没有绷带包扎,这分明是个谎话,还有自行还魂入体的事,一切矛头对准了阎相,显得别有用心! 明白了,乐维是往沟里带我,他道歉时知道沈冰身子里的主人是我!我想到这儿抬头问阎相:“你干吗这么看我,我有得罪你吗?” “你带血煞粉来灵堂,到底什么居心?”阎相怒道。我点点头,他是为这事对我不满,我也没再理他,拉住龙少辉小声道:“借一步说话。”龙少辉歪头看着我肩膀上的两个血字,眼睛里还隐有余悸,随着我走到灵堂一角。 沈冰踮脚瞧着我们俩,有龙少辉在,她就不敢跟过来,向我不住打手势,意思不要再闯祸。 我心想这丫头顾好自己吧,我要是跟你一样冒失,早就小命不保了。我压低声音跟龙少辉开门见山说:“刚才的事你看到了,阎大师的话你也听到了,有人带血煞粉进灵堂,这是一种挑逗回煞鬼的东西,东西不是我带的,是有人抹我身上了。你要是相信我,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不相信,我认栽,跟你回警局,任凭处置。”这番话说的够亮堂,龙少辉不是沈冰,他的智商非常高,其实一开始是默许我 “捣乱”的。 “什么问题?”他果然是个有头脑的人。 “谭青从今天下午去了警局,一直跟你在一起?”我的问题很简单。 “他在警局待到天黑,然后跟乐维一块去吃饭,到十一点还没回来。后来沈冰打电话,我怕出事,赶到中途遇到他们两个,就一块过来了。”龙少辉回答的也够坦率。 真相了,龙少辉的回答,让我心里豁然开朗,跟明镜似的。谭青你这只老狐狸隐藏够深的,差点让我冤枉了好人。 不过阎相是不是好人,目前还不能确定,这老小子看着实在让人讨厌,我宁愿他是坏蛋。 我握住龙少辉的双手,心情振奋的说:“一会儿你等着看好戏吧,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们两个走回到灵柩前,阎相还是那副死相,而谭青脸上阴晴不定,有点耐人寻味。 沈冰急着小声问我,我们都说了什么。我向她摇摇头,然后向谭青一伸手笑道:“谭先生,你的剑是否能借我用下?”谭青斜眼看了下鄢宁,又看看龙少辉,好像是问你们怎么不赶他了? 手里提着短剑就是不给我。鄢宁刚要开口,龙少辉却抢先说道:“凌太太,我也觉得凌厅长的死有疑点。如果习风能让鬼魂开口,让我们明白事情来龙去脉最好,若是他做不到,我肯定把他拿回警局,按照扰乱治安罪重办!”靠,他这是在向我下通牒。 “这恐怕不太好……”鄢宁还没说完,龙少辉脸色一沉,看着我和谭青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吧!”谭青身子一颤,慌忙把短剑交给我。 我冲他阴笑一下,现在情况已经由不得你做主了。提起短剑走到灵桌前,望着恒温棺内的两具尸体,用手指上的血唰唰在剑刃上写下一道符,这是 “灵剑咒”。开口念道:“干降精坤,应灵日月。象岳渎形,驱雷电运。元精摧凶,恶亨利贞。太上符命,摄威十方。诸天星宿,自来辅荣。急急如律令!”一边念着灵剑咒语,一边把短剑抛上空中,急速飞旋,手指捏了法诀,以咒语控制灵剑运转。 这种法术一使出来,灵堂内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阎相和谭青,他们可能想不到我一个毛头小伙子,能使出高深道行的法术。 据我估计,这种法术,他们也用不好。龙少辉算是开了眼界,满脸惊佩表情,冲我不住点头。 我得意向他们笑笑,然后专心抬头运转 “灵剑”,虽然现在没用点睛笔开阴阳眼,但依稀看到一股淡淡的黑气,慢慢随着灵剑法气弥漫,逐渐向灵桌上空聚拢。 不出片刻,黑气会进棺材,我再以鬼事绝活,让尸体开口!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屋顶东北角灯笼中的烛光大亮,好不容易聚拢的黑气一下散乱,到处飞窜。 糟糕,反冲局被破,四象神灵发威,回煞鬼成了过街老鼠,被追的无处藏身。 我吃惊的转回头,看着阎相和谭青,前者皱眉,后者一脸得意神态,此刻看上去很镇定,跟刚才给短剑时的慌张判若两人。 不好,老小子刚才那是故意示弱,诱我上当呢。我转头看了看门口,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把沈冰叫到跟前,小声对她说:“你出去我们埋剑的地方看看,如果有人破坏,不管是谁把他拿下,记得把黑布重新埋好,一定要快!”沈冰点点头,飞快奔出了灵堂。 谭青还是一脸的笑意,似乎不太看好这个冒失的丫头。 第38章尸体开口 龙少辉见情况有异,才要开口,阎相抬头看着灯笼说:“灯笼从哪儿买的?”他才看出毛病,就这水平,还是威震省城的灵异大师? 专业守灵者是属于殡葬公司的,一条龙服务,布置灵堂的活也都是他们干的。 其中有个男的马上回答说:“是谭先生给的,布置灵堂物品,一直由谭先生负责供货。”谭青轻咳两声说:“阎大师,灯笼有问题吗?”阎相怒目瞪他一眼,二话不说,拿起桃木剑就要投射东北角的一盏灯笼。 我慌忙伸手拦住,跟他说:“等等,灯笼就算灭了,四灵神威还在,除非蒙眼,不然,反倒是惹怒了四灵,怕会更热闹。”阎相听了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问我:“你在外面做了反冲局?”我一笑说:“不错,否则刚才回煞鬼进不来。不过,现在有人搞鬼,破坏了金位,使青龙复明。”阎相说了声:“我明白了。”把桃木剑往地上一丢,一阵风般跑出灵堂,我猜他是去帮沈冰了。 谭青这下脸色大变,阎相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有他帮沈冰,反冲局肯定会复位。 他也掉头往外跑,我连忙冲龙少辉使个眼色。龙少辉一下会意,喝道:“谭先生,你去干什么?”谭青赶紧停下脚步,转过身Se情极不自然的说道:“我去帮阎大师。” “二位一直以来不太和睦,谭先生怎么会突然想到去帮他?”龙少辉脸冷的像冰茄子。 谭青叹口气:“龙警官既然怀疑我别有用心,那我在这儿待着也没多大意思,告辞了。”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就要出门。 “要畏罪潜逃吗?”我冷笑说道。他刚迈出一步,又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我,那对小眼睛里,精光闪烁,积蓄着一股恨意。 随即哈哈笑道:“小子你真会开玩笑,我有什么罪要潜逃的?”龙少辉黑着脸说:“今晚所有人都不许离开现场。”他一瞪眼,不怒自威,令人不由自主心生畏惧。 谭青点点头,又走回到灵堂里,笑里藏刀的看着我,说道:“那我先不走了,倒要开开眼界,看回煞鬼是怎么开口的。”我嘿嘿一笑:“保证让你打开眼界!”话音刚落,东北角上的灯笼光芒一暗,黑气平静下来。 我知道阎相和沈冰搞定了,拿起短剑重新念咒,把剑飞旋到上空。沈冰和阎相回来见我正在做法,谁也没开口,走到龙少辉跟前,沈冰小声在他耳朵边嘀咕。 龙少辉脸色大变,眼珠子瞪的暴圆,但看了看我,又平静神态,只点了点头。 黑气在灵桌上空聚拢后,我伸手向下一抓,短剑嗤的一声飞下来,顶在灵桌上。 我双掌一夹短剑,大声念道:“鬼事第十代传人习风,请二位附体,敢有拒逆,化作微尘。急急如律令!”两条黑气听话的往下飞进恒温棺内,两具尸身顿时一阵颤抖,发出不小的动静。 “啊……”满堂皆惊!要说刚才回煞鬼作乱,都没看到其形,害怕还没那么强烈,人最怕的是尸体还魂。 试想一下,风高月黑之夜,又是在出殡前回煞时刻,灵堂棺材内,尸体忽然有动静,那还不把人吓死? 那比看不到摸不着的诡异情景更令人可怕。我回头看了一眼,阎相冰冷的神情里露出佩服之色,而谭青满脸惊愕,显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回煞鬼回来,决不能还魂入体,那不成了起死回生了吗?鄢宁吓得步步后退,靠在墙壁上,惊恐的望着恒温棺。 最害怕应该是她,策划这起案子的背后主谋,是他们凌家!沈冰一闭眼,小声咕哝说:“我做过鬼,我不怕,我不怕!”我差点没气歪了嘴巴,你不怕,还为毛闭着眼睛? 我见法事已成,那要打开棺材,不然,回煞鬼说话声音传不出来。我点燃一炷香,冲着棺材举了举说道:“贸然开棺,还请谢罪!”把香插进香炉,绕过灵桌就要打开棺盖。 “等等,你怎么可以开棺,惊动亡灵呢?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算不算人了?”谭青大声怒喝,一边说,一边冲鄢宁使眼色。 鄢宁颤巍巍的点点头,但她苍白的脸色暴露出内心很恐惧,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冷哼一声,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龙少辉不阻止,老子照开不误。一手一个,把棺盖打开,呵,好浓重的阴气,我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伸手把尸体脸上的白布揭掉,露出两张惨不忍睹的焦炭面孔! “啊……”众人又是一阵惊哗!我走回灵桌前,双掌夹住短剑,大声问道:“鬼事第十代传人习风……” “你能不能别带前奏,直切主题?”沈冰催道。汗,这丫头老是在节骨眼上捣乱。 “请回煞二魂答话,你们姓甚名谁,何故死亡,男者先答,女者后答!”我话声刚落,立刻从左边那具尸体喉咙里发出一阵 “嗬嗬”之声,非常刺耳难听,并且兼带着几分森厉,我都听的毛竖起来了。 鄢宁一下惊呼一声,软倒在地上,专业守灵者吓得全都抱住脑袋拱在地上全身发抖。 “我不怕,我不怕……”沈冰这次用手捂住了脸孔。左边这具男尸叫了一阵子,尸体嗓子声带可能被烧毁了,正在试着调整影响效果呢。 我说你别磨磨唧唧的,用自己嗓子说吧。这并不是还魂,只不过魂魄附尸,是两套身壳,一个尸身,一个鬼体,用谁的都成。 “咳咳……”男尸猛咳一阵子,张口吐出一堆灰烬,才开始嘶哑的说道:“我叫吴新平,是凌厅长家里的保安,咳咳,被一个蒙面老头给绑在楼里,打开了煤气罐子,点火把我们烧死了。”鄢宁 “嗷”一声惊叫,面如土色,趴在地上看着谭青叫道:“怎么办,怎么办?”谭青脸如死灰,但随即嘿嘿冷笑道:“你问我干什么,你们家作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龙少辉左右看看他们两个,也不说话,冲我使个眼色,示意继续。 男鬼说完,女鬼接上,一个毛病,都是咳嗽一阵子,把嗓子眼的黑灰咳出来才说话,她叫马小凤,是凌家保姆,跟吴新平是同样的遭遇。 两只鬼说完,一切都明了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两个人被绑在楼里给活生生的烧死的。 小楼上爆炸,是煤气罐所为。好在两个人没被炸坏了尸身,倒是不幸中万幸了。 鄢宁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发疯似的叫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谭青冷哼道:“你怕什么,这种扮鬼说话的民间戏法,也能作为证据吗?要是这样,以后法庭上不用证人和证物,只需审鬼不就成了?”龙少辉一听这话,立刻皱眉,我也心说不好,这种事只能让我们明白什么真相,但不能作为证据,上不了法庭的! 第39章术人 龙少辉虽然皱眉,但还是冷哼一声说:“尸体说话虽然不能上法庭,但明天早上火葬的事,恐怕要推迟了。只要验明尸体DNA,是不是凌厅长父女的,还不是一切真相大白?”我由衷的冲他竖起大拇指! 谭青立马耷拉脑袋,像只泄完气的皮球。说实话,他还没皮球好看。阎相看了看屋顶的灯笼,又盯着他说道:“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暗地捣鬼,老宅子里的婴尸还有受孕女鬼,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什么老宅,什么婴尸女鬼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谭青低着头闪烁其词。 我嘿嘿冷笑道:“不如我来你替你回答吧。你是个邪恶术人,懂得养炼活尸……” “什么,他懂得养炼活尸?”阎相登时瞪大眼珠子,本来眼够大,这下瞪的跟鸡蛋一样。 “你就造谣栽赃吧,我谭青是正宗道家传人,根本不懂什么养炼活尸,真是血口喷人!”老小子居然生气的骂我,看模样很纯洁似的,我操他二大爷的,事情到这个份上,还不认账。 我转头看着龙少辉说:“在尚城镇杀死你的两个下属的,就是活养尸,谭青养出来的。要不是我一路把沈冰护送回来,她肯定活不到现在。”沈冰扯着龙少辉手臂点头说:“嗯嗯,这点我证明。”我又看着阎相惭愧的说:“我一直以为是你搞出的这一切,直到他在我身上做手脚,我才明白过来,谁是真正术人。”阎相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说:“我这个人不善与人沟通,可能在警局我帮你接上臂骨的事,还有帮你开脱不能说话的原因,让你怀疑我了吧?”我点下头,的确是这样。 “我看出你用追魂旗养小鬼的事,说明是我们行里人,我不想让你在龙警官面前出丑,所以替你遮掩了一下。”原来阎相还是个不错的人,姥姥的,以后不能以貌取人了,其实对他的误会,主要是来源于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差。 我向阎相道声谢,接着说道:“我自从进了老宅才明白过来,术人为什么能养炼出三只活养尸(阎相又瞪眼珠子了,我向他挥挥手,示意叫我讲完),他利用我百颗鬼牙炼制的黑珍珠制成魅宝,让恶鬼吸取天地灵气,再每个节气杀死一个婴儿,吸取魂魄和脑髓、鲜血,养成阴胎,也就是卵尸了! “本来活养尸养炼极难成功,要用婴血泡制心脏和脑髓,但如果用卵尸来代替婴血,就等于从罂粟里提炼出的一样,更加精纯,增加了养炼成功率。但魅宝亦是很难做的,百鬼邪气,需要杀死百只恶鬼,更不容易啊。所以后来盯上了我的黑珍珠,才会发生古董商惨案。 “警察去尚城镇调查案子,动用了两只活养尸和一只受孕恶鬼去追杀,那是下了大力气不让他们调查我。否则,我的黑珍珠一事曝光,从此不再做了,魅宝原材料就很难收集。后来,我把沈冰送回省城,准备回去的,无意间在火车站遇到了雅雪,就是凌厅长的女儿,我们曾经相爱过,可她也是一个活养尸!”说到这儿,不禁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不会想到,凌厅长的女儿会是活养尸。 我把头转向鄢宁,她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我叹口气接着说,因为雅雪跟我见面的原因,让他们对我生出了杀念,才有了死三八往楼下丢冰箱的这一幕。 可是雅雪把我救了之后,凌佩强怕事情曝光,于是做作了一出苦肉计,让活养尸在家里纵火,烧死一个保安和一个保姆,谎称是他们父女俩已死,这样尸体一火化,他们一家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这家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我听闻凌佩强父女死亡消息时,想起了在地府要人的时候,碰到一对刚刚被烧死的鬼魂去管理处报道,所以才去了凌家废墟查询。 在凌家邻居的描述下,保安和保姆的相貌特征正是我看到那两只新死鬼。 我一下猜出了他们的目的,所以才有今晚这出借尸问话的好戏。听完我的讲述,阎相点头道:“我也奇怪,凌家从未找我做过任何法事,这次凌厅长去世,却点名要我超度亡魂,今天一天不得离开灵堂。看来,是想往我头上嫁祸。以后便是翻起旧案,我也难脱嫌疑。”谭青一个劲冷笑,说道:“就凭你一面之词,无凭无据,谁能相信我是养炼活尸的术人?”我说你别急,等我慢慢给你找证据,从地上捡起一片碎布,指着上面的血粉说:“这是养炼活养尸的血煞粉,你用这个东西挑逗回煞鬼来杀死我,还不能证明你是术人吗?” “无知小儿,血煞粉是用来养炼活尸的吗?那是用来给受孕女鬼补气……”说到这儿,他忽然住口,这么说不等于承认他什么懂得,不是术人是什么? 龙少辉拿出录音笔向他晃了晃,说道:“你的每一句话都保存下来了,会成为呈堂证供。”谭青顿时脸色铁青说道:“这有什么,我只不过懂得点其中奥秘,又没直接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这一切。” “我呢,能不能证明你要谋杀人命?”一句突然其来的话语声,把我们目光全都引到了门口。 赵成实喘着气站在那儿,嘴巴上还有没擦净的鲜血,浑身泥土,如果不是我把他救出来的,一下也认不出他是谁。 谭青一下子脸色大变,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往后退了两步,转头看看四周。 我知道他在找谁,嘿嘿笑道:“你找乐维吧?”沈冰马上接口:“他被我和阎大师打跑了,那个什么金位就是他搞的破坏。”赵成实虚弱的坐在地上,喘气道:“他们两个误入照魂镜,我刚把还魂咒贴在屋顶上,你就在我身后偷袭,把我打伤。眼见小女孩出来,我怕刚还魂的人给惊吓了,就把你引到外面,没想到你还有个帮手,把我打晕,拖到广场外面活埋。要不是他们两个做反冲局,我恐怕就没命了。”我不由很感激这小老头,要不是碰巧遇到他,恐怕今晚不进照魂镜,让谭青为我们做掉魂,老小子一样收拾了我们。 然后跟人说,掉魂法事失败,这个不能怨他,因为没人敢保证,法事能够百分之百的成功。 但一个看停尸间的小老头居然懂道法,又让我对他充满了好奇。谭青低着头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这次被受害人证死,肯定没话说了。 他忽然抬头,露出一副狰狞的笑意:“你们说的都没错,我是术人,活养尸是我养炼出来的,不过,知道内情的人,是活不过今晚了。明天新闻头条肯定是,凌厅长灵堂闹鬼,发生血光之灾,现场所有人丧命!”我们全都一怔,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想到了雅雪,不妙,活养尸是他养出来的,肯定会受他的控制去杀人! 门口白影一闪,一个俏生生的白衣美女出现在门内,雅雪来了! 第40章死斗 用顾玺城的话来说那就是:我们家老头子那就不是一个会尊重人的人,我妈这是深受其害,所以才懂得尊重别人的。 师念突然想要笑,刚刚她在想什么,她甚至希望那一秒破门而入的人是他,是那个远在B市的人。 马戬故意无视她吃人般的眼神,慢吞吞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顿饭,整整吃了近一个时辰,他才从容的放下筷子,拿起锦帕擦了擦嘴巴。 如果不是自己的防御力突然变强,此刻手掌恐怕已经多了一个血洞了。 凤清瑶不知男人心中在算计什么,趁着他分神的机会,一个用力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不会像某些人,趁人之危,仗势欺人!”她反驳,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下不去手,才换了招式。 上一次司马真瞧见夏启,他便觉得,夏启对李灵不一般。他还出语试探夏启,可惜夏启神色不动,让人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朝阳这些话,就像是当空投下的一枚炸弹,瞬间把他炸了个清醒。 除了父王的之前的仇,还有水凤的仇,水凤自跟着她以来,第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 夏明修的脸色自然难看到了极点,夏母也频频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冲动,可他还是开了口。 就算是真把霍然当成了打发时间的调剂品,不可否认的是,墨宁存在利用霍然的嫌疑。 宝马车中的车主显然也感到了危机,要迅速的转向避开。但不知是因为车下的那坨冰雪的缘故,还是方向转的有点过了,宝马车的车头竟要向着栏杆狠狠撞去。 宋端午眉头紧锁的凝视着刘云长,手中的关节都已然开始泛着青白。虽然宋端午知道,刘云长这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但是眼下却不是做掉姚汉桩的最好时机。 吴军放火,并封锁江面,扼守彝陵道,全线出击,水陆并进,打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 “梦竹,你担心我?是不是?你怕我去冒险是不是?”他眼里全是欣喜。 走近一看,大家才发现是居然是蓝瞳行尸护法,他当日化骨为针后不死也废,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众人不解。不过他跟尸仇和萧炎他们有着深仇大恨,这次遇到,定不会放过他。 自从露西亚加入星辉佣兵团之后,星辉佣兵团在望幽森林中冒险的时候安全性就更加有保证了,如果没有露西亚,那星辉佣兵团发展的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你不是应该姓洪么?”赵敢接口道,他知道对方指的是这件事情。 即便是这样,这份名单对于李彦和露西亚的帮助也是很大的,至少通过这份名单,李彦和露西亚对于将来可能遇到的对手有了一个大体的评估。 击碎防护措施后,弧形斗气一鼓作气的就轰击在核心点上,然后不管是幻境中的人,还是幻境外面的人,都清晰的看到幻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回桌匆匆扔上所有的筹码,展开字条,随着桌面上人们的惋惜一叹,他打了个冷战骂了声娘,搭上了自己的粗布袍子,不理会牌局主人阴冷得意的笑,也不理会桌面上本来属于他现在属于别人的银两,悻悻然出门。 心下计议已定,阿黄坐到猫冬背上,策动它欲向符纸落地那个方位挪移过去,怎料猫冬一动也动不了,那股束缚力已是强到能限制住这只大猫活动。 “你们把若冰救出来后没有回去再看看?”梁嫣一下子切入了别的话题,‘弄’得诸葛茜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散了散了,听不懂,什么叶家唯一传人,叶家现在就剩下一个大公子还在帝释手上。什么帝斩剑,上古凶剑里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字。什么天帝,千万年前就死绝的人,还颠覆古今,简直瞎扯,还定鼎苍天,你咋不上天呢? 张家家主感觉到众人的指指点点,重重的哼一声,一股气势散发而出,让坐在普通席位上的那些人全部都闭嘴了。 诸葛茜雪越说越激动,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泪水已经溢出眼眶,慢慢走到李子孝面前,轻轻环抱住李子孝。 而从始至终,魏夜风都以一个外人的姿态出现在林晓欢面前。这更让她忐忑无比。 夏碧瑶喝了几口,也品不出是什么味道,平时很少喝茶,觉得天下的茶味道都差不多。 刚才惊慌之下出掌,掌气把竹屋打出一个窟窿,以前自己出掌的威力没有这么大,一定是老婆婆给自己疗伤时,给自己的体内输入了元气。 拿了号码牌,等在大厅,林晓欢捂着肚子闭目养神。胃依在抽痛,今早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现在里面空空的吗,难受极了。 林雨眉头一皱,这血人越看越是眼熟,但又一时却想不起个所以然来,脚步不由向躺在石堆之中的血色身影走去。 “交代问题?什么问题?”陈风心里一怔,随即想起了什么,暗呼糟糕。 此时的她视一众的华青帮成员如无物般,抛却了所有的节操跟尊严,盯着陈八两卑微地说道。 “夫人说的是,其实我等平常用度有一半也就过了。”卫幽若先是看了一眼蔡琰,见她也是微笑点头方才言道,说实话他们的钱还真用不了。 【2】手雷起爆按钮: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如果有那没问题,如果没有就当作主神的黑科技,或者其他不同位面发展出来的。 也只有到了这里,才能稍微感受到江湖的玩家人气有多高,虽然玩家头上没有别的游戏顶着个大大的名字,衣服更没有什么现代气息,带只要听口吻和说话的语气,就足以判断出谁是玩家,哪个又是NPC。 就是纲手也十分诧异,食指相触的地方,鸣人体内的力量一股股传递而来,便是她的怪力,也只能分庭抗礼。 陆羽的技能为虎作伥只是一个D级技能,但是因为永静黑暗入侵的缘故,这个技能被主神魔改了,变成了能收入轮回者的灵魂,而在之后,主神也没有改回这个技能,只不过多加了许多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