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小猫的作品帝国皇太子老子不干了》 第1章 帝国皇太子？老子不干了！ 你多年辅政，却频频出错，实乃庸才！” “今年甚至连户部账册都入不敷出，真是不堪大用！” “江山交到你手中，朕怎能放心？” 一句句斥责的话语声，回响在耳边。 秦明漠然站在金銮殿上。 下方百官议论纷纷。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低头叹息。 记忆涌入脑海，他穿越了。 上辈子他是物理学硕士，费尽心血在顶级期刊发文，却被导师截胡改掉署名。 申诉未果还被各种针对，三十多岁不能毕业。 最终怒气郁结，操劳过度，病死在电脑前。 来到了大乾王朝，他这辈子是大乾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作为未来帝国的接班人，自己的人生当是光芒璀璨，波澜壮阔。 可他这个太子不同，上面有个偏心父皇。 从秦明贵为皇后的生母去世起，乾帝便将所有宠爱放在萧淑妃身上。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七年前。 那时萧淑妃的儿子，九皇子秦岳出世。 尽管年岁尚浅，乾帝却将所有能给的都放在他身上。 刚出生，秦岳便受封晋王。 诸王之中，以秦晋为尊。 排行第九，却能和秦明这个太子，并列秦晋二王之位，足见乾帝对他的宠爱。 相比之下。 秦明的处境却愈发艰难。 多年来，他在战场上、朝廷中立下无数功劳，却被视而不见。 还要被鸡蛋里挑骨头。 有任何不足，便会被乾帝训斥，说他德不配位！ 今天便如此，乾帝看了户部今年的报告，便开始指责秦明。 丝毫不记得今年花的钱，是修建了南北渠，又建立了市舶司。 来年海上贸易赚到的钱，能补足大乾三年国建开支！ 可这个偏心的父皇只是看了今年的户部账本，觉得不如往年。 就找着机会，当着百官的面对自己训斥。 看来自己的处境不太好啊。 秦明撇了撇嘴。 怎么又是这种白打工的剧本？ 被这样的父皇压榨多年，落不着好。 前身竟然还能忍。 属乌龟的？ 反正他是忍不了！ 重来一世，谁都别想再压榨自己！ 摆这幅臭脸给自己看？ 抱歉，老子不伺候了！ “既然父皇认为儿臣德不配位，难堪大用，儿臣也自觉扛不起这家国大事，不如将儿臣送往岭南戍边！” 乾帝身子一僵，好像没反应过来秦明的话。 但随后立刻大怒着指责道： “你可是太子！说走就走，你把这朝纲法纪放在眼里了吗！？” “太子之位？儿臣不要了！” 若是当了太子，就要天天受这鸟气。 那还当鸡毛？ 让你那个宝贝九皇子当去吧！ “什么！？”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 丞相陈世茂顾不上君臣之礼，慌忙冲上前拉住秦明。 “殿下，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户部尚书钱材身子一颤，慌忙找补道： “陛下，太子只是一时失态，您可千万不要当真！” 太子多年来带领户部做了太多政绩。 谁都能走，但他不行！ 除了他们，六部官员也纷纷走上前阻拦。 乾帝冷哼。 依旧语气生硬，摆出一副封建大家长的姿态。 “秦明，你若现在回去禁足三月，好好反省，朕就当你刚才是失言！” 看乾帝这样讲，众人松了口气。 秦明却摇头，语气轻松的道： “父皇，儿臣说话算话，这太子我不当了。” “放肆！真以为朕不敢下了你的太子之位？” 乾帝感到威严被冒犯，猛然一拍面前桌案，厉声大吼！ “那就多谢父皇了，请您下旨！” 秦明躬身行礼，千恩万谢。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对了，按照大乾律法，不是太子，便没资格站在这金銮殿上辅政了，儿臣告退。” 转过身，秦明没有丝毫留恋的大踏步离去。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 原先老实忠厚的太子，怎么忽然这样了！ 不少大臣立刻冲出，拦在金銮殿门口。 “殿下，您不能走啊！” 金銮殿内外都乱作一团。 乾帝心中更为愤怒，对着远处大门前被拦着的秦明大吼道： “反了天了！秦明，你走可以，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现场被这一声怒吼吓到，很快安静下来。 秦明转身，凝视着远处这偏心的父皇道： “儿臣遵命！” 秦明转过身，独留被气得面红耳赤的乾帝在大殿端坐。 百官围绕在身边不断劝说，甚至还跟随他走出了大殿。 宫殿外的长廊尽头，一道身影忽的从远处跑至。 在她身后，跟着数十名满脸皇宫的太监和宫女。 “娘娘……” 百官看到来人，纷纷心中一沉。 萧淑妃！ “殿下，你身上可担着家国社稷，怎能一走了之？” 萧淑妃刚见到秦明，就立刻拦住他。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满腹狐疑。 多年来谁不知道。 乾帝对太子如此严苛，全因萧淑妃和那已七岁的九皇子。 他们娘俩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将太子之位拿在手中。 秦明主动放弃太子之位，最大受益人绝对是她。 为何这时还要阻拦？ “装的挺像，既然是道歉，怎么不给我磕一个？” 秦明在心中默默腹诽，嘴上也不饶人，刚想骂两句解解气。 却未曾想扑通一声，萧淑妃竟然真的跪在了秦明面前！ “本宫自知这些年来，也有做的不对之处，但那和陛下无关，太子何至于此啊！” “算本宫求你了，都是一家人，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怨？” “娘娘，不可！” “爱妃！” 百官连忙冲上来，想将萧淑妃搀起。 甚至连端坐在金銮殿内的乾帝，都离开皇位，冲出大殿。 “完了。” 人群中，陈世茂和钱材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们才看透了萧淑妃来此的目的。 萧淑妃这一跪，真正将秦明架了起来。 就算是他不想走，乾帝都不愿意了！ 这个毒妇！ 秦明看着面前唱了场大戏的萧淑妃，轻轻摇头。 连自己离开朝廷的时候，她都要物尽其用，来演这么一遭，装出一副白莲花的姿态？ 看来，自己离开朝廷的选择是对的。 至于她愿意跪，那就跪在这吧。 她是该给自己认个错。 “行了，还跟我演什么？是不是等父皇扶你呢？” 低下头，秦明冷冷的在萧淑妃耳边说道。 对方闻言目光一凛，立刻抬头瞪着秦明。 只见秦明嘴角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这让萧淑妃心中倍感警觉。 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向来宽厚的太子，怎么说话忽然如此刻薄了？ 这时，一个身影猛然冲了过来。 “爱妃，起来！” “你怎能给这逆子下跪！” 乾帝来到萧淑妃身边，一把将其扶起。 随后愤怒的看向秦明。 “你这个不孝子！贵妃跪在你面前，竟然都无动于衷！” “好，朕成全你！” “传朕口谕，即日起剥夺秦王太子之位，戍边岭南！” “陛下！！” 陈世茂扑通一声跪在了乾帝面前。 “太子决不能走，陛下！您会后悔的！” “朕绝不后悔！” 乾帝厌恶的瞪了一眼秦明，便低头开始安慰萧淑妃。 这怜惜无比的样子，让秦明心中鄙夷。 没脑子的皇帝老儿，早晚死在女人裤裆底下！ 冷哼一声，秦明语气坚定道： “多谢父皇，儿臣，也永不后悔！” 第2章 退不退婚，让他自己选！ 诸位莫要阻拦了，山水有相逢，就这样吧。” 转过身，秦明离开了皇宫。 看着这道决绝的背影。 陈世茂和钱材等一众清流痛心疾首，眼眶泛红。 还有些官员，则是目光闪烁，心中雀跃。 太子一走，这朝廷中就少了一个死对头。 他们的生活就轻松太多了！ 被乾帝抱在怀中的萧淑妃眉眼微垂，也看不出任何沮丧。 反倒有种奸计得逞的释怀。 她等这一刻，实在太久！ 尘埃落定，老九的前路必然是一片坦途！ “礼部，拟定诏书！” 乾帝回到了朝堂上，直接下达命令。 “既已不是太子，这次谁都别送了！” 秦明是皇子，按照礼制，前往封地戍边，是需要有官员相送的。 但乾帝现在明显是在气头上。 直接就将事情给定死，也不愿给秦明皇家的礼制了。 礼部尚书周礼是秦明的死对头，两人积怨已久。 得令后便忙不迭的走出来道： “是，陛下！” 但随后他又想起来了什么。 连忙开口道： “对了陛下，武威大将军的千金不是最近要和殿下成婚吗？这事儿是不是得尽快办了？” 兵部侍郎刘云波连忙道： “陛下，武威大将军赐婚的乃是当朝太子，现在殿下已然不是太子，微臣认为，应当撤销这桩婚约！” 武威大将军是大乾王朝的猛将，名叫关震山。 但在守护北方边境，阻挡北方辽国进军之际战死沙场。 为了给武威将军府的家眷一个交代。 这群孤儿寡母，就被乾帝甩给了秦明。 这也是一桩苦差事。 人家成婚，都是找有权有势的，可以辅佐太子登上大位的人家。 轮到秦明，却被拿来给王朝兜底。 人情是乾帝卖给关家的。 百姓和官员们看武威大将军为国献身，关家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对他交口称赞。 付出的却是秦明。 很多人都觉这桩亲事不妥。 尤其放在太子身上，就更不妥。 可乾帝没管那么多，在萧淑妃的枕边耳语下，很快促成此事。 距离秦明和武威大将军的千金成婚，还有不到三日。 “关家那个女儿……” 提起这件事，乾帝微微皱眉，似乎也觉得有些难办。 坐在一旁的萧淑妃，却满脸担忧。 本来给秦明赐下这桩婚约，能让他在这条婚配之路上再无助力。 若再给了他其他机会，这小子说不定还能结交一些大家族。 这对自己的皇儿肯定是很大的威胁。 一念及此，萧淑妃连忙对下面的几个官员使了个眼色。 萧淑妃一脉的礼官赵玺走上前道： “陛下，赐婚乃是大事，岂能朝令夕改！” “如今京城中人纷纷叫好，万民对您歌功颂德，称赞您体恤伤兵，对关家的女眷颇为仁义！” “现在因为太子身份变动，就要将婚约取消，岂不是让天下人看我朝廷的笑话吗？” 此言一出，乾帝顿时点头。 可户部尚书钱材却走上前，满是不解的道： “陛下，既然殿下已经被送去戍边，这桩婚约又如何能算数？难道要让他们二人成婚后天各一方？” “届时怕是关家的处境也不会好，还要引得不少闲言碎语！” 乾帝有些恼怒了。 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混账，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你们说该怎么办？！” 萧淑妃连忙走上前，柔声宽慰： “陛下，哪用这么麻烦，让秦明自己来选不就好了？” 乾帝身子一怔，顿时拍手道： “对，让这个逆子自己选吧！” “以后不要再拿他的事来烦朕了！” …… 朝堂上，众人全都心思各异的看着萧淑妃。 这毒妇！ 现在是逼着秦明，自己放弃关家这如同鸡肋的婚约！ 都知道关家对秦明没有任何帮助，武威大将军也已身死。 未来不到几年，关家将会快速衰落。 能否在京城中继续留下去都是两说。 答应了婚约，就要占据秦明正妻的位置。 从此之后他若再娶，便只能纳妾…… 哪个大家族也不愿意自己的大家闺秀，屈身当妾。 那秦明在朝中，就没法通过这种方式得到资源了。 但若是秦明拒绝这桩婚姻。 乾帝仍然能留下好名声。 骂名，则是秦明来背！ “好阴毒的手段……！” 陈世茂握紧拳头，脸上满是愤怒。 钱材等人也深深的望着萧淑妃。 有这女人在乾帝身边，太子离开，不一定是坏选择。 在做出这个决定后。 很快，几个官员就在退朝后来到关家。 关震山其实有三个孩子，一个女儿。 可三个孩子，却全都战死在了沙场上。 这就让关家大宅里，几乎全是女眷。 关家大夫人陈氏，正端坐在院内。 和关家大小姐关月，以及几个侍女陪着一起吃糕点。 “夫人，陈世茂和钱材来了。” 一个下人走上来，跟二人报告了此事。 “他们来干什么？” 关月微微皱眉，倾国倾城的小脸上，顿时布满了寒霜。 她不喜欢朝廷给自己施舍的婚约。 “先让人进来吧。” 陈氏缓缓下令，很快钱材和陈世茂就来到了院内。 “二位，不好了！太子近日在朝堂上触怒了陛下，被贬岭南戍边！” 两人和武威大将军交情匪浅，便热心的前来告知了一声。 “什么？！” 陈氏腾的一声站起身。 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那可是太子，怎会做如此蠢事？ 关月挑了挑眉问道： “那我们的婚约呢？” “经过朝堂商议，这次的婚约由殿下自行选择，但我猜大概他会……” 说到这些的时候，陈世茂有些迟疑。 谁都知道，关家是个拖油瓶。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砰！ 关月愤怒的一把扔下了手中的糕点盒子冷笑道： “我关家就这么不受人待见？” “不必等他上门退婚了！关家可受不了这个气！” “我自己去找他！” 陈世茂和钱材都心中一沉，连忙对着陈氏使了个眼色。 陈氏却仿佛没有看到，默默收起桌上的糕点。 “罢了，我们就当没有这个婚约。” “娘，关家不用攀附什么权贵，咱母女俩一样能活！” 关月踏出府门，朝着太子府怒气冲冲的赶往！ 第3章 关家小姐，本王娶定了！ 太子府内。 秦明静静的听坐在厅堂内。 礼官赵玺脸上一副小人得志，传达着乾帝的旨意。 “陛下说了，殿下要是去岭南就带着府上全部人手，一起过去，太子府也要腾出来……” “岭南有戍边的军队，就不用再从京城抽调了。” “哦对，还有咱们这个礼制啊，因为您是主动请求戍边，朝廷也没这个先例，咱们就一切从简，百官相送的流程就省省……” 赵玺是秦明在朝中的死对头之一。 为了报复秦明，他花了不少力气。 才终于从周礼手中，得到这个亲自上门羞辱秦明的机会。 可出乎他的意料，秦明只是端着杯茶，静静听着。 脸上甚至露出几分期待之色。 “说完没？” “完了。” 赵玺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想象中秦明暴怒的情况并未出现。 这让他很难受。 秦明摆了摆手道： “小翠，送客。” “是，殿下。” 小翠是秦明的侍女，生的貌若天仙，体态玲珑。 皮肤雪白，吹弹可破，小蛮腰更是盈盈一握。 只是多年来这个迂腐的太子，却从来都没有动过她。 禽兽不如啊！ 也不对，说不定他还有比小翠更好的选择呢。 毕竟是太子，身份高贵…… 秦明这样想着，目光却在小翠晃动的腰上一路向下。 赵玺面露不悦，继续拱火道： “殿下，您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及时说，别到时候临走了，再惹出什么事端。” 回过神来的秦明瞥了他一眼。 “你很想看到本王惹出事端？” “不敢，那没什么事，下官便告退了。” 赵玺自讨没趣，转身离开太子府。 但刚走上街，就看到太子府门前，竟然站着一个手持银枪的绝美女子。 在她的长枪上，有一扇武威营的军旗，正随风猎猎作响。 周遭看客中，不乏有些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们知晓内情。 “这不是关家大小姐吗？我听说许配给太子了？” “太子虽已失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能给关家几分庇护的。” “武威大将军都死了，关家现在就是拖油瓶，太子会要？” “我听说啊，最近朝堂上还商议过这件事……” 众人议之声传进少女耳中。 她冷着俏脸，对门口侍卫道： “让秦明出来！” 几名侍卫见此情景，猜到事情不妙。 赶紧点头，忙不迭朝着府内走去。 赵玺一趟出来挑衅未果，刚好看到落魄的关家大小姐。 他顿时想起了秦明的婚约，走上前冷嘲热讽道： “哟，这不是关家大小姐吗？” “怎么，想过来跟殿下成婚，一起去岭南？” “关你屁事！” 关月冷哼一声，目光锐利的盯着赵玺。 赵玺缩了缩脖子，撇嘴道： “关大小姐，忘了告诉您，此前陛下说了，娶不娶你，让太子自己选。” “武威大将军都已死在沙场之上，关家再无根基，猜猜太子会要你吗？” 关月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关家不需要任何联姻和庇护！我是来退婚的！” “退婚！？” 周围聚拢的看客纷纷惊诧不已，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个年代，女子主动上门退婚，以后怎么还能嫁得出去？ 赵玺咂咂嘴，感慨道： “唉，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哈哈！” 人群中也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 “你混账！” 感受着众人的讥讽。 关月气愤至极，长枪一挑，枪刃便已来到赵玺的咽喉。 赵玺吓得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但随后他忽然冷静下来，阴狠的道： “关大小姐，我劝您安分点，别连最后连野鸡都没得机会做！” …… 现场陷入了安静。 赵玺的嘴角带着几分讥讽。 关月手中长枪，始终都没能再有寸进。 她气的浑身颤抖，却一滴泪都未曾流下。 自从父亲死后，她便是关家的少当家，她不能流泪。 就在此时，一道暴喝忽然从府内传来。 “谁是野鸡？你他妈还不走？” “来人，把他给我架起来打！” 秦明从府内冲出。 咔咔咔！ 几根手持长棍的侍卫，在赵玺还未曾反应过来之际，就已将其架起。 “殿下，你……呕！” 赵玺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迎来了一记爆肝脚！ 隔夜饭差点都被踹出来。 带着十来号人，一阵穷追猛打。 拳拳到肉的声音，让围观看客们听的头皮发麻。 太狠了！ 得是多大仇啊！ 这场殴打持续了将近一炷香时间。 眼看官差已经朝这边聚集。 赵玺也快爬不起来了，秦明才畅快的点点头，对着手下道： “带走吧。” 赵玺捂着肿成猪头的脸，愤怒大吼道： “殿下，我是朝廷命官，您这样对我，难道不怕我上奏陛下吗！” 秦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 “你上奏？我还要上奏呢！你诽谤本王未婚妻，造谣本王悔婚，辱没皇室威严，其心可诛！” “今天打你都是轻的，等着吧，老子告死你！” 反正马上就要被送往岭南，永远跟朝廷里这群王八蛋说再见。 秦明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京城里有仇有怨的，只要给他逮住机会，一个都跑不了！ “您……！” 赵玺愣住了。 往日里素来宅心仁厚殿下，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来不及可怜赵玺，人群中忽然有人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惊呼。 “未婚妻？殿下这是要迎娶关家大小姐吗？” 关月目光一凛，也抬头望向秦明。 现场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好奇的等着他的回应。 秦明的目光落在关月身上，心中乐开了花。 看到关月的瞬间，他就明白了！ 怪不得太子多年来都未曾碰过小翠。 原来是真有仙女在等着自己呢！ 这个老婆，必须要！ 当着众人的面，秦明径直走上前，一把夺过了关月手中的长枪。 撑着着武威营的大旗，秦明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关家小姐，本王娶定了！” 第4章 乾帝暴怒，削三卫！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他真娶啊！？” “殿下这一结亲，以后可再难拉拢其他势力帮他了。” “是啊，好歹找个一方大员的女儿，这样以后也能有所助力。” 关月脸上踌躇，原先的愤慨也消散了不少。 其实她不知道，在看到她后，秦明对结亲就没什么迟疑了。 娶就好了，哪那么多事。 又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攀龙附凤，权衡得失，瞻前顾后。 这辈子，秦明只求活得舒服，不枉走这一遭！ “殿下，多谢您帮我解围，但你不必可怜关家。” 关月迟疑地望向秦明，态度再没之前那般愤怒。 “谁可怜你了？” “你觉得，我是因为可怜关家，才想和你成婚的？” “可我也要戍边岭南了，你就不怕吗？” 秦明瞥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奇妙。 关月紧咬嘴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秦明抬手，将武威营的军旗丝线抽出几根。 随手一编，便成了一枚丝状的戒指。 仔细观察，上面还带有几分军旗上的血迹。 这也证明了这面旗帜，是真正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你干什么？” 关月看秦明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近，忽然有些紧张。 “来。” 秦明一把拉住了少女嫩滑冰凉的小手。 郑重的给她带上了军旗做成的戒指。 关月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指环，哭笑不得。 “这就是你提亲的礼物？” 秦明笑着道： “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什么约定？” “我会让武威营的大旗，在战场上继续飘下去，关家也不需要依附什么王侯将相，咱们自己就是豪门！” “哼，就会说大话，先做到再说。” 关月冷着小脸撇过头，心却在砰砰直跳。 这是她第一次见太子。 怎么说呢…… 是个很会说大话的家伙，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 但感觉……还不错？ 几个围观的贵族公子见状，都觉得眼界大开。 忍不住砸吧着嘴感慨道： “军旗抽丝编成定情信物，殿下有点东西啊。” “这也太骚了！” “奶奶的，这下必须学一手了。” 他们纷纷偷师，准备等以后追谁家小姐时露一手，好好装一波。 “朝廷是不会把武威营给你的。” 感受到秦明的目光一直都盯着自己。 关月连忙收敛了神色，冷着小脸对他提醒。 “那我把武威营弄来，你和我去岭南吗？” 秦明笑着开口，脸上满是自信。 关月别过头，声音清冷的道： “关家的女儿不外嫁。” “不过你若是拿了武威营……就可以。”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入夜，养心殿中。 赵玺捂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萧淑妃面前哭诉。 “他真的当街打你了？” 萧淑妃皱眉，脸上露出一副嫌弃的神色。 “是啊，娘娘，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转了性！” “带着十几个人，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 “他还说要上奏折告我污蔑诽谤，造谣生事，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萧淑妃并未回应他。 相比之下，她更关心秦明的婚事。 “你说秦明已经答应了和关家结亲？” “对，他亲口说的。” “好，很好！” 这个消息，让萧淑妃心中舒缓不少。 她原本还担心秦明会选择找个地方大员联姻，去岭南积蓄实力。 但娶了关月，他就没什么机会了。 “明日你上朝，将这件事如实禀报给陛下就行，他会对秦明降下惩罚。” 乾帝本就对秦明颇有偏见。 加之秦明在殿上的忤逆。 更让对方宛如炸药桶般，有个火星就要炸开。 “明白了，娘娘。” 赵玺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浓重的杀意。 在他走后，萧淑妃看向了身旁的太监王宝。 “你去联系各部官员，让他们明日和赵玺一同上奏，众人拾柴火焰高。” “娘娘，这样做是否有些太刻意了。” 王宝躬身，有些担忧的开口。 现在朝堂上对萧淑妃的评价也不太好。 秦明已然被贬，再这样步步紧逼，难免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嘴角扬起一抹轻蔑，萧淑妃淡淡道： “这朝堂上没了他，以后就是岳儿和本宫的天下。” “闲言碎语罢了，任他们说去，无甚大用！” “是！” 王宝应下，安排了几个小太监，开始给萧淑妃一脉的官员传递情报。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清晨。 又是一日早朝。 乾帝坐在金銮殿上，殿内小声议论的百官顿时安静下来。 他座位下方的台阶上朝下面望去。 原本该是秦明站着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这让多年来未曾变化过的金銮殿，看起来有些空旷。 似乎回忆起了此前发生的事。 冷哼一声，乾帝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殿下，臣有本奏！” 得到这个消息， 赵玺立刻走上前，手持奏折，要当堂呈报。 “何事？” 赵玺声音凄厉道： “启禀陛下，昨日微臣前去殿下府邸，传达您的安排，但殿下态度倨傲，且目中无人！” “甚至在微臣走出王府之际，怀恨在心，借机声事，当街殴打微臣！” “微臣身受重伤，挺着一口气，勉强撑着今日上殿禀报，只求陛下能主持公道，还微臣一个公正！” 身为文人，赵玺颠倒黑白的功力在朝廷中沉浮多年后，已经修炼到臻至化境。 几句话便已颠倒黑白，错乱了重点。 将秦明描述成了一个心胸狭窄，对朝廷怀恨在心的皇子。 乾帝的脸色，已经逐渐阴沉下来。 尤其听到怀恨在心，借机生事几个字时，更是怒从心头起！ “你说的可当真？！” “陛下，微臣昨日也接到了京城中巡逻官差的报告。” 都察院御史欧阳远，斩钉截铁的为赵玺佐证。 城防营守将曹正阳接话道： “昨日殿下府门前聚集了不少人，和赵大人发生口角，阻塞了京城的交通，还是微臣带了数百士兵过去，才终于将人群驱散。” 听着他们所说的话，乾帝已经愤怒至极。 “这个混账！！” “传朕口谕，秦明罚俸三年，禁足半年，削去三卫！落地岭南后便开始执行！” “什么！？” 禁足罚俸，这都不算什么。 可削去三卫，事情就大了！ 三卫是藩王自己的三支军队。 按照朝廷的法令，藩王前去就藩，都是可以从朝廷中得到三支护卫的。 这算是给他们的基础军队，帮他们在抵达封地后，更轻松的打好基础。 未来守护边境，也需要三卫的帮助。 可现在乾帝竟然连秦明的三卫都要削去！ 第5章 没了太子，朝廷就不转了？ 赵玺的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恨不得现在就开始鼓掌，庆祝对秦明的惩处。 萧淑妃一脉的几个官员，全都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太子一去岭南，估计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朝堂上少了个劲敌，这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可就在这时，丞相陈世茂皱眉走出。 “陛下，此事还未经调查，怎能凭他们一面之词，就做出这般决定？” 乾帝顿觉面子受损，冷声问道： “陈世茂，你是说秦明没有动手？” “陛下，微臣只是觉得此事蹊跷，需先调查后再做决定，否则便太过草率了。” 陈世茂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不卑不亢的开口。 “放肆！” “打人是真，街上闹事也是真，难道不是这逆子怀恨在心，故意给朕看的？” “陛下……” “不用多言了！就这样办下去，谁都不准再提！” 乾帝不再给陈世茂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发言。 陈世茂握紧拳头。 看着这个善恶不分的皇帝。 此刻他只觉脑袋发昏，为这个王朝的未来感到悲哀！ 身子晃了晃，陈世茂差点倒在地上。 也就在这时，钱材走上前，扶住了他。 “陛下，臣有本奏！” “说。” 钱材拿出奏本道： “南洋商船已经全数来到了市舶司京城总司，正等着今年的货物交易，还请陛下安排一个人过去主持。” “南洋的商船来了！？” 朝堂上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喜色。 乾帝原本还愤怒的神色，也顿时出现了改观。 和南洋上传做交易，是他们每年都会有的活动。 一次就能获利上百万两白银。 不仅能缓解朝廷的财务状况，还可以得到很多属于南洋诸国的少见玩意儿。 “好！” 乾帝龙颜大悦。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历年不都是你们办的吗？怎么今年反倒是要让朕亲自指派个人过去？” 钱材笑了笑道： “陛下，历年来办这件事的人已经走了，所以需要您来安排一个。” “谁走了？” 乾帝微微皱眉，疑惑开口。 钱材淡淡吐出了两个字。 “殿下。” …… 忽然，朝堂上热闹的氛围骤然凝结！ 还在笑着的乾帝，也脸上一僵。 “怎么是他？！” 钱材冷冷道： “陛下，难道您不知道，市舶司是殿下开设的，南洋商队也是殿下安排人出海联系到的？” “甚至连他们手中的海图，都是殿下专程绘制后送去，方便他们寻路来我大乾做贸易的！” 这番话，让乾帝有些吃惊。 他多年来，确实未曾真正了解过太多海运的事。 更不知道，秦明在这期间究竟做了多少的努力。 和朝廷中的群臣一样，乾帝只知道这些船队来到了大乾帝国后。 一年又一年的，让他们的钱赚的越来越多。 钱材继续道： “现在殿下已不再主管此事，可南洋商队众多，微臣和户部也难以把控和南洋的交易，微臣申请陛下再安排一位能人过来相帮。” 乾帝终于品过来味儿了。 钱材这是在表达自己将秦明贬到岭南的不满！ 冷哼一声，乾帝瞪着他道： “你的意思是，没了秦明，你们整个户部都管不来南洋的贸易？” “那朕要你们何用！” 钱材不卑不亢的道： “陛下，户部从来都不是这场贸易的主导者，我们只是跟随殿下做事。” “还有一件事……南洋的商队，只认殿下这张脸。” 多年来，一直都是秦明去和南洋的各路船队商谈。 签订交易的协约，以及各类供货的定价的。 之所以需要他来亲自交涉。 是因为南洋商队在原先进入大乾的时候，遭遇了太多的吃拿卡要。 这让他们认为，大乾王朝的经商环境实在是太过于恶劣。 谁都不愿意来。 直到秦明出现，南洋诸国的商队才终于有了主心骨。 他们跟随秦明做生意的时候，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干脆利落。 没有任何不公之事出现。 “笑话！” 乾帝猛然一拍桌子。 “朕就不信了，没了秦明，南洋诸国就不跟咱们大乾做生意了？！” 环视一圈，乾帝将这个任务放在了礼部的头上。 “赵玺！你带着礼部的人，去和他们商谈！” 礼部本来也管理着王朝对外的贸易。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海外的贸易就全都放在了秦明手中。 这也是他们和秦明的矛盾点之一。 赵玺作为礼官，于情于理都能去做这件事。 闻言，赵玺心中一喜。 礼部的官员们也全都激动不已。 他们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现在海运终于重新归他们掌管！ 简直是大快人心！ “陛下，微臣遵旨！” 赵玺快步走上前，虔诚的跪在地上叩首接旨。 钱材和陈世茂对视一眼，撇了撇嘴。 陈世茂可知道礼部的德行。 礼部主管贸易时，吃拿卡要，无所不用其极！ 让他们过去，好事都能变坏事。 本来想张嘴提醒乾帝一声。 可这个时候，钱材却在后面拉住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世茂无奈的叹了口气。 便不再多言。 很快，朝廷的命令就下达到了秦明的王府。 秦明的侍卫统领常白山，拿着朝廷的文书，满是愤懑的走到了秦明面前。 “殿下，朝廷要削去您的三卫！” 三卫对于一个藩王有多么重要，常白山自然清楚。 乾帝这一手，明显是想让秦明去岭南白手起家！ 这难度无异于登天！ “哦？” 出乎常白山预料的是，秦明在听到这番话时，却没什么不爽。 反倒拍手叫好。 “削去也好，正好换上武威营的人。” “殿下，是削去三卫，不是给您换武威营啊！咱们是什么都没了！” 常白山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不过秦明却仍旧坐在位置上泡茶。 一口茶水下肚，他继续闭着眼，整理着前身的记忆。 通过这两天的整理。 秦明发现前身除了脾气太软之外，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毛病。 从政办事都是第一流的。 这也让秦明对于这个帝国的情况和运行方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看着在自己面前团团转的常白山。 秦明站起来，将其按在了座位上语重心长的道： “急什么，让朝廷再浪一会。” “再过两日，他们会来找我的。” 第6章 送神容易，请神难！ 第二日，京城外的河运港口。 数百艘南洋商队的船只停靠于此。 每艘船之间的距离仅有丈许，恨不得贴在一起。 赵玺远远看去，都害怕它们不小心刮擦。 “人这么多？” 他嘟囔着走上前，拿着今年的货物清单皱眉开口。 身旁的几个手下连忙道： “大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数量。” “让他们过来吧，我跟他们商量所需货物的价钱。” “是！” 负责漕运的官员叫陆友，闻言恭敬点头，让手下人赶紧去通知商队的管事集合。 看了两眼价格清单。 赵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于是对陆友问道： “本官问你，这玩意儿给他们看过没？” “还没呢，大人。” “那你这些清单，还有副本吗？” “有，我们都要留副本的，也方便查账。” 赵玺摩挲着下巴想了想。 当着陆友的面，伸手将丝绸的价格从十七两五钱银子，改成了十七两六钱银子。 如法炮制的，又改了几个零碎的地方。 一匹布多赚一钱银子，十匹布就是一两了。 南洋船队这般大规模的交易，雁过拔毛，他这一趟可是能挣不少。 陆友的脸色有些难看。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啧的一声，赵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陆友道： “价格，还是按照你们那个副本算，至于多出来的钱嘛，到时候不会少了你那份的。” “这样不合适吧。” 陆友常年来都是在秦明手下做事的。 还从来都没搞过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 看他不上道，赵玺顿时脸色一沉。 “陆友，别给脸不要脸！” “知道这是谁的意思吗？这钱难道只有我赵玺一个人吃了？不还是得孝敬上面？” “就你这脑子，难怪多年来还只是个管漕运的！” 陆友被他训的心中不悦。 可官大一级压死人。 握紧拳头，他抬头道： “大人，南洋诸国的商队也不傻，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什么？你可真有意思，一两钱银子的事，他们能说什么？” 赵玺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 挥手对下面的人道： “先把陆大人送下去吧，他身体不舒服，今天这场交易由我自己来商谈。” “是！” 陆友就这样被押了下去。 很快，一群身穿奇装异服的各国使者来到了赵玺面前。 “各位，欢迎你们的到来！” 赵玺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满脸热络。 可现场却安静的出奇。 都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等了半天，看一直都没人理自己，赵玺干巴巴的笑了笑。 “各位是不是听不懂我大乾的语言？我可以找个熟悉你们语言的来跟你们交流。” “不用了，把清单交上来吧。” 令赵玺意外的是，他们竟然能听懂，那刚才的沉默就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嘴角抽了抽，赵玺皮笑肉不笑的将手中的清单递过去，让他们传阅。 心中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这一趟能到手的钱款了。 打底得有三万两白银吧？ …… 王府中。 秦明坐在别院内，和小翠贴贴。 小翠被他搂着坐在腿上，身子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 感受着少女身体的柔软，秦明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这就是太子的退休生活吗？ 小翠是个很有事业心的女人。 有句话说的好，不幻想当上王妃的侍女不是好侍女。 奈何前些年太子实在是太正经了。 就算是自己有时候露着半截小腿，在她面前婀娜多姿的收拾着。 对方也没想过坏事。 可这几天太子被罢黜后，似乎就放飞了自我。 对小翠也主动了好多。 有几次小翠甚至都能够感觉到秦明看自己时，目光一路向下。 瞄到了某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逮住机会，她刚想继续用大腿蹭一蹭秦明的小肚子。 却忽然耳朵一动，闪电般的站起身。 “殿下，好像有人来了。” “来就来呗。” 秦明嘴角抽了抽。 他明显都感觉到，小翠好像要开窍了。 谁知道关键时候，却有人过来搅局。 秦明愤怒的转过头。 常白山急匆匆的推开了院门走进。 “殿下，南洋船队来了。” “对，我算过时间，他们确实该来了，这有什么？” 秦明疑惑的看着常白山。 这时候，常白山却连忙跟他说道： “您走之后，朝廷就没了能镇住他们的人，现在陛下又安排赵玺过去了！” “他？” 秦明笑了，他还以为是谁会去呢。 乾帝还真是一点眼光都不带有的。 安排过去了一个最拉的。 “那边的人可都是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 钱材当初之所以不愿意过去。 一是因为知道自己镇不住场面。 二是那些人很难相处。 要是没什么把握，最好是别过去。 “是啊！” 常白山气愤的道： “您都不知道，赵玺这个王八蛋，刚过去第一天就改了价格，想用差价贪腐。” “人家南洋各国商队的人，早就进入京城市场，了解了每天货物的价格！” “这混账不是班门弄斧吗！” 一个从未管过这件事的官员，在搞贸易的时候跟做生意的人耍小聪明。 有点幽默。 秦明重新将小翠抱在怀中，又问道： “然后呢？” “现在被打成重伤，扔在京城门口了，事情闹挺大！” 秦明现在已经不问政事，只等朝廷的调配结束，就要离开京城。 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太多的。 可事情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不想知道也不可能了。 “那些商队怎么说？” “他们说一定要让朝廷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此生再也不会踏进大乾国土一步！” 常白山今天过来，是想劝秦明出手的。 “殿下，您出面吧！” “现在只有您能说得动他们了！” 多年来，只有秦明在和他们做交易时一切流程从简，极为迅速，且从未有过吃拿卡要的情况。 所以他在这些南洋商队的人眼里面，是足以信任的合作者。 泱泱大乾，能让南洋诸国信任的只有一人。 真是可悲。 面对常白山的说法，秦明却继续把玩着小翠的玉足，淡淡道： “我出面？我出鸡毛啊！” “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送神容易请神难！” 第7章 满朝文武，不及秦王！ 殿殿下……？” 常白山愣住了。 这跟他预想的剧本不一样啊。 殿下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力挽狂澜，挽救大乾的贸易于水火，赚足百姓的称赞和朝廷的嘉奖吗？ “行了，你先下去吧。” 秦明对朝廷的事不着急，但他和小翠的事很急。 今天要把这小妮子调教到开窍，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可偏偏常白山是个纯正的犟种。 扑通一声，他跪在了地上。 “殿下，您若是不出手，大乾未来几年将会失去数千万两的白银啊！” 秦明等着他，此刻只想给常白山一拳。 似乎是知道自己在这里，影响秦明和常白山谈话。 小翠有点害怕。 略显抗拒的站起身，想退到一边。 秦明松开手，把常白山扶起。 “你说得对，先去查查港口的动向，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知我。” 常白山眼前一亮。 “是！” 总算是将他打发走。 秦明也无心调戏小翠了，泡了壶茶，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 常白山说的对。 但他太急了。 皇宫还没任何动作。 自己就舔着脸赶去，算什么？ …… 皇宫中，几个太监抬着担架，上面运着昏迷不醒的赵玺，后面跟着陆友。 一群人急匆匆的朝着太和殿赶。 乾帝今天退朝后，一直都在此和大臣们商量国事。 但现在，整个太和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出现这一幕，是因为刚才港口处传来的消息。 赵玺上任第一天就把贸易谈崩了！ 对方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一个交代，他自己还被打成了重伤！ 乾帝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可能会这样？ 赵玺跟人家没仇没怨，只是谈个生意，就被打的昏迷不醒，甚至还被人家扔在了京城的南大门前！ 简直岂有此理！ 下方的陈世茂眼神闪烁，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但看了看乾帝的脸色，他最终没敢多言。 反正等到人被带来了，事情自然可以水落石出。 “陛下，人带来了！” 很快，几个小太监就抬着赵玺，带着陆友来到了众人面前。 “弄起来！” 乾帝积攒了一个多时辰的怒火，终于得以发泄。 甚至都不管赵玺的伤势，就让人先将他弄醒。 几个小太监找来了几杯茶水，泼在了赵玺的脸上。 可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挨的揍，伤势重的厉害。 搞了半天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陛下，弄不醒啊……” 几人有些迟疑地看向乾帝。 乾帝深吸一口气，随即目光放在了陆友的身上。 “陆友！你身为漕运的主管官员，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况吧！” 陆友有些迟疑。 他虽然在京城周遭任职，但进入朝廷的次数是比较少的。 面见天子的机会，就更是少之又少。 上一次见到乾帝，好像还是九年前自己刚科举及第的时候。 再次见到，自然有些惶恐。 但本着撇清干系的想法，他还是开口道： “陛下，今天早上赵大人过去换了货物的价目，将不少东西的价格都稍微提高了一些。” “什么？这个畜生！” 乾帝气的发昏。 但随后立刻想到一个问题。 “你就没拦着他？” “属下劝告过赵大人，但他不听，最后还被他安排人架走了。” 此言一出。 不用多猜，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赵玺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了。 无外乎是偷偷提高价格的事败露，被人给制裁了一顿。 “陛下，为今之计是先稳住南洋商队。” 对于赵玺，陈世茂本就没有多少期待。 但南洋商队他们一定不能放。 乾帝也知道这个道理。 “丞相觉得，此事现在该如何补救？” “承认错误，给出一些税赋的补贴，然后重新安排人过去和他们商谈贸易。” 陈世茂说的是最为常规的办法，也是现阶段最有效的办法了。 六部尚书以及朝中几位要员在下方纷纷议论道： “说得好听，现在还能安排谁？” “赵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陛下，不如将赵玺处死，先平息南洋商队的怒火！” …… “够了！” 乾帝听着他们一句正经话都讲不出来，却在下面一直干扰自己的心绪，一时间更加心烦意乱。 “丞相，你来找个人吧！赶紧将此事办下去！” 陈世茂心中一动，却微微摇头道： “陛下，微臣找不来。” “那你还说找人办了？办什么？” 乾帝感觉自己被戏耍了，顿时就要发怒。 陈世茂连忙站起身，恭敬地道： “陛下，此人只有您能喊来。” “朕……你是说那小子？” 此刻不管是乾帝还是在场的诸位大臣，都已经明白了他说的是谁。 自然是前太子，当今的秦王殿下。 但秦明的身份又太敏感。 刚和乾帝闹掰，双方之间也说好了不再有来往。 乾帝还削了秦明的三卫，罚俸好几年。 现在出了事却要厚着脸皮去找他。 别说是乾帝做不出来了，在场的官员们也都做不出来。 “绝不可能，朕说过，朝廷没有他，照样能处置此事！” 乾帝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怒吼着。 尽管没有人和他争辩。 可他就像是在掩盖自己的心虚一样，用宛如吵架般的声调强调着。 陈世茂忍不住了。 “陛下，这是未来几千万两的白银的生意，您可要三思。” “微臣认为，除了殿下，谁去都没用。” “满朝上下，能让南洋商队相信的人，唯有秦王。” 这是陈世茂为数不多的顶撞乾帝。 他曾经任太子伴读，后任太子少保。 是亲眼看着秦明长大的人。 自然知道他的能力举世无双。 可惜，此般英才却被这位父皇给葬送了。 当初看着秦明从宫内离开之际，陈世茂的心都在滴血。 和钱材一样，他又何尝不想跟乾帝表露自己心中的不满。 于是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他才说了几句重话。 乾帝脸色阴沉的宛如一潭黑水。 不知为何，他自己却觉得脸上发烫，心中一阵狂躁。 沉默良久，乾帝终于开口道： “让他进宫。” 第8章 秦王出手，我全都要！ 是。” 大太监孙连英应了一声。 立刻转身踏着小碎步，带人出宫请秦明。 秦明身为太子，住所本该在东宫。 可前些年因萧淑妃的耳边风。 乾帝便偏心的以太子年长，不用在宫中读书为由。 让他把东宫腾了出来，先给年岁尚浅的九皇子，晋王秦岳居住。 说是为了方便读书。 可谁都知道，就算皇子年幼时需要读书，皇室也有些专门的住所。 何需再取东宫？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只是那心思狭隘的萧淑妃在对群臣做的一次试探罢了。 当初的太子着实宽厚，并未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大方的将东宫让了出来。 自己在京城内安置了一处宅院。 便是秦明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居住的地方。 正是这般安排，便让今天的等待变得格外漫长。 群臣坐在这里直犯困。 接近两个多时辰后，天都黑了。 秦明才终于晃晃悠悠的和大太监孙连英一起进入了殿内。 但进来后，他也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双手抱胸。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孙连英眼看气氛有些尴尬，便主动走上前道： “陛下，秦王殿下到了。” 乾帝瞪着秦明道： “你的架子可越来越大了！让朕和这群年迈的老臣们一阵好等！” “不在朝廷做事后，就连性子都如此散漫了吗！” 面对他的质问，秦明耸了耸肩，意有所指的道： “父皇，众所周知，儿臣的宅院跟皇城离得远，走的时间长点，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明的意思很明显，要不是你皇帝老儿给我的东宫腾出来，今天能让你等得花都谢了？ 还不是你自己活该？ 大臣们都知道的事，你还好意思张嘴？ 果然，在秦明说出这番话后，乾帝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 可想了想，当初也是自己同意萧淑妃的提议。 这时他就没再多说，直接步入主题道： “南洋商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不知道。” 秦明摇了摇头，装出一副什么都跟自己无关的样子。 下方的陈世茂看到这一幕，微微点头。 是人就有三分火气，秦明明显心中不满，不想理会乾帝。 看来今天能借着秦明的手，给大伙出出气了。 “孙连英，你告诉他。” 乾帝跟秦明说话时，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很容易上火。 于是便不准备继续跟他说了，换手下的太监来。 “是。” 孙连英详细的讲了一遍细节。 跟自己知道的情况进行了对照补充后，秦明拍手叫好。 “赵玺这个王八蛋，怎么没被干死呢？” “放肆！怎么说话呢！” 乾帝一拍桌子，怒斥着秦明。 周围几个大臣也错愕的看着秦明。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刻薄了？ 但还没等他们继续开口说南洋商队的事。 秦明自己先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奏折。 “父皇，前两天赵玺诽谤儿臣的未婚妻，折辱皇室威严，当街和儿臣打架斗殴，引得京城街道难以通行。” “后又上殿倒打一耙，污蔑儿臣，致使您错降惩罚，还请您能重新定夺。” “你……！” 乾帝脸色难看起来，自己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秦明先来告御状了？ 陈世茂立刻开口道： “陛下，依今日之事来看，这赵玺确实心思不纯，德行败坏。” “殿下极为重视皇室的面子，办事向来有分寸，若不是因为赵玺心存怨恨，多番挑衅，甚至是牵扯上了关家小姐，殿下也不会这般行事。” “现在想来，这赵玺也当是咎由自取才对。” 下方官员们，此刻也全都比较支持秦明。 没办法，秦明这些年来，除了一些原则性问题毫不退让之外。 其他的很多事都讲究一个宽厚待人，积累了很多好名声。 坐在这里的，也没几个萧淑妃的党羽。 自然是能帮着说的，就帮着说一句。 乾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只觉得事情好像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加上今日搞砸贸易的罪责，父皇，还请您降罪于赵玺。” 想了想之后，秦明继续道： “数罪并罚，判处斩首不为过。” “停！” 眼看秦明再往下算，能把人九族都给带进去。 乾帝立刻拦住了他。 “你的事情，之后再说！” “现在南洋商队已经闹了起来，你先去将他们安抚一番，结束这次贸易。” 看他想糊弄自己。 秦明乐了，老匹夫，真当小爷是你的免费劳动力了？ 人家当官的还有俸禄呢，自己毛都没。 干鸡毛啊干！ “父皇，儿臣生病了。” 秦明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 “你病了？” “对。” 秦明诚恳且认真的说了一句。 随后身子晃了晃，忽然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这两日身子实在难受，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 所有人都沉默了。 面前这人，哪是太子啊。 这不纯纯的流氓吗？ 他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不给解决事情，那就这样耗着。 眼看事情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乾帝深吸一口气道： “孙连英！” “奴才在。” “将赵玺送往刑部受审，撤销对秦王的惩处。” “是！” 赵玺已经成这样了，还犯下如此大错。 再花力气保他也没一点用。 还不如让他最后发光发热，给秦明解解气，让他赶紧去办事。 “哎……这会好多了。” 秦明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 “可以去了吧？” 乾帝冷哼一声，满是厌恶的问道。 反正父子关系都到这种地步了。 秦明虱子多了不怕痒，脸皮仍旧很厚。 “父皇，我可不是太子，只是个藩王，不该管这事儿。” “你什么意思？不要得寸进尺！” 乾帝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的瞪着他。 陈世茂心中一喜。 莫非是太子想明白了。 想要借机要回太子之位？ 乾帝和其他大臣也是这样想的，面色各异。 “您也别生气，儿臣不是想要回太子之位，只是此去岭南，只带三卫实在有些少了。” “儿臣想再要武威营，还望父皇成全。” 秦明淡淡开口，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第9章 拿兵符，拜会关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乾帝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武威营本就是朝廷中的一支精锐之师。 虽然因为跟随武威大将军出征后，折损很多。 在对方死后也并未扩充。 可这种精锐，也不能落在秦明手中。 “好。” 秦明不废话，就对着乾帝抱拳道： “父皇，儿臣身体有恙，就先告退了，您先忙着吧。” 说完就走。 乾帝的脸色很难看。 陈世茂则是满意的看着这一切。 虽说太子还没有回朝廷。 可今天起码出了气。 前些年乾帝对待秦明确实太偏心了。 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现在秦明已经没有了那种宽厚到接纳一切的性子。 这是好事儿。 “站住！” 乾帝看秦明要走，立刻叫住了他。 “父皇，还有事？” “你要武威营干什么？” “儿臣不是要，是收回，这本就是关家的军队。” 秦明更正道。 “自己养，朕给你。” 乾帝冷冷开口。 武威营确实是精锐。 可任何精锐想要养起来，都没那么容易。 这几年来都没有将其扩充，就是因为武威营的消耗太大了。 他们都是铁甲重骑。 一人三匹马轮换，草料就需要无数。 身穿几十斤的重甲，每天负重训练的士兵们，吃掉的粮草也要比寻常士兵多一倍。 加之他们的武器装备，都要消耗大量资源，还要工匠花费巨大的时间锻造。 朝廷不是不想重新扩充武威营，是根本扩不起。 这是个无底洞！ 光是现在的残部，就已经让朝廷觉得是个烫手的山芋。 要不是以后的战争中可能还指望他们，乾帝早就将武威营撤编了。 “我可以自己养，您能给吗？” 秦明淡淡点头，笑着看向乾帝。 “你要，朕就给！” 乾帝冷哼一声，看来这小子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陈世茂立刻皱眉道： “殿下，三卫已然足够，多个武威营，您可吃不消。” “无妨，岭南很大，人也多，总归有办法的。” 秦明笑着开口，心中已经安定。 “什么时候解决南洋商队的事？” 三卫给了，武威营也给了。 秦明要是再拒绝乾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今晚吧。” 话音落下，秦明告辞离去。 回到了王府门口，常白山不知道从哪里接到了消息。 已经带了一群人在这里等待秦明了。 站在他身边的人是陆友。 刚看到秦明回来，陆友就一个箭步冲到秦明身边。 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凄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道： “殿下，这次的事情真不是我搞砸的！都是赵玺那个王八蛋啊！” 秦明将其扶起。 “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和你没关系。” “殿下英明！殿下英明啊！” 常白山从后面走上来道： “殿下，咱们去看看？” “走。” 三人一起来骑着快马，穿越城门来到了京城外的运河港口。 “太子来了！” 刚看到秦明，船上坐着唠嗑的不少商队中人，就立刻吵嚷起来。 “各位，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最近我也是身不由己。” “知道了你们的事后，我专程去朝廷将这次的交易重新揽了下来。” 走到众人面前，秦明三两句话，就将自己的情况说出。 “殿下啊，你能回来是最好的了。” “跟别人交易，我们终归是不放心。” “我们也知道您的难处，既然您回来了，咱们就正常交易吧！” 他们都知道，秦明最近被卸下了太子的位置。 多年的生意合作，也让他们对秦明积累了不少的感情。 现在自然是很体谅他的。 “多谢各位了。” 秦明有些惊讶。 本来在心中准备了不少说辞，还想跟他们解释来着。 却没有想到，自己这张脸真挺管用。 几乎都没什么阻碍，就把生意重新谈好了。 “殿下！殿下！” 这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一直躲在远处的钱材，看到秦明过来才终于冒头。 “怎么在这儿猫着呢？” “哈哈，我就想着您会过来，这事儿我都在朝堂上说了，没您不行，奈何陛下不信。” “这不最后还是……请您回来了嘛！” 钱材本来想揶揄几句，但想了想，这里人有点多。 就没有说出什么调侃的话。 “你的人呢，不会就你一个来了吧？” “那怎么会！” 秦明朝着后面看了看。 顿时发现远处的房间里，还有不少人正在探头朝里外面看。 见到自己，顿时走出来了更多人。 “殿下！” “殿下！” 他们都是户部的人，过来也是给秦明打下手的。 眼看来了这么多帮手。 秦明大手一挥道： “开干！” “是！” 分出来了几个桌子，秦明和户部的人一起，连夜跟港口的商队走账。 …… 第二天上午，房间里的秦明从桌子上直起腰来的时候。 看见身边横七竖八的睡着钱材和陆友几人。 没打扰他们，秦明转身走出了房间。 常白山已经在外面等待了。 看到秦明起来，就快步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去一趟兵部，把武威营的兵符拿了。” “啊？” 常白山瞪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明笑着道： “拿过来给我就是了。” “那行。” 下午，秦明吃完饭后准时出现在了关家大院门口。 “秦明求见，劳烦通报一声。” “殿下，您稍等。” 几个门口的护卫都吓了一跳。 前两日大小姐怒气冲冲的出门后，还没过半天，就静悄悄的回来了。 也没说退婚的事，更没说成婚的事。 似乎两人的婚约就这样搁置了。 正当他们都觉得事情就这样算完的时候。 秦明却过来了。 几人一路上忧心忡忡的来到了陈氏面前。 低声道： “夫人，秦王殿下来了。” 陈氏这几天也没从女儿口中问出什么。 只是知道婚约并未解除。 此刻听到秦明到来的消息，也显得有些错愕。 “他带什么东西了吗？是来提亲的？” “没，空手一个人来的。” “这小子……” 陈氏微微皱眉。 “让他进来吧，带到前厅，我先见见。” “是！” 第10章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陈夫人。” 秦明进入关府内部，很有礼貌的对陈氏打了个招呼。 其实按照大乾的习俗，陈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是该叫关氏的。 可现在关家那位已经马革裹尸了。 陈氏自己撑着门户，索性叫了自己的名字。 “殿下今日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陈氏淡淡开口，她对秦明早就有所听闻。 知道这是个有能力的孩子。 但今天看到秦明，她就有些怀疑当初那些传言了。 自己面前这个孩子，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尽管在装模作样的遮掩，可那股目空一切，天老大我老二的流氓气质还是扑面而来。 这是那位治国有方，群臣爱戴的太子？ 如此模样，很难让长辈喜欢的起来。 陈氏对这个可能当关家女婿的殿下，也多了几分意见。 “是啊，不过这件事可能还不能跟您说，关小姐在吗？” 秦明搓了搓手，笑眯眯的开口。 “她……” 陈氏朝着内院看了一眼。 她了解自家女儿。 愿意见秦明，关月估计早就出来了。 现在还没出来，意思不言自明。 “小女近日染了风寒，不方便待客。” 大家都是成年人，言外之意秦明自然能听出来。 本想今日见见那位如同天仙下凡般的女孩呢。 对方不愿意，秦明自然不会凑上去。 缓缓点头，秦明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不方便也行……烦请您将这个东西交给她。” “这是什么？” “礼物。” “我会转交给小女的。” 陈氏微微点头，心中却有些狐疑。 大老远跑过来一趟，也不提亲，也不说婚事，送个小盒子就走。 秦王殿下办事，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或者说，有点不靠谱……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有点事，晚辈先告辞了。” 秦明刚走。 陈氏便将盒子拿在了手中端详。 她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说是给关月送的，她便不会自己私下拆开。 但刚拿起盒子，一道身影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娘。” “你一直在这里？” 陈氏吓了一跳，疑惑的皱眉开口。 “没……我刚来。” 关月小脸一红，急忙辩解。 陈氏又怎么可能看不懂自家女儿的心思。 脸皮这么薄，还这般将人放在心上。 这种女孩，将来在感情里可是要吃亏的。 “怎么不自己见见他？” “我说了刚来，怎么见嘛！” 关月嘟着嘴，不悦的开口。 心中已经对秦明很生气了。 这家伙，就不知道多在府里说几句话。 说不定自己过一会就出现了呢。 哪家大闺女能随便一喊就出来见人的啊…… “送你的。” 陈氏将盒子递过来。 “噢。” 关月点点头，顺手接过了盒子，藏在了袖口中。 “不打开看看？” “也就是些小玩意儿，没什么看的。” 关月扬起下巴，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不过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她的袖中。 白皙的小手却紧紧的抓着这个小盒子。 后院的长廊中。 少女一蹦一跳的在长廊上走着。 进了房间，她砰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迫不及待的将手中这个小小的盒子打开。 下一秒，一道惊呼从口中传出！ 随即她便流下两行清泪。 在她面前摆着的，是武威营的兵符！ 砰！ 推开门，关月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 关府不大不小，但在跑到了门口的时候，就算是体力很好的关月也气喘吁吁。 “他呢？” “谁啊小姐。” 几个护院站在门口，疑惑的开口。 “还能是谁，秦王殿下！” “殿下好像去城外军营了。” “好。” 关月像是飘飞的蝴蝶，立刻就冲出了关府，朝着城外赶去。 见状，几人都诧异万分。 “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在私下里骂殿下吗？” “你不懂，女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只有心里想着人家了，才会嘴上骂一骂。” “对，我老婆就天天骂我没本事，想来应该是比较爱我。” “你那不一样，是真在挨骂！” …… 京城郊外。 这里有好几个营地。 武威营的营地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 主要是因为武威营这几年来江河日下，显露疲态。 重要等级也一降再降。 现在就连军营的位置，都被放在最偏僻的地方。 秦明今天过来，是为了收编武威营的。 朝廷给了兵符只是一环而已。 作为这片地方未来的管理者，秦明肯定要亲自来看看。 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出行也没什么官员前呼后拥。 秦明便抽了个时间，自己一人来和他们聊聊。 “把你们将军喊来。” 走进军营，秦明先表明了身份，随后开口让门口的守卫士兵去叫人。 对方满是警惕的看了秦明一眼，但还是快步跑开了。 秦明能够明显感觉到，这群人似乎不太欢迎自己。 也不知道是为何。 很快，秦明被带进了一个营帐中。 里面坐着三个人。 “末将刘闯、曹川、武清野，参见殿下。” 这三人，就是现在武威营的三军统帅了。 刘闯有着一张国字脸，是个人高马大，身材粗壮的中年人，负责武威营的前军。 他在突袭战中破有建树。 据秦明了解，光是刘闯一人，就在北方战争中多次拿下先登之功。 曹川身材瘦削，脸上有个刀疤，负责中军。 这是个复合型人才，可以统御军队，也可处理后勤。 武清野也是个身材魁梧的将军，负责左右军队，擅长奇袭。 “朝廷的调令，你们都收到了吧？” 秦明没有跟他们废话，直入主题，说起去岭南的事情。 这几千人的军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要是去岭南，就要提前准备。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刚一开口。 三人却齐刷刷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我等不想去岭南！” “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秦明本以为武威营都是铁血的战士，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摆在眼前，带上人走就可以了。 却没想到，刚来军营就先碰了钉子。 苦笑一声，秦明问道： “各位，你们为何不想去，能否告诉我一个理由？” 第11章 不走？我拆军营！ 几人也没有避讳，曹川率先开口道： “殿下，岭南穷困至极，我们去干什么？” 武清野道： “武威营在京城还有朝廷供给，去了岭南，连饭都吃不上！” 秦明淡淡点头，继续问道： “还有吗？” 刘闯也没有避讳，直接开口说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我们和您不熟。” “不可能为了您，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放弃在京城的位置。” 秦明现在连太子都不是了。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被贬去岭南。 临走前还想带走一个和他不熟的武威营。 人家能没有丝毫怨言的跟他走，那才是怪事。 秦明微微摇头。 但他既然已经要来了武威营，就不能放手。 他心中已经在想着拆分武威营的事了。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这是最后的办法，把他们打散，融进自己的三卫中。 省的那么多掰扯。 “那您和我熟吗？” 正当现场的气氛陷入凝结时。 一道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关月掀开了营帐走进。 看到她时，三位将军都有些惊讶的道： “月月，你怎么来了！” “三位叔叔，关家和你们一起去岭南！” 关月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语气稍显蛮横。 “什么！？” 这句话，让三人的脑袋都没有反应过来。 关月什么时候跟太子…… 婚约不是都已经搁置了吗？ “临时决定的。” 关月落落大方的开口，心中却砰砰狂跳，偷偷地看了看秦明。 却发现秦明的目光，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小脸顿时羞红一片。 “这太突然了，我们……” 武清野连连摆手。 关月的出现，让他们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好！那就这样定了！” 秦明没有给他们在说什么的机会。 领走之前，对三人道： “三位，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熟不熟，认不认识我都无所谓，但你们不去，我就拆分武威营！” “你……！” 这种流氓性质的威胁，让在场几人的脸色全都变得很难看。 “你不该这样说的。” 出门后，关月皱眉对秦明提醒道。 “不这样说，他们就又要找机会拖下去了……说起来，你怎么到这里了？” 秦明忽然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美到如同仙女的关月。 关月小脸一红。 “我不来，你今天就要跟他们打起来了。” 关月还真是没说错。 要是刚才秦明直接说，自己会拆了武威营。 估计那三个将军会直接急眼。 得亏是关月在这里，他们碍于面子，才没有动手。 “后半个月我就要走了，一起？” 一步上前，秦明牵着关月的手开口。 “半个月时间，你怎么凑齐养武威营的钱财？” 关月很担忧，刚才在外面，她已经听军营里的人说了。 秦明这个武威营是强行要回来的。 朝廷不管。 但这么大个军营，要是没有朝廷的接济，秦明连军饷都不一定能发得出来。 “我自有办法。” 秦明咧嘴一笑。 将关月带回了王府。 看到秦明出去晃一圈，就带回来个关月。 常白山和小翠都愣住了。 “殿下，您这是……？” “没什么，带未婚妻回来瞧瞧。” “呸！谁是你未婚妻？” 关月脸色微红，否认的声音却很小。 秦明也不在意，对常白山道： “这宅子是我的吧？” “是啊，怎么了？” 常白山有些奇怪。 众所周知，当年秦明离开东宫的时候，就自己置办了这处宅院。 秦明满意道： “是就好，卖了！” “什么？！” 常白山连忙拦住了秦明。 “殿下，您可不能糊涂啊！这可是您在京城的宅邸，卖了以后回来咱们住哪？” “我不会回来了。” 秦明既然决定离开京城，当个舒服的王爷，就不会再回来。 常白山猜到了他为什么会卖宅子，开口提出了一个新的办法： “殿下莫慌，这两日南洋商队交易结束，朝廷还要设宴呢，要不您过去碰碰运气，问陛下要点？” “我这时候过去有什么意义。” 秦明可懒得跟乾帝这老顽固多言。 常白山提醒道： “您忘了，每年这个时候，南洋商队的人都会安排人出来对诗文，比武艺。” “朝廷也会拿出几万两银子当做彩头。” “若是您能在这期间夺得魁首，岂不是……” 常白山这样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朝廷中很多人都知道，秦明素有才学。 马上要离开京城。 趁着这个机会借助自己的才华捞一笔，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你说的有道理。” 秦明一想，要是对诗文倒是没什么问题。 至于武艺…… 他转头看向关月。 “咱们夫妻齐上阵吧。” “你……流氓，谁跟你是夫妻？” “你是不是害怕不能夺得魁首？” “怕了是小狗。” “那说定了。” 两人等了三日时间。 这天晚上，南洋商队的人终于结束了交易。 各种货物也被他们盘库入账，送进自己的大船里。 朝廷因此得了不少好处。 专程设宴，邀请南洋商队的人进入宫中。 各级官员也受邀来此，共同庆祝。 不过作为这场贸易的功臣，秦明却没有得到邀请。 常白山站在王府门前，等了一下午。 最后才愤怒的回到了秦明的府上。 “殿下，没人来喊您啊。” “没人也正常，我毕竟是个落魄的王族。” 秦明笑眯眯的点头，脸上也看不到什么失落。 他在等一个人。 在暮色西沉之际，远处走来了一个身穿黄色长裙的绝美女孩。 “我的秦王殿下，你收到邀请了吗？” “没。” “我也没。” 两人相视一笑。 秦明开口道： “不过也没人说，没邀请就不能去了。” “我也这样觉得。” 两人坐上马车，静静的朝着皇宫赶去。 来到了皇宫门口，护卫看到了熟悉的车辇，顿时愣了一下。 “殿下……？” “我来参加宫内晚宴。” 秦明从马车中探出头，淡淡开口。 几个侍卫顿时有些迟疑。 秦明对着常白山使了个眼色。 “挪挪位，别撞着你们！” 常白山不墨迹。 当着他们的面，驾马就朝着里面挤去。 第12章 南洋商队，特邀秦王！ 秦明私闯皇宫，这件事可大可小。 宫内的信息传播速度很快。 在秦明刚进入皇宫后。 太监王宝就收到了消息，快步进入了太和殿内。 这里是萧淑妃参加宴会前准备的地方。 此刻她正在几个侍女的帮助下，穿戴梳妆，准备和乾帝一起参加今晚的宴会。 “娘娘，秦明也要来参加宴会。” “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 萧淑妃微微皱眉。 这几天秦明的闹腾，她已经听说了。 在得知秦明拿到了武威营后，她的心中就充满了警觉。 “通知张鸣，不要让秦明进来。” “是！” 张鸣是宫中羽林卫的队长，手下管着不少人。 因为常年都呆在宫里，他自然要找点山头依靠。 他找的后台就是萧淑妃。 这些年来为萧淑妃做事，他得了不少好处。 在萧淑妃的命令下达后。 秦明很快就被拦在了宫墙之下。 “殿下请留步！” 张鸣出现在了秦明的车辇前方。 “张鸣？” 常白山微微皱眉，张鸣以前是他的手下。 只是后来去帮萧淑妃办事，就逐渐脱离了他。 “常将军，好久不见。” 张鸣略微欠身，拱了拱手，这般做派已经没了丝毫对常白山的敬重。 看着这个和自己渐行渐远的手下，常白山冷声道： “我们来参加宴会，你拦车作甚。” “宴会的位置是固定的，就那几张桌子，你们有收到邀请吗？” “这次南洋商队的贸易，就是殿下谈下来的，于情于理都该让殿下进去。” 常白山据理力争。 张鸣却满脸不屑，淡淡的道： “都知道殿下已经离开了朝廷，这种时候还厚着脸皮回来要参加宴会，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放肆！” 常白山愤怒的大吼一声，就要冲下去打他。 但周围的士兵已经冲了上来，将秦明的车辇团团围住。 张鸣站在人群中，居高临下的开口道： “常将军，您和殿下都是体面人，我也不想把事情办的太难看。” “你们自己走吧，我就当二位都没来过，可好？” 常白山被围住，面对虎视眈眈的人群，咬着牙道： “张鸣，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只是各为其主，您这样说就太小气了。” 张鸣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反倒面带讥讽的对常白山教育起来。 常白山愤怒至极，可此时他的身边站着数十名披甲卫士。 一时间没法动作。 “张鸣，你可真是条好狗，萧淑妃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从马车中传出。 秦明掀开车帘，跳了下来。 张鸣当着这么多的手下被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周围的气氛陷入了冰点。 “殿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维护宫中安宁。” 张鸣咬牙切齿的开口，心中已经在盘算着一会驱逐秦明后，该如何嘲笑他了。 “奉命行事？” 秦明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本王今日偏要进，如何呢？” “您要是想闹到陛下那去，张鸣没什么别的本事，奉陪便是。” “走！” 秦明招了招手，带着常白山继续朝着皇宫内部走。 这挑衅的模样，明显是要跟张鸣闹到殿上去。 张鸣冷哼一声，心中暗笑秦明搞不清楚状况。 乾帝对秦明是什么态度，众人都再清楚不过。 他竟然还敢闹到乾帝哪里？ 只要过去了，不只是张鸣和乾帝。 萧淑妃也在。 指定让他没得好！ “将军，咱们……” 几个手下有些迟疑地走上来，对张鸣询问要不要动手。 张鸣摆手道： “行了，不用管，既然他要闹，咱们就陪他闹，最好是闹大点！” 就这样，秦明在张鸣的“护送”下，迅速来到了大殿外。 萧淑妃，乾帝以及一众官员早就在这里等待南洋商队进入了。 但南洋商队还没来，就先看到了秦明的身影。 乾帝眉头一皱。 “谁让他过来的？” 陈世茂和钱材等人也都有些惊讶。 萧淑妃面色不善的盯着张鸣，似乎是在责怪他办事不力。 张鸣连忙走上前，低声道： “陛下，太子殿下非要进来，末将已经连番阻拦，却也拦不住……” 萧淑妃眉毛一挑，似乎察觉到了张鸣的意图。 立刻对着太长学士邱冰云使了个眼色。 邱冰云走上前道： “陛下，秦王殿下参与此次宴会，微臣认为不太合适。” 乾帝也是这样认为。 “秦明，你来此做什么？” 群臣都好奇的看着秦明，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秦明淡淡道： “父皇，南洋商队的生意还是儿臣谈下来的，为何开设宴会，反倒是没人喊儿臣？”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都极为古怪。 这种事难道还用明说吗？ 秦明已经不是太子了，南洋商队的事情也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利益。 按理说朝廷和他是互不亏欠的。 此刻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是想继续邀功？ 那这事做的也太有失风度了。 萧淑妃开口道： “秦王殿下说笑了，今天是朝廷宴请南洋商队，以及相关官员。” “您马上就要前往岭南戍边，与此事无关，再来赴宴，恐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秦明点点头。 “还是您说的对啊，我这次也确实不是因为朝廷来的。” “什么？” 众人纷纷疑惑的看向他。 这时候，南洋商队的数百名代表，已经来到了这里。 他们开口道： “大乾的陛下，秦王殿下是我们邀请一起来的。” “今日的吟诗作对，我们请秦王帮衬一二，应该没问题吧？” …… 乾帝和萧淑妃都沉默了。 刚才还在叫嚣着闹到乾帝面前的张鸣，此刻脸色也难看至极。 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 却没有想到，秦明今天竟然是代表着南洋商队进来的。 其实这也很正常。 南洋商队的人，本身就对大乾的朝廷有诸多不满。 而秦明在他们之中威望极高。 正好借着秦明，表达他们这次贸易中的不满情绪。 “好，好……既然是南洋商队的席位，那就入座吧。” 乾帝冷冷的看着秦明，眼中已经满是怒火。 秦明今天就算是借助了南洋商队的席位，也要进入大殿。 明显是有所图谋。 现场不少官员，都已经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看来今天的宴会，又要闹起来了…… 第13章 论负心汉，如何呢？ 开宴！” 随着秦明坐在了南洋商队的主位上。 后方的小太监迅速对着远处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 各种美酒佳肴被端上来。 本来开宴后，是要由乾帝总结这一次的收获。 顺势夸赞南洋商队，说些场面话，期待下次和他们的继续合作。 可今天气氛早就已经不对了。 秦明坐在人家南洋商队的主位上。 乾帝也不可能开口再去称赞。 冷哼一声，他直接开口道： “开始诗文会吧！” “是！” 孙连英立刻走上前。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南洋商队和我大乾的贸易已经圆满结束。” “既然是举办宴会，自然要有点彩头和比拼，为大家的喝酒助助兴！” “今天朝廷就出五万两白银，大家吟诗作对，比拼武功，夺得文武魁首者，一人奖励两万五千两白银！” 五万两！ 秦明有些惊喜，这要比往年更多了些。 看来是朝廷也知道，今年的事情办的不光彩。 于是就想接着这个举办宴会的机会，找回一点面子。 孙连英早就有准备，继续开口道： “各位，今天是完成贸易的大喜之日，不如就以喜宴为题，大家即兴作诗？” 太长学士学士邱冰云见状，立刻走了上来。 “鄙人不才，今日也献上拙作一首，还望各位品鉴。” “灯光璀璨映夜空，欢声笑语满堂红。 美酒佳肴齐上桌，南洋好友共欢聚。 舞姿翩翩音乐扬，歌声阵阵传四方。 举杯共饮同庆贺，欢声笑语乐洋洋！” 邱冰云既然能当上太长学士，自然也是有点实力的。 周围的人在听完后，纷纷鼓掌。 “好诗！” 邱冰云是带着任务来的，为的是镇住秦明。 在秦明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就主动点了南洋商队。 “南洋商队这次专程请来了秦王殿下，不知道殿下有没有什么指教？” 秦明放下酒杯，淡淡道： “指教谈不上，只是比你这种打油诗强点。” “强点？” 邱冰云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愤怒。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做出一首诗。 他自认为才华已经冠绝百官。 周围的官员们也议论纷纷。 “邱大人可是大乾的文坛领袖之一，殿下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伤他了？” “你忘了，殿下也是文采无双，自幼就跟随丞相学习……” “也不知道殿下会用什么诗文胜他。” 最高处，乾帝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猜到了秦明今天来的意思。 这小子是想从朝廷口袋里拿钱。 今天代表着南洋商队过来是假，参加文武比斗才是真。 看到秦明身边坐着的关月，乾帝心中掀起一阵波澜。 “那女娃怎么跑到他身边的？” 孙连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陛下，可能是马上成婚了，就提前被殿下带出来了吧。” “胡闹！” 大乾境内，男女双方成婚之前，大多都是不能见面的。 秦明虽然是皇室婚约，可也要守规矩。 一看到秦明如此不合礼制，乾帝对他的观感就更差了。 但偏偏这时候的秦明更加张扬的走到了人前。 “喜宴是吧？” 嘴角扬起，秦明随口道： “红烛高照喜气扬，欢歌笑语满华堂。 举杯共饮千杯酒，笑语同庆万年长。 佳肴满桌香四溢，玉树琼花映月光。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如何？” 转过头，秦明看向邱冰云。 这首诗是他结合了自己的记忆，还有这个太子的记忆，糅合出来的。 不仅对仗工整，脍炙人口，描述的画面也极为美好。 确实要比刚才邱冰云的打油诗强多了。 陈世茂坐在下方，眼中已经冒出了激动的光彩。 “千杯酒，万年长！” “天上有，几回尝！” “好诗，好诗啊……！” 钱材对着身边的官员喊道： “愣着干什么，鼓掌啊！” 哗啦啦。 不少官员立刻鼓起掌来。 南洋商队的几个队长，此刻也极为满意的对秦明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殿下！” “还得是殿下才有此等文采啊！” 邱冰云嘴角颤抖。 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状况。 其实他不是现在才知道喜宴这个主题的。 相反，为了能让他们在诗文一道上不落于人。 孙连英在还没有开始宴会之前，就已经告诉了他第一道题目。 邱冰云坐在那想了半天，才有了那首诗。 可本是自谦称作拙作的诗文，现在竟然真成拙作了。 “孙公公，接下来该我出题目了吧？” 秦明没有继续理会邱冰云，而是开口对孙连英询问了一句。 孙连英点了点头。 “大乾出一题，南洋商队也出一题。” “只是不知道殿下想出什么题目呢？” 秦明嘴角挂着笑，似有意似无意的随口道： “随便写一首负心汉的诗文吧。” 话音落下，他的目光却紧紧地盯着乾帝。 这一刻，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负心汉……是说谁？ 难道是在皇后死后，转头爱上萧淑妃，对秦明开始极为偏心的乾帝？ 这小子疯了！ 绝对是疯了！ 萧淑妃也立刻站了起来，对秦明训斥道： “秦王殿下！”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想干什么！？” 秦明瞥了她一眼。 “只是诗文比对而已，您这是怕什么？难不成……” “够了！” 乾帝猛然一拍桌子，愤怒的盯着秦明。 这小子今天明显是有备而来！ 也不知道筹划这一刻多久了。 乾帝深吸一口气，冷冷的道： “让朕听听，你作的诗文。” 秦明嘴角扬起。 “好啊。” “桃花落尽春已去，柳絮飘飞别恨长。 曾许白头同偕老，如今独坐空房凉。 山盟海誓成空语，海枯石烂梦一场。 回首当年情深处，只余泪眼望斜阳。” “诸位，有人愿意出来与我一较高下的吗？” 秦明念完了自己的诗文。 淡淡的扫视全场。 所有人都瑟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偷偷地瞄着乾帝的脸色。 就连号称文坛泰斗的邱冰云，背后都冒出了阵阵冷汗！ 秦明这首诗在说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此时乾帝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秦明却不管不顾的继续道： “都说好的诗文，必能引人入胜，余味悠长。” “父皇，您说我这诗文如何？” 第14章 祖宗律法，杖责二十九！ 在场官员纷纷低下头，余光却在不断地瞟着乾帝。 萧淑妃坐在乾帝身侧，看着脸色一阵青红变换的乾帝，心中复杂。 秦明的所作所为，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愤怒。 按理说这是好事。 能让秦明在乾帝心中的地位再度下滑。 可为什么，自己也觉得极为生气。 秦明的样子好像是真的不在意这个太子之位。 只是单纯过来，要念这首诗给乾帝的…… 终于，阴沉着脸的乾帝开口了。 “整日待在家里，就研究这几首酸诗了吧？” “你这般不学无术之人，不当太子，也算是这王朝的幸事！” 乾帝的话说的很重。 秦明的诗，让他勾起了一些不愿提起的回忆。 那个女人，他是早就忘了。 朝廷中也没谁敢提。 除了秦明。 咔嚓！ 随着一道声音传出。 大殿前方门廊上，挂着喜迎南洋商队的牌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监们的粗心大意，竟然没挂好，掉落在了地上。 碎成了几瓣！ 所有人的脸色都顿时难看起来！ 孙连英心中一沉，连忙走上去带人收拾。 乾帝刚准备训斥秦明的话，也卡在了喉咙中。 他抬头望向天空，眼中一阵悸动。 这难道是老天对自己降下的某种预兆？ 良久后，乾帝咬着牙对礼部的人问道： “是谁主管的这场宴会。” “陛下，是微臣。” 一道满是恐惧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看到说话的人，乾帝和萧淑妃都身子一僵。 萧淑妃的亲弟弟，礼部员外郎萧平山！ 从身份上来讲，萧平山算是乾帝的小舅子。 “怎么是你主管此事？” “原先是秦王主管宴会的，今年没人，我就管了。” 萧平山吞了个口水，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其实今天这场宴会，他贪了不少。 就连挂着牌匾的铆钉，他都换了最次的。 不是人家小太监挂的不行，而是这玩意儿，本身就是残次品，撑不了太久。 本以为只是一场宴会，没人能发现。 可偏偏就在乾帝最生气时，闹出了大事。 坐在下方的陈世茂微微摇头。 钱材撇嘴对着身边人道： “要是殿下还在朝廷，哪里会出这种事。” “通商也有好几年了，殿下一走，连最基本的宴会都办不好了。” “也不知道这是庆祝的哪门子贸易成功，真想把人家南洋商队都恶心走？”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传不到乾帝耳中，却能够传到群臣耳中。 顿时引起不小的议论。 “我听说这次贸易，也是赵玺把事情闹大了，殿下过去帮他擦的屁股。” “前两天陛下不是还错信了赵玺，革了殿下的三卫吗？” “那都是前几天的事儿了，后来还回去又给了个武威营，求着殿下把南洋商队稳住了。” “最后还不是让殿下出手的嘛，闹来闹去何必呢……” 虽然钱材的声音没有传到乾帝耳朵里。 但群臣的议论，却切切实实的让乾帝听到了。 他才刚说过，秦明不适合这个王朝的太子之位。 就立马出了牌匾掉落的事，和往年的宴会两相对比之下，被啪啪打脸。 偏偏今年犯错的，还是萧淑妃极为溺爱的胞弟。 “你这混账……” 乾帝牙都要咬碎，胸口阵阵生疼，杀萧平山的心思都有了。 萧淑妃吓得一个激灵，他们萧家这一代就萧平山一个独苗。 不然她也不会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将萧平山提拔到礼部。 乾帝今天杀了他，萧家就绝种了！ “陛下，莫要动肝火……” 萧淑妃连忙上前安慰，脸上也全是惊惧之色。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平山第一次主持这种宴会，太过匆忙，出点小错也是在所难免。” “萧平山，还不去自己领罚！若有再犯，你就脱了这顶乌纱帽吧！” 看着萧淑妃给自己台阶下。 萧平山连连点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微臣有罪，微臣领罚！” 说完他就风一样的站起来，准备跑路。 群臣看着这一幕，纷纷皱眉。 当着南洋商队的面，掉了乾帝的面子，更掉了朝廷的面子。 萧淑妃倒好，是非不分！ 三言两语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从人群中传出。 “娘娘，什么时候朝中事需要您来决定了？” “我记得后宫不能干政吧？” 秦明走上前，淡淡开口。 萧淑妃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秦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我得意思很简单，宴会这种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 “宴会儿戏还不说，您这罪责定的，也太不将这宴会放在眼里了吧！” 秦明早就看萧淑妃不顺眼了。 奈何乾帝一头栽进这女人的裤裆里出不来，护她护的紧。 这就让秦明都很难整她。 不过这也没关系，逮住机会，整她萧家的独苗也行。 秦明记得，这个萧平山前些年仗着自家姐姐得宠，也给自己使过不少绊子！ “陛下，秦王如此上纲上线，有失风度。” 萧淑妃眼看情况不对，连忙求助乾帝。 乾帝深吸一口气，满是厌恶的看了一眼秦明。 “行了，事情先这样办。” 陈世茂等人纷纷皱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偏袒萧淑妃。 怕是下去之后，又要有无数官员指着萧淑妃脊梁骨开骂了。 不过事情说到了这里，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正当萧平山愤恨的瞪了秦明一眼，准备离开时。 秦明却忽然拦住了他。 “父皇，萧贵妃不懂我朝律令，您不会忘了吧？” “我大乾乃礼仪之邦，破坏礼制，造成严重后果者，杖责三十！” “念在萧平山是初犯，儿臣便饶他一点，杖责二十九，如何？” 下方官员闻言，纷纷嘴角抽动。 不想饶可以不饶。 只是饶一棍子，这不纯粹是恶心人家的吗？ “你别太过分！” 萧淑妃急了。 他们这个庭杖，可是特别狠的。 几棍子下去就能把人打的半个月下不来床。 杖责三十，能把人直接打废了！ 乾帝此时也被架了起来。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不重视的儿子。 竟然对朝廷律令如数家珍。 祖宗律法摆在这，自己该如何救萧平山？ 第15章 趴好！我要打你了！ 你已经离开朝廷，便不要插手朝廷的事务了。” “萧平山主持宴会也不容易，第一次难免出现差错……” 乾帝准备和稀泥。 秦明对这种手段再熟悉不过了。 老登，这时候知道以退为进了？ 想得美！ “儿臣以为，这是件简单的事，不该犯错！” “但既然犯错，那就得认，若不严惩，岂不是要让我大乾在南洋诸国面前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 萧淑妃大怒。 “谁能不犯错？你不要揪住一点小事不放！” “您说谁能不犯错？” 还真是问对人了！ 秦明咧开嘴笑道： “不巧，我做了这么多年事，还未曾犯过错。” 萧淑妃沉默了。 乾帝也沉默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小子这么难缠。 秦明自从卸下太子之位后，就像是放飞自我了一样。 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偏偏他说的话，还都挺有道理。 “既然百官都在这里，我提议当庭杖责，算是给各位一个警示！也给南洋商队一个交代！” “各位觉得呢？” 秦明话音落下，在场官员都尴尬的笑了笑，不敢接腔。 说实话，不少人内心都是支持秦明的。 可乾帝和萧淑妃坐在那，他们很难表露心绪。 除非是以后不想在朝廷混了。 秦明见状微微摇头。 这就是为官者，瞻前顾后，烂泥扶不上墙。 好在他还有备选方案。 对着远处的几个商队成员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好！” “大乾真乃礼仪之邦，有壮士断腕之勇气！” “真让我等佩服至极！” 秦明和他们一唱一和的道： “各位，这也是给你们的一个交代！” “我大乾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一个有问题的官员，赵玺算一个，今天的萧平山也算一个！”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 不动手，可能不太行。 秦明目光灼灼的看着乾帝。 乾帝的脸色一阵变幻。 只有站在秦明的对立面，才能知道这小子有多难缠。 萧淑妃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干等半天，却不见乾帝说话。 “请吧。” 在场的宫内侍卫队长，也就只有一个张鸣。 秦明扫视四周，就找到了他。 张鸣吓得身子一抖，看了看萧淑妃，却发现对方阴沉着脸不说话。 萧淑妃的胞弟，张鸣肯定不敢打。 “我今日染了风寒，动不了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鸣躲得远远地。 生怕这事沾到自己身上。 远处的几个士兵，也早就撤到了大殿的柱子后面，不敢让秦明喊到自己。 萧淑妃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秦明想打萧平山，也没那么容易。 可在她心中刚缓和几分的时候。 秦明忽然笑了。 “就知道这宫中怂货多，常白山！” “到！” “动手！” “是！” 这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秦王殿下的心思是真深。 竟然早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要是张鸣动手，说不定还能给萧平山一点机会，力气小点。 可在逼退了所有人，换了常白山上来后。 这家伙可是不会有一点留手的！ “你……你敢动我！” 萧平山向后退了几步。 却被常白山一脚踹翻。 “趴好！我要打你了！” 从远处的几个手持庭杖的礼官手中抄过武器。 他一棍又一棍的打在了萧平山身上。 顿时，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整个大殿。 萧淑妃看向秦明的眼神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乾帝心中也恼怒至极。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场宴会完全在按照秦明的想法发展着。 只有陈世茂和钱材几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不愧是殿下！ 很快，庭杖结束。 被打的半死，昏迷过去的萧平山被拖了下去。 秦明拍了拍手。 临了还要恶心萧淑妃一手。 “我大乾真是法治严明，有这样的朝廷，真是大乾子民的幸事啊！” “孙公公，既然我胜了文斗，接下来是不是该武斗了？” 眼看没人敢接茬，秦明自然而然的将文斗魁首的宝座安在了自己身上。 继续提起了武斗的事情。 见状，孙连英迟疑地看向乾帝。 却发现对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今天这顿宴会闹到这般份上，乾帝哪还有吃饭的心思。 只想赶紧将这件事处理完，回去休息。 下方，看完了全程的关月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不懂得朝堂上的争斗。 但是看到秦明以一人之力搅动风云，心中已经泛起了阵阵涟漪。 既然秦明已经夺得魁首。 自己也一定不能松懈，必须要把剩下的两万五千两银子拿到手。 有钱了，军营里的几个叔叔们肯定就不会多说，愿意跟自己一起去岭南了。 握紧拳头，关月在心中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 孙连英走上前道： “各位，今日武斗，有无参战者？” 萧淑妃猜到了秦明今天过来是想要钱。 刚在秦明手上吃了大亏，她立刻眼神示意张鸣，让他上去打。 张鸣别的不说，拳脚功夫在宫内还是排在前几位的。 不然也不可能被萧淑妃看上并培养起来。 可在她的目光放在张鸣身上时，却发现张鸣满脸迟疑。 扭捏了半天都没上去。 皱着眉头，萧淑妃瞪了张鸣一眼。 没办法，张鸣只好走上来道： “请南洋商队赐教。” 关月刚想上来，就被秦明拉住了。 他笑眯眯的站起身，对张鸣问道： “张统领，你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生病了吗？” “不会是知道萧淑妃和萧平山的关系，害怕得罪人，故意说自己生病了吧？” 秦明的话，就像是揭开了张鸣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一样。 让张鸣还没动手之前，便满面通红。 “我，我不是，我没有……” 大家都是官员，讲究一个风骨。 平时干点腌臜事，媚上欺下，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 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鸣被秦明剖析了心理活动。 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萧淑妃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张鸣不上场。 “既然不是，那为何拖着病体上阵？这岂不是让南洋商队胜之不武？” 秦明淡淡开口。 张鸣慌乱的辩解了几句，可看到了别人看自己的眼神。 他顿时心中更慌，最后在这里磨蹭了一会，还是走了下去。 眼看秦明又要占据优势。 乾帝冷哼一声，直接开始点将。 “正德大将军，你上吧！” 听到乾帝所言，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秦明也缓缓皱眉。 乾帝这老东西，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就是不想让自己拿了这剩下的两万五千两银子？ 第16章 不愧是太子，我输了 怎么是正德大将军？！”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震撼！ 正德大将军叶守疆，是镇守西关的顶级将领。 身份地位都不弱于武威大将军关震山！ 让这种级别的人出来跟南洋商队对阵。 这是什么意思，还算是切磋吗？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乾帝在跟秦明赌气！ “陛下，微臣上去，恐怕不太合适吧。” “有何不可？” 乾帝冷哼一声，面露不悦。 叶守疆脸色一阵变换，最后还是拗不过乾帝。 只好满是歉意的看向秦明，无奈开口道： “请南洋商队赐教。” 下方，陈世茂和钱材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守疆上场，秦明已经没有了任何赢下这场对局的可能性。 他叶守疆是什么人物？ 那是在战场上号称万人敌的存在！ 破敌之功，先登之功等一系列的功劳都拿下了无数！ 南洋商队再厉害，也不可能有人能胜过叶守疆。 秦明沉默了。 百官的目光此刻全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等待他出手。 不出意外，这次秦明必然会安排常白山上阵。 可常白山虽强，又如何能跟叶守疆相提并论？ 萧淑妃的脸上凝聚的愤懑，这一刻终于消解几分。 乾帝也冷冷的看着秦明。 他想瞧瞧，这个向来有主意的儿子，现在会做出何等决断？ 常白山快步走到了秦明身边，低声道： “殿下，关小姐不可能赢，我上吧。” 面对众人的注视，秦明只是淡淡的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转头望向了关月。 “我记得……叶将军和武威营有不浅的交情。” “是，怎么了？” 关月疑惑开口。 秦明松了口气，只要自己没记错就好。 “你去。” “嗯。” 关月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站起身。 见状，群臣哗然！ 常白山一把拉住了秦明和关月。 “殿下，您糊涂了吗！” “听我的，不会有事。” 秦明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忽然转头对关月问道： “怕输吗？” “关家的人，不论男女都不怕输，死也要上。”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秦明轻轻地牵起关月的手： “你还要当我媳妇呢。” “流氓，这么多人看着呢！” 关月连忙甩开了秦明的手，小脸红彤彤的。 陈世茂和钱材对视一眼，两人都面色古怪。 秦王这也太风流了。 数百名官员，外加南洋几十个商队的代表都在这。 他竟然拉着人家女孩的手矫情起来了。 这……有点会玩啊。 “秦王殿下，请派人吧。” 叶守疆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忍不住开口催促。 秦明点点头。 关月快步走了上来。 见状，所有人都疑惑不已。 叶守疆也皱眉道： “小月，你上来添什么乱！” “叶叔叔，我要赢，请赐教吧。” 关月目光坚定，斩钉截铁的开口。 叶守疆却没有理会她。 而是目光放在了秦明身上。 “殿下，您非要耍这些阴招吗？” 叶守疆和关震山的关系很好，双方都是镇守一方的将领，惺惺相惜。 知道关家现在的状况，他也不愿意让其雪上加霜。 可秦明偏偏要将关月放上来。 叶守疆又如何能动手呢？ “叶将军，难道你不好奇，关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 面对叶守疆的质问。 秦明没有丝毫羞愧，反倒开口对他问了一句。 叶守疆心中一沉，他想到了那两万五千两白银。 又想起前段时间朝廷中传出消息，说秦明接手了武威营，但要自己养。 再结合今日关月站在这里。 似乎一切都清晰了。 “小月，我问你，今日你来此要那些钱，是想干什么？” “武威营。” 关月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三个字。 叶守疆的动作随之一僵。 再度看向秦明时，眼中的鄙夷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敬畏和震撼！ 他闹得这么大，竟是为了养那个早就已经残破不堪的武威营！ 此乃真英雄！ 为国奋战多年的武威营，终归是还有人记得。 不愧是当初以一己之力，扛起大乾社稷的太子。 叶守疆缓缓叹了口气。 “出手吧。” “嗯。” 关月点点头，拿着从侍卫手中得到的长枪。 一步踏出，摆开架势准备动手。 秦明这时忽然愣住。 不是，这个叶守疆是犟种吗！ 都告诉他了。 这场比斗是为了拯救武威营。 他怎么还要打？ 秦明的心渐渐沉下。 心中已经做好了损失两万五千两的准备。 同时，叶守疆这个伪君子，也上了他的报复名单。 今天损失了这重要的两万五千两白银。 秦明以后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这王八蛋！ 秦明脸色阴沉，看着叶守疆的一招一式。 顺势对身旁的常白山道： “一会他要是敢伤了小月，就上去锤他。” “可是殿下，这是比斗啊。” 常白山迟疑地看向秦明。 秦明冷哼一声道： “什么鸡毛比斗不比斗的？敢伤我娘子，我捅死他！” “那行。” 常白山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长刀上，对方胆敢有丝毫的危险动作，他都会冲上前。 关月在场上长枪挥舞，每一招都速度极快。 可在叶守疆面前，却没有任何用处。 叶守疆每一招都挡下来，和她打的难舍难分。 秦明看的心急。 已经准备一声令下，先让常白山上去以多打少了。 但这时候，常白山却偷偷地走到他的耳边道： “殿下，叶将军有问题。” “什么问题？” “他不该是这点实力的，我曾经跟他一起训练过，他的身法，枪法都是世间罕有。” 说到这里，常白山微微皱眉道：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的叶将军却一点力气都没用出来，奇怪……难道是生病了？” “嗯？” 秦明眼前一亮。 刚想说什么，却看到关月忽然抽枪回神。 反手一捅！ 竟然结结实实的扎在了叶守疆的肩膀上。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枪尖流淌，在半途滴落在地上。 关月满是震惊的松开了手。 “叶叔叔……！” 叶守疆拔掉枪刃，无奈的苦笑道： “还是小月技高一筹，我输了。” 第17章 我给你殉情呀 看台上乾帝和萧淑妃的脸色都难看至极。 面对一个小小的关月，叶守疆不可能输。 除非是他自己想输！ 秦明和他们一样，也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心中诧异。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叶守疆其实是可以不跟关月打的。 但这样就会忤逆乾帝。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动了手，还照顾了老友的女儿和军营。 关月已经冲到了叶守疆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叶守疆在战场中受过太多伤，这点伤势对他来讲没有丝毫影响。 随便扯开衣衫包扎了一下，他低头对眼中含泪的关月道： “殿下……很不错，不会负了你。” “叔叔老了，能帮你们的地方不多，但以后若有困难，别不好意思跟我开口。” “叶叔叔！” 关月眼中流下泪来。 叶守疆瞥了一眼高处坐着，满脸怨毒的萧淑妃。 推开了关月，他站起身转头对乾帝道： “陛下，末将学艺不精，给大乾丢人了！一会便去领罚！” 话音落下，他便迅速的转头回了自己的座位。 乾帝只是阴沉着脸，没有回话。 萧淑妃眼看秦明又要取得武斗魁首。 立刻对着乾帝使了个眼色。 乾帝目光扫视。 想再挑一个人出手。 可这时叶守疆忽然咳嗽了一声。 在场所有武将纷纷低下了头。 他们刚才都听到了，关月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这是朝廷欠武威营的银子。 早就该给。 于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上阵。 看事情已经进展的差不多。 秦明走上前，对着孙连英拱手道： “孙公公，无人应战，是否为南洋商队赢？” 孙连英喉咙干涩。 半天不敢回话，一直在看着乾帝的脸色。 乾帝也不说话。 气氛仿佛凝结在了这里。 陈世茂见状，走出来道：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怎么将气氛搞得这么僵？” “这个流程已经结束了，是南洋商队赢！” “各位，继续吃酒吧！” 陈世茂这个转折很生硬。 但对现在的局面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安抚之策了。 乾帝肯定不愿意开口将五万两银子送给秦明。 萧淑妃更不会。 那就只有陈世茂说了。 有人收尾，朝廷的百官顿时全都松了口气。 钱材对着秦明眨了眨眼，示意他在宴会结束后，找自己领五万两白银。 户部是朝廷的钱袋子。 这五万两的钱只要走了流程，秦明随时找钱材领就行。 秦明嘴角扬起，也缓缓对钱材颔首。 一场宴会吃下来，众人心思各异。 终于到了深夜，秦明带着关月从皇宫离开。 临走时候，他将南洋商队的人喊了过来。 “各位，这次也多亏你们给了我一个名额。” “这两日临走时候，我会将一万两的谢礼送予各位。” 秦明对钱没什么概念。 这些钱到他手上，就是用来办事的。 以后去了岭南，秦明也有很多需要用到南洋商队的地方。 自然要和他们维护好关系，有舍才有得。 “殿下，您太客气了！” “只是给您一个名额而已，但您却让我们涨了不少面子，这是双喜临门的事，我们怎么还好意思问您要钱。” “行了，就别跟我推辞，我拿了大头，兄弟们也得有汤喝。” 秦明将他们推走。 自己带着关月上了马车。 时间已经晚了，他准备明天再派人去钱材那领东西。 坐在马车里面，关月还在为伤到了叶守疆而愧疚。 看着她这幅样子，秦明悄悄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其搂在怀中。 关月似乎是还陷入自责中，没什么反应。 秦明忽然笑着道： “你应该高兴。” “高兴什么？” 关月疑惑的抬头望向秦明。 “高兴的是过了这么久，还有些老兄弟记得关叔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上去后，会用这种办法赢下比斗？” 关月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 她的实力不算是当时现场中最强的。 甚至连前十都排不上。 敢过来，纯粹是因为她们关家的骄傲在撑着。 可秦明不是关家人，也没什么傲骨。 就算知道关月实力不够，还是带着她过来了。 只能说明，他知道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其实我当初看到叶将军对你动手时，心都悬起来了。” 关月瞪了他一眼。 “我要是被杀了，你要怎么办？” “和他拼命，然后跟你一起殉情。” “吹牛，你这种人，肯定会再找一个漂亮女孩的。” “哪有人能比你更漂亮？” “哼。” 说话时，关月忽然抓住秦明的手腕，一口咬在了上面。 秦明被疼的龇牙咧嘴。 却也并未阻拦。 良久之后，关月才抬起头。 “下次不准瞒我！” “瞒你什么？” “瞒着我用关家的人情，我不喜欢这样。” 关月是个很骄傲的女孩。 如果不是因为武威营，她到今天为止，都不会主动开口让叶守疆帮自己什么。 “知道了。” 在两人闹腾的时候。 马车已经来到了关府门前。 常白山将脑袋探进来，先瞄了两眼。 发现没什么特殊的画面，他有些失望，这才说道： “殿下，关小姐，到关府了。” “我送你回去？” 秦明拉着关月的手，笑眯眯的问道。 关月有些慌乱的整理了一番衣衫。 “不要！” 掀开车帘。 看了看天色，关月心里有些忐忑的快步走进了府门。 她是第一次单独出门，还回来这么晚。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就在不断打鼓。 “走吧。” 秦明没有留恋，对着常白山开口。 “好。” 马车缓缓远去。 关月蹑手蹑脚的，终于走进了关府内部。 踏进自己的小院，确认没人发现。 她这才悄悄打开房门，点上蜡烛，照亮了这一方的小天地。 但下一秒，她就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娘！您怎么在这里。” 陈氏坐在黑暗中，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也等待了不知道多久。 看着关月回来，她才悠悠开口道： “去见他了？” 关月局促不安的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氏恨铁不成钢的抬高了几分声调。 “为什么他不提亲，你还要这般缠着他？” “你让咱们关家的颜面往哪放？” 第18章 朝廷欠的，一分都不能少！ 面对母亲的质问。 关月迟疑片刻，从怀里默默地掏出来了一个东西。 是武威营的兵符。 “他送来的东西，是这个。” 陈氏想起来，当初秦明拜会关府时，曾经送过自己一个小盒子。 没想到是兵符！ 她站起身诧异道： “殿下是怎么弄来的？” 朝廷的事，她一介妇人也不知晓太多。 只能捕风捉影的听一些。 从秦明安抚南洋商队到现在，才过了几天时间。 很多消息，到现在都没有传到她的耳朵里。 关月坐下来，将这几天秦明的情况跟陈氏说了一遍。 听完了秦明的动作。 陈氏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原本的愤怒，也烟消云散。 “那殿下现在是什么意思？” “他想让我一起去岭南。” “你的意思呢？” “我……” 关月抬头看了一眼母亲，没有说话。 陈氏认可秦明的能力。 可现实不是神话故事，还是要脚踏实地一些。 “重建武威营，五万两白银，又怎么够。” “他可以的，一定可以！” 烛火下，关月的眼中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声音坚定。 陈氏心中一沉，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睡吧。” 陈氏推门而出，离开了关月的房间。 关月的手指在衣袍下纠缠到了一起，脸上写满了纠结。 母亲没有点头。 自己怎么离开家随着人家去岭南呢？ …… 第二日清晨。 秦明照例起得很早。 在吃了专门吩咐小翠做的爱心早餐后。 他来到了户部。 户部值房中，早就已经坐着几个值守的官员。 今天在这里的人是钱材，侍郎赵锦霖，曹子朔，主事方青远。 他们全都是有能力之人，和秦明交情很深。 “各位，还是这么忙啊。” 看着户部四大金刚都在埋头干活。 秦明笑着走上前，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殿下。” “殿下！” 几人见秦明过来，立刻起身迎接。 “不用这么客气，我已经不是朝廷中人，马上就离开这里了，大家都放松些。” “那可不行，殿下就是殿下！” 钱材连忙摇头。 顺手还将秦明拉到了主位上，将最近户部遇到的问题和推行的举措和他说了一遍。 他想听听秦明的意见。 原先秦明当太子时，也承担着监国的任务。 经常会和六部官员进行商议，制定国策。 户部作为六部排行第二的存在，是帝国的钱袋子。 自然要秦明经常走动。 长久下来，他们也都以秦明马首是瞻。 “不错，不错……” 秦明听完钱材的报告，只是笑着称赞了两声。 赵锦霖看秦明不作出任何回应，有些惆怅的说道： “殿下，您真的要去岭南，再也不管朝廷的事务了吗。” “是啊，我今天过来是找户部要那五万两银子的。” “怎么会这样，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赵锦霖鼻尖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秦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回答。 四大金刚里面，赵锦霖是内心最为敏感的。 也是因为有着这个特点，赵锦霖的酸诗写的也最多。 甚至还自己花钱，出过一本赵公文集。 可惜卖的不太好，据说亏了好几年俸禄。 那个年末，还是指着秦明的接济，才过了个安稳年。 钱材见状，微微叹了口气。 最近朝廷中已经有些传闻。 说秦明前往岭南，只是以退为进。 实际上还是想要留在朝廷中的。 但了解殿下的人都知道，殿下从来不会搞这种虚张声势的事。 “我去给您拿票。” 朝廷的银子开支，需要户部开票，才能去国库取得。 秦明虽然是皇子，但也要走他们的流程。 很快，钱材就把东西写完，盖上户部的章交给了秦明。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方青远忽然拉住他道： “殿下，您跟我来一下。” 话音落下，他拿着账本就准备喊秦明出去。 旁边的曹子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被钱材用眼神制止。 至于赵锦霖，自从知道了秦明是真的要走后，就怅然若失的坐在了位置上。 提笔又写了一首惆怅的诗文。 走出门。 秦明疑惑的对方青远道： “怎么了？” 方青远朝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伸手对秦明指了指上面的条目。 “殿下，这是朝廷最近的账本，您看这个。” 户部的账本是一国机密。 除了相关人员，按理说是不该外泄的。 可他们都跟秦明交情很深。 有一些风吹草动，就算是不符合规矩，也想告知秦明。 秦明低头瞧了瞧，脸色顿时一变。 “武威营的军饷，什么时候欠了三个月的？” 账本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武威营的亏空。 秦明发现，从很早之前，武威营就只是给粮草，军饷则是一直以各种理由拖着。 方青远咬着牙道： “很早之前就是这样了，当初陛下承诺给您武威营时，我就想告诉您，但一直都没有机会，去您附上拜访，您还不见人。” 秦明想起来，自从自己回到了府上后，为了跟朝廷彻底一刀两断。 他就谢绝了很多跟自己交好官员的拜访。 好几天下来，也拒绝了不少人。 要不是今天来到户部，还不知道武威营的窟窿有这么大。 方青远继续朝着四周看了看，对秦明道： “军饷一共欠了七万五千两白银，这笔钱您一定不能出。” “那是当然。” 秦明点点头，好不容易搞来五万两银子。 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呢，就要全都用来给军饷。 朝廷欠的，就让朝廷给！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你偷拿账本出来，落人口舌。” “殿下，我不怕这些，就怕您出事。” “放心，我会想个周全的办法。” 秦明对他宽慰道。 方青远当年当地方小吏时，偷偷拿着县里库房的存粮赈灾，被朝廷发现。 秦明得知后，亲自出手联系商会，借粮帮他将事情盖过。 自那之后，还不计前嫌提拔他，最终帮方青远当上了户部主事。 这让方青远始终都对他极为敬重。 看秦明准备去找朝廷要钱。 方青远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我其实有一个办法，能帮您把拖欠的军饷要来。” 第19章 太子也会吃拿卡要？ 什么办法？” 秦明好奇的看向方青远。 据他所知，方青远是个很谨慎小心的人，平日里话也不多。 尤其是朝廷内的斗争，他更是一点都不参与。 知道他的性情，也知道他有能力。 秦明平时处理国事时，就刻意让他回避了很多朝廷内的争锋。 却没有想到，今日他竟会主动跟自己开口。 还要帮自己要拖欠的军饷。 深吸了一口气，方青远低声道： “这笔钱其实并不是朝廷不给，而是被挪用了！” “什么？” 这个消息让秦明心中一震！ 军饷都敢挪用。 大乾的官员是真猛！ 真不怕人家兵变杀进京城吗？ “谁挪用的。” “兵部右侍郎赵瑾，还有礼部的萧平山。” 方青远的话，让秦明微微皱眉。 赵瑾是最近才被提拔上来的官员，在兵部也一直都不显山不漏水。 这个萧平山，秦明倒是熟悉。 就是昨天被自己打了的萧淑妃的亲弟弟。 方青远继续道： “他们挪用这笔银子，用来给京城军营添置战马和武器，但价格都比平日买的贵很多。” 方青远作为户部主事。 什么东西有什么价格，他看一眼就知道。 有了这个线索，秦明便恍然大悟。 看来又是个跟赵玺一样，借着军营采购赚差价的货色。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殿下，我可以帮您上奏，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方青远不走，定定的站在远地对秦明说道。 “用不着你，回去。” 秦明转过身，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方青远在后面叫了几声，看秦明不理会自己。 这才终于叹了口气，回了户部值房。 钱材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看方青远回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笑着道： “怎么，话没递出去？” “说了，殿下不让我办。” “让你办就不是殿下了。” …… 回到了王府，秦明算算时间，自己的三卫已经集结。 军粮和武器装备也早就发往岭南。 再有几日便要离开京城。 临走之前，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的。 “走，跟我出去一趟。” 想到这里，他先找到了常白山，让他带着一群护卫跟自己出去。 见状，常白山八卦的道： “殿下，去关府提亲吗？” 他对秦明的感情问题很关心。 当初常白山在秦明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去个屁，我是要去武威营的。” “要不要喊上关家小姐，她和您一起过去，能帮忙说上话。” 常白山想想也是。 秦明从户部批了条子，又从国库拿了银票，有了钱自然要去武威营支援一圈的。 但感情的事，也需要好好推进。 不然以后年纪大了，也没个子嗣。 传出去让人笑话不是？ 秦明昨天晚上回来时就发现了，常白山很不讲究，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在前面架着马车，还三番五次的朝着马车里面瞧。 就盼着自己跟关月发生点什么。 没有理会他，秦明带着人迅速来到了武威营。 “殿下，您来了。” 刘闯昨天就接到了消息。 说秦明在朝廷中弄来了五万两银子。 没想到刚弄到手，今天他就来了武威营。 这明显是要给他们解决燃眉之急的！ 所以今天他的态度很热情。 “其他两位将军呢？”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就等您来呢！” 和上一次过来相比，秦明这次来的时候待遇就好了很多。 走进营帐中。 桌子上有七八道菜肴，还有一盆精米。 这是曹川和武清野专门给秦明准备的。 “殿下来了啊！” “您尝尝，这是新月斋的招牌菜，专门为您请的师傅！” 刚看到秦明，他们就迅速的拉着他入座。 秦明也不客气。 一口气吃了不少菜，又喝了点酒。 酒过三巡，刘闯才终于开口问道： “殿下，听说您在朝廷中为武威营弄来了五万两银子？” “是弄来了五万两。” 秦明的话让三人全都眼前一亮。 但随后他就立刻又给他们浇了一碰冷水。 “但不是给你们的。” “不是……您什么意思？” “殿下，武威营现在都没法开支了，您这五万两要是没有，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要散啊！” 刘闯三人今天专门花了心思，还花了不少钱买酒菜。 就是想跟秦明缓和关系，借机把钱弄来。 朝廷的钱他们是不想了。 前些日子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少钱，却哭诉无门。 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军饷也一直都拖着。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秦明却也不愿意给钱。 这让三人极为愤怒。 不给钱你来什么？ 莫不是因为上次冲撞了秦明，这小子故意过来报复？ 看他们有些生气。 秦明解释道： “三位，我这些钱是想养一批工匠，用来供应三卫和武威营的，确实不能给你们。” 建设军队，需要的不只是钱和粮。 还有武器装备。 秦明去岭南自己发展，想要武器装备，就要自己养出来一批工匠。 刚好这五万两银子可以作为起步资金。 到时候再把王府里之前的东西典当，还能再凑一点。 要是拿这些钱，去补武威营的窟窿，那就太亏了。 也影响秦明在岭南落地。 “那我们怎么办？” “真跟您去岭南，兄弟们不可能喝西北风啊！” “您多少给点，我们能跟兄弟们有个交代也行。” 曹川和武清野三人都很无奈。 他们也知道，这五万两银子是秦明凭自己的本事搞来的。 强行去问他要，自己也没什么正当的理由。 可既然已经跟了秦明，总要照顾好兄弟们，起码不能让武威营就这样散了。 秦明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说。 于是开口道： “你们的军饷其实还在，只是被人弄走了，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你们把军饷要回来。” “真的吗！” 此言一出，三人的脸上顿时又浮现出了希望。 “对，但我帮了你们后，要扣下三成。” 秦明笑眯眯的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既然是养军队，就要先立威，让他们能听自己的话。 不然他们要什么给什么，养出来一群骄兵悍将，上了战场无甚大用！ “三成？您还不如去抢！” 刘闯喝得有点大。 看秦明这都要扣，他把酒杯一摔，暴脾气就上来了。 第20章 三壮汉围殴，偷偷的带走！ “七万多两白银，就算是扣掉三成也能解决你们的燃眉之急，考虑一下吧。” 面对怒目圆睁的刘闯，秦明只是淡淡的开口劝告，没有丝毫害怕。 曹川和武清野拦住了刘闯，将他按在了座位上。 还是兼管后勤的曹川比较有耐性，他开口道： “殿下，这钱是一定能要回来的吗？” “当然。” 秦明认真点头。 “那行，三成就三成。” 跟刘闯和武清野不一样，曹川管着后勤。 他清楚地知道，军营早已揭不开锅。 秦明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若是他愿意伸出援手，军营就还有一线生机。 “好，一会带着人跟我走。” “去哪？” 三人都愣了一下。 秦明淡淡道： “京城大营，抓人。” 萧平山是萧淑妃的胞弟，后台自不必说。 赵瑾被提拔上来，背后必然也有靠山，也不知道是为谁办事。 但秦明能确认一点。 赵瑾这钱，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吃下来的。 既然他们背后牵扯了这么多人。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秦明先把他们俩拿下。 后面再展开调查，来一场先斩后奏。 事情就好解决了。 武清野有些犹豫。 上战场杀敌，他肯定能冲在最前面。 可朝廷里的势力盘根错节，牵连无数。 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这样横冲直撞的办事。 “殿下，武威营现在都这样了，怎么敢去京城大营抓人，要是得罪了兵部的……” 秦明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现在是谁的部下？” “您的。” “本王会让你们背锅吗？” “不会……”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带上人，跟我走！” “是。” 很快，刘闯、武清野、曹川三人就集结了数百名武威营的军士。 等候在军营外面的常白山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好奇。 “殿下，这是干什么去？” “去京城大营办点事，你过来，我给你交代点事。” 常白山凑近听了听，顿时瞪大眼睛。 “这么做是不是太欺负他了，这家伙之前被打的都下不了床了。” “武威营没米下锅不是受欺负吗？” “也是，我去把这孙子拎出来。” 常白山点点头，撸起袖子就朝着京城里赶去。 趁着夜色，秦明和他兵分两路。 不到半个时辰后就带人摸到京城大营。 这里灯火通明。 刚入职兵部没多久的赵瑾为了多多表现，经常会住在这里操持军中事务。 “殿下。” 几个军营门口的士兵，远远地瞧见秦明带着一大批人来到此处。 顿时警觉的走上前，将他拦在外面。 “办点事，行个方便。” 秦明笑眯眯的上前，语气很友善。 但他身后这气势汹汹的几位将军，却让人生疑。 大晚上跑到军营里，怎么看都不像好事啊！ 几个士兵连忙道： “您要办什么事，我们几个去军营里通报一声，确认一下。” “哪用的着这么麻烦，本王亲自前来，你们还不信吗？” 秦明的话，让他们顿时迟疑起来。 这位前太子殿下，在朝廷中的威望是有目共睹的。 刘闯脾气暴躁，不耐烦的走上前推搡着他们。 “都滚开！” “耽误了殿下的大事，拿你们是问！” 几个士兵讪讪的笑了笑，只好退到了一边。 秦明是不想跟他们打起来的。 军营内出现动荡，传到了朝廷，很可能会让矛盾升级。 最好是润物细无声的，把赵瑾带出来。 来的路上，秦明也跟刘闯曹川几人说了赵瑾的情况。 这也导致刘闯几人全都义愤填膺。 进了军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赵瑾所居住的营帐。 “赵瑾，你这混账！” 刘闯第一个冲了进去。 赵瑾从睡梦中迷茫的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沙包大的拳头砸落。 砰！ 一拳下去，鲜血飞溅！ “你娘的！” 赵瑾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 顾不上满脸的血，就要跟来人撕拽。 “还敢反抗？” 曹川和武清野早就听到里面声音不对。 摩拳擦掌的两人一个箭步从外面冲进去，加入战场。 赵瑾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就被按在了地上爆锤。 三人今天才算是好好地发泄了心中的愤怒。 “怎么回事？！” 巡逻的士兵很快就发现赵瑾的营帐里，传来了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 这是赵瑾被塞住嘴挨打的声音。 秦明守在门前淡淡道： “里面在谈论军务，此乃机密，忙你们的去！要是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有你们好受的！” 几个巡逻士兵闻言，立刻缩了缩脖子，没敢再继续说话，转身离开了此处。 很快，刘闯三人就扛着一个麻袋走了出来。 秦明看麻袋里面没有丝毫的响动，顿时皱眉训道： “你们三个下手太黑了，人不会死了吧？” “放心吧殿下，只是昏过去了，离死还差了点。” “那就行。” 就这样，一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京城大营。 临走时门口的几个守卫还跟秦明打招呼，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回到武威营。 秦明让人把赵瑾带下去审问。 这时常白山也带着京城豪宅中抓来的萧平山回到了这里。 “殿下，闹得挺大，估摸着明天瞒不住了。” 秦明发现常白山回来时脸上都挂彩了。 想来应该是经历了一番激斗。 “时间有点紧，你去跟曹川一起连夜审问。” “是！” 深吸一口气。 秦明缓缓的将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 明天估计京城中就要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暴了。 今天常白山说喊着关月来，秦明拒绝，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 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可能带来京城震动。 秦明不想连累到关家。 也不想带上方青远他们。 就自己安排着手下处置了此事。 只要明天口供齐全，将人转交给刑部。 就不会有危险了。 想到了这里，秦明就在营帐中闭目养神，顺势思索着明日的应对之策。 只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京城内的震动比他想象中来的更快。 在萧平山被抓走后。 一群人就迅速地来到了慈宁宫，找到了萧淑妃的贴身太监王宝。 “王公公，不好了！秦王将萧大人抓走了！” 第23章 他们必须死，我说的！ >但乾帝更狠，还没等秦明开口，就立刻下令。 “来人，将秦王先拿下！送往刑部论处！” 早就带着宫内侍卫守在外面的张鸣，急不可耐的冲了进来。 他之前在秦明手上吃了亏。 现在正是报仇的好时候。 更何况还是乾帝亲自开口。 今天落在自己手上，可一定要让这位前太子吃点苦头！ “殿下，跟我走吧。” 他狞笑着开口靠近秦明。 百官纷纷皱眉。 乾帝的决断明显是带有很强的个人情绪。 前几次秦明就主动冲撞过乾帝。 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今天若是在萧淑妃的安排下，将秦明送往刑部。 怕是都不一定能从刑部出来了。 秦明看着他们的动作，笑了起来。 既然乾帝这么不讲究。 那就闹大点！ 他知道户部的账册，那里有着详细的收支条目。 有了这些，就算是钱庄也查不出来东西，他照样可以大闹金銮殿。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 一直攥着袖口的方青远忽然拦在张鸣面前。 “等一下！” “陛下，臣有本奏！” 乾帝被他阻拦，顿时心中不悦。 “方青远！有什么事，等处理完秦王再说！” “陛下，此事就是跟秦王查的案件有关！” “老方，你糊涂啊！” 秦明心中一沉。 没想到方青远最后竟站了出来。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牵连到方青远。 就算是去户部查账，再不合朝廷的规矩，也是秦明一力承担。 可方青远早就知道这一切，甚至在核对账册后，还有确切的证据。 他选择像当初跟秦明说的那样，站出来解决此事。 这是最快的办法。 可这样做后，离开朝廷的秦明可没法庇护他。 到时方青远很可能在朝廷中混不下去！ 方青远转过身，看着秦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乾帝都疯了。 怎么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 “你要说什么？” “陛下，殿下调查的贪腐一案，确有此事。” “这是微臣查阅的账册，比对的条目，很多银子都在赵玺和萧平山的手上消失了。” “还有那个钱庄，最近缴纳的税赋条目，也有痕迹。” “兵部最近走账，已经有好几个地方含糊不清，全都是和武威营有关……” 方青远做事很周到。 把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一点不漏。 远处坐着的萧淑妃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不温不火的方青远，今天竟然跟疯了一样，站出来指认萧平山和赵瑾！ 这跟方青远有一点关系吗？！ 这个杀千刀的混账！！ 乾帝的脸色比她更难看。 偏偏这时候，秦明又在方青远叙述完成后走上前。 “父皇，您刚才送儿臣去刑部的决定，是不是太偏颇了？” 针尖对麦芒！ 秦明既然占了优势。 那乾帝就要认错！ 不管他是九五之尊还是权倾天下。 秦明都不会放过！ 乾帝死死的盯着秦明。 这小子是真的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还想驳了自己的面子！ 秦明可不管那么多，继续道： “父皇，儿臣查的急，就是怕有人从中作梗，现在看来，倒是做对了。” “今天要不是方大人帮忙，怕是不仅要被污蔑，还要被屈打成招。” “就算是这样，您还是觉得儿臣做的不对吗？” 秦明上辈子郁郁而终，便是因为被人不断的夺了功劳。 来到这个王朝，他的功劳可不能被任何人磨灭。 就算他是皇帝也一样！ 有错就要认！ “父皇，武威营欠了三个月的军饷，这是您将军营移交给儿臣之前出的事，现在钱已经找到了，能否还给儿臣？” “萧平山和赵瑾贪腐数额巨大，能否论罪？” “包庇此案者，能否继续查处？” 秦明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上。 现场落针可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心神震撼。 陈世茂握紧拳头。 心中暗暗叫好！ 要是殿下早就这般，又何至于被逼到岭南！？ 面对秦明的逼问。 乾帝也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萧淑妃心乱如麻，此刻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办法，但都被一一否决。 群臣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能把乾帝和萧淑妃逼到这种地步。 不愧是太子殿下！ 看他们不说话，秦明便行了一礼。 “既然此事已经有了定论，儿臣便不再影响今日上朝。” “回去后，儿臣会按照大乾律令，处置赵瑾和萧平山！再去钱庄，拿回属于武威营的军饷！” 最后一句话，是秦明看着萧淑妃说的。 受了对方这么多年气，是时候让她付出代价了！ 萧淑妃是真慌了，面色苍白的看向乾帝，脸上带着祈求之色。 萧平山是她唯一的弟弟，萧家的独苗。 至今都未曾留下子嗣。 他不能死！ 转过身，秦明把想说的话说完了，准备离开。 乾帝嘴唇颤抖，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 “还有何事？” “此案……还未完全定论，先不要动他们。” 说出这句话时，就连乾帝都没了底气。 群臣的目光就像是利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让他宛如泄了气般的皮球。 这桩案子，方青远加上秦明两人说的，证据完全足够。 到这种时候，还不愿意承认。 只能说乾帝确实偏袒枕边人。 朝堂上，难道就没有公平了吗？ 陈世茂的心中烦闷，看向乾帝的眼神中，也满是不甘和失望。 方青远愣愣的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为了今天可是准备了很久。 乾帝却是这样的态度。 他也很失望。 同样失望的，还有六部官员。 亲眼看到乾帝这样，他们心中的公理与正义，已经开始逐渐崩塌。 但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遍了金銮殿。 “父皇，为何没有定论？他们两个必须死，这是给我和武威营的交代！” “若是您觉得这件事没有定论，或者是找到了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儿臣错杀。” “随时来取我项上人头便是！” 话音落下。 秦明转身便走。 萧淑妃的脸色苍白，顾不得失态，连忙大叫道： “陛下，秦王抗旨不尊！请您下旨降罪！” “我等着，但请二位想好，用何种罪名惩治我……！” 秦明虽然已经走出了大殿，但声音却远远地传来。 铿锵有力，无所畏惧。 第24章 天街踏尽公卿骨，十年读书不如刀！ 离开了皇宫。 秦明对着守在门外的常白山道： “跟我去军营提人。” “提人，去哪里啊？” 常白山满心疑惑。 今天陛下竟然没跟殿下吵起来，还这么快就把他放出来了。 不对劲啊！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刚才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 但朝廷的百官都知道，京城中马上就要掀起一场风暴了。 敢杀萧淑妃的亲弟弟。 外带一个兵部的高官。 秦明这临走之前，硬是要搞一场盛大的报复啊！ “菜市口。” 菜市口斩首，是大乾历来的老传统。 这个年代的百姓没什么娱乐活动。 再加上大乾全民尚武。 对于这种砍人的事，都很有兴趣。 刑部和大理寺的很多死刑犯，经常会在这里斩首给人看。 这也能增强民众对大乾律法的敬畏之心。 “殿下，这么狠的吗？” 听到菜市口三个字。 常白山愣住了。 他太明白这是干什么的地方了。 平日空闲时，喜欢凑热闹的常白山也经常去看。 “狠？” 秦明笑了笑。 “难道你觉得这些人不该杀吗？” “当然该杀！” “那就走。” “是！” 很快，秦明就带人来到了武威营。 赵瑾和萧平山被带出来后，对视一眼，顿时就多了几分底气。 赵瑾怨毒的对秦明道： “殿下，我劝您最好放了我，不然事情传到了朝廷，就没那么好说了！” 萧平山更加狂妄。 “秦明，有本事弄死老子！” “欺负老子算什么本事？你怎么不上朝跟陛下和家姐耍狠？” 这两人从昨晚开始，一直都是被关押的状态。 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刘闯和曹川三人都小步跑到秦明面前打听情况。 刘闯道： “殿下，朝廷怎么说？” “朝廷的事你不用管，我交代你的事办好没？” 秦明选了脾气最暴的刘闯去钱庄核实。 刘闯挠了挠头道： “没证据，他们硬要说这是萧家的银子，我……” “你现在去，把钱要出来。” 秦明瞪了他一眼。 他发现刘闯有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意思。 一旦对方跟他讲道理，他说不过钱庄的人。 事情就很难办下来。 要是换做曹川和武清野过去，别的不说，起码会先把这笔钱控制住。 “噢，那我再去一趟。” “你别去了，让曹川过去。” “是，殿下。” 曹川点头，带着人就朝着京城赶去。 武清野皱眉道： “殿下，陛下那边怎么说？” “谈崩了，我说要处置他们俩。” “这……” 武清野和刘闯都身子一僵。 “妈的，不管了，先弄死再说！” 刘闯刚才被秦明训斥。 他也觉得自己办事不利，脸上无光，就准备证明自己。 先把人杀了再说！ 武清野深深地看了秦明一眼，已经猜到不少东西。 “殿下，这一步走出，朝廷这里您就没法回头了。” 秦明咧着嘴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今天最幽默的笑话。 “朝廷？回头？” “从监国之位上离开时，本王就再也没想过回朝廷！” 武清野哑然失笑。 刘闯在后面摩拳擦掌的道： “干他娘的！” 三人合计完。 让常白山先去刑场布置。 武清野和刘闯带着士兵，押送着赵瑾和萧平山进京城。 一路上，赵瑾和萧平山还在大吼大叫。 越是靠近京城，两人的底气就越足。 “秦明，你就是一条被踹出家门的狗！” “秦明我告诉你，去了岭南，老子一只手都能玩死你！” “你敢跟我去朝廷吗？” 赵瑾昨天被打后，身体受伤，声音比较小。 但对秦明满是恨意的萧平山，却在囚车里不断大叫。 秦明静静的听着他的遗言，发现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 就不耐烦的对他说道： “告诉你个秘密。” “老子刚从朝廷回来，今天就是要杀你。” …… 萧平山吓了一跳！ 侧靠在囚车上的赵瑾也头皮发麻。 算算时间，再看秦明这样子。 似乎说的是真的…… 秦明还在持续输出。 “还跟你去朝廷？去了又如何？我已经去了，还回来了。” “把你姐姐叫来，让她动我试试。” “我可以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 三言两语间，秦明就击溃了萧平山的心理防线。 “秦明，秦明……你不能杀我！” “我可以给你钱，还你连两倍行不行？” “别杀我啊，萧家还没有子嗣，杀了我，我姐姐肯定会跟你不死不休的！” 萧平山一路走一路嚎。 和他相比，赵瑾只是脸色灰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秦明就进入了京城。 百姓们看到囚车朝着菜市口去，他们纷纷跟上。 但在距离闹市口还有三条街的位置，秦明的队伍就被拦住。 来的人是大理寺少卿，顾鸿阳。 他带着大理寺司直卢太升，大理寺正冯孝等一众大理寺官员站在街上。 “殿下，大理寺来接手此案，还请停下。” 很明显，这是乾帝授意。 秦明扫视一眼，撇嘴轻笑。 “刘闯，有人劫法场怎么办？” “干他娘的！” 刘闯一个箭步从马上跳下。 一手一个。 将大理寺的几个官员揪起来扔进了旁观的人群中。 三两下便清出了道路。 秦明摇摇头，文官是真不行。 刘闯上马，不顾躺在地上哀嚎的几人，继续带着秦明朝前走。 下一条街，都察院和刑部的一群官员面色难看的走上前。 “殿下……” “刘闯！” 秦明一点都不跟他们废话。 “是！” 很快，街边就全都是躺着哀嚎的官员。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继续向前，通往菜市口的最后一条街道上。 陈世茂微笑着站在这里。 “殿下。” “老师，您也要拦我吗？” 陈世茂教过秦明很多年。 他叫一声老师也是应当。 看着秦明身后穿着重甲，严阵以待的军队。 陈世茂缓缓道： “陛下是让我来拦着您的。” “那您的意思呢？” “殿下记得，我教您的第一堂课吗？” 陈世茂忽然提起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秦明记得，那是十几年前。 前身在幼时第一次遇到陈世茂。 秦明陷入了回忆。 “您当时说，这世间的公理与正义并不在书里，而是在读书人心中。” 摇了摇头，秦明感慨道： “但老师啊，我觉得十年读书不如刀！” 第25章 太子易位，与我何干？ 读再多的书，建立再完善的秩序。 没有硬实力的捍卫，都是无用之功。 这就是秦明读书多年后，选择的另一条路。 一条不会再被任何人欺负的路。 看着他身后武威营军士们的铁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陈世茂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 他教秦明用读书去守护公理与正义，秦明却教他用武力打破世间一切不平事。 殿下长大了啊…… 陈世茂很欣慰。 “您请吧。” 转过身进入人群，陈世茂为秦明让开了一条路。 秦明点点头，路过时低声对陈世茂说道： “老师，方青远是个好人，请您帮我照看。” “放心吧。” 队伍继续走着。 秦明进入了菜市口。 却看到了手持长枪的常白山，正被张鸣带着一群卫兵围着。 常白山这边只有百十号人，但宫中卫兵却来了近千人！ “你今天进不去。” 萧淑妃愤怒的从后面的人群中冲出来。 她早已下定决心。 只要她还在这京城里一天，谁都不可能审判她的亲弟弟！ 秦明摇了摇头。 说实话，看到是萧淑妃过来，他很失望。 “父皇呢，不敢来当着天下百姓的面拦我吗？” 这个时候乾帝都自觉理亏。 甚至都不敢出现，只是安排了那么多官员拦着自己。 到了菜市口，也只有萧淑妃带着宫内护卫守着。 这就是执掌大乾的皇帝？ “陛下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因为你这般狂徒，就浪费时间亲自前来！” 萧淑妃大声的训斥。 还想摆出一副母仪天下的威严。 奈何她现在这副状态，更像是个泼妇。 秦明的嘴角扬起一抹轻蔑。 从乾帝不敢来开始，今天这场审判就已经没了阻碍。 萧淑妃想拦自己，还不够格。 唰！ 秦明将腰间宝剑抽出。 刘闯从背后抽出长枪，武清野也跳下战马跟在后面。 他们将萧淑妃当空气，越过她来到了张鸣面前。 “猜猜我这几大高手，今天能不能砍死你？” “殿……殿下，我是奉命前来，您不能对我动手。” 张鸣声音有些颤抖，原先围着常白山的狂妄姿态早就收敛起来。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秦明不一样，他是真想要自己的命。 看他这般色厉内荏的样子。 秦明缓缓道： “之前说奉命前来的，都在我身后的三条街上躺着。” “刘闯，把他拿下。” “是！” 刘闯抄起长枪就动手。 周围的士兵全都涌上来。 秦明一个箭步上前大吼道： “本王看看谁敢动！” 武清野带着武威营的士兵迅速涌入。 和他们的距离不过一丈，泾渭分明的拦住了他们。 刘闯是战场上拼杀过上百场的将军。 张鸣是温室里的花朵，常年守卫皇宫。 两人之间，高下立判。 几招下来，就被长枪尾端砸中胸口。 噗的一声喷出鲜血，无力的跪在了地上，满脸痛苦。 “让开。” 群龙无首的宫内护卫，被秦明蛮横的拨开。 带着被塞住嘴的赵瑾和萧平山，秦明进入了闹市口内的刑场。 刚才因为萧平山太没骨气，一直在大喊大叫，涕泪横流。 秦明就将他的嘴塞住了。 该行刑的时刻，才将破布拽出。 “姐姐，救救我！！” 刚得空，萧平山便大声嚎叫。 萧淑妃不断推搡着宫内护卫。 “快动手！动手啊！！” 可宫内护卫们也是人。 作为他们统领的张鸣差点被捅死在面前。 谁都明白，秦明是真敢杀人的。 武威营的将军，外加常白山带领的太子亲卫两方坐镇。 现在没有人敢动。 萧淑妃悲愤的冲上前，准备拦住秦明的人。 但常白山一个侧身拦在面前。 “娘娘，请不要耽误行刑。” 萧淑妃还不死心，愤怒的对秦明威胁道： “秦明，你敢杀人，我让你不得好死！” 刑场上的秦明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古怪。 不愧是姐弟，就连威胁的话，听起来都这么相似。 可惜，老子不是被吓大的。 “行刑！” “是！” 刘闯一把夺过刽子手的刀。 走上来噗噗两下。 人头落地。 百姓们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也猜到这是大贪官落马。 看到人死了，顿时拍手叫好。 萧淑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牙齿都咬出血了，双目赤红的冲进人群。 “秦明，我杀了你！！” “杀我？我还想杀你呢！” 秦明冷冷的看着萧淑妃。 两人的仇怨早就已经种下。 这些年下来，不知道已经积累了多少。 他也不介意临走前添点新仇。 远处，一个人带着宫内护卫走进刑场。 来的人正是乾帝手下的大太监孙连英。 他似乎早就已经隐藏在了暗处，当做乾帝的耳目在看着这一切。 看到秦明竟然真的杀了两人。 他才终于走出来。 “殿下，您不该这样的。” “人已经杀了，有什么处罚和报复，就直接来吧。” 秦明冷笑着开口，脸上已经没了平日的和善。 孙连英摇了摇头。 “陛下没有对您的处罚。” “但我这里有一个消息，可以说给您听听。” 秦明微微皱眉。 这个老太监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现在说的话，应该也代表着乾帝的态度。 算是帮自己这便宜父皇传话呢。 秦明耸了耸肩，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您说。” 孙连英深深地看了秦明一眼。 “陛下已经决定，立晋王秦岳为太子，您安心去岭南吧。” “什么！？” 此言一出，常白山，刘闯和武清野全都惊声尖叫。 乾帝是真狠！ 任谁听了都不免心中发凉！ 立了新的太子，就意味着秦明和朝廷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加上他和萧淑妃的矛盾。 看样子是要在未来给萧淑妃递一把刀！ 让她亲自手刃秦明！ 孙连英满是怜悯的对秦明幽幽道： “其实您不必走到这一步的，现在陛下动了真火，大家都没有回头路了。” 孙连英其实是希望秦明能认识到自己错误的。 可在他话音落下后。 秦明却满脸古怪的反问道： “孙公公，你过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 “是。” 孙连英愣了一下，点头应声。 他想象中秦明的懊悔，竟然并未出现。 并且秦明还哈哈大笑起来。 “父皇立谁当太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26章 考验武威营 我早就说过，太子之位我不要了。” “怎么一直有人觉得，我非太子之位不可？” 秦明很无奈，自作多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乾帝真以为将太子之位传给晋王，就能让自己心态破裂。 怎么说呢。 有点幽默。 “走了。” 转过身，秦明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 孙连英呆呆地站在远地，表情复杂，良久后才转身叹息。 挥挥手让人带着陷入癫狂，不停叫骂的萧淑妃回宫。 很快，太子易位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秦岳只有七八岁，却当了太子。 群臣议论纷纷，猜测这是乾帝对秦明的报复。 悬而未决的太子之位换了人，自此秦明算是被彻底放弃。 萧淑妃也成为了皇储之争的最后赢家。 当然，这是从结果上来看的。 从过程上讲，萧淑妃是输的最惨的那个。 亲弟弟被杀。 在兵部的棋子被杀。 钱款全部抄没。 兵部的几个高官开始接受审查，纷纷断腕求生…… 可以预见，这场风波将会持续良久。 皇宫中。 孙连英走进御书房，将情况尽数上报。 乾帝冷冷听完了一切。 “他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秦王殿下说他并不想要太子之位，您想给谁就给谁。” 闻言，本想出一口心头恶气的乾帝忽然怔住。 心中涌现出一股怅然。 就像是蓄力挥出的拳头，只是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连太子之位都不屑一顾？ 乾帝终于明白，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幻想着秦明还想回归太子之位。 “那些钱呢？” “殿下拿走了，还带着利息。” 孙连英是乾帝身边最受器重的太监，跟随他多年。 办事很牢靠。 在面见乾帝之前，就已经调查完了所有事。 “手真黑，这逆子……” 乾帝咬着牙，脸上仍旧余怒未消。 孙连英叹了口气，忽然说道： “秦王殿下，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乾帝微微皱眉，不悦的瞪了孙连英一眼。 “你什么意思？” “奴才只是感慨……” 孙连英弓着身子，不敢回应。 可这番话说出来，乾帝又怎么会不明白。 朝廷内能有手段和气魄做出这般行动的，也就只有秦明。 任谁知道了全过程，都会在私下里竖起大拇指。 称赞秦王贤明，抗住重压，惩治贪腐。 但乾帝不会称赞他。 快十年了，他从未称赞过秦明。 “下去吧。” 乾帝不耐烦的拿起手边墨汁已经凝住的毛笔，用力的在纸上按了一下。 毛笔内的笔墨，缓缓印了出来，染黑了面前的奏折。 孙连英应了一声，低头快步离开御书房。 …… 京城内乱成一团时。 秦明已经让刘闯和武清野回武威营，自己先回府邸休息。 昨晚抓捕赵瑾和萧平山，他也忙活了一夜。 但刚推开门。 他就看到了一道俏生生的身影，正站在阳光下，梨涡浅浅的对自己笑着。 “你怎么来了？” 看到关月这种级别的美人，秦明顿时觉得昨晚的疲惫一扫而空。 有个词叫秀色可餐，秦明原先不信。 现在看来，看美女还真是能给人补充能量的。 “殿下不欢迎我来拜访吗？” 关月仰着下巴，像是个骄傲的小天鹅。 “谁家空手来拜访的？” “那谁家订婚只是送这个呢？” 关月嘟着嘴，伸出手。 无名指上，赫然是秦明用武威营军旗做成的指环。 “陪我吃饭。” 秦明指了指小翠准备的午饭。 不管关月吃没有，就拉着她的手坐在了饭桌旁。 关月没有拒绝，但坐在了饭桌上后，就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 看来是吃过饭了。 “武威营的钱要回来了。” “我知道。” 关月嘴角扬起，眼中闪烁着柔情。 今天早上刚起来，她就得知了消息。 “你去武威营，看着他们发军饷。” “我去吗，为什么要看着他们发军饷啊。” 关月不解的问道。 秦明笑着道： “我想看看他们会发下去多少。” 秦明自从掌控了武威营后，跟他们虽有接触。 却还未曾建立坚固的感情基础。 指挥起来就不太方便。 这次安排曹川去拿钱，拿完后直接回军营。 秦明故意没有回去。 就是想看看，他们听不听自己的话。 武威营欠了三个月的军饷，现在很急。 但秦明还是抽了三成银子，储备起来用于解决军中状况。 若是他们认同秦明的领导。 就算是回到军营，也会留出三成银子，恪守跟秦明的约定。 可若他们不讲究，很可能会迫不及待的将钱发完。 厉害的将领会投奔明主。 相应的，有能力的明主也会考验手下将领的忠诚。 这是种双向的选择。 “那我一会去看看。” 关月轻轻点头，她是想不到这么多东西的。 秦明安排她过去，就是看中了她去不会引人注意的优势。 继续低头吃饭，秦明却发现关月还在托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去军营？” “我想陪你吃完饭再去。” 关月撒娇的说道。 这模样倒是有些像秦明上辈子经常在校园食堂里，看的热恋中小情侣。 不过在这个封建年代，关月的举动倒显得有些叛逆。 她是个勇敢的女孩，不管是做事还是对待爱情都是如此。 “那好。” 秦明耸了耸肩。 吃完饭后，才将关月送出府门。 临走前关月罕见的有些羞涩，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说。 这种姿态自然瞒不过秦明。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跟我去见我娘？” 秦明愣了一下，立刻回忆起了那位端庄贤惠，给人压力有点大的长辈身影。 “去岭南之前吧，这两天我主动去拜访一下咱娘。” “你……占我便宜，那是我娘，不是你的！” 关月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嘴上嗔怪。 可语气中的喜悦还是遮掩不住的。 秦明两世为人，对付小姑娘简直手到擒来。 哄了两句，关月就美滋滋的背着手，哼哼着离开了王府。 目送她离开，秦明转身对一直在旁边偷看自己和关月相处的常白山道： “别躲着了，你也去武威营。” “哦……哦，好的！” 常白山走了两步，忽然又拐回身。 “殿下，他们要是不听您的话，把钱全分了怎么办？” 秦明神色一沉。 他对武威营已经仁至义尽。 若还不能掌控武威营，让他们心悦诚服。 就没必要再费力气了。 没有丝毫犹豫，秦明道： “敢不听指挥，就拆了他们！” 第27章 咱们家殿下，心思太深了！ 武威营中，曹川架着马儿，身后拉着三大马车的现银进了军营。 现银装卸和分割起来很麻烦。 通常情况下，在发放军饷时，他们都会换成银票。 但曹川身为将领，最懂军心。 好不容易弄回军饷，声势必须搞大点，让他们看见白花花的真东西。 也让兄弟们知道，军饷来了！ 果不其然，刚看到马车进军营，一群士兵就全都冲到了马车两侧。 “将军！这是咱们的军饷吗？！” “太好了，终于发军饷了！” 曹川脸上也是藏不住的喜悦，但还是驱散众人道： “行了，都别急，军饷既然已经到了军营，肯定会给你们发的。” “等我先回去核对一下各位的军饷，你们先去排队！” “是！” 所有士兵都激动万分。 迅速去校场上开始排队。 刘闯和武清野接到消息，来到库房找到曹川。 “老曹，弄回来多少？” “连本带息七万六千两银子。” 曹川低声对两人报出数字。 刘闯搓了搓手，急不可耐的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发钱啊！” “先不急，殿下那边怎么说？” 曹川兼管后勤，虽然现在可以给士兵们发钱。 可秦明之前帮他们时曾说过，要分走三成。 他们起码要给两万三千两的白银。 “这个……” 刘闯和武清野对视一眼，两人都心思活络起来。 “我觉得不急的话，先给士兵们发钱比较好。” 武清野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朝廷里大家都是人心隔肚皮。 他们就算是不守规矩，下次大不了让秦明少给他们发点军饷就行了。 军队的钱都拿回来了，哪有再扣掉一部分等阵子再发的道理？ 刘闯点点头道： “老武说的对，反正钱在咱们这，殿下人都没来，大伙都嗷嗷待哺呢，先发吧。” 曹川皱眉看了他们一眼。 “军队很急是不假，可发两个月已经足以稳住他们不闹事。” “殿下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少了他的钱指定不行。” 刘闯有些不耐烦的道： “本来这钱就不是殿下的，是咱们武威营的，事怎么那么多！我觉得先发没问题的！” 他的脾气有些急。 但武清野听完这番话，沉吟道： “殿下确实帮了咱们不少，但我看不透殿下的心思，他若是真心相帮，这些钱给他留着也无妨……” “就怕他是顺势在咱们武威营打一波秋风，去了岭南也不会多管咱们，到时候落得个无人搭理的下场，咱们岂不是难堪了？” 曹川和刘闯都沉默了。 他们怕的就是这些。 太子名声在外，监国多年，见过太多大风大浪。 真不把武威营放心里，也很正常。 “老曹，我只是说些自己的担忧，还是你做决定吧，我都支持。” 武清野眼看自己说完后，刘闯和曹川都不说话了。 顿时尴尬的叹了口气，目光放在曹川身上。 刘闯也知道他们有诸多考虑。 他自己是个莽撞的粗人，说太多反倒影响曹川，索性接话道： “老曹，你是咱们三个里心思最深的，你做决定吧，兄弟们都听！” 曹川一直在沉默着。 几万两银子的军饷到底扣不扣，他压力很大。 “三位叔叔，你们在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关月掀开营帐走进。 她从小就经常来武威营，各处地方都摸得很清。 回来就跟回家差不多。 “小月，你来了。” 三人之间凝重的气氛，因为关月的到来而有所缓和。 “我听说军营的钱已经弄回来啦？” 关月不知道秦明和武威营的交易。 只是满脸欢喜的问了起来。 “对，殿下和你说什么没？” “没啊，我是听说了这个喜事，自己来看看的。” 见关月一副懵懂的样子。 武清野心中一喜。 和刘闯两人对视一眼，三人都心领神会。 他们把钱全都发下去，肯定会触怒秦明。 但若是让关月把钱发出去。 秦明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关月是他的未婚妻。 刘闯和武清野全都满脸期待的看着曹川。 曹川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 “小月，之前殿下说过，要留下来两万三千两银子，你一会回去跟殿下知会一声，就说我们已经留着了。” 关月美眸流转，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却还是点点头乖巧的道： “噢，知道了。” 看着关月走出门。 刘闯满是不解的对曹川问道： “你决定给殿下钱了？” “嗯，咱们这个殿下，心思深着呢，我不敢先发了。” 曹川幽幽开口，看着远去的关月感慨道。 武清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殿下没来，而是让小月来，还透露出她不知晓那三成军饷的事，这是在试探，引诱咱们把军饷全发了？” 曹川点点头道： “嗯，去了岭南，他应该是不会放弃武威营的。” 有关月在，他们的担忧就站不住脚。 现阶段关月是维系着秦明和武威营之间的桥梁。 只要有她在，秦明就不会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只是来武威营打一波秋风就不管他们。 “咱们还在这议论半天，太可笑了。” 曹川一想到秦明早就看透他们的心思，顿时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幸好关月的到来，给了他补救机会。 “啥意思啊你们？” 三人之中，只有刘闯没想明白太多，只是觉得云里雾里的，只有自己不明白。 他顿时有些恼怒。 拽着武清野追问。 武清野瞪了他一眼道： “行了，好好干活就是，知道殿下不会亏待咱们就行。” “真的？” “应该是真的。” 很快，武威营开始发钱。 常白山来到这里后，看到曹川老老实实的给秦明留下了两万多白银。 顿时松了一口气。 “各位，你们办的很不错。” 他是秦明做出的第二重准备。 要是武威营真的擅自把钱分掉，今天大家就没那么和谐了。 将武威营账面上的银子记录下来，才带着关月回到王府。 “殿下，钱在。” “嗯。” 秦明淡淡点头，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既然武威营已经跟了自己，听指挥是很自然的事。 他现在的心思，全都在面前摆着的请柬上。 “准备准备，后天随我去参加这个。” 常白山和关月疑惑上前。 扫了两眼，就愣在原地。 “陛下让您去参加晋王殿下的太子受封礼？” 第28章 我喜欢美女，有错吗？ 8“是的。” 秦明缓缓点头。 对秦明而言，太子之位花落谁家根本不重要。 兵和钱对他才重要。 乾帝若是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能说明这位父皇太愚钝。 “您这次要是过去，萧淑妃肯定会借机报复您的。” 常白山满脸担忧，似乎已经想象到秦明去了后会有什么场面。 “对，我猜这次也是她坚持邀请我过去的。” 秦明的脾气也不好，也不喜欢被人在背后设计。 萧淑妃想借着太子受封礼对自己发难。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自以为聪明，实则极为愚蠢的女人会耍什么手段。 大不了大家面对面掐起来，秦明光脚的又不怕穿鞋的。 站起身，秦明整理了衣衫对常白山交代道： “三日后，咱们出发去岭南，出发之前先把他们的事办了。” “行，那我下去准备。” 常白山应声离去。 关月看着面色沉静，没有对这个消息有丝毫触动的秦明，疑惑问道： “三天后就走吗？” “嗯。” “那我娘那……” “走，我去和咱娘说。” 秦明知道，自己和关月之间的婚事，总归是要面对的。 “真的吗？！” 听到秦明不推辞，甚至还主动提起。 关月的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小脸上写满幸福。 将柔软的身体靠在秦明身上，关月挽着他的胳膊就要出门。 “你这样出去，街上的人看到了，要说你不检点的。” 秦明闻到了一股独属于少女才有的香味，笑着对她打趣。 “我可不是那些惺惺作态的大家闺秀，别人说就随他们说去。” 顿了顿，坐在马车上的关月继续说道： “再说了，你当初和小翠那么亲昵，我还没说你不检点呢。” 秦明老脸一红。 这个世界不是支持三妻四妾吗，老子只是和小翠玩闹，还没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秦明随口胡扯道： “小翠是之前干活落了腰疼的毛病，本王也略懂医术，自是当仁不让的帮帮她。” “哼，那我也腰疼，让我看看你的医术。” “你这个要用另一种疗法。” 秦明伸手将关月抱在怀中，轻轻地摸着她滑嫩白皙的小腿。 “臭流氓！” 关月柔柔的伸出手就要推开秦明。 秦明迅速调动自己为数不多的医学知识，指着她的小腿信誓旦旦道： “这个地方叫中都，这叫足三里，你把鞋脱了……对，这里叫涌泉。” 一边说，秦明一边将关月的靴袜脱下来。 关月是个爱干净的女孩。 小脚香香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看秦明说的煞有介事，还真蒙对了几个地方。 关月将信将疑的嘟着嘴。 别说，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按的还挺舒服。 也就在这时，车夫在前面喊道： “殿下，关府到了。” 关月连忙正色，挣脱开意犹未尽的秦明穿好鞋袜。 秦明真诚的说道： “我还有很多技巧，以后咱们可以多多讨论。” 关月似乎有着专属女人的第六感，白了他一眼，忽然就气鼓鼓的问道： “这话你对多少女孩说过？” “就你一个。” 秦明不假思索的坚定回应。 “真的？” “保真。” “哼，走吧。” 尽管装出一副傲娇的样子，可想到自己是秦明第一个说这番话的人。 关月心中还是有些小欣喜的。 太子这些年也未曾传出亲近女色的消息，那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其实她不知道，前两天秦明也是用同样的话给小翠按摩的。 也就是重活一世，他的脸皮积累的实在太厚，才能这样哄人家女孩。 走进关府。 秦明和关月的归来，让这片地方的气氛都变得凝重不少。 陈氏坐在院落中，看到两人过来，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殿下来了，坐吧。” “娘。” 关月走上前，挽住了陈氏的手臂。 秦明笑着让车夫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放在了一旁。 顺势坐在了陈氏面前。 “殿下今天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实不相瞒，我想带小月去岭南。” “武威营的能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非要带小月过去？” 秦明心里想的是，要娶关月这个超级大美人当老婆。 但这样说陈氏这一关肯定过不去。 于是他正色道： “为了延续关家和武威营！” “漂亮话都让你说了，关家几个男丁皆战死，剩下小月这一个子嗣，你还要带去战场。” 陈氏的语气不善，哪个母亲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战死沙场。 “别说什么武威营的荣耀和名头，那些都是虚的，是给活人看的。” “活着才最重要，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跟我们家那个死鬼一样！” 秦明沉默了。 陈氏说的很对。 关月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要是不同意，那就万事休矣。 就算是自己和秦明再两情相悦，也不可能去岭南。 沉默良久，秦明苦笑一声道： “其实我也不是想让小月去打仗，这个我来就好。” “那你非要带她去干什么？” 陈氏仍旧面沉如水。 秦明那些鬼话糊弄关月这种小女孩还行。 想糊弄陈氏，是不可能的。 在她看来，秦明找到关月必有所图。 可能是看重关家在军营的威望和人脉。 也可能是想把他们关家最后一点家产弄走。 常年混迹朝廷的太子，心思怎么会那么简单？ 正当她想逼问出秦明的心思，让关月好好听听，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时。 秦明忽然道： “事到如今也不瞒着您了，其实想带走小月，是因为我见色起意。” “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此去岭南，必须带走！” “见色……起意？” 陈氏愣住了。 她实在没想到，秦明竟然会给自己这样一个离谱至极的理由。 但偏偏他看起来很真诚。 通过刚才的交流，秦明也想明白了。 跟陈氏这种长辈交流，人家操持关府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 尤其是在婚嫁问题上看的很清楚。 对自己这种没有形形，只有色色的人，应该能更理解。 说什么都是虚的，那老子就不跟你装大尾巴狼了。 摊牌了。 我秦明，就是喜欢美女！ 关月红着眼眶，不可置信的瞪着秦明，脸上满是焦急。 他疯了吗，敢这样对母亲说话。 那母亲一定不会同意自己去岭南的！ 可就在这时，陈氏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殿下见过很多美女？” 秦明愣了一下，这丈母娘没完了。 怎么又问个送命题？ 第29章 钱就像是海绵里的水 说很多不太合适，说没见过更是装的道貌岸然，人家也不信。 秦明索性点点头： “是，很多。” “但都没有小月漂亮。” 秦明的大脑急速转动，还抽空补了一句。 要是眼神能杀人，关月现在都不知道把秦明弄死多少次了。 陈氏深深的看了秦明一眼，忽然从怀里拿出了几张纸。 秦明看样子这好像是银票。 “这是十万两银票，也是关府多年的积蓄，我就先交给小月了。” “去了岭南，你要是欺负她，惹她不开心，这些钱就不会给你用。” 当着他的面，陈氏将银票塞到了关月手里。 “娘……” 关月眼泪哗啦，很快就想到了不少事。 怪不得这几天娘一直都在私底下忙。 关月还以为是她在生自己的气，不想理自己。 却没想到，陈氏是在凑钱送自己和秦明去岭南。 从她当初说秦明那些钱不够武威营开销后，就有了这番准备。 只是到现在秦明上门后，她连番试探下，才终于将钱拿了出来。 秦明嘴角抽动。 怎么封建时代的人，都这么多弯弯绕绕。 不过这倒是有点像那种富家女的嫁妆。 秦明记得自己上辈子的时候，看很多有钱人家嫁女儿，就喜欢给很高的嫁妆。 这样送去男方家之后，显得不会占人多大彩礼上的便宜。 当媳妇的也更有底气。 陈氏应该也是出于这个心理。 不过这可是十万两银子。 关府的积蓄，估计已经剩下不多了。 “您放心，小月跟我去岭南，我是不会让她受苦的。” 想到这里，秦明拍着胸膛保证起来。 陈氏瞥了他一眼，低声对关月道： “去了岭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防止有人对你动手动脚，坏人名声。” 她也有着属于女人的第六感，看人很准。 秦明嘴角抽搐。 自己是那种看起来会对女孩动手动脚的人吗？ 不是吧。 肯定不是！ “知道了，娘。” 关月和陈氏抱在一起，泪眼婆娑的说着。 看他们在这里母女情深。 秦明想了想，自己一直站在这里还挺尴尬，还是准备跑路了。 临走之前，他还交代关月收拾好东西，到时候方便跟自己离开。 但关月和母亲正在说着，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秦明的话。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走出关府大门，秦明感慨一声。 却看到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分散在街上。 正行色匆匆的在一个个店铺中走动。 想来应该是还在调查贪腐的案子。 这次萧平山和赵瑾的死，不知道牵扯了多少人。 但这些已经跟脱离了朝廷的秦明没什么关系了。 坐上马车，秦明带着人来到了京城的铁匠铺。 “你们这些工匠，全买下来需要多少钱？” 马上要去岭南，秦明手上现在有不到十万两的银子。 上次去参加宴会，得到了五万两白银。 又从武威营抠出来了两万多。 加起来也就七万多两银子。 大乾王朝的银子购买力很强。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铜板。 平时在街上喝碗粥，吃个包子，最多就两个铜板，这还是在京城。 三十两银子，已经够个三口之家安稳生活一年了。 换做别的穷地方，三十两银子生活好几年都有可能。 所以在秦明提出了这个问题后。 铁匠铺的师傅想了想，指着自己身后的几个来讨生活的学徒道： “这位公子，我们不卖身，不过您要是想找铸造的帮手，这些学徒倒是可以，他们都是流民和孤儿，去哪里都一样。” 听到这里，秦明微微皱眉。 去岭南他就要开工做事的，找这些学徒，不一定能完成自己的要求。 “你们这些人我全都要，开个价吧，跟我去别处做事。” “真不行，我们家就在这里，不会走的。” 铁匠铺的人很为难。 这里的几个老师傅在此处干了不少年月。 受到了老板的诸多照顾。 这个年代出来讨生活，干的就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人情。 “唉，看来你们还是绷着面子呢。” 秦明摇头叹息，却并未离开。 “老师傅一个月十两银子，学徒一个月三两，干的跟我走。” “您这……” 几个老师傅迟疑的开口。 其实他们里面，已经有人心动了。 他们在这干活，一些老师傅每月才三五两的银子。 秦明却给他们翻了三倍以上，这太吸引人了。 尽管心动，可碍于面子，没人同意。 “还不够？人可不能贪得无厌，老师傅十二两，学徒四两。” “最后一次机会，还没人我就走。” 秦明冷冷开口。 这是他能接受的最高限度。 工匠他起码要两三百人。 每个月光是在这些人身上的开支，都要几千两银子，再高就受不住了。 锻造武器装备，还需要买矿石材料，建立铸造所这些也要花钱。 现阶段他急需工匠，拿出来招人的钱自然要多一些。 等以后去了岭南自己培养，外加本地招募，成本就会降低了。 “我去试试吧……” 看秦明转身准备离开，一个老师傅忍不住了。 没办法，他钱给的太足了！ “我也去。” “加个我！” 秦明给的钱，完全足够他们举家搬离。 很快，秦明就用同样的办法，将京城里一些其他的铁匠铺子，木工铺子的师傅招走。 让他们先带着家眷，去武威营报道。 结束了这一切，秦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王府。 坐在书房中，他算了算开支。 脸色顿时一阵变幻，嘴角都微微抽搐起来。 钱还是不够…… “老常，你过来一下。” 走出门，秦明在门廊里扯着嗓子对前院喊了一声。 常白山很快来到了秦明面前。 “怎么了，殿下？” “我的地契和田契呢，一会你去库房找找，全都拿来。” “您干什么？” “凑点钱，奶奶的，太穷了。” 秦明砸吧着嘴，不爽的道。 真不是他不想娶关月，而是他现在毛都没有。 成婚总归是要办酒宴的，前身多年来两袖清风，乐善好施。 就导致秦明来到大乾后，这点钱他也拿不出来。 常白山抚额长叹。 “终于还是有这一天了啊，殿下……” 上次秦明说要卖房卖地时，常白山就接力劝阻过。 可他也明白。 秦明既然做出决定，就不是那么轻易会更改的。 果然没几天，他就重操旧业，准备搞这一套了。 秦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道： “我意已决，明天开卖！” “有位大师说过，钱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第30章 本王要坐第一排！ 4在常白山安排人卖东西时。 秦明也在第二天上午，来到了皇城，参加太子的受封礼。 因为今天是晋王秦岳，接下太子之位的大喜日子。 本就在宫中极为受宠的萧淑妃，就安排王宝，将每一项礼制的规格，都安排到了最高。 秦明来到皇宫门前时。 入眼就是鲜花开路，数百名宫女和太监守在道路两侧的场景。 “倒是舍得搞排场，朝廷搜刮的民脂民膏，全让这狐狸精霍霍了。” “造孽中的造孽啊……” 秦明站在宫门口也不急着进去。 跟村口大爷似的，看到个东西就要点评两句。 这些话，也就只有他敢说了。 路过的官员有的只是顺耳听到半句，就吓得脸色煞白。 连忙快步跑路，生怕这些忤逆的言论会沾到自己头上。 秦明却看的乐呵。 一个个的叫着。 “张大人，你说这是不是铺张浪费？” “我这狐狸精三个字，点评的到不到位？” “孙大人，你别跑啊，一把年纪的跑这么快，也不怕闪到腰吗！” 很快，来参加受封礼的官员们就听说了消息。 每个人进入皇宫时，看到秦明就迅速远离。 惹不起，还躲不起你吗！ 也可能是秦明说的闲话实在是太刺耳。 王宝很快赶到宫门前。 看秦明一脸闲适的在宫门前，跟个街头流氓一样的乱晃悠。 他赶紧走上前，头疼的道： “秦王殿下，您怎么不进去？受封礼马上开始，随我来吧。” “急什么，晋王受封太子乃是大事，本王作为兄长，自然要帮他把控好细节。” 秦明这个时候才慢慢进入宫门。 他早已料到这是场鸿门宴。 既然萧淑妃专门从中作梗，将邀请发到秦王府，要恶心自己。 那自己临走之前，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路走，秦明一路开口给王宝上压力。 让王宝这个萧淑妃的心腹，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出言回怼。 但秦明话说的很有水平。 尽管王宝心中不爽越积越多，却始终难以撕破脸。 “你们这些太监，脾气都这么好吗？” 最后还是秦明忍不住了，笑眯眯的对他问道。 王宝咬着牙，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殿下，到地方了。” 转过头，秦明这才发现已经抵达了乾清殿的门前广场。 今天天气不错。 太子受封的仪式，也在这个地方举行。 宫内的太监和宫女早早搬来了一个个小桌子，后面是个坐垫。 每个官员都或盘坐或跪坐的在此观礼。 因为距离比较近，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 “你们今天过来时候看见没，秦王好像也来了。” “他不是没进宫吗，这种受封礼邀请秦王殿下，是不是有点尴尬啊？” “萧平山前两天刚死，萧淑妃现在还憋着一股气呢，逮住机会肯定要……” “嘘！小声点。” 有几个眼尖的官员，已经注意到了秦明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我坐哪啊，王公公。” 秦明扫视一眼，发现前面起码三排的位置，都已经被各级官员占满。 心中一动，他已经猜到了萧淑妃的第一重手段。 王宝笑了笑，指着后面几排的位置道： “您是皇室成员，有观礼的资格，才会被邀请来的。” “既然是皇室，跟官员坐一起就不太合适了，先随便挑一个后面的位置吧。” 秦明闻言，微微摇头，萧淑妃太嫩了。 这对主仆的做法，跟自己想象的根本没区别。 “王公公，我这就要批评你了，礼制不周全啊。” 秦明拍了拍王宝的肩膀。 “批评我？” 王宝嘴角抽搐。 秦明今天被专门邀请过来，本来就没什么符不符合礼制的说法。 历朝历代，也没出现过太子辞掉自己位置，然后替换新太子的情况。 所以不管怎么给秦明排座，都有道理。 “我要坐第一个，去给本王把桌子抬一张过去。” 秦明指了指陈世茂和六部官员们前方的位置。 “这可不行！” 被秦明反将一军，王宝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开什么玩笑。 要是秦明过去，本来四四方方的官员座位，忽然冒出来一截。 符不符合规矩先不说。 陛下和娘娘看到秦明独占鳌头，那得直接气死！ “本王是皇室成员，还是前太子，按理说该先百官一步，给晋王祝贺，坐在后面算什么，我还怎么送祝福？” 秦明语重心长的开口。 把王宝说的一愣一愣的。 趁着他想着怎么回应自己的时候。 秦明已经喊来了几个小太监。 “哎，你过来，把这个桌子，放在丞相前面……对对对，就是那个凸起的位置。” 小太监知道秦明的身份，木讷的点点头后就按照秦明的指示，将位置摆好。 “行了，你也下去忙吧。” 秦明跟王宝交代了一声。 没理他就自顾自的坐在了陈世茂前面，还很有礼貌的转身问道： “老师，我坐这里，会不会挡住您观礼？” “无妨。” 陈世茂笑了笑，温和的开口回应。 钱材砸吧着嘴，对秦明道： “殿下，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今天这可是刀山火海，我之前还想着您不会过来呢。” “什么刀山火海的，又不可能直接弄死我，自然要来赴宴玩玩。” 钱材身后，跟秦明隔着一排的户部侍郎曹子朔探着脑袋道： “殿下，您就不怕又跟前几天一样闹大啊。” “那得看看某个狐狸精想闹多大，不过再闹也没用，我去了岭南，管他洪水滔天呢。” 秦明笑着回应。 几人都低声笑了笑。 原本今天看新太子受封的压抑气氛，也缓和了几分。 这时，孙连英来到了这里。 “陛下驾到！” 随着他的一声高呼。 乾帝和萧淑妃，带着年岁尚浅的晋王秦岳来到现场。 站在长阶之上，他们看着下方坐着的官员。 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家伙。 在整齐的四方座位中，有一个人独自冒头，坐在了最前方。 自成一排。 不用多说，这个人就是秦明了。 纵使厚重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萧淑妃垮下来的脸色。 秦明简直狂妄至极！ 自己还没有出手，他就先把位置摆在最前方，一副来者不善的态度。 握紧拳头，萧淑妃转头对乾帝道： “陛下，您看他！” 第31章 我不要的，你当成宝了？ 在这种场合，萧淑妃不太敢跟秦明当面硬碰硬。 秦明马上就要去岭南，什么都不怕。 万一让自己下不来台，今天的受封礼又要留下污点。 自己身旁的秦岳，肯定也会威严受损。 乾帝心领神会，冷声对秦明道： “秦明，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父皇，观礼没给儿臣留位置，既然儿臣身为前太子，便只好坐在这里了。” “没留位置？” 乾帝愣了一下。 随后看向萧淑妃。 这次受封礼，就是萧淑妃坚持邀请秦明过来的。 想到她刚死了弟弟，肯定想在秦明身上出气。 乾帝就同意了这个要求。 还让萧淑妃和王宝跟礼部的人一起，安排这次的受封礼。 谁知道刚到场，就出了这档子事。 “陛下，奴才留的有，但殿下不坐，还自己把位置安排在了最前方。” 王宝赶紧走上前解释，顺势将锅全甩到秦明头上。 “本王身份尊贵，怎么能坐后排？” 秦明来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摆谱。 不过感觉还挺不错。 身为秦王，就算是乾帝再不想承认，秦明身份也是极高的。 可乾帝就是偏心。 这时候皱眉道： “坐后面怎么了？” “不好，儿臣也不去。” 秦明一副你拿我怎样的态度。 乾帝的火噌的一声的就上来了！ “这朝廷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也不是有些人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秦明眼看闹起来，并没有任何害怕，反倒有点小兴奋。 身为皇子，乾帝也不可能直接弄死秦明。 降下惩罚就更不可能了。 秦明都去岭南了，乾帝能降下什么处罚？ 无非就是朝廷不给钱粮。 这些对从朝廷拿了几万两银子的秦明来说，是再小不过的事了。 “你这个逆子，是想把人丢到朝廷吗！” 乾帝指着秦明，手指颤抖的厉声大吼。 “父皇，我可不丢人，没安排好位置，不遵守礼制和咱们皇室身份的人，才是最让您丢人的。” 秦明淡淡开口。 急了。 乾帝肯定是急了。 周围官员们也跟秦明一样，都不着急，一副吃瓜的样子。 在他们眼里，今天这受封礼就挺可笑的。 晋王受封，乾帝这太子换的实在没什么意思。 也就是先把人家晋王挂上去，对朝政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年岁的小孩，能干个屁的朝政？ 此番操作下来，只是让萧淑妃的权力变大了些，仅此而已。 当然，他们夫妇可能也有点报复秦明的心思。 可今天秦明过来，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他就是过来搅局拱火的。 甚至还越闹越乐呵。 几番接触下来，秦明甚至都已经能感受到乾帝破防的阈值了。 这就是经验的积累啊…… 正当秦明据理力争，放飞思绪时。 萧淑妃已经站在乾帝身边劝告起来。 “陛下喜怒，受封礼更重要啊。” 萧淑妃今天被直接整不会了。 本来是设计恶心秦明的。 谁知道秦明一来，这个地方就陷入了他的节奏中。 再这样耽误下去，受封礼的时辰都要过了。 “你就坐在那，好好看着！” 乾帝看时辰确实耽误了。 冷哼一声，不在秦明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年纪尚浅的晋王秦岳，已经注意到秦明。 低声对萧淑妃问道： “娘，皇兄这是干什么？” 萧淑妃低声道： “你皇兄是坏人，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弄死他。” 秦岳这个年纪，还没真正懂事。 被这样教导，看向秦明的眼神中顿时多了几分敌意。 “我知道了，娘！” 乾帝并没有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 对着远处的孙连英微微点头。 孙连英收到信号，立刻拿着皇榜走上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番话念完。 就是赐予服饰，叩拜天地等一系列复杂的流程。 萧淑妃满脸怨毒的看着秦明，脸上还时不时的闪过几分得意之色。 仿佛就是自己将秦明的太子之位抢走的一样。 秦明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一切，这时常白山忽然从后面俯身半蹲着跑到了秦明面前。 “殿下，卖了。” “多少？” “因为是要直接兑出来钱，就折了点价格，宅子卖了十五万两白银，田产是七万一千两，文玩字画有五万四千三百两。” “加起来凑了个整，二十八万两。” 这个数字让秦明满脸黑线。 自己可是一国皇太子，勤勤恳恳干了这么些年。 最后家底都掏出来了，竟然只有不到三十万两白银。 肯定是狗日的皇帝太偏心，才让自己这么多年都没弄到油水。 想到这些，秦明就抬起头瞪了乾帝一眼。 乾帝也时不时的朝着秦明这里看，忽然就注意到了秦明在瞪着自己。 他愣了一下，发现这小子是真的长能耐了。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不解。 为什么秦明突然之间，就对自己恨意这么大？ 就在这时，走完流程的秦岳刚从前方的高台上走下来。 脸上带着胜利者神色的萧淑妃也走上前，对众人开口道： “岳儿能受封太子，还是要感谢秦王殿下主动去岭南。” “为此，本宫和岳儿也都是想感谢秦王殿下。” 下方官员听到这么恶心的话，纷纷在下面腹诽起来。 萧淑妃这时候假惺惺的发言，道谢是假。 宣告胜利才是真。 “殿下，以后您戍边也辛苦，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回朝廷了。” “若是想念陛下和皇室的亲朋，倒是可以写信回来。” 萧淑妃面带笑意，语气却恨恨的，以为自己戳到了秦明的痛处。 毕竟秦岳得到太子之位，就不会再像秦明那样下来了。 这幅阳奉阴违的姿态，让人极为不适。 看她都走到自己面前显摆了。 正在数钱的秦明才终于抬头。 “萧贵妃还真是风趣，我不要的太子之位，放在您那都当成宝了。” “您不用感谢，我也不留恋京城，更不像是某些人那样觊觎太子之位。” “这不，刚换的银票，知道哪来的嘛？” 说话时，秦明晃了晃手里厚实的一沓银票，笑着问道。 萧淑妃愣住了，下意识的问道： “哪来的？” 第32章 弄不死我，你会尴尬吗？ M“当然是卖田卖宅啊，说来也不怕各位笑话。” “给父皇做事这么多年，本王真是两袖清风啊，散尽家财只换了二十八万两白银。” “这么一算，修个宫殿都不够啊，我记得那个什么……哦对，养心殿，前两年修的时候不一口气花了七十多万两银子吗？” 秦明自顾自的说着。 但目标却没有对准萧淑妃，她还不配。 秦明指桑骂槐的人，是乾帝。 这个老登，多年压榨自己，一点好处不给。 还处心积虑的，想把太子之位给晋王送去。 现在终于得逞，秦明虽然不屑这个位置。 但也要趁着这个机会过过嘴瘾。 朝廷的官员都知道。 那养心殿，是给萧淑妃修的。 还是乾帝专门批下来的款子。 当初有不少官员劝过他，说这笔开销实在太大。 可乾帝仍旧一意孤行，为博美人一笑，修了这座宫殿。 秦明这一通阴阳怪气，旧事重提，又把乾帝推到了众人面前。 “放肆！” “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别以为你去了岭南，现在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乾帝气的直拍桌子。 从来参加受封礼开始，秦明就明里暗里的点自己。 乾帝这些年来对秦明吆五喝六惯了，还真受不了他这样。 看他又急。 秦明继续笑着道： “父皇，儿臣若是无法无天，也不会家财散尽才只有这二十八万两。” “不过您放心，儿臣这番话可不是要钱的意思，去了岭南，我也不会问您要的。” 乾帝闻言，不屑笑道： “可笑！希望你去了岭南，还有这般骨气！” 不管是养兵还是建设封地，都要朝廷补贴很多钱。 可秦明却一点都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还口出狂言，频频将自己和乾帝的关系推向深渊。 这就让不少官员都心中忧虑。 尤其是陈世茂几人。 他们担心秦明这样狂妄，去了岭南没朝廷支持，就真的石沉大海了。 关键是他石沉大海也不行。 萧淑妃跟他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 要是秦明真的在岭南沉寂。 估计过不了几年，等秦岳长大后就会找机会将其弄死…… 不过和他们想的不一样，秦明很自信。 耸了耸肩，秦明笑着道： “如您所愿。” 乾帝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萧淑妃尴尬的站在原地。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对秦明挑衅。 她是觉得，自己抢了对方的太子之位，现在又出来显摆。 肯定能惹怒秦明。 再不济，也能让他颜面尽失。 可不知为何，在她出来显摆了一圈后。 很多官员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萧淑妃。 知道秦明脾气的官员，都明白他说要走，肯定不是骗人。 他是真不想要太子之位了。 拿着秦明扔掉不要的东西，跑过来装出一副自以为是的胜利者姿态。 很奇怪，还有点尴尬。 这萧淑妃办事，一点都不讲究啊…… “唉。” 远处，孙连英的目光中已经带着几分怜悯。 他忘记告诉萧淑妃一件事。 就是秦明之前展现出的态度，其实早就已经对是不是太子无所谓了。 这一点除了孙连英，乾帝也知道。 萧淑妃却很傻很天真的，还想用这种手段激怒秦明。 尚且年幼的秦岳，此刻也很迷茫。 都说当了太子，就可以受到万民敬仰。 可为什么自己当了太子，却没有任何变化？ 反倒是有种一直被人看笑话的感觉…… “对了！还有一件事！” 萧淑妃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众人宣布道： “太子殿下既已受封，自然要参与国事。” “现陛下命湖广总督萧祁年，协助太子处理两广事务，学习治国之策。” “两广？” 陈世茂微微皱眉。 这个安排非常奇怪。 两广和岭南重叠的地方太多。 距离京城还太远。 安排下去，纯属是在针对秦明。 这才是萧淑妃的最后底牌。 就算是秦明去了岭南，那边最大的官员萧祁年，也会对他有百般阻挠。 萧祁年被安排给太子，就相当于加入了萧淑妃一脉。 这样看来，秦明去了岭南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想到这里，陈世茂直接站起身。 “陛下，微臣以为此举不妥，先不说两广距离京城遥远，光是太子殿下学习治国之策，就有很多选择。” “朝廷可以从长计议，选一个临近的区域让太子参与治理，效果必然比两广更好。” 还没等乾帝说话。 萧淑妃立刻跳出来道： “两广位于岭南区域，现阶段乃是贫瘠之地，地广人稀，就算是让太子参与管理，出了问题也仍能补救。” “陈丞相，临近京城的州郡都极为富裕，太子贸然接手，万一出错，岂不是对朝廷影响颇深？” 秦明早就看明白了萧淑妃的意思。 不过这种事还不是萧淑妃站出来说的。 于是他开口道： “萧贵妃，我得提醒您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是您儿子是太子也不行。” “你……！” 萧淑妃气急败坏的指着秦明，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这个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行了！” 乾帝拍了拍桌子，打断了他们的话。 “两广确实是太子积累经验的好地方，就在这里吧。” 眼见老登这么偏袒萧淑妃母子。 秦明在下面对萧淑妃笑眯眯的说了一声。 “想跟着我学就直说，我会教的。” 乾帝没有听到。 但秦明身后，六部的头头脑脑都听到了。 钱材带头笑了起来。 萧淑妃脸上有点挂不住。 压低声音，用威胁的口气对秦明道： “去了岭南，你会死的很惨。” “那我必须马上去，等你弄死我。” 秦明最受不了别人威胁自己。 一个贵妃而已，狂到没边了！ “狐狸精，我的军队明天开动，半个月后就到岭南。” “两广总督是吧？你早点知会他一声，别等我到地方了还没反应，到时候我还觉得是你害怕我呢。” “对了，你要是弄不死我怎么办，会不会尴尬？” 秦明的态度比她还更狂几分，甚至还敢火上浇油。 萧淑妃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样，满是怨毒。 “好，你等着，本宫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33章 工部偷人计划 太子受封礼结束。 秦明晃悠着从广场上离开。 临走之前，他来到了工部主事杜升身边。 “老杜，最近怎么样？” 杜升愣了一下。 似乎是很诧异秦明单独找到自己。 朝着周围看了看，他有些扭捏的低声道： “殿下，这里人多耳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知道，中午迎春楼，我还喊了几个人。” 杜升作为工部主事，多年来和秦明也有不少交情。 工部是办实事的部门。 修水渠，开荒地，做武器装备等一系列的行动，都绕不开钱字。 身为工部主事的杜升，承担的任务最重。 经常要装孙子去户部要钱。 一次两次还好，可他是三天两头就来取款。 户部的人自然对他很不耐烦。 可没办法，工部要做事。 杜升只能不厌其烦的，跟他们解释自己手头上工程的重要性。 多年下来，脸皮倒是锻炼的越来越厚。 虽然能凭借自己那股不要脸劲儿，把钱要出来。 但每当夜深人静时，杜升想起来户部那些人的轻视，还是会懊悔。 杜升啊杜升。 你多年努力，为什么就坐到了这么个受气包的位置上！ 好在这种情况，从秦明当上太子后就缓解很多。 知道他们的苦楚。 很多工部开支的条子，秦明都会直接批下来。 也不为难他们。 在秦明这里，杜升感到了尊重。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挺直腰杆做人的时候。 “等你。” 秦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道。 杜升点点头认真道： “行，我一定过去。” 知道秦明离开时，他就已经很心痛了。 可工部毕竟派系林立，他也不敢表露出来。 只能在深夜里辗转反侧。 想帮殿下，可他人微言轻，还不知道从哪里帮。 今天秦明主动找上他，杜升忽然有了一种使命感。 这就是自己回报殿下最好的机会啊！ 中午，迎春楼中。 秦明没有喊太多人。 结党营私的罪名，大乾王朝中是很重的。 官员们都很注意。 秦明今天倒是无甚在意，他对外只是宣称这是自己的送别宴。 只是没钱，所以请的人不多。 为此他甚至还跟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报备了。 当然，面对一个已经要去岭南的前太子。 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没太给面子。 甚至连回都没回。 “唉，本王真是失势了啊。” 坐在马车上，秦明听着常白山的报告感慨起来。 这种落差感并未让他伤心，反倒觉得有些好玩。 常白山连忙安慰道： “殿下，大理寺和都察院仗着势大，狗眼看人低，您可千万别放心里去。” “没事，反正以后见不到他们了。” 穿过京城的十几条街道，来到了迎春楼。 熙熙攘攘的声音在耳边就没停过。 终于到地方，秦明进入房间，便看到了陈世茂和钱材两人都坐在这里。 他们身边坐着杜升和方青远。 “怎么就这么点人。” 钱材心有疑惑，但很快就脑补出了秦明被孤立的境况。 想都没想，他就直接开骂： “他们是不是不来？这群王八蛋，势利眼……” “不是，我只喊了你们几个。” 秦明现在去岭南，还不需要多少人脉帮助。 最重要的是先招一批工匠，去建设岭南。 他喊来的人自然不多。 其实只有陈世茂和钱材、杜升三人。 却没有想到，方青远竟然也来了。 “哦，这样啊。” 钱材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掩饰尴尬，没再继续骂。 秦明对陈世茂问道： “老师，你怎么把老方也带来了。” 当下正是多事之秋，方青远已经被萧淑妃盯上，很容易出事。 秦明担心，方青远会因为见自己而受到牵连和针对。 陈世茂和钱材倒是无所谓，两人和秦明的关系谁都知道。 况且他们身居要职，谁敢动他们，自己都得掂量掂量。 陈世茂喝了口茶，缓缓道： “青远最近不能在京城待了，你带走吧。” 这两日上朝时。 十几封弹劾方青远的奏折，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出现在乾帝面前。 好在陈世茂据理力争，帮秦明保住了方青远。 可有句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根据陈世茂的了解，萧淑妃现在已经开始托关系，找都察院的人翻旧账了。 方青远当年私自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的事秦明也知道。 闻言只好叹了口气。 “老方，委屈你了，要跟我走。” 木讷的方青远，腾地一声忽然站起来。 “殿下，我跟您走最安心，这朝廷真没什么待的！” “那行，你一会去我的军营报道吧，过两天我给你找个事做。” “知道了。” 看他们聊了半天。 杜升尴尬的坐在原地，已经喝了三杯茶。 他跟陈世茂没太深的交往。 户部尚书钱材，因为杜升多年来的要钱，更是懒得搭理他。 “殿下，我呢？” 杜升没忍住，开口对秦明问了一句。 “你……帮我偷点人怎么样？” “偷什么人？” “工匠，我需要一千个。” “什么！？” 得知消息的杜升现在头皮发麻。 殿下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惊人…… “陈丞相会帮你的。” 秦明耐心地解释着。 秦明在京城中搜索了一圈，最后还是把工匠瞄准在了工部。 没办法，市面上的工匠良莠不齐，素质不足。 还是工部的人秦明知根知底，用起来也顺手。 钱材在旁边冷哼了一声道： “帮殿下把这件事办了，三年内你们工部的开支，我能批的都批。” “要是不办……没了太子，看你这老小子还能要来钱不？” 杜升嘴角微微抽动，他看到钱材在这，还是有点怂的。 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用谈吗？ 自己好像都没什么选择的权利。 罢了。 这可是帮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秦王殿下。 做人要有良知的。 深吸一口气，杜升低声道： “殿下，你那边事情怎么安排？” “很简单，陈丞相最近会去工部视察，找点问题批评你们，你顺势将过错推到工匠身上，把这些人开掉，我再派人招来就行。” 说话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壮硕的汉子推门进来。 秦明对杜升介绍道： “这是武威营的将军曹川，我走后，他会留在京城，负责跟你私下运人。” 第34章 成立岭南建设兵团 前两日在武威营中，曹川的表现已经让秦明很放心。 他秉持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 这次考验过后，秦明就对他不再设防。 将一些重要的任务都交给了他。 不过秦明安排的这一切，都要等他走之后，才能偷偷推进。 他是要闷声发大财的，这样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 “杜大人。” 曹川很有礼貌的跟对方问候了一句。 杜升也点头笑着跟他示意。 “我明天就走。” 看最后的事情已经安排好，秦明就这里跟他们做了最后的道别。 钱材放下筷子，快步走到秦明面前，抓住他的手道： “殿下……你会回来吗？” “以后等你告老还乡，可以去看看我。” 秦明笑着推开他，转过身离开。 却听着后方忽然传来了一道老迈的声音： “孩子，有事就跟我写信。” 仔细听下来，这声音中还有几分颤抖。 “知道了，老师。” 秦明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离开酒楼。 楼下，常白山一直在等着。 秦明刚坐上马车，他就将脑袋探进来道： “您今天见这几个人的时候，来了六波探子。” “正常，现在本王可是风云人物，不少人都怕我走之前跟他们翻旧账呢。” 秦明知道很多朝廷秘闻。 也就是前些年为了朝廷稳定，他不想公开。 要是有这个心思，三两天就能弄出来一本百官行述。 “接下来去哪？” “去买点种子吧，以后就要自力更生了。” 秦明去了岭南，粮食是个大问题。 除了要让工匠开展建设之外，就是回归这个小农时代的主旋律了。 耕地！ 只是这耕地，也有讲究…… 忙活了一圈，让人继续把东西搬进武威营后。 刘闯和武清野忽然来到了秦明的府上。 “殿下。” “你们俩来干什么？” “我们……是想来看看您的。” 刘闯绷着脸，但还是掩饰不住尴尬。 他原先都是常年在战场中混迹的，跟着武清野出来跑关系，就觉得束手束脚。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明看出来了他们心里有事，于是摆摆手让他们开口。 一直有些局促不安的武清野，这才组织了语言开口道： “前两天我们争论军饷发放的事情，您是不是都知道了？” “是。” “这个……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认个错的，既然跟了您，就不该怀疑您的心思。” 他们俩不如曹川，当初发放军饷时，也有点歪心思。 只是最后被曹川压了下去。 秦明这几天重用曹川，就是看准了这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但武清野和刘闯一看自己没什么任务安排到手上，顿时就有些不安。 又看到秦明是真的在筹措物资和工匠，送往军营。 这下他们也很懊悔，觉得自己把殿下想的太坏了。 人家明明在前面一心为武威营着想。 他们倒好，反倒在后面害怕秦明拿着钱就不管自己。 辗转反侧之下，才有了两人今天来见秦明的行动。 “你们俩今天能来主动跟我说这件事，也算是有点良知。” 秦明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松缓了几分。 这时，刘闯忽然扑通一声跪在秦明面前。 “殿下，我错了！” 这莽夫就算是道歉的时候，都是一副牛逼轰轰的态度。 武清野也顺势跪在地上。 “殿下，您帮了武威营很多，我们不该怀疑您。” “行了，起来吧。” 秦明摆了摆手。 “你们既然知道错就好，本王也希望二位日后能听安排。” “好，您有什么安排尽管说！” “真的？” 秦明笑眯眯的打量着两人。 “真的！” “好，最近我准备让武威营改制，成为一个建设兵团。” …… 秦明将两人的任务安排好。 在他们满脸迷茫，不知所措时，让常白山送人出府。 天色已黯，这是待在京城的最后一日。 秦明在几个侍女的陪同下吃了点饭，就走出府门，开始在京城内晃悠。 走着走着，就已经穿过了不少街道，来到了关府门前。 关府仍旧一副衰败之相。 秦明记得自己上次过来时，门口的护卫还有四个。 今天就只剩下了两个，还蹲在门扉下打着瞌睡。 “嘿，醒醒。” 秦明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对方一个激灵，赶紧坐直身子。 “哦，殿下啊！您要进去吗？” “是，帮忙通报一声吧。” “哎呀不用，府里都没多少东西了，人也走了一大半，给谁通报啊。” 护卫连忙摆手，秦明的身份摆在这，其实也不用通报。 秦明微微点头，随后便进入了关府内。 陈氏是个好人，临走之前为了女儿散尽家财。 这就导致关府内，都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了。 偌大的关府一片冷清。 秦明凭借记忆穿过回廊，走进后院时。 关月的院子里，窗边一盏烛火正在摇曳，窗户上倒影着一道窈窕的身影，勾人心魄。 门没关，秦明弓着身子，轻手轻脚的走进关月房间。 却发现昏暗的屋子里，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你们习武之人真没意思，离那么远都能发现我。” “我要不是习武之人，你还想做点什么嘛？” 关月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面前的地图。 秦明笑眯眯的道： “看心情，可能会偷偷亲你一口。” “流氓。” 想到那个画面，关月小脸顿一红。 只是在昏暗的烛火下，难以让人察觉。 看关月在研究地图，秦明走上前好奇的打量着。 “这是岭南地图？怎么这么详细。” 秦明记得，大乾王朝的地图是极为机密的东西。 除了皇帝及相关官员，和一些打仗的将军之外，普通人是不能拿的。 没想到关月这里就有。 关月有的，就等于秦明也有了。 拿着岭南的地图，这一趟自己过去，就能方便做很多事了。 关月没有遮掩，低声说道： “叶叔叔送来的，他说我去了可能有用，你可别外传啊。” “竟然是他。” 秦明想起了那个在宴会上，被关月一枪捅穿肩膀的魁梧身影。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 “能给我拓印一份吗？” 第35章 何愁前路无知己 当然可以，你直接拿走吧。” 关月不知道秦明的计划。 但不管如何，做了那边的藩王，地图肯定是很重要的。 “不愧是我的贤内助。” 秦明心中一喜，牵着关月的手便笑着开口。 “谁是你的贤内助？你还没有八抬大轿上门娶我呢。” “这个不急，等我稳定了岭南，赚到了钱，一定娶你。” 小手不是很干净的秦明，偷偷揽住关月的肩膀。 关月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沉默半晌，关月忽然道： “我听说两广总督萧祁年，是萧淑妃的远方表亲。” “这还用猜吗，那个狐狸精得势后，就算是萧家院子里的一条狗，她都想安排进朝廷吃上一份皇粮呢。” 听到对方也姓萧的时候，秦明丝毫没有意外。 “你不害怕吗？” “怕，所以你要保护我。” 秦明说着话时做出一副娇弱的姿态，脑袋顺势就要朝着关月秀发间拱去。 “你你你……！” 关月眼看对方动手动脚。 连忙站起身，满面通红的踹了一脚秦明的屁股。 “我可是秦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秦明愣了一下，悲愤的看着关月。 “秦王也不能骚扰民女啊！” “等着吧，你会为这一脚付出代价的。” 说话间，秦明就伸手把关月抱起，脱掉了她的鞋袜…… 和她闹了一会，两人就抱着闲聊起来。 但聊着聊着，他们却忽然全都沉默了。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明明上一秒还在正常聊天。 下一秒就会忽然沉默。 “明天走。” 最后还是秦明主动开口，化解了这份沉默。 他今天就是来喊关月走的。 “知道了。” 一提起离开京城，关月的情绪有些低落。 “咱娘睡了吗？” “不知道，这几天她都睡的很晚。” “好，我去和她说几句。” 秦明站起身。 朝着外面走去。 关月很疑惑，不知道他是想去说什么。 但秦明很快就按照记忆，来到了陈氏的院子前面。 这以前是关震山和陈氏一起住的地方。 “娘，我来看您了。” 秦明厚着脸皮，探着脑袋朝里面喊了一声。 房间里的烛火轻轻摇曳，秦明却没看到人影。 不过这也无妨。 秦明从怀里拿出了两包糕点，走进院子里的凉亭中。 拆了包自己吃，另一包则是放在了旁边。 “我最近重整了武威营，招来了不少工匠。” “军粮也备齐了，还带了很多种子过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当藩王就是好啊，据说宅子比寸土寸金的京城要大好几倍……” 房间里一直都没说话。 秦明也不在意，自吹自擂了好一阵子才终于站起身。 “我明天要走了，您要是想小月了，就给我们写信，我会带她回来看您的。” 房间内的烛火一阵摇曳。 但还是没什么人影。 看来对方是真不想看到自己，秦明低声咕哝了两句，最后还是离开了。 他跟陈氏肯定是报喜不报忧的。 有句话说得好，别跟妈妈诉苦，她帮不上，也睡不着。 秦明觉得关月的母亲，以后也肯定就是自己的母亲。 不如说点好听的，哄哄长辈开心。 在秦明走后，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 陈氏不舍的看了一眼隔壁关月的院子。 叹息着走进凉亭，却看到了两包糕点。 一包是打开的，另一包还密封完好。 从这包打开的可以看出来，这些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糕点。 秦明前面几次过来拜访的时候，曾经偷偷记下了陈氏喜欢吃的口味。 今天就专门带过来了。 “臭小子，算你有心。” 陈氏收拾着桌子上的碎屑，口中喃喃。 …… 第二天清晨，秦明起得很早。 因为今天是钱庄过来收宅子的日子。 从今天开始，他在京城的田产，宅院就全都交出去了。 常白山早就带着上百名护卫，在门口等着秦明。 接下来的流程就很简单，去军营领着三卫和武威营的军队，前往岭南。 今天并不是上朝的时间，但也没人来送秦明。 这是因为乾帝有令，无需相送。 骑马走在清晨阳光铺撒下来的街道上。 秦明打着哈欠，亲自来到了关府。 关府门前，只有关月一人拎着大包小包在等待。 看到秦明，她甜甜的笑了笑，对着他挥手。 “委屈你了，堂堂关家大小姐出行，都没什么排场。” 秦明让常白山带人帮关月将行李搬上马车，笑着对关月逗弄。 “你还是诸王之首的秦王殿下呢，这都混到只有百十个护卫，就出远门了，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关月笑盈盈的牵着他的手，开口反击。 “没事，以后就好了。” 秦明对自己的未来很自信。 攒够本后，离开了京城，自己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也这样觉得。” 关月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众人穿过人群熙攘的街道，朝着外面赶去。 京城就是这样，不管多早，街上总是有很多人。 这时候，常白山忽然一抬手，放慢了速度。 “殿下……情况好像有点奇怪。” 早已坐进马车里的秦明心中一沉。 不会是看自己要走了，萧淑妃发疯要在路上找人整死自己吧？ “怎么了？” 秦明探出脑袋，警惕的问道。 常白山苦笑了一声。 指着远处街边的摊位。 “您看吧。” 这都是一些卖早点，喝茶，听曲和听评书的位置。 原本大早上除了一些吃早饭的摊子，其他位置上是没多少人的。 可今天却被占满了。 秦明大致扫了一眼。 刚才还在感慨自己远去没什么排场的他，忽然愣住了。 今日没上朝，只见各部官员中，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了这里。 因为乾帝没有点头说按礼制相送。 于是他们只是身穿常服，随意的找了个街边的摊位坐着。 有人面前摆着一碗已经凉了的稀粥和剩下半个的包子。 有的人在茶馆面前捧着一杯茶。 还有人是拿着小板凳坐在街巷口，身旁站着的是刚赶过来唱曲儿的卖艺人。 看到秦明的车队过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殿下，早啊。” “这么巧。” “真是有缘，喝杯早茶就能和殿下相遇！” “声明一下，我们可不是来送行的，真的只是凑巧遇到的！” 第36章 萧淑妃的绝户计 秦明心中一暖。 看来除了那个便宜老爹之外。 自己在朝廷中这么多年的操劳，还是有人看在眼里的。 “多谢各位。” 他没有谦虚，直接走下马车，对着在场的所有官员抱拳。 今天是私下的送行，那些秦明的死对头，以及萧淑妃一脉的官员都没来。 尽管如此，街上还是站满了人。 有些甚至都不是官员，只是一些小吏。 “吃饱了，出去散散步。” 人群中，陈世茂笑着站起身。 朝廷给不了的送别，他可以给。 后面的官员，一个个放下手中的茶碗、筷子。 自发的跟在了车队后面。 看着热闹的场面，秦明忽然想起来一句话。 何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关月挽着秦明的手，笑的比他还开心。 “我的秦王殿下，来之前你可没有告诉过我有这么大的排场呀。” 人群中缓缓朝着城外走去。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王宝低头站在人群中，费解的看着这一切。 “这小子都戍边了，以后连京城都回不来。” “没有一点价值的人，还来给他送行？”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就不怕陛下责罚吗？” 不怪他想不明白。 这些太监生活在勾心斗角的宫门中，整日都是利益的纠葛。 但有些真正的读书人不一样。 他们心中，摆在第一位的并非利益。 人生在世，总归有些东西要比眼前的利益重要。 王宝很难理解这些。 他只知道，群臣又在违逆朝廷的决议。 转过身，他迅速朝着萧淑妃的寝宫赶去。 秦明的队伍行进的速度不慢，走出京城南大门，他来到了马车旁。 转身对着身后众人开口道： “多谢各位相送，就此拜别。” “殿下……” 官员们走出了京城，身边关注他们的人少，胆子也大了些。 一个个走上前跟秦明告别。 秦明见不得这种场合，总觉得太矫情。 简单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看着车队缓缓驶离，众人才逐渐散去。 但在他们散去后，京城中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王宝已经来到了萧淑妃面前，将今天的情况尽数上报。 尤其是提起丞相陈世茂带着百官，沿途给秦明送行的时候。 他将不少官员的名字都记了下来，一个个的念给萧淑妃听。 “岂有此理！” 听到那些朝廷柱石，都去给秦明送行。 妒忌，愤恨，不甘，惶恐等各种情绪立刻将萧淑妃环绕。 “他一个被贬的藩王，凭什么？” “这些人是疯了吗！岳儿受封太子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殷勤！” 人就怕对比。 萧淑妃现在很生气，站起身就要出门。 她准备将事情上报到乾帝那边，惩戒这群不守规矩的混账官僚。 王宝连忙拦下。 “娘娘，冷静啊，这种时候咱们要是出手惩戒他们，就是跟很多高官站在对立面。” “那怎么办？” 萧淑妃皱着眉头，王宝是她忠诚的狗腿子，既然说出这番话，自是有办法。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 “您看这个，这是萧大人发来的情报。” 湖广总督萧祁年，是萧淑妃的远方表亲。 萧淑妃接过信件扫了两眼，心中更是疑惑。 “他治下的湖广地区出了瘟疫？这种屁事跟本宫说有什么用，让朝廷拨款给他镇压去！” “不是的，娘娘，这个瘟疫可是会传播的……” 说话时，王宝语气阴沉的开口。 “你是说将瘟疫传播到秦明的封地内？” 萧淑妃很快明白过来。 萧祁年专门将消息送过来，就是要看看萧淑妃的意思。 毕竟这么做，会让瘟疫扩大化。 很有可能会死伤无数。 这是断子绝孙的毒计，万一出了事，萧祁年可不敢背锅。 王宝在一旁阴恻恻的劝道： “娘娘，送几个染了瘟疫的人过去，其实也没什么。” “我听说秦明手上也就几十万两银子，要是遇到个几千病患，他这钱绝对要花光，朝廷也不帮他……” 在王宝还不断劝告时。 萧淑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不用说那么多了，让萧祁年做就是，顺势封锁湖广地区要道，就说防止瘟疫蔓延。” “不要让秦明那边的任何人逃出来，也不要给他任何支援！” 萧淑妃比王宝还狠。 这个计策根本不用他劝。 听到后萧淑妃就直接拍板了。 王宝立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 因为是封建时代，各地的交通很不发达。 很多官道都是土路。 一下雨便泥泞难行。 秦明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带着军队来到岭南地区。 时间已经是年末。 好在这里是南方地区，就算是到了天冷的时候，气温也不太低。 虽然温度比较宜人，可秦明一路走过来才发现。 这里不只是落后，几乎可以称作未开化蛮荒地域。 秦明的王府，位于岭南地区的临江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淑妃和萧祁年的授意，一路上连个迎接的官员都没有。 没人接也好，秦明乐得自在。 省的跟本地官员接触太多，到时候他们又生出什么歪心思。 不过既然来到了临江城，准备入驻王府。 再不出来个官员迎接，就说不过去了。 秦明抬眼望去。 临江城外，一片萧条。 只有几个零散的官差。 跟随着一个衣衫单薄，身材干瘦，一脸悲苦相的中年男人站在这里。 “参见殿下，殿下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临江城的知府，名字叫做宋定升。 虽然名气取得好，可考了科举，中了举人后。 也没有在仕途上升多高。 从县城提拔到知府的位置后，就在这里蹉跎了几十年。 可就算这样，在很多大乾无数官员中，已经算好的了。 “宋大人脸色不太好啊，最近生病了？” 秦明走下马车，看着面如菜色的宋定升，心中疑惑。 这家伙很奇怪，明明是个知府，官位也不算小了。 手下还管着三四个县城。 可这幅样子，完全没一点富贵相。 反倒是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 宋定升提起这些，就满是愁苦的道： “殿下，您来的路上，我们这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 “瘟疫爆发，三十几个村落受影响，就连临江城以及下属几个县城，都有人沾染。” “据我们调查，现在临江城周遭染上瘟疫的人，数量已经破千了！” 第37章 谁不服就来找我！ 这话一开口。 秦明顿时心中一震！ 军队还没在城外安置好呢。 瘟疫就先出现了。 还是如此大的范围，这未免太过凑巧。 偏偏还是在秦明的封地内。 要是没有将事态平息，怕是自己来岭南，第一关就要被玩死。 “现在那些人怎么样了？” “各地有瘟疫的村落，全都被封锁了，没让他们踏出一步。” 宋定升仍旧沿用封建时代的老方法。 出了瘟疫，就先将其控制起来。 如果再传播，就只能将这些会传播瘟疫的源头全杀掉，再用烈火焚尸。 虽然很残忍，却是最简单，最省钱的办法。 毕竟在这种年代，百姓的性命是最不值钱的。 “再这样下去，只能杀人了。” 宋定升握紧拳头，脸上满是痛苦。 这是他的家乡。 有些村子里的老人，甚至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现在回去还能叫出名字。 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层关系。 让宋定升没法动手，也不可能动手。 秦明转身交代了常白山几句。 让他先带着军队找一片空地安顿下来，禁止一切外来者靠近。 随后才来到了宋定升身边，表情凝重的道： “什么时候出现的瘟疫？” “就在上个月的月中。” “这次的瘟疫是什么？” “天花。” 听到这两个字，秦明的心中猛然一松。 身为高材生的他，知道不少防范天花的手段。 但随即他的心中又生出了一丝困惑。 “你们没有防范天花的手段吗？” 宋定升摇摇头道： “没有，一般就是等人挺过去了，就扣押起来等几个月，没事儿了再放出来。” “再就是等人死完，把尸体聚到一起焚烧。” 这确实是大乾朝廷会用的手段。 省事又高效，只是太不把黎民百姓的命当命。 “这件事我来办，但是我要三千亩土地，可以耕种的。” 想了想之后，秦明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们有军田，但这还不够。 秦明想养出来一只无敌于世的军队，粮草是基础。 既然是给他们这些本地官员填窟窿。 大家也不熟，帮了他们，自然要让其给点好处。 “三千亩？这个我没法跟上面报备，三百亩还差不多……” 宋定升的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他知道秦明刚过来，肯定是新王上任三把火。 可一张嘴就要这么多土地，实在是有点难办。 秦明有些不耐烦。 “老子又不多要你的，你自己看看岭南地界，全是未曾开垦的空地，三千亩土地有何难？” 宋定升迟疑地挠了挠头。 这里确实空地多，开垦过后就可以耕种。 但这是大乾王朝的，不是他们私人的土地。 秦明看他迟疑，便继续问道： “除了咱们这里，其他地方还有瘟疫吗？” “湖广两地都有不少，尤其是下沙城，那边好像已经有千余名病患，不过都被控制的很严密，也没有出乱子，只有咱们这……” “那里是谁管的？” “萧大人。” “萧祁年？” “是。” 听到这个名字，秦明眯起眼，心中涌出一股怒火！ 萧淑妃这狐狸精真是疯了，敢用出这种绝户手段。 怕不是这些瘟疫，也是专门从萧祁年治下区域中传来的。 想到这里，秦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都想坑死秦明，但这反倒给了他天大的机会！ “这件事交给本王，你按本王的话上报给朝廷。” “什么话？” “就说三千亩地，全都作为隔离区域戒严，让他们谁有问题，直接进来找我。” “这……！” 宋定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还有这么流氓的手段？ 今天他算是真的开眼了。 话要是这样说，可估计秦明就算是圈了地，朝廷也没人敢过来核查。 毕竟谁都不想染上天花。 “听懂没？” “殿下，我知道了。” 宋定升心一横，死马当作活马医。 只是他还有个最后的疑惑。 “殿下，您真能解决天花？” “当然。” 天花不是致命性极高的瘟疫。 一般来讲，瘟疫的传播性越广，致病性越弱。 这个年代的很多病患，因为医疗卫生条件不高，就频频死亡。 但若是有接种过疫苗的人，将他们悉心照看。 大部分都可以挺过来。 至于疫苗的制作。 秦明记得之前自己看过的古籍中曾有记载。 预防天花这种瘟疫，有四种方法。 分别是“痘衣法”、“痘浆法”、“旱苗法”、“水苗法”。 前两种比较原始，他自是弃之不用。 后面两种还不错。 是取痘痂磨粉吹入鼻孔，或是和净水混合滴入鼻孔。 等几天，身子发热了，挺过去就算是疫苗接种完成。 前期接种的疫苗毒性较高，很容易出问题。 但若是用了接种多次的痘痂，毒性就会慢慢降低。 这就是比较稳妥的疫苗了。 “那些病人呢？” “全都被封锁着，不让外人进入。” 宋定升指了指远处街道上各个房屋上贴着的封条。 其实不用他说，光是看到封条，这街上就没人来了。 “刘闯。” 秦明对着后面喊了一声。 “末将在。” 刘闯一路小跑，来到秦明面前。 “你身体好不？” 秦明笑眯眯的看着他。 刘闯想了想，憨憨的说道： “肯定好啊，从小到大都没咋生过病，我娘小时候都叫我铁牛。” “那就你了，再去军营里喊几个人过来，咱们去把天花病人接出来，找个地方汇聚到一起。” “啊？” 刘闯吓了一跳。 后面几个士兵也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怕了？” “怕的是孙子！” 刘闯还记得之前跟秦明做出的承诺。 虽然他确实很怕，但嘴上的牛逼却越吹越猛。 宋定升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殿下，您要亲自去？” 不是，这也太猛了。 万一得了天花，死在他们临江城怎么办？ 其实他不知道，要是秦明真死在这。 萧淑妃估计会给宋定升记下一笔大功。 到时候他的升官也是指日可待。 “我不去你去啊？” 秦明瞥了他一眼，对着刘闯喊道： “再去喊来点人，叫上随行的军医。” “行……我正好要回去写点东西。” “写什么？” “给我娘写个信，交代一下后事，要是真死在这里，您得给我算作为国捐躯……” 刘闯低着头，满脸悲怆的说道…… 第38章 古法疫苗研究，以身试毒 看你那德性，好歹也是拿过先登之功的人。” 秦明白了他一眼。 刘闯是个猛人，曾经拿过先登。 战场中最大的几个功劳就是先登、破阵、斩将、夺旗。 先登之功的意思就是，在打仗时冲在最前面。 爬上城楼不死的，才能拿先登之功。 这是没身份背景的小兵最快的晋升方式，也是最危险的。 先登之人，登上城楼后，迎接他们的就是无数乱枪的突刺，这还是最轻的。 有些直接浇上滚烫的热水或金汁，或者是拿着全是铁钉的木板子砸下去…… 所以很难有人活下来。 但只要活下来，功劳就极大了。 刘闯拿了好几次，才能被提拔为武威营的大将之一。 这样来说，他的胆量自然比常人大很多。 “我不是害怕，这是孝顺。” 刘闯仍旧在为自己辩解。 秦明懒得听他废话，摆了摆手，让他去找人。 “本地郎中有愿意帮忙的吗，找一些懂得医道的人过来。” 转过身，秦明对宋定升开口吩咐。 宋定升茫然的点点头。 “殿下，我这里的人能弄来十几个，但多的估计找不到。” “发生如此大事，医者都找不来？” 秦明有些生气了。 初看宋定升还是个为百姓操劳的父母官。 可真的接触下来，他发现这家伙做事好像畏畏缩缩的。 让人不痛快！ 不过这次真怪不到宋定升头上。 他缓缓叹息道： “殿下，咱们这各处要道已经被萧大人封锁，理由是防止瘟疫蔓延。” “从您进入岭南开始，后方就没人来支援了……！” 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伤心的落下泪来。 他是个读书人，脑袋也好使。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场瘟疫，就是针对秦明故意散播的。 可没办法，人微言轻的宋定升在湖广总督萧祁年面前，连人家大腿上的一根汗毛粗都没有。 更不可能帮助秦明太多。 “死了这么多乡亲，你想报仇吗？” 看他掩面痛哭的样子，秦明的态度温和些许。 宋定升还是有几分血性的，闻言立刻抬头。 “怎么报复？” 秦明微微一笑道： “很简单，我的疫苗推广下去，接种过疫苗的人会被摘出来，成立一批专门针对天花病人的医护小队。” “有了这批人，就可以照顾天花病患，帮他们痊愈。” “解决了本地的状况，咱们就去掀了萧祁年的摊子！” 秦明对现状看的很清楚。 他手上有疫苗，还有详细的制作方法。 但萧祁年手中没有。 去将他隔离的百姓搅乱，萧祁年治下的区域就要真正乱套了。 届时秦明将以救世英雄的形象出场！ 萧祁年管不了这些病患，就只能跟他低头！ “好！” 宋定升为官多年，还是第一次因为朝廷的斗争，被人欺负到这种样子。 他的心里自然是非常生气的。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借着秦明这颗大树，宋定升准备反击了！ 很快，秦明的随行军医就来到了这里。 宋定升也喊了一批医者加入队伍。 再加上刘闯和他手下的士兵，人数已经来到了三百左右。 交代好了疫苗的制作方案，秦明便挥了挥手。 “走！” “我也去。”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从马车中传来。 是一直都在听着秦明发号施令的关月。 看着秦明沉着冷静的调度着本地的资源，平息瘟疫。 此刻的她眼中闪着小星星。 不愧是自己选的男人，这模样真帅。 “不行。” 秦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谁都可以先染天花，但关月不行。 “为什么？” 关月嘟着嘴，她是个骄傲的女孩，不喜欢成为别人的累赘。 在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安营扎寨，平息瘟疫的时候。 自己要是坐在一边，什么都不做，她会觉得自己不配站在秦明身边。 “不行就是不行。” 秦明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对着刘闯使了个眼色。 刘闯挠了挠头，走上前想劝告关月。 关月却倔强的说道： “他们都可以，我也可以。” “这样吧，等第三批疫苗可以接种的时候，你再过来。” 秦明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第三轮疫苗毒性肯定就会大大降低了。 那时候关月过来也比较安全。 “噢。” 关月好像是生气了。 但她很懂得体谅秦明，也没有闹。 安静的坐着马车离开，前往了他们驻扎的营地。 秦明带人进城，准备先集中临江城内部的病患。 “各位大夫，疫苗就拜托你们了，第一批接种的，就让我和军队的人来。” “殿下，你也要来？” “有什么问题？” “没……没！” 刘闯虽然鲁莽，但并不傻，这时候已经理解了秦明所说的疫苗是什么。 但听到秦明也要接种第一批疫苗的时候。 他还是有些震撼。 如果之前他对秦明的尊重，还只是停留在身份地位的差异。 那么现在他对秦明就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了。 刘闯听说当初秦王离京，百官自发相送，还对其嗤之以鼻。 现如今再想想，跟着这种人，确实令人安心。 难怪百官会如此敬重。 “我……我可以一起吗？” 宋定升捂得严严实实，从后面的人群中冒头。 语气甚至都有些迟疑和恐惧。 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收回前面说的那句话。 “你确定？” 秦明微微皱眉。 宋定升这人谨小慎微习惯了。 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忽然站出来。 “我是临江城的知府，况且殿下您都以身试毒了，我……我不能躲在后面！” 说到后面，宋定升的语气愈发坚定。 有了秦明和宋定升的出现，很多现场的士兵都跃跃欲试。 “按照殿下的描述，做好了一个，谁第一个试试？” 这时，某个医师忽然在远处喊了一声。 刚才还在叫嚷着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 “我来吧。” 秦明笑了笑，径直走上前。 拿着对方用旱苗法做出的疫苗，直接吸进了鼻子里。 有了他的带动，人群才真正开始了变化。 刘闯，宋定升一个个走上前，接种了疫苗。 …… 两日后，秦明高烧不退，浑身都出现了天花的症状。 除他以外，整个临时医疗小队的人，大多都开始起反应。 朦胧中，秦明感觉到一只素手拿着沾水的布条，正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 第39章 记住我的名字，和我的拳头 第二日睁开眼时，看到面前的倩影。 他就苦笑了一声。 “你还是来了。” “废话，本小姐想来就来。” 关月叉着腰，蛮横的说道。 不过虽然说的很厉害。 可说话时她却紧紧注视着秦明的脸色，似乎是害怕他生气。 看秦明没有多言，关月才坐在了他的身边温柔的道： “你看，你被接种，就算是再传到我身上，这个瘟疫的毒性就降低了，所以我不会有事的。” “你理解的倒是挺透彻。” 秦明挣扎着坐起身，笑着开口。 关月那天明显是听懂了秦明所说的稀释毒性的办法。 现在赶过来，虽然不是等到了第三轮，但第二轮也已经能让她承受住。 “我聪明吧？” 关月挺起胸脯，骄傲的说道。 “你呢，就乖乖的，这几天听我的好好休息。” 天花病人只要是被照顾好，恢复的其实也很快。 更何况秦明和刘闯他们全都是青壮年，身体素质良好。 秦明宠溺的刮了关月的鼻子道： “还听你的？过两天你就要躺在这任我拿捏了。” 几日后。 秦明从床上爬起来，神清气爽的吃了几碗饭。 关月则是已经发烧卧床。 好在有秦明的照顾，她也很快就结束了发热，身体逐渐恢复。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秦明已经将天花疫苗的毒性降低好几轮。 先给军队里的人进行了接种。 让他们挺过去后，进入临江城以及各个村落之中照顾病患。 已经死了的，那就没办法了。 他们只能挽救还有机会存活的。 好在这一切，都还不算晚。 在军队的疫苗接种结束，分散开给百姓接种疫苗时。 秦明已经把事务放在武清野手中，自己有了空闲。 这天，他把宋定升叫到跟前。 “宋大人，治理瘟疫的举措怎么样？” “好！好啊，殿下！” 宋定升经历了这次的危机，对秦明已经心悦诚服。 但这还不算完。 秦明只是解决了手头的难题。 却没有解决给自己出难题的朝廷走狗。 “这是我选择的三千亩土地，你看一下吧。” 秦明将自己选择的区域写在纸上，告知了宋定升。 宋定升看到秦明选的区域，立刻愣住了。 “钱塘城、临江城、望月城……” 吞了个口水，宋定升无语凝噎。 “殿下，您可真会选，这都是重要的区域，您在这里敢圈地？” 他不知道，秦明其实有着整个岭南的地图。 哪里好，哪里不好他早就知道。 “怎么不敢？本王早说过，这里是隔离区，朝廷里谁要是不服，就过来试试。” 这次的瘟疫，秦明的收获很大。 比如秦明自己留了一批毒性最强的疫苗。 朝廷中谁要是敢过来清查，就直接给他染上。 到时候在这里没人敢去照顾。 朝廷来几个就要死几个。 “那行，反正岭南也是您来守着的。” 宋定升跟着秦明这半个月，胆子已经越来越大了。 要么说好领导能带人成长呢。 “写封信，给萧祁年，就说我已经镇压了瘟疫，现在要去拜访。” 秦明笑眯眯的开口。 除了要地，他还要报仇。 萧祁年这个萧淑妃的狗腿子。 敢用出来这么毒的计策，秦明高低要摆他一道。 想到这里，秦明拎着几个小药瓶就出发了。 这是他用水苗法做出的毒性最强的疫苗。 因为储存不便，他要及时的赶过去才能阴萧祁年一手。 常白山和刘闯早就已经准备好士兵。 在宋定升发信过去后，便架着马车，带秦明日夜兼程的朝着湖广地区的下沙城赶去。 “停下！” 来到了两省交界处，不出任何意外，秦明被镇守的军队拦住。 “秦王的车辇你也敢拦？” 常白山跳下马车，对他们大喊一声。 随后便拿出通关文书。 这是封建时期各地跑的时候必须要有的手续。 因为封建王朝中的统治者，是不喜欢这些百姓到处跑的。 那样会滋生很多流民，引发混乱。 这就导致很多百姓，一生都会在自己的籍贯所在地生活。 想去别的区域，就需要有官方的通关文书。 当然，这些东西对秦明而言是很简单的。 在看到了朝廷的大印后，在场的几个士兵也全都有些迟疑。 “等什么呢？放人啊！” 常白山冷哼一声，对着他们吼了一句。 听到了这里，在场众人全都有些迟疑。 “将军，临江城周遭出现了瘟疫，现在两省之间不能通行。” “您要是实在想过去，需要等我们通报一声，请示一下上面的人。” 常白山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他们这明显是想拖延时间。 拖到最后也办不下来，最多就是来一些高级别的官员，把秦明劝走。 这也是朝廷的特色了。 可惜，他们今天还带来了一个莽夫。 “去你娘的！” 几个士兵话刚说完，一道厚实的身影就从远处冲过来。 一拳就把面前的士兵干翻在地。 动手的自然是暴躁的刘闯。 “你们下沙城的瘟疫都成什么鸟样了？还好意思拦着我们殿下？” “去是给你们脸！别不识抬举！拦这鸟路，真以为能帮你们平息瘟疫？” “滚，都滚！” 刘闯确实猛的惊人。 冲进人群，一拳一个。 凡是挨了他拳头的人，都痛苦的捂着脸倒在地上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 “老子叫方文亮，好好记住今天打你们的是谁！” 临走时候，刘闯还不忘记对他们啐了口吐沫，拉了一波仇恨。 “方文亮是谁？” 常白山上马后，疑惑的对刘闯问道。 “不知道啊，殿下教我的。” 刘闯挠了挠头，他对自己今天的打人加拉仇恨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秦明坐在马车里悠悠道： “方文亮是萧淑妃的另一只狗腿子，钱塘城的守将。” “前两天去收地，这孙子竟然敢不给我。” 秦明也不是泥人捏的，今天就找个机会，帮方文亮出出名。 在他走后，关口的士兵已经愤怒至极。 “方文亮打人了！” “快去找督军，方文亮疯了！敢对自己人动手！” 在朝廷里，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罪过可大可小。 这家伙狂妄至极。 打了别的军队的士兵，还敢留下名字。 报告了督军后，他们的军队一定会去找方文亮讨要个说法的！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一列军队就朝着钱塘城赶去…… 第40章 来干什么？当然是干碎你！ 一路奔波，几日后秦明终于来到了下沙城门前。 沿途他看到了不少被封闭的村落。 看来萧祁年这个湖广总督也不好做。 自己都一屁股烂账，还敢把瘟疫故意散播到秦明的封地内。 也不怕自己最后收不了场。 “萧祁年这混账王八蛋擅离职守啊，守城的士兵呢？” 常白山本就是宫中的侍卫队长，后来跟了秦明。 对于各种区域的守卫标准极为熟悉。 可是在来到了下沙城后，看着城内一片荒凉，门口连岗哨都削减一半的情况。 他顿时就怒从心头起。 相较于殿下的防治瘟疫，萧祁年直接采用了不抵抗政策。 出现瘟疫病患就抓起来扔山里，让人自生自灭。 至于他自己，早就躲在府内闭门不出了。 他很看重自己的性命。 除非瘟疫过去，不然这几个月内，估计都找不到他人。 “看来他还挺怕的。” 秦明倒是没有生气。 越是这样，局面对他越有利。 “殿下，怎么搞？” 常白山跑到前面看了看。 发现很多人都被拦在了外面，甚至都不让进城。 于是就一路小跑回到秦明面前低声询问。 “直接进。” “好嘞。” 常白山和刘闯架着马车，拿出了朝廷内高级的通关文书。 守城士兵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摆手拒绝道： “秦王殿下，大人有令，平定瘟疫之前是不能见您这些外人的，也不能让您进城。” 从宋定升发信，已经过了好几日时间。 萧祁年肯定已经知道秦明抵达的消息。 还提前通知守城卫兵，拦住秦明。 “本王过来是为了平定瘟疫的，临江城的瘟疫已经清除，接下来就是你们萧大人这里了。” 秦明缓缓开口，解释着自己的情况。 周围的不少百姓听到秦明能够解决瘟疫，顿时眼中闪烁着期待。 “临江城的瘟疫解决了？” 这句话一开口。 下沙城的守卫也愣住了。 他们这里的瘟疫是最先爆发的，后面才传到了临江城。 可临江城也太猛了。 只是秦王殿下过去了一段时间，就比他们更早的控制住了瘟疫。 这反倒显得萧祁年无能了。 “当然，我们家殿下可不像萧大人一样，只会龟缩在府内不敢出来！” 常白很生气，上来就要开骂。 秦明看这几人还在拦着自己，就主动走下马车道： “我且问问你们，自瘟疫爆发以来，谁看见过咱们可敬的萧大人出现过哪怕一次？” “瘟疫不可怕，怕的是有人尸位素餐，让你们自生自灭，还有人为他死心塌地，不带一点脑子的办事！” “让开！下沙城本王接手了！” 秦明的话，让在场众人全都无法反驳。 萧祁年确实什么都不是。 到现在为止，都一直在府内远程指挥，不敢出来。 问朝廷要的钱却越来越多。 “不管是什么瘟疫，我都亲自去探查，大家大可放心！” 听到秦明这么猛。 下面顿时一片叫好声。 想了想之后，秦明又开口道： “对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秦明，是岭南秦王！” 这样做真不是秦明小气。 主要是上辈子和这辈子，功劳总是被别人抢去。 既然这样，那就提前把话说清楚。 别到时候人家感谢了都找不到人。 看着秦明在这里呼朋唤友，这架势跟要把他们城墙推倒一样。 几个守卫很害怕。 刘闯已经下马，来到他们面前，杵着沙包大的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我发现你们几个真是榆木脑袋！” “听萧祁年的，你们就等死吧！” “赶紧滚！” 刘闯说着就要往里面冲。 百姓们纷纷支持。 也不是没有守卫想阻拦。 可刚靠近就被直接一拳干倒在地上，好一会都爬不起来。 就这样，秦明带了一群人进入下沙城。 下沙城内，瘟疫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 看到这一幕，常白山有点心虚。 “殿下，让外面的人进来，短时间内肯定会传播很多瘟疫。” “要是死很多人，咱们被萧祁年反将一军怎么办？” “不会死多少人的，咱们不带得有医疗队吗？” 秦明指了指身后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大夫们。 常白山看着身后的人群愣了愣，忽然问道： “殿下，您要接管下沙城？” 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这一趟秦明过来时，带了太多当初制作疫苗的大夫。 还带了很多有照顾病患经验的士兵。 “对。” “萧祁年要是闹大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办法。” 秦明也不避讳。 湖广两地全乱了才好呢。 反正本王能平定所有乱象，甚至给这些受到影响的百姓全都安排上疫苗。 萧祁年能吗？ 这饭桶到现在为止，还躲在府里装乌龟呢！ 萧祁年的位置也很好找。 整个下沙城里最大，最奢华的宅院就是他的住所。 来到摆着一对石狮子的朱门前，秦明对着刘闯和常白山点点头。 两人直接就冲到了护卫面前，一拳打在了他们的肚子上。 “你们……呕！” 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痛苦的捂着肚子躺在地上。 秦明在后面看的直点头。 这刘闯是真牛逼，得好好提拔。 很快，大门就被砸开。 秦明带着一列士兵，哗啦啦的冲进萧祁年家中。 院子里很快变得人头攒动。 “秦王殿下，你疯了！” 萧祁年早就接到了消息，着急忙慌的从后院冲过来。 看秦明真敢带人冲进门，他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愤怒的大吼起来。 当然，他在怒吼时。 仍旧站在十几丈外，跟秦明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萧祁年，没想到本王会来吧？” “是不是也没想到，本王的瘟疫比你处理的快多了？” 秦明一想到自己在岭南的建设还未开展，就被送上一份大礼。 心中的愤怒就难以平息。 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士兵们识趣的将砸开的门扉推起来，缓缓合上。 “你……你要干什么？” 萧祁年色厉内荏，不自觉的向后退走几步。 秦明咧嘴一笑，冷冷的道： “干什么？” “这么远跑过来能干什么，老子当然是来干死你的！” 第41章 一病当关，万夫莫开 现在城内的士兵有很多都感染了瘟疫，全被送到了外面的山林中自生自灭。 不过身为湖广总督，萧祁年的手上还是有点士兵的。 果然，在秦明刚关上门后。 外面就来了一列士兵。 “我们是下沙城的军队，都住手！” 他们身穿甲胄，手中的兵器散发着森森寒光。 人数极多，甚至塞满了两三条街道。 光是大眼一扫，就知道他们比秦明的人要多几倍。 刘闯蹲在门口。 独自守着一辆马车，看到他们过来，咧开嘴笑了笑。 “人多有鸟用？” “殿下说了，只需一人，你们就得屁滚尿流的跑！” 说话时，他拉开了身后马车的帘子。 一个虚弱的病患躺在里面。 “到我了吗？” 看刘闯努努嘴，他立刻挣扎着从马车里坐直身子。 刚准备上前平定乱象的士兵们，顿时吓得向后不断退却。 “无耻！” “竟然带着天花病患进城！” 刘闯没理他们，扶着病患下马车，指了指面前两个石狮子后面的台阶。 “就在这坐着歇会吧。” “好。” 两人就这样坐在了台阶上。 后面的几个扶着门的士兵看了看，小声对刘闯问道： “将军，那我们继续关门了啊。” “关你们的，给殿下腾出来点活动空间。” “好嘞。” 吱吱呀呀的，被砸烂的大门又被人一点点合上。 院子里，秦明站在长廊中缓步走向萧祁年。 常白山和刘闯一个在外，一个在内。 他负责把府内的几百号人全都控制起来，送到后院。 “萧大人，现在这里没别人了吧？” 秦明的声音缓缓靠近，萧祁年不断后退，脸上写满惊惧。 可周围的几个士兵从花坛后面摸上来，一把就按住了萧祁年。 “来三四五六七八个人，给我打！” “好嘞！” 常白山带着人，把萧祁年吊了起来。 还贴心的在他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萧祁年呜呜啊啊的叫着。 可惜没什么用。 在打了半个时辰后。 秦明扯下萧祁年嘴上染血的破布，拿出了一份认罪书。 “写。” “写什么？” 萧祁年满脸迷茫的看着秦明。 “写什么？写你怎么把瘟疫隔着几百里，散播到老子封地里的！” “我没有！你不要冤枉人！” 萧祁年可不傻。 今天挨顿打没关系。 把萧淑妃捅出来，事情就大了。 尽管瘟疫事件相关的人员，都能看出这是萧祁年给秦明使绊子。 可没有确切的证据，谁也不敢跟朝廷报过去。 但他们不敢，不代表着秦明不敢。 秦明没跟他废话，给了萧祁年一拳，打掉了两颗牙后。继续对手下吩咐道。 “往死里打，这畜生不知道坑害了多少无关的百姓。” 萧祁年看秦明是真要弄死自己。 顿时呜呜啊啊的又喊了起来。 眼里甚至还有泪花闪烁，不一会就哭起来，大鼻涕甚至还顺着下巴往下淌。 在他昏死了三次后。 秦明一盆冷水浇了上去。 “写不写？” “殿下，我……” 萧祁年抬起脑袋，肿胀的眼窝中还流着眼泪。 刚想开口辩解，秦明就把他的嘴巴塞上。 “继续。” “是！” “不写就一直打，我出去一趟。” 秦明摆了摆手，准备出去接手下沙城的瘟疫事件。 常白山在后面问道： “殿下，打死了怎么办？” “死有余辜，在本王的封地内尸位素餐，毫无作为，致使瘟疫扩大，他不死谁死？” 秦明早就想好了说法。 就算是朝廷查下来，他也能辩解。 “好嘞！” “呜呜呜！呜呜！呜呜！” 也就在这时，正在挨打的萧祁年赶紧大叫起来。 他是真有点怕了。 本以为秦明是在吓自己。 可看他的架势，是真的要搞出人命！ 常白山扯下布条，不耐烦的道： “干什么？” “别打了，我写，我写！” “早点答应，那还有这么多破事，对了……” 常白山想起来一件事。 这时候忽然拿出了一个青绿色的小瓷瓶。 打开密封后，将其塞进了萧祁年的鼻子里晃了晃。 “你已经染上天花了，要是想活命，就听我们家殿下的。” “不然嘛，估计就没人敢救你了。” 常白山的话，让萧祁年眼前一黑。 “你……你……！” 他直接吓晕了。 “真是个怂货。” 常白山撇了撇嘴。 “你们几个，把他弄醒，趁着还没发烧，先让他把东西交代了，顺便再写点他这些年的贪腐问题，什么强抢民女啊，奸淫掳掠的，都写出来。” “咱们留着当证据。” 要是秦明在这，估计要夸常白山举一反三了。 “是！” 奢华的朱门前，秦明走出大门。 看见了刘闯和自己带来的病患在石阶上坐着。 面前是已经和他们僵持了半天的下沙城军队。 “杵在这干什么？” “跟我走，本王带你们治理瘟疫，一个月内根治你们的问题！” 秦明走到了守城将领面前，淡淡开口。 守城将领叫李有忠，他现在很害怕。 因为刚才秦明接触了刘闯身边的病患。 向后退了几步，李有忠目光朝着萧祁年的府内瞄了瞄。 “萧大人呢？” “正在认罪，下沙城我接管了。” 秦明的语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李有忠连忙摆手道： “不行，我们只听朝廷的。” “萧大人是湖广总督，能否代表朝廷？” “那是自然。” 李有忠点点头，满是狐疑的看着秦明。 “好，那你等会。” 秦明也不跟他吵。 回到了府内等了一会。 就拿出了萧祁年的亲笔书。 “这个行了吧？” 上面写着萧祁年身患天花，无法主事。 于是将下沙城的军队先交给秦明照看，镇压瘟疫。 李有忠的脸上一副见了鬼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就能管不愿意承认，可他能认出来，这是萧祁年的字迹。 “还有什么问题？” 秦明对着李有忠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 “所有人，跟我过来。” 把他们接种了疫苗，就可以去照顾那些病患了。 有人照顾，外加不断接种疫苗。 一个月之内，秦明就可以将下沙城周遭的瘟疫平息。 至于萧祁年。 秦明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这几天时间，他便可以将萧祁年拿下。 对方现在吓破了胆，光是自己承认的罪证，都能写满满两三页纸！ 第42章 公款没花完，那不算挪用 我已经写了，有没有办法可以救我？” “快！快救救我啊！” 奢华的宅院中，萧祁年恐惧的望着常白山等人。 刚才常白山灌进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他说自己会染上天花。 这句话萧祁年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萧祁年是最怕死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管如何，自己都能不能死！ 常白山想了想道： “这还要看殿下的意思。” 说话间，他已经拿着按上手印的一页页罪证出门了。 萧祁年的面色灰暗，颓然的坐在青石板上。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好像是天花发作了…… 其实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就算是毒性最强的疫苗打下去，也没这么快就奇效。 “殿下，事办完了。” 常白山走出门，拿着认罪书来到秦明身边。 秦明刚把这边的军队安排好。 让他们带着自己的人，去将山里的病患全都接出来，放到一个地方统一照顾。 接下来就是秦明用自己的技术专利，做出疫苗，帮他们控制瘟疫。 顺势照顾患病者痊愈。 花不到半个月时间，这里的情况就能得到遏制。 “留个副本，然后开始照顾病患。” “咱们要把疫苗的做法告诉他们吗？” 这时候，刘闯从远处跑过来好奇的问道。 刚才他们拿出了一批疫苗，给本地的百姓用。 这都是秦明准备的，毒性降到最低的疫苗，非常安全。 在准备疫苗时，刘闯觉得很麻烦。 原先秦明都是将这个技术，直接交给军队和临江城本地的医者。 来到这里后，却一直都用他们自己带来的疫苗。 并未教给李有忠。 这样后面他们的大夫还需要费很大力气，自己继续制作。 “教他们干什么？又落不到什么好处。” 秦明自认不是圣母。 这群人明显都是萧淑妃的走狗。 给他们那么多好处，就是给自己培养敌人。 他只用管着相关的军队，还有下沙城附近的百姓就行。 “那行。” 刘闯点点头，立刻朝着后面赶去。 在常白山回到府中留下认罪书副本时，秦明听到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皱着眉头走进被砸烂的大门。 秦明看到院子里的地面上，萧祁年正躺在地上，两腿乱蹬。 嘴里还不断哀嚎。 “疫苗没给他弄进去吗，怎么还这么有劲？” 秦明愣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刚走出来的常白山。 常白山挠挠头道： “药劲还没上来吧，这狗日的也不知道在闹什么，我去瞧瞧。” “安静点！” 靠近萧祁年，常白山踹了两脚。 萧祁年却满脸悲愤的道： “老子要死了！老子要被你们害死了！” “天花又不是必死的病，鬼叫什么？” 常白山有点不耐烦了。 萧祁年现在已经明白过味儿了，他大叫道： “老子认罪书都写了，你们救了我也没用，到时候把事情捅到朝廷，我一样是死。” “你们就是一群天杀的土匪！老子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们！” 瞄了一眼远处石桌上放着的破布，常白山走过去，想拿起来塞进萧祁年嘴里。 却被后面走来的秦明拦住。 “谁说我要把你的那点破事捅到朝廷了？” 秦明拿着认罪书，缓缓蹲下身子。 “你不揭发我？” “起码现在不会。” “那我得了天花还能活吗？” “可以。” 秦明认真的开口。 旁边的常白山脸上写满疑惑。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花了这么大的功夫，专门跑到了下沙城。 不是为了解决萧祁年，那他们跑过有有什么意义啊？ “这样啊。” 萧祁年身子僵了僵，虽然搞不懂情况。 可知道自己不用死，他便脸上一喜，擦擦眼泪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秦明这一趟过来，肯定不只是花力气将萧祁年拿下的。 那样太浪费。 “我问你，朝廷的赈灾拨款有多少？” “……十万两吧。” 说出这个数字后。 萧祁年被打肿的眼眶中，小眼睛立刻瞄了瞄秦明的脸色，似乎有些心虚。 “十万两吧？你是湖广总督，不知道朝廷一共给了多少钱？” “我告诉你，天花可以活命，但也需要人照看，你看看现在这府上，除了我的人，谁还敢来照看你？” 秦明的话，让萧祁年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恐惧。 “你不怕被我的天花传染？” “我有不被传染的办法，但现在还不会给你。” 秦明淡淡开口。 疫苗这东西，他只会自己多花点力气，把受到影响的百姓救治好。 并不会外传。 不传出去，那朝廷就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就没人敢扛着感染天花的风险，来追究自己私自占据了三千亩土地的事。 “说话，到底多少！” 萧祁年低着头，跟闷葫芦一样半天都不吭声。 就是不说出具体数字。 秦明嘴角抽了抽，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顿时怒吼道： “你他妈的，不会刚到手就挪用自己花了吧！” 萧祁年的脑袋埋的更低了。 但还是小声辩解道： “没……没花完，不算挪用。” 他是想跟秦明说具体数字的。 可到时候拿出来的钱对不上，两方都会很尴尬。 所以他就一直都不吭声。 问就是十万两。 多了也没有。 “我干死你！” 秦明怒不可遏，一脚踹在了萧祁年的肚子上。 对方一个趔趄没站稳，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殿下，殿下……别冲动！” 常白山吓了一跳，赶紧拦住秦明。 他也听懂了，殿下这次来不只是想威慑萧祁年，还想把他手中赈灾的钱拿来。 “一共多少，你花了多少！” 秦明平息了一番情绪，对萧祁年冷声问道。 萧祁年看秦明是真想杀自己，这才有点害怕，小声说道： “一共三十万两，有部分真花在安置病患上了，还有点，我……” 说到这里，他又支支吾吾的不想开口。 “殿下，你看那个。” 常白山这时候指了指远处的长廊。 秦明转头，看到了远处长廊中，还残留着没揭干净的红纸。 大乾境内，只有婚嫁时才会有这玩意儿贴在家里。 “你又娶了一房？” “嗯。” 萧祁年小声应了一句。 看着秦明的神色，他有些恐惧的向后退了半步，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畜生！我宰了你！” 秦明再也忍不住。 砰砰砰！ 整个院子里立刻传来了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其中还夹杂着萧祁年的惨叫。 常白山也觉得离谱。 于是只站在了一遍，等待秦明输出。 第43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萧祁年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 在挨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的打后，还能肿着跟灯泡大似的眼睛，从地上爬起来。 “殿下，我可以给您赔钱的。” “但是您要赶紧找人照顾我。” 他虽然坏，但并不蠢。 虽然这一趟执行萧淑妃的命令，惹恼了秦明。 但秦明过来后，却并没有将自己直接按死。 反倒给了个机会，把持着自己的罪证没交到朝廷。 那就意味着，自己还是有点用处的。 “把他家抄了。” 秦明没有再理会萧祁年。 对着常白山交代了一句。 萧祁年吓了一跳。 “殿下……殿下！这可都是我的心血啊！我把钱给您补上不就完了吗！” “没要你的命，你就偷着乐吧！” 常白山把他绑起来，对着外面挥了挥手。 一列列士兵走进来，开始盘点萧祁年的家产。 “那照顾我的人呢？我感觉自己快发病了……！” “照你奶奶，滚一边去吧！” 常白山跟随秦明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潜台词。 于是塞住了萧祁年的嘴，往门房一扔，便让他自生自灭了。 这种用出绝户计的货色，死有余辜。 秦明留下他的罪证，只是防一手萧淑妃用萧祁年来影响自己。 可不是想控制他。 萧祁年这种人，秦明是看不上的。 来到城外。 秦明看到李有忠正站在人群中，收拢从山里走出来的灾民。 “你怎么不走？” 秦明留在这里的，都是接种过疫苗的军士。 李有忠他们没有接种，就算是接种了，起码也要等几天才能产生抗体。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来到了人群中协调着他们进入营地。 李有忠不喜欢秦明，看是他过来，就冷哼了一声道： “殿下能来，我就不能来？” “难道这天下间，就只有您和您的人不怕死？” 看他这倔驴一样的脾气，秦明咧嘴笑了笑，对着远处的刘闯道： “把他这批人，带下去接种。” “是！” 刘闯一直都没给李有忠的人接种。 主要是秦明没吭声。 现在秦明开口了，他就吭哧吭哧的给李有忠等人接种。 “这是什么？” 李有忠看到刘闯拿着一包粉末和一根木棍来到自己面前，顿时满脸警惕。 “神药，弄进去你就不会得天花了。” “放心，我只是蹭蹭，不会放进去的。” 虽然话是这样说。 可话音刚落下，刘闯就把旱苗法做出的粉状疫苗，用小木棍直接捅进了李有忠的鼻子。 “阿嚏！” 李有忠只感觉鼻子痒痒的，都没心思在意刘闯的虎狼之词了。 他疑惑的看了看秦明，却听到秦明忽然道： “看你还是个有良知的，这疫苗我就给你们接种三百个人。” “之后你这三百个不怕天花的人，就去照顾病患吧。” “那您呢？” 李有忠愣了一下。 秦明这怎么跟交代后事一样。 难道他要走？ 秦明理所当然的道： “再给你们留一批疫苗，二十个大夫，一会我就走了。” “为什么这么快？” 李有忠有些迟疑。 虽然不愿意承认。 可是跟萧祁年相比，秦明来下沙城后，他们这些军队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 终于知道该从什么方面入手，去控制瘟疫。 “我还有事，留这二十号大夫够你们用了。” 秦明可不会告诉李有忠，自己刚把萧祁年的家抄了。 顺势把朝廷剩下的十万两白银赈灾款也拿了。 当然，这些钱确实该秦明拿。 秦明可是真正控制住瘟疫蔓延的人，要是他都不能拿，朝廷里也就没有能拿的人了。 摩挲着下巴，秦明已经有些期待到手的钱了。 “殿下，闹大了？” 刘闯蹬蹬蹬的跑到秦明身边，小声问了一句。 他还是很聪明的，知道秦明要跑路，就猜到了大概。 “嗯，把人都送进营地安置好，天亮之前跑路。” “知道了，我去通知他们一声。” 刘闯在军营多年。 对各地的军力储备也有了解。 秦明擒下萧祁年已经过去半天。 算算时间，下沙城周遭的军队说不定已经过来支援了。 将病患转移过来，是为了让他们投鼠忌器。 再提前跑路，是秦明害怕从萧祁年府上抢来的钱，被那些军队扣下。 萧祁年说他们是土匪。 秦明对这一点倒是很赞同。 老子都来岭南这鬼地方了，不当土匪当什么？ 远处，常白山从一颗老树后面冒头，对着秦明招了招手。 “多少？” “十三万两白银，除了地契田契这些没法搞，还有一些文玩字画要等等才能出手，我把他的文玩字画全都带出来了，行不？” “够了。” 秦明点点头。 他们趁着夜色，带着大包小包，风一样的离开了下沙城。 站在马车上，秦明吹着夜风，忽然感觉心情很爽。 这叫什么？ 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原先治理临江城的瘟疫，秦明还花了几千两银子。 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就算是给自己的补偿了。 …… 另一边，钱塘城下辖的平遥县。 县城外的旷野上，武清野正带着队伍，蹲在一片茂密的树丛中，百无聊赖的等着。 临江城的军营，交给关月和宋定升照看。 他从秦明走的那天起，就前后脚跟着出发了。 这里是他们新划出来的三千亩土地范围内。 本来说的好好地，拿了这片地，后续交给殿下建设。 可钱塘城内似乎有几个犟种不领情，尤其是一个叫做方文亮的将领。 手里就几百个兵的小虾米，却一直都在从中作梗。 于是秦明就想了个办法，准备整整他。 正当武清野蹲在树丛中歇息的时候，驻守在远处的时候忽然跑到了他的面前。 “将军，好像有一队士兵来了。” “哦？” 武清野眉毛一挑，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走，拦着他们！” “好嘞！” 很快，从湖广两界军营中来调查闯关打人的队伍，就被武清野拦在了路上。 “我是平遥县内的守军，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武清野明知故问的开口，语气中满是期待。 第44章 不是你的错，但道个歉吧 这队士兵的数量不算多，只有百十号人。 为首的将领身穿盔甲，体型壮硕。 一张国字脸上似乎天生就是满面愁容的悲苦相。 “我乃湖广交界处的守将孙成。” “前两日秦王带人闯关，据说是带着你们钱塘城的守将方文亮一起，将我手下的军队打了，特地前来调查。” 孙成不是边境的将领，身处在帝国内部，自然没什么要紧事。 他好歹也是个将军。 听到有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就专程亲自赶来。 想要跟方文亮背后的钱塘知府汪守岩论理，讨出个公道来！ “哦，孙将军啊。” 武清野眼皮都没抬，听完他的话，便恭敬的道： “久仰大名，前两日汪大人便已经接到消息，特地叫我等在这里。” “你是……？” 孙成扫了两眼武清野的穿着。 看样子也是本地的将领。 武清野没回答他，话锋一转道： “孙将军，汪大人最近事务繁忙，没时间见您。” “过几天等跟随殿下一起去下沙城的方将军回来，您再过来吧。” 和好兄弟刘闯不一样，武清野是个文化人。 说话可以带刺，但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孙成心中已经在骂娘。 但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他压下愤怒问道： “这位将军，我的身份，去见汪大人，难道还要提前跟你们报备一声？” 按照大乾王朝的武官和文官的等级来看，他的职级不低。 起码不至于见个知府，还要三顾茅庐，等人家有空闲。 武清野摆摆手道： “诶！孙将军，话可不是这样说，咱也不是欺侮您，主要是方文亮跟汪大人是表亲，您这事儿不太好办。” 来之前武清野就专门调查过方文亮和汪守岩的关系。 现在刚好用上。 虽然是在劝告，可这话一说，倒像是汪守岩在拉偏架，故意晾着孙成一样。 “欺人太甚！” 孙成眉毛一竖，大声怒喝道。 “你们是连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眼看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出现。 武清野继续火上浇油道： “不是没有，您那边有人受伤，汪大人肯定要象征性的给点东西嘛！” 听听这话说的。 “象征性”、“给点”。 这看不起人的架势，已经丝毫不遮掩。 但武清野话还没说完。 “但话说回来，就算是要协商，也要等方将军回来，现在谁的一面之词都不能作数。” 眼看遇上了个胡搅蛮缠的货色，孙成怒不可遏的吼道： “我的人伤了十几个，这叫一面之词？” “汪守岩可真有手段，早早地就安排人过来拦我，这不是他自己心虚？！” “他娘的！都给老子滚，见不到他老子先砍你们！” 孙成唰的抽出长枪，枪刃在他手中猛地一挥，仿佛刺破了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 夜色下，武清野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孙将军，我要提醒您一句，平遥县不只在钱塘城的范围内，还在秦王的封地内。” “我死了没关系，要是汪大人知道了，或者是秦王殿下知晓您跨越数百里越界杀人，那事情可就大了。” “当然，您也可以动手，毕竟我们确实有可能是理亏。” 确实……有可能？ 到了这种地步，他们难道还不想承认？ 孙成怒不可遏，胸口就像是风箱似的起起伏伏。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胸口却闷闷的，哪哪都是不痛快。 “将军，冷静啊……” “他们这是在激您。” 身后的几个心腹连忙走近，低声对他劝告。 孙成自然明白这是典型的激将法。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愤怒。 孙成一字一顿的说道： “汪守岩这个老杂碎，还有方文亮这畜生！” “真以为没人能管得了你们了？” “等着吧，我下次过来时候，看看你们谁敢拦着！” 孙成是湖广地区守将不假，却也只是个千总。 他的职位，还不能随意的摆弄汪守岩。 但他不能，不代表没人能镇得住这两个狼狈为奸的货色！ 湖西都司魏广勋是他的兄弟，比孙成高了整整两级！ 孙成要回去搬救兵。 下次过来，汪守岩得跪在他脚边哭！ 武清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提醒了一遍汪守岩的官职。 “汪大人可是知府，此乃朝廷命官，您不要冲动。” “滚你娘的！” 孙成啐了口吐沫，转身便驾着马离开。 虽然被骂了，但武清野很爽。 “哎，今天舒服啊。” 转过身，他对着手下人道： “你们过去找方文亮，就说殿下要让他去给孙成道个歉。” 方文亮肯定是没去下沙城的。 他本来就在钱塘城没动过。 至于等他从下沙城回来，更是无稽之谈。 要等也是等秦王殿下几日后从湖西区域归来。 很快，方文亮的军营中就来了几个士兵。 “方将军，秦王的人又来了！” “怎么又来了？” 方文亮是一个年纪三十多，相对比较年轻的将领。 此时他刚睡下，就听着他们在外面报告。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困惑和不耐烦。 早在半个月前，秦明就安排人过来跟钱塘城的人商量圈地的事了。 可方文亮和汪守岩都不同意。 于是秦明就三番五次的安排人过来骚扰。 到现在都没罢休。 “告诉他们我在忙，有什么事情就明日再说！” “可是将军，他们说这次是有要紧事相商，晚了就要耽误大事。” 方文亮不屑的撇嘴道： “他们能有什么大事？” “说来说去还是想给秦王争地争资源！” “他们说是湖西的问题。” “什么？” 方文亮这才警觉了几分。 湖西地区，有充斥着瘟疫的下沙城。 难道是他们将瘟疫传过来了？ 其实很早之前就有人说萧祁年将瘟疫传到了临江城。 只是当时很多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廷里的官员就是这样，火不烧到自己身上，就作壁上观，浑不在意。 但一旦人家想闹到自己这边，肯定是要被严加抵制的。 很快，几个人就被带了进来。 “方将军，殿下听说您惹了湖广边界的守将孙成，让您去道歉。” “道歉？给谁？” 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太大。 方文亮都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45章 黑锅背稳了 良久之后方文亮才想起来孙成是谁。 “你们是不是疯了？老子跟孙成八竿子打不着，相隔几百里，十几年来面都没见过几次，惹他干什么？” “那就不知道了。” 几个士兵耸了耸肩，扔下这句话就跑了。 “有病！” 方文亮骂了几句，但想想又不对味儿。 恰好在这个时候，几个士兵忽然从外面跑了回来。 “将军！咱们驻扎在官道上，盘查来往商户的士兵被打了！” “十几个人，全都是重伤！” “什么！？” 敢在朝廷的地盘上打人。 简直胆大包天！ 方文亮内心困惑至极，怎么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去查查，先控制住打人者，丢进大牢！” “将军，打人的是湖广关口的孙成，我们拦不住啊，最后只能让他走了。” “孙成！？” 又是这个名字！ 方文亮感觉自己今天像是出门踩了狗屎。 “他妈的，孙成疯了！？” “刚才我们调查到，孙成确实过来了，只是到了平遥县就折返回去了，没想到他会打人！” 有路过的军队，都会展示通关文牒。 方文亮手下的士兵也有通关记录。 这就更能证明孙成来过。 “他为什么打人？他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好像只是晃了一圈。” “混账！混账！” 方文亮想起了秦明说的道歉。 他道歉个屁！ 一个小小的千总都敢跑到钱塘城，在他们的头顶拉屎拉尿？ “把事情通知汪大人！” “让他写封信过去给孙成，一定要给讨个公道！” “是！” …… 另一边，旷野上的武清野正在卑微的跑路。 虽然今天表现的很不错。 可收尾的时候，还是有点心急了。 打了那群士兵的时候，差点把自己暴露出来。 幸好最后他还是留下了孙成的名字。 也算是把秦明的交代圆满的完成了。 一日后，秦明回到了临江城。 在京城偷工匠的曹川，和协助他的原户部主事方青远，都还没抵达。 他们那边虽然有陈世茂帮助，可从工部偷人的事情也不太好办。 应该是耽误了些时间，不过秦明很信任陈世茂。 他答应的事，绝对会办好。 至于现在这个阶段，秦明手中只有几百号工匠，质量还参差不齐。 他们只能在秦明圈起来的土地上，进行一些基础建设。 在关月和宋定升的帮忙下，工匠们买了不少木材和铁矿石。 建设出来了两座木匠工坊，三座铁匠工坊。 基础性的木工和锻造，都已经可以进行了，只是产量还不太高。 “怎么样啊，我的秦王殿下还满意吗？” 关月叉着腰站在几座工坊前面，小脸上满是自得。 就差写上赶紧夸夸我几个大字了。 “不错嘛，都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会站着一个运筹帷幄的女人，看来我已经找到了啊。” 秦明摸了摸关月的脑袋，宠溺的说道。 “这算什么，我还能带兵呢，要不让我试试？” 关月将脑袋拱进秦明的怀中撒娇。 她很想带兵。 但秦明让三卫接手本地防务的时候，似乎并未考虑到她。 这自然让关月心中有了几分不满。 “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你带兵。” 秦明是不舍得让关月去军队的。 来之前他就答应过陈氏，不会让关月遇到危险。 “骗子。” 女孩的情绪总是阴晴不定。 刚才还在抱着秦明撒娇。 听到秦明说的话后，关月直接咬了他一口，转身就踩着小靴子生气的跑开。 秦明视察了一遍自己这里的工坊情况，就对远处的宋定升招了招手。 “怎么了殿下？” 宋定升一路小跑来到秦明面前。 一起扛过了瘟疫，现在他算是半个秦明的人。 秦明对他道： “最近的钱花的怎么样了？” “殿下，瘟疫时候花了一些，建设这些工坊我是找的相熟的商贾，成本价收购了一批物资，只花了八千两，现在账面上还有三十三万两白银。” 宋定升虽然怂，但这不是坏处。 在做事的时候，他这个性格能不贪不拿，这一点秦明很满意。 “不错，你是个可造之材啊。” 秦明的夸奖，落在宋定升的耳朵里只是简单的称赞。 他听过很多这样的夸奖。 可惜就算是听的再多，这些年过去自己仍旧只是个知府。 本来以为秦明这样说一下就算结束呢。 谁知道秦明说他是可造之材，并非虚言。 “我决定，给你个机会赚钱。” 秦明预计的工坊规模还没达到。 这边的钱虽然多，但等到曹川和方青远带着工匠全都赶来，开启大面积建设时候。 就真正会变得花钱如流水了。 再加上军队开支，武器装备的铸造。 届时就算是秦明手上的三十万白银。 加上从下沙城打劫来的一二十万白银，也仍旧是不够的。 “怎么赚？” “拿纸笔来。” “好！” 宋定升给秦明拿来了纸笔，秦明工工整整的开始画起设计图。 身为物理学硕士，秦明的画工也还不错。 很快就画出来了一台机关的图纸。 “一会把我的木工全都找来，让他们把这玩意儿做出来。” “这是干什么的？” “纺织机，可以提升织布效率的东西。” “这样啊！能提高多少？” “起码比现在快很多。” 宋定升心中一喜，那他们就可以赚不少钱了。 但随后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殿下，这个图纸咱们保密吗？” “当然保密，不保密难道送给朝廷喊他们一起赚钱？” “那我找几个口风严，办事牢靠的本地工匠做。” “行，你看吧。” 秦明摆了摆手。 目光已经放在了远处刚走进军营中的一列队伍上。 回来的人是武清野。 “办完了吗？” 秦明对他招了招手，低声问道。 武清野凑到秦明耳边小声道： “差不多了，现在就等他们干起来。” “算算时间，孙成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大概就在后面两三天。” 孙成距离钱塘城有几百里，来回跑，最快也需要两三天时间。 秦明缓缓点头。 “走，这次我亲自去会会汪守岩！” “殿下，这时候过去吗？” “当然，等咱们过去的时候，正好能看戏。” 秦明给他们设的局，要是没有自己亲自过去照看。 万一出了乌龙，让他们联手应对自己，那就不好了。 第46章 跟我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第二天下午，秦明进入了钱塘城内的汪守岩府邸。 汪守岩的年纪差不多有五十来岁，官服下的身躯，是肉眼可见的肥硕。 和之前安排人来商谈不同，秦明这次竟然是亲自过来。 这也让汪守岩只能赶紧走出来应对。 他可是听过这位前太子的威名。 虽然汪守岩算是萧淑妃那一脉的官员，可自己人微言轻的，也不敢对秦明摆谱。 “汪大人。” 秦明走进府内，笑着跟他开口问候。 汪守岩满是无奈的道： “殿下，您今天过来还是商量圈地的事吗？” “是的。” 秦明也没有避讳。 大大咧咧的坐在内堂喝了杯茶，顺势捏了捏给自己倒茶的小美女温润的手后。 他淡淡的道： “这件事我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希望汪大人能顺从一些，不然咱们未来也不太好相处。” “……” 汪守岩的眉毛跳了跳。 有这样过来谈事的人吗？ 这也太霸道了。 刚过来就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这还将朝廷放在眼里吗？ “殿下，这地不是我的，圈地时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说通宋定升的，但我钱塘城只听朝廷的命令。” 汪守岩一句话讲完，偷偷瞄了瞄秦明的神色。 却发现他的目光深邃，正在看向院外。 这就更让他心中疑虑重重，还以为秦明是生气了，于是就补了一句： “还请殿下多多见谅。” 秦明还是没有说话。 此刻在外人眼里，他是目光深邃的眺望远方。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是将目光锁定在远处几个侍女的身上。 看着她们走来走去时，露出的白皙脚踝和扭动的小屁股。 秦明咂咂嘴，心中一阵腹诽。 汪守岩也不是个玩意儿，一把年纪了，搞这么多漂亮的侍女干什么。 难道也想来个病树前头万木春，一树梨花压海棠？ 老子还没享受到呢，他也配？ 想到这里，秦明看向汪守岩的眼神顿时变得凶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 汪守岩不知道秦明是真没听到。 还以为这是在威胁自己。 “殿下，您要是这样……我只能将事情上报朝廷了。” “你尽管去报，依本王对朝廷的了解，知道这里有瘟疫，这一年半载的，可没人敢过来。” “您……” 汪守岩无奈了。 这时候，一道魁梧的身影忽然从外面走来。 他声音冷冽的对秦明质问道： “殿下，汪大人都说了给不了，难道您这是要强抢？” 秦明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年轻的将领。 结合武清野的描述，这应该就是又臭又硬的方文亮了。 他方文亮是倔脾气，秦明比他更牛逼。 咧开嘴笑了笑，秦明毫不避讳的道： “本王就是强抢了，你又当如何？” “那我只能用军队抵抗了！” 方文亮早就对秦明颇为不满。 今天甚至敢冲进来叫嚣。 秦明自然不会惯着他。 “跟本王动手，你有那个实力吗？” “本王的三卫驻扎在边关，随时可以调回来，武威营驻守临江城，随便挑出来一个士兵都比你军中的软脚虾强得多！” “你动一个试试？”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 汪守岩赶紧站起身道： “大家就事论事，不要吵架，意气用事不太好。” 尽管是这样说的，可他的态度还是很坚定。 就是不愿意给秦明划地。 “汪大人，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秦明又喝了口茶，话锋一转对汪守岩说道。 汪守岩愣了一下。 “我怎么了？” “本王治理了瘟疫，还没朝着你这里蔓延，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本王吗？” 汪守岩淡淡的笑了笑，摇头道： “您这便是无稽之谈了，临江城的瘟疫本就未曾扩散，就算是您不来，也还有宋定升呢。” 他本来就是朝廷中混迹多年的官员。 三言两语的就把秦明展现出的功劳给推掉了。 “算了，跟你说不通，还是用点真功夫吧。” 秦明摆了摆手，也不生气。 汪守岩和方文亮都心中一沉。 方文亮愤怒道： “殿下还敢将我钱塘城推平不成？” “那多暴力啊，本王这一趟过来是找你们友好磋商的，顺便帮你们解决一个麻烦。” 秦明话里有话，却让两人都没听懂。 “麻烦？” 方文亮不知道这是从何谈起。 他是第一次见到秦明。 汪守岩也是第一次。 能有什么麻烦？ “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转了转手中的茶壶，秦明淡淡开口。 在两人狐疑的目光下，竟然直接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他想干什么？” 方文亮很警觉，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兵来将挡是，水来土掩吧，我先给娘娘写封信。” 身为萧淑妃一脉的人，汪守岩这里遇到了秦明亲自登门，其实心里还是很慌的。 走出门，等在旁边的武清野立刻迎上前。 “殿下，他们是不是不同意？” “肯定不同意，这俩人就不是能简单谈下来的货色。” “那咱们……？” “走，去城外等着。” “好嘞！” 很快，他们的一列军队就这样离开了钱塘城。 城门前的卫兵很快将这个消息报告到了方文亮这里。 方文亮还以为秦明是装腔作势的纸老虎，实际没什么本事，也不敢动钱塘城。 于是就没有理会，直接回了军营。 而这个时候，孙成已经带着自己的好兄弟，也是自己的上级都司魏广勋在赶来的路上。 正好在驿站撞到了送新的差役。 差役整天各地跑着送信，自然认识这两位大人。 于是就将信件直接送到了两人面前。 “两位将军，钱塘城的汪守岩发来了一封信。” “看看。” 魏广勋对着孙成努努嘴。 孙成似乎还对汪守岩有些生气。 冷哼一声，将信件拆开。 砰！ “这个狗官！真是欺人太甚！” 只是看了两眼，他就直接骂娘，砰砰两下，把桌子都拍烂了！ “写了什么？” 魏广勋连忙安抚住孙成，疑惑的发问。 孙成将信件摊开道： “明明是他打了咱们的人，现在反倒是怪我当时来的时候，把钱塘城的守军给打了！” “老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不体面的事？”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简直没脸没皮了！” 魏广勋脸色一变。 “他们还真是无耻！” 本以为这件事有误会，自己兄弟说的可能有些偏颇。 可真正看到汪守岩的表现后。 魏广勋终于相信了孙成的说法。 “兄弟你放心！这趟过去，我定要让那狗官给你磕头赔罪！” 第47章 大哥别摸了，喝点吧 在秦明刚找了个钱塘城中的客栈安置下来后。 怒气冲冲的孙成，就带着一列士兵靠近了钱塘城。 由于这次是带着怒气，也担心方文亮反击。 孙成带的军队数量有些超标。 足足有一千多号人。 这是在他的权限范围内，能召集到的最高的数量了。 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魏广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功劳。 “开门！” 带着军队大股进犯后，孙成走到了守城士兵面前低声咆哮。 守城的士兵很费解。 但他不敢拦。 因为跟在孙成身后的魏广勋，身穿着都司级别的官服。 眼神再不好使，也能注意到他们的满面怒容。 “您……您报一下名讳，我去通知汪大人。” 孙成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想给这个墨迹的士兵一巴掌。 魏广勋拦住了他，对着士兵道： “开城门，我们来视察。” 都司级别的人物，手下上万名士兵可以差遣。 凭魏广勋的身份，在各地军营中视察也算是个正常理由了。 一座小小的城池中，最高也就是知府，不会还有职级比他高的人！ 就算不是视察，他也自信能在这里横着走。 “……好吧。” 守城士兵干巴巴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可不敢拦着人家。 万一人家恼了，随便扯个理由把自己当街砍死，那还真没处说理。 大伙进军营，只是为了吃口皇粮而已。 犯不上把性命都搭进去。 就这样，孙成两人进入城中，朝着汪守岩的府邸赶来。 另一边，汪守岩府邸内。 现在他正因为秦明的事情头疼。 此时他正坐在院内的凉亭中，和方文亮人手一杯茶，捧着干瞪眼。 “唉……” 本以为秦明过来周旋不成，就会离开。 谁知道这家伙出城晃了一圈，又重新回来了。 甚至在钱塘城内的一家客栈中订了个房间，看样子是准备跟自己打持久战。 这些消息，全都是方文亮报告过来的。 方文亮和汪守岩一样，都很疑惑。 不过他的疑惑中夹杂着几分怒意。 “秦王想耍流氓，咱们一定不能给他机会！” 方文亮眼看汪守岩没什么动作，就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 “这两日我已经在他的客栈周围，安插了数百名眼线。” “不只是这家客栈，周遭三条街，六十五个巷子的所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方文亮很自信。 秦明是很狂，可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装蒜，他凭什么？ 不过汪守岩不像是方文亮这么乐观。 他心里很虚。 要是秦王稍微表露出一点点的情绪或是手段。 汪守岩都不会这么害怕。 可偏偏秦明就像是出来闲逛似的，随意的在钱塘城住下。 甚至什么都没做…… 这就让人很害怕了。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呷了一口茶，汪守岩砸吧着嘴，怯怯的道： “秦王当初身居太子之位，能让所有官员不敢造次，就算是政见相左，也没几个人敢跟他耍手段，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方文亮只是个边境小城的守将，哪里知道那么多东西。 听到这里，他只是抬头疑惑地望着汪守岩。 汪守岩悠悠的道： “那是因为很多敢跟殿下耍手段的人，最后都发现，自己暗地里斗不过他。” “最后大家只好正大光明的斗了。” 方文亮觉得有点离谱。 他嗤之以鼻的道： “哪有这么邪乎，一传十十传百的，把他给传成神仙了吧！” “大家不都是一直鼻子两只眼睛，谁比谁厉害了？” 汪守岩没吭声，只是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 此时他只希望萧淑妃的回应能快些来。 可汪守岩不知道的是，萧淑妃那边就算是知道了他的难处，也不一定会帮忙。 毕竟萧祁年那边出的事情更大。 身为一家人，萧淑妃肯定会先帮萧祁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岭南的信件想传到京城，在这个年代的交通条件下，估计要走个十天半月。 到时候秦明想办的事，早就尘埃落定了。 钱塘城的某家客栈中。 秦明坐在一楼，让常白山去对面的酒楼中叫了几个美女一起喝酒。 “你的手好小啊，咱们比比。” 抓着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孩，秦明牵起手笑着开口。 “哇，你怎么比我白这么多啊？” “你的手腕好细。” “喝点酒嘛，这酒不醉人的。” “你好可爱。” “喝醉也没关系，晚上可以在我这休息……” …… 几个少女被秦明朴实无华的聊天技巧，逗的脸颊泛红。 武清野坐在对面，宛如一尊佛像，心理活动却很剧烈。 他不知道殿下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朴实无华聊天小技巧。 虽然很直接，可确实很管用啊！ 得记一下了。 回家在老婆身上用一用，说不定也能像殿下这么潇洒。 武清野心中暗暗想着，手上却没停，一直在旁边的某位女孩腿上放着。 时不时想到点比秦明更牛逼的骚话，心中激动了，还会偷偷捏一捏对方的大腿。 秦明是个敞亮人，自己叫来了五个，还分了武清野一个。 偷瞄了一下自己身边的美人，武清野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神色如常。 只是看起来，没有跟在殿下身边的那几个女孩那样快乐。 难道自己是个无趣的男人？ 不会吧。 武清野不太相信。 但看对方没什么反应，他壮着胆子又捏了捏。 好软啊…… 心情大好的他张了张嘴。 准备也像殿下一样，说出来几句骚话，逗弄对方。 可这时候，这个漂亮的女孩忽然转过头看着武清野。 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武清野心中震动，寻思着我还没说话啊？ 难道是在战场上常年厮杀，积累下来的猛将之气，直接将她征服了？ 心情更好了。 武清野满心期待的等着对方开口。 手又不自觉的捏了捏女孩的大腿。 却看到对方身体僵硬的拿着酒盅，在小小的酒杯里倒了一满杯。 端到武清野面前，女孩怯生生的说道： “大哥……别摸了，喝点吧。” 第48章 气急败坏的方文亮 PMu“哦……好，好。” 武清野老脸一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刚才想起来的几句逗弄人家的话。 此时也全都卡在嗓子眼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 武清野就是这样，他伸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 吃了块肉，又吃了个花生。 到最后他注意到，某个出去探查的手下回来。 索性站起身，手背在后面匆匆跑到了门外。 “咳咳，城里面有什么情况吗？” “将军，孙成来了，还带了个都司。” “都司？哦……是魏广勋吧！” “您认识吗？” “听过。” 武清野有了事做，就把刚才的尴尬全都抛之脑后。 快步来到了秦明身边，他低声道： “殿下，人来了。” “一个千户孙成，一个都司魏广勋。” 正在喝酒的秦明松开了搂着美人细腰的手，缓缓点头。 “走。” “公子，您还没结账呢。” 看秦明要走，几个女孩连忙拉住了他。 “放心，本公子怎么会赖账呢？咱就不是那白嫖的人！” “老武，你去把他们抓过来。” 秦明指了指远处街上几个盯梢的人，他记得这是方文亮的心腹，之前自己在汪守岩的府上见过。 这些人也真是不讲究，盯梢就算了。 还蹲在街边，大大咧咧的看着秦明，生怕自己不暴露。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本地守军也不经常参与边境战争，作威作福惯了。 真出来办事，就显得很业余。 正好今天秦明准备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过来！” 武清野是武威营的将领，实力强悍。 拎着他们就跟拎小鸡仔一样，很快将他们逮到了秦明面前。 “秦王殿下，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们是不是在监视我！” 秦明冷哼一声，直接点破了他们的行动。 众人拿出了早就想好的措辞，连忙道： “不是！我们是在护卫您的安全。” 可惜，他们自认为自己在第二层。 秦明却早就到了大气层。 “哦？谁派你们来保护的？” “方将军。” 这一点他们没必要隐瞒。 秦明缓缓点头： “本王来你们这里一趟也不太容易，方将军也是有心了。” “哪里哪里……” 几人干巴巴的笑笑，也不敢多接话。 秦明继续道： “既然你们对本王如此关心，想尽地主之谊，本王深受感动” 忽然来一套这种夸赞，让他们有些愣神。 不过还是对秦明抱拳道：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算什么，您不用太客气了。” 秦明微微一笑，指着身边的女孩，还有面前的酒菜道： “既然你们如此有心，本王便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今日本王出来的急，没带多少银子，你们先帮本王把这几个女孩的账，还有客栈的账清一下。” “什……什么？” 几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锦衣玉食的皇室中人吗？ 太不讲究了，这他妈是魔教中人吧！ “殿下，我们也不宽裕，您……您点这么多肉，太贵了啊。” 这个年代的生产力不行，资源也稀少。 就像是现代人餐桌上顿顿都有的肉，这个王朝中的很多普通人家有时候一年才能吃到一次。 就算是跟在方文亮身边的心腹，都也只是每个月尝尝荤腥就满足了。 武清野眉毛一竖，怒喝道： “还说你们不是来监视殿下行踪的？钱都不想给！” “不是，我们是来保护殿下的……” 几人连连摆手，满脸惶恐的后退了几步。 “放屁！” “说的好听，殿下现在有难，付不起钱要被扣下了，你们还不给，方文亮就是让你们这样保护的？” “这……” 拍了拍武清野的肩膀，秦明跳出来，充当老好人。 “老武，别急，这几个兄弟应该是身上钱也不够，准备让家里人送呢。” “安排几个兄弟，在这里守着他们凑凑钱把账结了，咱们先去忙。” “明白。” 很快，武清野就把这几个监视秦明的头目给绑住。 安排几个人看管后，跟着秦明走出客栈。 其实秦明也不是真要让他们给钱，只是想给他们个教训。 顺便将这些监视自己的人摆脱。 果不其然，在秦明刚走出客栈后。 外面就冲进来一排士兵要去给自家老大松绑。 却被武清野留下的人拦住。 几个被控制住的小头目慌忙的道： “都是傻子吗！别管我们，先去看秦王想干什么！” “可是您几位都没带队，我们怎么办啊。” 几个堪称酒囊饭袋的士兵也害怕秦明。 此时难免有些推辞。 “滚你娘的！赶紧去！耽误了方将军的正事，杀了你们都不为过！” “好，好……” 另一边，孙成和魏广勋已经来到了汪守岩的府邸门前，开始砰砰砰的砸门。 “又来？没完没了了！” 听到这个声音，方文亮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转头愤怒的看着远处被重重敲击的大门。 “出去看看。” 汪守岩站起身，他想看看秦明究竟是想怎么办。 在几个家丁的帮助下，沉重的大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 汪守岩和方文亮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 可打开门后，看到面前的人，他们却忽然愣住了。 “你们是……？” 汪守岩走上前，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入眼便是魏广勋的官服。 这是个都司。 比自己都高了半级。 “下官参见都司大人。” 汪守岩先抱拳行了个礼。 魏广勋冷着脸摆了摆手，脸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行了，今天带孙成来，是来谈事的。” “什么事？圈地的？” 汪守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明圈地的事情。 但孙成已经冲上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汪守岩，你真是好厚实的脸皮，好不要脸的手段！” “那方文亮是你亲戚吧？” “你就这样护着他！？” 方文亮还以为他们是跟汪守岩谈事呢。 他记得前两天孙成就跑过来，还打了自己的人。 本想着等他们谈完了，问问情况。 谁知道孙成劈头盖脸的就开骂了。 好死不死的，还说起了自己和汪守岩的关系！ 天地良心！ 他方文亮在军队的晋升，可从未找过汪守岩帮任何忙！ 全都是自己混出来的！ 他最恨那些说自己攀关系爬上来的家伙。 今天这孙成算是恶心透顶了！ “孙成！老子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别他妈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第50章 秉公执法，不要给我面子！ 文亮！” 汪守岩连忙冲上去扶着方文亮。 周围的几个士兵也走上来，七手八脚扶着他掐人中。 可方文亮太急了，怒火攻心，半天都没醒。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秦明看着他的惨状，在一旁悠悠感慨，仿佛和他很熟。 魏广勋和孙成以为，秦明说的是打了他们军队士兵的事。 但秦明说的，却是方文亮出来装逼，阻拦自己收地的事。 还敢跟老子横？ 不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就跟你姓！ 秦明在心中暗暗地想着。 脸上却做出一副悲怆的神色，兔死狐悲的对魏广勋道： “文亮啊，是个好人，只是脾气太过火爆。” 正当魏广勋以为，秦明会帮他求情的时候。 秦明忽然话锋一转道：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的问题，你们对他的处罚不要落下，该撤职撤职，该查办就查办。” “本王不是个能托关系走后门，就可以帮人求情的人。” “希望魏大人，也能做到秉公执法，一言九鼎……” 看着秦明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 魏广勋嘴角微微抽搐。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复仇的快感呢？ 孙成其实和魏广勋也是一样的感觉。 正当他们站在这里，无所适从的时候。 秦明忽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说起来，你们怎么带了这么多军队过来？这个数量……超员了吧？” “在本王封地内穿梭往返，跟本王报备了吗？” 糟了！ 魏广勋心头一凉！ 本以为自己稍微有些违反军中规定是没问题的。 毕竟整座钱塘城中，都没人能压住自己。 更没人敢提这件事。 可谁都没想到，秦王殿下亲自来了！ 好死不死的，还偏偏注意到了他们的军队数量。 “这是……” 魏广勋开始紧急扯谎。 秦明却没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魏大人，你这样搞，本王很难办啊！”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殿，殿下……” 秦明掩面长叹道： “唉，本王说了，自己是个刚正不阿，秉公执法，一言九鼎的人！” “难道能随随便便的，就给你通融吗？” 魏广勋赶紧赔笑： “这个……自然是不能。” 这次为了给兄弟报仇。 他确实违规了。 孙成看到好兄弟因为自己被秦王抓住把柄，心中焦躁，连忙走出来道： “殿下，这件事跟魏大人没关系，是我私自带兵出来的。” “这些人里面，多出来的是被方文亮打的人证，我带过来指证他呢。” 孙成脑袋转的比较快。 魏广勋满是感激的看了孙成一眼。 好兄弟，关键时刻很讲义气。 看着他的反应，秦明只觉得好笑。 要真有人证，方文亮早就洗脱嫌疑了。 那可是刘闯亲自动手，一拳下去把人打的七荤八素，估计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还能跟着你来这里？ 这家伙扯谎的功力倒是可以。 不过秦明可是很难缠的。 “也就是说，魏广勋知道你带着超出标准的士兵数量，还有所谓的人证来此？” 秦明淡淡开口，对孙成问道。 孙成背后冒出冷汗。 秦明这个问法，不愧是文化人。 要是回应说魏广勋知道，肯定又要牵连魏广勋，孙成自己也跑不掉。 “魏大人不知道。” 有了这个念头，孙成就立刻摇了摇头。 将魏广勋再度的摘了出去。 听到这个回答，旁边的汪守岩已经无奈的闭上了眼。 被秦明缠上，还能有好吗？ 不管孙成是怎么回应，秦明都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的。 果然，秦明冷冷转过头，对魏广勋继续发问： “你不知道，还同意他带这么多人？” “究竟是你不知道，还是故意和他串通好了，装作不知道？” “孙成，本王告诉你！不管你带的是不是所谓的人证，从异地跑来，数量到达这个规模！” “你，还有你！一个都跑不了！” 秦明的话，让魏广勋满脸苦涩。 本以为拿下一个方文亮，给军营找回面子，事情就结束了。 没想到自己才是输的最惨的那个。 汪守岩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缓缓地摇摇头。 方文亮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当初就是听了他的话，想着秦王初来乍到，根基不足。 所以他们才不愿意插手，更不想给地。 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错得离谱。 这种人就不能沾！ 早知道就赶紧把地划给秦王了。 哪里还有这档子事儿。 在威胁了魏广勋和孙成后。 秦明想了想，做出了安排。 “带着你的人，跟本王回军营接受调查。” “还有啊，汪大人，你这几天就别让方文亮干了。” “是。” 两拨人马都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汪守岩先安排人，将昏死过去的方文亮送到了医馆。 秦明则是让魏广勋的人去城外等自己。 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秦明才笑眯眯的走到了汪守岩的面前。 “汪大人，吃晚饭没？” “我说吃了，您信吗？” 汪守岩无奈的开口，脸上一副认命的表情。 “瞎说，天才刚黑，你吃什么了？” “走，随我去客栈，咱们把酒言欢，畅聊人生。” 秦明亲切的拉住了汪守岩，顺势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过来看。 还以为两人很熟，甚至是那种多年老友呢。 汪守岩很不想吃这场鸿门宴。 可形势比人强。 钱塘城的守将都被人干掉了。 独木难支的汪守岩，可没胆子拒绝秦明。 “走吧。”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汪守岩长叹一声，还是准备跟着秦明离开。 但秦明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汪守岩道： “汪大人，您去喊着家丁带点银子，本王还有一顿饭，和十几个人的住宿费没有结。” “您刚来岭南，前程似锦，手头还宽裕，这点饭钱付不了吗？” 汪守岩算是服了，自己就算是老实，也不能这样欺负吧！ 怎料秦明认真点头。 “本王确实前程似锦没错。” “但是手头紧，眉头紧，衣服紧，时间紧这四紧，您得帮我松松。” 第51章 你自愿捐的，我可没要哈 来到客栈，秦明没有提今天的事。 只是又从对面酒楼将原先的几个妙龄少女喊到了面前。 来的女孩一共有七个，在有了之前的感情基础后，秦明也知道了她们的一些故事。 这七个漂亮的女孩身为对面酒楼的几个头牌，号称钱塘七仙女。 秦明和七仙女们一边吃，一边唠着钱塘城的东西。 几个女孩很懂男人，也很会聊天，和秦明聊了不少关于钱塘城的消息。 比如哪里的街道比较繁华，或者是哪个地方的生意最近很好，那里的老板来酒楼喝酒说赚了多少多少…… 虽然秦明和她们聊的很开心。 汪守岩却并未参与进来。 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不知道秦明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好在秦明是个热心肠的人。 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秦明也大方的分给了汪守岩一个美人。 “汪大人，跟美人喝点嘛，别跟我客气。” “没什么胃口。” 汪守岩脸色阴沉，嘴角微微抽搐。 怎么搞的像是你的主场了？ 还别跟你客气？ 他以为秦明是喊他过来吃饭，付个饭钱和住客栈的钱就算了。 但看秦明的意思，这顿酒和七仙女的出场费，好像也要汪守岩给。 这让汪守岩怎么能喝得下去？ 秦明看他一副茅缸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样子。 就没有再劝告，转头开始跟七仙女吹牛逼。 “偷偷告诉你们，其实我是皇子。” “那我们能有幸陪着您喝酒，岂不也是公主啦？” “你就是我的公主啊。” 秦明笑眯眯的牵起身边两个女孩的小手，惹得对方娇笑着挣脱。 不过他说的公主，是另一重意思。 很多幻想女孩，小时候都幻想自己是公主。 有一些最后确实成了公主，可惜她们陪的不是王子，而是王总。 “咳咳！” 看秦明一点脸都不要的跟人调笑。 汪守岩忍不住犯了咽炎，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提醒秦明说正事。 可秦明却没反应，继续和人家聊着天。 觥筹交错间，尽是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 “咳咳，咳咳……” 汪守岩咳了半天，嗓子都有点疼了。 还是没人理自己。 就连刚才秦明分过来的那个女孩，都自顾自的搬了张凳子。 加入了秦明的聊天小团体里。 他忽然有了一众被孤立的感觉。 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汪守岩才主动提起今天方文亮的事。 “殿下，文亮没有恶意的，只是人太憨直了些。” 秦明不先开口，就是想保证谈判的主动权。 由对方提出索求，他才能对症下药。 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抓着少女大腿的手。 秦明笑了笑对他问道： “汪大人的意思是，我和他无冤无仇，互不相识，见面之后就要因为方文亮的憨直的性格，特地去包容他？” “要不你给本王修个庙吧，本王这般慈悲之人，坐进去当佛像，每年还能给你这城池创收不少。” “殿下莫要开玩笑，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汪守岩陪着笑脸连忙摇头。 秦明却摆了摆手。 “既然现在他落在了人家魏广勋手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汪大人跟我求情有什么用啊？本王难道会因为你送的三家旺铺，外加划出的土地，就找魏广勋让他放人？” 秦明的话让汪守岩愣了一下。 他抬起头，瞪着迷茫的眼睛道： “什么三家旺铺？” “刚才我的小公主不是说了，在你们这有条街上好像生意不错……唉，算了，本王可不是那种人。” 秦明摆了摆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汪守岩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流氓的人。 听这话的意思，就是要三家旺铺，外加划出土地给他，这才能放人？ “您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这些旺铺一家就要上万两银子了，每年更是能给钱塘城缴纳不少赋税，若是给了您，钱塘城怕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 秦明就摆摆手将其打断。 “停！你在说什么？本王说了，自己是个清正廉明，遵纪守法之人！” “武清野！” “到！” 因为汪守岩到来，没能上桌吃饭，也没能坐拥小美女的武清野本就心情不爽。 看机会到来，立刻冲上前恶狠狠地盯着汪守岩。 被他这样看着，汪守岩吓了一跳。 却听到秦明下令道： “你去跟魏广勋说一声，方文亮这个罪责，还是直接通报到参将那里吧。” “此等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咱们大乾的军营，就是要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给予这些不守规矩的将领严惩！这样才能肃清风气，让大乾这艘大船走的越来越远！” 说到最后，秦明都被自己这正义凌然的话给感动了。 原来自己才是这个王朝的柱石。 真不敢想，大乾王朝里面要是没有自己这样清正廉洁，秉公执法，恪尽职守的好青年，那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殿下！我现在就去找魏广勋！” 魏广勋手上有秦明的把柄。 现在去找，他为了给自己开脱，肯定要帮秦明办点事的。 汪守岩吓坏了。 连忙拉住了武清野，随即转头看向秦明： “殿下，殿下！有话好好说！” 秦明掩面长叹道： “汪大人，本王其实真不想要你的四间旺铺，和三十工匠外加划出一批土地，你就算是给本王也没用的。” “什么？四间旺铺，三十个工匠？！” 汪守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刚才提出的价格，这时候又坐地起价了呢？ 还是人吗！ 秦明能要出这个价格，其实也是跟“七仙女”打听后，得出的结论。 虽然岭南这片地方很穷。 可下辖好几个县的各大城池，相对来讲都还是有不少积蓄的。 要几家店铺其实不算什么。 只是这汪守岩就跟属貔貅似的。 一个子儿都不想往外拿。 那秦明就坐地起价，看着老小子能跟自己掰扯到什么时候。 “本王可没说要啊，全都是汪大人看本王来岭南不容易，自愿捐助军营的。” 秦明摇摇头，再度确认了自己的白莲花人设。 “当然，若是汪大人执意要给，本王也不白拿。” “您这是……” 汪守岩心中一动，他确实是有点期待秦明的回馈。 但秦明下一句却开口道： “本王会以军营的名义，给你送面锦旗，表彰你做的杰出贡献，如何？” 第52章 跟你心连心，你却玩脑筋 t汪守岩无奈了。 其实秦明猜的不错，他确实有钱。 可身为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的老油条，他也是个纯正的滚刀肉。 只要不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拿钱。 他肯定是不会给的。 本想做出一副为难的神色，一点点的和秦明磨价格。 可他错了。 因为他遇到的是名震天下的前太子，当今秦王。 秦明见识过太多像他这样的官员，自然知道如何一步步解决。 “殿下，我自愿捐助。” 眼看秦明已经将自己逼到了这种地步，汪守岩为了保住方文亮，只好妥协。 不过这桩梁子也算是和秦明结下了。 等到回去后，他一定会将钱塘城的一切跟萧淑妃报告。 自己斗不过秦明，但萧淑妃和当朝太子合力，绝对能镇住他！ “好！就喜欢你这种精忠报国的人才！” 秦明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汪守岩怎么想的，他心里也知道。 不过无所谓。 远水解不了近渴。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 “老武，送客吧。” 既然事情谈完，放个老登在这里和七仙女一起喝酒，实在是有点碍眼。 秦明对着武清野吩咐了一句。 武清野点点头，他早就急不可耐了。 原先被七仙女之一嫌弃后，他从下午到现在都在想怎么重振自己男人的雄风。 要不是汪守岩这个混账支支吾吾半天，他早就上桌了。 汪守岩愣了楞，没想到秦明的逐客令下的这么快。 临走之前，他对秦明问道： “对了殿下，您看文亮什么时候能回军营？” 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他是希望秦明能让魏广勋把此事按下。 双方之间以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秦明听到这句话，却疑惑的望着他。 “什么回军营，方文亮家里没地吗？回去务农啊！”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汪守岩愤怒的瞪着秦明。 怎么还能收钱不办事呢？ 秦明放下碗筷，悠悠的说道： “方文亮这个罪名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既然犯下了这么大的罪状，能回去种地已经是最大的宽限了。” “想什么呢，快走吧，记得走之前记得把账结了。” 汪守岩咬着牙，饶是他读书多年，涵养深厚，此刻也快被气炸了。 “还是殿下算得清，佩服！” 咬着牙扔下这句话，汪守岩结了账，灰溜溜的离开了此处。 来不及为他哀悼。 接下来出场的是武清野。 找了个空出来的位置，武清野连忙坐下来。 搓了搓手，满是期待的看着秦明。 “殿下，那个……” 说到这里，他老脸一红。 目光却不断的在秦明身边的姑娘上打量。 七仙女看着这个状若狗熊似的男人，嫌弃的转过头。 把秦明抱得更紧了。 武清野很受伤。 他当年可是号称战场智多星，奇袭战中屡屡建功，风光无限的将领。 现在竟然会被几个小姑娘嫌弃。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最后还是秦明知道自己下属的心态，对着坐在最旁边的两个女孩道： “这是武将军，很有钱。” “去陪他喝两杯吧，一会本王多给你们两个十两银子。” 这下，两个女孩才终于坐在了武清野身边。 武清野看向秦明的眼神中，露出几分感激。 连忙学着秦明那样左拥右抱，可手刚伸过去，对方却像是滑溜得鱼儿，直接挣脱…… “将军，喝酒，喝酒。” 两人一杯又一杯的给武清野开始灌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 武清野现在只能顺着喝酒的空挡，才能摸一摸对方的小手。 秦明看在眼里，暗自感慨。 幸亏自己没习武。 不然真变成了这幅五大三粗的身材，就没小姑娘喜欢了。 其实这也不怪武清野，这个年代战力强悍的将领，都是这幅膀大腰圆的身材。 这种身材的人，抡起武器不仅有气势，还势大力沉，战斗力都很高。 喝完了这顿酒，秦明便让七仙女离去。 接下来他要跟武清野单独交代几句。 “这么快啊。” 武清野还有点恋恋不舍，秦明瞪了他一眼才作罢。 “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把土地划出来，再把那几家旺铺拿了。” 魏广勋的军队还留在钱塘城外。 这种时候，武清野肯定没法跟孙成碰面。 他们俩人之前见过。 现在事情已经办完，穿帮了秦明虽然不会受到影响，但也会有些尴尬。 索性就先把武清野留在这里了。 “殿下，咱们军营拿旺铺有啥用？” 说起旺铺的事情，武清野就好奇的看向秦明。 “没什么用，拿点不动产平衡一下本王手头的资产。” 秦明随口扯了一句，反正说了他也不懂。 不过出乎秦明的意料。 武清野竟然装出了一副了然的神色。 “哦！资产……这样啊，不错不错……” 很多人有时候遇到了自己不懂的东西，但还不想承认自己不懂。 就会用这种句式。 虽然不太了解，却也能假装自己知道。 秦明嘴角抽了抽。 这武清野还挺幽默。 “行了，我先回去。” “好的殿下，这两天我帮您……不动衡平产一下，就也回去了。” 武清野挠了挠头走上前，坚持不懈的想要表现出一副懂行的样子。 但连词都记错了。 今天没摸到七仙女的身子，老武已经很心碎了。 所谓人艰不拆，秦明就懒得再拆穿他，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带着一列人马走出了钱塘城。 这些城池每到晚上都会闭上城门，禁止通行。 不过秦明的身份摆在这里，跟看门的守卫说了一声，就走出了钱塘城。 城外是辽阔的旷野，月明星稀，微风肆意吹拂。 这也是还未经建设的岭南特有的基调。 除了钱塘城，几乎所有的野外都是这幅样子。 “殿下，您出来了。” 魏广勋早就蹲在城外等着了。 秦明转过头看了看，发现他留在这里修整的士兵好像少了一部分。 原本能扎堆的士兵，现在却零零散散的或站或躺在城外。 眯起眼睛，秦明嘴角扬起道： “老魏，你不老实，对本王没信任啊。” “殿下，何出此言……？” 魏广勋明显是做了亏心事，干笑两声开始装傻。 其实他刚才已经安排人去找上级托关系了。 只要军营那边不处置魏广勋，那他的事就捅不大，最多就是给秦明道个歉。 当然，安排人偷偷回去了一些，也是为了缩减孙成的军队数量。 秦明没有回答，只是长叹了一声。 “唉，本王和你心连心，你却偷偷跟本王玩脑筋。” 第53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殿下，我真没有啊。” 魏广勋连忙摇头。 他可不愿意承认自己偷偷安排人回去。 那样秦明肯定会咬着不放。 其实魏广勋不知道。 秦明这趟让他专门出来不跟在自己身边。 第一是不想他和孙成看到武清野。 第二则是给了他个机会，让他回去摇人。 “先跟本王回军营吧，咱们商量商量你们私自越界的处罚。” 出乎魏广勋和孙成的预料，秦明竟然没有多问。 反倒是直接让他们去军营。 甚至都只是说越界，都没说超员的事。 “那好……” 魏广勋心中疑惑。 跟着秦明走了两日，终于回到了临江城外的武威营中。 武威营一片忙碌的景象。 秦明的三卫，是直接安排到边关驻守了，并不会随时跟着他。 武威营不一样，这是秦明得到了乾帝允许，自己养的军队。 虽然朝廷里不少人，包括乾帝在内，都不盼着他好。 可惜，秦明就是那水泥地下面的小草。 总归是能蛄蛹出头的。 “殿下，这两位是？” 之前治理瘟疫时，宋定升早就跟秦明混熟了，看到秦明回来，就上来问好。 “把他们两个安排到军营中休息，等一阵子我再跟你解释。” “方青远和曹川回来没？” “那两位啊，来了。” “找个人带我过去。” 秦明随手将孙成和魏广勋丢下，两人一脸懵的跟着宋定升离开。 本以为秦明会直接将他们论罪呢。 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很平静。 但这平静之下，也隐藏了几分令人担忧的味道。 正当他们心中略显慌张的时候，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唉，殿下什么都好，只是做事不太讲规矩，有些冲动，有时候冒犯了你们，还望见谅啊。” 来的人自然是常白山。 他这个人比较八卦，什么都爱打听打听。 看见两个不认识的将领过来，又得知秦明要安排他们去休息。 于是正在外面晃荡，这几天很闲的常白山就主动跑来。 东拉拉西扯扯的想问问对方什么身份。 不过虽然八卦，他也是很能拎清楚的。 关于秦明的事情，总是能把持的很严，一点都不透露。 这也是秦明为什么一直没有换掉他，而是将其留在身边的原因。 “跟着他这种人，很受罪吗？” 孙成和魏广勋打量了一下常白山。 看他好像就是个带自己去休息的小兵，似乎也对秦明有些不满。 “也不能这样说，反正殿下很聪明，咱们就不要在背后谈论了。” “二位是从哪里来啊？” 常白山拉近关系后，就没有再继续和他们聊秦明。 巧妙地递进了话题，谈起了两人的身份。 “这个事情有些复杂，我们的身份也就不透露了。” 孙成有些警惕。 毕竟是秦明军营里的人。 他们都不想说太多。 见状，常白山却向他靠近几步。 “没事儿，我口风很严的，跟你们说啊，其实我们武威营跟殿下也不是一条心，这是殿下刚接手过来的，没什么感情基础……” 他一路走，一路跟两人吹着牛逼。 为了问出来点东西，甚至还自觉归类到武威营士兵的行列。 听到都是军队中人，孙成和魏广勋的戒备感也稍微降低了一些。 远处，秦明看着拉起孙成两人高谈阔论的常白山，嘴角微微抽搐。 常白山这家伙哪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了。 “怎么了，殿下。” 曹川从后面走来，疑惑的看向秦明。 “没事，走吧，去咱们的工坊看看。” 曹川将工匠带过来后，就全都交给了方青远。 现在方青远这个户部主事，终于能抛开朝廷的波诡云谲。 安心在这里发挥自己的才能。 几天时间，他就规划好了后续工坊的建设，还将这批工匠安排的极为周到。 在秦明到来后，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老方是个人才啊。 同样都姓方，那个方文亮怎么就那么不是个东西呢？ “殿下。” 方青远下午就接到了消息，早早的等在这里迎接。 “工匠和工坊的建设什么时候能尘埃落定？” “半个月后吧。” 方青远想了想，这边的建设其实没什么难度。 从秦明将武威营变为了岭南建设兵团后，他们的人手就很充足。 建设的速度也很快。 “工坊建成后，要开始制作军队的武器装备吗？物料方面可能有些昂贵。” 方青远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在工坊还未彻底建设完成时，就已经想到了后面的情况。 这些对他来讲，都不是难事。 其实他想说的，是钱的问题。 此言一出，曹川也沉默了。 曹川和他，一个管的是军队的账，另一个管的是工坊。 两边账目一比对，其实就知道秦明手上的钱不算多。 养军队就是一笔巨大开支，每个月几万两银子肯定是要的。 更别提工坊开工，各类物料的投入。 三四十万两银子，要是只有输出没有输入，那肯定是不行的。 一年都撑不过去。 秦明并未回应这个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老方，你对纺织机怎么看？” 曹川心中一动。 对啊，殿下还有纺织机呢！ 要是指着这种新的工具，他们说不准还能赚一笔呢。 但方青远眉头紧蹙，说了句让曹川心中拔凉的话。 “纺织机效率确实高，但丝棉麻等各类织布所需材料还有人手，咱们都没有，就算是我来办，想将这件事做下来也需要起码三个月时间。” “而且殿下，您觉得纺织机的收益，真的可以填上军营和工坊所需吗？” 他所说的和秦明想的差不多。 凭借单一的产业，不可能支撑他们这么庞大的军营。 不过这时候秦明却微微一笑道： “那要是织布，染布，制衣我全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