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还能离[穿书]》 1、第1章 《这婚还能离[穿书]》 文/一斤糖罐 01 注意看。 眼前这个男人。 叫谢非迟。 他穿书了。 穿成了狗血文中的典型非主流加极度恋爱脑的炮灰配角...... 谢非迟脑海闪过这几句猎奇的幽默开导语,却好像怎么也抚平不了他此刻的心情。 往他左手边的位置看去,是傅家过来说亲的一位老先生,气质非凡,贤身贵体。 再往他右手边望去,是谢家夫妇,男人温文尔雅,女人高雅秀丽。 嗯......这似乎是他的“再生”父母。 浑身散发着贵气的三人滔滔不绝谈论着正事,谢非迟安静听了一会,才逐渐接受了自己就是穿书了的事实。 一失足,一坠楼。 他一睁眼就来了这。 刚一睁眼,他就被自称是母亲的女人拉下了楼。 美言其曰,喜事临门。 有人死了,不是下地狱就是上天堂。 他死了,老天爷打算给他包办婚姻。 其实他也很想乐观一点,就当自己是命运的天选之子了。 可单从他短短时间内接收到的信息来说,此刻的他这个身份处境,他根本无法这样想。 穿成非主流不算事,还能当是有个性。 穿成恋爱脑也不算事,还能当是深情专一。 穿成炮灰配角更不算...... 不,这太算事了。 回想起来原主的人物剧情设定,谢非迟只觉得自己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毕竟原主的结局可是死路一条,还是车毁人亡那种,怎么想也并不比坠楼身亡好到哪里去。 他死一次就算了,竟然还要来体验另一种死法。 要不是他真的看过这本书,他都要怀疑他是下了地狱,得遭受反复鞭尸来了。 原主名叫谢非,与他的名字仅一字之差。 原文是一本讲述关于“渣攻贱受”类型的狗血耽美小说,而谢非是里面一名惯常作妖的炮灰配角。 谢非的人物剧情设定是喜欢原文的主角渣攻,至于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为了能让渣攻看他一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接近了疯狂追求的程度。 以欺负主角受为乐更是家常便饭。 用一句话简述,就是怎么作死怎么来。 最后还因为渣攻的一句话,雨天的大晚上跑去山道赛车,落得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想到这,谢非迟轻甩了下脑袋,开始心想着他都能穿进书里来了,是不是能改变一下剧情走向? 谢邀,可他是真的不太想再体验一次死掉的感觉。 他会看这些课外书,完全是受舍友的强烈安利,平日里他课业繁忙,很少有其他的娱乐活动。 舍友生怕他读书读傻了,便拉着他一起看了好几本网络小说。 说是闲暇之余,放松一下自己。 还记得当时他开始看这篇小说时,舍友还跟他开玩笑说:“注意这些角色名字和自己过于类似的,剧情设定一定要记住,以备不时之需。” 当时他还不懂什么意思,现在他懂了。 不过还真别说,关于谢非这位配角的剧情走向,他确实记得非常清楚。 也不知道是因为配角“戏份”少容易记住,还是因为冥冥之中注定了他会穿书的强行记忆。 “傅老先生,如果我们两家能结亲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我总是听闻您的孙子一直以来对婚姻之事是没有任何想法的,我就想着啊,会不会让我们谢家空欢喜一场。”一旁滔滔不绝的三人在稍微聊过一会后,只听原主的母亲庄诗秋轻笑着说了这一段话。 “谢先生谢太太尽管放心,我此次前来,自然是怔得邵易的同意,只是他今天忙于工作没能过来,你们也知道他平时工作真的太忙了,下次我让他亲自登门给二位道歉。”傅老先生面相和蔼可亲,闻言轻笑回应。 语气也情真意切。 “哪里哪里。”傅老先生话音刚下,原主的父亲谢森就立马出声,“您的孙子在我们白北城谁人不知,年轻人嘛,事业心最是重要的。” 听到这,谢非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知道在这里有没有自己说话的份。 要说以原主的性子人设,哪怕他现在发癫,应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估计怎么着也不会ooc的才对。 然而他才从坠楼和穿书的冲击中缓过来一些,此刻实在整不了活了。 他刚一思索到这,就发现一旁的三位长辈终于舍得把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他瞬间坐直了些许身子。 还悄悄轻轻清了一下嗓子,准备接招。 “一直都是我跟你爸妈在说。”傅老先生望着谢非迟,首先开了口,“也不知道小非对于这门亲事有什么想法呢?” 傅老先生神情和蔼,丝毫没有半分自己是长辈的架子。 谢非迟望着这位老先生,在刚才他就已经回想起来这段剧情了,在原文中,这段剧情是被几笔带过的。 原主谢非面对这门联姻的态度是毅然决然否绝的,甚至为此跟父母大吵了一架,还搬上断绝关系来威胁父母。 照原主的意思,他是要追求真爱的高洁之士,不会跟除原文渣攻以外的任何人结婚。 最后,这门婚事自然也是在鸡飞狗跳中不了了之了。 而那位神秘的联姻对象,在这段一笔带过的剧情中除了名字出现在过一次,本人都没有出场的机会。 这篇小说,其实他没能有机会看到结尾,因为课业原因他磕磕绊绊的只看了一部分,看的最后一个剧情节点就是原主谢非的车毁人亡。 想到这,谢非迟心道:这不会就是我穿成谢非的契机吧? ......太荒唐了。 “傅老先生,小非的婚事我们当父母说了算的,我们同意这门婚事。”谢森也不等儿子开口说话,直接就替他做了决定。 听着似是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了。 “对对,您昨天说今天要过来说亲,我还跟小非提过,您瞧他,其实也是很重视的,生怕给您留下的印象不好,今天都知道把自己打扮得清爽些,还懂得把头发染回黑色。”庄诗秋顺着丈夫的话轻笑补充道。 从言语间可以听出来,她对于今天儿子的外在表现非常满意。 谢非迟内心却表示很无奈,他一穿过来就摔在了原主的卧室床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其母亲庄诗秋拉着下楼了。 下楼前,他就被庄诗秋一顿好言欣慰,说他终于懂事了些。 在原文中,要说谢非最典型的非主流人设特点,那就是他那顶鲜艳的中长大红发型。 也就是这个区别,让谢非迟深知自己非魂穿,而是身穿。 他刚才自己偷偷检查了一番,身上还穿着自己坠楼的那套衣服,白色衬衫外套后面甚至还有些干掉的泥土。 也不知道是不是坠楼到平地上蹭到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哪怕才刚发生,他却半分没有自己骨头碎裂了的记忆,也丝毫没有半分的疼痛就到了这....... “要结婚的对象是您孙子傅邵易吗?”迟疑了几秒,谢非迟循着记忆朝着傅老先生确认了一遍。 他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记错,也想再次确认是不是那个剧情节点。 “是呀,我呢就是觉得你跟我家邵易非常般配,就想着过来搭搭亲,希望你们谢家不要见笑。”傅老先生听完他的问题,眼里带笑回答。 哪知此话一落,一旁的庄诗秋就有些受宠若惊了:“哪里哪里,傅老先生您说话真是太言重了,您看得上我这儿子啊,是他的福气。” 谢森:“是呀,傅老先生您千万不要这么说,真不是我要在您面前贬低我这儿子,就他这阵子的表现,您还不嫌弃的过来说亲,都算是高看他了。” 看着温文尔雅的谢父说起话来却是非常的不留情面。 谢非迟:“......”原主这名声已经差到这地步了吗?竟连亲生父母都已经如此了。 谢非迟默默为自己的未来点了一支蜡。 “不会不会,小非看着就是个好孩子,我挺喜欢的。”傅老先生闻言却摆摆手,依旧笑着说,“我也相信,我家邵易也会喜欢小非这孩子的,如果小非愿意的话,我希望这两孩子能尽快成婚,就是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呢?” “那照傅老先生的意思,是希望两个孩子什么时候成婚呢?”庄诗秋立马接话,丝毫没有要过问自家儿子意见的意思。 傅老先生看了眼谢非迟,然后直接道:“你们也知道,邵易他平常工作真的很忙,他说明天有空,要不就让两个孩子明天先去把证领了吧?至于婚礼什么时候举行,我们两家可以慢慢商量的。” 谢非迟脸上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天?赶着投胎也没那么快吧! 他刚想开口说话,谢森就先于他出声了:“谢非,这门婚事爸妈替你决定了,明天你就跟傅老先生的孙子去办结婚证,不得推脱,你要是胆敢说半句不字,我就断了你的银行卡。” 面对如此霸道的命令,谢非迟嘴唇微动:“我、” “小非,这事你只能听我们的,这件事你要是敢忤逆我们,以后你也别喊我们爸妈了,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这一年来已经够让我们不省心了!”未等他开口,庄诗秋语气发狠道。 谢非迟:“......” 怎么和原剧情反着来了?这不应该是‘我’拒绝的台词吗? 你们把我台词讲了,我还能讲什么! 记得没错的话,原主车毁人亡的剧情是在拒绝此门婚事的两个月后,原本他还想着是否可以先按照原剧情发展下去,先拒绝掉这门婚事,过后再借机行事。 如今看来,似乎没有他选择的余地。 谢非迟心下叹息一声,心道:怎么别人穿书有个系统或说明书,到了他这却什么也没有。 他连参考的东西都没有。 他苟活了,却似乎也死了。 可是,他也不想坐以待毙,他想争取一下:“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吗,这太突然了,我......” 怎知,话未落,别墅的大门处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动静。 谢非迟转头一看,一抹亮眼的黄色首先映入视线,准确来说,是一顶夸张炸毛的中长黄毛,特非主流的那种。 谢非迟的眼皮先是一跳,然后就听那位黄毛走近后笑嘻嘻开了口。 对方外表非主流,说话倒是讲礼貌,只听他挨个喊了长辈。 然后又马不停蹄似的朝谢非迟说话:“非哥,咱什么时候走呀,晚上不是要去赛车吗,得先上山去了,我把车子开来了,就等你了。” 谢非迟听完一顿,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上山?赛车?” “是啊,你一小时前不是让我来接你的吗?”黄毛道。 谢非迟脑子一动:“那我说去哪里赛车?” 谢非迟简直心下一凉,明明记得没错的话,赛车的这段剧情不应该就是在拒绝婚事的两个月后吗? 下一秒,听着黄毛立马报了个山名,谢非迟的心就彻底凉了。 是原主出事的那个赛车山道。 剧情竟然还带提前的! 他刚想毅然决然拒绝时,庄诗秋却先于他一步站起身,勃然大怒:“不准去,小非你今天要是敢踏出家里大门一步,我就直接家法伺候了!” 谢森也站起身来,他看着黄毛,语气很严肃,“江华,你以后不准再跟谢非混日子了,你们再这么乱来,我就找你父亲,以后我们两家也别再往来了!” 黄毛江华有些懵:“没那么严重吧,叔叔阿姨我们就玩玩赛车而......” 一时,场面似乎有些混乱不堪。 谢非迟只得同时起身开口:“我没想要去......” “既然你们还有事要处理。”哪知,傅老先生突然开口打断了几人的对峙,他微微站起身来,“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我看小非好像也不是特别乐意这门婚事?要不也还是算了,我回头......” “等会!” 谢非迟听到这,直接打断了傅老先生的话尾,然后当即做出了选择,“这婚我结!” 他为何会来这个世界他不清楚,但他非常清楚,现在的局势是有两个选项明晃晃如刀子般似的架在他脖子上。 是这个世界给他非常独有的‘见面礼’了。 车毁人亡和随便找个人结婚,这根本没什么可比性。 反正,这婚还能离。 2、第2章 02 白北城,民政局。 民政局开门之前,谢非迟就已经在门口外等待,他要来与素未谋面的“未婚夫”领证。 也并不是他有多积极这门婚事,而是他在谢家待得很不自在,随便在餐桌上吃了两块吐司就出门了。 这一趟,是谢家司机开车送他过来的,一到民政局,司机就把车子停在远处盯着民政局大门口处的“谢非”,生怕他使坏跑了。 这是庄诗秋和谢森特意叮嘱他的。 司机在谢家做事有十余年,越界不敢说,但他自认为自己很了解自家少爷的性格了,尤其是近一年来少爷的性子。 谢先生和夫人会那么担心,也并不是瞎操心。 他专注盯了有十来分钟,只见那位令人不省心,满身不良习惯,一股子社会不良青年的少爷,此刻正板直地站在民政局门口等待着要与其领证的未婚夫前来。 对方连动弹一下都没有,更别说有想跑的迹象。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稀奇。 与被他视为自己生命的大红发色说染回黑色就染回黑色,一样稀奇。 比约定好的时间提早来的谢非迟,并不知道自己此刻被随行司机在心中从头到尾点评了一番,他目光平静地盯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辆。 他昨晚几乎一整晚没睡。 也不能够睡得着。 昨晚他还在原主卧室仔细找寻了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出原主谢非存在过的痕迹。 然而,一无所获。 他并非魂穿,原主却也消失得一无所踪,犹如人间蒸发。 他莫名其妙死到这里,也没有自带系统给他下达任务,他便思索划了两个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性:他和谢非互换身份了。 第二个可能性:书是虚幻的,他把谢非的身份取而代之了,这是上天给他另一次生的机会。 不过如果是第一个,谢非迟只感到叹息。 虽然这只是一本书,但毕竟谢非的家庭怎么说也比自己好上不止一个层面,至少他原来家庭的经济条件跟谢家相比就不是一个阶级的。 而最主要的是,他父母在他坠楼前不久,发生意外死了。 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谢非迟一无所有了。 如果是第二个可能性,上天给了他生的机会,那他会尽力改变原主死路一条的结局。 然后,活下去。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 既来之则安之。 总得先保住小命要紧。 如果原主还有机会回来的话,等到那一天,他也会把这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份还回去。 谢非迟盯着虚空,只能先这么想着。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比能活着重要。 他摸索了一下口袋本想看看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带原主的手机出来。 哪怕他现在就是“谢非”,可他还是不习惯拿走别人的东西。 昨日他敢拍板决定这门婚事,是因为他明白这幅身体是自己的。 作罢,谢非迟望着民政局大门口外进进出出的停车位,开始想着他的未婚夫会长什么模样。 傅邵易。 这是等会要来跟他领证的男人的名字。 白北城商界的传说,富豪的顶端,年仅二十八,地位高,手腕硬,做事雷厉风行,是多数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这是谢非迟昨晚根据网络上搜寻到的信息后,综合起来的评价。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人在原文中竟然没有出场。 也怪不得谢森和庄诗秋会如此满意这门婚事。 可惜,网络上除了傅邵易繁多的精彩事业事迹,一张照片都没有。 对方和原主谢非是为同龄,比自己大了整整七岁。 对方这么一位腰缠万贯的人物,傅老先生到底是怎么看出他这孙子跟谢非很般配的? 谢非迟对此也表示很费解。 毕竟原主在原文中的人物设定属实不是一个正面人物。 对方别是有什么隐疾吧? 会有这种好事吗? 难道是长相丑陋无比? 那不能。 谢非迟想到这,开始对自己隐藏的颜控属实感到无语,这门亲事可是他二话不说拍板决定的。 反正,临阵脱逃是不可能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霸总界标配的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稳当停在了民政局门口,与周围环境相比,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也引来了周围过来领证的几对新人观望。 谢非迟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视线一动不动望着车身,仿佛已经知道了车上会是自己在等待的那个人。 驾驶座车门首先被打开,下来了一位年纪大概近于中年的男人。 有秃顶危机的那种。 谢非迟轻眨了下眼睛,还未来得及多想,就见有秃顶危机的中年男人走到后车门,继而为后座的人打开了车门。 西装裤,黑皮鞋很快出现在视线里,下来了一位大长腿,身量颀长且一定没有秃顶危机的青年男子,对方头发茂密而黑,梳着好看的背头,露出好看饱满的额头。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部轮廓完美得不可挑剔。 谢非迟又是轻眨了一下眼睛,刚才还被自己谴责的颜控心态,此刻在看到男子的面容时,着实饱了下眼福。 甚至在对方朝自己走过来时,他都没回过神。 直到对方举着手机站定在他面前,在对着电话那头说话时,谢非迟才猛地回过神。 他不由后退了一小步。 谢非迟这一步退得很认真,引来还在接听电话男人的注意,深邃而黑的眼眸扫视过来时,平静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谢非迟:“......” 谢非迟矮了对方一个头,抬眼望着眼前气场强大的男人,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就是傅邵易吗?看着也不像有隐疾的...... “我这边还在处理点事,等会过去公司,召集人开会。”好听的嗓音响彻在耳朵里,只见眼前的男人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只是看了谢非迟一眼,开口:“走吧。” 话落,他也不等人反应,直接往民政局大厅走了进去。 谢非迟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才抬动脚步跟在后头。 没看错的话,男人刚才看自己的那一眼,与其说是在看他,不如说是扫了一眼他的发型。 人物设定果然是固定且深刻的,一有变动,文中的人物都能一眼注意。 ...... “先生已经二十八岁了?”工作人员接过谢非迟的证书,脸色诧异了几秒,然后真情实感地轻笑调侃了一句,“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呢,您家先生肯定对您很好,但您先生也很幸福。” “......”谢非迟听到这句有些不自在朝工作人员笑一下,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敢看旁边的男人一眼。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旁边的傅邵易闻言看了他几秒,却也没说话,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一句调侃。 工作人员“调侃”完就自顾办理着工作,没怎么在意两位新人的腼腆。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终生相伴。” 异口同声的誓词落下,一纸婚约正式生效。 谢非迟精神开始有些恍惚。 他竟然真的结婚了,在二十一岁,与一个刚见过面的男人,还是闪婚。 太梦幻了。 “先生、两位先生?” 工作人员的声音把出神的谢非迟拉了回来,他回过神来,看着工作人员有些抱歉的把手里的誓词本搁放在跟前的木质台上。 他刚要挪动脚步,就发现旁边的男人竟比自己还出神,工作人员喊的那两声都没能拉回他的意识,只见他直直盯着手里的宣誓词红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傅先生?”谢非迟想了几秒,怕耽误了工作人员的工作,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傅邵易的手臂。 这一碰,傅邵易终于有所反应,他如梦初醒般的侧头看着谢非迟。 “......”谢非迟抬着的手立马缩了回去,轻声道,“我们该走了,傅先生。” 傅邵易只是盯了他两秒,然后转过头把手里的本子放在台上,冷淡却又很绅士的朝工作人员道:“抱歉,麻烦了。” 两人走出民政局大门口,各自手上都拿着一本红色本本,比起周围一对一对新婚燕尔的新人,谢非迟跟傅邵易脸色平淡得更像是来办理离婚的。 这个世界,同性恋婚姻条例也是前两年才正式通过的,过来民政局办理的大多还是异性占多数。 所以谢非迟跟傅邵易还是算稀有的那一阵营,因为两人外形条件优异,不免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我现在要去工作了,你自便?”傅邵易站定在民政局门口,看着谢非迟说话。 语气很冷,犹如公事公办。 谢非迟抬眼,视线落在眼前人的眼里,隔了两秒才知道答话,“好的,那你忙吧,家里司机在那边等我,我回去了。” “嗯。” 傅邵易坐上车子后,随意把手里的结婚证搁置在一旁,然后拿出了旁边的文件看了起来。 看着完全不像个刚扯了结婚证有喜事的人。 更像是去签了份丧权辱“性”的条约。 今天除了司机随行,副驾驶还坐着傅邵易的工作特助,特助从车后镜看了眼自家boss,秉承好意头,他开口。 “祝傅总新婚快乐。” 司机闻言,也紧忙跟上:“祝傅总新婚快乐。” 然而这两句祝福,入了傅邵易的耳朵里,似乎就变了味,只见他抬眼瞥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人。 “......”boss明明一句话没说,特助却着实犹如被敲打了一棒,他轻咳了一声,变了话头,“今日谢家少爷倒是知道给您面子,要是顶着那头红......拍起结婚照估计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听到这,傅邵易回想着刚才见到的人,今天的谢非确实比自己之前在外头见到的那几次体面得多,没满嘴脏话就算了。 还会尊敬地喊他一声傅先生。 要说是谢非突然懂了规矩,知道不能在自己面前失了分寸,傅邵易对此...... 自是不可能信的。 谢非这种人,不良性子就摆在哪,不是说被教了一次规矩,就能乖乖听话的。 这次没有把天捅破了,已经算是不错。 今日能如此顺利办理完扯领证流程,傅邵易虽省心了不少,却也暗暗觉得诡异。 不知他这位新婚丈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傅邵易会同意这门亲事,本身也是件挺诡异的事。 为了家里那位身体不怎么样的老爷子,他没有选择过多深究,随老爷子上门去说亲。 随口答应老爷子时,他其实是觉得谢非应该是会在家里闹翻天的才对,怎知,这闹翻天的性子竟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更加诡异了。 罢了,现在证也领了,傅邵易也懒得去想其中的奥义。 反正,这婚还能离。 3、第3章 03 这婚还能离。 傅邵易想法刚落。 副驾驶座的陈特助又开口了,大胆的问boss:“傅总,您看你们这新婚燕尔的,是不是得安排人过去接谢少爷回您那?” 话落。 “陈士卓,你想离职可以直接说。”傅邵易显然脾气上来了。 “别啊,我只是提醒您,结婚证都领了,总不能分居吧?这算什么事啊?”陈士卓一口一个您的喊,说的话却无任何惧意。 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 傅邵易一时没说话了。 只见他按了按发疼太阳穴,隔了几秒才开口:“去联系人安排吧。” 陈士卓忍着笑:“好的,傅总。” ...... “傅先生有没有让你搬过去他那边住?”庄诗秋不知道是第几次问着谢非迟了。 谢非迟直接被问得淡定了:“没有。” 领证回家后,这个世界谢非迟的母亲已经打听了无数次在民政局有没有发生什么,以及那位傅先生有没有交代什么。 “那你问问他今晚有没有空,过来家里一起吃个饭。”庄诗秋不死心。 虽说两人领了证,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可她们谢家面对的可是傅家,对方哪怕突然想取消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没傅先生联系方式。”谢非迟手里握着原主的手机。 这台手机就没有解锁过,手机屏幕没几秒就要亮一下,有许多条新消息进来,还有好几个语音通话。 他通通都没接听。 尤其是他看到有两个是原文渣攻顾景源打来的,更是想把手机扔了。 可惜,他不能。 他其实想换个新手机和新号码。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向眼前这位陌生的母亲开这个口。 在原来的世界,父母对他尚好,但他却鲜少主动跟父母提出要什么东西,更别说这个陌生的世界了。 实在难以启齿。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际,庄诗秋自顾在手机琢磨了一下,最后抬起头,“小非,妈妈把傅先生的联系方式发你微信上了,你呀,给人家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今晚......” 话音未落,家里保姆领了一位身穿西装正服的青年走了进来,脸上带笑的朝庄诗秋和谢非迟介绍:“夫人、少爷,这位是傅邵易傅先生的工作助理,姓陈,说是要来接少爷回去傅先生那。” 闻言,庄诗秋立马站起身来,客气道:“那真是麻烦陈特助跑这一趟了,你们应该先打个电话的,瞧我家小非还什么都没收拾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能听得出来这位母亲充满着欣喜,似是巴不得立刻有人来把自家儿子打包送走了。 “......”对此,谢非迟有些无奈。 虽然在这个世界,他住哪都是住,可这种被踢来扔去的感觉,属实不是特别好受。 然而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乖乖服从安排。 陈士卓语气尊敬:“抱歉谢夫人,是我安排不周了,傅总还在工作,让我过来接人,我却贸然登门没有事先通知,真是非常抱歉了。” “没事没事,陈特助客气了。”庄诗秋招呼保姆过来,“去帮小非收拾一下行李,陈特助先坐下喝杯茶吧。” “谢谢夫人,不着急的,我这边都听谢先生的,谢先生想什么时候走都行。”陈士卓又看向了一言不发的当事人。 谢非迟抬眼看着眼前的陈特助,心道不愧是傅家的助理,明面上倒是对他尊敬有加,实则什么都傅家说了算。 他不走,也得走。 从庄诗秋的态度看来,豪门谢家比起傅家厚实的家业,估计还是被甩出十万八千里的程度。 这门婚事,就是妥妥的高攀。 他心下叹息,只希望自己在傅家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好的,那陈特助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很快就来。” 谢非迟没让保姆上楼收拾,而是亲力亲为。 他只挑了自己穿越过来时身穿的衣服,衣服昨晚已经被洗干净,还有身上穿的原主唯一一套不破烂的衣物,再随意拿了两套睡衣。 行李箱除了这几套衣服,谢非迟望着原主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把它带上了。 其他人不知道,但总得跟原主父母联系。 ** 和庄诗秋说了几句话,谢非迟就拉着轻便的行李上了傅家的车。 车厢内,很安静。 安静得包括司机,三人的呼吸都能明晰可辨。 谢非迟本身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比起和他人侃侃而谈,他更喜欢观察别人。 比如,他现在就精准观察到了副驾驶的陈特助已经不止一次,从后视镜偷偷观摩他的眼神。 好奇,探究,还有......审视。 这眼神,一看在傅邵易身边应该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非迟抬眼跟陈士卓对上视线后,后者才慢慢转回视线。 谢非迟也不在意,随即也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始望向车来车往的窗外。 面对未知,他此刻的心境还算平静。 其实他也明白,他所表露出的人设比起书中谢非的人设,ooc得崩塌了,所以不怪他人会产生探究的目光。 他是想好好活下去,可他也不想刻意去扮演成别人的模样。 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个世界到底能不能容得下他,说到底也不是他说了算。 没有系统来给他下达任务,此刻想来,倒算是给了他自由发挥的空间。 车子开了将近二十分钟后,驶进了一处高档安静的小区,然后稳稳停在了一栋复式大别墅跟前。 谢非迟下了车后,伸手想接过司机从后备箱拿下来的行李箱:“我来吧。” 司机看着眼前的人,先是神色微顿,然后说:“我来就好,谢先生您请。” “......”看到司机闪过一秒见了鬼的表情,让谢非迟有些无奈。 在这个世界的人眼里,看来他是鬼上身了。 进了复式别墅大门,玄关处迎过来一位中年妇女,看着像是家里佣人。 陈士卓很快朝谢非迟介绍道:“谢先生,这位是负责傅总生活起居的保姆,姓李。” 介绍完,他又朝着李保姆说话:“李姨,这位是谢非谢先生,是傅总的丈夫,今日刚领了证。” 李姨闻言似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立马喊道:“谢先生您好,我是家里的保姆,您有事随时招呼我,来,我帮您把行李拿上楼吧。” 陈士卓只管把人领进门,很快就道别说有工作,和随行司机离开了傅家。 李姨把谢非迟领上了楼,完全没有停顿和思考,直接带着他进了一间房间。 进了房间后,谢非迟微微有些诧异,因为眼前的房间属实不像有住过人的迹象。 宽敞的卧室,应有尽有。 大床、衣柜、书桌椅,还有一处小客厅。 其余的空空如也。 更像个样板间。 “我住这间就好吗?”谢非迟迟疑了两秒,问一旁的李姨。 他表面淡定,其实心里有些乐开花。 这是不是代表那位傅先生也不想跟他住一间房,才准备了一间新房给他? 傅先生长相是很上佳,全身上下条件不管哪一样也都很优秀,可这并不代表谢非迟就能很快接受两人要发生点什么...... 如今看来,傅邵易对于这门婚事估计也是迫不得已? 听到他这么问,李姨先是露出两秒的不解,然后点点头:“是呀,谢先生是对这房间不满意吗?我早上才刚打扫过的。” “没有,挺好的。”谢非迟立马摇了摇头。 让李姨去忙自己的事后,谢非迟松了口气,拉着行李箱坐在小沙发上。 他又扫视了一圈卧室,越看心里就越满意。 意识到傅邵易并不会跟他住一间房,他心里某种的压力就荡然无存了。 下一秒,原主的手机响起一个语音通话,谢非迟拿起一看,是江华,昨天那位黄毛发小。 他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几秒,选择了按下接听。 “非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江华的声音立马从听话筒炸出来。 谢非迟被这大嗓门一嚎,立马把手机拿远了几分,见对方没继续嚎了,才开口:“怎么了吗?” “非哥,我去你家找你,阿姨说你拿着行李去傅家了?你们真的领证了?!” 谢非迟回答得很快:“是,领了。” “我靠,你竟然来真的!我还以为你是想故意气顾景源呢!” 谢非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毕竟原文的这位渣攻可不喜欢谢非,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就气得着顾景源? “我气他干嘛?我早不喜欢他了。”谢非迟平静的回答。 他是真不想和原主的这些爱恨情仇产生任何关系,听着就麻烦。 江华语气听着欣喜:“非哥,你终于想通了!说真的我也觉得顾景源不怎么样,他有什么好的呀!” 谢非迟:“嗯。” “非哥,顾景源说一直联系不上你,说你在躲着他,我说你跟傅邵易结婚了,他还不信呢,说你又在搞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我呸!他妈的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跟他搞欲擒故纵,咱还怕折寿呢!” 江华在原文中,是谢非身边唯一不离不弃的朋友,谢非车毁人亡后,江华还为此跟顾景源打了一架。 过后,因为是配角的缘故,原文并没有更多的展开。 谢非迟想到这,朝着通话那方的人道:“无所谓,他爱信不信,你别搭理他。” “非哥,那你能出来吗,庆祝你新婚,出来喝酒呀!”江华话题转得快。 谢非迟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接近傍晚了,他拒绝了江华邀约,说下次再约,便挂了电话。 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再整理整理穿书的心情。 4、第4章 04 “傅先生,您回来了。” 夜晚九点,傅邵易带着一脸疲意回了复式别墅,这是他常年居住的住所。 “嗯。”他不轻不重应了李姨一声。 “先生要吃点宵夜吗,我去给你准备。”李姨看着刚坐下沙发的人问道。 “不用了,去休息吧。” “好,那您和谢先生要是肚子饿了,喊我一声,我起来给你们做。”李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到某三个字时,傅邵易就稍稍变了脸色,继续自顾道,“谢先生晚饭吃得不多,估计是要饿肚子的。” 傅邵易闻言,眉眼间的疲意似是更重了。 忙了一天,他都差点忘记家里还有这尊佛了。 他名下的房子有好几套,其实也可以随便安排一间给谢非去住,但他没特意说,陈士卓便也没特意安排到别处。 也不知道现在说,楼上那非主流肯不肯挪窝。 傅邵易上了楼,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房间内首先映入自己眼帘的东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正大咧咧躺在床尾的地下。 里面的东西屈指可数,一览无余。 房间内除了多了这个行李箱,就是一只被放在小沙发桌子前的手机。 其余的,和他早上出门,别无二样。 听着卧室内自带的浴室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傅邵易不由蹙眉。 他很讨厌这种被他人占领领地的感觉。 哪怕只是一间卧室。 他走过去,坐落在沙发上,微弓下脊背,神色透露着些许冷意。 只觉今晚估计会是个不欢之夜。 下一秒—— “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桌上躺平的手机很不适宜的突然大声唱起了dj音乐。 傅邵易:“......” 他扫视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界面,只见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宝贝景源哥哥。 见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傅邵易心中的烦躁似更是加深。 眼神甚至不加掩藏地闪过了一丝厌恶。 出于风度,他只是把叫嚣个不停的玩意按了静音,而不是把它从窗户丢出去。 过没一会,傅邵易拉开眼前桌子底下的小柜子,拿出了被尘封一段时间的香烟。 傅邵易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烦躁。 也不知道是因为房间内有位占领自己领地的生物在,还是那通不合时宜的通电。 他自认自个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为了待会能心率正常的谈事,他必须得拿点东西转移注意力。 明明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活脱脱变成了需要及时处理的战场。 不知道隔了多久,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没过很久,咔哒一声。 浴室门由外向内打开,身穿短袖开衫家居服的薄弱身影很快出现在视线。 很快,傅邵易就看着本来还一脸舒适的人脸上瞬间垮了下来,然后瞳孔微睁。 感觉洗去了一身疲乏的谢非迟,心情正怡然的踏出了浴室,视线却在看到傅邵易时,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绷紧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的,还是别的。 两道视线隔着空中对视了几秒,谢非迟首先有所反应,他盯着此刻被烟雾缭绕的傅邵易。 有些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他只得强撑着不自在向前挪动了两步,然后轻声开口:“傅先生,您回来了。” 傅邵易没说话,也没继续抽烟,只是隔着烟雾望着他。 谢非迟见对方迟迟不说话,无意识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大脑飞速运转着自己该说点什么,在要开口说话时,却被眼前空中缭绕的烟雾呛了一下。 “咳咳——”谢非迟先是面露一秒不自在,然后下意识轻声开口劝道,“傅先生,在卧室内还是不要抽烟......” 被说教的傅邵易面无表情,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语气淡漠:“装得还挺像回事。” “......”谢非迟微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他现在可是谢非。 烟酒不忌的谢非。 烟瘾巨大的谢非。 “......我已经戒很久了。”谢非迟脸不红心不跳撒着谎。 换来的,依旧只是傅邵易淡漠异常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说这话很荒谬。 傅邵易盯着眼前这位新婚丈夫的脸,本在这里坐等打算商谈的事,竟似乎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半句都没能说出来。 傅邵易微微蹙额,这种有口难言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老爷子跟他提起这门联姻时,也是如此。 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 尤其是此刻面对眼前的这位,感觉便俞加强烈。 但他此刻也没表现出半分异常,盯着眼前站着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种见鬼的事,好像都是关于眼前这个人的。 盯了一会,对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过不得不说,眼前的谢非倒是真的跟之前他见过的那几次判若两人,揭去那顶辣人眼目的非主流中长红发,简单朴素的黑发肉眼可见的更适合他。 黑色的细碎短发下,眉目清秀,脸型柔和,肤如凝脂,五官精致好看,除了鼻尖处一颗细小的黑痣,无半分瑕疵。 不怪今日上午在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会惊讶他的年龄,此刻这么一看,眼前的人更像是个才二十岁左右的学生,完全看不出有要奔三的状态。 如果不是几次的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眼前这位外在形象如此干净的人,私生活会是那么糜乱。 谢非迟注意到了傅邵易打量的目光,轻咽了咽口水,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原主这种家庭他都不曾有机会接触,更别说富甲一方的傅家了。 傅邵易表情明明很平静,却令人觉得气势逼人,随意散发出的气场都令谢非迟无法忽视,甚至生出了一种接近于惶恐的感觉。 就在他想着开口说点什么时,就见眼前坐着的傅先生把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不假思索地站起了身。 谢非迟盯着他的动作,不由生出一丝紧张。 愣在原地纹丝不动。 直到傅邵易抬起脚步慢条斯理走到他跟前,他才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 又是退得如此认真的一步。 有口难言的傅邵易观察着眼前明显局促不安的人,神色微动。 但也不受控制地在谢非迟每退一步他就紧逼一步。 谢非迟的心跳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对方这番步步紧逼的神色,属实让他深感不妙。 虽然这是他自己的身体,也虽然眼前这位是他的新婚丈夫,可是! 心里还没可是出来,小腿就猛地撞到什么东西,谢非迟一个不留神,惯性地跌坐在了撞到床尾的边沿。 刹那间,慌张使人说话不经过大脑,他想也不想地朝着眼前的人喊道:“傅先生!你们这里应该也是法治社会吧?!婚内强迫行为也是违法的.......” 越说越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时,谢非迟的语气就逐渐弱了下来。 谢非迟肉眼可见的更加局促了,他抬着头望着身形颀长挺拔的傅邵易,宁愿自己是自作多情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极其希望这位傅先生根本没有他想的这种“龌龊”想法。 内心戏刚落,耳边就响起傅邵易冷漠又有些嘲讽的声线:“谢先生倒是想得挺多,我对你,不感兴趣。” 极其嫌弃的语气,谢非迟很快回忆过来。 在原文中,谢非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床笫之欢更是数见不鲜的事。 此刻能听见对方说对自己不感兴趣,谢非迟刚要为自己的处境松下一口气时,眼前高大的身影却突然直直压了下来。 谢非迟完全没设防,惊诧得下意识抬手交叉挡在胸口前,然后重重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也不明白这位傅先生怎么还口是心非呢,说了不感兴趣现在这是干嘛! 不用玩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戏码吧?! 怎知,想象中的压迫感没有随之而来,谢非迟闭着眼睛的眼珠子转得飞快。 隔了几秒,无事发生。 他才敢微微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情形,只令谢非迟神色微怔:“......傅先生,您怎么了?” 刚才扑倒下来的是傅邵易确实无异,只见他迅速在身下人耳边稳稳撑住一只手,而另一只手捂着额头,似乎正被疼痛缠身。 谢非迟也顾不上其它了,他看着傅邵易脸上竟然还渗出了微许薄汗,脸色似乎瞬间惨白了几分。 “......您还好吗?”谢非迟下意识伸手碰了下他捂着脑袋的手肘处,语气有些担忧,“哪里不舒服的话,我送您去医院?” 对方强撑着身子并没有答话,两人就以这个诡异的姿势僵持了好一会。 谢非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没敢开口也不敢催他起来。 竟然还真有隐疾? 谢非迟脑海很不适宜的想道。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傅邵易似乎终于能缓过来一些,他没看谢非迟一眼,就从他身上起了身。 他脸色恢复得很快,仿佛刚才疼痛缠身的人不是他一样,又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谢非迟很快坐起了身,抬着头看着他没吭声。 傅邵易这才重新对上他的视线,就在谢非迟以为他要说什么时,对方却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子朝着屋子内的衣柜走去。 这算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吗?不会要杀我灭口吧? 谢非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打开衣柜,然后...... 看到了里面满满当当的衣物。 “......” 傅邵易拿了几件衣物,很快又把柜门关上,在快走出卧室门口时,微微侧身看着谢非迟:“这间房间给你了,以后在这个家少给我惹麻烦。” 说完,他抬脚就离开了。 独留谢非迟坐在床上震惊。 他看看衣柜的方向,又看看卧室门口的方向,又细细回想着刚才傅先生说的话。 ?! 这不是“样板间”? 这其实是傅邵易住的卧室吗? 5、第5章 05 清晨,一缕阳光悄悄透过窗帘缝隙爬进了寂静无声的屋内,映落在大床上微微凸起的丝绒被面。 而被子里的人正处于熟睡状态。 谢非迟是被自己昨晚设定的闹铃响声震醒的,接近凌晨四点才睡着的他,眼神迷离的逼自己坐起了身。 他微微叹了声息,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把自己拍清醒。 他自觉自己住在别人家,怎么说都不能睡懒觉,所以他设定了平常需要上早八的闹铃。 此刻七点半,他踩着拖鞋进了洗手间,找到了洗手台底下未拆封过的新牙刷。 刷着牙,挂着淡淡黑眼圈的谢非迟便逐渐更加清醒,他盯着镜子中的人,开始自己吓唬自己,想着会不会有一天谢非突然出现在镜子里朝自己说话。 怎么说都是很诡异惊悚的一幕。 想到这,谢非迟就更加清醒了。 一瞬间,瞌睡虫消失得无影无踪。 洗漱完毕,他手脚利索换掉睡衣,踩着拖鞋下了楼。 就在他以为自己够早时,却看到了早已经处于客厅的傅邵易。 比起他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傅邵易表现出的状态尤为精神。 一大早,他正在看早间新闻。 “傅先生,早上好。”谢非迟看着他,不慌不乱的打了个招呼。 而听到动静的傅邵易只是抬眼扫了他一眼,并没搭理他,自顾拿起眼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喝完视线又回归到电视上播报的新闻。 得不到回应的谢非迟也不在意,他巴不得在这个家能被当成透明人。 就在他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坐下去一起看早间新闻时,厨房内的李姨刚好走出来救了谢非迟一“命”。 “傅先生,谢先生,可以吃早饭了。” “好的。”出于礼貌,谢非迟立马回应了一句。 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傅邵易突然抬眼看着他,甚至停留了几秒。 谢非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静静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开口:“傅先生,我们去吃早餐吧?” 餐桌上,两人面对面吃着早饭,除了碗筷勺子的撞击声,气氛依旧安静如斯。 谢非迟先是一碗热粥下肚,扫视着“满汉全席”的餐桌,一时都不知道吃哪个好了。 心想着果然是富贵人家,连早餐的种类都要准备出这种阵仗。 西餐中餐,应有尽有。 谢非迟右手拿起筷子,朝着最近的包子夹去,只见他筷子刚触碰到包子皮,对面突然扫视过来一个眼神。 “......”谢非迟停住动作,看着傅邵易先是瞥了一眼他握筷子的手,然后又抬眼盯着他的脸。 又是几秒。 “怎.....怎么了吗?”谢非迟有些不明所以,语气也有些飘。 “没什么。”傅邵易从他脸上收回视线。 “......”好难相处的赶脚。 观察着傅邵易快吃得差不多时,谢非迟在心里重新编织了一下昨晚睡不着的想法。 他放下筷子,怕耽误对方的时间,轻声的开门见山:“傅先生,我能不能跟您借点钱?” 刚吃完最后一口粥的傅邵易,抬起头看着他,目光直接带着几分冷意,心想着:果然还是那个谢非。 他嘴唇微动,就差把心中所想的嘲讽值随着语气脱口而出了,却在注视到眼前过于真诚般的眼神,硬生生又被卡在嗓子眼里。 “您放心,我一定会还的!”生怕傅邵易觉得自己是骗子,谢非迟又很快道,“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可以立字据签名。” 这一次,傅邵易终于能开口说话了,“怎么?刚领了证,你爸妈就这么着急想要我全权负责了?” 他这话说得还算委婉,但谢非迟听得明白,好在他昨晚睡不着就先设想到这一出了。 “不是的,我爸妈有想给我钱的,我拒绝了。”谢非迟此刻脸不红心不跳,“我最近想了很多,大彻大悟了,我经常惹他们生气,现在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不想在跟父母拿钱了。” 他会这么说,完全就是因为在原文设定中,原主就是一个在校不学无术,出了社会也只会依靠父母的富n代人设。 见傅邵易听完没表态,谢非迟也不在乎他会怎么想自己了,继续解释道:“我不是找你拿钱,我只是想跟你借,可以吗?” 话里话外,诚恳真诚。 傅邵易面上无半分动容,心里的那个天秤却似乎慢慢倾斜。 似乎眼前的这张脸,就会是所有口头保证。 傅邵易说不出拒绝的话,隔了几秒,只听他开口:“多少。” 谢非迟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快得到回应,眼前先是一亮,然后轻声道:“两万,可以吗?” “......”傅邵易直接眼睛一闭。 “一......一万也行。”谢非迟见他一副为难的模样,又改了口。 傅邵易:“......” 无语在此刻得到了极致的具象化,傅邵易一时分不清眼前这个人是诚心要借这一万块两万块的,还是在耍他玩。 别说他没借出过这么低的金额,他也不觉得两万块能让谢非干点什么。 他想不出。 “要两万块干什么。”傅邵易压下有可能被对方耍的心情,开口问他。 不过,谢非迟确实是在非常诚恳的朝他借钱,他也没瞒着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想法:“我想购置一些新的电子设备,我从家里就带了一台手机过来,但我想换新的。” 闻言,傅邵易没回答借还是不借,而是直接拿过一旁的手机,拨打出一个电话。 “先别急着过来了,去帮我购置一些新的电子设备。” * 陈士卓过来复式别墅时,傅邵易刚好上楼换衣服。 独留谢非迟与他两两无言相望。 “谢先生早。”陈士卓在李姨走开后,先是朝谢非迟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把手里的新购置的电子设备放在客厅的桌上。 谢非迟朝他轻轻笑了一下:“陈特助早。” 沉默。 无声。 电视上早间新闻还在继续播报着,坐着的谢非迟有些不自在,他看了一眼站在沙发一旁的陈士卓,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种待客之道言辞,可他还是只能咬着牙看着陈士卓。 “你要先坐一下等吗?傅先生刚上去没多久。” “不用了谢先生,我站这就好,谢谢。”陈士卓立马回应。 好在傅邵易并没有让两人等多久,没过几分钟,就换好西服正装下了楼。 明明对谢非迟来说,傅邵易的性格相比起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难相处才对,可他此刻却觉得傅邵易的出现,反倒会让他自在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有点希望自己能够一直待在这个‘家’,就不用出门社交了。 社交这种事情,是他最不擅长的东西了。 傅邵易下了楼,就注意到了两道目光朝自己扫视过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谢非迟,然后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怎么?对这个品牌的不满意?”傅邵易语气很淡在发问。 似乎也是在不明白,东西都拿来了,这人竟只是干瞪着眼。 谢非迟连连摇头:“没有的,我不挑,什么牌子都可以。” 桌上的电子设备,除了手机,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台平板,旁边还放着一张新的手机卡。 手机卡是傅邵易交代完陈士卓后,随口问了一句还有没有别的需要,谢非迟提出的。 “嗯。”傅邵易应了一声,然后看着陈士卓,“走吧。” 陈士卓原本还眼观鼻鼻观心的,闻言立马挪动脚步。 “等一下。”谢非迟却突然喊住了两人,在看到傅邵易转过身时,继续道,“傅先生,我能跟您要个联系方式吗?” 其实庄诗秋昨天已经把傅邵易的手机号发到谢非的微信号上了,可总归,如果傅邵易能主动给,说起来也好听一点。 明明两人已经是法律上的合法伴侣了,谢非迟却还需要在这里跟他要联系方式,怎么说都很说不过去。 也不知道旁人会怎么想。 而这个旁人陈士卓听完,默默看了眼傅邵易。 傅邵易无视掉了这道目光,他看着谢非迟一脸非常想要他联系方式的眼神,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他朝一旁的陈士卓伸手:“笔和纸。” 陈士卓立马从自己的文件包撕了张空白纸出来,随着笔一起递给了他。 傅邵易坐落下沙发,把纸搁放在桌上,拿着笔在白纸上面留下一串数字。 随即站起身,把纸递给谢非迟。 谢非迟连忙接过:“谢谢傅先生。” 傅邵易收起了笔,交还给陈士卓后,又突然看着谢非迟,淡道:“没事的话,少联系我。” 在得到这串联系方式后,还未来得及开心的谢非迟差点没反应过来。 待回过神来时,以为傅邵易是误会了自己要他的联系方式是想骚扰他。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骚.......” 话音未落,傅邵易身子却突然一个晃悠,下意识地抓住了谢非迟举着纸条的手腕,以此来站稳身姿。 谢非迟吓了一跳,在看到傅邵易另一手又如昨晚一般捂着脑袋,很快明白过来。 傅邵易这是隐疾又犯了。 未等谢非迟开口说话,一旁陈士卓见状,脸色直接一变,朝厨房方向喊去:“李姨,快点拿药过来!” 说完,他立马走过来扶住傅邵易,刚想让他先坐下。 傅邵易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从陈士卓的手中抽开手臂,“我没事,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陈士卓语气飞快:“这怎么能没事呢,你这什么情况啊?不是前两天才......” “闭嘴,你有完没完。”傅邵易扫了他一眼。 陈士卓看了眼谢非迟,闭嘴了。 谢非迟对此尽收眼底,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好像真得知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看来傅邵易这个“隐疾”是定时发作的,而这个“隐疾”估计还鲜少人知。 傅邵易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然后发现自己竟然还无意识抓着谢非迟的手腕,便很快松开了他,刚要开口。 “您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谢非迟自顾打着保证。 “......”其实傅邵易就没认为过自己这种情况是件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听对方这么打着包票,他也懒得过多解释了。 这期间,李姨倒是很快拿了药片和一杯水过来。 在陈士卓的建议下,傅邵易选择仰头吃下药就离开了家里。 客厅只剩谢非迟一个人时,他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捣鼓傅邵易给他的新电子设备。 一个一个来,他先是把新手机卡安进了新手机,开机后,他首先把傅邵易给他的手机号存进通讯录,然后不羞不臊的备注——傅邵易-金主。 从他说出借钱开始,傅邵易所表现出的行为,这确实是他的穿书“金主”。 傅邵易真的是个很爽快的人。 6、第6章 06 谢非迟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摸索了新电子设备,除了把自己需要的软件下载下来,他还在网络上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最为出名的一个接稿软件。 软件名叫灵迟,一个画手接稿软件。 谢非迟看到这个软件名字时,便觉得是个好兆头。 和他名字撞了一个字。 谢非迟来回对比了几个接稿平台,灵迟最强的优点就是流量最为庞大,顾客需求也很适合各类型风格的画手。 除了上架接单,灵迟还有一个功能,那就画手可以直接通过直播画稿来锁定自己的顾客群体。 现在首要目的只想要赚钱的谢非迟,一下子就看中了灵迟的流量。 他只愿自己的风格,在灵迟有一足之地。 他出生于普通家庭,但因为有绘画天赋,父母便从小着重培养他的美术方面,为此砸过不少学习费用。 好在谢非迟为了自己,为了父母的付出,争气了一番。 除了参加过多次绘画比赛拿过奖金外,从高中开始,跟随时代的发展,他摇身一变,成了一名网络画手。 虽然高中大多时间以课业为重,但总归从未没有放下这门技术。 父母在他高考结束没几天,就出了车祸双双去世,原本父母留下的积蓄和肇事者赔偿款到他手上,供他上完大学是绰绰有余的。 可谢非迟却半分不敢懈怠,从父母逝去的重创走出来后,考上了艺术学校的他,边完成学业,边在网上接稿赚钱。 而网上接稿也几乎成为了他生活的一大部分。 然而就是他这种拼命十三郞的特质持续了半学期,让室友不免担忧了起来,见拉不动他出门逛街娱乐,便拉着他看点网文放松一下自己。 未曾知,他直接松到书里来了。 明明他也就隔三差五才看一会,怎么这件事也会让他遇上。 想到这,谢非迟还是觉得费解万分。 就在他快要陷入某种混沌中时,谢非迟立马轻甩了下脑袋,自觉不能再继续深思下去。 需要的软件下载完毕,来到这个世界,就证明他以前积累的一切人气化为乌有,他得重新开始。 注册好灵迟账号后,谢非迟刚想构思一下自己的第一张画稿要画什么时,就想起来自己忘了点什么。 他拿起手机,打开注册好的新微信,开始一个一个添加起联系人。 他拿过原主的手机,一打开微信,最置顶上的对话框有个非常庞大的消息数字。 是原文中的渣攻顾景源发来的。 谢非迟全当没看见,立马划下屏幕找到谢森和庄诗秋的微信号,输入到新的微信号就点了添加。 犹豫了几秒,他又选择添加了一个人,那就是昨天和自己通过电话的发小黄毛江华。 江华一看就是个冲浪高手,只见他刚点添加不久,对方就同意了他的好友请求。 因为他有备注缘故,江华很快就发了条消息进来。 【你江大少:非哥,怎么突然换微信了?】 谢非迟还未来得及改微信名,先含糊回复他:【洗心革面。】 【你江大少:啊?】 【你江大少:我懂了!你这是要和自己的黑历史告别是吧?太酷了!】 “......”谢非迟不明白他是什么脑回路,不过,不用他过多解释也挺好。 下一秒,他就想到了什么,提醒江华:【没我的同意,别把我的新微信号给任何人,我这个微信号不添加某些乱七八糟的人。】 某些乱七八糟的人他意指顾景源,虽然顾景源估计也不会找人专门要他的新微信号,但看对方发了那么多条气势汹汹的消息过来,他得以防万一。 对于他个人来说,他是真的不喜欢这本书的主角攻,不管原文用多好的句子来形容对方的外表,他对于这个主角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说好听点,顾景源是多情,说难听点,他就是中央空调。 面对万花丛中过,是什么都想沾点,惯爱钓着别人。 而那个别人,谢非就是其中一个。 他被动取代了谢非,对于谢非的是非对错他不想去过多评价,但顾景源不同,虽然不是直接,可他也是因为四处留情的原因间接害死谢非的凶手。 谢非迟添加了三人,就把原主的手机关机。 妥善地放在一边时,看到了桌子上傅邵易留给他的纸条。 他灵机一动,把纸条拿了过来,在微信搜索框上输入了那串数字。 很快,一个头像、微信名界面跳了出来。 谢非迟第一反应只觉得自己搜错了,所以他重新输入了一次那串字数,然而跳出的还是那个界面。 他盯着界面上的二次元人物头像,是一个完全与傅邵易本人性子不符合的画风。 ——两个小孩互相牵手笑得很开心的二次元形象。 以谢非迟的审美来看,这个头像其实很好看,画风清新又阳光。 只是他没想到傅邵易的性格竟然会喜欢这款的头像类型。 不过他也没继续多深思,备注好名字就直接点下添加好友的按钮。 就在他想先退出微信继续研究一下灵迟这个软件时,发小江华就回复了他上一条信息。 【你江大少:那是自然不会的!非哥你大可放心!你要远离顾景源这件事,我是双手双脚表示赞同的!】 【你江大少:非哥,你什么时候有空啊,出来喝酒呀!你可不能结了婚就把我凉一边了!!】 谢非迟看完沉默了一瞬,然后回复他:【不会,等有空我就约你。】 说实在话,虽然还没怎么相处,但他并不讨厌这个叫江华的原主发小。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为原主努力跟江华保持好联系,至少两人的友谊不会在他这里断掉。 他回复完江华后,对方又消失不见了,他便退出了对话框,退出来后,就看到傅邵易同意了他的好友请求。 对方甚至还给他转了一笔钱。 谢非迟愣了一下,打开傅邵易的对话框。 【对方向你转账100000块钱】 谢非迟不明白傅邵易这是什么意思,刚要打字过去,对方就在转账后面紧跟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傅:以后每个月我只给你10万,花超部分列个清单明细给我。】 -傅先生不用给我钱...... 未打完,谢非迟又把这行字删掉了。 他开始斟酌怎么回复比较好。 -那就当我向傅先生再借10万块钱吧,下个月不用给我了。 谢非迟打完这段字没有直接发出去,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发出去。 他现在确实身无分文,如果傅邵易肯借他钱,确实会让他在这里好过渡一下。 只是傅邵易说的是给,这让他有种不知如何回复是好。 虽然他已经决定不贯彻原主的人设了,但他也并不觉得原主会心安理得直接收下这笔“零花钱”。 【谢谢傅先生,加上这些电子设备,等我赚到钱了我会还给您的。】 最后,谢非迟是这么回复过去的。 反正,他又不可能一个月花10万块钱,等他接稿能稳定下来,他把剩余的钱凑一凑,肯定还得起。 他不怕他接单做不起来,只是这件事总归得花费一段时间才能沉淀下来。 这并不是一件短工程。 毕竟,积攒人气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其实他以前上高中放寒暑假也陆续跟同学去兼过职,奶茶店摇过奶茶、餐厅端过盘子,怎么说也算是一份能短时间内能有收入的工作。 昨晚他确实是先有这个想法的,可惜最后直接被他推翻了,因为这些兼职都需要出门抛头露面,想来想去,他好像只能做回自己的兴趣爱好且能赚钱的绘画技术话了。 并不是他成为了谢非就干不了这些活了,而是他现在代替的身份不允许他去摇奶茶端盘子。 他甚至能想象得出来,他要敢出去摇奶茶、端盘子,谢森和庄诗秋估计会觉得他在故意气他们。 还有另一个原因,虽然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了谢家和傅家联姻了,但要是传出去,估计还会给傅邵易惹麻烦。 昨晚傅邵易说了,在这个家,不要给他惹麻烦。 其余的他做不了,不惹麻烦他还是有信心能做好的。 ...... 长荫公路大道上,一辆劳斯莱斯疾驰而过。 前往赴局的傅邵易给谢非发完消息后,静静盯着手机屏幕上方的几个字:对方正在输入中...... 在几个字消失后,对方也没有发消息过来。 原本他是没打算就发10万块钱过去的,如果拿钱就能打发家里这位新婚丈夫,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突然想到早上在餐桌上对方说的话,一转念头,只转了10万块钱过去,然后故意多加了那句话。 他不管谢非是不是在装腔作势地想要洗心革面,但如果是他所知道的那个谢非,在看到花钱还需要明细报备给别人,估计要上火。 【183xxxxxxxx:谢谢傅先生,加上这些电子设备,等我赚到钱了我会还给您的。】 对面连续输入了好一会,最终回复这么一段话。 傅邵易盯着这条消息好一会,最后直接熄灭了手机屏幕,没再回复。 * 在家里的谢非迟研究了灵迟好一会,也没看到傅邵易回复他。 不过自己既然选择那么回复了,谢非迟想了几秒,直接收了款。 刚收款没多久,他就打开了发小江华的聊天框。 【183xxxxxxxx: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买东西?】 他对这个世界不熟,出门都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也趁这个机会,顺便和江华联络联络感情。 等待江华的回复期间,谢非迟先打开了购物软件,对比了几家牌子后,购买了价格适中的数位板还有电容笔。 接稿画画,他已经习惯要用这些东西了。 原本他还以为在自己赚到钱之前,得退而求其次先用电脑自带触控板先凑合用了。 其实他都能用,只是没有数位板那么好上手。 想到这,他就越发觉得他这位新婚丈夫人很好。 明明很嫌弃自己,却会主动给他钱花,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想法,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下一秒,谢非迟又打开了傅邵易的聊天框,然后打开对方的微信信息栏。 以他现在能及时回馈的东西,就是给傅先生备注个好名——超级无敌好的金主。 想着反正又没人能看到他的备注,所以他打字打得非常豪横。 刚备注好,江大少爷就回了条消息过来。 【你江大少:非哥这么快就约我了?行啊,我在打游戏呢,你发个位置过来,我等会开我的新车过来接你!】 对方连去哪都没问直接就同意了,果然和原主的关系非常铁。 谢非迟便把傅邵易别墅小区的定位发了过去。 【183xxxxxxxx:[位置]】 只见对方秒发了条消息过来。 【你江大少:非哥,你能不能先改个微信名和头像?乍一看像来骚扰我的。】 “......” 7、第7章 07 别墅小区保密性工作做得很好,江华的车牌号不在系统登记信息范围,安保自然不管他的死缠,死活不让进去。 作罢,江华不再死缠烂打,只好在坐在驾驶座上给谢非迟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谢非迟刚从家里走了一半路程,他听完立即加快了脚步:“你这么快就到了?我马上到大门口了。” 江华明明说他大概二十分钟后到,而他已经提前七八分钟出门了。 况且,他只发了小区位置,并没有具体说是哪一栋。 当然,不是他故意不说。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连网上买的数位板和电容笔,地址都是填的小区门口。 然而江华似乎明显误会了什么,只听他语气控诉道:“谁叫你这两天做事都背着我了,明明你什么事都会先跟我说的,你真去领证也不提前告诉我!搬过来和别人同居也不告诉我!我过来接你,你竟然还害怕我知道你的新婚房具体在哪里?只报了个小区位置!我这是来为我们的兄弟情捉奸的!” “......”谢非迟加速的脚步随着听到的控诉减慢下来,“我不是不告诉你,这不是没来得及吗?我马上要出小区了,待会讲!” 眼见别墅小区大门近在咫尺,谢非迟先是挂了电话,走出大门时一眼就看到了一辆红色骚气的酷炫跑车。 他以为绝对是江华没跑了,便向跑车走了几步,却远远从车前窗看到驾驶位上一个板正的寸头时,生生止住了脚步。 谢非迟又四顾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其余的车辆,他刚想拿起手机。 同时,骚气的跑车驾驶位摇下车窗,只见那位寸头小哥头伸出窗外,朝他喊道。 “非哥!我在这啊,你看什么呢?” 谢非迟简直懵了。 这是江华? 那顶黄毛呢? 说没就没了? 谢非迟匪夷所思地走了过去。 定晴一看,果然是江华那张脸。 造型能决定一个人的颜值指数,这话还真不是糊弄人的,眼前的江华,揭去了中长黄发后,露出了清晰硬朗的五官,一对英气眉,看着特精神。 简直是......两模两样。 “你换了个发型,我差点没认出来。”被江华喊上车后,谢非迟坐在副驾驶拉过安全带时,边朝对方说话。 “非哥你还好意思说,你真的太过分了!我当时做那发型可是陪你一起做的,你却偷偷换发型不告诉我!”江华越说越有劲,越说越委屈,“前天去你家,你说不上山后,我直接转道去发廊了!” “我。”谢非迟简直有苦难言。 前两天他刚穿过来,什么都没来得及消化,糊里糊涂被形势逼着只能答应结婚,自顾不得的他,怎么可能还会顾及到江华的这顶造型呢。 见谢非迟被自己噎住了,江华又转了语气,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一脸春心荡漾:“不过该说不说,确实还是寸头适合我,非哥,我换回发型后,两天内整整三个女生找我要联系方式!酷不酷!” “酷。”江华见他不控诉自己了,立马回应道,“我也觉得这造型适合你,特精神!” 说完,甚至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以此来抚慰他脆弱的心灵。 江华嘿嘿的笑了两声,终于想起来问:“去哪里?” “去......”谢非迟先是卡了一下,“你吃饭了吗?” 江华:“没啊,我怕你是要约我吃午饭,没吃东西。” “......”出门时刚好到午饭点,谢非迟便凑合扒拉了一碗饭下肚。 毕竟他没有提前跟家里阿姨说不在家里吃饭。 “那我们先去吃东西吧,我请你。”谢非迟看着他,“你想吃什么?别太贵就行,我...你非哥我现在穷得很!” 学着江华的语气,自称哥的谢非迟学得有些不自在。 他觉得当着一个比自己年长的人自称哥,简直倒反天罡。 索性他这语气,江华也没发现有何不妥,反倒语气不解:“穷?为什么?叔叔阿姨冻结你银行卡了?” “没有,只是我想通了,我以后要努力养活自己。”谢非迟回答。 谢森和庄诗秋有没有冻结他银行卡他不知道,他连谢非的微信余额都没打开看过一眼,更别说去查看他的银行卡了。 “养活自己?怎么养活法?你要去傅家公司上班?”疾驰上路的江华抽空看了他一眼。 谢非迟摇头:“怎么可能,你看我像是那块料子?” 不说原主那不学无术的人设能不能在生意场上存活,但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除了会写写画画之外,简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最多,再去摇摇奶茶,端端盘子。 “嗯......确实不像。”江华听完直接乐了,“你要是去了,傅邵易估计会觉得你要炸了他公司哈哈!” “......” 原主已经莽到这地步了? 谢非迟没有选择答话。 “不过我很好奇,傅家为什么突然想要联姻啊?传闻不是说傅邵易是个不婚主义者吗?每个想上前沾点情的人,都被无情让滚了。”江华突然问,“我问了我爸,最后什么也没问出来,反倒被波及臭骂了一顿!” 骂他就算了,江爸顺带把自家兄弟谢非也骂了一遭,言里言外的说这次要不是谢非改邪归正肯答应这门婚事,他就把江华打断腿,以后让他连门都走不出去。 谢非迟却所有关注点都在江华前一句。 傅邵易是个不婚主义者? 虽然从对方的态度不难看出,傅邵易对这门婚姻应该是迫不得已没跑了。 可是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会因为什么迫不得已呢?确实很奇怪。 难道是因为傅老先生下了命令他作为孙子无法拒绝? 还是因为头痛的隐疾?需要结婚来冲冲喜? 然而不管是这其中哪个原因,又到底为什么要找谢家找谢非? 没想出个所以然。 谢非迟索性不想了。 算了,不管是为何,现在这样挺好的。 傅邵易对自己不感兴趣。 挺好的。 最后,这一顿午饭被江华反请了。 江华安排的是谢非迟钱包请不起的五星级餐厅。 江华说是庆祝“谢非”涅槃重生。 ...... “什么?美术用品专用店?去哪干嘛?”两人用完餐重新回到车上,江华听到谢非迟盯着手机报出的位置时,语气充满了疑惑。 谢非迟看着他,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买画画需要的东西。” “买去干嘛?”江华依旧不解,“你会画.......难道是你又看上哪一个美术生了?” “你说话注意一点,我现在是已婚人士。”谢非迟说起这话不紧不慢。 然而,江华却会错了意,“傅邵易喜欢画画?完全看不出来这人还是个艺术家啊。” 谢非迟:“......” 谢非迟:“我以前也是会画画的,你忘记了吗?” 他这话说得毫无虚意,不是他觉得谢非一定会画画,也不是他觉得江华傻好骗,而是他从江华短暂的相处中细心的发现了一个现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是一本书的缘故,还是因为江华是比原主这个配角还要更配角的存在,江华总给他一种不太明显的割裂性。 江华身为谢非的发小,这两个角色在原文的性子被描写得很相似,但在江华身上,原文表达的他那种放荡不羁、不学无术的人设好像并不太鲜明。 比如他在贯彻书中不学无术这个人设时,会非常明显的一瞬间似乎丧失了所有自主意识,但有时在面对他,却又真实得有血有肉。 如果他的猜想有概率的话,江华估计连过去和现在的经历,也有可能连贯不上? 他猜测,站在他面前的,可能只是一位被操控思想的纸片人。 单纯被谱写在纸上的配角,因为作者没有详细塑造,所以配角便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下一秒,江华就给出了他这个答案:“啊?非哥你会画画?这......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江华一副艰难回忆的神色,眼里似乎也充满了几分疑惑,抬手在板正的寸头摸了两把。 有点憨气。 此刻的场景,让谢非迟有些想笑。 但他只敢在心里笑。 这让他有种自己在捉弄纸片人的感觉。 如果猜测成立,那他以后撒谎就可以不打草稿了。 想到这,明明为此可以稍微松口气的他,心里却不由沉了几分,如果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只是单纯的纸片人。 那他又怎么能保证自己才是那个真实的人? 莫名的,他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经济生活开销,比起网络上接稿绘画,谢非迟更喜欢纸绘,画笔在纸上摩擦出来的莎莎声,天生就会令他燥动不安的心很快平静下来。 所以在等待接搞工具的数位板和电容笔来之前,兜里突然有了钱的他,便想来美术用品专用店逛逛。 今天没事,可以先画画东西,平静一下这两天动荡不安的心情,也当做练练手感了。 “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也会进来这种地方。”到达专用店的江华嘴里还在嘟囔着,不过依旧没有对于自己兄弟突然会绘画这件事产生一丝怀疑。 谢非迟朝他笑了一声:“别这么说,你肯定有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很擅长的东西,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 “非哥,我现在是二十八岁,不是十八岁了,早过了那种天赋异禀的年纪了。”江华又开始无意识贯彻他的人设了,“再说,我才不要擅长什么东西呢,潇洒自在的生活不好吗?简直不要太快乐,我倒觉得你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谢非迟闻言,心下叹息。 不管是不是纸片人,但对方到底是有钱人家,底气就是比他足。 “要我说,你就跟叔叔阿姨服个软呗,咱兄弟俩就跟以前一样打打游戏,泡泡妞,喝点酒,没事再去玩玩赛车,简直不要太爽了!”两人走进大型的美术用品专用店大门时,江华依旧自顾说着话。 谢非迟听到赛车两个字时,脑海却只闪过自己四分五裂的惨状..... 不对,应该说是死状。 没有注意到旁边人此刻的表情,只听江华突然又问:“不对,你现在有家室了,傅邵易会肯让你和我出来偷鸡摸狗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店内,各类美术用品复杂多样。 谢非迟先是领着江华走到画板区域。 “不管他肯不肯。”谢非迟先搁下画板,突然神色认真看着江华。 江华:“?” “我以后都不会跟你出去偷鸡摸狗的。”谢非迟语气故作严肃,“江华,我不想再耽误你了,你明明从小是江伯伯江伯母最骄傲的孩子了,如今为了陪我瞎闹,都变得不是你了,所以......” 他开始瞎扯。 江华:“??” “所以我们以后要做个懂事的儿子,不让我们父母生气了,好吗?”谢非迟强忍着快绷不住的情绪,总归是把一句一句奇奇怪怪的话说完。 其实从真实年龄来说,江华比自己大。 而自己在朝他说教。 诡异。 “.......啥玩意?!”江华懵完回过神,一副吃了大惊的神色。 谢非迟轻咳了一声:“总之......” “谢非?” 谢非迟话还没说完,眼前画板区域的过道突然出现两道身影,身量稍高的一名男人看着他开口喊了一声。 谢非迟止住了话语,回过头看到了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 都是非常陌生的脸。 原主认识的人? “谢非,你现在能耐了?”稍高的男人突然朝他走近了两步,“上次放我鸽子,发信息不回,现在又跟踪我?” 语气充满了嘲讽。 谢非迟心里疑惑,面上却很平静。 他开始认真观摩眼前的男人,皮相尚佳,长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回想原文中,时不时会描写拥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的角色,只有那一位。 他刚从这一个特点猜出来对方是谁,一旁的江华就出口替他怼了回去。 “呸,给你点脸色就上脸了是吧顾景源!”江华一脸怒气,“还跟踪你!你也不看看你配吗?我非哥从前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现在看不上你了,能不能别来我们面前找存在感了!” 8、第8章 08 谢非迟没想过自己不过随意出趟门。 也会如此的冤家路窄。 他望着眼前的顾景源,有种想当看不见转头就走的冲动。 事实是,他不能。 “没跟踪你,我们只是过来买绘画工具而已。”谢非迟神色平静望着顾景源,“你不用想太多,各逛各的,谁也别打扰谁。” 说完,他看了眼江华,“走吧,我们先去看看画纸。” 江华盯着顾景源一脸不爽的模样,但听到他这么说,也没再多说什么。 “你又在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是觉得你换种把戏我就能高看你一眼?”顾景源却不肯放他们走了,“前两天敢放我鸽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听着似乎对此事耿耿于怀。 “顾景源你他妈有完没完了,你凭什么觉得你一句话我非哥就得屁颠屁颠去了。”江华闻言,比谢非迟的反应还强烈。 顾景源讥笑一声:“那这可就问你旁边这位了,以前我没喊他的局,怎么他比谁都积极,你们俩坏了我多少好事,不会是都忘记了吧?” “你、”江华被他一噎。 从前确实都是谢非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劲的追着顾景源跑,哪怕被顾景源恶语相对,拳头相待,都不带一点退怯的。 主打一个要把顾景源身边的所有桃花斩断个干净。 为此,江华又因为一切都听谢非的,同他欺辱过不少顾景源身边的“情人”。 见江华没话讲了,顾景源又看向“谢非”,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换做原文中的谢非人设,此刻估计已经巴巴贴上去了,然后再说几句好听话,最后求着顾景源不要生气了....... 谢非迟回想着原主大概会做出的举动,此刻只生起了一种对原主的恨铁不成钢。 眼前的顾景源,外表上确实配得上成为一本书的主角。 但对他来说,这人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值得原主需要如此疯狂痴迷的地步。 还不如我的穿书金主呢。 谢非迟内心不由崩出了一句真心话。 “以前是我不懂事,给你造成了麻烦我在这里说声抱歉,以后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吧。”谢非迟在心里吐槽完毕,尽量心平气和地朝顾景源说话。 “你以为是你这一句抱歉,所有一切就能一笔勾销的?”顾景源冷笑一声,“从前不是说给我当狗都愿意吗?怎么?我一个主人都还没表示呢,你倒是甩得快。” 江华听完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刚想冲上去:“我去你大爷......” 谢非迟却及时拉了他一把,开口:“算了江华,因为被我哄玩了几天,就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人,我们不跟他计较了。” 面对眼前这个人,他满脑子都是谢非的死因,所以他语气不受控制的带着几分冷意。 只见顾景源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死死盯着眼前说话的人。 不止他,连江华神色也闪过一丝诧异,下一秒又很快恢复正常,然后特别神气:“也对,谁当真谁才是那个loser!” “顾景源,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这种人应该比我还清楚吧?我们其实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以后你想怎么玩,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也不会打扰你身边的人。”谢非迟说到最后,看了一眼顾景源身后两步远的另一个男人。 只见那男人刚好跟他对视了一眼,身子就瑟缩了一下。 看着很害怕“谢非”。 谢非迟第一反应就猜测到这人是苏淮。 原文的主角受。 所有的情人中,苏淮最得顾景源的偏爱,所以被谢非迟和江华欺负得最狠的自然就是这位主角受了。 “我这种人?”顾景源却只在乎他话中关于自己的那部分,“你倒是说说看,我是哪种人了?现在轮得到你来评价我?” “我只是客观阐述事实,顾先生换情人比换衣服还勤,应该犯不着我再多说吧?”谢非迟回答得很快。 他是真的希望在自己这里,能快点跟原文的主角撇清关系。 顾景源听完却只是冷冷望着他。 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股不爽快。 明明从前这个人不管自己多混蛋,都不敢这么跟他说话的才对。 周遭安静了好一会。 以为顾景源这是无话可说了,谢非迟刚想开口喊江华去别处看看。 “想跟我撇清关系是吧?”顾景源又突然开了口。 谢非迟无奈,只能重新看着他。 “也行啊,之前我身边被你赶跑的那些人人,你去挨个道歉,征得他们原谅的前提下,再来跟我撇清关系,你给我造成的麻烦,可别不敢认了。”顾景源嘴角微微带笑望着他。 被谢非赶跑的人...... 那不就是顾景源那无数个情人和炮/友了。 谢非迟听完,只想点一把火把眼前这个纸片人烧掉! “苏淮,过来。”顾景源也不管“谢非”会不会答应,侧眼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 下一秒,谢非迟才光明正大认真看到了主角受的长相,只见对方和原文描述的一样。 眼前的苏淮并没有拥有一张惊艳好看的脸。 主角长着一张普通的脸。 这放在小说界里,其实算是很少见的存在。 会有这么个设定,谢非迟知道大概是题材和剧情的缘故。 这一本“渣攻贱受”的狗血文,讲述的是长相普通的受对外表英俊的攻一见钟情。 至此一见误终生。 不管渣攻如何渣他,只要顾景源对他还有一丝爱,他就会永远爱他。 这个设定,几乎禁锢了苏淮这个角色的一生。 苏淮听到顾景源喊他,唯唯诺诺走到他旁边,眼神却偷偷望着谢非迟。 被经常欺负的苏淮哪怕只是跟“谢非”对视,眼里的惊惧也肉眼可见。 “我要你先跟苏淮道歉。”顾景源声音响彻在谢非迟的耳中。 “......” 要说“谢非”最讨厌顾景源身边的谁,无可厚非就是苏淮,如今要他跟苏淮道歉,简直难如登天。 谢非迟一时没有直接开口。 虽然不是他本人的作为,可这偏偏还真是原主所实施过的暴虐。 一旁的江华似乎也知道这事他们不占理,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谢非迟。 四个人就这么在原地僵持了两分钟。 “算......算了景源。”第一个出来打破僵局的人竟是苏淮,只见他拉着顾景源的手臂,“我不需要道歉,我们还是走吧。” 顾景源却不肯,说:“苏淮,有我在,你怕什么。” 虽说顾景源有对苏淮偏爱的成分,但此刻这姿态看着,苏淮并不像他的情人,反倒像是他的玩物。 “真的不用了景源,我们走吧好不好,我人有点不舒服......”苏淮语气开始放软了几分。 听苏淮那么一说,顾景源神色直接沉了沉,语气也不由带了几分担忧。 “不是说不疼吗?现在又不舒服了?” 谢非迟:“......” 他好像秒懂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一旁的江华直接秒懂且确定,白眼都直接翻上了天。 苏淮脸色明显涨红几分:“我们......我们先走吧。” 作罢,顾景源没再想着先算账了,领着苏淮打算先离开专用店。 只是离开前,看着谢非迟留下一句话:“对了,我听说你跟傅邵易结婚了?虽然不知道你们谢家是怎么攀上傅家的,但你们可不要觉得天下有掉馅饼这种好事,傅邵易那人的身体......哦不对,是精神状态不太好,你们别是没听说过这件事,还觉得你们谢家捡了大便宜。” ...... * 夜晚八点出头,偌大宽敞的室内游泳运动场。 泳池中,傅邵易泳姿娴熟,每一个动作行云流水,犹如一条鱼在水中展现出了势不可挡的姿态。 “你确定他早上头痛发作了?”坐在躺椅上的孟越看着泳池中间游动的身姿,默默问了一嘴旁边的陈士卓。 他们已经游得精疲力尽歇息了。 而一个“病患”比他们多游了两圈。 “没前两天那么严重,但确实是发作了几秒,搞得我一整天下来都胆战心惊的,生怕他在工作过程中突然犯病。”陈士卓说。 一旁的陆嘉培裹着浴巾坐在另一张躺椅上,一手拿着毛巾擦着湿发,“反正他这几天照例要减少工作,你安排个时间,把他请我那去一趟,我再检查一遍。” “别,我嘴皮子都说破了,你等会自己说吧。”陈士卓摊手,表示自己无可奈何,“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了,多说一句他就嫌烦。” 话落,三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傅邵易又游了一圈。 傅邵易从泳池上来时,陈士卓给他递了条浴巾。 在他慢慢动作擦拭着身上不断滴落的水珠时,旁边三人就这么直直盯着他瞧,心里想说的话呼之欲出。 如果不是他们亲眼看过傅邵易头痛发作的模样,根本很难想象拥有这种外在身材条件的人会被邪门的病症缠身。 傅邵易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款,并没有因为每个月固定的犯病而变得病弱,肌肉线条优美得几乎不可挑剔。 他还拥有着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肩宽腰窄。 前阵子因为不间断的应酬,差点拥有酒肚子的孟越,越看就越发羡慕。 紧接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始犯贱:“你昨晚洞房花烛夜了没?” 很快,他的犯贱就得到了一记冷眼。 傅邵易懒得搭理他,擦拭完水珠,浴巾随意搭在肩上后,找了张躺椅躺下歇息。 “找个时间我再给你详细检查一下?”陆嘉培看着傅邵易的方向自己开了口。 “不用。”傅邵易从一旁的矮桌拿过手机直接拒绝了。 陆嘉培身为一名医生,日常工作劝病患都劝习惯了,只听他继续道:“你不能越来越讳疾忌医,只是例行检查一下,我又不会害你。”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反正又死不了,况且,都查了多少次了,没病就是没病。”傅邵易态度依旧。 “......”此话一出,一旁三人都无法反驳。 从前,他们不是没尝试过,但不管是请了国内国外医术一流的医生,还是花了多少昂贵的仪器,都检查不出傅邵易脑部疼痛的具体病因。 每次检查出的结果,无一例外在表明:傅邵易的脑子没病。 可他的头痛又是客观存在的。 为此,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他们这些经历过高等科学教育的人甚至依赖过玄学。 结果,佛也说他没病。 “说不定这次能查出来原因了。”陆嘉培却是真的不想放弃,“之前你是每过三十天固定发作一次,今天本来不应该会发作的才对。” 他话音之外,是想提醒他的这种情况可能是恶化加重了。 因为前两天傅邵易已经固定到点发作过一次了,短时间内再发作的情况,这之前并没有出现过。 哪怕只是今天这种轻微发作的疼痛。 每次傅邵易头痛发作,他所表现出的状态,身边的人都生怕他会当场撑不过去,那种程度说是来索他命的都不带一点夸张。 如果是早上那种痛几秒就能缓过来的情况,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担心,固定时间点发作的状态与早上这点程度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与他们担忧的心情相比,傅邵易对于自己的情况,不知道从何开始渐渐置身事外,他几乎放弃了有疗愈的可能性。 所以除了发作当天会固定住院外,他前往医院的次数逐渐减少。 反倒是身为他兄弟的几人非常担心,时不时就要劝他不要放弃治疗。 静静听完了好友的话,傅邵易心想的只有:如果让陆嘉培知道了昨天他在家也小小发作过一次,可还得了。 其实他真没有忌讳就医,如果真是这样,他从一开始,就不会放纵陆嘉培拿着不同的仪器怼在他脑袋上,跟做实验似的就为了证明他脑子有病。 傅邵易:“等有空再说吧,我真没事。” 罢了,他不想拂了好友的好意。 此话一出,陆嘉培知道再多劝说也没用了,只好再次提醒他如果恶化到频繁开始发作了,一定要去找他。 傅邵易点头同意了。 9、第9章 09 游泳场内,傅邵易等四人没急着离开,继续歇息在躺椅上。 歇着歇着,话题自然又引到了这两天最有“八卦”的傅邵易身上。 孟越不怕死的先开了口:“老傅,你都结婚了,也不知道办个酒席,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傅邵易手握着手机,目光望着屏幕似乎就没想搭理他。 陆嘉培没让他的话掉地上,捡了起来:“我看他是冲着能离婚去领的证,你可以等他手持离婚证摆酒席。” “果然是我兄弟,就是有个性。”孟越如是说道。 陈士卓闻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轻声玩笑:“那可不一定,他那新婚丈夫我看着跟变了个人一样,举手投足竟开始透露着一股正常的礼貌,太诡异了,说不定咱老傅在朝夕相处的将来看上人家了,毕竟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在大学时期,出生于普通家庭的陈士卓被“命运”选中当了富豪三剑客的最后一位舍友,也是这么一来,他跟傅邵易、陆嘉培和孟越奇迹般地成为了好兄弟。 毕业后,被傅邵易收去当了他的工作特助。 所以除了在工作上,私底下陈士卓依旧如大学时期那般,同陆嘉培和孟越称傅邵易为老傅。 最近忙于工作,好不容易闲下来的孟越听完陈士卓的话,兴致显得很高:“哟,还有这事呢,谢家少爷这是和我们老傅双向奔赴了?” 他话语间带着几分故意,只瞧他边说边偷看着傅邵易的脸色,生怕对方突然给他一脚。 然而,傅邵易依旧没给他任何一个眼色,仿佛此刻被造谣的人不是他一样。 丝毫不被牵动一丝情绪,稳如泰山。 陆嘉培见孟越又开始了,无奈朝他道:“也不知道你哪来的歪理,老傅怎么可能喜欢谢非?” “靠我一双犀利的火眼金晴啊!”孟越说,“你们真不觉得老傅一直都很关注谢非吗?” 陆嘉培:“没有。” 陈士卓:“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 “......那老傅也肯定喜欢过他的脸!”孟越更加起劲了,“我之前跟他出门,有两次在公众场合遇上谢非,他那眼睛就跟长人家身上一样,啧,要我说,如果不是谢非那糜乱的私生活,我就上前撮合了。” “我都跟你分析多少次了。”陆嘉培根本不听他的歪理,“十个人在的地方,九个正常人一个神经病,所有人的目光一般都不会吝啬于神经病。” 陈士卓听完默默点头:“深有体会,我每次看到谢非,目光也总是会朝他多看两眼,这人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在公共场合就敢和别人行“苟且”之事的人,能不与众不同吗? 在如今的新年代,还有将近三十岁的人顶着一头辣人眼目的非主流炸毛红发四处惹事,能不与众不同吗? “咱老傅还不至于需要和这种人拉郎配的。”陆嘉培想了想又朝孟越说,“说真的,哪怕每次只是你口头上说说而已,我都觉得自己起一身鸡皮疙瘩。” 尤其是某些画面再次映入脑海时,这种不适的感觉更甚。 “什么叫我拉郎配啊?现在这人不是在老傅的家吗?”孟越说。 “......” 陆嘉培和陈士卓瞬间无言以对了。 撇去感情,现在傅邵易和谢非确实已经成为合法伴侣了。 “老傅,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会同意和谢家联姻?”陆嘉培重新看着傅邵易的方向,把这两天肚子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因为傅爷爷的要求,可怎么看你都不是那种容易被拿捏的人。” 陆嘉培一问出口,孟越和陈士卓也朝傅邵易看了过去。 陆嘉培会好奇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在场四个人里,只有傅邵易是唯一一个表露过对婚姻之事排斥的人,也只有他表明过自己不会结婚。 如今,他是第一个结婚成家的。 虽然,与谢家那朵奇葩结婚,这个“家”估计也成不了....... 至少在他们看来,是这样的。 傅邵易见三人不再说些没营养的话题,听到问话后就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平淡:“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了,不跟他犟了。” 陆嘉培闻言点点头,这和他的设想几乎吻合。 说到老爷子的身体,孟越也没再犯欠说浑话。 傅邵易父母去年出车祸过世了,现在留在世上且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亲戚,也就傅老爷子和他最亲了。 如今傅邵易有个不定时发作的疾病,老爷子身体又越来越差。 傅邵易会因为老爷子答应这门亲事,其实也算是情理之中。 话落,陈士卓见气氛瞬间降下来几分,主动起身说去给他们拿点喝的过来。 不管是傅邵易的“疾病”,还是傅老先生的身体情况,在没有必要的情形下,他们几乎很少主动说起来。 因为不管是哪一件,细想起来总会给他们带来一股悲戚,无处可藏。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和老爷子最亲近这件事,在傅邵易的心里根本没成立过。 在他意识里,傅老爷子和他的情感根本不算强烈,不过都是表面功夫罢了。 要不是在傅老爷子提出联姻时,他似乎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扼住了喉咙无法拒绝此门亲事,他才不会管傅老爷子身子差不差的,直接就会被他毅然决然拒绝掉。 此时没有选择跟陆嘉培等人坦白这件事,他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身他的头痛情况就让他几位好友担忧了很久。 如果再让他们知道了他身上还发生过这件邪门的事,估计会觉得他脑子病得更严重了。 想到这,手里握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 傅邵易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有人给他发了条短信:【图片】 还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点开图片一看,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新婚丈夫谢非,还有…… 谢非对面站着的顾景源。 “我去,捉奸现场?”同时,陈士卓刚好拿了几瓶喝的经过他身后,不小心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听到陈士卓的话,另外两人立马看了过来,孟越忙问什么情况。 陈士卓看着面无表情盯着手机屏幕的傅邵易,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孟越听完却误会了什么,惊道:“你还叫人跟踪谢非?你果然对他有意思?” 傅邵易一个抬头,在今晚终于出现了第一次无语的神色,“你有完没完?” “不是你?”孟越依旧诧异,“那谁发给你的?难道除了我,竟然还有人觉得你对谢非有意思?发这个想来气你?” “谁知道。”傅邵易神色依旧平平,不是特别在乎的退出图片。 “不管有没有意思,可你们毕竟结婚了,传出去对老傅多不好?”陈士卓只在乎这一点了,“这谢非也真是的,结了婚能不能注意下言行举止。” 傅邵易:“不过是一纸婚约,何必当真。” 反正,这婚他都是要离的。 虽然他事先就和谢非说过不要给他惹事,但对方要是不听话还是喜欢惹事生非,那他反倒能轻轻松松提出离婚一事。 “也不知道傅爷爷是怎么想的,竟会提出让你和谢家结亲。”陆嘉培无奈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傅邵易和谁结婚都行,却一定不应该是谢非。 “不会是为了冲喜吧?”孟越没忍住说出了自己这两天难得想去分析的想法,“难道傅爷爷也跟我们一样,为了老傅的病偷偷跑去算命了?算命大师说得找谢家联姻?” 陆嘉培见他开始瞎分析,刚想怼他两句。 傅邵易先开口怼了:“这种封建迷信你也信?读书读给狗了?” “......” * 吃完晚饭,谢非迟上了楼在宽阔的卧室内架好画板,手下娴熟地摸了两张人画像。 一张谢非,一张谢非迟。 他没亲眼见过谢非的外在模样,但既然这个世界的人在面对他时无任何反应,他便直接画上自己的脸,然后再按照记忆中原文描述的造型特点。 没见过面的谢非就这样出现在了画纸上。 会想画谢非,只是他坐在画板前的突发奇想。 连续绘画出两张画像,谢非迟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是绘画带给他的超能力。 沉默地盯了几分钟两张自画像,谢非迟选择拿过平板,打开了“灵迟”app。 还是多研究研究赚钱的软件要紧。 研究了没一会,他就注意到了app里面一个不易发现的“许愿池”功能界面。 顾名思义,就是给顾客许愿画稿的地方,顾客会给出明确想要的稿子需求,以此来“邀约”画手主动接稿。 当然,这个功能在“灵迟”显得很鸡肋就是了。 有名的画师根本不需要来光顾“许愿池”,就有一堆的约稿在排队,而刚起步来灵迟接稿的画师大多是直接出稿展示上架,客户要是喜欢,出钱就能拿下。 毕竟,会想来“灵迟”接稿的画手,大多就是冲着毛爷爷来的。 而且“许愿池”还有个很大的问题,谢非迟只是短短刷了几条动态,看到了无数是“无偿要稿”的许愿条。 无偿就算了,一打开许愿条,有一箩筐的要求,密密麻麻。 谢非迟随机看了几个许愿条,简直看乐了。 只道怪不得叫许愿池。 许愿许愿,原来就是许不可能成真的愿望。 就在谢非迟乐完想退出“许愿池”时,看到了一条刚发布的许愿条,标题是: 【有偿!许愿有太太帮我画一张冷门cp的同人图!已拿到作者授权!】 闲着无事的谢非迟打开了这条许愿条,想看看有多冷门。 这位有偿的许愿者,比起刚才看到的其它无偿许愿条,要求反倒是最少的。 这位许愿者首先把动漫名还有冷门cp的角色名标注清楚。 而愿望只有一条:想要两人贴贴的场景! 想着对于自己的起稿方向还没什么苗头,谢非迟转眼拿起手机查了一下这部动漫。 动漫是一部近两年热度很高的男女恋爱番,而买家说的冷门cp,是一对男生。 只是谢非迟没想到,许愿者磕的冷门cp会如此冷门。 谢非迟来来回回搜索了二十分钟,才了解到了这对冷门cp的渊源。 买家所说的这对男男cp,其中一个男生在动漫中甚至没有正脸。 是的,他没看错,只有一个侧脸。 “......” 谁攻谁受还不分明的冷门cp,有正脸的男生是这部动漫男主的初中同学,只在动漫一个聚会剧情中出现过一两个说话的画面,而另一位只有侧脸的男生只是聚会当中一个画面的背景板。 至于为什么能确认这两个男生是cp,是因为有正脸男生的两句台词就是在朝男主角介绍自己带了男朋友过来,镜头一转便是他对象的一个侧脸。 了解完毕后,谢非迟第一方面是感叹这部动漫的火热程度,不然也不能让这个漫粉大费周章从冷饭中主动找糖吃。 第二方面,他明白为什么会有漫粉磕这对,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部动漫的作者把这两位男生的颜值描绘得很高,有正脸的那位就不用说了,连那位只有侧脸的男生,光那么看着,也知道作者是想塑造一位高颜值帅哥cp。 简直明晃晃的按头磕。 谢非迟重新回到app打开了那条许愿条,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开对方的头像信息,发了条消息过去。 【迟一:你好,我在许愿池看到了你的许愿条,请问可以让我试一下吗?我刚注册灵迟,还没上架画稿风格正式接单,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详细和我谈一下具体细节的要求。】 谢非迟一条信息发过去后,本来也没期待对方能很快回复自己,怎想,对方却几乎是秒回。 【天生爱磕冷门:!!!真的吗?太太愿意接我的稿吗!】 【天生爱磕冷门:当然不介意啊!有人接我就很开心了!呜呜果然是许愿池,我只是抱着上来试试的心态!我就差自己去学画画了t_t】 【天生爱磕冷门:[图片]太太!这是我和作者大大要的授权!】 “太太”是网络上对画手的一种通用称呼。 谢非迟打开图片看了一眼,只见是对方和创作这部动漫作者微博的聊天记录。 作者话语措辞很有耐心,她说明了自己实在是因为没有时间和条件创作这对cp时,漫粉就非常遗憾地问能不能授权她去约稿,作者第一时间表示了同意,只是强调了一句不能有任何商用性质。 谢非迟看完授权截图,抬手刚想回复这位漫粉,卧室房门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只好把平板先搁下,然后起身走过去开了门,他原本以为是李姨上来找他说什么事,却在开门看到来人是傅邵易时,神色不由怔愣了两秒。 “傅......傅先生,怎么了吗?”谢非迟在这个世界面对了这么多人,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傅邵易给他的压迫感来得强势。 傅邵易高了谢非迟一个头,只见他微微低头看着谢非迟,简言扼要:“拿东西。” 谢非迟闻言立马往旁边让了一步,好方便他走进来。 傅邵易走进屋,一眼就看到了屋内多出的画架,但目光也只是扫了两秒没再多看,径直朝衣柜走了过去。 谢非迟见状,朝衣柜方向走近了几步,用着商量的语气开口,“傅先生的衣柜在这个房间,要不你给我另外安排一个房间吧,可以吗?” 10、第10章 10 傅邵易的手刚触碰到衣柜门,就听到身后的人提出给他另外安排房间的提议。 他转身回头,一句“我让李姨明天把衣服收拾挪一下”呼之欲出之际。 却在转身看到了对方的面容,突然话锋一转,“怎么?我进来拿衣服打扰你了?” “没有的,我只是觉得你需要过来拿衣服有些麻烦而已。”谢非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话,连忙摇头。 况且再怎么说,这里是傅邵易的家,傅邵易的房间,他哪里敢觉得被他打扰了。 对于和眼前这位傅先生已经是合法伴侣这件事,他就丝毫没产生过一丝真实感。 至少,这里现在还没有成为他能安定下来的归宿。 得到回话的傅邵易只是静静盯着他,很快,他目光不由朝画架方向望了一眼。 画架板正对着衣柜的方向,他这才看清画纸上画的人物。 谢非迟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挪动脚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今晚画的第二张画像是自己,所以还留在画架板上没有取下来。 “我在家闲着无聊,随便画的。”谢非迟语气很轻。 哪知此话一出,傅邵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稍沉下来,“难道不是为了给顾景源准备的自像画?” 莫名其妙提起别人,傅邵易其实有意引导眼前这个人能主动与自己发疯吵一架。 这样一来,离婚一事就可以加速提上日程了。 谢非迟没想过傅邵易也会提起顾景源这号人物,心里诧异得不行。 在这个世界里,他一个炮灰配角的私生活,竟也是人尽皆知的吗? 怎么傅邵易这种大佬也会知道? “当然没有,傅先生怎么会这么想?”谢非迟只想把这个话题赶快糊弄过去,“以前是我不懂事,做了挺多糗事,现在我和傅先生结婚了,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也不会再跟别人纠缠不清,傅先生可以放心。” 傅邵易既然提到了顾景源,谢非迟便多解释了一两句。 傅邵易却犹如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畅:“谢先生话倒是说得好听,难道今天跟顾景源见面的人不是你?” 他话说得直接,不管对面站着的是谁,他最讨厌的,永远都是满嘴谎言的人。 ! 谢非迟神色茫然又惊讶。 傅邵易为什么会知道我今天见到顾景源了? 傅邵易看到他露出这幅神色,当他是被谎言戳破的窘迫。 “我们的婚约确实都是受长辈之命,我也懒得管你私底下怎么样,但请你......” “我今天是和我朋友一起出门的!”谢非迟也不想打听他是怎么知道的了,语气着急打断他,“我们只是去买绘画工具而已,然后在美术用品店碰巧遇上顾景源和他男朋友,傅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 他侧过身体,指了指画架的方向,想表明自己真的买了东西回家。 话语中,他也特意指明了顾景源身边还有个男朋友。 而他才没有和顾景源私会! 他不止是在为了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作解释,更是因为今天傅邵易是爽快“借”他钱的人,于情于理,他都不希望傅邵易误会他。 被打断话语的傅邵易倒是安静听完了他的解释,但是听完解释的他也并没有开口说话。 更奇怪的是,看着眼前此刻神色着急的人,他突然又生出一种不忍的情绪。 就在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情绪时,头部开始爬上了熟悉的作痛,隐隐约约,不打任何“招呼”,说来就来。 不过还好是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所以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我没骗你,我真的只是出去买东西遇上顾景源的,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以后跟他就当不认识的陌生人。”谢非迟不知道傅邵易在想什么,没忍住继续朝他解释。 “......” 傅邵易望着他继续解释的着急神色,刚欲开口说点什么,本在他忍受范围的痛感却突然变得剧烈。 他终于没能再站稳身姿,一手死死撑住衣柜门,一手捂着脑袋。 见状,直接给谢非迟吓了一大跳,他连忙跑到傅邵易跟前,“你又不舒服了吗,我下楼找李姨拿药,我先扶你去床上坐着。” 说完,他一手扶住对方的手臂,一手紧紧环搭在对方腰上,想让傅邵易有受力的方向。 傅邵易强忍着痛感,第一时间只想推开他的手臂,然后未来得及动作,头部所有的疼痛在一瞬间竟然荡然无存,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神色一顿,然后猛地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见挪不动傅邵易,谢非迟脸色更加着急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神色的转变,一心只知道这位傅金主可不能在自己手上有任何闪失。 “傅先生,你先靠在我身上,我把你放在床上。”谢非迟自认自己的体型跟傅邵易相比,简直是弱鸡。 但他还是不想放弃,刚铆足劲想把对方手臂提拉在自己肩膀上,手上却落了个空。 “......我没事了。”傅邵易回过神后,从谢非迟手上抽开手臂。 谢非迟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真情实感地松了口气,“你缓过来了?那就好,你先坐一下吧,我去找李姨拿药。” 说完,他松开环在傅邵易腰上的手,挪动脚步转身想往门口走去。 “不用了。”傅邵易喊住了他,他此刻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感了。 “真没事吗?”谢非迟闻言却面露不妥,“还是吃药比较好吧?” 傅邵易低头望着他担忧异常的神色,流露出的神色并不像是假的。 傅邵易静静盯着眼前的人,快速回顾了一下这两日发生的事。 脑子飞速运转,他一下子就找出了共同点。 昨晚那次,他能很快缓过来,是因为谢非碰了他手肘处。 今早那次,他疼痛来得突然,所以无意识抓了谢非的手腕,然后疼痛很快缓了过来。 而刚才没有能很快缓过来,却是因为谢非不在自己跟前,在他过来触碰到了自己,疼痛一瞬间化为乌有了。 ——难道我这两天头痛能很快缓解都是因为谢非吗? 傅邵易不由皱起眉头,看来他这种情况是真的变严重了,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慢慢接受了这种疼痛才得以缓解迅速,而是从每过三十天固定发作一次,变成随时都会发作了吗? 那为什么谢非的触碰能缓解他的头痛? 想到了今晚孟越所说的话,傅邵易眉头皱眉得更深了。 “......”谢非迟看到傅邵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眉头还皱越深,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 我不就是想扶一下你吗?竟然这么反感!谢非迟内心不由吐槽了一句。 傅邵易越想越觉得荒唐,要他相信这世界真有冲喜能改运的封建迷信,不如让他相信眼前的谢非已经超脱凡胎俗骨成神了。 傅邵易想到这,眼神不由上下打量了谢非几秒,想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惜,谢非身上并没有泛金光,他身上除了与从前不一样的造型外,外表几乎没什么差别。 “傅先生?你怎么了?”谢非迟终于忍不住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傅邵易心中藏事,没顾得上回他的话,他望着眼前的“谢非”,开始回想着到对方这两天的反常。 眼前的人与从前他知道的谢非,其实还是有差别的,不止是性格方面、说话方式,还是行为举止,都和以前大相径庭,几乎是判若两人。 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这,一个很荒唐的念头从傅邵易脑海中冒起,那就是: ——眼前的谢非可能不是谢非。 不受控制的,傅邵易抬手轻轻掐了掐对方脸颊上的皮肉。 “傅先生?你......”本来还在一旁天马行空的谢非迟被对方来了这么一下,简直懵得不行。 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后,他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脑海不由开始响起今天顾景源跟他说傅邵易精神状态不好的那段话。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把这话当一回事的,只觉得对方是在指傅邵易头痛这个隐疾。 可此刻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没忍住多想了几分。 应该没有别的问题吧? 应该不会打我吧? 傅邵易没去注意谢非迟此刻的表情,他双指轻轻揉捏了一下。 触感真实,看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紧接着,他又回想起早上在餐桌上注意到的一个小细节,虽然不是自己特意观察到的,可从前的谢非似乎是个左撇子,而早上的谢非在用餐时却是用的右手。 本来不觉得是件什么值得注意是事,可现在,他不由在意了起来。 他神色微动,看了眼不远处的画架,开口:“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 谢非迟没想到他的话题会转变得这么日常,下意识回答:“从小就开始学了。” 说完,谢非迟便有些后悔,但转念一想,连原主发小江华都没发现端倪的事,更别说和原主根本没有交集的傅邵易了。 再说,一般人也不会联想到他是一位穿书者吧。 他甚至能猜到,要是他主动说了,估计不管是谁都只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想到这种结果,谢非迟心里又松了口气。 傅邵易垂眸,开始认真观摩起了眼前的谢先生,对方与自己对视的双眼清澈,眼型长得异常好看,似乎还天生带着几分无辜,能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既视感。 如果不是此刻发现了一些端倪,傅邵易只会觉得谢非这人全是心眼子,惯会装蒜。 可如今有了这么一个猜测,他又感觉祸不及他。 陡然,傅邵易觉得还挺有意思,他没打算现在就轻举妄动:“衣柜里的衣服我就不挪走了,以后我拿衣服还是过来这里拿,有意见吗?” 谢非迟顿了顿,轻声开口,“都......都可以,我没有意见的,你不嫌麻烦就好。” “嗯。”傅邵易重新走回衣柜前,拿了衣服直接离开了。 两人已经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夫了,哪怕傅邵易提出想住一间房都不过分。 卧室终归算是个私密的空间,傅邵易倒是想知道家里的这位“谢非”藏着什么秘密。 他坚信,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况且,这墙已经破了个大洞。 ...... 傅邵易离开后,谢非迟回到画架前重新落座,想到了自己还有信息没回复,赶忙拿起了平板。 屏幕还停留在和“天生爱磕冷门”的许愿者的聊天窗口界面,因为他没有及时回复,只见对方又风风火火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天生爱磕冷门:太太怎么不回复了!不能接了嘛!!t^t】 【天生爱磕冷门:真的求求了,价格好商量的太太!】 谢非迟看完,立马抬手打字回复。 【迟一:没有,接的。】 【迟一:抱歉,刚才有点事离开了一下。】 【迟一:我看你的许愿条标注要两人贴贴的画面,你有详细一点的要求吗?有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看。】 【天生爱磕冷门:太太想怎么发挥都可以的,主要是这对cp有一个没有正脸,你如果能借着侧脸画出一个正脸就更好啦!价格依旧好商量】 【天生爱磕冷门:太激动了都忘记问太太这边的价格是怎么样的呢?】 【迟一:正脸没问题,我到时画出来会先发给你确认一下。】 【迟一:价格的话,等我出图后,你看了图我们再商量价格也可以,当然,我这边会以你想要的价格来商量。】 不是他不看中钱,而是他本来就还没攒够人气,他想赚这碗饭钱,一开始废多少张稿都是正常的。 只是今晚他刚好看到了对方的许愿条,那他愿意当做自己的起稿方向练手,看看他绘画出来的画稿到底会不会有人买账。 又能买账到什么程度。 更主要的是,这对cp虽然冷门,但这可是出于一部热度不低的动漫番,如果他能拿这个来当起稿方向,似乎也是个不错的起点。 【迟一:不过,我希望出完你这单,画稿能上架在我的主页上,不知道你能同意吗?】 毕竟,有些单主是不愿意把自己的约稿展示在平台上的。 【天生爱磕冷门:当然可以呀!我约这个稿就是为了让大家磕糖的!随便展示!】 【天生爱磕冷门:不过竟然是约稿,我觉得还是要把价格先说清楚的】 【天生爱磕冷门:嘿嘿和太太聊了几句,我其实大概明白太太的想法了,这样吧,我之前也约过稿,每单平均下来要600左右,我们先订下这个价格好吗?如果我满意的话,我会追加!】 见这位许愿者如此豪爽,谢非迟觉得自己这是遇到大好人了。 明明对方才是约稿的人,可对方却是一副丝毫不怕自己跑路的表现。 灵迟,果然是我的命运软件,真是个好兆头。 在他原来的世界,他接过最高的一单也就2000多块钱了,而大多时候,接的单子平均都是一单小几百。 对方提出的价格,倒是符合他平时定价的标准。 【迟一:好的,不过源于你是我在灵迟的第一单客户,如果后续出图你不满意的话,会退部分金额给你。】 【天生爱磕冷门:好呀!谢谢太太!你愿意接就好!】 价格商量完毕后,谢非迟首先拿起手机打开了购物软件,看到数位板和电容笔显示大概明早就会到,他便回到灵迟和对方说了一下大概的出单时间。 【迟一:大概两三天内给你初稿可以接受吗?】 如果明早东西会顺利到达,以他的手速和如此清闲不用兼顾学业的生活,其实一天内就能搞定初稿,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得拉长一下出图时间。 【天生爱磕冷门:可以的太太!】 【天生爱磕冷门:虽然没看过太太的风格,但我超级期待成图!!我非常相信太太!】 【天生爱磕冷门:太太你先随便上架一个商品吧,定价600,我去下单,到时出图了你再替换图片上去就行啦!】 对方非常热情,生怕这位灵迟新来的画手不懂操作,还特意说明了一番。 能接到这单,谢非迟心情感到非常的愉悦。 在灵迟一切操作完毕后,对方丝毫不拖泥带水,在他刚要发给对方可以去下单时,600块就先进账了。 金钱果然是个令人快乐的东西。 谢非迟在听到自己平台绑定的支付宝账户进账600元时,开心得差点跳到床上滚几圈。 虽然还没有画出来,可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正赚到的第一桶金。 来得如此容易,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他突然开始期待在这个世界接下来的日子了。 11、第11章 11 早晨八点,一楼客厅电视上如常播放着早间新闻。 傅邵易靠坐在沙发上,姿态松弛。 桌子上响了好几声的手机分散了傅邵易的注意力,他的视线从早间新闻转移开,伸手拿过手机。 一点开响彻信息的微信,看到了又是孟越在他们的四人群里哀嚎。 【孟越:困死老子了!】 【孟越:怎么这年头的霸道总裁这么难当!】 【孟越:每天一睁眼就是一堆工作在等着我!】 【孟越:[图片]】 【孟越:兄弟们,我又要去出差了,记得想念我】 点开图片,是一张机场vip候机室的照片。 傅邵易刚看完信息,就看到陈士卓第一个出来回复他。 【陈士卓:霸道总裁?你顶多算个二货总裁】 在私底下,陈士卓依旧如此不畏强权。 【孟越:??你别太过分了!】 【陈士卓:孟总,捂好你二货的马甲,可别让你的员工发现了】 【孟越:放心,他们不敢近我的身/酷】 傅邵易:“......” 看完这个二货,他只想直接按灭屏幕,但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有想确认的东西后,单独点开了孟越的私聊。 【傅:谢非会画画吗?】 估计在候机困得无聊,孟越回复得非常快。 【孟越:??我在群里哀嚎你不出来搭理我,来问我这个?】 【孟越:你问我我问谁?】 【傅:你不知道?】 傅邵易身边的人,除了孟越八卦心和玩心重一点,也没别人了,不问他问谁。 更主要的是,他知道孟越偷偷调查过谢非。 【孟越:我应该知道?】 【孟越:不是吧你,真喜欢上谢非了?卓儿可是说了,你喜欢他得在朝夕相处的前提上,你们这才结婚几天就爱上了?】 【孟越:这谢家少爷还有这魅力?!】 傅邵易简直懒得跟他扯。 【傅:你就说会还是不会】 【孟越:不会】 孟越没再扯些有的没的,开始认真回复过来。 【孟越:他要是会画画,估计顾景源就高看他几分了,因为顾景源最喜欢那个叫苏什么的情人,就是个画画的,听说还喜欢得不得了,没事就让他情人给他画东西】 【孟越:有一次顾景源和那苏什么在某个餐厅吃饭约会,我当时刚好去那个餐厅和客户吃饭呢,碰巧让我看到了,啧啧,你是不知道,那个谢非一冲进去直接把人家准备送顾景源的画毁了】 【孟越:气得顾景源大庭广众之下当场给他来了一拳,要是谢非会画画,不早早拿去献殷勤了?根本不需要藏着掖着】 傅邵易沉默地看完了孟越发过来的消息,但好像光知道这件事也不能说明从前的谢非就不会画画。 虽然他昨晚会选择问“谢非”什么时候学的画画,也是出于几分质疑。 常年不学无术的一个人,竟能画出那样极好的人像画作品。 简直匪夷所思。 【傅:你不是查过他的资料吗,发份给我看看】 在两三个月前的某天,两人一同出去吃饭,那是傅邵易和孟越第一次在同一个地方遇到了谢非。 当时的谢非在干什么呢,他在公众场合和别人调情。 而傅邵易却因为多看了谢非几眼,孟越就非觉得他这位兄弟不对劲,嘴上吐槽他不能这么没眼光,私下却很诚实的去调查了一番谢非的履历。 过后,还贱兮兮地拿着资料跑到傅邵易面前说让他看一眼,说什么保证他看完就不会对谢非有任何想法了。 话语间,就是在暗暗点破谢非是个草包。 而傅邵易又太优秀,两人不匹配。 当时的傅邵易只当他这位兄弟有病,把孟越拿来的纸质履历扔还给了他。 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每次看到谢非时,他目光会不受控制朝他多看几眼这件事,是真的。 可心里没法掩藏的厌恶,也是真的。 并没有孟越所认为的那般——傅邵易对谢非有意思。 比起这个,陆嘉培的那个“九个正常人一个神经病”的结论,更具有说服力。 【孟越:你不是不稀罕看吗?还讽刺我有病!】 【孟越:那东西我早让我秘书拿去碎掉了】 【傅:你没电子版?】 【孟越:没有】 隔了一会。 【孟越:[文件]】 【傅:谢了,你忙你的】 回复完,傅邵易没再搭理孟越发来的一通乱叫,打开文件从第一行开始看了起来。 还没看两行,他听到了踩着家居鞋下楼梯的声音。 傅邵易抬眼往楼梯方向望去。 是谢非迟。 只见他看到客厅的人,依旧第一时间打了声招呼:“傅先生早。” 傅邵易看了他两秒,回应:“嗯。” 回应完,又继续盯着手机屏幕。 带着困意的谢非迟立马清醒:“?” 傅邵易这是回应了我的早晨问候? 他竟然会回应我的早晨问候了? 谢非迟根本不知道短短过了一夜,傅邵易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别样的变化。 今天没有李姨及时出来说可以用餐救他一命,听着厨房传来轻微细响,似乎还在做早饭。 谢非迟看了眼傅邵易落坐的宽敞长沙发后,没有一丝犹豫,转头就坐到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谢非迟侧着身子,看起了被傅邵易无情分走目光的早间新闻。 “你大学就读的北城大学?” 没看几秒,谢非迟就听到了傅邵易的声音。 他转过脸,看见对方正看着自己。 知道傅邵易是在朝自己问话后,谢非迟一时哑火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谢非就读的是哪个大学,原文对于他一个炮灰配角就没有具体提到过。 估计都没有塑造过谢非的教育履历。 毕竟,炮灰要有炮灰的样子。 他哑火多久,傅邵易就盯着他看了多久。 在沉默的气氛达到顶点,谢非迟刚想直接回答他‘是啊’时,傅邵易就先开口了。 “随便问问而已。” 目光回到屏幕,傅邵易看着电子资料上‘北城大学’四个字,他就更加确认了。 如此简单的问题都无法及时回答,看来与自己结婚的这位真不是谢非。 想到这,傅邵易也没闲情雅致继续往下翻看谢非的资料,关掉文件又回到与孟越的私聊窗口。 【傅:谢非也是北城大学的?没查错?】 北城大学,是国内一流的名校大学。 傅邵易等人便是毕业于北城大学,可在他的记忆里,在校时期完全没有听说过谢非这号人物。 谢非这么高调且奇葩的作风,理应在校很有话题才对。 【孟越:你也很惊讶是不是,我当时看到就怀疑他学历是不是买的,完全没听说过他】 【孟越:而且你再往下看看,他连九年义务教育包括幼儿园和高中都是和我们同一个学校就读的,我都怀疑他没上过学学历全是买的!不然我怎么对他完全没印象】 【孟越:老傅,虽然我一直觉得你对他有意思,但是吧,请你理智一点!这婚咱该离离】 【孟越:不说了,我得先登机去了】 傅邵易直接忽略了他对自己的瞎“分析”,看着第二条消息思考了一会。 最后没再问孟越问题,回复了声好就退出来了。 收回思绪,傅邵易注意到“谢非”在盯着自己看,“怎么?” “没有,就是好奇傅先生怎么会突然想问我是不是北城大学的。”谢非迟没想要自己瞎琢磨,直接问了出来。 “没,就是昨晚看到你画画,想到了大学时期有位同校的美术生比赛拿奖了,听说也是姓谢。”傅邵易瞎扯起来,一本正经。 在大学期间,除了学业,他早已参与进了家里的生意,忙于跟父亲做生意的他,基本没有闲暇时间,更别说去关注谁比赛拿奖了。 谢非迟听完缘由停顿了几秒,然后提起嘴角朝他笑了笑:“是吗?隔了这么久,我都忘记我有没有参加过比赛了,可能是我但也可能不是我。” 他话说得有些虚,但他不觉得自己是在撒谎和捉弄纸片人,他是真的不知道谢非有没有参加过比赛好吗! 为什么穿书不给我强行灌输一些谢非日常的记忆!谢非迟开始有些惆怅。 他知道谢非的事情,只有书里那些追求顾景源的精彩事迹了...... 他在这边暗暗惆怅,傅邵易在那边静静观察他的神色,觉得这位不知名的先生说话倒是还算机灵。 不过在他这,他的所有隐藏逐渐暴露。 “傅先生、谢先生,可以用早饭了。”各怀心事之际,李姨从厨房走了出来。 “好的,我们这就去。”谢非迟巴不得赶快去吃饭,他边答话边迅速站起了身,“走吧,傅先生。” 他还不忘记招待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傅邵易望着他这幅紧张的模样,心里莫名生起了些趣味。 用餐期间,两人依旧很安静,谁也没干扰谁。 傅邵易看着对面的人依旧用着右手拿筷子,在极其娴熟的夹东西。 “你朝我借钱,打算做点什么工作还我钱了吗?”傅邵易突然开口打破了安静。 闷头干早饭的谢非迟闻言立马抬起头来,用着不太确认的语气问:“傅先生着急用这笔钱了吗?” “我都借钱给你了,不能问一下你的情况?”傅邵易反问。 “能问的。”谢非迟急忙摇了摇头,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我不懂生意怎么做,只会画画,所以我打算在网上接接画稿,目前刚起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努力把人气攒起来的。” 话毕,见傅邵易没有再问问题,谢非迟主动朝债主继续补充:“不过我运气比较好,昨晚就接到一个单子了,赚了600块钱,你要是怕我赖账,我后面接到单,每收入一笔就转给你,行吗?” 听他如此详细地跟自己汇报情况,傅邵易心里只道这幅皮囊之下的人,果然是脱胎换骨了。 “不用,你自己有数就行。”傅邵易说。 “好,你放心,我既然说是跟你借,肯定会认真赚钱还你的。”谢非迟神情异常认真。 傅邵易对他的保证并没有任何表示,而是突然问:“办理新的银行卡了吗?” “啊?”谢非迟有些懵。 “不是说不拿父母的钱了?不用再办一张你父母都不知道的银行卡?” 谢非迟看着傅邵易,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昨天他和江华去了美术用品店后,两人确实还去银行办理了一张新的银行卡,毕竟有张属于自己的银行卡还是要比较方便点。 谢非迟:“办理了,怎么了吗?” “等会把卡号发给我。” “为什么?” “债主要你干嘛你就得干嘛,知道吗?”傅邵易说起这话来,语气不太真切。 “......”谢非迟完全不知道这位傅大佬的心思,但也只能道,“好,我吃完饭就发给你。” “嗯。” 12、第12章 12 用完早餐,谢非迟上楼窝在房间边构思出稿灵感,边等待快递员打电话过来。 他购买的数位板和电容笔已经显示正在配送当中了。 单主想要的“贴贴”场景在脑中构思完毕后,谢非迟终于迫不及待拿过笔记本电脑,打算用自带的触控板先把身体架构线条绘画下来。 笔记本电脑一旁架着平板,平板上是从动漫中截图下来的两位冷门男生cp。 粗略画出大概线条后,放在桌上的手机终于舍得响起电话铃声。 谢非迟立马停下动作拿过手机,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下面显示着:顺丰速递-多人标记。 快递员告诉他正在小区门口,说他订单没有详细备注是小区哪一栋别墅的,安保不让放在保安室。 “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出去拿。”谢非迟丢下一句,挂掉电话后,立马踩着家居鞋跑下楼。 跑到一楼时,却和西装革履的傅邵易和陈士卓打了个照面。 早餐一用完就躲房间的他,完全没想过傅邵易竟然还没有出门。 陈士卓看到他,倒是很快打了声招呼,“谢先生好。” 不管他内心对谢非是什么印象,但名义上这人已经是他boss的合法另一半了,私底下再怎么敢不畏强权,嘴上功夫他可从不敢怠慢。 “你好。”谢非迟步伐停了下来,先是回打完招呼才朝傅邵易说话,“我去小区门口拿个快递。” 说完,他就要往玄关处走去。 “让安保交代人拿进来就行了。”傅邵易喊住了他。 谢非迟回头解释:“我没填具体位置,安保不知道是谁的,我出去拿一下吧。” “收件名填的什么。”傅邵易没多话直接问。 “谢非c......”谢非迟卡壳了一下,“迟一,收件人我填的迟一。” 迟一是他原来那个世界接稿的网名,来了这个世界,他依旧用回这个网名。 昨天买东西的时候,他无意识差点填了自己的名字为收件人,反应过来时就改成了自己的网名。 在他回答的同时,傅邵易已经走到客厅电话座机跟前,得到回答后他看了谢非迟两秒,白皙纤长的食指在座机上按下几个数字键边问他。 “哪个chi。” “迟到的迟。”谢非迟回答得很快。 座机很快拨通,傅邵易按下免提,“这里是087,门口收件人迟一的快递是我家的,交代人现在送一下,以后有这个收件人的快递一起送进来。” “原来是傅先生家的,我马上让人送进去。”安保听完立马去安排了。 在一旁听到傅邵易对安保所说的话,谢非迟直直愣在了原地。 那一句“迟一的快递是我家的”,让他心脏不受控制地震颤了一下。 在父母离世后,他已经默认自己没有家了。 如今“家”这个词被傅邵易丝毫没有犹豫地赋予给了他,哪怕他也明白,他现在是“谢非”而不是谢非迟,可他听到这个词,内心还是不免有些百感交集。 “......谢谢傅先生。”谢非迟看着傅邵易,诚心道了声谢。 “在家里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来问我,我要是不在家,问李姨。”傅邵易淡道。 谢非迟知道他是在指填地址这种类似的事,道:“好的。” 一旁的陈士卓看着眼前这个场景有些恍惚。 这还是他认识的傅邵易吗? 昨晚他这兄弟回家是发生什么了?怎么还家里长家里短了? 说好的一纸婚约何必当真的呢? 陈士卓内心震惊完,又看向屋内另外一个人。 好吧.......这谢非其实也不像他印象里的谢非了。 诡异。 陈士卓轻咳了一声,提醒傅邵易:“傅总,我们该走了。” 奇怪,怎么有种我在捧打鸳鸯的感觉?! “走吧。”傅邵易面色未露异常,抬起脚步就离开了家里。 * 谢非迟接稿一直秉承着手速慢是会饿死的,所以在拿到数位板和电容笔测试没问题后,就哐哐开始搬砖了。 他首先给没有正脸的侧脸男生画出了两个差别不会很大的正脸面容。 正脸两张初稿一出,他立马打开灵迟给‘天生爱磕冷门’的客户发了过去。 心想着对方如果能很快满意其中一张,估计这一单今天就能搞定了。 发过去后,谢非迟也没急着等待对方能像昨晚一样秒回,便又把所注意力回到“贴贴”的姿势线条上,他拿起画笔开始不断完善起来。 直到李姨上楼敲响了他的房门,他才意识到中午饭点了。 他应了声好,拿着手机下了楼。 坐下吃饭时,他没忘记边打开灵迟看‘天生爱磕冷门’有没有回复他。 一打开灵迟,他就看到了信息栏右上角的红数字3。 对方是两分钟回复他的。 【天生爱磕冷门:!!天!太太这么快就画出来给我了!】 【天生爱磕冷门:呜呜早上被傻逼领导气得半死,本来都不想去吃饭了,看到这两张图我又活了!!我要去怒干两碗米饭!!】 【天生爱磕冷门:选第二张正脸吧太太,感觉线条柔和一点!!更接近我想象中的样子!】 谢非迟放下碗,单手打字回复对方。 【迟一:好的,那我就选用第二张了。】 【迟一:饭还是要吃的,别因为工作气坏了身体。】 想了想,谢非迟又抬手打下一串字。 【迟一:为了让我的客户更开心一点,我下午努努力,今晚就给你看成图。】 对方不止是他的第一位客户,还是非常信任不怕他跑路的好心人。 所以他内心还是很珍惜这位客户的。 【天生爱磕冷门:啊啊啊啊!谢谢你太太!有你这句话我更快乐了!】 【天生爱磕冷门:不过不用着急啦!太太你慢慢来!!我等你!】 【迟一:不,在我手上,就没有需要等到海枯石烂的糖。】 【天生爱磕冷门:哈哈哈哈哈好的好的,太太好幽默!等这单交易成功了,我一定把你推荐给朋友!】 谢非迟没忍笑了一声,抬手回复。 【迟一:也不用,真的很谢谢你的信任,让我刚来灵迟这么快就赚到第一桶金。】 【天生爱磕冷门:我是相信我的第六感!我觉得你不是骗子】 【天生爱磕冷门:我感觉太太你会火的!嘿嘿我以后就是你第一个粉丝了!】 谢非迟知道她是在鼓励自己,毕竟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迟一:谢谢你的支持,我去吃饭了,你也赶快去吃吧。】 【天生爱磕冷门:嗯嗯太太回见!】 谢非迟放下手机开始认真用饭。 李姨的厨艺很不错,他的胃口在上了大学本来都被自己养小了不少,如今他是吃完一碗饭立马起身再去续了一碗。 简直胃口大开。 这时,李姨刚好拿东西走了进来。 他边添着饭,侧过脸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李姨,你厨艺真好,感觉再过一阵子我都要变胖不少了。” 李姨闻言面上愣了一瞬,因为这位谢先生过来住的这两天基本都待在楼上,哪怕见着面了话也非常少,看着和傅先生性子差不多。 如今突然朝她来了这么一句话,看着他这无害的长相,又觉得还是比傅先生性子热络一点的。 “是吗,谢先生喜欢吃的话就多吃一点,下次想吃什么,随时交代我。”李姨朝他笑了笑。 “我不挑食的,李姨做什么都行。”谢非迟也笑着回应。 盛了碗米饭重新回到饭桌前,看着一桌不止一人的份量,谢非迟下意识就以着节省的想法想问李姨要不以后就坐下一起吃。 他来的这两天,李姨用饭都在房间。 然而转念一想,他就是个来傅家蹭饭的,哪来的资格做这种决定,别怕是落了个不妥。 所以他换了个措辞:“以后傅先生不在家的话,李姨就不用做这么多个菜了,省得浪费。” “好的谢先生。”李姨听进去了,“天气燥热,下午要不要给谢先生煮点绿豆沙吃?” 这里的季节与谢非迟原来的世界相差了好几月,此时正值八月暑季,外面阳光热辣滚烫。 谢非迟没想多久,“好啊,谢谢李姨。” “谢先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李姨说完话就回自己房间吃饭去了。 谢非迟莫名觉得上天让自己穿书过来,是为了给他享清福的。 给了他位牛逼的大佬丈夫就算了,这位丈夫似乎还对自己无欲无求,甚至愿意二话不说借钱给他花。 更主要的是,他还可以住豪华别墅,不愁吃喝,大热天舒舒服服窝在空调房里画稿赚钱。 不用出去维持烦人的社交,简直不要太爽了。 哪知,吃完饭后还有更“爽”的事。 谢非迟坐在房间盯着屏幕呆了几秒,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有人往他新办的银行卡转了50万块钱! 他生怕自己看错了,又多数了两遍,确确实实是50万块钱。 他先是很懵,随即很快猜到转账对象是谁。 他早上才把新办的银行卡拍照发给傅邵易。 发过去的时候,他并未想过对方是要给他转钱,只当傅邵易是想确认他这个新婚丈夫的信用。 谢非迟先是把短信截了个图,然后立马切换到微信界面,找到傅邵易的微信。 【183xxxxxxxx:[图片]】 【183xxxxxxxx:傅先生怎么给我转了50万块钱?】 对方并没有很快回复他。 谢非迟便盯着聊天窗口等了一会,再次看到傅邵易清新好看的二次元头像时,想起来自己还没改微信名字和头像。 昨天江华说他的号像个骚扰账号。 他刚把一串号码修改为“迟一”,没来及换掉系统头像,傅邵易就回复他了。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不够花?】 谢非迟:“......”这是够不够花的事吗? 谢非迟发现自己是真的猜不透傅邵易的心思,很快,他恍然大悟想到了一个原因。 傅大佬这是想拿钱打发自己?让自己不要随便去烦他? 看来在傅邵易心中,我说要认真赚钱这事他还是不信。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没跑了,谢非迟很快打字回复。 【迟一:傅先生不用给我钱了,借我的10万块我真的会还你的!你不给我钱我也不会去烦你的。】 【迟一:也不会在外面给你惹麻烦的。】 谢非迟强调又再强调。 隔了好一会,在谢非迟以为傅邵易懒得回复他时,对方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没要你还钱】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接稿画画你就当做兴趣爱好,不用因为赚不到钱有压力】 13、第13章 13 在房间待了一下午,谢非迟不止画出了客户想要的贴贴画面,甚至买一送一的多画了一张。 一张是两位cp相互依靠在沙发上的画面。 一张是有正脸的男生背着侧脸男生行走在绿荫之下。 “天生爱磕冷门”下午摸鱼式地快速确认了依靠在沙发上的线稿,而第二张谢非迟打算给这位好心的客户一个惊喜。 看着时间还充足,估计客户也还没下班,谢非迟便也不着急把成图发过去。 以防对方摸鱼看到太激动被某个领导抓包了。 谢非迟伸了伸懒腰,搁下画笔,抬手按了按发酸的脖颈。 目光扫过一旁的手机,他拿了起来,中午傅邵易回过来的那两条消息他还没回复。 不是他故意不回,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回复。 如果傅邵易是以借钱的名义转账给他,他估计就不会对这笔钱这么纠结了。 怪就怪在傅邵易主动说了不用他还。 其实两人都已经结婚了,傅邵易给他这个另一半转钱是很正常的事,可谢非迟心理已经认定过两人对此门婚事是迫不得已之举。 但是对方如今表现出来的却好像不是这样。 哪怕傅邵易是嫌自己烦拿钱打发他,他都不会这么慌乱。 虽然他不喜欢交际,可他的行事风格一直都是有人对他好,而他又觉得刚好在可接受的情况下,那他会以成正比的对待方式还回去。 傅邵易愿意借他钱,他就以着自己能还回去的想法才接受的。 可现在对方偏偏说不用他还。 那天,顾景源说的那番话其实他是认同的,天下不会有掉馅饼这种好事。 所以傅邵易说让他把画画当做兴趣爱好不用因为赚不到钱有压力,他反倒对这笔突如其来的50万产生压力了。 因为50万......实在是太多了! 他不知道傅邵易为什么要转钱给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看上自己身上能给他带来价值的哪个点了。 原本想着开口直接问,又怕太突兀。 就在谢非迟怎么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时,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难道......傅邵易喜欢谢非? 从领证当天开始,傅邵易对他的态度从来都是不感兴趣的姿态,甚至领证当天对方也直白说他对破鞋不感兴趣。 那转变是从哪里开始发生的? 是昨晚。 昨晚傅邵易对于他跟顾景源“见面”这件事,一开始似乎表现出了一种直观的不悦,然而在他打保证不会再跟顾景源纠缠不清时,对方的态度却变了。 原本他以为傅邵易是觉得自己满嘴谎言而不悦,如今仔细一想,对方其实是在吃醋? 而且,昨晚傅邵易还莫名其妙掐了我的脸! 思索到这,脑袋越发明亮了起来,谢非迟感觉自己在没有系统出现的情况下,已经快要推理出自己的穿书任务了。 刚穿过来那一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顺势而为,他只能被迫在提前的赛车剧情和与傅邵易结婚这两件事当中做选择。 答应和傅邵易结婚,谢非迟一直觉得这是他躲避死亡的唯一方式,潜意识也认为命运觉得这是改变原主惨死结局的唯一渠道,所以逼迫他一个外来者作出最合适的选择。 可现在仔细想想,如果真只是为了躲避死亡,应该犯不着提前剧情才对,因为他只要不听顾景源的话,不去赛车不就死不了了? 一般情况下,有大局观的意识主体都不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才对,如果有,那就证明现在剧情的发展已经是追求完美的最大化了。 谢非迟开始恍然大悟,他一直只在意原主惨死的剧情节点,却忘记去思考另一个顺势而为只能选择的婚姻。 原文中,傅邵易这个人物出现的小小插曲被草草一笔带过,但说亲这件事,原文连简单的逻辑都不肯一笔带过解释一下,那就是如此家大业大的傅家为什么要找谢家联姻? 如果要让谢非迟现在添个说得通的逻辑,那就是傅邵易喜欢谢非。 原文中,傅邵易喜欢的人因为赛车丢了性命,所以这种喜欢便只能成为了一种遗憾。 而想要弥补这种遗憾,却是有一个一箭双雕的方案,那就是让谢非惨死的剧情提前,然后再安排一位知道剧情发展的谢非迟代替谢非,顺势去答应这门婚事。 最后,两个角色的结局便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只要本该面对死亡的谢非不会死,那遗憾退场的傅邵易就可以得偿所愿。 推理到这,谢非迟简直想要当场拍手称绝了。 这就说得通大名鼎鼎的傅家为何会突然找谢家联姻了,也怪不得傅邵易为什么突然要给他转钱还对他说那么窝心的话。 是因为傅邵易喜欢谢非啊! 紧接着,谢非迟又想到了早上傅邵易说他想起有个谢姓美术生画画得奖的事,能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这么久......他不会是从大学开始就暗恋谢非了吧? 不过他倒没想过谢非竟然真的会画画,原文中可是完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 如果猜测对了的话,便也证明江华其实不是他所认为的过去和现在的事情连贯不上了,估计是谢非太久没有拿画笔的缘故,江华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靠自己推理出穿书任务的谢非迟暗暗有些激动。 然而激动没一会,他又开始想:可如果真是这样,他要怎么做? 要接受的傅邵易示好,努力去弥补这个遗憾让傅邵易得偿所愿吗? 得偿所愿之后呢,他要跟傅邵易做对恩爱的伴侣吗?还是完成“任务”后他便直接离开去投胎转世了? 瞬间,谢非迟感觉自己是坠楼死后成为了一名同人文作者,还是亲身下场的那种。 可惜,他拥有了似乎可以改变别人结局的机会,却无法知道自己改变完之后的结局。 挺离谱的。 谢非迟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傅邵易的聊天窗口,此刻再一次看到对方清新好看的二次元头像,他选择点开放大了图片。 图片上两个小孩脸上虽然都是笑意,但左边的小孩外在形象显得要酷一点,右边的小孩则相反,外在形象偏可爱风格。 照外在形象来看,酷的应该是傅邵易? 而这个可爱的小孩......不会就是谢非吧? 难道两人小时候有过交集? 他身为一个穿书者,信息量却如此稀缺,简直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别是某个穿书系统故障了吧,系统没开声音?他听不到? 谢非迟内心没忍这么想。 那这系统也太拉了。 沉思了不知道多久,谢非迟回到和傅邵易的聊天窗口,整整犹豫了五分钟,他打字回复。 【迟一:谢谢傅先生。】 是的,他选择直接接受‘示好’,反正这钱他可以不花,如果真只是为了弥补遗憾且同时改变两位人物结局的话,那到时银行卡他又带不走,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串数字躺在银行卡里罢了。 如果有朝一日他真去投胎了,谢非又回来了,那到时这些钱随便他们自己去处理。 他可不包售后。 想着想着,谢非迟决定了。 以后赚到的画稿费,他一定要及时行乐的花完! ...... 傍晚,在前往合作方应酬饭局的路上,傅邵易刚一打开微信就看到了谢非迟的回信。 是很简单的致谢。 此时此刻的傅邵易完全不知道对方一个下午不回信是经历了什么头脑风暴,甚至还得出了一个很荒唐的结论。 他看着屏幕上的聊天窗口,中午接到的信息和这条致谢回信相比,形成了天大的反差。 心里有“谢非”滤镜的他,一开始朝对方所表现出的反感并不是假的。 无法开口拒绝婚事这件事,他选择不去深究,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好友,让他们信以为真。 在他身上发生的怪事,为了不生事端,他并不打算让他人知道。 哪怕是身边最要好的兄弟。 本来冲着离婚跟“谢非”领的证,现在突然知道对方不是“谢非”后,他又产生了几分兴趣。 他也慢慢反应过来了,他无法拒绝的人应该是家里的这位,并不是谢非。 而对方似乎还能缓解他的头痛。 不管是“无法开口拒绝”这件事,还是能缓解头痛这件事,怎么说对方都是个稀有物,那他愿意和他先好好相处,再慢慢探究对方的秘密。 回想这两天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品性,细想起来并不差。 所以他既然知道对方在为钱发愁,那他愿意出钱养着这个接近于止痛药存在的新婚丈夫。 * 接下来的几天,疑似猜出自己穿书任务的谢非迟基本没有和傅邵易打照面的机会。 哪怕两人就住在同一屋檐下。 可能因为工作繁忙,傅邵易比前几天还要早出晚归。 要是换做一般的新婚伴侣,就该不开心了。 但换作了谢非迟,他简直乐在其中。 毕竟知道了傅邵易可能喜欢谢非后,他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和对方相处比较好了。 这天,因为前几天第一单的顺利交易,谢非迟很快迎来了第二单交易。 第二单客户看中了他上架的一张画稿,丝毫没有交流就直接拍下了订单,然后才来私戳他的聊天窗口。 看着账户又进账了小几百块钱,谢非迟简直动力十足,哐哐又继续画起了画稿。 手速极快地摸出一张画稿上架后,又是一天的傍晚。 谢非迟上架完毕,看到了消息栏出现了红色数字,以为是有人要约稿,马不停蹄地打开了信息栏。 打开后,却发现是“天生爱磕冷门”。 他的第一位客户。 【天生爱磕冷门:太太!!喜报!】 【天生爱磕冷门:我找你约的稿,你发给我的两张图片刚刚被作者大大发在她的微博了!】 【天生爱磕冷门:作者大大向我问了你的id,我发给她了!她在微博@你了,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人知道太太的名字的!!】 谢非迟瞬间坐直了身子,当时他争取接这一单的第一原因就是看中这对cp是出自一部有热度的动漫,前几天出单上架后,因为这位好心客户的安利下,他的主页新增了几个粉丝。 虽然几位粉丝没有约稿,但他已经很开心了。 如今原创作者都亲自下场安利了他的画稿,他简直不敢想象这波流量能带来的效应。 微博是他前几天出稿后就注册的。 当天“天生爱磕冷门”收到买一送一的画稿就差没给他写八百字的感谢小作文了,听到他竟然还没注册微博,强烈要求他赶快去注册一个。 想着注册微博也是身为一个画手的必经之路,他被一提醒,就立马去注册了。 没想到在今天,他被原创作者认同且看到了! 他火速切换到了微博,只见他的粉丝量从【1】变为了【10】。 很快,他看到了这部动漫的原创作者@他的那条微博。 【嘤落:感谢@天生爱磕冷门对我作品下角色的喜欢,破费了!我超喜欢这两张图片,画得好好!也感谢一下画师@迟一7,真的画得太好了!ps:其实我作品下的这两位角色是有原型的,其中一位本人也看到了这两张图,他也表示了喜欢!但具体是谁,在这里我就不@出来啦】 在微博的id没能注册为迟一,是因为这个id被人注册了,谢非迟只好在迟一后面加了个7,“迟”字的笔画数。 谢非迟看完原创作者发部的微博文字有些惊讶,他没想过这两位cp竟然还有原型。 在他惊讶期间,手机后台弹出了灵迟的消息。 【天生爱磕冷门:啊啊啊啊啊而且这对竟然还有原型诶,我受不了!更好磕了!】 【天生爱磕冷门:磕就算了,我这是舞到正主面前了吗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天生爱磕冷门:太太!这泼天的富贵你可一定要接住啊!】 【天生爱磕冷门:不对,太太这么有实力,哪怕没有这波富贵,以后也会大火的!】 谢非迟简直看乐了,立马抬手回复。 【迟一:主要还得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回复完,他又切回了微博。 他打开了原创作者嘤落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区,看到了一整排的磕生磕死言论,而前排是这样的情况: 【啊啊啊@天生爱磕冷门你就是我的神!我看这部动漫的时候也注意到这对cp了!画得超帅的,我当时还在可惜作者不出这对cp呢!竟然还有机会吃到饭,爱了!】 【呜呜呜真帅啊,还有原型!我先磕为敬,嘤落大大你真的不打算创作这对cp吗!!想听故事!】 【这位画师是谁啊?我约了这么多年的画稿,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画得这么好我先关注一波!我有好多cp想约同人稿呢】 【竟然有原型啊啊啊啊啊,嘤落大大你偷偷告诉我,现实这一对是不是很帅!一定很帅吧!】 谢非迟看了一会,抬起手指转发了这条微博,然后打下字: 【迟一7:感谢@嘤落作者大大的授权和喜欢!感谢@天生爱磕冷门漫粉对我的信任!大家好,我是灵迟的一位新人画手,在灵迟的id是迟一,如果喜欢我的风格,有需要的可以在灵迟戳我约稿/爱心】 14、第14章 14 “叩叩——” 一心扑在画稿上的谢非迟被一阵敲门声敲回了神,这两日因为原创作者“嘤落”发布微博安利了一波的缘故,他很快迎来了第三单第四单第五单的约稿。 谢非迟先是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这个点来敲门的估计是傅邵易回来了。 他起身朝卧室门走了过去,开了门,傅邵易果不其然站在门口。 “拿衣服。”见开了门,傅邵易丝毫没有废话。 谢非迟也二话不说给他让路。 在傅邵易打开衣柜门时,谢非迟又坐回电脑桌前,他也没急着重新拿起画笔。 他盯着傅邵易的背影,心想着明明这人还有个单独的衣帽间,不肯给他另外安排个房间就算了,竟真为了进这个房间不肯把衣服挪到衣帽间去。 拿衣服还需要敲门,傅邵易是真不嫌麻烦吗? 谢非迟替他麻烦。 算了,傅先生在暗恋“我”呢,还是不戳穿了。 在他内心戏转来转去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傅邵易已经拿完衣物盯着他看了一会。 傅邵易不知道脸色变化莫测的谢非迟是在思考什么,这几日因为工作连轴转,他都差点忘记自己还有“秘密”没揭穿。 刚才上了楼,脚步一转就过来敲了门。 这个房间给谢非迟后,除了多了一些绘画工具,其它倒也没多大变化。 转眼一看,床头柜旁边还有个行李箱,行李箱上面叠放着几件衣物。 “衣柜还有空间,可以把你的衣服放进去。” 谢非迟此刻还在脑补一些有的没的,突然听到了傅邵易的声音,他立马回过神来。 他看了眼傅邵易又看了眼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摇了摇头:“暂时不用,我带的衣服不多,以后有需要我再放进去吧,谢谢傅先生。” 言辞依旧稳重客气。 傅邵易闻言没有多说什么,陡然转了话题,“我们领证也有一个多星期了,用不用我陪你回家吃顿饭。” 他语气随和,犹如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谢非迟听到这话却着实愣了一下。 两人结婚以来,除了傅老先生上门说亲那天他见过傅爷爷外,傅家这边从没提议过要吃顿饭。 两家正式联姻,其实应该尽快组织吃个“喜饭”的才对,何况他们都直接领证了。 傅家有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谢非迟不知道,但庄诗秋一周内已经在微信问过他三次了,只是每次都被他用傅邵易工作忙的措辞推掉了。 而他天天都在房间画稿,此刻要不是傅邵易提起,他都忘记自己还有个家了。 “傅先生这是有空陪我回家了吗?”谢非迟思考了几秒,组织好语言问傅邵易。 他再怎么不喜交际,好像确实是得没事回谢家晃悠一下比较好。 这几天一点顾家的想法都没有,说起来好像有点不孝顺。 虽然谢森和庄诗秋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从礼数上来讲,我是得登门拜访的,不过回不回谢家得看你了,我是无所谓。”傅邵易看着他语气平淡。 谢非迟:“......” 换做前几天的傅邵易说这话,谢非迟可能还觉得挺正常,可现在他知道了傅邵易疑似暗恋谢非,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什么叫无所谓,你要追爱就得打进内部啊!把岳父岳母哄开心了的话,说不定哪天我去投胎了,没我的助攻你不就还有道后盾了吗! “那傅先生什么时候不忙了和我说一声?我再跟...我爸妈说下。”谢非迟没把情绪表现在脸上,轻声朝他说话。 “明晚有空。”傅邵易回复得很快。 “好,那我发条信息和我爸妈说一声,说我们明晚回家吃饭。”谢非迟朝他笑了一下。 果然是喜欢谢非!明明如此迫不及待见家长了,连日子都提前安排好了还说什么无所谓! 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带着几分笑意,傅邵易心下微动,随即点点头:“嗯,明天我忙完工作过来接你。” * 谢家。 “老谢,你看我这身怎么样,合不合适?”庄诗秋在楼上换了身高贵大气的衣服,换完就迫不及待下楼让自家丈夫点评。 谢森正坐在客厅看报纸,闻言抬起头,先是赞许道:“可以,我家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下一秒,只听他又道:“不过,诗秋啊,你也不用这么正式,不就是小非带傅总回家吃顿饭吗,咱随意一点就行了。” “那怎么行。”庄诗秋闻言嗔怪一声,“他们现在可都结婚了,好不容易小非成功把人带回家吃饭,可不得重视一点。” 本来她都已经不奢求自家儿子有能力把傅邵易请回家和和美美吃顿饭了。 毕竟她心里明镜着,自家的儿子和傅邵易没什么感情基础,像傅家在白北城这样的地位,哪怕傅邵易一辈子不打算踏进谢家大门半步,他们谢家都会自行给对方找好理由:傅邵易工作忙嘛,很正常的。 然而就在昨晚,一直给傅邵易找好措辞的儿子却突然主动联系了她,说今天要带傅邵易回家吃晚饭,简直乐得庄诗秋昨夜差点没睡着。 谢森没有庄诗秋的这个心态,他重新拿起报纸:“反正我这个当爸的,只希望小非结婚后能收收性子,其它的,我别无所求。” 婚前的谢非可谓是把谢森气狠了,在谢非结婚搬过去傅家后,他除了同意自家儿子新注册的微信外,没有主动发过一条消息问候过半句。 和庄诗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这个混账儿子也没有主动问候他就对了,犹如他从来没有这个儿子。 “行了你。”庄诗秋闻言坐到丈夫身边,“小非这次肯听我们的话,答应这门婚事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而且,我觉得他最近应该挺乖的,毕竟我们都没听到他在外面惹事生非了。” “他最好是,就怕他没撑过几天又原形毕露了,反正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傅家要是哪天突然来跟我们说要退婚,我都不觉得奇怪。” “老谢说什么呢你!”庄诗秋不满地打下谢森的手臂,“我在这里期望我们小非能和傅邵易有感情进展,你怎么可以泼我冷水呢。” 这几日,庄诗秋每天都在谢森身边祈祷谢非和傅邵易能做对恩爱的伴侣,对此,谢森是不抱任何期望的,但也没有对爱妻说什么。 谢森今天刚想说两句什么,却听到大门口传来关车门的动静。 为了迎接回门的谢非和傅邵易,庄诗秋特意让人提前打开别墅大门。 有位佣人在前院花园打理花草,见到自家少爷回家了,立马搁下手里的工具领着谢非迟和傅邵易进门。 “老爷、太太,少爷和傅先生到了。” 听到动静,庄诗秋立马站起了身,起身就算了,她还轻踹了一脚丈夫的小腿,暗示他快站起来。 谢森一脸无奈,慢慢收起报纸,然后才站起身。 “爸、妈,我们来了。”谢非迟进来一见到庄诗秋和谢森立马喊道。 别看谢非迟现在面上毫无波澜,这一声爸妈在他过来的路上,内心不知道反复念了多少遍。 一般新婚,面对伴侣的父母,这种喊人尴尬期应该属于另一半才对。 可傅邵易丝毫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的模样,气定神闲。 傅邵易手里提着两个礼袋盒子,在谢非迟喊完人,他朝谢森和庄诗秋点了下头,“您们好,最近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所以到了今天才过来登门拜访,真是抱歉,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心意,希望叔叔阿姨能喜欢。” 话落,他把东西递给了一旁站着的佣人。 “傅总客气了,你百忙之中还能想到我们二老,已经算是很有心了,下次过来就不用带东西了。”谢森脸上挂着标准的商务笑容。 庄诗秋:“是是是,下次回家啊,人过来就行了。” 他们似乎早已猜到了眼前的儿婿不会喊他们爸妈的,所以此刻面上无任何异议。 “这是我应该做的,两位长辈不会责怪我礼数不周到就行。”话头上是这么说的,但傅邵易面上却半分没有第一次上门的样子,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从容不迫。 谢非迟真想当场给他鼓个掌。 “自然不会,傅总平时工作忙,我们能理解的。”谢森依旧挂着商务笑容。 “对,叔叔阿姨理解的,厨房里面还在做饭呢,但也快好了,傅总和小非你们先坐一下吧。”庄诗秋开始招呼两人坐下。 “好的。”傅邵易道,“叔叔姨姨不用喊我傅总,喊我名字就行。” “好好,听你的,你们快坐,开车过来也累了吧。”庄诗秋特别热情地招呼着。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傅邵易真如传闻般地那样不近人情,如今一见,对方不止一表人才,说话也彬彬有礼,还很懂礼貌。 哪怕工作忙可能是借口的嫌疑,可人家至少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四人先在客厅落座后,谢森和庄诗秋朝着傅邵易好一阵寒暄,完全忽略了一旁的“谢非”。 不过,谢非迟对于自己被当做透明人这件事倒是挺快乐的。 他怡然地坐在一旁安静的抠抠手指,边听着另外三人的闲谈。 几句话下来,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傅邵易和谢森不愧是商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差点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极其的官方。 还好他只需要当个雕塑。 哪知,心里话刚下,庄诗秋突然就cue他了,她和谢森的商人思维不同,开口的只有日常琐事。 “小非啊,这几日有没有好好吃饭呀,怎么妈妈瞧你都瘦了,现在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三餐要规律,烟少抽一点,酒也少喝一点,知道吗?” 谢非迟明明已经坐得算很直了,此刻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他不由挺直腰杆,“我知道了妈,我三餐吃得很规律的,烟酒也已经戒掉了,你放心。” 谢非迟不明白庄诗秋为什么会觉得他瘦了,他这几日明明胃口大开。 而烟酒这个问题,上次他在卧室被傅邵易的烟雾呛到也能看出来,别说有烟瘾了,他连烟都没碰过。 酒的话,成年后他还没有机会尝试过。 “是吗?你能戒掉那最好了。”庄诗秋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刚才一闪而过的表情却是有些不信任,“反正你又不懂做生意,烟酒咱就少碰了。” 谢非迟态度良好:“我知道了妈。” 一旁的傅邵易扫了一眼谢非迟的神情,他不知道从前的谢非对待父母是什么态度,但他觉得,肯定不会像是现在如此乖巧的形象。 下一秒,谢森也开口了:“你能收心再好不过,哪怕那些习惯改不了,也尽量不要在外面给傅总添麻烦知道吗?省得让人笑话。” 比起庄诗秋,谢森这位父亲说起话来显然严肃多了。 也丝毫不留面子。 谢非迟内心对此其实没什么感觉,不过他的头倒是点得很快:“你放心吧爸,我真的不会给傅先生添麻烦的,是吧傅先生,我这几天是不是很乖?” 打保证的同时,他还不忘记问一嘴旁边看戏的傅邵易。 傅邵易对上他的视线,觉得他此刻的模样完全就像是小孩在求长辈夸奖,还是那种“如果你不夸我我就闹了”的神态。 在傅邵易开口答话之前,庄诗秋看着两人对视的一幕,心里不由开始暗潮涌动。 “放心吧叔叔阿姨,他这阵子忙着赚钱,估计没时间出去惹事了。”最终,傅邵易没能夸出口,只是朝庄诗秋和谢森说了这一句。 “赚钱?”庄诗秋一听就是想茬了,“难道小非去你的公司上班了?” 一旁的谢森闻言,直接道:“小非呢他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傅总要是真想培养他,要不还是让小非先来我公司吧,我亲自教他。” 闻言,谢非迟刚想摆手否认解释。 傅邵易却开口替他解释了:“那倒没有,他有自己的想法,在网上接画稿赚钱,这几天他都呆在家里,叔叔阿姨不用担心他会出去惹事生非。” “接画稿?”庄诗秋以为自己听错了,“小非你还会画画吗?妈妈怎么不记得了?” 她看着谢非迟。 谢森也向自家投去一个质疑的眼神。 似乎只当自家儿子满嘴大话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能搬动傅邵易给他当说辞人。 “......”谢非迟清了下嗓子,“爸妈不记得了也很正常,因为我太久没有拿画笔了,最近重新开始画了。” 前有江华和傅邵易的认证,谢非迟现在已经不把这种质疑当做什么大事了,哪怕眼前的两位可是原主的父母。 “爸妈,我以后会好好努力赚钱的,不会再惹事。”想了想,谢非迟又补充保证。 话落,庄诗秋和谢森默默对视了一眼。 沉默间隙,傅邵易观察着谢森和庄诗秋的反应。 两人疑惑的神态丝毫不像是装出来的。 连谢非父母为此都感到困惑不解,看来,原本的谢非可以确定就是不会画画的。 如果真如“谢非”所说的他是从小开始学画画,那看着他长大的父母怎么说都不应该会是这种反应才对。 “是这样吗?”庄诗秋放下了困惑的表情,怀疑起另一个方面,“那你画画的技术能赚到钱吗?” “......”谢非迟先是沉默两秒,然后内心很快松了口气,“一单小几百块还是有的。” 谢森闻言,似乎也没想再多深究什么,只道:“你能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干,也算是件好事。” 谢非迟刚想回话。 “不过,别老大不小被人骗了就行。”谢森又说了这么一句。 谢非迟:“......” 15、第15章 15 “真不在家里留宿一晚吗?” 在谢家用过晚饭,又待了一个小时,谢非迟和傅邵易起身要离开时,庄诗秋口上留了他们好几遍。 谢非迟看着眼前面露不舍极其想留下他们的“母亲”,内心莫名有些不忍,就差改变注意留下住一宿了。 其实留下住一宿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可他毕竟不是谢非,就生怕越相处越容易露馅,毕竟谢父谢母可和傅邵易不一样,他们是看着原主长大的。 谢非迟心下不由叹息,嘴唇微动刚想狠心拒绝掉,一旁的傅邵易却先于他开口了。 “下次吧阿姨,我们等会还有约,明早也有工作要处理,等有空了我再带他回家。”傅邵易说。 庄诗秋闻言还想说点什么,谢森就拉了下妻子的手:“诗秋,既然两个孩子还有事,今晚先不留了,小非,你没事就回家陪陪你妈,你妈这几天可天天想着你呢。” 闻言,谢非迟连连应是,保证没什么事一定会多回家的。 北城大道。 谢非迟和傅邵易返程时,车厢内如他们来谢家那般寂静无声。 前者用余光偷偷瞥着开车的傅邵易,对方神色冷峻异常,犹如刚才在谢家侃侃而谈的人不是他一样。 果然是商人,这情绪和表情管理都可以直接去当演员了,谢非迟暗道。 “傅先生,你刚才和我妈说我们还有约,是还需要去哪里吗?” 谢非迟想到对方刚才对庄诗秋的话,想问问这是傅邵易找的推辞理由,还是真的有别的局需要他去。 车厢被打破寂静,傅邵易分了个眼神给谢非迟,语气平淡:“没有,我不在别人家过夜。” 非常简约的解释,但谢非迟听懂了,傅邵易刚才果然只是在找理由推辞而已。 隔了一会,谢非迟偷偷观察着傅邵易的侧脸,只觉得这人的感情可真是藏得天衣无缝,要不是他发现了端倪,一般人哪里看得出来他有半分喜欢谢非的样子。 很快,谢非迟又收回目光,想着回去的时间还不算晚,今晚睡觉之前得再多画张稿出来。 心里规划完毕,安静的车厢连续响起了好几声信息音。 谢非迟看了一眼声音来源,是傅邵易的手机在响。 到达一个十字路口,刚好遇红灯,傅邵易稳当停下车子后,便拿起手机解了锁。 谢非迟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查阅完信息后,抬起手指点了几下屏幕,然后关闭手机重新放了回去。 等待绿灯响起间隙,手机又开始叫嚣地响了好几声。 但绿灯已经亮起,傅邵易便没再搭理响个不停的手机。 车子启动没多久,手机倒是没再响起信息音了,直接响起了电话铃声。 谢非迟下意识看了眼车内的置放台,只见搁在上方的手机亮起了屏幕,来电人显示:孟越。 一整套过程观察下来,他猜对方估计有什么急事,他抬头看傅邵易,刚欲开口问他要不要帮他按免提,开车的傅邵易却突然也瞥了他一眼。 没等谢非迟开口,只见傅邵易视线很快又回到前方的路况,他借着余光单手拿过手机,在上头按了几下,然后拿起搁放在车子内的蓝牙耳机。 耳机刚戴上,孟越的声音立马响彻在耳朵里,“你在干嘛呢?我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你就回一个不字,你有没有认真看我的消息?” “看到了,不去了。”傅邵易说。 “你就来吧,反正你今晚又没工作,我刚才可听卓儿说了,你今晚早早就回家了,家里有什么好待的啊,和一个非主流待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快点出来嗨一场啊!”孟越那边吵闹得不行,所以他说话也不由提高了几分。 丝毫不管傅邵易耳朵的死活。 傅邵易被他吵得直皱眉,但他只是道:“没在家,刚要回去,你们自己玩吧,挂了。” “别啊,你就来吧,今晚可有几个传媒公司的大老板在这呢,你们集团不是打算再多拓展些传媒业务吗?你有钱他们有资源,你就当给他们个机会呗,来听听画大饼不也比你回家待着有趣吗?” 傅邵易听完这段话只觉荒唐:“你觉得我需要你在这为我拉客户?” 他们傅家在全国的产业,哪怕集团最近没有放出任何风声动向,主动踏破他们集团门槛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你就当给兄弟我个面子呗,来我场子晃悠一下吧,哪怕几分钟也行,快点啊,不然我上你家里闹了!!”说着说着,孟越开始甩无赖了。 他们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在生意场上,傅家确实是要比他们孟家的家底厚实。 换做一般人,估计就要嫉妒起自家兄弟了,但孟越这人不一样,没事就会死不要脸喊上傅邵易去他组织的商务场上露个脸,让别人知道他可是和白北城顶端的傅氏集团ceo是好兄弟。 如此一来,孟越每次都要被冲在别的赛道——医学世家的医n代陆嘉培无情吐槽。 陈士卓便也每次都要骂他是二货总裁。 但是孟越本人对此种吐槽丝毫不在意。 用他的话来说,身边有个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也太可惜了。 “你都多大人了,幼不幼稚。”傅邵易没忍面露无语。 “老子永远十八。” “......”傅邵易简直懒得跟他废话,刚想直接挂断电话,余光就见副驾驶的人一直盯着他看。 陡然,他没先继续搭理孟越,而是选择问谢非迟:“我朋友找我喝几杯,想去凑凑热闹吗?” “什么?你身边有人吗?谁啊?我怎么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兄弟,你家里还有个新婚丈夫呢,你这样很不厚道啊!”孟越听到动静,嘴上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个没停。 傅邵易直接取下了耳机,等待着谢非迟的回复。 副驾驶座的谢非迟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着实愣了几秒,此刻心中只有画稿的他刚想客气地回绝时,脑海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傅邵易这是开始打算要把谢非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认识吗? 那为了“任务”圆满完成,他是不是得去一趟比较好? 傅邵易看见他一副纠结的模样,没有催他,而是静静等他答复。 索性,只犹豫了几秒,谢非迟直接给出了回答:“可以啊,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 得到回答,傅邵易点点头重新戴上耳机,打断那边还在叽里呱啦的孟越:“我现在过去。” * 金月-夜总会。 跟着傅邵易进到夜总会内部,谢非迟眼里明显对周遭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别说普通ktv还是普通酒吧,他基本都没去过,更别说这种装潢得金碧辉煌的场所了。 刚才下车时,从建筑外形看,他都知道这里是个消费不低的场所,能来这里的人,估计非富即贵。 傅邵易对于他好奇的眼神尽收眼底,这是明显一幅从来没有踏足过这个地方的神色。 原来的那个谢非,他可是在稀少的几次过来谈正事都能在这里见过他的身影。 两人来到前往楼上的电梯前,谢非迟才收回了对金灿灿环境的好奇。 电梯上升得很快,到达楼层后,谢非迟跟在傅邵易身边走过一条稍长的走道,拐了个弯便看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门。 两人刚要凑近大门,就见大门从内往里被人打了开来,然后走出来一个青年男人。 “我们不愧是好兄弟,真是心有灵犀,我就感觉你应该是要到了,想着出来迎接你呢,排场够不够?”孟越看到傅邵易立马跟邀功似的。 “孟叔肯把公司完全交给你,也是对你够信任的。”傅邵易闻言只是道。 “瞧你说的哪里话,我这明明是阳光开朗,不然跟你们一样?还没30岁呢,就过得跟个糟老头子一样。”孟越一下子就听出傅邵易是在点他幼稚,嘴里又跟个机关枪似的,“卓儿天天跟你上完班就跟被抽了灵魂似的,陆嘉培天天有手术要出台,而你......呃,这位是?” 孟越突突到一半,就注意到了傅邵易身边还站着人。 谢非迟听他终于吐槽完毕了,看着他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谢非c......” 一个卡壳,他差点又要报错名字了。 穿书就算了,就不能来个名字一样的吗,相差一个字算什么,介绍起来很容易刹不住啊! 谢非迟终于没忍住在心里吐槽了。 孟越神色空白了一瞬:“谢啥,谢非?你说你是谢非?” “怎么了吗?”谢非迟看着他的神色有些不解。 “你......”孟越先是诧异看了看谢非迟,然后又看了看傅邵易,最后又看回谢非迟,“你......你换了个造型我差点没认出来。” 谢非迟愣了一秒,似是没想到对方也认识谢非。 他已经猜到眼前这个人估计就是刚才同傅邵易通话的孟越了。 原文中,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出现过,至少在他看完的剧情里面没有出现过。 想到这,谢非迟只是朝孟越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笑容是最好的处事方式,对此,他坚信不疑。 “原来你今晚是和谢非出去了?你不早说。”孟越对着傅邵易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一转眼看到“谢非”还在盯着自己看,语气一转,“老傅早说跟你出去约会啊,那我绝对不会喊他过来喝酒的。” “你有完没完。”傅邵易朝着孟越冷道。 孟越:“我......” “到底还要不要我们进去了。”傅邵易出口扼杀了他口无遮拦的毛病,“不然我们就回去了。” 傅邵易原本就是打算再要多试探试探“谢非”,可从刚才进了夜总会对方的反应,他觉得这种试探到这也就到头了,再试探下去结果也会是一样。 孟越看了眼谢非迟,只好把话先咽进肚子里,没道理这样就让傅邵易走人的道理,他先把两人请了进去。 孟越组织的商务局包厢空间异常宽敞,一进大门,跟进了什么大会场似的,氛围热闹非凡。 贫穷限制了谢非迟的想象,他此刻只感觉自己进了什么宴会厅。 不过,他想着没见过世面的人是自己而非谢非,所以他把惊诧的情绪死死往里憋,想表现出自己是见过这种场面很多次的人。 别的不清楚,原主肯定是见过这种场面的。 三人刚一进门,距离门口最近的一批西裝革履的男人眼尖地看到他们,便有人立马上前跟傅邵易打招呼。 傅邵易被人拉着寒暄了大概两分钟,孟越开口把对方打发走了,找了处空无一人的卡座让傅邵易和谢非迟落了座。 “喝酒吗?哦不对,你暂时不能喝,要是让陆嘉培知道你喝了酒,他得手持手术刀来宰了我。”孟越先是朝傅邵易说话,转头看着谢非迟,“你喝?” 谢非迟头摇得非常快:“不喝了,我最近在戒酒。” “是、是吗?”孟越眼角抽了抽,明显一幅不相信的样子,然而他此刻也不好说什么。 虽然他私下一直和傅邵易等人吐槽谢非,可也不至于真的会二货到贴脸开大的程度。 这边卡座上只有他们三人,孟越有一肚子话憋着想说,很快,他注意到周围大多数人看见傅邵易就跟看见什么一样,蠢蠢欲动想上前来搭话。 他索性先下手为强:“老傅,我们先借一步说话,不然等会就说不上话了。” “那就别说。”傅邵易说。 孟越却跟没听到一样,直接把他兄弟拉了起来,然后朝着谢非迟:“你这丈夫先借我一下,你自己先坐会,桌子上的东西随便吃。” 谢非迟:“......” 包厢门口。 “靠,你什么情况呀,跟谢非去约会就算了,居然还主动带他来我的场子,什么意思啊?带出来见亲朋好友的意思吗?”孟越把人拉到门口后终于憋不住了。 “只是去谢家吃了顿饭。”傅邵易见他还没完没了,也没多隐瞒。 哪知此话一出,孟越更震惊了:“什么?你带谢非回门了?你这婚又不离了?你还真喜欢上喜欢谢非了?!” “你觉得可能?”傅邵易冷着脸望着他。 “你都能把人一起带出门了,还问我可能吗?”孟越简直服了。 傅邵易瞥了他一眼,知道这事怎么说都跟这个二货讲不明白的,他便索性不讲了。 见他沉默了,孟越只当他是默认了,他震惊得卡壳了好几秒:“算了,反正我早猜出来你就是喜欢他了,这事要是让陆嘉培那家伙知道,他肯定比我还不能接受!” 傅邵易闭了闭眼睛:“你只要少从中作梗,没人会这么认为。” “那可不,除了我,他们都傻。” “.......” “不过,老傅,里面的那人真是谢非?看着和从前也太不一样了吧。”孟越紧接着又道,“卓儿原来真没说假话,他这看着正常多了,跟以前完全不能比了,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 此话一出,傅邵易倒是难得认可了他一次,现在的“谢非”确实是肉眼可见的明显和从前大不相同。 连二货孟越都能看出来,那自然....... “还有,我怎么瞧他好像变年轻了很多,那脸部状态也太好了吧,结婚竟然还有让人减龄的功效?”孟越自顾说得开心,“你不会是对他做了什么吧?这是被你滋润得很......” 孟越没说完的浑话,直接被傅邵易一个冷眼扼杀在了肚子里。 “懒得跟你废话。”傅邵易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推门重新进了包厢。 孟越跟在他后头,嘴里还不忘记犯贱,“干嘛呀,你们都结婚了,我说两句浑话也无伤大......” 犯贱还没犯全,前面的傅邵易突然刹住脚步。 见他突然停下,孟越以为他兄弟终于没忍住脾气要踹自己了,没出息的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想象中的脚并没有过来,孟越看到了傅邵易望着谢非迟所在的卡座方向。 他好奇望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一句好家伙。 远处的卡座中,除了谢非迟,他身边不止何时多了一位身穿礼服裙的女人。 还没多看清什么,就见谢非迟手里拿着酒杯,仰头全数喝下。 “收回我刚才的话,谢非还是那个谢非。”孟越走到傅邵易身边,心里默默为自家兄弟点了一根蜡。 傅邵易望着那个方向,神色冷若冰霜。 16、第16章 16 傅邵易被孟越借走后,卡座只剩谢非迟一个人,他看了眼桌子上的丰盛食物,咽了咽口水。 最终选择什么也没碰。 因为他发现周围有许多道目光一直朝他这边张望,丝毫不带一点掩饰。 本来是在看傅邵易,对方一走,他觉得自己成了动物园供人观看的猴子。 早知道来的是这种场面的酒局就不答应傅邵易来了,此刻的谢非迟也觉得自己是很要面子的。 他今日身穿的衣物是穿书那天的白t加白色外套衬衫,简约的黑色牛仔裤加上一双小白鞋。 只面对一个西装革履的傅邵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周围全是精英人士的时候,他便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总有一天,我赚足了画稿费肯定也要去买一套属于自己的西装。 他开始暗暗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 谢非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打算拿它消磨一下时间,余光就见一道身影移了过来,他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陌生女人。 女人身穿好看的修身礼服裙子,手持着高脚杯,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成熟知性。 包厢空间如此宽阔,有人过来卡座落座本也不是一件什么稀奇事。 所以谢非迟只是抬眼看了对方两秒,刚想收回视线时,发现对方竟朝着自己微微一笑。 秉着礼貌,谢非迟也朝她笑了一下。 下一秒,对方落坐在了他身边,间隙距离不足一掌。 谢非迟神色一怔,反应过来连忙往旁边挪坐过去,空出了几乎能坐两个成年人的距离。 女人见状,只是嘴唇微扬:“你好,我是朝景传媒的经理,姓白,你长得很好看,请问你有没有想法出道当艺人呢?” “没有,谢谢。”谢非迟回答得非常快。 “这样啊,那抱歉了。”白经理挽了挽头发。 谢非迟以为两人对话都如此发展了,对方应该会有眼力见直接起身离开,哪知白经理却纹丝不动,谢非迟不由又看了她一眼。 “刚才看到你是和傅总一起进来的,请问你是他朋友吗?”白经理又笑道。 谢非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只是含糊应了一声嗯。 闻言,白经理紧接着又道:“我有事想找傅总,请问我能和你一起坐在这等他回来吗?” 谢非迟依旧不明白她为什么连这种问题都要问自己,这里又不是他开的,他还能管谁坐在哪里? 谢非迟:“可以,他应该快回来了。” “谢谢。”白经理脸上的笑容很真诚,“我给你倒杯酒吧,孟总今天可是大手笔请我们过来喝酒的,这款洋酒味道很不错,我给你倒一杯?” 她边说着话边自顾伸手拿过桌子上的一瓶洋酒。 “我不喝酒的,谢谢。”谢非迟又是果断拒绝了。 莫名地,他想找个理由跑去厕所躲一会了。 他本来就不善交际,更别说面对这种看着就很成功的职场人士了。 哪知,这次白经理却没有直接知“难”而退,而是继续自顾拿了一个干净的酒杯,“就喝一杯吧行不行?我的同行都在那边看我戏呢,你就当行行好,不要让我在同行面前丢脸行吗?” “......” “抱歉啊,我知道突然劝你喝酒很唐突,刚才真是和别人打赌输了,得过来请你赏脸喝杯酒。”白经理放低着语气解释了一下原由,“你哪怕喝一口也行的,为了给你赔罪,这杯酒我先一口干了,你看行吗?” 谢非迟看着白经理又拿起她刚才端过来的高脚杯,因为灯光问题,他一时看不出对方酒杯里是洋的还是红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知道酒可不兴一口闷。 谢非迟看了一眼白经理另一只手拿着的酒杯,酒杯容量不大,甚至也没有倒满,他微微侧头,确实看到了不少人依旧在往他这边观望。 也不知道是继续当他是猴子,还是在等着看眼前女生的笑话。 白经理见他有些犹豫,举起高脚杯仰头全部喝光。 “你......”谢非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可没答应要喝呢! “我知道很唐突,没事,我再倒一杯敬你。”白经理说完又往自己的高脚杯里倒了满满一杯洋酒,一倒完就送到嘴边,丝毫没有犹豫。 “你等会!”谢非迟出声制止了对方,他伸手接过白经理手里的另一个酒杯。 犹豫了几秒,心下叹息一声,终是没忍眼睁睁看一个女生在自己面前喝那么多酒,仰头一饮而尽。 洋酒辛辣得谢非迟差点飙泪,但他硬生生咽下肚子,酒杯一离开嘴边,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余光就见又有人走了过来,他转眼一看。 看到了冷着一张脸的傅邵易。 谢非迟几乎是条件反射,立马站了起来:“傅先生你回来了,我......” 他举着酒杯有些不知所措,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今晚才在谢家保证自己会戒酒,这还没过两小时呢,他就破戒了。 “喝酒了?”傅邵易盯着他手里的杯子,语气明显不算好。 “就喝了一点。”谢非迟急忙回答。 一旁的孟越却明显误会了什么,但看着周围那么多双眼睛,他只是说:“戒酒也得循序渐进嘛,喝这一点也不碍事。” 还没等傅邵易开口。 “您好傅总,我是朝景传媒的经理,我姓白。”白经理在看到傅邵易过来时,也立马站起身,此刻笑脸盈盈朝傅邵易伸出了一只手。 傅邵易听完,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动作。 “......”白经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这明显难为不了她,她收回手继续说话,“我刚才看傅总的朋友一个人在这有点无聊,就想着过来陪他聊聊天,希望傅总不要见怪。” 谢非迟有些诧异地看向白经理,说好跟别人打赌输了呢!欺负我一个良家妇男?! 然而,大庭广众之下,谢非迟没有选择当面戳穿她,他看着傅邵易语气有些弱:“以后不会再喝了。” 此话一出,白经理在傅邵易和谢非迟两人之间看了看,心想着这小男生看来也不是傅总的普通朋友,难道是情人? 这还是传闻中那个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的傅总吗? 她刚才过来卡座目的确实是想等傅邵易的,但是她从三言两语就看出了傅总带来的这个小男生挺单纯的,看着也没什么脾气,便就势劝他与自己喝杯酒,想弄一出自己很有眼力见把傅总带来的人哄开心了的场景。 带着目的性过来的白经理,丝毫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傅总,刚才和您朋友聊了会天,您朋友还挺健谈的,不知道我是否能......” “回家。”傅邵易丝毫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望着谢非迟直接发话。 说完,他转身大步往门口方向走去。 谢非迟见状,没有半分犹豫,把手里的酒杯搁放回桌子,抬起脚步立马追了上去。 “诶!孟总,傅总他怎么又走了呀?” 远处虎视眈眈的人群中,有人看到这一场景,立马发出了疑问。 孟越回头看着大步离开的两个身影,微抬了抬眉。 他这兄弟,是吃醋了?! ....... “傅先生!”下了楼,谢非迟在后头紧追着大步流星走路带风的傅邵易,到了大门口终于没忍喊住了他。 傅邵易倒是停下来了,只是那脸冷得不能看。 谢非迟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发弱道:“你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要喝酒的,我......我下次绝对不会再喝了!” 从刚才白经理对傅邵易的态度,他已经反应过来对方大概目的了,这次他是被人利用耍着玩了,但他觉得怪不了别人,只怪自己脑子有坑。 他绝对要铭记今晚这事,商场套路深,他绝对不能再踩第二次! “不知道对方是何居心,你就敢接别人递过来的酒?”傅邵易听着他迅速的朝自己认错,语气依旧很冷。 傅邵易当然不可能看不出来朝景那经理是何意,就对方刚才那种伎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生意场上,投机取巧的事他也不是没遇到过,可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如此傻傻地喝别人递上前的酒,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今晚问谢非迟来不来凑热闹,不过是想试探他对这种场所会有什么反应,根本没有过要强迫他喝酒的想法。 然而他才离开两分钟,这人直接傻傻喝了别人的酒。 从谢非迟一杯酒下肚的神色,他能立马分辨得出来,这人根本不会喝酒。 如果他晚上不在这里,这人是不是会傻得被人下了东西都没发现。 “我没想那么多。”谢非迟又是急忙解释,“那个白经理说她跟别人打赌输了,想请求我陪她喝一杯酒,她自己也觉得太唐突,然后自顾干了一大杯酒,周围很多人在看着......我怕她会太难堪,我想着就一小杯,喝就.....喝了。” 谢非迟边说话边注意着傅邵易沉下来的脸色,咽了咽口水。 这样明显压着脾气的傅邵易他还是第一次见,怪吓人的。 他和别人喝了一小杯酒,傅邵易竟然会这么生气,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谢非吧。 谢非迟不由崩出了这个想法。 听完这波解释,傅邵易半分没有气消的感觉,“你、”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傅邵易身子突然一个晃悠,然后直直朝眼前的谢非迟栽了过去。 谢非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在他倒下来那刻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他。 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情况后,谢非迟生怕接不住,手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脑袋紧靠在谢非迟肩上时,头部那来得突然且剧烈的痛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邵易不由轻呼了口气。 “傅先生你还好吗?”谢非迟着急的声音响起。 这是被我气得隐疾当场复发了?不能吧! 谢非迟没感觉到自己支撑着他有多费力,可隔了两秒,傅邵易都无任何回应。 “傅先生?”他又喊了一声。 从远处看,两人犹如在街头紧紧相拥恋恋不舍的情侣。 又过了两秒,傅邵易完全缓过神来时,脑袋立马从谢非迟肩上离开,两人一分离,他才发现谢非迟紧紧揽着自己的腰部。 他刚低头望去,对方便跟烫手山芋似的松开了他,然后往后退了两步,又问傅邵易一遍,“傅先生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傅邵易听完只是道:“我没事,走吧。” 说完,他转身朝自己车子的方向而去,谢非迟便立马跟了上去。 上车后,谢非迟看着傅邵易没忍住开口,“你现在能开车吗?要不我们叫代驾吧?还是你车上有放药吗,我去给你买瓶水?” 傅邵易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要不你来开。” “我不会......”谢非迟再一次经历卡壳,转念立马想到原文里谢非惨死的结局,“我现在开不了车,我前阵子违规行驶,驾驶证被扣了。” 谢非迟脑子又转得飞快:“而且你忘记了吗,我刚刚喝了点酒,是不能开车的。” 傅邵易听完只是静静看着他,心道:这人除了不设防一钓就上钩,差点说漏嘴外,反应能力倒是还挺机灵迅速的。 “我觉得傅先生最好也不要开车了,我们叫代驾吧。”谢非迟表现得很惜命。 傅邵易望着他的神情,并没有为此犟什么,直接拿起手机叫代驾。 这几天头痛来得猛烈且无规律,经“谢非”提醒,他确实觉得自己得尽量减少开车上路了。 等代驾过来之前,两人几乎零沟通的坐在车上等。 代驾准时到达上车后,谢非迟和傅邵易同时下车坐在了后车座。 逮着这个机会,谢非迟本想好好问问傅邵易头痛的情况,怎知,他刚一侧身却猛然感到一阵晕眩,视线恍惚。 谢非迟轻甩了下脑袋。 一旁的傅邵易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刚想说句什么,就看到谢非迟脖子发红,逐渐有蔓延上脸部的趋势。 “对酒精过敏?”傅邵易也顾不上别的了,微微蹙眉直接问他。 只在一瞬间,谢非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脑袋也昏沉沉的,而傅邵易的声音犹如从远处传来的一般。 但他此刻依旧记得原主是常年泡着酒缸里的人设,嘴里不忘贯彻人设:“没有过敏,我怎么可能酒精过敏,我就是......” 话音未落,他直接失去了意识。 傅邵易眼疾手快,伸出掌心接住了他倾斜倒下的脑袋。 17、第17章 17 “没事,就是单纯喝醉了。” 陆嘉培给谢非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后,得出了结论。 “没酒精过敏?”傅邵易神色难得愣了两秒。 明明他也就和孟越出去聊了几句,难道“谢非”不止喝了一杯? “你希望他酒精过敏?”不是陆嘉培故意想呛他,而是他没懂傅邵易的担忧。 他今晚下了一台小手术,在休息室歇息了半小时刚要收拾东西下班时,先是收到了孟越的消息。 孟越说刚才谢非因为在他的场子上和一个女人喝了一杯酒,傅邵易便醋得当场拉下脸把谢非拖走了。 简直形容得惟妙惟肖。 满屏消息一看完,陆嘉培注意到的第一点是傅邵易竟然会带谢非一起出门。 第二点才是搭理孟越添油加醋的造谣,在他看来,孟越这是又闲得蛋疼了。 哪知,在他刚骂完孟越,下一秒就接到了傅邵易的电话,语气着急地问他还在不在医院。 傅邵易是何许人也,别说主动来找咱陆大医生的次数屈指可数了,连请都不一定请得来。 陆嘉培以为他是头痛发作了,所以在知道傅邵易已经在过来医院的路上时,马不停蹄的下楼跑到医院大门口等他。 然而,在他看到傅邵易横抱着谢非出现在他视线时,他只觉得自己下楼的方式不太对。 “他这是在孟越场子喝了多少?有这么嗨吗?”陆嘉培回顾了一下刚才犹如“鬼打墙”的场景,开始问傅邵易。 “.......”傅邵易没有答话。 心道:这能喝多少,难道要说他就喝了一小杯? 他感觉自己要是这么说出来,陆嘉培不会怀疑谢非这是脱胎换骨了,而是会觉得他脑部又病得不轻了,说不定下一秒能干出把他拉去神经科做下“实验”。 从前的谢非,他们都知道是个常年泡在酒缸里的主。 见他不说话,陆嘉培也没继续追问,而是在一旁观察着他这位兄弟的神色。 在他检查出谢非迟没过敏之前,傅邵易露出的着急神色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他兄弟不是专业演员,估计也不是演出来的。 那就只能是真情实感了。 陆嘉培莫名被自己内心崩出来的这个词雷了一下。 傅邵易真情实感地在担心谢非,这句话怎么听都很雷。 “他真没别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傅邵易继续向陆嘉培再次确认这件事。 才一小杯酒就醉得不省人事,真不怪他第一反应是酒精过敏了。 酒精过敏可大可小,不及时诊断和处理可是会有可能危及生命的。 “真没事,你居然都开始怀疑我的医术了?”陆嘉培摊手表示无奈,“回家泡杯蜂蜜水给他喝下去吧,脖子和脸会这么红,就是喝多太上脸了,明早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身为一个医生,他开始朝傅家邵这位家属叮嘱着。 “嗯。”傅邵易闻言轻声应了一声,“你还没下班?” 他终于想起关心陆嘉培了。 “你打电话给我时我就打算收拾东西下班了。”陆嘉培想了想又道,“要不让谢非在这睡会,我带你去检查一下?毕竟来都来了。” “......”傅邵易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用,代驾还在医院外面等着,我们先回去了,你也尽早回家休息吧。” 说完,傅邵易走到病床边,轻弯下腰很轻松地把躺在病床上的人横抱了起来。 陆嘉培却发现了盲点:“代驾?你也喝洒了?还是这两天又犯头痛不能开车了。” 这是非常敏感的发言了,因为前几天他就提醒傅邵易尽量不要喝酒,而对方一般会给他这个医生面子。 “喝了点。”傅邵易面不改色回答他,然后抱着人走出病房门口,“走了。” ....... 回家路上,谢非迟依旧醉得不省人事,脑袋靠在傅邵易肩上,没动弹过半分。 傅邵易心里为此倒是有些许称赞,至少不会发酒疯。 代驾根据傅邵易的要求,把车子停进了复式别墅的地下停车室,在离开时,除了收取平台固定核算的费用外,他还收到了比平台费用高出了几倍的小费,车主说是感谢他刚才在医院门口等待。 “先生,需要我帮忙吗?”代驾看着手机收到的巨额小费,转眼发现傅邵易打开后车门弯腰抱出谢非迟时,很有眼力见的忙问了一句。 傅邵易拒绝了他的帮忙,让代驾离开后,把人抱进了屋内。 家中李姨还没休息,她看到谢非迟是被傅邵易抱着进来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忙问:“傅先生,谢先生这是怎么了?” 短短几日,李姨和谢非迟已经相处出了点感情,所以她脸上担忧的表情没有丝毫虚意。 “没事,喝醉了而已,李姨,帮我冲杯蜂蜜水过来。”傅邵易妥善把谢非迟轻放坐在沙发上,边朝李姨说话。 李姨:“好,我马上去。” 这间隙,傅邵易只是站在沙发旁边盯着靠在沙发背上的人,从医院到回家,这一整套动静都没有吵醒他半分。 他在思考等会要怎么让人喝下蜂蜜水。 要不是看在对方估计是第一次喝酒的份上,他只会把人往房间一扔就算了事了。 李姨手脚迅速,很快端了一杯蜂蜜水出来,然后递给了傅邵易。 傅邵易没有及时接过去,刚想请李姨帮忙喂谢非迟喝下去,下一秒,手却比想法诚实,他把李姨手里的杯子接了过去。 算了,看在这人能帮他止痛,喂个蜂蜜水又算得了什么。傅邵易是这么想的。 傅邵易劝服了自己后,端着水杯子坐在谢非迟身边,抬手很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脸,“醒醒,喝杯蜂蜜水再睡。” “......”谢非迟被人一拍脸,立马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眉头直皱抬起手挥了一下,“别拍我脸,走开。” 傅邵易:“......” 李姨面露一丝尴尬:“......看来谢先生真是醉得不轻。” 傅邵易轻吸了一口气,继续朝谢非迟说话,“你要是想明天头痛,可以不喝。” “......”谢非迟又没了动静,紧闭着双眼,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听到他说话。 “听见没有?”傅邵易面上还算耐心。 隔了几秒,紧闭双眼的谢非迟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语气听着很虚,喃喃出声:“我好晕啊,我想直接睡了,什么都不要了。” “你不喝,明天就不止是头晕了。”傅邵易听完只是道。 谢非迟沉默了。 傅邵易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面上开始有些无奈,他抬头看着李姨:“家里有吸管吗,拿一根过来。” 李姨便又回厨房找了根吸管。 傅邵易把吸管放到谢非迟嘴边,语气有些强硬:“张嘴。” 还好,这次的谢非迟没再给出任何否决的回应,唇齿微开很快咬住递过来的吸管,然后慢慢吮吸着蜂蜜水。 几秒就能下肚的一杯蜂蜜水,傅邵易愣是举着杯子和捏着吸管三分钟,谢非迟才全数喝光。 傅邵易脸上看不出有何情绪,反倒一旁观看全程的李姨面露些许欣慰。 谢先生搬过来住下后,今晚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和傅先生有新婚的氛围。 蜂蜜水见底,傅邵易把杯子递给李姨,二话不说起身再次横抱起了谢非迟。 抱着人来到谢非迟的卧室,傅邵易俯下身掀开被角,把怀里的人稳当地放进被窝里。 送佛送到西,傅邵易又给他掖了掖被子,直起身想离开时,却和本该熟睡过去的人不经意来了个对视。 “......” 傅邵易看着他略显迷茫的双眼,不觉得他这是醒酒了,扔下一声强硬的“睡觉”,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哪知,谢非迟却突然直直蹭地坐了起来。 傅邵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被对方这一举吓得心头震了一下。 本来他就觉得家里这位并非凡人,此刻突然来这么一下,更诡异了。 傅邵易盯着他:“你、” “我还有画稿没画呢,怎么能这样就睡了。”谢非迟没看傅邵易,他大力地掀开被子,然后爬着下了床,光着脚跑到电脑桌前。 手脚利索地打开笔记本电脑,犹如刚才吵着什么都不要只想睡觉的人不是他一样。 傅邵易走过去,直接伸手盖上了他的笔记本电脑,“都什么时候了,睡觉,明天再画也来得及。” “那怎么行。”谢非迟眼神依旧有些迷茫,开口却很坚定,“今日事今日毕。” “别闹了,快上床睡觉。”傅邵易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肯定还没醒酒。 谢非迟却怎么也不肯了,按住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了下傅邵易的手臂,“.......你别抢我的电脑,让开。” “你别忘记了,这电脑是我给你买的,今晚我不准你碰,你就不准碰。”傅邵易被他打了一下也没有松手,一字一句道。 就在傅邵易觉得自己跟一个醉鬼讨论这事有些滑稽时,眼前的醉鬼又开口了。 “什么你买的,不可能是你买的。”谢非迟简直义正言辞。 “那你说说看,这是谁给你买的?”傅邵易还真跟他讨论上了。 “这是我金主给我买的。” “......”傅邵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谢非迟重复:“这是我金主给我买的!你不要......不要给我弄坏了。” 傅邵易目光微冷下来:“你把我当你的金主?” “不是你,傅邵易才是我的金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我的房间抢我的电脑!”谢非迟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傅邵易简直要被他此刻对自己的态度气笑了,私下把他当成金主就算了,喝醉了酒还不认识他。 “你明天最好是别跟我说你喝断片了。”傅邵易语气开始带着几分危险。 “......”谢非迟一脸费解地望着眼前的人,似乎在很费劲的想理解他所说的话,可最终似乎也没能听明白,索性更硬气了,“你快点从我的电脑起开,别打扰我赚钱!” 说完,他开始去抠傅邵易的手指,执拗地想把他的手从电脑上掰开。 听完对方所说的话,傅邵易耐着性子开口问他:“不是给你50万块钱了吗,还需要这么着急画稿赚钱?不够花你就和我......和你金主说。” 说到最后,他开始就着醉鬼的思维来了。 “那才不是我的钱。”谢非迟依旧卖力的在抠他手指,嘴上倒有问必答。 “不是你的钱?”傅邵易顿了一下,“那是谁的?” 他总觉得对方快要借着酒劲承认点什么了。 “那是傅邵易给谢非的,不是给我的。” 傅邵易立马追问:“怎么不是给你的?难道你不是谢非吗?” “......”谢非迟没有说话了。 “问你话呢,你不是谢非吗?” 醉酒的谢非迟脾气显然很不好,这只是被傅邵易多问了两句,他不再继续抠对方的手指,气劲头一下就上来了:“我凭什么告诉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想套我话,想多了吧你。” 这一次,傅邵易对他的态度完全没有感到一丝生气,因为他听出来对方的语气还带着些许委屈,似乎很在意在这里他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一般。 傅邵易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几秒,突然轻声喊他:“迟一?” 醉鬼对这个名字丝毫没有反应,甚至吐出一句:“你果然想套我话。” “......”傅邵易不由轻抬眉,但他心中其实已经有数了,缓缓开口,“那就是......谢非迟?” 这时,他明显看到醉鬼迷茫的眼神变亮了几分。 傅邵易确认了,对方真实的名字确实是谢非迟没错了。 因为谢非迟已经不止一次说完‘谢非’两个字出现卡壳的情况了,后面没能说出口的那个字,从他每次的口型和他填写的收件人“迟一”一对比,对傅邵易来说并不难猜。 “你......”谢非迟一脸震惊望着傅邵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啊?” 傅邵易看着他这副恍然惊讶不已的神色,更加觉得自己身边能出现这么一个人是真挺有趣的,他刚想开口说句什么。 “难道......你是系统吗?”谢非迟震惊的神色转换为了惊喜。 傅邵易愣了一下:“什么系统?”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我的系统吗?你怎么现在才出现啊,我都不确定我的任务是什么!”谢非迟语气开始有些责怪。 听到这,傅邵易没忍皱起眉头,追问他:“什么任务。” “我怎么知道,你又没告诉我!”谢非迟抗议了,“我都来这多久了!你现在才来,要是我死了怎么办?” 傅邵易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眉头越皱越深。 “系统,你告诉我,我的任务是不是.......” “?” “是要我和傅邵易谈恋爱吗?”谢非迟感觉头又开始晕眩起来,所以他只能先捡最重要的话问。 他怕垃圾系统又关静音了,好不容易逮到可得问清楚了。 “什么?”傅邵易以为自己听茬了,“你再说一遍?” “是要......”眼前猛地一黑,谢非迟晕得再次轻甩下脑袋,“是要我和......傅邵易谈恋......爱吗......” 说完,他所有精神瞬间关闭,再次倾斜倒下。 傅邵易又是眼疾手快,在他摔倒前抓住了他。 没挖掘出来的秘密,注定今晚会把傅邵易吊得不上不下。 这就算了,从谢非迟的醉话看来,他似乎还被什么奇怪的系统在没经过他本人的同意下,私自将他设定为任务颁布给了谢非迟。 18、第18章 18 翌日,谢非迟是被自己设定的固定闹钟喊醒的,他迷迷瞪瞪睁开了双眼,一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不知身在何处。 脑子犹如隔着一层薄雾。 他缓慢坐起身,从裤子口袋摸出响个不停的手机,这电子设备在他口袋里睡了一整晚。 关掉闹钟,他又七倒八歪式的眯了好几分钟。 直到他脑海突然崩出点什么记忆,蹭地一下坐起身来。 他昨晚这是......见到系统了? 脑海的画面迷迷糊糊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虽不清晰,但他似乎真的和系统对话了。 只是模糊得他分不清自己是做梦了还是真的。 昨晚好像是系统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他感觉很不舒服,只能问系统他来到这里的任务是不是要他和傅邵易谈恋爱。 其实他是想问得再仔细一点的,可惜他的酒量并不允许。 而他似乎问完就晕了,系统到底有没有给出答复,他完全没有印象。 反倒是晕过去这一个画面,清晰印在了谢非迟脑海里。 谢非迟费劲地想要回忆起更多的东西,然而来来回回就那一两个模糊不清的画面了。 谢非迟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为什么他酒量会如此之差? 就那么一小杯,这科学吗?我竟然这么弱鸡? 下了床,来到厕所洗漱的谢非迟依旧在内心狂骂自己弱鸡。 洗漱完毕,谢非迟擦净掉脸部上的水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想着系统不会是要他喝醉酒才会出现吧? 但这不是胡闹吗?就他这酒量,这系统跟不存在有什么区别。 “系统?” 谢非迟不信邪地开始对着空气拔高音量喊了一声,生怕他绑定的系统其实是个耳背。 隔了几秒。 无事发生。 谢非迟:“......”还好没人看到,太傻了。 迅速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谢非迟便光着脚跑下楼了,他的家居鞋昨晚去谢家时,被替换在了玄关的鞋柜里。 昨晚他是怎么回的家怎么躺在卧室床上的,他愣是一点都没能想起来。 不过他也清楚,昨晚的傅邵易肯定出了不少力。 可怜的“金主”,前脚刚犯完病,后脚就得管他死活,也不知道我这破酒量会不会引起傅邵易的怀疑? 毕竟人家可是暗恋谢非,不应该不知道对方常年泡在酒缸里的酒量吧。 谢非迟心情七上八下地下了楼,客厅映入眼帘时,他就看到了傅邵易。 今天的傅邵易倒是没能清闲地看早间新闻,对方目光盯着身前的笔记本电脑,抬手在电脑自带的健盘敲了几下。 谢非迟瞬间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扰对方工作。 然而在他放低声音的同时,傅邵易从电脑屏幕抬起头,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谢非迟和他对视了一眼,不知为何,莫名升起一股心虚,但此刻也只能先压下。 “......傅先生,早。” 傅邵易目光往下移,没有回应他的早晨问候,而是淡道:“去穿鞋。” “好的。”闻言,谢非迟立马朝玄关鞋柜走去。 ...... “昨晚我......” “昨晚的事.......” 刚一落座在餐桌前,两人同时开了口。 见傅邵易也主动提起昨晚的事,谢非迟连忙问:“昨晚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有做什么奇怪的事,还是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傅邵易没说话了。 谢非迟此话一出,已经证明了他昨晚那句“你明天最好是别跟我说你喝断片了”一语成谶。 “我昨晚真干什么了?还是说什么话冒犯到你了?”谢非迟见他一脸严肃,更是着急的想知道昨晚的情况了。 傅邵易看着他一幅紧张的模样,犹豫了几秒,最终没有选择现在就戳穿对方的秘密。 “没有,就带你去了一趟医院。”傅邵易说完拿起跟前的筷子。 见他不欲多说的模样,谢非迟一时就想茬了,“是去看你的头痛吗?” 傅邵易伸筷子夹起一道配粥菜,闻言抬眼看着谢非迟,心道:我都没有主动戳穿问你的秘密,反倒要来问我的情况了。 但傅邵易既然已经不打算今天就戳穿对方,便只是含糊应付了一声,“嗯,找我朋友检查了一下。” “那检查结果怎么样?严重吗?”想到对方时不时就要病犯的毛病,谢非迟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弱鸡的酒量需要狡辩了。 “没什么事,死不了。”傅邵易直接回答,看来对方并没有发现过自己还有为他止痛的功效。 谢非迟听完一愣,然后郑重道:“别这么说,傅先生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傅邵易对此祝愿没给出任何反应,他现在看到谢非迟,总是会忍不住想到对方昨晚说的一句话。 那句对着不知哪来的系统问:是不是要他和傅邵易谈恋爱......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系统,但这种任务怎么说都很奇怪,而且他能从谢非迟的话听出来,他似乎一直在等“系统”的出现,那这个无法确认的任务对方到底是怎么联想出来的。 又荒唐又诡异。 况且,他们两人明明已经比谈恋爱还要更进一步了,那就是他们已经领过证了,是法律上的合法伴侣。 合法伴侣都完成不了所谓的任务,这是在表明他得爱上谢非迟才算任务完成? 简直扯蛋。 那要是他毅然决然拉着谢非迟去办理离婚的话,对方会怎么样,会死吗? 因为昨晚谢非迟还责怪系统来得太晚,说他死了怎么办。 想到这,傅邵易没忍皱下眉头,虽然他对自己被当成任务的事很不爽,可要对方为此因为他的选择丧失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一时又无法决绝的决定了。 这婚到底还能不能离了。 对面的谢非迟看着傅邵易听完自己的话后,神情越发严肃起来,以为对方是不想听这种无用的祝愿语,只能又开口:“没事的,傅先生不要太担心,你要相信如今的医学技术,你肯定会痊愈的。” 他这一句话,直接让傅邵易回过神来,“先不提这事了,吃饭吧。” “好的。”谢非迟乖乖闭上嘴了。 所有人类在病痛面前果然都是很渺小的,再多好听的话都只会是虚无缥缈,对当事人来讲,祝愿不过全是无用功。 谢非迟内心直叹息。 “我今天开始要去异地出差一周。”早餐吃到一半,傅邵易似乎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朝着对面的谢非迟说话,“你自己在家注意点。” 谢非迟听完立马点点头:“好,你放心,我会乖乖待在家,不会出去惹事的。” 也不会顶着和你喜欢的人一样的脸出去沾花惹草让你有机会吃醋的!谢非迟又暗暗想着。 “......”听得出来对方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但傅邵易也没再多说什么。 “傅先生出差的行李收拾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吃完帮你收拾一下?” “不用,已经收拾好了。” “好的。” * 这日,谢非迟终于把自己要在灵迟开直播一事提上了日程。 他手上还有两单约稿在排队,一单是漫画的同人稿件,一单是定制且听着就偏隐私的人物稿件。 研究好开直播的要求和规则后,谢非迟没有犹豫半分,直接打开了同人稿件的客户私聊窗口,问对方介不介意他在开直播的时候画她的约稿。 定制且偏隐私的人物稿件,一般他默认不应该去找客户说要展示在平台的事,所以更别说他会主动去问能不能直播画这个画稿了。 他事先买好了直播的支架,下定决心要直播后迅速在电脑桌一旁架好直播设备,一切准备就绪时,约同人稿件的客户刚好回复了他,对方非常爽快地同意了他在直播画他的稿,还催他赶快开直播,说现在有时间要来贡献人气。 本来担心第一天直播会出现一个用户都没有的情况,此刻看到对方这么说,谢非迟便马不停蹄开了直播,平板对着他的电脑屏幕,而电脑旁边还立着一台手机,方便他看看有没有弹幕需要他及时回复的。 虽然第一天有需要他回复的概率很低,但以防万一,还是要万事具备。 【太太我来了!】 顺利开了直播,谢非迟刚拿起画笔,就看到约同人稿件的客户进了直播间在公屏上打出了第一条弹幕。 “欢迎你,谢谢你进来捧场。”谢非迟笑着答谢了一声。 【咦!!太太是个男的?!我没听错吧】 谢非迟第一时间看到了这条弹幕,没忍轻笑一声,“嗯,我确实是男的。” 【天!我是在嘤落大大微博受到的安利,一直以为你是个女生呢哈哈!】 “嗯,谢谢你的支持,我现在来画你的约稿了。”谢非迟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谢非迟没有被人盯着他作画过程的经历,所以他原本以为自己开了直播会有点受影响,却在动笔时,他几乎完全把直播这一回事先遗忘在脑后,一心只想把稿子画得完美一点。 手速如常地把线稿画了出来后,谢非迟扫视了一眼手机上的直播间,想看看他的客户在他画稿的时候有没有临时提什么要求。 哪知他这一看,却看到了好几个陌生的id名出现在公屏上。 【手速这么快?不是回播加速了?】 【当然不是啦,这位太太是第一次开直播的,我刚刚还和他对话了,我可以作证!】—这位是谢非迟的客户。 【不是,我也没眨眼啊线稿这就画完了?这是哪位太太啊,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好的画技竟然不火?】 【私聊太太了,莫辜负】 【这个太太我知道,好奇的请移步嘤落的微博!】 【牛逼啊这手速,先关注一下】 谢非迟一时看愣了,因为除了这几个弹幕,直播间观看人数竟然有20个人了,这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欢迎大家进来我的直播间,那位私聊我的客户,请稍等我一下,等我画完这单就去看消息,谢谢。” 【主播声音好好听呀,不露脸吗?】 【哈哈哈哈楼上点了,我是看到主播的手进来的,有这么一双手,应该颜值也不差吧!主播相信我!有我这个手控进来就一定会有颜控进来的!】 【?请你们退出去看清楚这是个什么软件!你们太过分了!(不装了,我也想看!)】 谢非迟直播拍摄到的角度露了电脑屏幕还有数位板,动起笔时双手自然也入了镜。 “不好意思啊,卖艺不卖脸。”谢非迟看完这几个弹幕笑道,“在这里明目张胆许个愿,希望我待会再看弹幕,会是满屏夸奖我画画的技术,喜欢看我画画的可以点个关注,有想法要约稿欢迎随时戳我聊天窗口,谢谢。” 谢非迟说完话,继续专注在电脑屏幕上,握着画笔点在数位板上,手速如常。 大概又过了40分钟,谢非迟开始给画稿做着收尾工作时,余光看到似乎滚动极快的弹幕,他便正眼看了过去,然后就发现自己看不过来弹幕具体在说什么了。 再往屏幕上方一看,直播间观看人数竟然从20涨到了800多人,人数也似乎有往上增长的趋势。 ! 什么情况! 谢非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弹幕刷得太快了,你们是在讨论什么趣事吗?”谢非迟压着激动的心情开了口,然后极其认真想去看清楚屏幕到底在刷什么。 如他所愿,弹幕闪过无数条在夸奖他手速还有画技的彩虹屁,当然也闪过好几条新进来的网友说要听他讲话,还参杂着几条说要看脸的。 更主要的是,谢非迟手握鼠标退出画稿软件来到灵迟app的后台,发现了至少有十人左右找他约了稿,还主动要求他在直播画,说要来观看自己的约稿变为成品的过程。 没有忘记自己还在直播,谢非迟先切换回了画稿软件,然后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开心地开口:“谢谢大家的喜欢,那些约稿等我画完这单或者下了播会及时查阅回复的,这样吧,看到大家都这么热情,等我完成这单,我从弹幕选一位免费画稿,你们现在可以想一下希望我画什么,我等会就给你们画。” 说完,谢非迟又开始敬业地投入今天答应一定会给客户的画稿。 十分钟后,谢非迟把画稿发给了客户,询问对方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 【没有!完全没有!谢谢大大!呜呜真的画得太好了!】 【啊啊啊啊本来只有我一个人在直播间的,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的姐妹,我不是大大唯一的小棉袄了!】 谢非迟是在电脑上私戳买家的,对方突然来这么一句,谢非迟下意思就切换了一下界面。 然而他这可是在直播,此刻人数已经逼近一千人的直播间自然有人眼尖地看到了。 【哈哈哈哈,主播怕什么!大胆把这位姐妹的义正言辞放出来给我们看!】 【就是,竟然想独吞主播?!我不允许,让我给她好好说道说道】 诸如此类的话有很多条,谢非迟看完一本正经道:“那怎么行,我的客户我来守护。”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他客户的id在直播间公屏上闪过去了:【没事!大胆切回去!我就是故意讨伐直播间这些妖艳贱货的!(我吃醋了!我可是大大的第一位直播粉,不接受反驳/哭唧唧)】 “......”谢非迟总觉得事情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但他只能道,“大家稍等我一下。” 他切换回后台,回复这位客户。 【迟一:确认没问题的话,那我展示上架了可以吗?】 对方回复得特别快,丝毫没有在直播间那般撒泼打滚。 【当然可以呀,直接展示!谢谢大大】 【还有,弹幕大家都是开玩笑的,大大应该不会介意吧!主要是我看你第一次直播,怕你吓到哈哈哈哈哈哈】 【迟一:不会,来了这么多朋友,我挺开心的。】 回复完,谢非迟开口对着直播间的人说话:“大家放心聊,随便聊什么都行,当然,可千万别聊一些平台不让说的话,要是进了小黑屋,我捞不出来的。” 又看了会精彩无比的弹幕,谢非迟紧接着又说:“大家现在可以发一下想要我画什么,我随机抽一位现场免费画。” 在这期间,谢非迟火速把刚才完成的画稿展示在了自己首页上。 注意力重新回到直播间弹幕时,他被满屏飞快而过的名字闪花了眼睛,他只好把手机拿起来,“这样吧,我等会倒数三二一截屏,抽取截屏到的第一位免费画。” 弹幕上的网友应该是听到了他的话,索性刷得更加快了。 隔了几秒,谢非迟开始倒数三二一。 咔嚓一声,截下了直播屏幕。 他把手机屏幕对着平板摄像头,当着众多网友的面打开了那张截屏,屏幕上第一条弹幕只有三个字:傅栩言。 对谢非迟来说,这是个非常陌生的名字,但从弹幕上来看,傅栩言应该是一位很有名的人物,因为屏幕上截取到的八条弹幕,除了第一位网友,下面还有两位网友也发了这个名字。 “抱歉,我之前是个死肥宅,所以对于网络信息有些脱节。”谢非迟面对众多网友先是点评了一番自己,然后继续道,“所以没能听说过大家想要我画的这位人物,请给我点时间查一下。” 说完,谢非迟拿着手机立马切换到搜索浏览器,迅速输入了傅栩言三个字。 一点开搜索,界面很快跳出了傅栩言的个人资料。 【傅栩言,内地男演员、歌手,影视代表作《xxxx》《xxx》《xxxxx》等】 19、第19章 19 s省。 过来这边出差已经是第三天,今日忙完工作回到酒店,刚一到饭点,陈士卓就被傅邵易喊一起下楼,说是有人要请吃饭。 在打听到是谁请吃饭时,陈士卓不由朝一旁傅邵易说道:“要不我还是回酒店食堂吃吧?我去算什么事,可别打扰了你们相聚。” “你可以等他来自己说。”傅邵易手持着手机站着酒店大门口,目光盯着屏幕,没看旁边的人一眼。 “......”陈士卓无话可说,他从这短短一句话猜出来了,估计是对方主动跟傅邵易提出要喊上他这个校友了。 两人愣是在酒店大门口等了十五分钟,而主动说要过来接他们的东道主一个影都没看着。 在傅邵易脸上明显地快没什么耐心等下去时,一旁走过来一个女生,对方戴着口罩,不过也不难看出对方年龄应该不大,估计也就大学没毕业多久。 “请问,是言哥的哥哥吗?”女生背着包不太敢确认的朝傅邵易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听到声音,傅邵易看着她反问:“傅栩言助理?” 女生连连点头:“言哥让我过来找你,我们的车子在公路对面那个路口,二位请跟我过来。” 哪怕等得再有多心生不满,此刻也没有跟一个女生过不去的道理,傅邵易和陈士卓跟着助理,沿着斑马线走到公路对面。 走过斑马线,他们很快看到了不远处的路口边正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 三人走过去后,助理帮忙打开了后车座门让傅邵易和陈士卓上车,过程间,助理目光还不忘四处环顾着周围,就跟他们是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似的。 上了车,车厢先是保持着安静。 车子驶进公路两分钟后,车厢内才有人开口说话。 和傅邵易坐在同一节车厢的傅栩言摘下了口罩,留了一顶黑色鸭舌帽,松了口气:“抱歉啊哥,本来能准时过来接你们的,哪里能知道半路被人跟车了,我们甩了好一会呢。” “下次少约我,有事回白北城再说。”傅邵易听完只是回了这么一句,一看就是在酒店楼下门口等得极其不耐烦了。 “别这样嘛,我们都好久没见着面了,知道你在s省出差可不得招待一下你。”傅栩言卖笑道。 傅邵易冷漠:“不需要。” “......” 坐在后一节车厢的陈士卓见氛围不对,立马探头出来玩笑缓和一下,“你再晚过来一分钟,你哥就能提刀砍死你。” “哎哟职业所迫嘛,没办法,你们担待我一下,我也不知道今天会被私生跟啊。”傅栩言苦恼道,“我最近一直在组里拍戏,都要待傻了,好不容易逮着你们过来出差能陪我唠唠,你们行行好,别跟我计较。” 傅栩言预定的是一家私人餐厅,隐密性工作做得还算不错,大多时间都是招待同傅栩言同职业的明星和演员过来用餐。 等人一同进了包厢,傅栩言马不停蹄摘掉口罩和帽子,然后夸张地呼了口气。 看着他这一路上警惕性贼高的模样,傅邵易和陈士卓都替他累得慌。 “等我戏拍够瘾了,我绝对要找个良辰吉日宣布退出娱乐圈,这也太不自由了。”傅栩言落座后立马灌了一大杯白开水,看着渴得不行了。 闻言,旁边二人没有答话,这话他们已经不止听过一次了。 傅栩言是比傅邵易小几月的堂弟,家里在傅氏集团也同样持有股份,本身应该是不缺钱的主,大学毕业后却一头扎进了娱乐圈,主业当演员拍戏,副业上上节目唱唱歌。 刚出道的第一年,借着演戏的天赋和家族产业能带给他的资源,瞬间就小火了一把,圈粉无数,再时隔几年,已经是娱乐圈香饽饽的存在了。 其实拍戏本身是令傅栩言挺乐呵的一件事,但却因为每次出门都要全副武装和不能去人流量热闹的场所后,嘴上开始天天喊着戏瘾过了要退圈。 但如今瞧他这样,怕是短时间内丢不下这个职业。 “哥,最近工作还特别忙吗?”上了菜,饿着肚子的傅栩言边大口干饭边找着话题。 比起他的狼吞虎咽,傅邵易吃饭就显得优雅多了,只听他道:“还行吧。” “你平时都这么大口吃饭的吗?”陈士卓看傅栩言跟几百年没吃饭的模样,没忍问他,“不用身材管理了?” 傅栩言仿佛没听见,‘害’了一声,“一顿饭不至于的,明天再继续身材管理。” “.......” “我爸这阵应该没再给你找麻烦了吧?”吃到尾声,傅栩言看着傅邵易问。 “少打听,好好拍你的戏,这是我和他的事。” “我爸人就那样了,你呢少跟他置气,他就是眼高手低,没本事还不满足那点股份,前几天还联系我说让我把股份转给傅城语。”傅栩言说起这话来非常自然,就跟嘴上被他议论的人不是他父亲一般。 而口中的傅城语,他亲哥。 “直接就找你要了?这连装都不装了?”陈士卓闻言有些诧异。 他天天跟着傅邵易做事,傅邵易小叔一家的破事他还是能知道的,有些时候发生点什么事甚至都是他代傅邵易出面解决的。 除了傅栩言本人,他一大家子和傅邵易都不亲近,丝毫没有半分同是傅家人的既视感,对外脸上还过得去,私底下却是实实在在的争得你死我活。 当然,远远比不上傅邵易的实力也是事实。 “可不嘛。”傅栩言耸了耸肩,“天天骂我不务正业就算了,现在还想打我股份的主意,他真是老得不行了想多了吧。” 陈士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要我说,哥。”傅栩言突然搁下筷子,“你就看看能怎么办,直接把我那点股份转移到你名下算了呗,天天被人惦记这点股份,我都烦死了。” 傅邵易:“那是爷爷给你的,给我算什么事。” “那我转给你也不用搭理.......” “再说,我缺你那点股份?”没等他说完,傅邵易又道。 “.......”傅栩言闭嘴了。行,他这哥确实真不缺。 傅栩言继续看着傅邵易,眼睛微动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哥,听爷爷说他给你说了门亲,你真的和谢家那少爷结婚了?怎么完全没听到你公开的风声啊。” “你能联系上爷爷?”傅邵易却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自从和谢非迟领了证,他就没有见过他爷爷,倒是从电话上联系过一次,但对方说去国外旅游散心去了,还说什么让他和“谢非”好好过日子。 后来几天,他因为发现了谢非迟并非谢非后,联想到了爷爷跟他说起这门婚事时自己身上发现的诡异事件,他想联系爷爷好好聊聊这事,对方却总是推脱说人在外面,有事晚点再聊。 晚着晚着这事就没结果了,傅邵易便大概看出来了,他爷爷可能是在躲着他。 傅栩言没听出来傅邵易话下的心思,“前几天我这不想他了嘛,就打电话和他聊聊天,他最后和我说你结婚了的时候,我都惊呆了!我一开始以为爷爷是在逗我开心呢!” “爷爷还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具体说他去哪个国家游玩了?”傅邵易没搭理他话下一惊一乍的情绪。 “就唠唠家常呗还能说什么,现在去哪个国家游玩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前几天在法国。”傅栩言说,“怎么了吗?” “没什么。”傅邵易没打算继续问下去。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根本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哥,等拍完这部戏我会回白北城一趟,你到时把嫂子带出来一起吃个饭呗,我已经特别期待想和嫂子见一面了,居然能让我哥答应结婚,这肯定不是个平凡人啊!”傅栩言一脸好奇。 “嫂子?戏拍傻了吧你。”傅邵易没忍怼了他一句。 傅栩言挨了骂也会错了意:“哦哦哦我都忘记了,对方是个男的我不能叫嫂子,那我喊什么,哥夫?” 陈士卓在一旁听着两兄弟的对话,差点没崩住笑点,死死憋着。 傅邵易闭了闭眼睛:“闭嘴。” * 自从开了直播,谢非迟已经连续两天接稿不断了,因为攒着的约稿开始多了起来,所以他的出稿周期一夜之间只能拉长时间答应给客户了。 本来开了直播能多接到几单画稿他已经很开心了,却因为‘免费福利’画出了当代流量演员傅栩言后,不止他的直播间观看人数渐增,连他的灵迟主页和微博都一夜之间涨了一小波粉丝。 光是傅栩言粉丝的约稿,他就攒了五六单。 就这一次,让谢非迟深刻感受到了流量的强大。 而他,似乎真的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从他在这个世界接稿开始,好运总是不断降临在他身上,挡也挡不住。 谢非迟看着自己支付宝账户不断新增的数字,满身动力的又哐哐加速画起了约稿。 这两天,他已经被直播间网友夸张的授予了一个“荣誉称号”——速度王。 为了不辜负这个称号,他更觉得自己得加倍努力了。 然而,他这种忘我的境界在今日下午下播后被江华一通电话打破了。 “吃饭?”谢非迟手机开着免提,边握着画笔继续在数位板画画边问电话那边的江华,“你想去哪吃饭?我这几日有点忙,能改天吗?” “不行!”江华瞬间就不肯了,“非哥,你怎么这样啊,这阵不主动约我就算了,我约你你都想搪塞我!” “......”谢非迟耐心解答,“真没搪塞你,我这几天忙着赚钱呢,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现在穷得很。” “可我有钱啊,我爸又没断我银行卡,我请你,你想干嘛,我全包了。”江华话说得非常阔气。 “......那倒也不用。” 莫名的,谢非迟陷入一阵纠结,虽然出门吃个饭也用不着多长时间,可这点出门的时间估计就会拉低他出稿的速度,那岂不是要辜负直播间网友的期望了。 但另一边是江华,他确实是不想晾着这位原主的好友,他既然决定两人的友谊不会在他这里断掉,那他就会做到。 除了上次出门买画架,两人别说是一起出门了,连信息都不带发一条的。 谢非迟是没那个意识,而江华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等着谢非迟主动找他。 “这样吧,我请你吃顿饭。”谢非迟开始跟江华商量,“但我吃完就要回家了,我有好多约稿没完成呢。” 对面的江华听完沉默了几秒,然后才道:“行行,我听你的,那我去接你?” “好,你慢点开,我去换身衣服。” “知道了,那这次我能进去那小区了吗?” “......呃....” “我还是不能进去?我不会以后都不能去傅家找你了吧?”江华语气充斥着不满,“好歹我们以前也是经常在你家房间窝着打游戏的,现在你结婚了,我连你家都不能进了?” 谢非迟:“......” 这似乎是个很深刻的问题,谢非迟开始思考起傅邵易会不会答应江华来家里做客。 毕竟平日里,除了那位陈特助,他就没见过有其他人出现过在这个家里。 谢非迟轻咳了一声,朝电话那边说话:“你稍等我一下,我问问傅邵易你的车子好进来吗,他这几日在异地出差,我联系一下他。” “你这婚结得也太憋屈了吧,连这种小事也不能做主?!”江华开始为他鸣不平。 “也不是这样......反正你等我一下,先挂了。” 谢非迟挂完电话后,立马打开微信找到傅邵易的微信,然后发了消息过去。 【迟一:傅先生,我朋友想过来接我出去吃饭,请问他的车子方便进来小区的吗?】 等了将近一分钟,傅邵易也没有回复他,猜想到对方可能是在忙,谢非迟开始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因为这件事打个电话过去。 会不会显得太小题大作了? 刚想到这,手机就响了一声,低头一看,是傅邵易回复他了。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语音]】 看着对方发的是语音,谢非迟先是愣了几秒才打开。 “可以,打电话给小区管理员,把你朋友的车牌号报给他就行,不知道电话就去问李姨。” 【迟一:好的。】 【迟一:那请问我朋友如果想来家里做客,我可以让他进来吗?】 想了想,谢非迟又问了这一句。 毕竟还是一次性问清楚比较好。 发完消息不久,傅邵易又是回了一条语音过来:“哪个朋友?” 谢非迟听到这句,没忍想着难道我说了你就会认识吗? 下一秒,他又很快心道:不对,傅邵易都暗恋谢非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身边最要好的朋友是谁,毕竟他这么忙的人,连谢非一直和顾景源纠缠不清的事都知道。 【迟一:叫江华,是我很好的朋友。】 果然,傅邵易并没有问江华是谁,而是直接回了两个字。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可以】 谢非迟看着这两个字,瞬间开心地想立马给江华回电过去,虽然他不是谢非,也没有对这门婚事抱有多大信心,但对方没有表现出想要限制他太多东西的态度,也会让他觉得在江华面前有点面子。 而不是他需要处处受傅邵易的限制,婚后生活过得一副很憋屈的模样。 谢非迟刚想回电给江华,傅邵易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以后这些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来问我意见。】 谢非迟默默扬起嘴角,回复完一句“好的”,边联系江华边欢乐地下楼找李姨问电话去了。 20、第20章 20 收到谢非迟发过来的微信消息时,傅邵易正在听陈士卓给他汇报此趟出差的工作进度。 听到微信响了一声,他只是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示意陈士卓继续讲。 可陈士卓继续讲没一分钟,就看到傅邵易还是重新拿起了手机,他嘴上便立马先停下工作汇报。 他听着傅邵易对着手机说语音:“可以,打电话给小区管理员,把你朋友的车牌号报给他就行,不知道电话就去问李姨。” 听到这话,陈士卓当下就明白刚才是谁给傅邵易发消息的。 其实过来s省出差的前一天,孟越找过他八卦,说傅邵易因为谢非吃了飞天大醋。 虽然他当天表示了不信任孟越口中的任何一个字,可这事怎么说呢......他其实有些好奇真假。 最近的傅邵易对待谢非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他差点都要相信孟越的分析了。 傅邵易说完语音刚想放下手机时,手机又响了两声。 傅邵易安静看完消息,又回了条语音:“哪个朋友?” 隔了几秒。 “江华是谁?”傅邵易从屏幕抬起头问陈士卓。 ? 陈士卓本来还在偷偷观察傅邵易细微的表情,突然被他问了问题,下意识挺直了身姿。 “江华?这个名字......听着是有点耳熟?”陈士卓一时没想起来。 傅邵易:“谢非的朋友。” “谢先生的朋友?”陈士卓闻言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很快想起来了这号人物,“哦,我知道,是凝一集团江震的儿子,好像和谢先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其实我们也见过他几次的,就是常跟在谢先生身边,顶着一头黄毛那位。” “......”被这么一提醒特征,傅邵易瞬间就想起来具体是哪一位了。 印象中,这江华和谢非的性子差不多,也是常常跟着谢非在公众场合惹是生非的主。 原本傅邵易因为确认了家里这位不是谢非后,对待对方的态度已经不再是那么冷淡和厌恶,可如今,谢非迟竟然说要带另一个“谢非”回家做客。 傅邵易对自己的领地意识本身就很强,拿起手机直接想拒绝。 在知道江华具体是哪一位人物后,第一时间上,他从心理上就不欢迎了。 哪知,他对着谢非迟的聊天窗口,想要打下拒绝的言辞时,手指头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怎么也按不下去。 傅邵易先是盯着屏幕,又盯着自己的手指,不由蹙紧眉头。 他这是又拒绝不了谢非迟了? 难道不止这门婚姻,只要是关于谢非迟口出所出的,他都拒绝不了? “怎么了吗?”陈士卓见傅邵易一脸不悦的模样,没忍住问了他一句。 傅邵易没表现出任何端倪,回了一句“没什么”,转变了心境的他,手指很快恢复正常,然后打下两个字回复了谢非迟。 【傅:可以】 其实他有些不明白谢非迟都已经不是谢非了,为什么还要和谢非的朋友混在一起。 难不成又是因为什么系统任务? 傅邵易在心里思考了一会,但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心想着等回了白北城一定要多找机会探探谢非迟的目的。 【傅:以后这些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来问我意见。】 为了下一次不会再收到这种他听完心中不畅却又拒绝不了的类似消息,傅邵易又打了这一条消息发送过去。 反正,不至于把家里炸了就行。 看在谢非迟能替他止痛的份上,那他傅邵易姑且选择信任谢非迟,信任他不会带着江华在家里乱来。 * “一千一位的海鲜自助餐?这真能吃?能是新鲜的吗?”江华在接到谢非迟上车后,听到对方说要请他去一家海鲜自助餐厅吃,没忍开口,“要不非哥你还是退了吧,我有钱,我请你去另一家餐厅吃,保管又新鲜又好吃。” “你是嫌弃太便宜了吗?”谢非迟听完江华的话,心都在滴血。 在他原来的世界,他最奢侈的也就吃过两百元一位的自助海鲜了,为了请江华,他已经算是很大方在掏钱了。 “也不是嫌弃,我这不是怕我们吃完回家拉肚子吗?” “怎么会,这家餐厅评分挺高的,几乎都是好评!” “......”江华犹豫了几秒,“好吧,这次是非哥你掏自己赚的钱请我的,意义非凡,我肯定吃!” 闻言,谢非迟终于是松了口气。 如果再听江华说下去,他都要怀疑自己掏了两千块钱出来吃饭是他太小气了,他接了这么多约稿,加起来总共也就赚了上几千块钱。 虽然他已经打算要把自己赚的钱都花光,可他并没忘记自己还没有把傅邵易给他的电子设备费用添上。 他心里很清楚,傅邵易喜欢的人是谢非,对方二话不说给他购买电子设备给他转钱,只是因为他现在是“谢非”。 傅邵易是在对谢非好,而不是对他。 一旁开车的江华,完全不知道谢非迟为了维持他和谢非的友谊,忍着心痛割舍了对他来说算是一笔巨款的金额。 “原来商场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这装修看着还不错呀!”两人停好车子进了海鲜自助餐厅所在的商场,到达楼层来到餐厅被服务员领着进门后,江华对着店内高端大气的装潢点评了一番。 “我请你来肯定是做好攻略的,味道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你等下试试!”谢非迟终于听到了一句好评,虽然只是对装潢方面,但他此刻也不再强烈心痛自己的钱包了。 餐厅是海鲜自助,但也不全是需要自己去拿餐,谢非迟在网上预定的套餐中,服务员会先上部分套餐内的主菜。 等着上主菜的空隙,江华开始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谢非迟吐露苦水,说他最近被他爸拉着去公司学做管理,烦都烦死了。 谢非迟给他倒了杯饮料,推到他面前,然后道:“这不是挺好的吗,证明你爸还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不像我,完全不会,上次我和傅邵易回家,我爸还嘱咐我在网上接稿别被人骗了,他肯定觉得我不靠谱。”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江华一脸愁,“我还是喜欢能无忧无虑的玩,一点都不想去公司,非哥,你怎么一结婚就真的洗心革面了呀,这洗得也太新了!我太不习惯了,我想出去玩都没伴了!” 听着非常的不满且不解。 “我这不是想为自己争口馒头吗?”谢非迟又开始“以小给大”做起了思想工作,“江华,你别这样,好好听你爸的话,等我们工作都不忙了,我一定常约你出去玩,或者等我赚大钱了,我单方面请你去吃香的喝辣的,一分钱都不让你花。” “非哥,从你口中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太诡异了。” “......” “你不会是被那个傅邵易下了什么邪术吧?” “你别瞎说。” “可我听说傅邵易有病啊!你可得小心一点!”江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渐渐面露担忧,“自从你和傅邵易结婚后,我老是能听到别人在议论他有病的事,上次!上次顾景源不也是这样说了吗,你在傅家有没有发现他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你别听外边的人瞎说,而且,顾景源那天就是故意气我而已。”谢非迟道,“傅邵易他人也挺好的,他还主动给我钱花呢。”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补了一句。 但江华听完,却还是只关心一件事:“那他到底有没有病啊?” “没病,人家身体那么健壮能有什么病。”谢非迟面不改色回答。 此刻没跟江华说实话,第一个是因为他已经在傅邵易面前保证过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第二个是他根本不觉得傅邵易这情况是件什么大事。 就算退一步讲,这真的是件什么大事,可身体是别人的,根本没必要在背后拿这件事嚼舌根。 “主要是傅家家大业大的,不管是你家还是我们江家都比不上人家,我这不是怕你受欺负了吗?”江华想了想又道。 “你放心好了,傅邵易不会欺负我的。”谢非迟说起这话来非常的肯定。 毕竟人家喜欢“我”呢。 江华听完还是轻哼了一声:“没对你下邪术,肯定也下蛊了!不过与顾景源相比,我支持你选傅邵易。” 谢非迟:“.......” “非哥,那你现在知道傅家为什么要找你联姻了吗?这件事我总觉得很奇怪啊,平白无故找你结婚干嘛呀!”江华又问。 “大概知道了。”谢非迟很坚信自己的猜测。 “什么原因?” “秘密。” “靠!连我都不能说了吗?”江华又开始面露不满了。 “没不能说,等时机到了我会跟你讲的。”谢非迟说得高深莫测。 而至于这个时机,自然是得等傅邵易对着“我”表明心意了。 江华却是想茬了,把这阵子积攒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傅邵易真的不是因为有病,然后为了冲喜,才找你家说亲的吗?” “放心吧,真不是。”谢非迟回答得很快,虽然他之前也有过这个想法,可如果真是为了冲喜,那傅邵易如此频繁的犯病又要怎么解释。 要遇到个不明事理的,知道傅邵易在他面前犯了这么多次病,都要反过来觉得灾难是他带进门的,还冲什么喜。 “可不是因为这个,我实在想不出来别的原因了,难道不是他们傅家去算命说得找你们谢家联姻?不然就他傅邵易那条件,找谁结婚不是找啊?”江华说得有理有据,似乎这些话也在他心理积攒了很久。 “真不是,我跟你保证。”谢非迟知道江华是在关心自己,“傅邵易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会相信冲喜这种封建迷信的人,我已经知道他们傅家为什么要找我们谢家联姻的原因了。” “你真知道?”江华有点不太信任。在他看来,他非哥的脑子可不比他聪明。 “当然了。” “.......行吧。”见他非哥如此确认,江华没再多话了。 两人简单聊了这么一会,服务员慢慢把套餐内的主菜上全了。 “先别吃。”江华兴致冲冲掏出手机,“这可是非哥你亲手赚的第一桶金,我得拍照发个朋友圈留念一下。” 说完,他立马站起身,背对着餐桌举起手机,相框内,不止桌上丰富的海鲜入了框,坐在对面的谢非迟也入了像。 “来,非哥!比个酷酷的手势!” “不,太傻了,你随便拍吧。” “快点!” “.......” 最终,谢非迟比了个万年不过时的照相姿势——双指耶。 21、第21章 21 凌晨一点,谢非迟躺上床已经过了半小时,因为肚子突然饿得不行,他又困又睡不着觉。 无奈,他只好摸黑下了楼,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想来他最近的胃口真被李姨养大了,谢非迟摸进厨房打开了灯不由这么想着,因为他晚饭明明都吃下两碗多米饭了。 而他平时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打开冰厢,谢非迟看了眼里面丰富的食材,只拿出了一袋丸子,打算随便煮点面再加几颗丸子。 其实李姨已经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要是晚上饿了随时去喊她起来,可这都凌晨一点出头了,谢非迟哪里还好意思去专门喊李姨给他做夜宵吃。 下锅煮丸子过程中,谢非迟不断地打着哈欠,要不是真饿得睡不进去,他估计就会带着饥饿感直接入睡了。 早上不到八点他就坐在电脑桌前画稿,除了李姨喊下楼吃饭,他拿着画笔在电脑桌前画到了晚上十二点才急匆匆收拾洗澡睡觉。 不过除困了些,他倒一点都不觉得累,这种充实的日子他其实挺喜欢的,能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会让他在这个世界觉得很踏实。 闲着也是闲着,谢非迟内心开始盘算起了自己到手的金钱,越盘算越乐得欢。 隔了一会,见丸子煮得差不多了,他拿过旁边一袋未拆封的面条,刚想打开包装时,余光却似乎看到了什么,他侧身一看,只一瞬间直接吓得身子一哆嗦,手里的那袋面也差点拿不住。 看清楚站在厨房门口的身影后,谢非迟弱小的心脏依旧砰砰乱跳着,但他还是立马把情绪压了下去。 “......傅先生,你出差回来啦?” 站在厨房门口的人正是傅邵易,他是今晚的航班,一下飞机简单吃了晚饭就回公司加班到了现在,回到家看到厨房亮着灯便过来看了眼。 他站在厨房门口其实已经有一分钟了,也看着似乎是有好事的谢非迟摇头晃脑哼了一分钟的歌。 傅邵易视线向下移,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淡淡问了一句:“晚上又没在家吃饭?” “有在家吃的。”谢非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又,“今天可能消化功能太好了,饿得慌......睡不着。” “嗯。” “我还没下面条,傅先生要不要一起吃点?”谢非迟看着他西装革履的,估计才从外面回来,便客气问了一句,“我也给你煮点?” 傅邵易看了他几秒,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最后点点头,“嗯,谢谢。” “不客气。”谢非迟朝他笑了一下,“你去客厅坐会吧,很快就好。” 话落,谢非迟这才再次注意到烧沸腾了的锅,他立马打开包装,下了两人份量的面条。 下完面条后,他看到傅邵易并没有去客厅,而是走到了餐桌前,拉了张椅子坐下了。 谢非迟和他对视了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感觉和傅邵易没那么容易找到话题聊的,他还是不开口了。 况且,明明是傅邵易喜欢“我”,就不知道主动找点话题来聊聊吗?傅邵易,你这样是得不到老婆喜欢的!不对,是老公! 谢非迟暗暗想着。 虽然这可能是他的任务,可对方不主动,他也没经验啊,任务对象还是这么冷淡的傅邵易,他觉得他没辙。 “你......” 除了锅里沸腾的声音,安静的厨房突然响起了傅邵易的声音。 本来还在心里蛐蛐人家的谢非迟有些诧异地转过身看他,傅邵易这是主动朝他说话了? 傅邵易似乎是没注意到他诧异的目光,继续开口:“你跟江家那儿子的感情很好?” “江家?江华吗?”谢非迟对于他突然的问题有些懵,“他是我发小,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他以前似乎也挺浑的?你不是已经跟你爸妈保证不再混日子了吗?”傅邵易语气很平淡,“不怕跟他继续接触下去,自己没忍住诱惑又过回了以前的生活?” “江华现在已经去他爸公司学做管理了,我们现在没有混日子。”谢非迟当他是因为自己昨晚和江华出去吃饭一事,让他误认为自己又蠢蠢欲动想出去惹事生非了,急忙解释,“傅先生你放心吧,我们早和以前的日子说再见了。” 听完,傅邵易只是静静看他几秒,应了一声“嗯”,没再吭声了。 谢非迟悄悄观察着傅邵易的表情,想看看能不能瞧出点什么,对方突然提起江华,他觉得肯定是有原因的。 思索了好一会,谢非迟联想起了点什么,心道:傅邵易总不能是因为看到了我昨晚发的朋友圈吃醋了吧? 昨晚吃完海鲜自助,他被江华逼着发了条朋友圈,就是那张江华的自拍照而背景是一大桌海鲜还有他比耶入框的照片。 他并没谈过恋爱,所以他不太清楚这对于喜欢谢非的傅邵易在看到这条朋友圈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他也是见过别人谈恋爱的,从前他的大学舍友就是连他女朋友的同性朋友的醋都吃,原因是他女朋友经常发和她朋友的合照在朋友圈,却一次都没有发过他舍友。 为此,谢非迟当时在宿舍听着舍友单方面的嚎啕哭诉,内心异常的不解,此刻联想起来,也记忆深刻。 “傅先生有看到我昨晚发的朋友圈吗?”想了想,谢非迟看着傅邵易问了这么一句。 闻言,傅邵易抬眼看他:“怎么?还要我给你点赞?” 谢非迟摇头:“不是的。” “看到了,怎么?”傅邵易又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谢非迟盯着对方那淡漠如水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这种小事吃醋的人,看来是他想多了。 傅邵易工作如此忙碌的人,不至于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面条好煮,没用多长时间,谢非迟就端着锅放上了餐桌,然后又去拿了两幅碗筷。 “傅先生,这碗给你。”谢非迟贴心的给傅邵易盛好面条递过去。 “嗯,谢谢。”傅邵易接了过去。 偌大的厨房,除了两人吃面的声音,异常的安静。 “傅先生,我煮的面好吃吗?”两人吃到第二碗面时,谢非迟主动当起了提话头的那个人。 傅邵易出差的这一周,他只知道一头扎在约稿里头,都差点忘记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 “还不错。”傅邵易吃了口面回答的他,隔了几秒又说,“倒是没想到你还会进厨房。” “只会简单的下下面条,其它就不会了。”谢非迟自认在诚实的和对方聊天。 “嗯。” “......” 好吧,他想诚实的聊聊天,可对方似乎一点想跟他聊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谢非迟并不想放弃,隔了几秒又开了口,“傅先生这是刚从异地回来吗?” “傍晚就回了,在公司加班。” “出差回来还需要加班到这么晚啊,也太辛苦了,那你吃完赶紧回楼上休息。”谢非迟开始想学着在口头上多关心关心傅邵易。 吃着面的傅邵易听着这句不怎么明显的关心,终于抬头看着谢非迟,神色不明。 谢非迟和他对视了几秒,继续攻陷:“怎么了吗?我是真的觉得你太辛苦了,你看你本来就容易犯头痛,真的要多注意休息比较好,不然关心你的人是会心疼的。” “关心我的人?”傅邵易不知道被哪句话应激了,突然有所反应。 “对啊。” “比如呢?”傅邵易连面都不吃了,微微歪了下头盯着谢非迟等着他回答。 “......”谢非迟被他噎了一下。 比如什么比如,关心你的人当然就是你亲朋好友了还能比如谁...... 等等,傅邵易会不会是想听“我”关心他的话? 谢非迟犹豫了几秒,说出口有些小心翼翼:“比如......我啊。” 此话一出,空气中直接静默下来。 哼—— 隔了好几秒,傅邵易在寂静声中突然轻笑了一声,不知是何意。 然而这一画面却直接把谢非迟看愣了,两人结婚这么多天,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对方笑起来的模样。 傅邵易笑起来的样子,与他平日里冷漠异常的气场大不相同,只一瞬间,令谢非迟感到对方特别的有亲和力,也犹如傅邵易应该是那种天生带笑意的人才对。 “行,挺好。”傅邵易笑完又说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继续平静如水地吃起了面,好像刚才笑出声的人不是他一样。 谢非迟眨了眨眼,被对方这一套来去自如的反应整得更愣了,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管他呢,反正傅邵易刚刚确实是笑了。 一句小小的关心就能让日常冰山的傅总如此开心,以后可得多关心关心傅邵易,谢非迟如是想着。 “以前没谈过恋爱吧?”就在谢非迟暗暗下定决心时,傅邵易突然看着他又来了这么一句。 谢非迟下意识点了点头:“没啊。” 下一秒,他又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我之前和顾景源没在一起过的,以前是我不懂事,单纯喜欢玩,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他,你相信我。” “嗯,我信你了。”傅邵易直接道。 光是只聊了这么几句,谢非迟瞬间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困了,早知道短短几句聊天就能让傅邵易一改冷漠的态度,他还偷偷愁什么穿书任务呢。 两人吃完夜宵后,前后脚上了楼。 两人先是经过傅邵易现在住的房间,谢非迟见状,“傅先生早点休息,晚安。” “等会。” 谢非迟停下回房间的脚步,转身面对着傅邵易,眼神带着些许疑问。 傅邵易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抬脚朝他走近了两步,然后微微低身凑近他。 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谢非迟心脏不由轻颤了一下,脚底下意识就想倒退两步,可为了某个任务,他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傅先生.......怎么了吗?” 难道这就要亲了?开飞机都没这么快吧!如果现在就亲了,我会不会原地得赶去投胎了?可我还没有好好享受过挥金如土的日子呢,谢非迟心里表示很乱。 “你想和我谈恋爱?”好听的嗓音响在谢非迟的耳边,轻声得犹如呓语。 谢非迟呼吸都停了一下,他盯着说这种话都面无表情的傅邵易,只觉得人与人的差距过于巨大了。 谢非迟不由咽了咽口水,以为傅邵易终于是没忍住要表明心意了,轻声开口:“你愿意的话......都可以。” “我愿意就行了?”傅邵易语气依旧很平静。 “......嗯。”谢非迟紧绷着神经点了点头。 傅邵易盯着他的脸,继而微微一笑。 “你想得美。” “............” 谢非迟懵逼了。 这人刚才说了什么话?! 话落,傅邵易转身进了身后的房间,然后无情的直接关上了门。 他出差一周,除了昨天问江华能不能来家里做客外,谢非迟非常的吝啬,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过。 不管他傅邵易愿不愿意下决心协助他完成什么鬼系统发布的任务,就谢非迟这浑水摸鱼的态度,他觉得很没有诚意。 看不着人的时候把他当不存在,如今见着人了,光是在厨房几句轻飘飘的“关心”竟然就想糊弄自己跟他谈恋爱...... 简直要把他气笑了。 22-30 第022章 第22章 22 昨晚傅邵易一句“你想得美”简直是给了谢非迟一个暴击。 让在吃夜宵之前困得半死的他差点一夜未眠。 是, 他谢非迟是没有任何感情经验,可他就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追爱者”,他也是见过之前大学舍友追爱那轰轰烈烈的姿态, 哪个不是放下面子去追喜欢的人的。 没能睡好觉的谢非迟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傅邵易应该庆幸他不是谢非,不然分分钟提离婚, 让他追夫火葬场去吧,哼! 我昨晚就不应该给傅邵易煮面吃! “” 好吧,那面也是傅邵易家的,他只是个“厨子”, 这段算抵消了。 谢非迟内心苦哈哈的下了楼。 今日, 这个时间点的客厅恢复成了傅邵易出差前的模样, 谢非迟又可以一觉醒来看到自家“丈夫”在家的身影了。 前几日傅邵易刚出差两天, 李姨还打趣问他会不会想傅邵易,当时他有些不自在地回应了一句“还行。” 其实, 如果没有李姨的提醒, 他是半分没想过的。 反倒是昨晚已经出差回来的傅邵易莫名整的那一出, 他想了对方一夜。 傅邵易不会是故意的吧?难道他是知道了“我”没有想他? 傅邵易听见楼梯的动静, 抬眼和谢非迟对视了两秒。 今天的谢非迟非常有骨气,连早晨问候都不带跟傅邵易打了。 过来傅家住了这么些天, 谢非迟在面对傅邵易时一直都是没脾气也不敢有脾气的状态, 如今, 他感觉自己所有情绪的动荡都被傅邵易那句话挑拨起来了。 可恶的纸片人。 注意到谢非迟情绪丝毫不掩藏的全表现在脸上,且浑身都透露着一股闷闷不乐时,傅邵易默默抬了抬眉, 总不能是他昨晚一句话就把人整怀疑人生了吧? 可明明是谢非迟要完成任务,怎么成他的问题了?原本看在对方能为自己止痛的份上, 想着对方要是能积极点,他姑且可以配合协助他的任务,看看会有什么效应。 但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 连条消息都吝啬给他发。 根本就是把他当不存在。 在李姨出来喊吃早饭前,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等到了餐桌上,除了张嘴吃东西,氛围异常的安静。 明明这种氛围在傅邵易出差前都是一样的,可谢非迟此刻却莫名觉得他在和傅邵易互相置气。 意识到这一点,谢非迟深感不妙。 他并不喜欢情绪会受他人影响。 在他竭力想忘掉傅邵易那句“你想得美”,然后主动找点话题揭过去,好好和眼前的“金主”相处时。 傅邵易却主动说话了:“最近接画稿顺利吗?” “”谢非迟有些惊讶,他停下夹东西的筷子,“挺顺利的,怎么了吗?” “你在哪个平台接稿?” “灵迟。”对方主动开了口,谢非迟便有问必答。 不过他想着傅邵易应该也不会知道灵迟这个软件的。 哪知,下一秒傅邵易点了下头然后理所当然的开口问:“需要我叫人给你弄个首页推荐位吗?” “啊?”谢非迟简直懵了。 “灵迟是我公司旗下推出的软件。”傅邵易简言扼要,“需要吗?” “”谢非迟有些没反应过来。 见对方这表情,傅邵易问:“不需要?” 陡然,他此刻才发现谢非迟的名字和公司旗下推出的这个软件都有一个“迟”字,还挺有缘分。 谢非迟听完傅邵易的话先是点点头,随即又立马摇摇头:“不用,我已经攒了好多约稿了,不麻烦你了。” 他面上平静,心下却很震惊,震惊灵迟竟然是傅家公司旗下推出的软件,敢情他来到这个世界,不止婚姻和傅家绑在一起,连事业都和傅家有所关联。 这要是哪天惹傅邵易一个不开心,他不会连一个钢镚都赚不到了吧? 婚姻和事业都被直接绑定了傅家,看来他的任务确实是关于傅邵易没跑了。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努力了 不过傅邵易确定是喜欢谢非没错的吧? 傅邵易的喜欢是真的令他感到奇怪,昨晚说什么他想得美,今天又主动问他要不要给他弄个首页推荐位,像是在跟他示好。 这人的喜欢怎么这么别扭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嗯,那你有需要再跟我说。”得到回答的傅邵易没再多说什么,当然,也不会知道对方已经想得如此深入了。 “好的,谢谢傅先生。”谢非迟盯着情绪变幻无常的傅邵易,又恢复成那副没脾气的模样。 他还是先别管哪里出问题了,他现在住傅邵易的吃傅邵易的,现在连赚钱软件的老板都是傅邵易,对方情绪想七十二变都有资本。 这么一位大佬不想主动追爱似乎也变得情有可原了,算了,等大佬放下面子主动追爱,还不如他自己回头去网上做做攻略,看看如何当一个合格的“追爱者”,让傅大佬再开心开心。 主动就主动点,反正又不会掉层皮。 而对面的傅邵易听他又是感谢又是乖乖喊自己“傅先生”的,只觉得这人是真挺有趣的,明明也没有得到他实质的帮助,三两句话竟然就这样哄好了? 刚才看到对方在他面前一脸极其不开心的模样,想了想他还是选择主动开口下台阶示好。 也看在对方能给他止痛且丝毫没谈过恋爱没经验的份上,算了,不跟他浑水摸鱼的态度计较了。 * 下午,谢非迟用过饭后,回到房间如常开了直播。 今天流量没有前两天好,直播间只有三百多人,但谢非迟并没有特别在意,有人在公屏问问题他有看见了就回答,所有注意力依旧更多在画稿上。 现在他手上大多的约稿都不用他去问了,客户会主动让他在直播画她们的约稿,说如果刚好有空她们会来围观。 所以这几日,他都是开着直播顺便把接到的画稿完成了,而那些表示不想展示的,他就下了播再画。 下午的时间谢非迟一般就开两小时直播,然后等到晚上人流量多的时间段再继续开直播,今日份的午间直播完毕,他和直播间的观众朋友打了声招呼就下了播。 下播后,他先是把画稿发给了客户,能及时确认的画稿他就加上自己的署名,然后上架平台展示在了自己的主页上。 他翻看了自己剩余的约稿单数,见时间周期都还长着,他松了口气,按了按酸涨的脖子,选择上网去了。 挪动鼠标,打开了搜索浏览器,输入几个关键词: ——怎么合理把握分寸反追喜欢自己的人? 这个问题明显很刁钻,浏览器并没有搜出来,反倒有一堆:怎么把握分寸追喜欢的人? 中间还掺杂着一条:怎么让自己喜欢的人反过来追自己? 谢非迟觉得这一条很适合傅邵易。 谢非迟忽略掉掺杂的这一条,开始看起关于“如何追喜欢的人”话题。 反正,都一样的,现在就是他要学着追人。 谢非迟点开页面,仔细的看了起来。 第一条:首先要先了解对方的一些个人信息,比如联系方式、工作单位等。 联系方式谢非迟已经有了,工作单位他倒是上网查一下傅氏集团的总部在哪里就可以知道了。 可是,他知道这个要干嘛? 谢非迟接着往下看。 第二条:多和对方聊天,了解对方的兴趣爱好,投其所好。 第三条:在确认对方不反感自己的情况,可以适当约出去吃饭,逛街。 第四条:如果前面三条没问题,可以开始往对方的工作单位送上鲜花,慢慢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第五条:如果以上对方都没有拒绝,那大概率就是对你也有意思,(如果这都没有意思,别怀疑,你就是备胎!)好了,回到对方对你有意思,这时候一定不要着急,要稳住心态,用心找个浪漫的场所进行正式的表白。 谢非迟看完这五条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从前他的舍友好像就是这样追对象的。 只是他想着傅邵易这人手捧鲜花的场景,呃 咋那么诡异呢。 鲜花这种东西,果然还是适合女孩子一点。 算了,如果真能发展到这个进度,他把鲜花换成别的东西总行了吧。 暗暗下定决心后,谢非迟又回到第二条,毕竟他已经有傅邵易的联系方式了,那第一条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的第一步,是要多和傅邵易聊天。 想到这,谢非迟拿起桌上的手机,直接找到傅邵易的微信聊天窗口,丝毫没有犹豫,果断发了条消息过去。 【迟一:傅先生今天忙吗?】 等了五分钟,对方也没有回他消息。 不过不用回,谢非迟也知道他忙就对了。 但这种事也急不得,谢非迟不再盯着手机等待对方回复,握着鼠标重新切回画图软件,准备继续肝画稿了。 刚切回画图软件,桌上的手机就响了一声,只是听着不像是微信提示音,但谢非迟还是选择拿起手机解了锁。 他一眼看到了屏幕上方显示的微博图标,动了下手指向下滑动,显示有人给他发了条私信。 当是有人在微博找他约稿,他立马点开,屏幕便一下子跳转到了微博。 【在吗?】 谢非迟先是看到这条消息,接着目光向上移时,直接懵了,身姿也瞬间坐直了几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什么情况?傅栩言给他发的消息? 他首次开直播那天,因为看直播间朋友太过热情所以给了免费画稿的福利,这位演员兼歌手的粉丝让他画了傅栩言在舞台上唱歌的二次元形象。 当天画完的晚上,他有在微博逛了一圈,看到了好几位傅栩言的粉丝在微博发了他画的图,怕让人觉得他有蹭流量的嫌疑,他并没有单独因为这事发一条微博,而是在微博关注了傅栩言。 毕竟他画了人家,点个关注无伤大雅。 而今天,傅栩言给他发私信了。 谢非迟非常的懵,但还是先抬手回复了对方。 【迟一7:在的。】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发消息过来的账号是否是自己关注的傅栩言,然而确认无误,发消息的账号还有认证演员标志。 难道被盗号了? 还是傅栩言的工作人员联系他忘记切号了? 谢非迟知道其实有些明星的微博账号并不是自己在管理。 谢非迟胡思乱想一通的间隙,傅栩言回复了。 【傅栩言:你好,我是傅栩言,我看你有关注我,应该认识我吧?前几天我看到我的粉丝在超话发了你画我的画稿,我还挺喜欢你画画的风格的】 【迟一7:傅老师喜欢就好/龇牙】 谢非迟的回复显得非常官方,主要他觉得对方不是本人,这个世界的明星有这么闲吗?竟然专门找到他来夸他的画稿? 像傅栩言流量这么好的明星,他拥有会画画的粉丝都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他其实更偏向于傅栩言被人盗号了。 可他没有证据。 【傅栩言:你考虑接连载漫画吗?我这边提供剧情和人物设定】 此条信息一发过来,谢非迟更觉得对方是个盗号骗子了,哪怕真的有明星私下约画稿,一般也不会大摇大摆拿自己的大号来约的吧。 这就算了,找的还是他这种没有名气的画手。 想到这,谢非迟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打字发了条消息过去。 【迟一7:傅老师想约什么类型的漫画?】 骗子回得特别快,似乎丝毫没有自己是一位大忙人“演员”的自觉。 【傅栩言:我想让你画我和我男朋友的爱情故事,价格好商量,我们加个微信聊聊?】 谢非迟看到这句话,简直确认得不能再确认了,打字的力度都重了几分。 【迟一7:盗号狗?举报了。】 第023章 第23章 23 谢非迟退出与傅栩言的私信, 想着应该要采取什么措施“制裁”盗号狗时,屏幕顶端先弹出一条微信消息,他手指一动, 点了开来。 是傅邵易回复他了。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什么事】 明明隔着网络隔着屏幕, 可谢非迟看着这三个字,便觉得那方的傅邵易肯定又是一副特别冷淡的模样。 【迟一:没什么事, 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谢非迟只会走直白的路子,他不懂什么叫迂回婉转。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 谢非迟:“”怎么更冷淡了。 【迟一:傅先生晚饭回家吃吗?】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忙,不回】 【迟一:好吧,那你记得吃饭, 别饿着。】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有事找我?】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冷淡! 不对, “我”都主动找傅邵易了, 他会不会在那边乐开花了? 【迟一:没事啊, 我就是觉得我们一起吃饭的次数太少了,除了早餐, 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在厨房吃, 孤零零的。】 【迟一:所以我希望你下次不忙了, 多回家陪我一起吃饭, 好不好?】 隔了几秒,傅邵易又发了六个点过来。 行, 这下真给谢非迟整不会了, 他更不知道怎么回了, 就在他想着今天要不还是算了,等多看看攻略再来时。 傅邵易发了条新消息过来。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知道了,你平时要是觉得一个人吃饭孤零零的, 让李姨陪你一起在厨房吃】 看到这条回复,谢非迟脸上终于扬起了一个真情实感的笑容, 因为这一直是他想提议的,毕竟能和李姨一起吃饭的话还能聊聊天,还能给家里增添点人气。 但他怕自己没有资格做这种决定,便一直没敢主动跟李姨说起这件事。 【迟一:那我下次问问李姨】 【迟一:你现在是不是在忙工作啊?】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嗯,还有事?】 【迟一:没事,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完可以联系我。】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你到底有什么事】 【迟一:没事啊,我只是想跟你多聊聊天,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忙完,所以只能等你忙完和我联系了。】 这条消息发过去后,傅邵易那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但隔了好几秒,对方都没有发消息过来。 谢非迟盯着屏幕上端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眼,莫名崩出一个念头:这是开心得不知道怎么回了? 又是隔了几秒,傅邵易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行,可真有你的】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我先忙工作去了】 谢非迟看着第一条消息,怎么也解读不出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真有我的?这是在夸我吗? 糊里糊涂的,不过他也不想过多于纠结字面上的意思了。 【迟一:好的,你忙吧,天气热,记得多喝水。】 傅邵易没再回复了,估计忙去了。 这种事讲究循序渐进,谢非迟也不是太在意,反正傅邵易本来就很别扭,一下子说他想得美一下子要给他安排首页推荐位的。 是的,他还是忘不了那句“你想得美”。 他动动手指退出和傅邵易的聊天窗口后,看到了后台好几条微博私信,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大事没干呢,他立马切回微博,想看看盗号骗子还想狡辩什么。 【傅栩言:不是,我不是盗号狗!我真是傅栩言!】 【傅栩言:[图片]你看,我在剧组拍戏呢,你去网上搜我最近是不是在拍这个戏】 【傅栩言:你不会真去举报我了吧?别那么冲动,这要是上了热搜,我可不得让人唠一辈子!】 【傅栩言:[语音]】 【傅栩言:你可以听听我的声音,再去对比我平时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 谢非迟语音听都不用听,直接回了条消息过去。 【迟一7:声音一样很稀奇吗,现在ai功能这么强大。】 【傅栩言:不是,你怎么不信我呢?我都用大号联系你了】 谢非迟看到这句话感觉特别好笑,就是因为大号联系我才像骗子好吗! 不过,他看到对方这么着急忙慌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想着不会还真是本人吧? 可这操作也太容易黑料满天飞了吧!竟然直接拿大号找他说要约和男朋友爱情故事的漫画? 谢非迟没有直接回复对方,而是先去搜了一下傅栩言有没有公开过恋情,才让对方敢这么大胆找他约稿。 可搜索结果是—— 没有,有没有对象不知道,但从来没有在公众平台公开过自己有对象。 【迟一7:你真是傅栩言?你找我约这种稿,不怕我把你曝出去?】 【傅栩言:怕什么?我又不是杀人放火】 【傅栩言:我对象不是圈子人,所以没公开过】 【迟一7:可你是公众人物啊,要是让人曝出去了,不怕掉粉?】 其实此刻的谢非迟依旧没完全把对方当傅栩言本人,主要是他现在也闲着,有个乐子在面前,他随便唠唠,看对方能继续说出什么惊天骇人的话来。 【傅栩言:我是个演员出道的,如果喜欢我的剧粉因为这件事就脱粉,那随便吧,反正我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在拍戏,我心里可没鬼】 此话一出,倒是满满的说服力,谢非迟简直都要相信了。 就在谢非迟思考要如何回复对方时,傅栩言又发了条让他极其震惊的消息过来。 【傅栩言:况且,我已经决定明年要公布退幕后了,无所谓了】 【傅栩言:我用大号找你,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个演员多坑我一点稿费的!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非迟才刚震惊第一条消息没几秒我,在看到第二条消息时,瞬间又不震惊了,只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 傅栩言有这么憨的吗?明明他的粉丝一直喊他酷哥来着。 这下可好,他本来觉得对方是盗号狗,直接举报就行了,现在让他感觉到几分对方真是傅栩言时,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做了。 他不回复,傅栩言便又立马发了条消息过来。 【傅栩言:你还是不相信我是本人吗?你在灵迟的id是迟一对吧,我上那找你,以一个普通的客户找你约稿总行了吧】 看完这条,谢非迟更是沉默了,怎么对方好像真是诚心要找他约稿的。 头脑风暴了一会,谢非迟也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傅栩言本人了,他决定不接这一单,不是他不想赚钱,而是有些钱可能就不适合他赚。 他是想要攒人气,但傅栩言这种人气的,他怕是接不住。 对方还主动跟他一个连路人粉都不算的说他明年打算要退幕后,怎么看都挺莫名其妙,他还是不自找“麻烦”了。 在谢非迟想着如何组织语言拒绝掉这个大单时,他看到傅栩言早已经转到灵迟联系他了。 “” 明明是个潜在的大客户,谢非迟却要战战兢兢切回灵迟,打开了刚关注他的这位“粉丝”的私聊。 傅栩言注册的灵迟账号倒没有大咧咧拿自己大名招摇了,id名是:小贺言言。 【小贺言言:你好,我要约稿,接连载漫画吗?】 对方说要以一个普通客户来找他,发过来的消息就真的当微博刚才的插曲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谢非迟直接打字回复。 【迟一:不好意思,我不接漫画稿的,您找别人吧。】 【小贺言言:】 【小贺言言:你怎么这样啊,有钱赚还不要,你这画技干嘛不接,我喜欢你的风格,我觉得你能画出来我想要的感觉,价格好商量的】 【小贺言言:你不会是不喜欢我这人吧?可你还关注我了呀,别跟钱过不去嘛】 谢非迟不明白傅栩言想约故事漫画是怎么想找自己的,明明他也不是大佬画家,而他也明显不是走漫画这个路子的。 他平时接稿基本都是单幅画作,一稿一结,和漫画有明显的区别,漫画的核心在于讲故事。 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他倒是真有接过短篇简单的网络漫画故事,但对比单幅画稿,接漫画对他来说会稍显费时费力一点。 说白了,这不是他的舒适区。 他现在只想赚快钱,接漫画对他来说会有很多不定时的因素,他可能确实可以看在对方是位演员,还能谈谈大价位,然后把所有精力放在这一大单上。 但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有自己的规划。 【迟一: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考虑接漫画,主要我现阶段能力也有限,要是真接了,可能会让你失望的。】 【迟一:以你能出的价位,肯定能找到更有能力满足你需求的画师。】 谢非迟发过去的这两条消息,是在真心实意想劝不知对方是不是本人的傅栩言。 真是傅栩言的话,以对方这个身价,什么大佬画师找不着。 他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直播的时候,他得到的夸赞有很多,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他能力强的画师数不胜数。 而且他现在的规划就是能多接单幅画稿就多接,这是他来钱最快的方式了,在舒适区里,他还能多画多精进自己的画技。 【小贺言言:可我只喜欢你的风格,你不尝试怎么知道呢?】 丝毫不听劝的发言了。 谢非迟也不为所动,打字回复。 【迟一:我手上还有很多画稿,真的没有能力和时间接连载漫画,你让我接了,可能画出来会不符合你的设想,也有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拖稿断更。】 【小贺言言:我相信你,我那么喜欢你的风格,你怎么画我都会喜欢的,我也相信你只要接了肯定不会拖我稿的】 “”谢非迟真感觉自己白劝了,开始想着对面是不是嫌钱赚太多了,非要找他一个无名小卒来寻寻开心。 【小贺言言:你是不是怕接了我这单就没时间接别的约稿了?那这样,我把你设想的损失连同我约的漫画稿费一起转给你,你说个大概的损失金额】? 谢非迟看完连忙打字回复。 【迟一:不是,我有自己的规划,我只是不打算接漫画而已。】 谢非迟有些不理解对方竟然会如此坚持,哪怕他真打算接这单,他怎么可能既要又要,鱼和熊掌永远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小贺言言:哎哟我求你了,你就帮我画吧】 【小贺言言:迟迟我求求你了/委屈/委屈】 “”此刻的谢非迟简直想把手机扔了,他这人可能不怕别人的威胁,但最怕别人软乎乎的求他。 而且,这人还喊他迟迟 【迟一:不是,你图什么呀,图我没名气吗?】 【小贺言言:还能图什么,图我淘到个喜欢的画师开心呗,你快点答应我啊,迟迟求求你了/委屈】 谢非迟:“” 谢非迟坐在电脑桌前思考了好一会,最后抬手打字回复。 【迟一:这样吧,我就不打包票我一定会接你的漫画稿了,但是我可以按你的需求先画出角色形象,后续你觉得满意了,我们再来商量。你觉得可以的话,可以把人物设定告诉我。】 这条消息刚一发出去,只见傅栩言同时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但没过两秒,对方又立马撤回了。 可还是被谢非迟看到了,撤回的消息是——你不接我的稿,我拿微博大号曝光你,说你小牌大耍不接单,架子很大! 谢非迟实实在在被对方气笑了,他也立马撤回了自己刚才发过去的消息。 他这人就吃软不吃硬,来这招是吧,行。 【小贺言言:我开玩笑的!刚才不是我的真心话!】 【迟一:/微笑】 谢非迟发了一个死亡微笑过去,是,他还真就小牌大耍了怎么着吧! 【小贺言言:我错了迟迟,我真的错了,这表情怪吓人的】 【小贺言言:反正我看到你那条消息了,我晚点就把人物设定发给你,你可别赖账啊迟迟】 谢非迟故意晾了对方几分钟,然后才抬手打字回复。 【迟一:那你发过来吧,不过也不用急,我手上还有好几单画稿,没那么快可以画你的。】 【小贺言言:没问题,你想什么时候画就什么时候画,约人物画稿的钱怎么给?走平台?】 对方是气人了点,但关于稿费倒是一点也没有怠慢。 聊了这么一会,谢非迟渐渐确认了,对方应该就是傅栩言本人,毕竟要是个盗号骗子,估计会提出先出稿后付钱,然后利索跑单了。 谢非迟回复了一句稍等,先是在主页橱窗上架了一个新下单链接,标好人物画像的平均价格后,发到了傅栩言的私信上。 【小贺言言:两个人物我就拍两件?】 【迟一:是的。】 谢非迟刚回复过去,他的账户秒进账了千把块钱。 【小贺言言:你的出价怎么这么低?你这画技我觉得上万都便宜了】 【迟一:谢谢认可和支持 ,但我是新手,别搞。】 从进账那一刻起,对方正式成为了他的客户,谢非迟开始和他开玩笑。 【小贺言言:我认真的,等你画完我的人物约稿,肯定会想通要继续接我的漫画稿的,到时就不会是这个价位了】 【小贺言言:喊拍戏了,人物设定我晚点再发给你,先下了,迟迟再见】 【迟一:好的,您忙。】 【迟一:友情提示:傅老师下次不要这么大咧咧拿大号找人约稿了,哪怕你心里没鬼哪怕你要退幕后,也很容易被有心人留下话柄的。】 谢非迟以为对方说去拍戏,不会很快回复时,一条消息就跳了出来。 【小贺言言:放心,我又不傻,我是相信你不会出卖我才找你的】 “” 无亲无故的就在这说什么相信,这还不傻? 第024章 第24章 24 有了傅邵易的准话, 李姨在谢非迟真诚的邀请下,今天的晚餐时间点,厨房终于不是谢非迟孤零零一个人吃饭了。 李姨面对面看着吃得贼香的谢非迟, 不由笑了笑道:“突然发现谢先生一点都不挑食呢, 我做的菜你好像都吃得很香。” 每次晚饭过后,她收拾餐桌时, 都能看到餐盘大多见底了。 “那是李姨你做饭好吃。”谢非迟刚啃完一块排骨,闻言也笑了笑,“其实我之前被挺多人说过挑食的,但你做的所有菜好像都是我爱吃的。” 说到这, 谢非迟神色顿了一下, 因为他回想了在傅家这段时间的伙食, 好像还真都是他爱吃的菜色。 “谢先生喜欢吃就好, 要是有什么忌口的不爱吃的记得随时跟我讲。”李姨说, “或者有哪道菜吃腻了也可以随时和我说。” 谢非迟忙道:“不会不会, 我这人喜欢吃什么一般都挺固定的, 很难会吃腻的, 你平时做的这些菜我就挺喜欢的。” “那就好。”李姨面上依旧带着笑, “你的口味和傅先生倒是很合拍,平时做的这些菜系都是我过来傅家后, 傅先生给我指定的菜单, 他呀似乎也是吃不腻, 有时我问他要不要换换菜色,他都不带换的。” 谢非迟听到这眨了眨眼睛,他爱吃的菜竟都是傅邵易指定的, 原来他们的口味有这么雷同。 “是吗?那还挺巧。”此刻的谢非迟也没多想,“可惜, 他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回家吃饭。” 李姨闻言也叹息一声:“是呀,真不怪我老婆子要多嘴,傅先生和谢先生结婚了,却总是不常在家陪你吃饭,也难为谢先生你总是一个人了。” “没有,对我来说问题不大。”谢非迟听到这话立马摇了摇头,“我们都还年轻,还是得以事业要紧的。” 李姨见他如此假装不在意的,也没敢再多说什么戳他窝心子了。 都喊上她这个老婆子一起用饭了,肯定是感觉平常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吧。 吃相贼香的谢非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傅邵易那里找的聊天话题已经被李姨错认为是真的了。 吃完晚饭后,谢非迟开开心心上了楼,准备歇息一下再开始晚间的直播。 晚上的流量确实要比下午时间段的好一点,他七点半开播,在八点时扫了眼手机,看到直播间已经有八百多人了。 对于他一个灵迟新人画手主播来说,他已经算是很有固定人流量了,每天也都会固定增加几个粉丝,运气好点的话,一天还能涨两位数关注他的粉丝。 所以谢非迟对于自己的现状非常满意。 时间过得飞快,谢非迟边画着稿边抽空和直播间朋友唠磕,很快就到了十点半,今日份规划的直播时长完毕,他和还待在直播间的朋友打完招呼便下了播。 如同往常,他先是把直播间画完的约稿发给客户确认,能尽快确认且同意展示平台他就第一时间上传了平台。 有位客户提出了一处小小的改动,谢非迟二话不说应了一声,再次拿起画笔快速修改完发过去。 来来回回改了三次后,客户才确认最终稿。 转眼看到时间接近十一点了,谢非迟又马不停蹄收拾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下午傅栩言说晚点会给他发人物设定,可谢非迟洗完澡一切收拾完毕后,都没能收到对方的消息。 猜想对方可能拍戏很忙,他便也没专门发消息过去问了。 不过对方原本说的是画他和他男朋友的爱情故事,那关于傅栩言本人的除了服装要求外都不用给他看人物设定了,加上粉丝的约稿他已经画过好几次傅栩言了,已经可以算是轻车熟路。 只能等看看对方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需求了。 谢非迟今天这个点还没有困意,闲着无事,他重新坐在电脑桌前,想着找个剧来刷刷,他平时不爱刷剧,电视剧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催眠好物。 想到了今天活生生的一位演员亲自来找他约稿,他打开网页,直接输入傅栩言三个字,想看看他演过的剧,也当做对自己要画的人物更进一步熟悉一下了。 他找到了一部傅栩言最近刚上映不久的新剧,一部古风仙侠剧,还在更新期。 刚准备开刷时,谢非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拿过手机,已经快要十一点半了。 也不知道傅邵易回来了没有? 他打开对方的微信聊天窗口。 【迟一:傅先生回家了吗?】 对方没能及时回复他,他便先看了几分钟电视剧,听到微信信息声时,他点了暂停。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快了,怎么?】 【迟一:没事,那你回来路上小心。】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嗯】 看完消息,谢非迟丝毫没有犹豫,把笔记本电脑上播放的电视剧关闭,紧接着把电脑也关上机,然后穿上家居鞋下了楼。 为了催眠刷个电视剧,他从房间转阵到一楼客厅。 客厅的电视剧他还是第一次主动打开,傅家的电视太过高科技,他摸索了几分钟才成功开机。 开机后,他拿着摇控器找到傅栩言那部新剧,抱着一个抱枕窝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这一波操作他也没有特别的想法,他只是单纯觉得在楼上房间等傅邵易回家肯定不比自己在一楼等他回家更好。 对方要是打开家门一眼看到了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对此,谢非迟深信不疑 傅邵易到家门口时,已经临近凌晨十二点半了。 一进家门,从玄关处能看到客厅如往常李姨给他留的那一盏稍显昏暗的灯光,傅邵易弯身换了家居鞋。 在靠近客厅时,听到了细微且熟悉的一道男声。 很快,靠着抱枕打磕睡的谢非迟映入傅邵易的眼帘,再转眼一看,是大屏幕上傅栩言那张脸。 他刚才听到的熟悉男声正是电视上传来傅栩言的原声台词。 谢非迟整个人屈膝窝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脑袋侧靠在上面,看着睡得挺熟。 傅邵易轻声走了过去,微微低头盯着对方好几秒。 今天下午谢非迟发消息给他的时候,他猜测对方这是要为了完成任务认真付储行动了,但这人明显没什么经验,发给他的消息,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古怪。 要是换做别人给他发这样式的消息,他肯定不带搭理的。 在今天之前,傅邵易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家里都是异常安静,而他早已经习惯了。 一小时前收到谢非迟问他回家没有的消息时,他还以为对方是有什么鬼点子,如今这么一看,对方是问完他,专门下来等他回家的。 还真算积极了点。傅邵易盯着熟睡中的人想道。 傅邵易没坐沙发,他往沙发上屈膝窝着睡着的人的身前蹲下身子,抬手刚想轻拍对方的脸时,想起了对方连醉酒都不喜欢人拍他的脸,转手扯了扯他怀里的抱枕。 “醒醒。” 这一扯,谢非迟脑袋微微一颠动,他平时并不难喊醒,所以此时很快就一脸迷迷糊糊抬起了脸。 在看到眼前傅邵易的脸时,谢非迟迷瞪的眼神有些没能反应过来,隔了几秒才揉了揉眼睛,说话很低:“你终于回来了啊。” “困了干嘛不回房间睡?” 傅邵易明明知道对方是有目的之举,却还是故意问他。 “我等你啊。”刚睡醒的谢非迟语气带着些许轻盈,“你是一直在忙吗?我从下午都没等到你的消息。” “”听着如此真实的语气,傅邵易都要觉得谢非迟是真的在他这受大委屈了,“最近是挺忙的,以后不用等我回家,困了就回房间睡吧。” “那怎么行呢,我不等你,我们相处的时间也太少了。”谢非迟立马道。 傅邵易盯着他的神色,心想这人看来是真的很想完成任务了,见对方开始积极行动,他配合道:“我明天开始会安排好工作,尽量多陪你。” “真的吗?”谢非迟闻言眼神发亮,不带一点虚假的。 对他来说,傅邵易回应他的举动越快,越证明他猜测的任务是毋庸置疑的。 “嗯,所以我不用你等我回家,下次困了直接睡吧。”傅邵易道。 谢非迟却摇了摇头:“不行,我感觉得等你,你知道有人在家里等你回来的话,是不是就会早点回来休息?你每天都忙得太晚了,休息时间太少的话,这样对你的头痛没有益处。” 他还不忘记关心傅邵易的疾病。 见他如此坚持的模样,傅邵易没再多说什么泼他冷水,“你愿意等就等吧,我以后尽量早点回家。” 昨晚泼了句冷水早上就得哄,等会要是再一个不开心了,还不是他哄。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能给他当止痛药的缘故,他其实有些见不得谢非迟在自己面前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一个当止痛药,一个配合完成任务,抵消了。 不止谢非迟要积极一点,为了公平,他好像也得积极一些。 谢非迟听他那么说,嘴角微微扬起,很开心地点点头。 两人离得很近,近得傅邵易能清晰看到谢非迟鼻尖处那颗小小的黑痣,小到犹如因笔尖未干,被不小心点上去的一般。 此刻看着对方笑脸盈盈的模样,傅邵易心下微动,然后抬起手来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轻声说着话:“上楼睡觉吧。” 谢非迟却直接被他的举动整懵了,这个行为对他来说,这得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才能做的。 原来我等傅邵易下班,对他来说有这么大的魔力,都开始不别扭敞开心扉摸他脑袋了。 傅邵易手下的动作只持续了两秒,他站起身来,垂眸看着谢非迟,“走吧,回楼上。” 谢非迟立马扔掉怀里的抱枕,穿上脱在沙发边的家居鞋,听话地站起了身。 电视屏幕上傅栩言饰演的男主正在说着高光台词,傅邵易只扫了一眼,便弯身拿起桌上的遥控器,直接无情地熄灭了电视屏幕。 然后领着谢非迟这个小尾巴上楼去了。 第025章 第25章 25 谢非迟一天主动, 换来了好几天的正向反馈效果,傅邵易答应他的事在努力做到最好。 他明明说的是尽量早点回家,却在那天之后, 哪怕还有工作, 也会回家先陪谢非迟吃完晚饭,然后再出门忙自己的工作。 忙完工作也每天都卡在十一点之前回家, 虽然也不算早,但对比从前,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傅邵易现在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下了直播的谢非迟准时窝在一楼沙发等他。 然而, 不管是傅邵易听劝地早点回家和陪人吃饭, 还是谢非迟坚持不懈地等待“丈夫”回家 , 对于两人的‘恋爱’进展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两人犹如完成任务一般, 有付诸行动就算了事。 傅邵易白天不在家的时候,谢非迟也天天保持着和傅邵易发微信联系, 但总是聊得不多。 因为傅邵易不是多话的人, 谢非迟又不懂如何和他聊天, 前者有问必答, 后者只会久久憋出一个话题。 不过哪怕两人没什么实际进展,家里也有一位很开心的人, 那就是李姨。 李姨这几天看到傅先生突然开始懂得要回家陪谢先生吃饭了, 面上和内心都显得非常欣慰。 只要傅邵易在家吃饭, 不管谢非迟怎么劝,李姨都会主动避开,因为她不想打扰两位先生好不容易才有的独处空间。 这日晚饭, 傅邵易如常准时回家陪谢非迟吃饭。 谢非迟每天冥思苦想的话题都用在了白天的微信联系上,所以两人吃饭的时候, 总是很安静,能说的话寥寥无几。 “傅先生。”吃到一半时,谢非迟突然开口喊了对面吃饭的傅邵易。 傅邵易抬眼看他:“怎么了?” “我想回家住两天。”谢非迟看着他,“我妈天天都在说想我,我想回家陪我爸妈两天。” 自从上次和傅邵易一同回家吃过饭后,谢非迟已经懂得隔三差五联系庄诗秋和谢森了,没事就会嘘寒问暖一番。 今天庄诗秋在微信问谢非迟要不要回家待两天时,他想着在傅家大多时间也都是画稿,带着电脑去谢家住两天似乎也落不下什么进度,还能陪陪原主的父母。 他能从庄诗秋每天的嘘寒问暖中,看出来她是真的很想念自己的孩子。 所以哪怕再害怕露馅,他好像都得去一趟。 “回谢家?”傅邵易听完只是问。 “对啊,怎么了吗?”谢非迟听到他的问题有些没明白他问这话的实际意思。 毕竟除了谢家他在这个世界还有哪个家? 傅邵易在刚才就已经停下了筷子,他看着对面的人两秒才开口:“想回就回吧,但我这两天都有工作,不太能推掉,可能没时间陪你过去了。” “我没有要你陪我回家的意思。”谢非迟连忙道,“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忙自己的事就好。” 傅邵易看着他点了点头,没再对此多说什么,倒是贴心来了一句:“什么时候回去,我安排个司机送你来回,我把司机的电话发你微信。” “我打算明天上午回去。”谢非迟先是回答完第一个问题,紧接着又道,“也不用给我安排司机,我打车过去也行的。” 傅邵易没搭理他后半句,拿过一旁的手机,在屏幕上操作了一会,“司机电话发你微信上了,你明天上午联系他。” “”似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强制,谢非迟愣了两秒立马道谢,“好,谢谢傅先生。” “吃饭吧。” “好的。” 其实从礼节上来讲,两人才结婚没多久,傅邵易没空至少也应该挤点时间出来送谢非迟一程,然后去跟谢父谢母打声招呼才对。 但两人这几乎无感情基础的婚姻,一时没有这个概念,当然,哪怕真有这个意识,谢非迟也只会觉得也太耽误傅先生时间了。 而傅邵易是自从连续几次没规律发作头痛后,他把谢非迟的提醒听进了耳朵里,哪怕这阵已经没有犯过头痛,但他过后也没再开过车了。 当然,对现在的傅邵易来说,如果自己不能开车,喊个司机专门把他一起送过去打个招呼然后离开,确实挺耽误工作的。 * “爸妈,我来了。”谢非迟背着个包回了谢家,一进家门看到客厅的谢森和庄诗秋后立马喊道,跟生怕喊慢了一样。 “小非来啦。”庄诗秋开心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然后又看了看他身后,“傅总没陪你过来呀?” “他有工作要忙。”谢非迟摇了摇头。 瞬间,庄诗秋面上难掩几分失落,但下一秒还是立马拉着儿子坐在沙发边上。 她睨了自家丈夫一眼:“老谢,咱儿子都回家来了,你怎么一声不吭的。” 盯着报纸观阅的谢森闻言扫了谢非迟一眼,丝毫没有上次他能带着傅邵易一同回来时面上的热络,淡淡开口,“回来了,以后没事记得多回家,陪陪你妈妈。” 说来说去,他只有这一句要交代。 “我知道的,爸。”谢非迟依旧回应得很快。 “嗯。”谢森又看起了报纸。 “” “啧。”庄诗秋先是瞪了谢森一眼,然后朝谢非迟说话,“别搭理你爸爸,他这人就是别扭,明明挺期待你回家住的,你一回来又开始装起来了。” 庄诗秋此话一出,是极度地不打算给谢森面子了。 被无情戳穿的谢森:“” 谢非迟其实并没有对谢森的态度有什么不好的感受,此刻听到庄诗秋这么跟自己吐槽,不免觉得好笑,似乎不管在哪个世界,相对比母亲这个角色来说,好像大多数父亲都会更显得严肃难接近一点。 “没事的妈,我知道爸肯定还在气我之前到处惹事的事情,以后我不会再气你们了。”来到这个世界,谢非迟总是在打这种保证。 “我知道,你最近确实很听话。”庄诗秋边说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前一阵子我和你爸总害怕听到你在外面惹事,结婚了要稳重一点知道吗?” 谢非迟不太习惯这个如此亲密的动作,身体不由有些僵硬,但他还是扯着嘴角开口:“对不起啊爸妈,之前总是让你们那么担心。” “没事,懂得改就是好孩子。”庄诗秋又拍了拍他的手。 “你现在会这么想就行。”谢森搁下手里的报纸,然后站起了身,“爸有点工作要去公司了,你中午陪你妈在家好好吃顿饭。” 说完,谢森拿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西装外套穿上,离开了家里。 “小非啊,你可千万别跟你爸计较。”庄诗秋见谢非迟盯着谢森离开的大门口方向,开始跟他解释,“本来他在你回家之前就接到工作电话了,但他说要等你进了家门才走,爸爸是关心你的,别多想知道吗?” 谢非迟闻言收回了目光:“没有的妈,我怎么可能会跟爸计较这个。” “那就好,其实啊,你这阵子懂得给你爸发微信问候,他可高兴了。”庄诗秋开始在背后戳穿丈夫真实的一面了,“他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你妈我是谁啊,逃不过我火眼金晴的,有一次偷笑都被我发现了,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谢非迟很愿意听着庄诗秋这么拉着他唠家常,边听边忍不住笑意。 这些家长里短,是他在原来那个世界父母过世后再也不能体验过的。 他一直都很想念爸妈,可是他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也没有机会和他们再说上一些最简单最平凡的一些日常琐事。 现在上天给了他一对再生父母,虽然他可能只是短暂代替谢非生活在这世上,但像现在有父母在身边的感觉,他有点怀念。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他愿意在未来可能会离开的之前,把庄诗秋和谢森当做自己应该去孝敬的父母。 中午,谢家餐桌上。 谢非迟被庄诗秋领着坐在餐桌时,在看到一大桌菜色的那一刻,脸上没能掩藏住诧异。 因为餐桌上所有的菜色,竟都是他爱吃的菜。 和在傅家用餐,李姨每天来回换的那些菜色,一模一样。 “这些菜”谢非迟不由出了声。 “怎么了吗?你不会已经不喜欢吃这些了吧?”庄诗秋问,“知道你要回家,妈还专门让阿姨全部准备的你最爱吃的几道菜呢。” 谢非迟听完更惊讶了,庄诗秋这话一出,便证明了原主谢非和他的口味是一模一样的。 “没有,爱吃的。”谢非迟压下惊讶朝庄诗秋摇了摇头,扯出一道笑容,“谢谢妈。”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对妈这么客气了。”庄诗秋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爸妈只是不希望你在外面做那些伤害别人又伤害自己的事,不是要你对爸妈这么客气的。” “不是客气,我是尊敬你。”谢非迟朝她笑了笑。 “好好好,现在就属你最乖了,快吃吧。” “好。” 谢非迟吃着一大桌自己爱吃的菜,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很不是滋味。 明明也不是他主动要来这个世界的,可他此刻总有一种自己抢了属于谢非的东西。 而他现在受到所有好和所有关爱,也确确实实原本是属于谢非的。 傅邵易给李姨的那些菜单,看来不是如李姨所说的他和傅邵易口味合拍,而是傅邵易专门了解过谢非的口味了。 眼前的一大桌菜色和傅家每天做的菜色几乎大差不差,谢非迟不会相信这只是巧合。 如果要说谢非迟在这之前觉得傅邵易对谢非的喜欢有五六分的话,现在知道了对方连在吃饭上都只吃谢非爱吃的菜色,他意识到五六分还是太少了。 上次李姨还说傅邵易吃不腻这些菜色,没有换过。 第026章 第26章 26 心里有些乱糟糟地吃完一顿午饭, 谢非迟又陪着庄诗秋看了会电视剧。 很巧的是,庄诗秋追的剧也是他这几天闲着没事会刷一会的剧,傅栩言那部古风仙侠剧。 傅栩言那天利索下单付了钱, 但在给他人物设定这一件事却一点都不利索, 谢非迟看到约稿排期都快排到对方了,对方也没有把设定发过来给他。 哪怕对方其实是临时不打算约稿了, 他也得积极主动去问问情况,毕竟他先收了钱,如果不约稿了他得及时把钱退回去。 所以他昨晚主动去戳了傅栩言的灵迟账号,他这行为其实算是在稍作提醒客户。 哪知道傅栩言在收到他询问消息的时候, 第一时间竟是跟他道歉, 说他这几日拍戏太忙给忘记了, 还保证今天晚点一定会给他人物设定。 收到对方正正经经且充满真情实感的道歉时, 谢非迟简直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心中不由道:傅栩言确实才是他的客户吧, 一般不应该是他这个乙方才有机会跟甲方道歉才对吗, 哪怕对方要道歉, 也至少是因为先前就给了他人物设定才有机会道这个歉。 毕竟对方还没有具体提供人物设定, 证明这单交易还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整得谢非迟当场与傅栩言来来回回客气了好一会。 此时看着电视剧上傅栩言那张脸,谢非迟觉得这人找他约稿的方式虽然是憨了点, 但其实人还是挺真诚的, 能有这么大的流量确实名下无虚。 庄诗秋心中还住着个小女生, 在对着傅栩言那张脸,时不时当着自家儿子的面都忍不住犯花痴,丝毫不带一点掩藏。 傅栩言这部新剧的人设非常正能量也很有人格魅力, 谢非迟这几日也看入迷过,但他和庄诗秋关注的点不一样, 他完全是因为被里面拍摄的家国大义桥段所臣服。 只能说傅栩言很会挑剧本,这部剧到时顺利播完且没有大众雷点的话,照这火热趋势对方估计又要提升一个高度了。 谢非迟陪着庄诗秋看了半小时,家里就来客人了,是和谢家常年交好的几位富家太太,来找庄诗秋聊天打牌的。 在庄诗秋的提醒下,谢非迟挨个喊了几位长辈,喊得几位富家太太面上非常欣慰,说他现在结婚了变得太懂事了云云 被揪着说了好一会话的谢非迟见她们话题不再往自己身上引,很有眼力见地跟庄诗秋说要上楼直播画稿赚钱去了。 有了几位姐妹过来陪着唠磕打牌,庄诗秋也不拉他陪着了,很快放他上楼。 回到楼上谢非的房间后,谢非迟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拿过自己带来的背包,拿出了里面的笔记本电脑、平板还有直播支架,想着先准备下午时间段直播的预备工作。 装电子设备的背包是他去傅邵易衣帽间借的一个双肩包,很新,看着似乎没有用过。 傅邵易借他背包时丝毫没有一秒犹豫,他一开口,对方就让自己去衣帽间随便挑一个,非常的大方。 盯着这个书包,谢非迟选择在开播之前给傅邵易发了条无关紧要的问候语。 无关紧要的意思就是问对方吃饭了没有,忙不忙之类的话。 一问一答了几句话,谢非迟心想着就这么着了吧,他还是赚钱要紧。 其实两人每天来来回回聊的这些话,对他来说是真的没什么营养可言,可他已经很尽力了。 哪知,他刚要准备点击开播,傅邵易竟主动弹了一条新消息过来。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和父母相处得好吗】 谢非迟看完对方发过来的这条消息,很快反应过来估计是傅邵易也知道谢非以前经常气父母的事迹,所以现在这是在关心他有没有和父母冰释前嫌呢。 【迟一:挺好的呀,我妈知道我要回家还专门准备了一大桌我爱吃的菜呢。】 【迟一:刚才陪我妈在楼下看了会电视,但有朋友来找她,我就回房间了,现在要开始准备画稿了。】 百度上说,如果多和喜欢的人分享小日常能拉近彼此的关系,所以谢非迟每次都不会吝啬地把自己的动态发给傅邵易,虽然对方回复的字很少,但至少每条消息都一条不落的回复了。 傅邵易在明面上没有嫌他话多,谢非迟便自动认为对方是喜欢他这样絮叨的。 网络上的攻略,果然诚不欺我。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嗯,那你画吧,我忙工作去了】 【迟一:好的,天气热,傅先生今天也要记得多喝水。】 谢非迟又发了一条天天都要提醒对方的消息过去,他就跟个饮水闹钟一样,生怕傅邵易忘记喝水会被热气蒸发消散掉 谢非迟下午的直播时长,比往常延长了一个小时,可能今天是周六的缘故,人流量比往常要好上许多。 为了多涨几个粉丝,谢非迟没舍得下播。 也因为中途歇息没画稿的半小时,他和直播间弹幕的朋友唠嗑唠高兴了,所以弹幕上有人知道他平常的直播时长,在看到时间差不多时,开始刷起了让他今天不要那么早下播了的弹幕,甚至还打趣他说今天这泼天的人流量得牢牢接住了。 等到真的要下播时,弹幕又开始刷起能不能在下播的最后一刻看看主播长什么样子,刷的每条弹幕把他的声音和双手往天上夸,全是为了怂恿他露脸。 但谢非迟是什么人,他坚信自己不是会被这些彩虹屁迷惑的人,语气是笑着说晚上见,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无情地关掉了直播。 下了播后,谢非迟依旧如往常做着联系客户和上架展示画稿的工作,今天的客户确认得很快,一切操作完毕后,他再次打开自己的账户看了眼数字,扬了扬嘴角。 赚到钱的感觉可真太好了。 除了傅栩言的单子因为人物设定迟迟拖着之外,他手上其余的单子周期时长还很轻松,所以他心安理得地刷起了段子视频,乐一乐赛过活神仙。 他没打算着急的再去催傅栩言人物设定了,生怕对方又要跟他道歉,他可受不住。 看了一会网络段子视频,谢非迟收到了江华的消息,对方问他要不要玩游戏。 因为各自有事要忙,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一起出过门了,但联系得还算频繁,几乎天天都有聊天。 江华和傅邵易不同,他会主动说一些有的没的带动谢非迟一起乐,还会在他下了直播的空隙找他玩游戏。 谢非迟能看得出来,江华是真的很珍惜与谢非的兄弟情,两人的关系也不仅仅像原文中形容的只会玩乐的关系。 这阵子谢非迟在江华每次想放弃在家里公司上班时,经常劝导他,江华嘴上虽然说着烦,但也会乖乖跟在江父身边学做管理了,遇到有意思的客户还会跟谢非迟分享。 今天周六,谢非迟知道江华没去公司加班,他便回了句好,便打开了两人这几天一直在玩的5v5团战游戏。 一玩上瘾,谢非迟直接忘记了时间,要不是庄诗秋上来喊他,他都没发现已经到饭点了。 他又可以吃饭了。 忙完一天工作的谢森,赶在晚饭前回家陪庄诗秋和谢非迟吃晚饭。 多了谢森一起用饭,谢家晚饭的餐桌上,也依旧全是谢非迟爱吃的菜色。不对,是谢非爱吃的。 一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谢非迟理应感到开心的才对,可这一个完全相同的口味,今天似乎让他感到莫名有些不适了。 长相相同,他能理解为这是穿书必备,但口味相同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完全来替代谢非的,可他不会是谢非,谢非也不会是他。 他讨厌这种取代的感觉。 因为他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要取代谢非,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他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有他能帮上忙维持的关系他自然愿意。 可现在出现完全相同的口味,反倒有种是要他强行取代的感觉了。 谢非迟头脑小小风暴地分析了一下: 难道是背后那个不知名的意识主体觉得只有长相相同的话,可能会有概率让这个世界的人察觉不对,所以再加上了另一个完全一致的特征,这样会让他存在于这个世界更具有说服力,还不容易让人发现。 就比如傅邵易专门了解过谢非爱吃什么,而我在他特别交代的菜单一直吃得如此欢快,对方肯定就看不出什么了,甚至可能觉得这小细节还能让“谢非”发现他的心意。 可惜,他是谢非迟,在傅家吃了这么久的饭,他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过,要不是来了一趟谢家,他估计永远不知道。 甚至还会傻傻地觉得如李姨所说的,他和傅邵易口味相同。 然而真相却是,他和谢非口味相同,傅邵易一直在吃谢非喜欢的菜。 反正,总不能是加上傅邵易他们三个人的口味一致相同,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还吃得愁眉苦脸的。”谢森注意到了谢非迟的情绪,“这是不爱吃这些菜了?你妈为了你,一道我喜欢的菜都不准备了,知足点。” 谢非迟:“” “小非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当然要准备他喜欢的菜了。”庄诗秋闻言睨了丈夫一眼。 “我就说着玩,我这不是吃得好好的吗?”谢森面上没再跟早上一样故意崩着,在谢非迟面前终于舍得了露出笑容,“我是觉得该一直提醒他,你在家里天天想着他呢,不然他不回家,你天天闹我。” “谁天天闹你了。”庄诗秋不承认。 谢非迟听完这几句对话,牵了牵嘴角,“我没不爱吃,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是接画稿不顺利?”谢森闻言问了一句,随即又道,“刚才听你妈说你下午也在房间直播画稿,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也不用回家了还一直紧绷着不敢休息,咱家又不缺钱,不用因为赚不到钱有压力。” “是呀,你只要不去惹事,爸妈希望你快快乐乐的就够了。”庄诗秋附和,“你爸赚那么多钱,可不就是想让我们母子俩轻松点嘛。” ——不用因为赚不到钱有压力。 这句话,傅邵易也跟谢非迟说过,一模一样。 谢非迟看着眼前这对父母,点点头笑了笑,“我知道,谢谢爸妈,我累了自然会休息的。” 此话题随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氛围结束了。 吃完饭后,谢非迟和谢森一同被庄诗秋拉着一起追剧。 在看到谢森对于庄诗秋朝着傅栩言那张脸犯花痴露出无奈的神情时,谢非迟没忍住偷偷乐了。 到了七点半,谢非迟准时上了楼去和直播间网友见面了。 晚上的人流量比下午还要好,他的直播间直接突破历史记录,在线观看人数竟然直达2000人上下了。 惊讶得谢非迟又主动给出了一次免费画稿。 下播前的半小时,他画完免费福利,如常开始和直播间网友聊聊天,有一小波的网友这几日似乎已经养成习惯,很喜欢来他直播间专门找他聊天,什么骚话都敢说,一点不怕被拉进小黑屋。 当然,有些不堪入目的弹幕,谢非迟只会当看不到,他并不是有问必答的主播。 今晚甚至有人把他当做情感博主了,在他聊天的时间段,跑来他直播间吐露吐露感情上的苦水。 谢非迟也不介意,看到了便认真开导一下对方,说些吉利的话安慰安慰。 ——叮咚 谢非迟刚开导完毕,手机上端突然弹出微信消息,显示有人连续给他发了两条信息,他朝着直播间说了句稍等,然后退出看弹幕的直播间界面,拿起手机侧了侧身体,以免摄像头拍到他的手机屏幕。 他打开消息一看,见竟是傅邵易主动给他发消息了。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休息了吗?】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我忙完工作没什么事了,我过去谢家一趟】 第027章 第27章 27 “真是辛苦了, 工作忙到这么晚还抽时间过来。”傅邵易进了谢家大门后,庄诗秋脸上难掩喜色。 “不辛苦,谢非回家住, 我总得过来和你们打声招呼的, 早上忙就没能送他过来。”傅邵易面不改色应着话。 谢森闻言此话,笑了笑, “没事,小非都多大人了,认得回家的路,你饿不饿, 用不用我让家里阿姨给你准备点宵夜。” 傅邵易:“不用麻烦了, 我不饿, 谢谢叔叔, 你和阿姨不觉得我大晚上过来打扰到你们就行。” “瞧你这话说的,现在都是一家人, 没什么打不打扰的。”庄诗秋闻言也笑道, “你们刚新婚不久, 会想念对方也是正常的, 阿姨理解。” 庄诗秋这打趣的话说得极其自然,傅邵易此刻能出现在他们谢家, 她开始不觉得自家儿子和傅邵易毫无感情基础了。 也不觉得傅邵易这大晚上的只是过来打个招呼, 肯定是想她家儿子了。 “”一旁的谢非迟全程跟个事外人一样, 先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和傅邵易对上几秒视线,没有搭腔。 他认同的庄诗秋的话, 傅邵易肯定是想“我”了,早上说什么没时间, 现在还不是忙完工作急急忙忙赶来了。 傅邵易听完庄诗秋的话,朝谢母体面笑了一下,也没有搭腔。 “现在也挺晚的,你看看要不跟小非一起在家里住下?”庄诗秋又开了口。! 谢非迟终于不再是一幅事不关已的神色了,毕竟傅邵易要是留下的话,他岂不是得跟对方睡一张床了,在傅家的时候,因为两人默契地分房间睡觉这件事,谢非迟哪怕在知道对方喜欢谢非后,也丝毫没有任何压力。 并不是他觉得今晚两人睡一起傅邵易一定会对他干什么,主要这种事可能会因为有一次就有无数次了。 第一次是不干什么,可再多来几次,谁知道傅邵易暗恋多年得忍多久了。 “你明早有事吗?”谢非迟看着傅邵易终于舍得开口了,“你不是说这两天忙吗,在这边住下会不会耽误你事?” 他话说得委婉,但他是想提醒傅邵易可以向上次一样找个借口推脱。 “现在还回家的话太折腾了。”庄诗秋没等傅邵易作回应直接先他一步开口了,“你要是明早有事,你和阿姨说个时间,阿姨明早亲自给你准备早餐吃,多早都行。” 谢非迟:“” “好了,诗秋。”谢森拍了拍庄诗秋的手,“傅总要是真有事的话,咱也不要强留了,下次也可以的,傅总,你自己看着时间安排吧,你阿姨就是热心肠。” 谢森对于傅邵易这个儿婿还是带着明显的疏远客气,口头上依旧喊他傅总。 谢非迟闻言也点了点头,又看着傅邵易开口:“你时间不好安排不留下也没关系的。” 请你贯彻自己不爱在别人家过夜的人设! 听完三人的话,傅邵易先是看了看谢父谢母,接着又看了谢非迟几秒,最后缓缓开口:“那我今晚留下吧,明早刚好没安排那么多工作。” 谢非迟:“”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谢非迟自然是后者。 喜得最明显属庄诗秋了,她朝傅邵易笑道:“这才对嘛,小傅啊,我前些阵子给小非置办了些新衣物,有几套大尺码的宽松睡衣,你待会在他房间看着挑一套适合的就行。” 傅邵易很客气:“好,谢谢阿姨。” “不用这么客气的。”庄诗秋脸上的笑容根本掩藏不住,“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非突然跟我和他爸这么客气了,这叫什么,近朱者赤,我一看小傅你” “妈。” 谢非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庄诗秋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心里甚至没忍补了一句:明明是你们眼前的这位小傅跟我待在一起后,近朱者赤了! 在一楼与庄诗秋、谢森说了会话后,看着时间是真不早了,谢非迟便领着傅邵易回了楼上的房间。 站在衣柜前,谢非迟翻翻找找,才找到一套比较适合傅邵易穿的短袖开衫睡衣。 是衣柜里面最宽松的一套。 “这套可以吗?”谢非迟举着衣服,朝正倚靠在衣柜盯着他找衣服的傅邵易说话。 对方的身高比他高了不少,此刻两人的距离就两步远,谢非迟需要微微抬头才能对上傅邵易的视线。 傅邵易看了眼他手上的衣服,点点头:“嗯,可以。” 得到回话,谢非迟把手里的睡衣递给傅邵易,然后转眼继续去拉开衣柜里面的某个柜子,在他想着要如何面不改色把里面贴身的衣物拿出来时,一旁的人突然开口了。 “你这是挨训了?” 谢非迟瞧他:“什么?” “你不开心是回家挨你爸妈训了?”傅邵易又说得明白一点。 “啊?没有啊,我没不开心。”谢非迟一脸不解地摇摇头,“我爸妈没事干嘛训我?现在我也没有做什么惹他们生气的事了。” 听完,傅邵易只是静静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人还挺要面子。 今晚从公司出来,傅邵易是直接跟司机说的回家,可在半途中,他不知缘由的想到今晚家后不会有谢非迟在客厅上等他了。 而一想到谢非迟,他开始设想着对方在谢家会过得怎么样。 上次两人过来谢家吃饭,他能看得出来,谢父谢母心里对于自家儿子往常干的一些糗事似乎还在气头上,可该挨训的谢非不知道去了哪里,那只能换谢非迟去承受这种气了。 醉酒的谢非迟会因为在这个世界无法拥有自己的名字而感到委屈,也不知道替人挨训会不会更委屈了。 在他看来,谢非迟想着回谢家,也可能会是他必须完成的任务,不然平白回谢家挨那气干嘛。 上一次回谢家还是他秉着试探主动提出的,感觉要不是他提出陪谢非迟回家,对方估计想都没想过要回谢家,就跟醉酒说要与他谈恋爱一样,只要当事人没在跟前,就把这些人当不存在。 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既然打算要配合谢非迟完成任务,是不是过去谢家看一眼比较好。 最后,司机在他的要求下掉了个头往谢家方向来了。 来到谢家,确实也如傅邵易所想,谢父谢母口头上依旧对他“热情可嘉”,反之,谢非迟又是板板正正坐在一边不吭声,跟个闷葫芦似的看着不太开心。 如果真如谢非迟下午跟他所说的庄诗秋给他准备了一桌爱吃的菜,怎么会是这么一幅受气包的样子。 这几天谢非迟天天在客厅等着他回家,傅邵易能感觉到对方窝在沙发上的身姿日渐松散轻松的了,可今晚看着他在谢家却需要坐得一幅局促且板正的模样,傅邵易对这场面竟有些见不得。 在庄诗秋开口留他过一夜时,他第一反应是想拒绝的,毕竟他只是过来看看情况,可在听到谢非迟开口后,他又觉得自己应该留下陪他,至少他在这,谢非父母不会明摆着去训谢非迟。 谢非迟那番话,他听得出来对方是想提醒他可以找理由离开,因为自己上次跟他说过自己不在别人家过夜 衣柜前的谢非迟回答完傅邵易的话,见对方眼神不明盯着自己良久,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 两人今晚要睡一张床,这眼神可不算是什么好征兆。 傅邵易没打算继续戳穿他不开心的情绪,只是道:“没不开心就好,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谢非迟身上还穿着早上出门那套衣服,一看就是还没有洗过澡。 “都可以的,我无所谓。”谢非迟回答得很快,视线也没落在傅邵易身上,他从衣柜某个柜子里拿出一盒东西,举在傅邵易面前,“这是新的,你看看能不能穿。” 他举着的是一盒新内裤,他之前搬去傅家住时,也从这里拿了一条,尺寸刚好适合他,傅邵易这身姿体型他感觉应该够呛,但人家都过来住了,他还是得问一声需不需要。 只是问完,他感觉脸都是热的,一个眼神都不敢分给傅邵易。 傅邵易先是瞥了一眼他手里举着的盒子,又看了看对方脑袋都要钻进衣柜进去了,在谢非迟看不到的地方,嘴角不由微扬几分。 他开始觉得这人想要完成什么‘恋爱任务’也是够呛的,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系统选了谢非迟。 “不用,那我先去洗了,等我。”傅邵易没拿盒子里的东西,拿着睡衣转头进了房间内自带的浴室 谢非迟坐在房间内的电脑桌前,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今日份的画稿已经达标,他拿着手机心里七上八下地刷着微博,至于微博是什么内容 ,没看清就刷了过去。 过了一会,一道信息声把他嘀回了神,看着屏幕上端,是灵迟软件的消息,他点开软件,发现是傅栩言的账号给他发消息了。 【小贺言言:迟迟我来了,我把人物设定发给你】 【迟一:好的,辛苦了。】 灵迟软件的私聊顶端也会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谢非迟盯着屏幕大概三四分钟,傅栩言才把两位人物设定需求发了过来。 傅栩言给两位人物的不同设定分了行,谢非迟看到第一段就知道这位肯定是对方男朋友了。 ——身高187,黑色短发,剑眉星目,鼻梁挺高,皮肤白,肩宽腰窄,手指很长很好看!!(你懂的/奸笑) 谢非迟看到最后两个感叹号和括号里面的三个字加表情没忍笑出了声,心想着傅栩言原来还是位手控。 其实每次客户约有原型人物的画稿,形容的人物设定看着总会有点笼统,如果对方不愿意发原型的照片过来,便证明这是把难题扔给了画手,也默认画手自由发挥。 傅栩言这种职业,谢非迟自然不会没眼力见地去问对方能不能要照片,从他以前开始接单开始,他已经对这种有原型的‘难题 ’见怪不怪了。 不过,不愿意发真人原型照片的一般也不会为难画手,大多都是在出稿时提出小小的改动。 谢非迟看完第一个人物设定,接着去看第二段人物设定,然而在看到身高时他就懵了,觉得傅栩言是发错了。 明明百度上说傅栩言身高有182的,可对方发过来的竟只有175。 【迟一:傅老师,你的身高是不是发错了?】 傅栩言百度上的身高绝对不是谎报的,从电视剧还有路透图来看,不用尺子量,都知道对方身高肯定有180+的,完全不带注水的那种。 等回复期间,谢非迟认真看起对方发过来的其余特点。 ——身高175,黑色短发,身材偏瘦,主要眼型一定要画漂亮点,记得眼神要画出很亮很有神的状态,皮肤白,其余的往好看的画就行。 除了身高不对,其余的看着虽然比傅栩言那对象的任务设定更笼统了,不过确实很符合本人,傅栩言毕竟是演员所以肯定要身材管理,偏瘦这个基本不用说,眼型的话,他之前在微博搜傅栩言时,有很多粉丝说喜欢他的眼睛,觉得很漂亮。 而对方那最后一句更不用说了,因为不管按大众审美还是谢非迟的审美,傅栩言的好看是客观存在的。 【小贺言言:没发错,我就是要身高差!】 【小贺言言:迟迟,可一定要画出187和175的那种视觉身高差!我就要身高差!毕竟我又不能去锯腿,约个稿当然要约自己喜欢的】 谢非迟:“”话糙理不糙,好像也是这种道理。 【迟一:好的,我知道了,还有别的需求吗,比如服装什么的。】 【小贺言言:都画白衬衫黑裤,简单一点就行,画风要清新阳光一点,场景你随意发挥】 【迟一:好的,收到。】 【小贺言言:对了,我粉丝找你约过稿,可别把我约稿的人物画得跟之前一样,会很明显的,最好加点我身上没有的】 谢非迟看完这条消息,在心里默默道:你居然还会怕明显,都敢拿微博大号联系我了。 【迟一:比如加点什么呢?傅老师有想法吗?】 对方回得很快。 【小贺言言:加一颗痣在脸上吧,我脸上没痣】 【迟一:傅老师想加在哪?】 就在谢非迟猜想对方会不会是想要他听得最多,无关寓意却有挺多赞赏的泪痣时,傅栩言回复他了。 【小贺言言:加在鼻尖处吧,鼻尖处听说是有好寓意的】 【小贺言言:[图片]】 谢非迟看完第一条回复先是一愣,因为他的鼻尖处就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但他从来没有搜过鼻尖处长痣有什么好寓意。 他好奇地点开了傅栩言发过来的图片,是一张百度截图,百度上说鼻头长痣是好寓意,表示财运滚滚来。 谢非迟瞬间眼睛发亮,原来还有这种寓意呢,他的痣长得可真对地方,不管是不是迷信,此时此刻的他被这个寓意取悦了,心里乐得不行。 【迟一:好,画完我会点颗痣上去,很小的就行吧?】 【小贺言言:那当然了!太大还能看吗!!】 谢非迟笑着回复。 【迟一:好,我知道了,因为你有两个人物,所以出稿时间定在一周之内,这个和你说一声,但我会尽快给你看线稿。】 【小贺言言:可以,我不着急,迟迟我先下了,还有事】 谢非迟见状,立马和他说了拜拜。 第028章 第28章 28 见傅邵易还没洗完出来, 谢非迟打开电脑,搜索了傅栩言的照片,再对比他发过来的人物特征, 对方说不要跟他之前画过的形象一样。 他已经很清楚原型长什么样子了, 现在却需要不一样,他得好好想想还能怎么画。 “知道洗衣房在哪里吗?” 正认真研究的谢非迟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一顿, 他回头看着站在浴室门口的傅邵易,有些局促地站起身,看着他手里拿着件白衬衫,“知道的, 你跟我过来。” 被吓了一跳的谢非迟丝毫没有注意到傅邵易问的话其实很古怪, 毕竟这是在“他”的家, 一般应该是直接问洗衣房在哪, 而不是问他知不知道。 洗衣房在二楼走道的最里面,谢非迟领着傅邵易走进去, 其实他自己也只进来过一次, 那就是他穿过来的那天。 当时他冲了个澡想要洗衣服, 问了家里阿姨洗衣房在哪里, 家里阿姨让他放在脏衣篓里就好,说她会收拾拿去洗, 可那天他还是坚持自己洗了。 洗衣台上, 傅邵易打开水龙水, 手里挺娴熟地洗起换下来的白衬衫。 他穿的西装外套和西装裤来的谢家,除了贴身的白衬衫自己洗,其余的都要送去专用店洗。 谢非迟没有选择直接离开, 在旁边等着他洗好,他心里思索着此刻是不是应该找个话题聊聊才对, 却想不出说什么话会比较适合。 “不用在这等我,去收拾洗澡吧。”傅邵易背对着他说话,“我等会还需要用一下烘干机。” “好,那我先”话音未落,谢非迟看到傅邵易洗完一件白衬衫,又拎起另一件贴身衣物冲着水。 他瞬间哑火了几秒,脑海不受控制的想着什么,傅邵易没拿新的内裤,而他的内裤此刻正拿在手上洗着等烘干,那他现在 “我走了!你慢慢洗。”谢非迟头也不回直接离开了洗衣房。 有时想象力太好,也挺让他苦恼的。 对方突如其来拔高的语气,让傅邵易看到了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在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的事情上时,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衣物,随即抬了抬眉。 谢非迟真能完成任务? 谢非迟回了房间,也去衣柜找了套睡衣出来。 这次谢非迟也没有带自己那稀少的衣服过来,庄诗秋有提前说为他购置了很多新衣服,说把谢非衣柜那些破烂潮流的衣服换掉了,还说那些是真不适合她儿子的气质。 至于什么气质,庄诗秋也没有仔细说。 不过庄诗秋那么说了,那他便只带着电子设备这么过来住了。 谢非迟从浴室出来时,傅邵易已经从洗衣房回来了,他正坐在床尾上看手机。 两人只是默默对了一下视线,谢非迟拿着脏衣蒌子去了洗衣房,今天的他还是准备自己洗衣服,洗完衣服后,他没有选择用烘干机,直接把衣服拧干晾好,毕竟他又不急着穿。 离开洗衣房前,谢非迟注意到了傅邵易使用的烘干机,电子显示屏显示着还有5分钟能结束。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等一下,帮对方拿回房间。 犹豫间,上面显示只有3分钟半了。 “”好像不等也得等了。 算了,大家都是男的,我害什么臊啊!对方有的东西我也有! 如此想着,谢非迟便这么在一旁干等着了。 烘干完毕后,烘干机器发出了细微的声响,谢非迟蹲下身子,打开烘干机盖子,把里面的衣物拿了出来。 刚烘完的衣物握在手心时,能感受到微微热气。 谢非迟拎着衣物朝洗衣房门口走了过去,刚拍掉洗衣房内的灯光开关,转身一个不注意,差点撞上个人。 他有些惊惧地抬眼,看到了傅邵易的脸。 “”谢非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手上的衣物,下一秒又很快递给傅邵易,“你的衣服,烘好了。” 傅邵易低头看着他,很快接过手,“嗯,谢谢。” “不客气。”谢非迟干巴巴应了一句。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间,傅邵易把白衬衫放在外面,拿着另一件贴身衣物进了浴室。 没过一会,他又拿着刚才挂在浴室里面的西装外套和西装裤出来了,跟着他的白衬衫妥善放在屋内的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他回头看了眼已经坐在床边的谢非迟。 “我关灯了?”傅邵易走到屋内的灯光开关前,问着谢非迟。 “好,你关吧。”说完,谢非迟迅速进了被窝。 为了不显得刻意,他没选择睡在床边缘,大大方方睡在了床上一边枕头的正中间。 关了灯,傅邵易摸黑走到床的另一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掀起被窝躺下了。 其实谢非的床很大,哪怕两人都没有刻意睡在边缘,中间也隔着一个成年人也能睡下的距离。 从穿进来这本书的世界后,谢非迟养成习惯在睡前复盘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毕竟白天他不止要认真赚钱,还要打起精神完成任务兼维持谢非身边这些亲疏关系,时间完全独属于自己的,只有睡前这段时间了。 他今天发现了自己和谢非口味如此相同这件事,本来是一直打算今晚睡前再好好琢磨一番的。 他一般心里藏着没想通的事就会显在脸上,给人的感觉会有点闷苦。 所以傅邵易今晚才会觉得他是因为挨训不开心了。 今晚傅邵易睡在自己身边,谢非迟完全没有了心思去思考分析了。 静悄悄的屋内,只有两道平缓的呼吸声。 谢非迟就一个脑子,此刻满脑子的神经全分给了一旁同睡的傅邵易。 * 从谢家返回傅家住已经过去三天,今日中午谢非迟把傅栩言约的人物线稿发过去了,但对方估计是在忙,还没有回复他。 谢非迟也不着急,今天下午他偷懒,没有开直播。 他在电脑桌不远处架起了画架,好一阵没有纸绘了,他有点手痒,想了好几天。 画笔在纸上娴熟地绘画出线条,发出的‘莎莎’声在安静的屋内犹为明显,这无疑让谢非迟感到异常舒适,这种声音果然永远是能让他尽快平复心情的方法。 从上次在谢家知道自己和谢非口味一致后,他回了傅家总感觉脑子有点不够清晰,特别混乱,也特别在意那天莫名滋生出了自己在强行取代谢非的那种讨厌且不适的感觉。 脑子混乱,他猜测可能是自己还没能想通的缘故。 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他也依旧先该干嘛就干嘛,日复一日,活得跟个人机似的。 白天和傅邵易尬聊,晚上去楼下等他回家。 和江华在微信不间断的分享段子乐得不行。 与谢父谢母也依旧保持微信日常嘘寒问暖。 滋生出那种取代的讨厌感觉后,他天天给自己洗脑:只要我好好完成任务,谢非肯定会回来的,我不会被强行取代他。 脸都长得一模一样了,口味相同也不能说明自己会被安排取代谢非,毕竟谢非可是会赛车的,对方车技那么好,我连车都不会开,完全取代不了一点。 哪知道洗着洗着,谢非迟又开始陷入另一个混乱的漩涡,那就是: 如果到时真是他完成任务,谢非才会回来的话,那对方是真的会好好接着现在的轨迹生活吗?还是选择故态复萌? 毕竟他能被不明力量强行拉来这个世界顺势改变剧情,那谢非会不会也是被不明力量抑制了行动?抑制着谢非好好看清楚身边有很多在乎他的人,他是有机会走“正道”好好生活。 可如果是这样,那现在的一切也完全有可能性不是谢非愿意想要看到的所谓“正道”。 比如他走了,谢非又回来了,对方还是有自己一意孤行的想法,不会待在傅邵易身边好好过日子,他坚决要离婚去追着顾景源跑,最后又是惨死的结局。 也比如他依旧喜欢玩乐,不会在意身边人的未来,拉着好不容易被劝在自家公司好好上班的江华去偷鸡摸狗,江家便又要一阵鸡飞狗跳。 再比如他继续在外面惹事生非,谢父谢母又开始要在家里为他担忧为他生气。 那他所尽力去维持且改变的亲疏关系岂不是全部白实施了,他要是只顾自己的任务完成走了,等谢非再回来,看着这些不喜欢的生活轨迹,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这两天,谢非迟已经有好几个瞬间想撂挑子不干了,他想着摆烂算了,不想做任务了,想让这世界去自由发展,他不想当这个“同人作者”了,不想再去搭理原主身边这些在乎‘他’的人了。 爱咋咋地。 可这好几个撂挑子不干的瞬间,只要这种摆烂想法一滋生出来,心里会不受控制虚得很,特别不得劲。 确实,在乎谢非的这些人表露出的好不是对他,可当下的好却是他真实能感受到的,他真的无法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很坚信,哪怕他选择不搭理,只要他在这个世界一天,该在乎“他”的人也依旧会在乎,他可能确实是死了,可他的心脏此刻还在跳动还有感觉,他无法做到捂着眼睛捂着耳朵。 谢非迟脑子独自混乱着,手速却还是飞快地摸出一张画,完整的一个画面很快出现在画架上的画纸上。 画架板背对着谢非迟天天直播的电脑桌前,而画上的正是他每天直播画稿的场景。 画纸上,谢非迟以着想象中的第三视角,画出了自己直播的背影。 在这个世界,他一直不太敢把自己的名字标注在任何画上,想了几秒,抬起画笔,在画纸上的右下角写下三个字:谢非迟。 他只是谢非迟。 此刻画完一张画,听着画笔在纸上的莎莎声响,他心中已经平静了许多,脑子似乎也逐渐转过了弯来。 算了,他都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瞻前顾后,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呗。 安排他来这里改变剧情,不给他随身系统也不跟他讲明白后果,放养他全让他猜,那就不怪他一意孤行照着的自己心意做事了。 他当下感知到的所有好,他觉得自己是有权利决定以任何形式回报过去的,哪怕他要离开,他也想确保自己已经实实在在付出行动回报回去了。 他也没特别的想法,只是想要这些在认真付出真心的人能得到正向回报能开心点。 他不喜欢亏欠。 宇宙万物,百年后,谁又还记得谁呢,到时才是他想实施行动也没机会了。 想到这,谢非迟心里顺畅了不少。 傅邵易喜欢,他就认真积极执行任务。 江华珍惜这段友谊,他也会好好珍惜。 谢父谢母关爱他,他也关爱这两位长辈。 只要能让他们感受到几分开心就好。 谢非迟先是把画架上画完的画妥善收起来放好,然后拿起手机,开门见山的给傅邵易发消息。 【迟一:傅先生还在忙吗?】 对方出乎意料地回得很快。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怎么了】 【迟一:没大事,就是突然想问问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这几天两人一直卡在“多聊天”的追爱阶段,谢非迟觉得现在应该算聊得够多了,虽然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现在应该可以积极行使下一阶段了:了解爱好,投其所好。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要干什么】 【迟一:你就告诉我吧,求求了。】 想通的他,直接打算走撒泼路子了,反正傅邵易喜欢,他什么路子都是可以的。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你又行了?】 谢非迟看到对方发过来的第二条消息有些发懵,什么他又行了?他不是一直都挺行的吗? 【迟一:我听不懂傅先生的意思】 【迟一:小猫歪头疑问.jpg】 这是他前两天保存的一些可爱表情包,本来就是准备给傅邵易发的,可一直有心里压力没敢发过去,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是谢.一意孤行.非迟了。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没什么】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我没什么兴趣爱好】 “”这可给谢非迟整不会了,百度说要了解对方的兴趣爱好然后投其所好,这没有兴趣爱好可怎么玩。 算了,还有别的事可做。 【迟一:那好吧,今天我们能不能去外面吃饭?我让李姨晚饭不要做我们的份了。】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今晚我有别的饭局,本来想待会跟你说的】 【迟一:好吧,那下次吧。】 就在谢非迟想遗憾退场时,傅邵易又发了一消息过来。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晚上我是和朋友还有我堂弟吃饭,你要一起也行】 谢非迟微微瞪大眼睛,这是又要开始继续把他介绍给亲朋好友认识的意思吗? 第029章 第29章 29 “靠, 这些人会不会玩啊,尽赶着送人头!”孟越的声音响彻在办公室内,他丝毫没有会打扰人办公的意识, 过来傅氏集团谈完事后, 端着手机直接在傅邵易办公室的沙发上窝着打游戏。 办公桌前的傅邵易冷冷扫了孟越一眼,简直懒得说他。 他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 上头显示着与谢非迟的聊天记录,他刚问完对方要不要晚上和他一起去熟人饭局吃饭,对方还没回复。 前几日谢非迟从谢家回来后,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情绪似乎不太佳, 虽然每天都持续找他聊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这两天没营养之上又加了点不积极, 干巴巴的。 刚才是谢非迟主动找的他,对方情绪似乎好转了, 找他聊天好像又开始积极起来了。 所以他刚才在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变化时, 问了他一句‘你又行了?’, 原本是想继续问问对方这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想想还是没能问出口。 这阵子他自问是很配合谢非迟了,可似乎也没出现过什么特别的“任务”效应。 不过, 他最近倒是没再犯过头痛的毛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愿意配合谢非迟了的缘故。 “烦死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又输了!”孟越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有完没完。”傅邵易朝他的方向冷了一眼。 被他冷眼,孟越也不在意, 关掉游戏界面问他:“你怎么还没忙完,快别玩手机了, 有工作快点干,晚上不是还要跟傅栩言吃饭吗?” “没其它重要的工作了,等会我去接谢非、我喊他一起了。”傅邵易中间停顿了一下,现在不止谢非迟对于介绍自己的名字要停顿,他在知道对方真实名字后,也有些不愿意喊他谢非。 “哦。”孟越先是点点头,下一秒,“啥?你喊谢非了?” “有问题?”傅邵易看完谢非迟答应下来的消息后,抬头瞥向孟越。 孟越起身走到他跟前,惊道:“你是不是真爱上他了?” “不就一起吃个饭,有问题?”傅邵易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对方在积极执行任务,他积极配合,他觉得自己没有问题。 “是没问题啊,你是不是真不打算跟他离婚了?”孟越脸上止不住的好奇。 “以后再说吧。”傅邵易放下手机,目光又开始对着电脑看起了报表。 跟谢非迟的话,离不离婚他以后视两人的情况再考虑,要是家里的人又变成谢非了,他肯定下一秒就安排去离婚了。 哪怕原来的那个谢非也能替他止痛,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继续将就这门婚事的,他宁愿痛死白搭 傅邵易让司机开车回家接到人时,谢非迟一上车,一副笑脸盈盈地朝他喊傅先生。 “嗯。”傅邵易侧头看了眼上车和他坐一起的谢非迟,这两日对方情绪明显闷闷的,也不知道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了什么,此刻对方又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 对方的情绪变化对他来说,他每次都不能分析看懂,然而看不懂,才是最让人想探究的。 现阶段就是,谢非迟从头到脚都令傅邵易很好奇。 傅邵易领着谢非迟进了某五星级餐厅来到孟越安排的包厢,除了孟越,陆嘉培和陈士卓也都在包厢内等待了。 陈士卓本来还是不想来的,最后被孟越这个二货总裁强行拖来了。 用陈士卓的话来说就是他现在要有眼力见,不能再向在校时期那样跟着boss们随意参加私人饭局,社畜要有社畜的样子。 但孟越才懒得管他那一套。 傅邵易和谢非迟一进包厢,陈士卓第一个起身朝他打招呼,“谢先生,又见面了。” 每天早上他过去接傅邵易出门工作时,他跟谢非迟打招呼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了。 “陈特助好。”谢非迟也立马跟他打了声招呼。 他一直就猜陈士卓在傅邵易身边的地位肯定不低,如今在这种私人饭局也能看到对方,更加证明了他和在座等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们也又见面了,你应该还记得我吧?”孟越坐姿跟个没骨头似的,朝谢非迟扬了扬下巴。 “记得的。”谢非迟看向他认真回答,他人生第一次喝酒是在孟越的场子上,他估计这辈子都会记得的,尤其记得自己是能被一杯洋酒干倒的弱鸡。 孟越笑:“那就行。” 既然挨个打了声招呼,下一道目光自然是引到还没开口说话的陆嘉培身上。 傅邵易开口跟谢非迟简单介绍了名字:“那个是陆嘉培。” 闻言,谢非迟非常有礼貌立马开口:“你好。” 陆嘉培比起孟越那一坐下去的懒骨头,身姿板正,穿着干干净,白衬衫扣子正经地扣到最顶,扑面而来一股学术渊博的气质。 从他们进门开始,陆嘉培也给面子的站起了身,此刻听到谢非迟打的一声招呼,嘴角微扬,“你好,其实我们也是见过的,在医院,但你那时候醉得不省人事。” 谢非迟听到这话,脑子一时有些发蒙:“医院?” “就是老傅带你去孟越场子喝酒那天。”陆嘉培提醒他,“我是医生,他那天联系的我。” 谢非迟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傅邵易,他在陆嘉培提醒的同时已经想起来了,但在那晚的隔天他喝断片了,什么都记不起来。 “我那天喝醉了,记不太清有没有见过你了。”谢非迟只能稀里糊涂回了这一句,他应该没发酒疯吧? 傅邵易去检查头痛不至于还把他弄在身边跟着吧? “嗯,以后少喝点酒吧,瞧那天把我们老傅急的。 ”陆嘉培突然又笑着说了这句。 虽然他挺不愿意相信他兄弟真喜欢上“谢非”了,可毕竟是自家兄弟喜欢的,人也都带来跟前介绍了,他自然是要祝福的,不出意外的话这人估计以后在他们组局的时候都会在场。 他们自认自己是体面人,该好好相处还是得好好相处。 谢非迟听完他的话却很糊涂,谁急?傅邵易急吗?急什么? 在他想开口询问时,傅邵易看着他发话:“坐下吧,别干站着了。” 就罢,谢非迟只能先跟着傅邵易一起在包厢内的大圆桌前落座了,除了他们两人位置挨在一起,其余三人都各坐各的,整得很不熟似的。 菜已经提前点好了,但现在还差一个人,便只能等着。 餐厅服务员进来为他们添茶倒水,倒完茶水后,看着孟越询问想要什么时候上菜。 “还差一人,等会我喊”孟越说到一半,目光扫过谢非迟的脸时,突然峰回路转,“现在就安排上菜吧。” “好的孟总。”服务员说完便先退出去交代了。 “老傅,我就不搭理你弟能不能吃上口热乎的了,我们是无所谓等的,但可不能让你家这位跟着我们饿肚子。”孟越看着傅邵易有些欠兮兮地开了口。 傅栩言和他们相识多年,不至于会为这口热乎的饭跟他们拼命。 而且,现在是傅栩言迟到了,对方是常年聚餐都要迟到的主,他们有时懒得等也会直接开吃,直接让对方吃剩饭,不带一点人情味的。 谢非迟反应过来孟越是在指自己时,连忙摆手三连:“我现在不饿,我可以一起等,我没关系的。” 体面人孟越:“没事,怎么着你也是第一次被老傅带出来和我们见面,可不得” “我来了。”孟越话音未落,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进来,“不好意思啊各位哥哥,我又迟到了,请你们相信我,我这次真的提前出门了,没想到又被人跟车了。” 傅栩言迟到的借口永远是这个,孟越等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坐在傅邵易身边的谢非迟在听到这道熟悉的嗓音立马回头朝进来的人看去,脸上是藏不住的诧异。 傅邵易的堂弟竟然是傅栩言? 世界可真小! 他之前在看到傅栩言的姓时,其实有在心里默默觉得自己是捅了姓傅的窝了。 但他完全没想过,傅栩言和傅邵易还能有这层关系。 “我就知道他又要拿这个当借口。”孟越摊手,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样。 “真不是借口。”口罩帽子齐全的傅栩言朝餐桌走近,“孟哥哥~你不能这样想我。” 孟越夸张地做了呕吐状:“别喊我这个,恶不恶心。” 傅栩言边摘下口罩边止不住笑:“别这样嘛,我们都多久诶?这位是?” 他刚走到傅邵易身边,转眼看到了他哥身边还挨着个人。 谢非迟一抬头,直接和他的大客户对上了视线,眼角不由一抽。 他下午一直在等这位客户确认线稿,稿子没能确认上,晚上直接和客户在同个餐桌见面了。 在荧幕和现实见到明星,具有天大的差别。 傅邵易没有搭理傅栩言的话,他看向一旁一脸复杂的谢非迟,语气不明地开了口:“这是我堂弟,应该不用我多跟你介绍?” 这阵子他每晚回家,都能在电视屏幕上看到傅栩言那张脸。 谢非迟在狂热地追他弟的剧。 “”当着傅邵易的面追傅栩言的剧谢非迟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在知道对方竟是傅邵易堂弟时,他竟莫名感到有点羞耻,可是他只是单纯追个剧而已。 “知道的。”谢非迟先是看了看傅邵易,然后又看向傅栩言,语气很不自在,“我这阵也在追您的剧。” “嗯?”傅栩言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神色也开始不由诧异起来,“迟迟?” “迟迟?”对面的孟越听到傅栩言说的话第一个出声,“迟迟是谁?” 谢非迟:“” 没有人回应孟越,傅邵易侧着身子盯着谢非迟,不是很明显地微抬眉梢。 傅栩言扬起笑容,从他哥旁边又绕到谢非迟身边,拉了张椅子直接挨着谢非迟坐下了,“你肯定是迟迟对吧,我是傅栩言啊。” 生怕谢非迟没能想起来,傅栩言提醒了一句。 谢非迟盯着从荧幕“爬”出来的这张脸一时有些不知做何反应,他牵了牵嘴角,“傅老师你好,没想到这么巧。” “是挺巧的,我这阵子没事就会进你的直播间看看,你刚才一说话,我瞬间听出来了,厉害不?”傅栩言自顾说得开心,紧接着他眼珠子一转,“你和我哥你们、等会!你不会就是我哥那结婚对象吧?嫂、嫂子?” 他表现出一脸不可置信。 听到嫂子两个字的谢非迟有些不自在,他看了眼傅邵易:“我们” “你差不多行了。”傅邵易看到挨着自己坐的谢非迟耳朵逐渐开始涨红起来,出声朝着傅栩言说话。 然而,今天的傅栩言依旧会错了意,“哦哦,迟迟是男的,不能喊嫂子,那我继续喊你迟迟吧,多亲切啊。” 在这个世界,有人喊他迟迟,谢非迟其实还是挺开心,不然也不会在傅栩言找他约稿那么容易心软了,然而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在耳朵里,谢非迟只觉得很尴尬。 突然成了客户的“嫂子”,好抓马的走向,这单稿他还能退掉吗? 对面分散而坐的三人一脸好奇地看着挨坐在一起的三人,孟越第一个忍不了:“不是,认识傅栩言我还能理解,傅栩言你竟然也认识老傅家里这位?迟迟又是什么昵称?” 傅栩言“嗨”了一声,笑得可欢了,“孟哥你这就不懂了吧,我们老傅家注定和迟迟有天大的缘分。” 这话回答得跟没回答一样,甚至还带着一股忽视不了的神气,孟越就差给他一个白眼了。 “迟迟,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还要狠心犹豫接我想要的漫画稿吗?”面对面的傅栩言比隔着屏幕的他还要闹人,“你放心,一家人的话,我绝不会降低稿费,只多不少!” 傅栩言这话一出,傅邵易不用问也知道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了。 “傅老师,我们今天先不说这个了。”谢非迟被傅栩言风风火火的说辞整得成了包厢内重点的观看对象,此刻的他特别想对对方说一句要不我们还是拿起手机聊天吧,别打扰别人了。 “那我们先加个微信?”傅栩言不顾旁人的从口袋掏出手机,“微信我回复信息会比较快,话说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在灵迟发私信给我了?” 谢非迟看着他,心道你原来都看到了?不回又是几个意思。 他手上攒的稿子变得宽裕起来了,所以他下午在画架纸绘过后,隔一会就要去看傅栩言有没有回复他。 “我本来都要打开了,被人一打断我就给忘记了,我们加个微信吧,麻烦你再发一遍,灵迟我刚注册,用不太习惯呢。”傅栩言回答了他的心里话。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打开了微信的二维码,目光充满真诚。 对上傅栩言这个目光,谢非迟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添加,拿出手机快速扫描对方的二维码。 两人自顾添加着微信,一旁其余四人就这么静静盯着他们。 本来孟越见两人终于开开心心加完联系方式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包厢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上菜。 如此一打断,便没人再继续开口。 孟越安排的餐厅,是他们孟家开的,所以此时摘掉口罩的傅栩言也不怕被服务员认出来会怎么样。 第030章 第30章 30 “来, 迟迟吃这个。” “这个也好吃。” “这个也不错!” “迟迟你要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这个排骨你一定特别爱吃。” 在傅栩言嘴巴突突不停的氛围下,今晚聚餐的主角似乎成为了被傅邵易临时带来的谢非迟, 但其余人也没多说什么, 自顾吃着饭,听着傅栩言变得如此殷勤, 也是挺稀奇一事。 况且被献殷勤的对方还是“谢非”,那更稀奇了。 听着乐的孟越刚要夹起眼前的一道菜时,圆桌上的转动玻璃桌一下子被傅栩言无情转走了。 他直接夹了个空。 “”孟越瞬间又乐不下去了,他撂下筷子, 冲着对面自顾夹菜的傅栩言拔高音量:“傅栩言你还能不能行了!” “啊?怎么了吗?” 傅栩言还一脸无辜, 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多没眼力见的事, 他转走了今晚组局的东道主想吃的菜, 边问又边拿公筷给谢非迟夹了好几块排骨。 “”谢非迟盯着自己跟前菜色堆积如山的盘子,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和傅栩言只是单纯的甲乙方关系吧?他莫名其妙的这是干嘛呢! 想到这, 谢非迟下意识地去看另一边挨坐着的傅邵易。 还好, 没有看到对方有要生气的迹象。 谢非迟心下莫名松了口气, 虽然傅栩言是傅邵易的弟弟, 可不知为何,他此刻是真怕傅邵易要吃醋不开心了。 傅邵易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神色淡淡和他对视了一眼, 虽没能看出开不开心, 但也看不出是何意。 “小言,你干嘛呢?对人这么热情,不怕你哥吃醋啊?”陆嘉培嘴角挂着不太明显的笑意, 说完他还看了全程面无表情的傅邵易一眼。 谢非迟:“”果然,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傅邵易可能会吃醋。 傅邵易被陆嘉培打趣也没有搭腔说话, 就跟不是在点他一样。 对面分散而坐的三人已经边吃饭边观察着对面紧挨着的三人许久了。 陈士卓明显也被傅栩言这一波热情操作惊到了,“怎么平常也不见你对你哥这样呢,你这样怪吓人的。” “那自然是迟迟比我哥讨喜呗。”傅栩言说得理所当然。 “傅老师。”谢非迟听到这,终于适时开口说话了,“你约的稿我回去一定会好好考虑,你别再给我夹菜了,谢谢。” 此话一出,算是在隐晦地向其余人解释这诡异的一幕。 当然,谢非迟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傅栩言的这些热情举动肯定是因为约漫画的事。 傅栩言却道:“啊?我这是在热情招待你,绝对没有带目标的,你相信” “好好吃你的,不要搭理他。”傅栩言没能说完的话被傅邵易打断,他侧耳先是朝谢非迟说完话,然后看向傅栩言冷道,“你再废话一句,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这就要把我扔出去了?”傅栩言一脸伤心,“我这不是看迟迟有些局促吗,他平时在直播间可活泼了,哥你也真是的,你要是懂得给迟迟夹夹菜多跟他聊聊天,还用得上我?我这是在帮你照顾他呢!” 说到最后,他还怪上傅邵易了。 “没有的事。”哪怕不局促的谢非迟此刻也要被傅栩言整局促了,“我不用特别照顾,也不用你们帮我夹菜。” 他都有些不敢看傅邵易了,听完傅栩言的话,他躁得慌。 “你这还不局促?搁直播间你肯定不会这么回复我的。”傅栩言听着像是没完没了上了。 “你别再说了!”对方一直提直播间,谢非迟是真想封上他的嘴,“你再说一句我连人物画像都不给你画了。” 他不再顾得上旁边有多少人在看他和傅栩言这场“闹剧”了,话头上有些威胁。 一旁的傅邵易还是第一次见谢非迟威胁人,听着还怪有意思。 而傅栩言似乎明显不是第一次惹谢非迟说这种话了,道歉得特别快,“我错了,我不提了,你吃你吃。” 谢非迟不再搭理他,闷头吃起东西,没敢去看包厢内其余人此刻的神色。 他真不懂傅栩言的粉丝为什么会喊他酷哥,憨哥还差不多。谢非迟不由心道。 * 下了饭局,等人又被孟越拉着赶下一场去了。 用孟越的话来说,今晚人算齐还都有空,不能放过这个好日子,怎么着也得出去喝几杯。 陆嘉培已经被孟越吐槽他太久没出来和他喝酒了,而他难得能连休两天年假,所以今晚怎么着他也得跟上了,不然不知道还要被念叨多久。 孟越找的场子是在他朋友新开的一家夜店,朋友老板知道他要来捧场,给他安排了间vvvvvip的上等包厢。 傅栩言全副武装勉强跟来了,因为孟越跟他保证不会喊别人了,让他大可放心,只是保证完还要欠欠的吐槽他这职业不自由,让他想退圈可尽早的吧。 “快了快了。”傅栩言是这么回复过去的。 孟越明显一脸不信:“又敷衍我呢。” 一行五人来到目的地,在前往包厢的通道上,谢非迟跟傅邵易并排走在最后面,前者听着傅栩言和孟越的对话,有些惊讶傅栩言竟真打算要退圈。 不过听着孟越的话,对方大概是说太多次了,可信度不明。 和谢非迟并排走的傅邵易视线扫过身边的人时,发现他在盯着前面正挤着孟越和陆嘉培中间掩掩藏藏走着的傅栩言,不知道想着什么。 孟越的朋友老板早已经在安排好的包厢坐等他们来了,看到孟越时,两人先是寒暄了几句,说什么太久没见了,感谢孟总来捧场之类的场面话。 谢非迟今晚出来的这一趟,除了在餐桌被傅栩言的操作逼得说了好几句话外,就是在孟越问他来不来凑热闹喝几杯时,他犹豫几秒答应了下来,其余的时间段,他基本没怎么说过话,都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旁人在说。 傅栩言其实说得对,他在直播时确实会显得活泼一点,因为在直播间,只要不是太刁难的话题他都能聊上一两句。 但毕竟都是弹幕的朋友先问他问题,真放在现实中,别人要是不专门cue他,比如刚才餐桌上的傅栩言,他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 夜店老板跟孟越寒暄完,也跟其余人简单打了声招呼,热情地说他已经提前给他们准备了点好酒,而他有事要先去忙了。 孟越没强留他,跟他又说了两句话,就放朋友走了。 只是,几人在转眼看到老板口中的‘点好酒’时都沉默了,包厢一共两张长形桌,一桌是丰富的美食,而另一桌就更厉害了,一大桌的酒,什么颜色都有。 傅栩言:“先说好,我胃疼可喝不了。” 陆嘉培:“我后天还有好几台手术,喝太多不像话。” 陈士卓:“我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明天去处理呢,我也喝不了太多,我顶多喝几杯。” 三人一句接着一句。 “”现在喝酒最猛的孟越听完面上不免露出无语,“我说要劝你们喝酒了吗?你们一个个有必要这样吗?喝不完别开不就行了,这是我朋友给我排场的你们懂个屁。” 孟越今晚确实没想过要劝他们喝酒,只是想着找个场子聚聚罢了,毕竟没谁规定来夜店非得喝酒。 陆嘉培没跟孟越提过上次傅邵易带谢非迟去医院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所以孟越也不知道谢非迟因为那一杯洋酒直接醉倒的事。 他此刻看向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傅邵易身边的谢非迟,灵机一动。 “谢非,你今天别戒酒了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家老傅暂时被我们赦免不用喝酒,你替他跟我们喝几杯?” 安静的谢非迟突然被cue,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看着孟越几秒,直接摇头:“不好意思,我现在喝不了酒了,容易醉。” 孟越:“” 孟越:“你这理由比起他们,更拙劣。” 话落,陈士卓和陆嘉培实在没忍住笑了。 因为他们有幸见识过“谢非”的酒量,跟现阶段巅峰“酒量王”的孟越有得一拼。 在陆嘉培的视角里,他以为上次谢非迟能醉成哪样,得在孟越的场上喝了几缸。 “不是,我不是在找理由。”谢非迟语气有些着急地想解释。“我说真的。” 着急解释完,他默默看向傅邵易,想让他给自己做证,也想让他开口“控制”一下自己喝酒,这样他也不用多解释了。 上次他喝酒,傅邵易当场气得隐疾发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然而他这一眼,孟越却误会了什么:“老傅,你也犯不着管那么严吧,他又不是跟别人喝,跟你兄弟我喝几杯怎么了?控制欲别太强。” 他话中有些故意。 谢非迟:“也不是这样” 傅邵易看孟越:“我说什么了吗?他自己愿意跟你喝就行。” 谢非迟有些诧异地抬眼看傅邵易。 傅邵易微低下头和他对上视线,又道:“不愿意就别搭理他,不用给面子。” “”孟越眼角抽了抽,最后憋出一句,“靠。” 傅邵易没出来给谢非迟证实说话,确实也有不想让孟越几人觉得自己在控制他的意思,也不是怕误会什么,不管他知不知道谢非迟酒量如何差,反正上次确认过对方没有酒精过敏,那这其实算是谢非迟单方面的社交了。 就看他自己愿不愿意了,他不会干涉。 况且谢非迟真不愿意喝酒的话,孟越虽然有时是挺不靠谱一人,但心里也不是多没数的人,不会真强迫人跟他喝酒。 而上次他会生气完全是因为谢非迟傻傻接了陌生人递过去的酒。 谢非迟听完傅邵易的话,又看向孟越,开始想琢磨自己是不是哪怕喝一杯才对得起自己刚才在餐厅应下要跟来的话。 他不太懂社交的“规矩”,以前他跟一群男同学去过ktv,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在酒和唱歌之中至少得参与一件,不然会被指着说扫兴。 他当时因为不太想喝酒,便被劝着随便唱了首歌就算了事。 今晚的包厢也有唱歌的设施,比起在这些大佬面前唱歌,谢非迟觉得不如喝一杯酒算了。 见他一脸纠结的模样,孟越刚想开口说算了,谢非迟却开口了。 “我现在只能喝度数低点的酒。”谢非迟开口说道,“我不是想扫兴,我是真想戒酒,所以我喝一两杯就好了,行吗孟先生?” 他这番客客气气的话一出来,把孟越都整懵了,要是不喝酒在他们几人中间会显得扫兴,傅邵易和陆嘉培、陈士卓三人早在之前的酒局不知道被他单方面绝交几次了。 但他嘴上还是道:“行啊。” 傅邵易不知道谢非迟在刚才短暂的时间里是联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扫兴”观点,才让他突然改变主意,愿意和孟越喝酒了。 但他既然不打算干涉他的社交,也没多话。 反正再醉一次,也有他给兜底,卖不了他 除了傅栩言说胃疼真喝不了外,陆嘉培和陈士卓也不是真一滴酒都不沾,他们玩着桌面游戏,输了也愿意喝点酒,不会耍赖。 这毕竟不是工作应酬,几人都挺放松。 能称得上一位歌手的演员傅栩言,喝不了酒的他自告奋勇霸占了麦克风,此刻的包厢成为了他的舞台。 对方唱歌的姿态很自信,当然也很好听。 不过包厢内,也就谢非迟会认真听他唱歌了,还会在换歌的间断适时夸一句好听。 他可没忘记,这位还是他的客户呢,要捧场他还是懂的。 其余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孟越,哪怕傅栩言唱得再好听,也非要故意说他现在爱装深沉喜欢唱肉麻到掉渣的情歌来恶心他。 然而他越这样说,傅栩言越要把孟越称为自己的粉丝,此时说要送孟粉丝一首甜蜜蜜的情歌。 孟越就差真的去吐了。 谢非迟一边看两人相爱相杀,一边慢慢喝着孟越刚才亲自给他调的酒,比起上一次喝的洋酒没那么呛,甚至还有点甜味,味道还不错。 谢非迟觉得挺像汽水饮料,所以他不知不觉喝到了第三杯。 傅邵易身边的这几位大佬朋友比谢非迟想象中的没架子,还挺好相处的。 傅栩言更是完全没了偶像包袱,犹如脱缰的野马,一下说要送这位一首歌,一下子送那位一首歌的,谁也没落下,当然,cue得最多的自然是最认真听他唱歌的谢非迟。 整个包间就属傅邵易最不合群了,他既不喝酒,不唱歌,也不过去玩游戏,在那里玩手机。 不对,是回复工作邮件。 刚才孟越经过他身边时,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骂了他一句工作精转世。 傅邵易看似全部神经都聚焦在手机屏幕上,余光却一直关注着谢非迟的状态,对方已经喝到第三杯酒了,但神奇的没出现任何要醉的反应,而且似乎还挺喜欢喝的。 看来还是上次洋酒太烈了。 在傅栩言唱累了随便找了个空位置瘫着玩手机时,谢非迟也不用再捧场认真听了,他需要跑一趟洗手间了。 “我去一趟洗手间。”他转头看着傅邵易说话。 傅邵易抬眼看着他面无涨红的脸色,放心地点点头:“嗯,去吧。” 30-40 第031章 第31章 31 谢非迟照着墙上的指示牌前往洗手间, 前脚踏进男厕门口,立马感觉到一股难闻呛鼻的烟酒味散发在空气中,他咳了一声憋着气走了进去。 洗手台边上有好几个男人在那抽烟聊天, 见有人进来, 几人朝门口看了一眼。 谢非迟没去看他们,他本意只想上小的, 但见外面如此烟雾缭乱的氛围,他便往带门的隔间走去。 他刚走近几步,突然有人开口。 “哟,源哥, 这不是那谢非吗?”说话的人语气不算友善, “乍一看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听到声的谢非迟停下脚步, 往洗手台抽烟的几个男人看过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洗手台最中间位置的顾景源,对方此时也望着他, 目光有些冷。 谢非迟只停下看了他们两秒, 哪怕刚才有人说起“他”了, 他也不想搭茬, 径直朝某个无人的带门隔间走了进去。 谢非迟上完厕所,还专门靠近隔间门听听外面还有没有动静, 在听到外面静悄悄时, 他松了口气, 他是真不想跟顾景源遇上。 然而打开隔间门,走出去没两步,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只见洗手台边上除了顾景源其余的人都离开了, 顾景源靠在洗手台边上,听见谢非迟开门出来的动静, 目光立马扫了过来。 “”谢非迟和顾景源错开视线,走到另一边洗手台,打开水龙水迅速洗着手,洗完后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擦手的纸巾筒安装在顾景源在的那边,谢非迟便连手也不想擦了,转身直接就想离开。 “不想跟我聊聊吗?看见我有这么害怕?”顾景源突然开了口,明显不让他走。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谢非迟先是轻呼了口气,然后转身看着顾景源,“我觉得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我不会再打扰你和你身边的人。” “是觉得自己身边有更好的了吧。”顾景源手里捏着根烟,嗤笑一声,“不想给我当狗了,现在又想去给傅邵易当狗了?” 谢非迟没搭腔,这些冷嘲热讽对他没用。 “我以前还真是低估你了,现在竟然能被傅邵易带在身边,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和傅邵易这群人混在一起更有成就感了?”顾景源手指把玩着点燃的烟,“我看不上的人,傅邵易竟然能吃得下去,也真是牛的。” “”谢非迟真觉得眼前这位“主角”有大毛病,神神叨叨的。 原文叙述中,谢非一边和多人有过床笫之欢,一边口头上只专情于顾景源,但谢非从来没把顾景源拿下过。 顾景源惯爱吊着谢非,从来不会碰他,因为四处留情的顾景源嫌弃四处留情的谢非脏。 谢非迟脸上很平静:“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我走了。” “着什么急啊谢非,我们怎么也是一路人,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不会是靠床上功夫拿下的傅邵易吧?就你从前追着我跑的轻贱样,确实不难想象你得多会玩。” “关你屁事。”谢非迟实在忍不住了,“怎么?现在是没人追着你跑了,非要一直来我面前找存在感了?” “你现在别这么抵触跟我聊。”顾景源边说着话的同时边走向了谢非迟。 谢非迟见他靠近,立马后退了一步。 “我呢,就是突然想起来你以前一直有个愿望,现在我心情好了,想替你实现了。”顾景源脸上轻微带着笑意,说完话,他伸出手要去碰谢非迟的脸。 啪—— 谢非迟狠狠拍开了他的手,声线有些冷:“别碰我。” 顾景源侧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此刻被谢非迟打得涨红几分,可见对方的力气有多重。 但他面上却似乎不介意,轻笑一声看着谢非迟:“怎么办,我现在突然又对你产生兴趣了。” “滚。”谢非迟又是退后一步,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哪知,刚一转身,手臂却猛地被顾景源拉住,谢非迟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你之前不是想跟我上床吗?现在我圆了你这个愿望怎么样?”顾景源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笑得云淡风轻,“之前我跟别人在厕所做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也行吗?现在这个地方刚刚好嘶、草——” 他话没能说完,谢非迟直接抬脚往他命根子来了一脚。 顾景源直接吃痛得弯下了腰,谢非迟手臂瞬间解开了束缚。 “我现在的愿望是要你断子绝孙,你也替我圆了,谢了。”谢非迟依旧冷着脸。 顾景源吃痛地抬起头,目光发狠,看着巴不得此刻就杀了眼前的人,他忍着痛抬起左手就想往谢非迟脸上抡下去。 谢非迟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得往后退两步躲开了,但还未有动作,对方下手的动作被人出声扼止了。 “景源!” 苏淮的身影突然从门口处闪现了进来。 “你还好吗?”苏淮凑到顾景源身边,立马抬手扶住了他,一脸的着急。 “你来干嘛,我不是让你跟他们待着吗?”都这个节点了,顾景源还有力气开口责怪苏淮。 谢非迟这一脚,其实最多让顾景源吃痛受点苦头,他也没真敢使出多大力气。 毕竟真把人踹废了可不好糊弄过去,但他就是想要让嘴臭的顾景源长长记性,他才不是好惹的。 听完顾景源的责怪,苏淮依旧一幅唯唯诺诺的模样:“你来得太久了,我想着来看看。” 顾景源听完没理他,依旧微弯着身子,下一秒,他又抬眼狠狠盯着谢非迟,“谢非你找死!你给我等着。” “你以后再碰我一下,我就直接报警告你骚扰。”对于他的威胁,谢非迟置若罔闻。 说完话,谢非迟往门口方向走去,刚要踏出门口时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着里面的两人,“顾景源,我不管从前怎么样,我现在和你没半点关系了,别一直在我面前狗来狗去的,先改改你那狗吠的毛病,看着真像个神经病。” “谢非,你他妈” 谢非迟不打算听他狗叫完,气头上的他一脸不屑地转过身。 未曾想,在他转过身那一刻脑门直接撞到了不知何时进来的人,他被吓了一跳,捂着脑门下意识就是先道歉:“不好意思,我没看傅先生?” 谢非迟没想到来人会是傅邵易,神色不由一怔,刚才一脸的不屑早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傅邵易垂眸看了谢非迟两秒,接着略过他抬眼看到了洗手间里面的人。 “你是要用洗手间吗?”谢非迟一时也不知道作何解释了,只好先问了傅邵易一句。 “你来太久了,过来看看。”傅邵易淡道。 谢非迟:“我” “走吧。”傅邵易似乎没想在这里多说,打断了他。 “好。”谢非迟立马应答,然后开始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准备等下跟傅邵易解释了。 哪知,傅邵易说走却没有立马抬起脚步,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在洗手间需要被人搀扶着的顾景源,语气冷漠:“下次再动他,你可以试试后果。” 顾景源:“” 谢非迟默默跟在傅邵易后头走出了一条长通道,在转过弯时,他鼓起勇气去拉了拉傅邵易的袖子。 傅邵易今晚穿过来的西装外套估计被他脱在了包厢内,此刻身上只穿着一件非常合身的白色衬衫,袖子扣还是扣紧的状态。 在拉住袖子之前,谢非迟其实是想去拉他手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劲头都拿去生气了,此刻他怂了,心下一转只敢拉住对方的袖子。 被拉住袖子的傅邵易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谢非迟:“干什么?” 拉完袖子的谢非迟对上他的视线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松开手,“你没有生气吧?我来上厕所不小心碰到他的,只说了几句话。” 之前在美术用品专用店碰巧遇到顾景源的事,谢非迟不知道傅邵易是怎么知道的,可他还记得傅邵易当时误会了他是专门去和顾景源见面,这次也担心他会这样误会。 误会他过来厕所其实是来私会的。 “只是说了话?”傅邵易听完他的话,语气淡道。 以为傅邵易不信,谢非迟直接急了:“真的!你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这里,你别误” “说话不要急。”傅邵易先打断了他着急忙慌的神色。 “”谢非迟刹住了。 “你不是还打人了吗?什么叫只说了几句话?” 谢非迟听完,盯着对方的脸愣了两秒,因为他看到傅邵易说话的时候还笑了,只是不太明显。 “我”谢非迟眨了眨眼,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低头盯着自己揪着的袖子, “我气不过。” “嗯,以后就这样硬气点。”傅邵易低头看他,语气开始有些认真,“别随便让人欺负了,但真打不过就先跑,别逞强。” 谢非迟听完,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傅邵易。 对方的态度看着不仅没误会没生气,说的话似乎还在赞许他的举动。 “嗯。”谢非迟听着对方的叮嘱,立马乖乖点点头,“我没有逞强的。” 同样是男人,他清楚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在哪,他刚才那一脚最大的本意就是为了让自己有逃跑的机会。 他没自信到觉得自己能打过顾景源,毕竟对方的身板比起自己可壮实多了。 “先回包厢吧。”傅邵易静静看了他两秒,然后道。 “好。” 谢非迟开始跟傅邵易并排着走,而手里依旧揪着对方的袖子,后者也没有甩开他的手,就这么让他抓着。 “谢谢傅先生相信我。”眼看着快到包厢门口时,谢非迟突然朝傅邵易说了这句话。 “信差点把人踹废的人是你?”傅邵易领着他继续往前走,语气听不真切。 谢非迟很直接:“信我没跟别人私会啊。” 傅邵易脚步顿了一下,边走路边看他,语气随意 :“这难道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谢非迟笑了笑没说话,傅邵易对他行为的赞许和此刻随意的语气,都让他轻松了不少,他在厕所所承受的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恋爱没谈过,倒是懂得什么叫私会。傅邵易听着他一板一眼的说辞心道。 他突然会走这一趟,其实是怕谢非迟像上次喝完酒说晕就晕了,哪怕对方在来厕所前很正常,但他想了想还是不够放心,便起身来洗手间找他了。 他在快接近厕所时,远远看见厕所门口墙边靠着个人,对方一看到他出现在那里,脸上先是一惊,然后立马转身进了厕所。 傅邵易直觉不太对,大步向前走去时,还没靠近洗手间就听到了谢非迟那句他要顾景源断子绝孙的话。 最后再结合看到顾景源那蛋疼的场景,他把缘由猜得七七八八了。 索性的是,傅邵易没看到谢非迟身上有伤。 在他赶来之前,谢非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这件事,在某些程度上其实让傅邵易松了口气。 两人快凑近包厢门口时,看到了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傅栩言。 “哥,迟迟,你们回来啦,我经纪人找我谈点事,我得先走了,孟哥他们去楼下大厅凑热闹了,说你们要是嫌无聊可以下去找他们。”傅栩言边整理着鸭舌帽边说话。 “知道了。”傅邵易回答他,“有车来接你?” “在后门等我了。” “嗯,自己小心点。”傅邵易叮嘱了一句。 傅栩言笑了一声:“哥难得听你关心我。” “少贫了,快走吧。” “嗯,迟迟,下次有时间咱再一起出来玩啊。”傅栩言又朝谢非迟说话。 谢非迟点点头:“好,再见。” “再见。”傅栩言应完拉低帽子准备要走,然而才走两步,他又微微回头,“你们两要牵手就大胆牵呀,拉着袖子算什么,调情啊?” 话音刚落,谢非迟几乎秒松开了自己手里揪着的布料。 而傅栩言打趣完,立马笑了一声走了。 傅邵易先是问了谢非迟要不要去楼下找孟越三人,后者婉拒了后,两人便进了包厢。 手机里有位部门经理在询问一些工作事宜,傅邵易打算先及时回复完就带谢非迟回家了,他坐回原位拿出手机,一边解答部门经理提出的重要事宜,一边时不时分走眼神看看在另一边长形桌跟前的谢非迟在干嘛。 只见对方找了个干净的杯子,又去冰镇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部门经理又发过来两条消息,傅邵易收回视线,看完消息,抬手快速回复了过去。 视线扫过一边,谢非迟已经把一杯冰水一饮而尽,开始捡着桌子上的小吃往嘴里送。 手机叮咚一声,傅邵易看完又抬手回了两条消息过去。 回复完,部门经理回复说没其他事了。 傅邵易打下一句“嗯,辛苦”,便熄灭屏幕收起了手机。 视线再次扫过另一边,傅邵易看到了谢非迟的举动,“干什么呢?” 包厢内只播放着轻音乐,所以哪怕两人位置离得有些远,谢非迟也立马听见声了。 谢非迟拿着冰镇矿泉水默默贴在脸颊上滚了滚,见被傅邵易抓包了,他瞬间有点尴尬,“我脸有点热。” 一听这话,傅邵易猜他肯定是醉意上来了,刚想问他要不要现在跟他回家时,只见谢非迟举着冰镇矿泉水瓶起身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站在傅邵易面前时,他不由握紧了手里的冰镇矿泉水瓶身,他实在太热了,闷得慌。 “傅先生,我想自己先回去了,我感觉头晕晕的。” 傅邵易抬眼看到他脖子已经蔓延出些许淡红,孟越调的酒度数低,所以对方的状态看着并没有上次那么夸张,“把水放下,我带你回” 傅邵易话没来得及说完,眼前的人突然朝自己身上倾倒了下来,已经有经验知道他这什么情况的傅邵易脸上没什么大反应,在对方砸下来前他已经微微张开双手,最后稳稳接住了谢非迟。 一瓶矿泉水脱手,砸中了傅邵易的脚 ,然后在地上滚了几圈。 砸下去的力度并不重,傅邵易便也没在意。 虽然陆嘉培上次检查过没什么问题,但傅邵易这次还是仔细确认着怀里人的呼吸是否平缓,谢非迟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处,头发丝蹭着他下巴,有点痒。 傅邵易低头看了几秒谢非迟的侧脸,最终,没忍轻笑了一声。 第032章 第32章 32 谢非迟第二次醉酒不止傅邵易有经验了, 李姨在看到谢非迟又被抱着进屋时,连忙说去厨房泡蜂蜜水。 傅邵易把谢非迟放在沙发上,依旧让他的脑袋靠着沙发背, 而他坐在身边等李姨泡好蜂蜜水。 “傅先生, 蜂蜜水。”李姨手脚利索,很快端了一杯蜂蜜水出来, 里面还挂着一根吸管。 傅邵易接了过去,先是朝李姨说话:“你去休息吧。” “好。”李姨先是点点头,犹豫了几秒还是没忍多嘴叮嘱,“我觉得谢先生还是要少喝点酒。” “”傅邵易捏着吸管往谢非迟嘴边送, 边回应李姨的关心, “嗯, 我明天会和他好好商量一下。” 其实那三杯也不算多, 而且孟越专门调的酒,酒精度数算是挺低的了。 “张嘴。”傅邵易捏着吸管碰了碰谢非迟的嘴唇。 安静靠在沙发背的谢非迟嘴唇一被触碰, 先是抿了抿嘴, 隔了几秒, 才微张嘴巴含住吸管, 慢慢吮吸着。 李姨关心完便回了房间,客厅一时只剩喂水和喝水的两人。 傅邵易保持动作捏着吸管, 目光一直看着喝得慢悠悠的谢非迟, 对方这次上脸状态并没有像上次喝洋酒一样, 红得他觉得是酒精过敏的程度,可这次还是说晕就晕过去了。 虽然陆嘉培说他没别的问题,但如果每次喝酒都这样的话, 以后确实最好能不喝就不喝了。 谢非迟今晚愿意答应喝酒,傅邵易不知道他是联想了什么奇怪的扫兴观点, 但孟越调的酒,他似乎喝挺欢的,但应该不至于这一次就喜欢上喝酒了? 一杯蜂蜜水,谢非迟依旧又是慢悠悠喝了几分钟才全数喝完。 虽然对方酒量很差,但谢非迟的酒品对傅邵易来说算是不错那一阵营的。 除了断片。 傅邵易拿着空杯子去厨房冲洗干净,重新走到客厅时,谢非迟依旧安安静静靠在沙发背上。 他走过去,轻身弯下腰把谢非迟横抱起来,然后往楼上上去了。 走进谢非迟的房间,傅邵易刚要抱着人往床边走去,余光似乎看见怀里的人睁眼了,他低头一看。 只见谢非迟正直勾勾盯着他看,一脸迷茫地眨眨眼,但没吭声。 “” 傅邵易停下脚步,和谢非迟对视了几秒,不由微抬了抬眉,心想:难道这是每次喝醉都固定要走一下这种过场吗? 直觉告诉傅邵易,对方估计又要像上次闹一下子才肯睡了,而自己突然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引导谢非迟再说些什么任务信息。 不过要是放对方在床上闹起来,似乎不太雅观,思考了几秒,傅邵易抱着谢非迟扫视了一圈房间,最后锁定了一处合适的位置。 房间内的电脑桌,桌面上一边只放着谢非迟的笔记本电脑和平板,另一边空旷无物。 傅邵易抱着人走过去,直接把谢非迟放坐在上面。 刚坐在桌沿边上时,谢非迟睁着迷茫的眼睛望着傅邵易,似乎不理解对方是要干嘛,身姿也没能迅速坐稳,东倒西歪的。 傅邵易便只能面对面抓着他两边手臂来稳固住他。 “坐好。”傅邵易语气有些强硬。 谢非迟被他抓住手臂后开始不再东倒西歪,而是盯着眼前的人几秒,问:“你是谁啊?” “你觉得我是谁就是谁。”这次,傅邵易不跟他一醉就不认人计较了。 见谢非迟说话气息挺平稳,此刻坐着也很板直,傅邵易便慢慢尝试松开他的手臂。 把人放在这,他只是想着在打听信息时,两人能面对面说话,这是最基本的谈话礼仪了。他的本意是这样想的。 完全松开双手后,谢非迟也坐得很板正,就在傅邵易想松口气往后退一步时,坐在桌子上的人却突然一个晃悠。 对方倒是不再东倒西歪了,但脑袋开始往前栽了。 傅邵易迅速又挪回原位,抓住了他两边肩膀。 而醉酒中的谢非迟似乎被这种失重感吓得不轻,在被傅邵易抓住的同时,他的手掌心用力撑住桌沿,本合并着的双腿不由微微打开来,在傅邵易凑过来的同时,不由紧紧夹住他两边大腿外侧。 “你干嘛呀!”因为惯性,谢非迟脑袋磕了一下傅邵易的肩膀,脑袋抬起来的时候,眼神带着几分惊惧,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你是不是想要摔死我?” 傅邵易:“” 本来他是觉得放谢非迟睡在床上去引导他谈话不太合适。 然而,现在的姿势好像更不合适了。 “”傅邵易现在是退也不是了,心下叹息,“没想摔你,要不我抱你回床上睡觉吧。” 这个信息不打听也罢了。 “不行,不能睡觉。”谢非迟闻言,迅速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能?” 两人离得很近,说话气息和呼吸不由紧紧交错在了一起,谢非迟喝了酒,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酒味。 傅邵易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目光微闪,喉结处不由微微一动。 “我还没、”谢非迟说话很慢,“我还没等傅邵易回家呢。” 傅邵易:“你们今晚不是一起出门的吗,还等什么?” 谢非迟眨了眨眼:“对哦,我跟他一起出门来着,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跟他出门了,你是谁啊?” “你说呢。”傅邵易反问。 话落,傅邵易刚思索着要不要强制把谢非迟抱回床上时。 谢非迟瞪大眼睛静静看了他好几秒,开口:“我是谁?” 傅邵易看着他的眼睛,很快回答:“谢非迟。”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谢非迟肩膀明显一动,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微微开口,“系统?” 傅邵易只能含糊应了一声。 “你还真是在我喝醉酒才会出现啊。”谢非迟说话很小声,“可惜,我现在不需要你了。” 和上次对比,谢非迟这次对于能见到系统这事,完全没有了任何惊喜的反应。 这让傅邵易有些好奇他这是发生了什么,此刻也不再去管两人此刻的姿势合不合适了,开始想引导他多说一些。 “为什么不需要我了?” 谢非迟没说为什么,只是轻声说着话,“反正我决定了,在这世界一天,我想干嘛就干嘛,谁也管不着,你现在要我做什么,我只会当听不见。” 甚至说完话,有点傲娇的侧过脸,一副不想看到“系统”的模样。 醉酒的谢非迟此刻也没忘记,现在的自己是谢.一意孤行.非迟了。系统来也没用,就是这么横。 傅邵易听完,以为他这是不想做任务了,问他:“你不想完成任务了?” “什么任务?”谢非迟重新转过头。 “” 傅邵易知道任务本来就是从谢非迟嘴里听说的,现在见他还反问自己,差点给他整不会了。 但他还是抱着确认的想法问谢非迟:“不和我你不想和傅邵易谈恋爱了?” “谈啊。”谢非迟却回得很快,“我这不是在努力谈了吗?” 听到他这么说话,傅邵易只觉得很有意思,好奇地问,“是吗?你怎么努力了?” “我天天找傅邵易聊天啊。” “嗯。” “我每天困得要死,还去楼下等傅邵易回家呢。” “嗯,还有呢?”傅邵易听到这开始忍着笑意。 谢非迟在清醒的时候,喊他的时候都是乖乖的一声傅先生,仿佛生怕不够礼貌,醉后反倒出息了,一口一个大名地往外嘣。 问到这,谢非迟神色先是停顿了一下,没过几秒,脸上出现了一个傅邵易从知道他是谢非迟开始后,对方表现得最鲜活的一种神态了。 “我今晚还哄傅邵易了。”说起这话,谢非迟脸上很骄傲很神气。 “”傅邵易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什么时候哄了?” “今晚啊,今晚我牵他手了。”谢非迟一幅我是不是很有出息的模样。 傅邵易顿了一下,脑海闪过今晚谢非迟拉他袖子的事,“你那也叫牵手?” 醉鬼没有逻辑,此刻根本没想过要问“系统”为什么知道他牵的不是手,而是依旧很一副很骄傲的模样,“这已经够了,他肯定心里偷着乐呢。” 甚至他夹着傅邵易的两只脚,都开始无意识晃了一下。 傅邵易开不开心不知道,他反正挺开心。 傅邵易被他揣测自己心情的神态逗笑了,要是别人随意揣测他的心情还揣测得偏十万八千里,他只会觉得可笑至极,可谢非迟这样说,他是真觉得挺有趣的。 “难不成你有读书术?还能知道他开心了?” “你这个系统可真没用。”下一秒,也不知道这问话是戳中谢非迟哪个应激点了,他突然开启吐槽模式,看着甚至有点生气了,“你竟然连他为什么开心都不知道,我不跟你说了,什么都要我跟你说,你是系统我是系统啊!” 醉鬼的耐心说没就没了。 傅邵易见他开始炸毛了,下意识抬起抓着谢非迟肩膀的左手拖住对方后脑勺,默默给他顺着毛,放低语气轻声哄他,“好好好,确实是我没用,但我真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讲讲?” 既然想要引导谢非迟多说些信息,他不介意对方撒气,也不介意哄他冷静一点。 谢非迟平日里没什么脾气,似乎把这种发泄全献给醉酒的自己了。 索性的是,谢非迟似乎很吃这一套,升起来的脾气没一会就被抚平了,又开始愿意回答问题了,只是他的声线开始有些不稳,说话开始断断续续的。 “因为傅邵易喜欢我他肯定喜欢我碰他。”? 傅邵易愣了,什么叫他喜欢谢非迟碰他,这是正经回答吗? 很快,傅邵易联想到了什么,慢慢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谢非迟替他缓解疼痛的方式就是需要触碰他。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就不奇怪了,毕竟再能忍受疼痛的人,如果身边有个行走的止痛药碰一下就能缓解头痛,谁会不喜欢被止痛药碰一下。 他还一直以为谢非迟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功效。 想着谢非迟这种有问必答的状态是有时限性的,傅邵易没揪着这个问题继续多问,开始问他,“你刚才说你在这个世界想干嘛就干嘛,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你比我还没脾气,身为系统还要反过来问我想法。”谢非迟看着眼前的系统,先是吐槽他一句才继断续续开口,“反正我不管谢非会不会回来了,也不管我什么时候突然就走了,我没有朋友,我看江华挺珍惜这段友谊的,所以我愿意跟他玩,我爸妈不在了,我看谢非的爸爸妈妈很关爱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愿意孝敬他们。” 傅邵易听完这个回答却沉默了,满脑子都是谢非迟说的他没有朋友,爸妈也不在了。 他不知道谢非迟在他原来的世界都经历了什么,但听着总归不是令人舒畅的话。 傅邵易看着眼神逐渐迷离起来的谢非迟,轻声问,“你以后会离开这个世界?” “你问我,我去问谁啊。”这句话似乎也应激到谢非迟了,他差点又要炸毛了。 其实谢非迟是真的很不解,对方身为一个系统反倒还要来一直问他问题,本来他就想不通很多事了,越问越心烦。 傅邵易见他又快要炸毛了,掌心还按着他的后脑勺,立马给他顺了顺毛。 “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没用。”傅邵易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换谁估计都该被问烦了,他不断顺着他的毛安抚他的情绪,“不过我觉得你想法挺好的,你是你,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被顺完毛又听到一句认同自己想法的话,谢非迟情绪瞬间平静了下来,他盯着“系统”,突然认真问:“你知道谢非去哪里了吗?” “抱歉,我不知道,我确实挺没用。” 傅邵易觉得自己是在趁人之危打听秘密的人,所以他愿意顺着谢非迟,此刻把自己当做没屁用的系统。 这一次,谢非迟听完没炸毛了,只是轻声道:“好吧,那随便吧。” “怎么了吗?”傅邵易问。 “我暂时替代了他,做着一些他可能不会理解的事,估计他回来后,会生我气,觉得我擅自搅乱他身边的关系。”谢非迟因为刚才一通脾气,声线又稳了起来,“哦,我今天还差点把他喜欢的顾景源踹废了,到时可不得跟我拼命。” 说到这,谢非迟甚至不由轻笑了一声,不知情绪。 傅邵易听完沉默了几秒,问了一个可能会令谢非迟再次炸毛的话:“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闻言的谢非迟神色倒是平淡,很快回答:“不就是答应跟傅邵易结婚然后改变谢非死亡的结局吗?” “你知道谢非以后会死?”傅邵易有些诧异。 “肯定是因为我知道,才有机会被选中来这里的啊。”谢非迟轻声说。 此话一出,只想打听点信息的傅邵易,只觉得越打听脑子越混乱。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睡觉了,我头晕。”谢非迟一直撑着桌沿的手抬起来,紧接着想把‘系统’推开。 傅邵易被他轻轻推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听他晕,二话不说打着横抱把他抱了下来,然后走向床边,轻轻把他放进了被窝里。 看着谢非迟还没完全闭上的眼睛,他想了想问他:“谢非迟,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谢非迟听到声音,又睁大眼睛,他很贴心也很有自知之明:“那你快点问,我随时都会关机的。” “你是被什么方法弄到这个世界来的?” “什么方法?”谢非迟一脸不解,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意思,隔了几秒才轻声喃了一句,“死了就来了呗。” 话落,傅邵易心头不由一震,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神色难压惊诧,“你在另一个世界已经死了?” “应该是死了吧那么高,不死也残,还不如死了呢。”谢非迟垂下眸,听着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那么高?”傅邵易蹙眉。 “八楼,我从八楼坠下去了,然后我就到这来了。” “” 谢非迟说出口的每一个字,犹如敲在傅邵易心间上,也莫名让他堵着一口气。 傅邵易神色绷了两秒,突然在床边蹲下身子,微微靠近谢非迟,“谢非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 谢非迟侧过脑袋看着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你是哪天来这个世界的?”傅邵易看着他问。 “哪天?”谢非迟神色一动。 “嗯。” 谢非迟眼珠转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我记不清几号了,反正就是傅邵易的爷爷去谢家说亲那天。” 谢非迟说记不清时间,可他说的这一天,却是傅邵易心中所猜测到的说亲这天。 “是什么时间段还记得吗,上午、下午还是晚上?”傅邵易问得有些急切。 “中午饭点左右吧。”谢非迟开始微微合眼了,轻声道,“因为说完亲要留傅爷爷吃午饭来着,但他没留下。” “好,谢谢你回答我,你睡吧。”傅邵易没再问他问题了,起身替谢非迟掖了掖被子。 “嗯,虽然我觉得你没用,不过你能出来听我说说话也挺好的,系统晚安。”说完,谢非迟完全闭上了眼,似乎真关机了。 傅邵易站在床边,神色复杂看了谢非迟好一会,继而才出声:“晚安,谢非迟。” 第033章 第33章 33 “对不起, 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在谢非迟那引导出一些信息后,傅邵易没急着回自己房间洗漱, 而是待在书房给爷爷傅贾打电话。 意料之中的, 打了两个,傅贾都没有接他的电话。 傅邵易已经越来越确定了, 爷爷就是在刻意躲他。 这阵子,傅邵易没事就会给傅贾发消息,关于问候身体状况的消息对方大多都会回他,但要是问到“敏感”问题, 傅贾从不正面回应他, 比如他想知道傅贾非要去找谢家说亲到底是为什么。 他当时拒绝不了这门婚事, 也问不出来什么, 现在隔着屏幕倒是能问了,但爷爷总是含糊, 说什么“我觉得你们很般配”等等。 对于这个说辞, 傅邵易全当爷爷是在敷衍打发他罢了。 今晚从醉酒的谢非迟嘴里听到的这些信息, 傅邵易在时间点上终于咂摸出点不对劲了。 谢非迟说他是在爷爷去谢家说亲那天来到这里的, 而他说的那个大概时间点——中午。 那一天,是他今年突发头痛的一个周期天数, 而那天头痛发作, 也是在中午。 今年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间隔天数不多不少,每隔三十天都会固定突发一次剧烈头痛,而至今为止, 已经发生过七次。 前三次下来,发现这个循环周期后, 他后面发作的几次都被陆嘉培强行要求提前去住院。 可是不管如何查,都查不出具体病因。 第七次发作的前一天晚上,陆嘉培亲自开车把傅邵易送到了医院,那一晚临睡前,傅贾把去看他的孟越和陈士卓支开了,然后单独和他说了件事。 说明天要去谢家给他说亲。 傅邵易当时露出荒唐至极的神色,觉得他爷爷简直是老糊涂了。 因为傅贾口中的谢家只有一个不学无术、浪荡无比的独生子。 傅贾还一嘴一个觉得他和谢家那孩子般配,差点把他听得头痛提前一天发作了。 被傅贾连续劝叨了半小时后,傅邵易想到谢家那儿子似乎有个喜欢得要命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应下这门亲事。 本就为明天头痛心烦的他,懒得再听傅贾一直在自己耳边絮叨,便直接丢了一句“随便你。” 隔天,他头痛如期而至。 几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傅邵易,刚被陆嘉培扎了一针且随便吃了点东西,想好好休息一番时,傅贾刚好从谢家说完亲过来医院,告诉他说:“谢家那孩子答应结婚了。” 当时苍白无比的傅邵易一脸冷漠看着他的爷爷:“所以呢?” 傅贾却只是重复:“谢家那孩子答应结婚了。” 傅邵易也重复了一句:“所以呢?”。 在他这里,哪怕确实是自己昨晚随便敷衍同意爷爷去的,他也有资本临时变戈。 谁要指责他,他根本不在意。 傅贾当时听完他重复的第二句,只是叹了口气,继续自顾着说:“我把你的资料准备好了,放在你住处一楼的桌子上,你明早拿上资料去和谢家那孩子领证,我和谢家已经谈好了。” 听完,傅邵易只更觉得可笑至极了。 当天说完亲,隔天直接领证,当他是什么冤大头呢。 然而在他刚想决绝拒绝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傅贾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又跟他说了好一会话,话中的内容是什么他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傅贾最后说了一句:“爷爷就快要走了。” 如此一来,这门荒唐婚事就这么成了。 不止没给傅邵易时间考虑,也没给他身边朋友反应的机会。 领证那天,陈士卓一大早去接傅邵易出院,傅邵易一上车就跟司机说得回家取东西。 取完东西后,一上车说要去民政局领证,直接把陈士卓和司机吓得面面相觑,以为他们boss是脑子病得更严重了。 车子启动前,陈士卓甚至回头看着傅邵易小心翼翼确认:“你确定是去民政局,不是去医院?” 回想到这,傅邵易已经拿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两行字: 说亲那天,我突发头痛的同时,谢非迟在他的世界坠楼。 谢非迟来这里是为了改变谢非死亡的结局,还有答应和我结婚。 傅邵易盯着这两行字许久,一个猜测首先映入脑海中: 他的头痛应该跟谢非迟有关。 他开始觉得自己和谢非迟身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是紧紧关联在一起的,不然谢非迟怎么会单单触碰他就可以给他缓解疼痛。 明明是每固定三十天的发作周期,在谢非迟来到这个世界后的那一小阵子,他频繁发作了四次。 但好像自从他愿意配合谢非迟做“任务”后,他没再犯过了,犹如是在提醒他得对谢非迟唯命是从,这样才有好果子吃。 可谢非迟这样,明明是没见过系统的样子,他根本是被放养在了这个世界,那他到底是怎么联想到要和他谈恋爱的任务? 而且,谢非迟又是怎么确定谢非会死的?什么叫就是因为他知道才被选择来这里? 又为什么会说来这里得答应跟他结婚? 一大推问题灌入傅邵易的脑中,越想越理不清,别说谢非迟有脾气,傅邵易脾气也快要上来了。 不止谢非迟说出口的事诡异万分,在他身上发生的也一直很诡异。 如果要他现在就说出他和谢非迟身上有什么是关联在一起的,那就是两人同样倒霉,他们似乎被什么奇怪的东西躲在暗处耍着玩了。 傅邵易默默压下脾气,拿起书房桌面上的日历,上面用红笔圈中了一个日期,那是他下一次头痛发作的循环周期日期——8月28号。 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他只能看看到时有了谢非迟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对他“唯命是从”,固定的周期性头痛会不会发作了,还是谢非迟只能单纯缓解他一些无规律性发作的头痛。 傅邵易觉得他爷爷肯定知道点什么,在谢非迟来的前一天,突然跟他说要去谢家说亲。 在他犯病的当天,不在医院陪着他这个孙子就算了,还赶在最不适宜的午饭点去谢家,就跟早知道谢非迟要来了一样。 爷爷故意赶着谢非迟来才去,是因为知道这门婚事只有谢非迟才会同意吗? 傅邵易食指敲了敲笔身,脑子飞速运转着。 谢非迟今晚说谢非会死,难道他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刚好是要代替谢非面对死亡? 他前一秒刚坠楼,知道自己又要死肯定会觉得害怕,但刚好遇到他爷爷在谢家说亲,顺势同意了? 难道是谢非迟一来到这个世界,眼前正好有这么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那在着急忙慌之中,谢非迟肯定会觉得自己只能二选一了。 猜想到这,傅邵易眉头越皱越深。 先不说别的,他实在无法想象谢非迟所要面对的压力,在他原来的世界,父母不在了,平常也没有朋友,坠楼死后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还要被逼着去承受另一个人的死亡。 这就算了,他代替的可是谢非的身份,证明在这个世界上,谢非要面对的那些异样且厌恶的目光,全部都会强加在谢非迟身上。 就拿他傅邵易本人来说,在不知道他是谢非迟前,也对他充满了冷眼。 也因为代替了谢非的身份,谢非迟需要重新去建立谢非身边那些亲疏关系,也需要去面对谢非之前招惹过的烂人。 今晚的顾景源便是妥妥一个例子,不用想,顾景源那满嘴吐不出象牙的货色,会对谢非迟说出多恶心至极的话,才让一向好脾气的谢非迟气得当场踹了对方一脚。 踹完后,又因为知道自己不是谢非,擅自改变了对方的生活轨迹,似乎还产生了点压力。 而谢非迟最近也不知道是发生过什么事,思考了些什么,今晚说他想干嘛就干嘛,说他知道江华珍惜这段友谊,所以他愿意跟对方玩,还说谢父谢母很爱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愿意孝敬谢父谢母。 那他呢? 其实傅邵易今晚已经开始对谢非迟口中的“恋爱任务”产生过怀疑了,因为这其实单纯只是谢非迟的联想,并没有系统出来告诉他确切的任务。 他会同意这门亲事是因为拒绝不了,谢非迟同意这门婚事应该是二选一,所以他才觉得自己来这里得答应跟他结婚。 那谢非迟又是怎么联想到所谓的“恋爱任务”的? 傅邵易脑子依旧飞速运转。 江华跟谢非是发小,谢父谢母和谢非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他想着替谢非维持一下关系好像很说得过去,但他和谢非可没有什么任何关系。 谢非迟能联想出这种“恋爱任务”,是有他没能打听出来的信息,还是他误会了什么? 可他明明从一开始就对谢非表现出过厌恶。 傅邵易手指开始转动着笔,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能猜出来的,毕竟谢非迟这人看着就很没心眼子,估计也不能绕到多复杂去。 谢非迟来这里还没到一个月,大多时间天天待在家里画稿,甚至都没怎么跟这个世界的人相处多长时间,就坚定江华很珍惜这段友谊,面对谢父谢母一点关爱就坚定他们很爱自己的孩子。 傅邵易手指快速转着笔,开始回想着自己一开始和谢非迟相处的场景。 谢非迟来他这的第二天早晨,跟他借钱说要买电子设备,他二话不说就联系陈士卓给他买来了,过后转给他10万块钱 傅邵易停下转笔的动作,这人不会就这样想歪了吧? 当时他以为对方是谢非,不过是想拿钱打发这位新婚丈夫罢了。 真正给谢非迟的,是他知道对方不是“谢非”后,看他似乎在为钱发愁便转给他50万块钱。 谢非迟第一次醉酒的时候,说那不是他的钱,当时傅邵易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想 傅邵易开始木着脸。 怪不得有时他总觉得谢非迟对他的态度怪怪的,在他看来,谢非迟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天天找他聊天,可现在想想那些聊天方式确实奇怪。 但如果是谢非迟觉得我喜欢“谢非”,似乎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想到这,傅邵易捏了捏眉心。 要真误会成这个,他是真觉得太荒唐了。 虽然孟越也发过神经说自己看上谢非了,可要是谢非迟也这样认为,他却觉得难以忍受。 等过了这次周期头痛,他一定找个合适的时机,跟清醒的谢非迟能摊开就摊开聊一聊。 第034章 第34章 34 翌日。 宿醉过后的谢非迟, 在下楼吃早餐时,有些难为情地坐在了傅邵易对面,他先是如常喊了声傅先生。 对面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 简单应了一声。 看着对方没多大反应, 谢非迟便默默放下心来,觉得这氛围证明了他昨晚没发酒疯和乱说话的嫌疑。 不过, 他还是忍着自嘲弱鸡酒量的心情跟傅邵易说了声抱歉:“我昨晚又醉过去了,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傅邵易淡定地喝了口粥,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 “你喝酒容易上脸, 其实不太适合喝酒, 以后出门在外能拒绝喝酒就拒绝掉吧, 真想要喝,尽量能是我在场的情况下。” 谢非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显得有些懵。 傅邵易见他这反应, 问:“我这样说, 有意见吗?” 谢非迟瞬间回过神来, 摇了下头:“没有的,其实我也觉得我不适合喝酒, 我酒量我自从戒酒后, 酒量真的变差了。” 他差点说话又不严谨了。 但他严不严谨的, 傅邵易听完也没多大反应,“先喝点粥吧。” “好的。”谢非迟立马拿起勺子。 喝粥间隙,因为两人各怀心事, 厨房内显得异常安静。 谢非迟慢慢喝着粥,开始回想着昨晚他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 他好像又和系统对话了,不知道是这次没那么醉的原因,他能想起来好几句的对话了。 垃圾系统甚至说了好几次自己确实没用,还问了他有什么想法,而他说完自己在这里的想法后,系统似乎还表示了认同。 再更多的对话,谢非迟就没什么印象了,只知道他最后与系统说了声晚安。 不过不管是梦还是真的,能听到一句认同他想法的话,谢非迟其实有点开心。 不过他以后不打算喝酒了,是不是就见不到系统了? 虽然系统对他没用,可只有在醉梦中,才有人听他说说心里话。 “想什么?”对面的傅邵易见谢非迟吃着吃着开始神游,便出了声。 谢非迟立马回神:“没没什么。” “我跟你商量件事?”傅邵易说。 “你说。”谢非迟见对方有些严肃,腰板不由挺直了几分。 “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以后不管走去哪里,在可行的情况下,能先来告知我一声。”傅邵易语气有些认真。 照谢非迟昨晚说的那些,他来到这个世界很突然,所以在未来某一天可能也会走得突然。 两人最近的关系不管是不是因为谢非迟误会的“任务”才变得亲近了些,可总归是独属于他跟谢非迟的记忆。 哪怕知道对方瞎揣测了自己的心意,他也没觉得生气,只要对象是谢非迟,他觉得无伤大雅,算了。 可能是因为这一阵两人最近待一起的时间长了,也可能是因为谢非迟有能替自己止痛且他们身上有什么关联在一起的缘故,昨晚他听完谢非迟的一些心里话,他对于对方的经历,尤其是想到他在另一个世界坠楼死了,莫名感觉有些心疼。 是的,就是心疼,也不受控制的心里堵得慌。他昨晚几乎没能完全入睡过去。 他不希望对方觉得自己的到来和离去无人知晓,以为这里不会有人记住谢非迟。 谢父谢母和江华有没有发觉过什么他不清楚,但在他这里,谢非迟从来不是谢非的替代品。 谢非迟不知道傅邵易的内心,他听完对方的话只感到诧异,心道:一觉醒来傅邵易这是怎么了?语气听着虽然像是在商量,可他感觉像是在强制性地想知道他的出行轨迹。 不会是被昨晚出现的顾景源刺激到了吧? “可以啊。”谢非迟沉默了几秒,看着傅邵易笑了笑,“不过我平常不是和江华出去,就是去我爸妈那,其余时间就是跟你出去了,一般我不会自己一个人出门的。” 傅邵易知道谢非迟这是想岔了,但他只是继续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在乎你去了哪里。” “” 谢非迟眨了眨眼。 几秒后,他默默点了点头。 这是在说情话吗?是吧。 我是不是也得陪一句? 可这也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啊。 算了,等会去浏览器学一下。 早餐吃到最后。 傅邵易又开了口:“等会你去找李姨拿个量尺,把你尺寸发给我一下。” “咳——”谢非迟咽下去的一小块煮鸡蛋差点呛了出来,一脸震惊看着傅邵易,“量什么尺寸?” 厨房内静了两秒。 “订做衣服的尺寸,你还想量什么尺寸?”傅邵易扬了扬眉开口。 这反应,根本不难猜谢非迟脑子想哪去了。 心思还挺多。 “衣衣服尺寸,我也想的衣服尺寸。”谢非迟尴尬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了,大早上自己在想什么呢! 思想太污了吧。 傅邵易没想打趣他:“记得发给我。” “你要给我订做衣服吗?”谢非迟忍下尴尬问。 “你衣服太少了,我让人交代一些过来。” “不用,我自己买也可以。” “尺寸发给我吧,也给你订做几套西装,以后有一些正式场合可能需要你陪我去。”傅邵易说。 “不”谢非迟很快想到什么,压下拒绝的话,“好,谢谢傅先生。” 虽然他之前就想过要攒攒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西装,可一想到傅邵易会需要他陪同出场的场合肯定不是什么小场合,那自然还是傅邵易来安排会更妥当一点。 他的钱包能买到的西装,他不敢想要是跟傅邵易这些大佬的西装一对比会多寒碜。 还是不丢他脸了。 早饭过后,一人出门工作,一人回了房间画稿,各有各的正事。 添加傅栩言微信后,对方确认线稿的速度简直惊人,谢非迟上一秒发过去,傅栩言下一秒说没问题。 谢非迟生怕傅栩言会因为知道了自己和他哥的关系后,不好意思提出意见,还专门委婉说了一句让他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说。 然而,傅栩言却只回了一句:迟迟画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谢非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说多反倒成了在提醒两人是沾亲带故的关系一样。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他都花了在傅栩言这单约稿上。 他一大早给傅栩言发过去的线稿是两个人物的单人图,确认完毕他又花了接近两小时把两张单人成图发了过去。 傅栩言依旧秒确认了没问题,紧接着还发了满屏夸他画技的彩虹屁。 最后一句是: 【傅栩言:你太牛了迟迟,完全画出了我想象中的样子!】 【迟一:你喜欢就好。】 【傅栩言:我就知道只要交给你就不会让我失望的!】 【傅栩言:不过你这样把两张单人图给我了,我上次还提出想要画出身高差,我是不是应该要付第三单双人图价钱才对?】 【傅栩言:你咋不提醒我呢?】 谢非迟刚着手要把两个画好的单人人物放在一起,然后调一下身高比例,做出一张双人图的视觉身高差出来。 看到傅栩言发过来的消息,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复过去。 【迟一:不用,我等会就能调出来给你,我这里这样不算三张。】 别的画手会不会收钱谢非迟不知道,但在他这里,一般约两个单人人物的,客户最后如果单纯提出想要两人出现在同一画面的且没别的要求的,他都不会多收钱,毕竟本来人物成图都在那里,调一下比例放在同一个画面对他来说并不麻烦。 只要对方没有要求高难度的背景场景,他很快就能出图。 【傅栩言:那怎么行啊?这让我哥知道,还以为我占家里人便宜呢!】 谢非迟见他还搬上傅邵易了,迅速回复了两句。 【迟一:你哥不干涉我接稿的,他不会知道。】 【迟一:而且,调一下比例的事,换谁我都没收钱。】 【傅栩言:你怎么这样呢,有钱赚还不要,吃力不讨好,不管对你来说难不难的,你哪怕不收单图全款,也至少收一点吧,你不怕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你这点好,使劲坑你吗?】 对方发过来的这条消息,谢非迟是因为刚把两个人物放在同一画面上时,思绪突然卡了一下才看到的。 【迟一:你放心,没这种情况。】 【迟一:你要是多提了点别的高难度要求,我会收一点的。】 【迟一:傅老师,你今天上午这么闲呢?】 谢非迟见他给自己不断发消息,没忍问了一句。 【傅栩言:我戏杀青了呀,下个月倒是有几个通告,现在闲着呢,这几天我人都会在白北城,改天我去找你玩呀?】 谢非迟看完他的消息,有一些诧异,像傅栩言这种咖位的,闲这个字竟然能从他嘴里出来。 不会真要慢慢退圈了吧?谢非迟心道。 但再好奇,他也不能主动去问这个,索性玩笑回了一句。 【迟一:找我?是要我给你当拎包小弟吗?】 【傅栩言:迟迟,我发现你好像只会跟我开玩笑,是不是我哥不在,你才会活泼一点?】 谢非迟:“”我明明是把你当我“可爱”的客户了!我对客户都这样! 谢非迟觉得再和对方聊下去,他要连简单的调比例都不会了,所以他先晾着傅栩言,转眼打开了傅邵易的聊天窗口。 在刚才,他又崩出一个话题可以聊了。 【迟一:傅先生,忙吗?我想问你个问题】 傅邵易倒是回得快,也回得很简洁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问】 【迟一:你多高啊?】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要干什么?】 【迟一:也没干什么,就是我有个画稿,需要画一下身高差,感觉你的身高应该可以参考一下,请问能给我参考一下吗?】 他指的是傅栩言的约稿,对方约稿的假身高他倒是挺符合,因为他谢非迟本人刚刚好175cm。 而傅栩言对象约稿身高标注的是187cm,他不知道傅栩言有没有谎报,还是单纯长在他的萌点上而已。 反正谢非迟之前在收到人物设定身高时,便一直想着傅邵易的身高应该也差不多在187cm左右。 不是谢非迟不能按着比例去调出来相差的身高差,他这是在没事找事,找着话题聊呢。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187】 谢非迟在收到这个数字时,神色怔了一下。 【迟一:刚好187?】 【超级无敌好的金主:这是质疑的意思?】 谢非迟看成到这条回复,连忙回复: 【迟一:没有没有,就是有点巧。】 【超级无敌的金主:什么有点巧?】 【迟一:你的身高和我接到的画稿人物身高一模一样。】 【超级无敌的金主:嗯,还有事吗?】 谢非迟:“” 这是不想跟我继续聊的意思吗? 谢非迟自顾想着,瞬间觉得努力赚钱确实比谈恋爱重要点,每天这么尬聊,虽然傅邵易会挺喜欢的,但其实总归会耽误工作吧? 【迟一:没有了,你忙吧,谢谢。】 此消息一过去,傅邵易又很快回了一条消息。 【超级无敌的金主:嗯,以后在灵迟接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这条消息一过来,谢非迟刚莫名降下去的情绪又行了,但他也没多回什么,而是扬着嘴角回复。 【迟一:好的,谢谢傅先生。】 第035章 第35章 35 谢非迟快速调好同一画面的身高差比例后, 刚要把双人图直接给傅栩言发过去时,他看着屏幕上的图片沉思了一会。 紧接着灵机一动,重新握起画笔。 调了大概有20分钟, 给傅栩言发了两张图过去。 【迟一:傅老师, 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两张单人图他画出来的时候, 都是不苟言笑显酷的神情,可两人毕竟是情侣关系,放在同一画面便显得过于疏离了,所以他又把两人的神情稍微改了一下。 傅栩言的对象他不认识, 只能改动出点到为止的微笑模样。 而他认识傅栩言, 昨晚也亲眼见过真人了, 对方表露出的性格估计在他对象面前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谢非迟把他的人物神情调得要比他对象鲜活一点,笑容偏于灿烂。 把图片发过去后, 说闲的傅栩言没有立马回复了 , 猜他其实还是有事忙的, 谢非迟也不着急。 他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要到中午饭点了,准备休息一下就下楼吃饭。 叮咚—— 谢非迟刚把电容笔收起来, 就听到电脑上的微信信息声, 他挪动鼠标打开微信。 【傅栩言:?哇靠!你看到照片了?】 【傅栩言:画那么像!】 谢非迟看着这两条消息, 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没一条看懂的。 【迟一:什么?】 【傅栩言:你怎么突然想要画上表情了】 【迟一:是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你可以认第一张没有表情的,我只是觉得你们是情侣, 同框应该得画开心点】 谢非迟还以为自己是自作聪明,刚想着是不是得给这位大佬客户道个歉比较好, 对方又回复了。 【傅栩言:没有没有,喜欢的,你画得很好,就喜欢你们这种有想法的画师!】 【傅栩言:我惊讶是因为你画出来的神情,和我家里的一张合照简直一模一样,你没画神态我还不觉得呢,我差点都怀疑是不是我家里的照片泄露出去了】 第二条消息简直把谢非迟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反应过来后,笑着回复。 【迟一:是吗?那看来我不止画技提高了,观察能力也提高了,我只是感觉你们这种关系,同框起来脸太冷不太合适。】 【迟一:放心,我绝对没有去你家偷过照片。】 【傅栩言:迟迟,你太牛了真的!】 【傅栩言:那现在人物出单了,你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接我的连载漫画,我连剧本都准备好了,迟迟,你可一定要答应啊!你画得这么好这么像,我真的需要你帮我画】 【迟一:傅老师,其实是我没什么信心接,因为我基本没接过漫画。】 【傅栩言:你都画这么好了你还没信心?我没别的要求,你只要画出来,反正能看得懂就行】 【傅栩言:而且,我就是想要让你听一段一段绝美的爱情故事,付费求你画你也不肯吗?迟迟你好狠心啊!/大哭】 谢非迟:“” 【迟一:你不是剧本准备好了吗?我可以免费阅读一下你们的爱情故事。】 【傅栩言:免费的我不要,我就要给钱,而且,我觉得你每天接稿也太辛苦了,不如来接我的漫画稿呢,又能听故事,又不会有机会被别人气出病来】 谢非迟:“” 怎么辛苦都出来了? 对于他来说,接画稿是最不辛苦也来钱最快的工作了。 谢非迟是真不懂傅栩言的脑回路,他刚想为自己的工作解释一两句,傅栩言又来了一条消息。 【傅栩言:给你一千万,接不接?】 【迟一:?】 啥玩意?多少? 【傅栩言:两千万】 【迟一:确定是普通爱情漫画吗?】 他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漫画了,能让傅栩言给他一位没名气的画手抬出这么高的价。 【傅栩言:三千万】 【迟一:停。】 【傅栩言:好,三千万,成交!】 谢非迟:“”成交什么了?怎么就成交了? * “傅栩言下午跟我说你骂他脑子有病?” 晚饭餐桌上,傅邵易如常回家陪谢非迟用晚饭。 “”谢非迟没想到对方还跟傅邵易告状了,不由有些不自在,“我一时着急。” “骂就骂了吧,他有时脑回路确实不太正常。”傅邵易这位兄长也没放过傅栩言。 谢非迟:“” 谢非迟:“我不知道他那个行业是不是真像别人所说的来钱很快,可他花钱的方式实在过于大手大脚了。” 如此大手大脚,吓人。 “到底是什么事?”傅邵易抬眼看了谢非迟一眼,“他没跟我说,只说你骂了他。” 谢非迟想了几秒,也没打算隐瞒傅邵易,“他想让我帮他画篇故事漫画,我粗略看了他给的故事剧本,没有很长,而且他要求也不高,我以我的能力预估了一个价格,他自己也说了一个价位,比起他的价位我预估的顶多算他给出价位的零头。” 虽然傅邵易是傅栩言的堂哥,但谢非迟还是没明说对方约的是爱情漫画,保护客户隐私他还是懂的。 中午傅栩言报出天价后,李姨就上去喊他吃饭了,他先是丢给傅栩言一句待会再说后,在餐桌考虑了一顿饭的时间,见对方如何想要指定他来画,他便在下午开播前跟傅栩言要了剧本和询问对方的画风要求。 发现对方的故事长度并不长,提的要求也不高,傅栩言甚至明确说了不会带任何商业性质,他收了稿以后就自己看。 谢非迟听完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可以接的,便自己预估了大概价格给到傅栩言,他再财迷也没想过要收对方报出的天价,这不是闹吗。 哪知这傅栩言倔得跟驴一样,非要给他三千万。 来回好言相劝了几句话,谢非迟终于憋不住了,但他可没明着说傅栩言脑子有病,只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然后他就不搭理对方了,转头开始直播。 没想到,他直接告状到傅邵易这里来了。 “他报多少价格?”傅邵易听完谢非迟的话,只是简单问了一句。 “三千万。”明明不是谢非迟坑的价位,可他此刻说出来都觉得难绷。 比起他难绷的神情,傅邵易听完没什么表情,只是问:“你不想赚他的钱?” “不是赚不赚他钱的问题,他给的太多了。”谢非迟语气有些急,“哄抬市场价也不是这样抬的吧?他好意思给,我都不好意思收,以后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有些小声。他真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能把价位哄到上千万去。 这泼天的富贵他接着,也只会感到心虚。 “你不说他不说,谁知道你收了他多少钱?他要是以后嫌给多了,也是他自己要给的,再说,你出技术他付钱天经地义,他身为你的客户,觉得你的技术值三千万是他的事,不用想那么复杂,接稿自信点,你的技术就值那么多钱。”傅邵易语气平淡阐述着,听着丝毫没把那三千万当一回事。 谢非迟心道:大佬就是大佬,我比不起。 定价如此之高,谢非迟确实是第一次见,说他没被吓到是假的。 哪怕傅邵易说得如此随意,他也觉得有压力。 哪怕可能会被说傻,他心里也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别想太多。”傅邵易见他一脸煞煞的表情,又开了口,“他那么想要你画,你觉得自己能画就接,反正都是家里人,以后跟他有的是机会来往,你真觉得他把价格抬太高了,以后送点东西就是了,当然,你要真不想接,不用去搭理他。” 谢非迟听完他的话,先是陷入安静,所有注意力都在傅邵易口中的“家人”两个字上。 沉默了一会,谢非迟才点了点头,回应傅邵易:“我会再考虑一下的。” “嗯,不过仅此傅栩言你可以直接接。”傅邵易突然又说,“有我在,他不敢骗你,别人就不一定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记得先来咨询一下我,我帮你看看能不能接。” “好的。”谢非迟默默应话,他觉得自己在傅邵易心里,肯定是个缺心眼的,才能让他这么叮嘱。 晚饭过后。 见傅邵易不再向往日那样吃完直接出门忙工作,而是坐在了沙发上,谢非迟见状随口问他:“傅先生今晚不用工作吗?” “用,我等人送东西过来。”傅邵易盯着手机回答他。 闻言,谢非迟没问他是要等什么东西,有直播要准备的他刚想说自己先上楼了。 “等会再上楼,给你订做的一套西装快送到了,你先试试。”傅邵易先于他开口了。 谢非迟有些惊讶:“这么快?” “设计师傅是认识的朋友,他今天专门赶出来的,你等会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可以直接退回去改。” “好,谢谢傅先生。” 谢非迟听完,便在坐在单人沙发等了。 没等两分钟,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 谢非迟没想到傅邵易说的快到了竟然会这么快。 送西装过来的是傅邵易朋友店里的店员,对方一进来先是恭恭敬敬喊了声傅总,紧接着又喊了一声谢先生。 谢非迟简单跟他打了声招呼,也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接过装西装的礼袋后,直接转身进了一楼的浴室。 等待谢非迟换西装出来的期间,傅邵易收到了孟越发过来的一堆消息。 【孟越:你是不是打压顾家了?】 【孟越:今天关于顾家的消息一件接着一件,我听说还是你干的?】 【孟越:本来我还不信呢,但有朋友刚才跟我说他遇到顾景源了,听见顾景源在和他爸说是你傅邵易在公报私仇】 【孟越:什么情况呀?你们有什么私仇我怎么不知道?因为谢非?】 下面还有一大堆猜测,孟越跟个挖掘机一样,突突个没完了。 傅邵易没什么耐心继续看下去,抬起手指打着字想让对方闭嘴。 “闭嘴”两个字打完还没来得及发送过去,余光见谢非迟换完西装出来了,他先是随意抬眼一看,紧接着神色一顿。 瞬间忘记要点下信息发送让孟越闭嘴了。 目光所及的,是穿上西装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局促,却在灯光下被映得光彩夺目的谢非迟。 第036章 第36章 36 谢非迟换衣服很快, 难倒他的是,他不太会打领带。 脑子一转,循着打红领巾的大概方式打出一个领带结, 勉强像模像样。 套上西装外套时, 谢非迟盯着浴室中镜子里的自己,横看竖看都很不习惯。 高级好看的西装穿在傅邵易他们这种成功人士身上时, 似乎总是自带气场和从容的自得,可穿在他身上,谢非迟总觉得自己在装逼。 果然,有时社会阅历不足也会很影响整体气质, 傅邵易他们哪怕不靠衣装, 也显得异常睿智且自信, 而他, 浑身上下似乎只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不过应该也算是挺像样的吧。 谢非迟突然要面子似的掐了掐自己的脸。 谢非迟同时带着装逼和像样两种矛盾的想法尽快出了浴室,他没忘记外头还有西装店的店员在等他的“点评”。 外头的店员正身姿板直地站在沙发旁, 在谢非迟进去换衣服时, 傅邵易便让他找个位子坐下, 可他没好意思坐下, 便选择站一旁等待。 索性的是,谢先生换衣服的速度非常快, 并没让他干站很久, 听到浴室方向传来动静时, 他目光不由扫了过去。 店员没能注意到谢非迟举止带着一丝不习惯,也没能注意到傅邵易视线扫过去时的神色,在看到谢非迟走近客厅时, 他语气充满真诚且带着笑意:“这一套非常适合谢先生呢。” 映入店员眼帘的,第一眼自然得先是出品他们老板之手的剪裁合宜、用料高级的简约纯黑西装。 此刻这一套穿在谢先生身上, 修身修型,上身笔挺,对方虽然在身高上不算拔尖,可贵在身材比例很好,长腿笔直。 紧接着再往对方精致的五官看去,因为谢非迟皮肤本就光洁白皙,一套简约纯黑的西装更是衬得对方犹如一块洁白的美玉。 谢先生模样俊气带着些许青涩,和大多数人穿上西装显成熟稳重不同,谢非迟显露更多的是少年朝气。 店员心中完全是充满真心的赞赏,他这份工作,整天最欣慰的大多都是看到客户上身他们衣服时完美贴合的场景了。 “嗯,穿着是挺好的。”谢非迟没能知道店员无敌赞美的心声,“我觉得不用拿回去改。” 话落,谢非迟又看了傅邵易一眼,“傅先生,你觉得呢?” 毕竟以后他是要穿着这身跟在傅邵易身边出门的,自然还是得看看对方有没有意见。 哪知,他话问完了几秒,傅邵易也没做出任何回应,而是直直盯着自己看。 客厅一时陷入几秒寂静,谢非迟不知道傅邵易这是什么反应,反正此刻给了他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对方的眼神虽然没有打量他,可似乎太露骨了? “傅先生?”又过了几秒,谢非迟实在扛不住这道目光,出声喊了他一声。 似乎才听见声,傅邵易依旧看着他,淡问,“布料穿着舒服吗?” “可以,挺好的。”谢非迟很快点点头。 闻言,傅邵易回头看着店员,“那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代我向你们老板问声好。” “好的傅总。”店员脸上挂着招牌笑容,“确认这一套没问题的话,谢先生其余的几套西装,我们老板说最晚大后天会全部给您先生赶出来的。” “嗯,晚点我会联系一下他,辛苦了。”店员自然说着您先生,傅邵易也自然应答如流。 话都说到这了,店员也没再多留,跟两位客户道了声招呼便直接离开傅家了。 “傅先生还要给我订做西装吗?”店员一离开家里,谢非迟没忍住问傅邵易。 “难道你以为我专门给你订做一套?”傅邵易看着他,“在你心里,我有这么抠?”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想傅先生,我只是觉得给我订做太多套会有些浪费。”对方此话一出,谢非迟立马摇头。 谢非迟不知道傅邵易是打算要带他去多少个大场合,但像傅邵易他们这种大佬身份,有一些西装似乎只有一次出场机会。 现在换他有机会能体验这种感觉了,他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连社交都这么废钱。 “衣服总有机会穿出去,能浪费什么?”傅邵易并不知道谢非迟心里在排演什么,漫不经心回答了一句。 谢非迟没再多说什么,先是对傅邵易又表明了道谢,然后说:“那我先去换掉西装了,等会我还有直播要准备。” “等会。” 谢非迟刚想要挪动脚步,被傅邵易喊住了,紧接着,他看着对方从沙发站起身来,然后走到他跟前。 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时,谢非迟脑海陡然闪过刚才傅邵易看他的眼神,心下还没来得及提起情绪,脖子处感到一阵微痒。 傅邵易在解他的领带结。 单单这一个念头,犹如滔滔江水疾速淌过谢非迟的心脏,他就说傅邵易刚才的眼神不对。 下一秒,谢非迟完全是出于意识抬手用力扯过自己的领带,然后快速后退一小步。 动作来得太过突然,傅邵易手里本就攥着对方的领带,因为惯性被带得向前倾了一步。 本来两人中间还有点空隙距离,因为谢非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两人脑袋微微错开,谢非迟脑门磕在了傅邵易坚实的胸膛上。 厨房方向,刚好要出来拿点东西的李姨,一出门看到这一幕时,她先是愣了一秒,很快又轻笑着退了回去。 傅邵易低头看着谢非迟的脑袋,语气不由带着些许笑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也不重,谢非迟却感觉自己磕懵了,在反应过来时脑袋立马远离傅邵易胸膛时,微抬着头,“我你” 什么意思,你突然解我领带还问我什么意思! 傅邵易低头静静看着对方,映入眼帘的,是带着惊慌却又异常清澈干净的双眼,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让人深陷其中。 傅邵易今晚似乎才第一次从头到尾发觉谢非迟和谢非真的完全不一样,之前他虽然觉得两人本身性格品行差距很大,可这张脸却终究是同一张。 可如今仔细探究,还是有明显差距的,尤其是对方身上显露出的少年朝气。 记得领证当天,民政局工作人员说谢非迟完全看不出有二十八岁。 之前孟越也拿咸话打趣过他,说眼前的这位“谢非”好像婚后变年轻了,当时他并没有怎么听在耳朵里,只当能拥有着这么一张脸的,谢非迟是那个很懂得哪个发型不适合自己的人。 只要他有点现在的主流审美,随意剪个不那么残的发型,怎么着都会比原来只追求非主流的谢非清爽减龄。 但今晚的傅邵易推翻这个想法了,谢非迟穿上裁剪适宜的修身西装,几乎把他身上的优点无一遗漏地展现出来。 也更显得谢非迟极其青涩、稚嫩。 除了与谢非雷同的脸,谢非迟应该不止性格、处事方式与对方不同,看来年龄也要偏小几岁。 “傅先生,我我还有直播要做。”谢非迟被身前的人如此专注看着,一时头脑发热,也憋不出别的话来,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出来。 闻言,回过神的傅邵易先是轻扬了扬眉,然后泰然自若的开口:“我只是想教教你怎么打领带,你想法还挺多?” 透过对方的眼睛,他根本不难猜对方都在想些什么。 谢非迟:“” 难道我又想污了? “松手。”傅邵易见他还攥紧着自己的领带,开口道。 谢非迟烫手般地瞬间松开了,脸颊开始微微发热着。 他低头看着傅邵易完全解开自己领带结后,手法娴熟且专业地打了个比自己草率瞎弄出来的完美领带结。 谢非迟其实应该认真学习的才对,可他此刻脑子一团浆糊,都还没看清楚,傅邵易已经打好了。 “对不起,我没看清。”谢非迟很诚实。 “学不会的话,以后找我打就行了。”傅邵易也不在意,帮对方打好领带结后,又帮他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动作弄歪了的领口。 此话和举动,谢非迟只感觉脸更热了。 他感觉自己一瞬间和傅邵易亲密度似乎加深了不少。 他此刻脑子很乱很懵,甚至感觉自己被按了快进。 傅邵易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只是垂眸看着他的脸,再次注意到了对方鼻尖小小的黑痣,莫名轻声道:“很好看。” 谢非迟抬眼怔怔地看他,一时没敢答话。 傅邵易补充:“我是指衣服。” “”谢非迟又低下头了,“嗯,傅先生破费了。” 客厅一时静了几秒。 “你”傅邵易垂眸盯着眼前谢非迟垂下去的眼脸,刚一出声却又很快止住了。 谢非迟听到声音,抬头轻声询问:“什么?” 傅邵易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几秒,最终选择什么都没说,视线在注意到谢非迟耳朵涨着红意时,没忍抬手往对方耳垂轻轻捏了捏。 谢非迟神色顿了一下,不由攥紧了自己五指。 身为一个成年男性,没干过也听说过在亲密关系中,耳垂似乎算是个高危敏感部位,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要是换成别人这样‘戏弄’自己,谢非迟估计又要抬脚踹过去了。 可是对方是傅邵易,他不能也不敢。 当然,主要是他也没有感到很不适的感觉,感受到的只有自己整个脑袋似是更发热了几分。 其实傅邵易并没有他这么多想法想要戏弄他,他只是突然单纯看那点红意不过眼,下意识抬手捏住掩盖住。 他刚才本想直接跟谢非迟摊开聊一聊的,可时间不允许,为了几天后那个定期发作的头痛,这几日的时间他注定要献给工作,有很多事情都会堆积在这几天。 他不能随便摊开一两句后,放谢非迟一个人在这里随时崩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既然要选择摊开对方的秘密,他希望能确保对方在一长段时间里,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因为他不知道摊开秘密会不会触发什么后果,连谢非迟这位当事人似乎都处于被动地位,更别说他了。 要是因为突然摊开,谢非迟偷偷跑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来想去,还是等发作周期过后摊开最稳妥了。 傅邵易思索了多久,双指就在谢非迟耳垂上捏了多久,后者不知道前者在想什么,只知道再捏下去,他要出事了。 “傅先生,你能不能先松开我。”谢非迟抬眼看着傅邵易,声音很低。 傅邵易听见声,倒是很快松开了他,比起谢非迟窘迫,他脸上显得若无其事:“今晚不用等我回家,你忙完自己的事先睡,我这几天工作很多,晚上估计要凌晨才回来,明后天我要去临市出差两天,你自己在家注意点。” 耳垂挣脱束缚的谢非迟还没来得及吸收莫名升起来异常情绪,突然听到傅邵易的叮嘱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点点头,“好,那你也多注意休息。” “嗯。” 傅邵易嘴上应完话,本应该直接离开出门去工作了才对,哪知他心下一转,突然选择伸手轻轻抱了一下谢非迟。 谢非迟脊背瞬间一僵,心中的异样情绪再次四处迸溅,然后他听到傅邵易在自己耳边说话,“我出差这两天,别忘记给我发消息。” 谢非迟被动地靠着他肩膀上,闻言只是轻轻眨了眨眼,没能说出来话。 寂静地客厅中,他只感受到了一道有力的心跳声。 其实这个抱甚至都不能算是名义上的拥抱,傅邵易犹如轻轻搭了下谢非迟,说完话很快又松开了对方。 见谢非迟一脸懵懵的,傅邵易嘴角微微扬起,但也没时间专门等他作反应了,他转身去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在利索套上西装外套时,他看着谢非迟还在一脸空白看着自己。 “不是说还有直播吗?”傅邵易提醒他。 谢非迟如梦初醒般,瞬间有了点反应:“我那我去换衣服。” “嗯,我也得走了。 ”傅邵易看着他,语气显得格外自然,“再见,阿迟。” “”谢非迟诧异的微微睁大了双眼。 第037章 第37章 37 用过午饭后, 在开始下午时间段的直播前,早上谢非迟发给傅邵易的消息,对方等到现在才回复。 昨晚他有把傅邵易的话听在耳朵里, 没有去楼下等他回家, 而他早上起床下楼用早餐时,就已经没能看到对方的身影了, 李姨跟他说傅邵易很早出门了,说是要赶飞机。 想到傅邵易昨晚第一次主动提出要记得联系他的要求,谢非迟用过早餐便给傅邵易道了条一路平安的消息。 对方估计一下飞机很忙,等到下午才回复。这是谢非迟给他设想到最接近实际情况的理由。 而傅邵易也确实是这么回复他的。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嗯, 上午下飞机直接去跟客户谈事了, 才看手机】 经过昨晚, 谢非迟给了傅邵易一个新备注。 他这是想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来了。 【迟一:我知道的, 傅先生吃午饭了吗?】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刚要去吃】 【迟一:那你快去吃吧,别饿着。】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嗯, 你要去直播了?】 虽然这是一句很普通的问话, 可这似乎还是傅邵易第一次主动问他的动态, 谢非迟盯着给对方的新备注, 更是确认几分了。 从昨晚开始,傅邵易对他的态度简直是有了质的飞跃, 还是没提前给他任何心理准备的那种。 【迟一:是的, 我下了播会再找你。】 此条消息发过去后, 傅邵易没再回复了。 谢非迟盯着屏幕好一会,见对方真没再回复过来,便收起了手机, 拿起画笔一头扎进直播中去了。 今日下午份直播时长不长不短,刚好整整两小时。 下了播后的谢非迟双肘撑在桌上支着下巴, 默默有点发愁了。 他手里的稿子越变越宽裕了,明明他直播的流量并没有下降,甚至反增了不少,不管是灵迟还是微博,主页每天也都有在涨粉,但这几日根本没有人找他约过稿。 照他以往的接单心态,不应该会为这事感到发愁的才对,毕竟他也很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就是一名很新的画手,一开始单子少是很正常的。 前一小阵子能接到如此多的单子,他也觉得自己单纯是运气好罢了。 可是,他感觉自己的佛系心态被昨晚的傅邵易打乱节奏了。 让对方“得偿所愿”的这一个任务,似乎突然急剧加速了。 这实在不在他循序渐进的预想范围内,所以会让他有点慌。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他总认为傅邵易这种大佬还得搞暗恋,之前还表现出过对感情的别扭,肯定也是属于那种走循序渐进的内敛路子的,至少不能像这样火箭似的。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傅邵易根本也没有干嘛,可对于谢非迟这种零情感经验的,总觉得是不是太快了,内敛傅邵易不打算内敛了,可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而且,还有一件特别令他在乎的事,昨晚傅邵易突然抱了他的那一下,他感受到的那阵有力心跳,他第一时间其实默认是傅邵易的。 可对方离开后,他才发现心跳声竟然属于自己。 这个认知对他来说太吓人了。 活了二十一年,他的心脏还没这样式跳动过,他根本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 因为这个心跳声,他昨晚复盘到了凌晨三四点,带着“我就是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才勉强睡过去的。 可白天一来,他又不能这么想了,他耳边总是循环着傅邵易喊他的那一声“阿迟”。 他不知道傅邵易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喊他,反正他是挺扛不住的。 明明傅栩言还用叠词喊他,可他就是觉得‘阿迟’更加热耳朵。 他一边偷偷喜欢着这个世界的人用“迟”字来给他取昵称,一边又觉得特别过意不去,他感觉自己快要分不清主次了。 毕竟他再一意孤行,也不能忘了本,他现在的身份位置就是谢非。 傅邵易喜欢的是谢非,怎么能喊“他”阿迟呢。 想到这,谢非迟都有点唾弃自己心中的小愉悦了。 谢非迟有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想阻止自己瞎想下去,转念开始分析起现状来。 如果傅邵易真要行动了的话,那他估计也快要离开了吧?穿书当天同时发生的事都接近结束了,谢非已经躲过死亡,婚事也被他同意结了,傅邵易“得偿所愿”的任务瞧着也要完成了。 他是不是得预想一下接下来所剩的日子了? 一、赚到的钱,还没怎么花。 二、答应江华自己赚到大钱请他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大钱还没赚到,似乎不能实现了。 三、谢父谢母估计他也来不及孝敬了。 “” 好吧,什么也做不成,妥妥一个工具人没跑了。 有想法有什么用呢,他的存在根本掀不起波浪,改变谢非死亡和答应下与傅家联姻,估计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价值了。 他一直觉得任务不容易,哪怕他再积极,时间线也会被拉长,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他不行而已。 瞧瞧傅邵易,上来就拥抱,上来就起亲密昵称的。 对方如此怡然自得毫不费力的举动,谢非迟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赶去投胎了。 叮咚—— 一阵微信信息声打断了谢非迟的思维,他从电脑登录的微信点开消息,发现是傅栩言发来了信息。 【傅栩言:迟迟,我看你下直播了,你考虑好了没?】 【迟一:不用考虑了,我接不了,我可能会跑单。】 谢非迟知道他在指什么,直接这么回复过去了。 要是他突然跑去投胎了,那这一单岂不是算骗傅栩言了。 【傅栩言:啥意思?你要跟我哥离婚?】 【迟一:说不定呢。】 【傅栩言:我靠?!咋了这是,我哥欺负你了?】 【迟一:那自然没有。】谢非迟脑子乱乱的,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傅栩言:那你回这话?吓唬我呢?】 【迟一:总之你找别人帮你画吧,真的谢谢你喜欢我的画画风格。】 谢非迟是真突然焉巴了,一想到赚到的钱都可能没能及时行乐花光,更没什么动力了。 隔了几分钟,傅栩言没再回复他。 他一直这么拒绝,谢非迟想着对方估计不会再找他了。 叮咚——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图片]】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你要跟我离婚?】 谢非迟:“”他打开图片,看到傅栩言去告状了。 【迟一:没有,我唬他的。】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你拿跟我离婚拒绝他的约稿?】 这消息一过来,谢非迟猜想傅邵易估计是生气了。 【迟一:下次不会了。】 反正下次可能也不是我了,谢非迟秉着破罐子破摔的思维随便回了一条。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你接了吧】 谢非迟没想到傅邵易会回这一句,有些发愣。 【迟一:什么?】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如果你真跑单了,我替你把钱还给傅栩言】 【迟一:我不接的话,不会出现跑单这种事。】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傅栩言很希望你来帮他画稿,你要是不接,他估计要遗憾一辈子了,他这性格,为这事以后能念叨到七老八十】 谢非迟:“” 要说谢非迟现在最听不得的话,这种会令人饱受遗憾的言辞在他心中简直稳稳排在前三。 因为他其实也算是正值青春年华的时候,可他就已经有很多事物还没来得及去认真感受。 他现在苟活着,做很多事都束手束脚,无法随心所欲。 他如果不抓紧时间画的话,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还真可能会让傅栩言“遗憾”一辈子。 毕竟每一个画手的画画手法哪怕再相似,也都会有细节上的偏差。 他走了的话,这个世界估计再也不会有傅栩言如此紧追不舍的画技了。 听完傅邵易的话,谢非迟开始莫名幻想出傅栩言未来七老八十还在念叨他不接画稿的场景简直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甚至一股自己不尊老的感觉都快要出来了。 谢非迟莫名被自己的想象中的场景逗笑了。 【迟一:可我真的怕我会跑单,说不定我以后画着画着就不能帮他画了,跑单的话会让他记到下辈子去吧?】 想了想,谢非迟也不管傅邵易和他在不在同一个频道了,回了对方这一条。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记着不好?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欠的总是要还的,这辈子还不了的下辈子也得还】 谢非迟看着这条消息,瞳孔莫名微微放大,因为对方说的这话,似乎非常的有道理,完全反驳不了。 更重要的是,他其实也不太想反驳,对方的话非常合他现在七上八下的心境。 刚才焉下去的情绪,瞬间就又行了。 以他在这个世界代表的身份,冲着傅栩言能喊他一声‘迟迟’,他答应下这笔订单似乎才接得住这声‘迟迟’。 是啊,这辈子真还不了的,大不了下辈子再还。 被傅邵易这么一提点,谢非迟瞬间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他可以尽力而为。 【迟一:谢谢傅先生,我知道了,这单我会接的。】 傅邵易回得很快。 【注意!金主可能要行动了: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想些有的没的,有我在后面给你兜着】 谢非迟被傅邵易的最后一句话砸得有些懵懵的,但前有莫名起来的那阵心跳,他也没敢继续多想,打下字两个字回复过去。 【迟一:没想。】 回复完,他立马打开傅栩言的私聊。 【迟一:傅老师,请问你还需要吗?我考虑了一下,我还是给你画吧。】 上一条挂着的信息还是他回得如此决绝的拒绝,他就怕这短短一小会,傅栩言跑去告状后便想着放弃他这位画手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完全是想多了,傅栩言几乎是秒回。 【傅栩言:需要啊,当然需要了】 【傅栩言:果然还得搬上我哥才有用,不过,迟迟你可要争气点,不要悄悄被我哥压得死死的,这不是你的地位形象!】 谢非迟不懂自己应该是什么形象,只是笑着回复。 【迟一:好的,那我今天找时间再仔细看一下你发过来的电子剧本,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跟你提前特别说明的。】 【傅栩言:你看呗,仔仔细细看!一个字不漏的看!不过迟迟,你压力别太大,我说了,只要你愿意画就行,你能画成什么样就画什么样】 【傅栩言:但我想商量一下,你接我单子的期间先不要接别的了,最好能专注一下我的约稿,行吗?】 【迟一:可以,我手上就剩三单约稿了,我今晚和明天尽快完成就专注你的单子,你这单结束前我不会接别的单子的。】 反正照我这几日的接单趋势,估计也接不到别的单了。谢非迟心里不由这么想着。 明明傅栩言这是个大单,但好像被趋势整得这一单是他退而求其次才接住的。 可谢非迟也没真这么想。 绝不能让傅栩言知道我最近没单接,误会大发了怎么办。 傅邵易说得对,他这性格可不得念叨到老。 【傅栩言:可以,那你看完剧本了记得跟我说,看的中途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我】 【迟一:好的,我会尽快安排看的。】 【傅栩言:行,价钱我们也是提前谈好的了,可不要讨价还价了哦迟迟】 谢非迟:“” 第038章 第38章 38 谢非迟手上剩余的三单画稿, 有两单是同人图,客户主动且明确地说过可以展示在平台,也愿意让他在直播的时间段画稿。 一单放在晚上的直播时间段完成, 一单放在明天下午的直播时间段完成, 另外的第三单是偏私人约稿,他打算明早起床画。 时间管理得刚刚好。 不过晚上直播的时长对他来说还是宽裕了, 同人图的人物设定毕竟有参考,出稿的时间只要客户确认得快,一单交易起来的速度只快不慢。 所以晚上他在画完一单同人约稿时,看到规划的直播时长还有半小时, 闲着也是闲着, 开始给一直支持他的直播间网友写起了id+祝福语, 还会在id一旁画点可爱的小图案。 直播间网友似乎很喜欢和他这样互动, 热情得不行,边积极跟他聊天边许愿着让他能写自己的id。 但再积极, 谢非迟也没忘记自己还有正事, 最后写完两个id便直接打招呼下了直播。 关掉直播后, 他先是收拾衣服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换着衣服时,他突然想到傍晚家里送了一大箱衣服过来的事。 傅邵易说要给他买些衣服, 他从来没想过会是那么大一些。 满满一大箱, 箱子高度差不多到他胸口。 箱子在被两个健壮的大叔一同搬进来家里时, 谢非迟在得知里面是衣服后,好一会才缓过来心下的震惊。 傅邵易交代过来的衣服,大多都是当季的名牌夏装, T恤、衬衫、卫衣、休闲套装应有尽有,还有几件不同颜色的薄外套。 一箱衣服还不够, 还有一箱不同款式的鞋子,跑鞋、西装专用皮鞋、帆布鞋,全是高档牌子。 李姨似乎是提前知道这件事,忙活着交代两位大叔放在哪个位置说她等会整理。 在李姨带着笑意帮着整理衣服时,谢非迟当场联系了傅邵易,他感觉太夸张了。 可傅大佬根本不当回事,还让谢非迟交代李姨有空去房间把属于他的衣服挪一些去衣帽间,腾出位置把自己要常穿的衣服放进去。 谢非迟从来没想过,这种桥段剧情也能发生在他身上。 换下干净睡衣的他边擦着头发边回想着这事,莫名乐了一会。 他感觉自己现在简直就是活在一个巨大的体验馆里面,真实的体验,无尽的享受。 行吧,就当来这体验新鲜生活了。 好好珍惜啊,谢非迟。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道。 一切收拾洗漱完毕,谢非迟再次回到电脑前,他挪动鼠标打开了电脑桌面上保存下来的故事文档剧本,也就是傅栩言发给他看的爱情故事。 这是他今晚睡前规划的最后一件正事,他打算今晚迅速且仔细看完故事概要。 看之前,他没忘记要先给傅邵易发条问候消息过去,今天的傅邵易显然也很忙,虽然提前让自己记得跟他联系,可对方大多时候段都是龟速式在回复他。 就比如现在,谢非迟消息发过去后先是等了一会,也没见傅邵易能回复他。 他索性放下手机,开始专注看起了傅栩言口中形容的绝美爱情故事。 本来他是打算边看故事边在脑中规划一下画法的,哪知,一看入了心,他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全身心献给了故事本身。 故事剧本用的是第一人称,讲的傅栩言和他对象从小一起长大的事迹。 故事开始的背景是发生在幼儿园时期,小时候的傅栩言因性格太过腼腆,很害怕与生人沟通,上了幼儿园几天,其余小朋友都交到要好的朋友了,只有他,课间休息期间一个人孤零零躲在小角落滚着泡沫球玩。 这时,跟他上同所幼儿园的对象上线了,剧本字行里间形容着他对象是因为看傅栩言长得太好看便主动靠近他、想跟他一起玩的。 但因为一开始的傅栩言实在太害怕生人,便一直没有搭理他对象,好在他对象死皮赖脸缠着要和他玩,两人才慢慢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谢非迟看到“害怕生人”、“对象死皮赖脸”等等字眼时实在没忍乐了,他有点想象不出来傅栩言腼腆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当时毕竟是小孩子,自然是不能和现在的性格相比的。 偷笑完毕后,谢非迟连忙收起笑容接着往下看。 整个故事线讲的是傅栩言和他的竹马对象在相亲相爱的氛围一同长大,故事中,竹马对象一直以着一个保护者的朋友身份陪在傅栩言身边,充满着偏爱且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傅栩言。 到了高中时期,两人从稚嫩帅小孩长成了高中生帅小伙,颜值在学校名列前茅,非常受欢迎。 因正是情感最易萌动的时期,两人私底下各自收到的情书告白数不胜数,甚至男女都有。 尤其是傅栩言,收到男生的情书信封要比女生多好几封。 而这事,自然很快被几乎形影不离的竹马知道了,竹马强制又霸道地勒令他不准跟别人谈恋爱,劝导他现阶段要先好好学习,认真考大学。 然而当时竹马不知道的是,他的天下第一好朋友傅栩言喜欢上他了,被竹马那么霸道禁止,傅栩言更是怕自己的心思泄露,使劲藏得紧紧的。 在当年,同性婚姻尚未正式成立,同性感情会比男女生早恋还更加敏感,也是更加明令禁止的。 高考结束后,两人顺利被同一所名校大学录取,傅栩言暗恋的心思便从高中跳跃到了大学。 从小形影不离的两人,上了大学,竹马自然主动提出想要去申请与傅栩言住同个宿舍,然而这提议却被傅栩言直接拒绝了,他给竹马的理由是竹马从小都太过于照顾和保护他了,他想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实际却是,傅栩言从种种小事迹觉得竹马和他不一样,他觉得竹马不会是同性恋,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慢慢跟竹马保持点距离。 因为不申请住同宿舍这事,两人之间甚至闹了短暂的几天不愉快。 不过闹归闹,区区一间宿舍根本阻挡不了竹马从小身为傅栩言“保镖”的角色意识。 大学时期,只要课业不冲突,在竹马那里,绝对没有哪件事情是比去等傅栩言下课还重要的。 接到人下课会生怕傅栩言累着,主动帮他拿书包。 会生怕自己不在身边时傅栩言会饿肚子,每天乐此不疲往他书包里装零食。 会生怕傅栩言在宿舍被人欺负,没事去他宿舍串门巡逻。 知道傅栩言爱吃什么,会提前做好学校食堂菜色攻略,哪里有他爱吃的菜色,下了课就直接领着他去哪个食堂吃,如果都没有,就请他出去外面吃饭。 一点都委屈不了傅栩言。 两人的这种相处情况,在大学时期竟堪堪维持了三年,故事接近最后,还是因为傅栩言再也受不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直接跟竹马表明了自己是个同性恋,说竹马要是反感他,以后可以远离他。 就在傅栩言以为竹马会被当场唬住时,对方却反过来说他一直喜欢自己,着急忙慌地问傅栩言能不能跟他在一起,还极力保证地表明以后不会有哪个男的像他一样对待傅栩言那么好了,也觉得对方要是跟了别的臭男人,肯定会受委屈的,只有他才是最适合傅栩言的那个男人。 竹马袒露了心意,傅栩言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和竹马两人一直以来都互相误会了,因为两人总是下意识躲避谈论同性恋的话题,便都以为对方反感同性恋。 竹马的想法一直是两人反正总是待在一起,只要他可以待在傅栩言身边对他好,他无所谓自己有没有男朋友的名分。甚至还觉得自己对傅栩言越好,以后傅栩言不管男女肯定都看不上了。 就这样,两人互相表明心意后,竹马朋友摇身一变正式成了竹马对象,竹马对象开始拉着傅栩言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恋爱贴贴生活。 前两年,同性婚姻法正式成立,两人因为工作原因,而傅栩言也想着多谈几年恋爱,所以两人等到今年元旦,才正式从恋爱关系转变为了有法律关系的合法伴侣。 故事到这,截然而止。 剧本的最后,还写了四个字:未完待续。 跟傅栩言要故事剧本时,谢非迟只是看了大概长度,并没有看过具体情感走向,此刻在结尾看到两人居然结婚了,他实在忍不住好奇打开了傅栩言的微信私聊。 【迟一:傅老师你结婚了?】 傅栩言就跟生活在微信里头一样,直接秒回。 【傅栩言:迟迟你看完剧本了?】 【迟一:刚看完,你真结婚了呀?】 【傅栩言:嘘,我偷偷领的证,还没公开,迟迟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哥说!】 谢非迟看到这句,笑着回复。 【迟一: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客户隐私的。/嘘】 【傅栩言:迟迟,你看完这个故事有没有什么感觉?跟我说一下观后感呗】 问题出得太过突然,谢非迟思考了几秒,然后抬手打字回复。 【迟一:感觉你和你对象都很在乎对方。】 【傅栩言:还有呢】 谢非迟见状,又是思考了几秒。 【迟一:看完你们的故事,我感觉真心相爱的人,总是不会走散的。】 这是实话,谢非迟看完觉得还挺暖心的,虽然过程中没有太多轰轰烈烈的走向,但这可是两人真真实实相伴长大的二十多年。 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默契的互相暗恋了对方许久,最后能携手共进成为了合法伴侣。 这个故事,谢非迟是感觉挺浪漫的。 【傅栩言:没有了吗?你还有没有别的感觉?】 没想到傅栩言会一直问,谢非迟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没拿捏住这位大佬客户的心思。 很快,他终于想起了什么。 【迟一:您和您先生的爱情故事确实绝美。/大拇指】 他是在学之前傅栩言自己形容过的词,此时看完故事,也确实配得上一句绝美。 【傅栩言:……】 【迟一:怎么了吗?】 我这是拿捏错心思了? 【傅栩言:没什么,你画吧,画着画着肯定会产生别的感觉的。】 谢非迟看到这句,笑着打字。 【迟一:嗯,我一定会好好画的,我挺喜欢你们这个故事的,我磕了。】 隔了几秒。 【傅栩言:哈哈哈哈好好,你磕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对约稿的要求后,傅栩言非常积极地跟谢非迟要了银行卡号,说要当场给他打三千万,还说什么以后在画稿的过程中,让他满意了会多给。 谢非迟没想跟傅栩言“讨价还价”了,但在银行卡号发过去之前,还是选择跟他磨了几句,他希望对方能分成三次把钱打过来。 愣是磨了好一会,傅栩言才答应了下来。 主要是谢非迟真的怕画着画着自己离开了,虽然能秉着下辈子还的心态,可一次性收了这么多钱,他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而他竟然选择接下了,那确实就是拿钱办事了,他承认自己是财迷,他才不会跟三千万过不去。 在谢非迟提出用不用起草纸质订单合同签名的时候,被傅栩言拒绝了,嫌麻烦是一回事,他还表明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所以起草纸质合同这个提议,被傅栩言单方面作废了。 客户说什么是什么,谢非迟也没再多劝了。 先预收了三分之一的款项后,谢非迟摇身一变,从此成为了一位小富翁。 继续和傅栩言简单聊了几句后,对方说自己还有事下次再聊,谢非迟便打完招呼关了电脑。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谢非迟关了灯坐在床上,刚想准备躺下时,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过一看,见是傅邵易终于回复他了。 【启蒙大师:我刚忙完工作】 这是谢非迟下午被傅邵易那么一提点后,给对方新备注的昵称。 撇去很多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还挺想跟傅邵易好好处处关系的。 就那种单纯属于他谢非迟能跟傅邵易处成的关系,比如朋友。 但估计难如登天,没有概率。 【迟一:工作辛苦了,那你忙完快去休息吧,我也准备要睡觉了。】 消息一发过去,私聊上方立马弹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 【启蒙大师:你困了?】 谢非迟盯着这条消息,好几秒都不敢作反应,对方会问这话肯定是想多聊会天的。 在傅邵易的视角里,他们俩可是合法伴侣,这大半夜的肯定不是想来尬聊的。 虽然他也想跟傅邵易处好关系,可对方要是想聊一些不能播的,他感觉自己聊不来。 他找个地缝就能直接钻进去了。 愣是纠结了好一会,谢非迟才抬手回复过去。 【迟一:也没多困,你觉得不打扰你休息的话,我们可以聊会天。】 傅邵易回得特别快。 【启蒙大师:方便视频吗?】 第039章 第39章 39 视频?聊什么还得要视频?他是要我看什么吗? 我能拒绝吗?会不会不太好啊? 谢非迟盯着傅邵易发过来的消息, 心里七上八下的,简直一团浆糊。 昨晚对方抱他的那一下,对谢非迟来说冲击性真的很大。 【迟一:也可以。】 瞎想一通的谢非迟最终回复了条肯定句过去。 然而视频正式接通时, 对面那边的画面证明了谢非迟思想确实太污了, 屏幕当中的傅邵易确实刚忙完,他身上依旧西装革履, 正处于酒店房间内办公桌前坐着。 “不开摄像头?”傅邵易看到谢非迟那边一片黑暗,以为他是关了摄像头。 “我坐在床上,没有开灯。”谢非迟语气有些不自在,边说边主动去打开床头柜的一盏灯光。 虽然床头的一盏灯光不够明亮, 但谢非迟正坐床头边上, 也足够能让屏幕对面的傅邵易看清他了。 其实傅邵易突然想要开视频, 也没有特别的想法, 但真要说个目的的话,他一方面是突然想看看谢非迟, 另一方面是想到下午谢非迟跟他说怕自己要跑单的事, 他知道对方口中的跑单是另一层面的意思。 刚才从外面忙完工作回到酒店时, 他便想着要不跟谢非迟随便聊两句。 最好是能把对方聊到睡着了。 因为他不希望谢非迟大晚上的不睡觉, 自己待着瞎想些有的没的。直觉告诉自己,谢非迟睡前估计会先想七想八一番。 谢非迟先前会跟傅栩言拿故事剧本看长度和询问要求, 证明他其实是想过要接下这单的, 只是不知道他今天在家里琢磨了什么, 突然害怕自己会“跑单”,又不敢接了。 傅邵易承认,他心里其实有点不太舍得看谢非迟在这个世界做事需要如此束手束脚, 如此瞻前顾后。 哪怕理智告诉他,谢非迟能有这个意识才是最正确的, 他这是出于对自己工作的一种诚信且认真负责的态度。 可他转眼一想,谢非迟就算没有这个意识那又怎样呢。 谢非迟以后哪怕真得走,只要在他身边一天,他就不想看到对方需要这样整天憋着一口气,被莫名仰制着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的。 他替人憋屈了。 对方的顾虑是钱就能解决的问题,这东西他有的是。 所以他傅邵易有能力也愿意主动说出为他兜底处理。 他不知道谢非迟是听了他的话才想通愿意接的,还是另有想法,总之,他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 两人通着视频,除了看看对方,便是以傅栩言约稿的这一单漫画为话题开头聊了几句。 谢非迟倒是完全没想过傅邵易找他视频竟只是单纯和他聊聊天,还是聊一些跟对方无关紧要的事。 “我没让傅栩言一次性把钱发给我,我让他分成三次,等部分稿子出了再继续给。”谢非迟这阵子经常跟傅邵易微信尬聊已经慢慢变成习惯了,除了客户隐私不能暴露,能说的他都愿意把其变成聊天话题跟傅邵易说一遍。 此刻文字变成视频对话也如同,犹如絮叨。 不过视频通话能听见语气,总归还是有差别的。 傅邵易听到这结款方式,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他,“赚到这么一笔钱,有想过要买什么东西还是干点什么吗?” “没有,我还没有开始画呢,现在就开始想着怎么花掉,不太好吧?”谢非迟小声说。 虽然他一直想着赚到钱就要及时行乐,但其实他也不知道干点什么,除了拿去吃喝,他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兴趣爱好了。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想置办一间属于自己的画室,可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置办的必要性。 要是到时他这个主人不在了,置放着去落灰吗。 “赚钱不就是拿来花的,不然你打算冻在银行卡里面?”傅邵易看着屏幕上的谢非迟说。 “”谢非迟闻言费劲地想了一会,反问对方,“傅先生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到时送你啊。” 傅邵易没想到他会想问自己,不明显地扬了扬眉,“我要什么你都能给?” “只要你别说价值好几千万的东西,什么都行的。”谢非迟语气显得非常大方。 傅邵易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清楚他谢非迟至今为止画稿进账了多少钱的人。 虽然之前傅邵易说不用跟他报备自己每单约稿赚到的钱,可他有时为了能跟对方尬聊,不惜把自己的小小小小小金库截图拿到大佬傅邵易面前献丑求夸奖。 然后每次都能得到傅邵易一句捧场式夸奖:挺好,又多了点。 谢非迟的小金库除了请江华吃海鲜自助出过账,至今只进不出,他物欲太低了,而吃的方面有李姨天天给他□□吃的菜,根本不用自己掏钱。 “可惜了。”傅邵易目光盯着屏幕突然崩出这句话。 谢非迟疑惑:“可惜什么?” “我想要的,拿钱也买不到。”傅邵易盯着屏幕淡道。 “” 这话谢非迟还真无法反驳,傅大佬确实太有钱了,他如果想要钱能买到的东西,不是分分钟能到手的事? 而他哪怕有傅栩言这一个大客户,他的小金库对傅邵易来说根本不够看。 就在谢非迟想着要如何回答比较好时,傅邵易又开口了:“不过,我想要的,说不定你还真能给我。” “什么东西啊?”闻言,谢非迟看着屏幕的傅邵易,好奇着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钱买不到,但他能给的。 “过几天再跟你说吧,现在说了可能也没用。”傅邵易却又道。 现在说了,谢非迟肯定会误以为自己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还不如不说。 谢非迟听到这话,完成是下意识就开口了:“你怎么这样,话还专门说一半,我晚上还睡不睡了?” 话刚落 ,谢非迟就嫌自己这破嘴太快了。 “没事,几天而已,我等得起。”谢非迟又干巴巴补了一句。 他不知道对方是想说什么东西,可也不太敢提前细想。 “那你晚上就想着这件事睡吧。”哪知,傅邵易居然接住了他的话,还对自己话说一半的坏习惯挺理直气壮的,“别去想其它有的没的。” “”谢非迟完全不知道他能这样接,简直给他整不会了。 让我想着这件事睡?那不就是想着你睡吗?还挺懂得搞迂回路线。 唉,行吧,要属谈恋爱这方面,傅邵易确实比他行,情话一套一套的,不像他,还得先做攻略。 也不对,傅邵易应该是哪哪都比他行,连赚钱能力估计都是他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心里刚嘀咕完毕,谢非迟在想着要回句什么话合适时,却听到屏幕那头响起了门铃声。 傅邵易视线轻飘飘扫了门口的方向一眼,然后朝屏幕的谢非迟说话:“应该是陈士卓有工作找我,时间也不早了,你去睡吧。” “好,那你也记得早点休息。”谢非迟闻言立马道。 “嗯。”傅邵易站起身,拿起手机刚想挂掉视频通话时,突然又对着屏幕重复了一句,“记得想着我说一半的事情睡觉。” 霸道又强制。 “”谢非迟听完沉默了一秒,“好的。” 其实他已经分不清傅邵易是真的有说一半的话要等着和他说,还是只是故意这么说才好让“他”想着他睡觉的。 所以最后,这个视频通话,谢非迟以着傅邵易确实什么都行的奇怪想法挂掉了。 * 出差的傅邵易是在两人视频的隔天晚上过后的凌晨回家的,因为对方提前交代过,谢非迟很听话的没有下楼等他回家。 哪知,接下来又过了两三天,明明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却一面都没有见着,联系全靠微信。 谢非迟面对此情况,只有一个想法:真是活该傅邵易赚钱啊,起得比谁都早,休息得比谁都晚。 这年头的小说霸道总裁,可真累得慌,忙起工作来简直连轴转,跟不用睡觉的一样。 谢非迟把手上剩余的约稿画完后,这两天一头扎进了傅栩言的故事剧本里研究。 因为故事是从小时候开场的,谢非迟便先反反复复看小时候的剧情,然后边在脑海中规划最可观的画面感。 漫画核心在于讲故事,要把故事呈现明白,需要规划出最简约明朗且适合的分镜。 哪怕傅栩言要求不高,也一直说让他画得能看懂就行,可谢非迟也半分不敢敷衍,他能力可能确实有限,但既然拿了钱,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画到最好。 这两天,他边规划着画面感和分镜工作,边开始构思故事中两位主角的幼时形象。 谢非迟昨天私聊傅栩言问他对小时候人物形象有没有特别的要求时,对方依旧非常信任的让他随意发挥即可。 每次收到对方如此信任的话,谢非迟都有一种对方是自己忠实老客户的错觉,可两人明明才第二次合作。 之前傅栩言约的身高差人物形象图,时间线确认是在大学时期,所以这篇漫画,大学时期的人物形象反倒是最先确定下来的。 有了大学时期人物图,谢非迟便循着大学形象往幼时比例倒退着绘画出最贴近幼年时期的人物形象。 谢非迟把两位主角的幼时形象线稿绘画完毕时,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六点。 哦,他又可以去吃饭了。 这两天因为傅邵易没能回家陪他吃饭,他又变成了与李姨一同吃饭。 准备下楼吃饭前,他先是把两位主角的幼时人物线稿往傅栩言的微信发送过去。 【迟一:傅老师,线稿先给你看一下,确认没问题的话我晚上尽快出成图给你。】 消息发送完毕,谢非迟拿着手机刚站起身,手机在手心震动了几下。 他拿起一看,见是傅栩言秒回他了。 【傅栩言:完全没问题,交给迟迟我肯定满意的!】 【傅栩言:[图片]】 【傅栩言:差不多可以吃饭了,迟迟】 谢非迟看完消息,带着诧异打开了对方发过来的照片,而图片背景正是家里楼下的客厅。 第040章 第40章 40 收到傅栩言消息的谢非迟下了楼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已经好几天没能见着面的傅邵易,再转眼一看,不止傅栩言, 陆嘉培和孟越也在。 而电视屏幕上, 正播放着傅栩言主演的那部还在更新期的电视剧。 几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谢非迟还是懵了几秒。 家里的客厅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 “迟迟, 你可终于忙完下来了。”傅栩言一见到谢非迟,就开启告状模式,“孟哥一直在这里吐槽我的演技,你是不是有追我剧来着?快, 夸我几句。” “”谢非迟听完沉默了一秒, 他先是看了眼坐在单人沙发的孟越, 轻声道, “孟先生肯定是在跟你开玩笑。” 然而,孟越却无情睨了一眼傅栩言说:“逼着我们只能看你的剧, 你还挺好意思在这说。” “捧场啊捧场懂不懂啊?好歹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坐在电视机前你不看我的剧你想看谁的?”傅栩言一幅气哼哼的模样。 “娱乐圈有那么多漂亮的女明星, 你说我想看谁?”孟越还真偏要挤兑他了。 “难道我长得不够漂亮吗?”闻言, 傅栩言发出了灵魂一问。 “”见对方又要恶心自己了,孟越啧了一声, “滚远点。” 几日不见, 这两人相处方式依旧如此, 谢非迟只是笑了笑。 “先坐会吧。”傅邵易抬头看着谢非迟开了口,“李姨还在做饭。” 闻言,谢非迟立马收住笑意, 这才重新看向傅邵易,“好。” 客厅中唯二的两张单人沙发, 一边坐着陆嘉培,一边坐着孟越,而宽长沙发,傅邵易和傅栩言两兄弟靠着沙发把手各占着一边,留了中间一大处空间。 平时只有谢非迟和傅邵易在家时,前者一般都会选择主动坐在单人沙发,但他此刻只能面不改色往长沙发中间位置走了过去。 哪知,他才走动两步,右手肘靠着沙发把手的傅邵易突然往中间位置挪坐过去,在自己右手边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出来,意思不言而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非迟当然还是选择面不改色直接坐在他右手边位置了。 两人才结婚没多久,在傅邵易的家人朋友面前“热乎”地挨在一起才是正确的。谢非迟默默想着。 然而谢非迟觉得这正确的一幕,让他和傅邵易得到了在场三位亲朋好友扫视过来的目光。 “不是,哥你怎么还是这么专制,这沙发这么宽,迟迟坐中间我也碰不到他啊!”坐同一张沙发的傅栩言注意到傅邵易的举动直接不肯了,“我又没有传染病。” 傅邵易若无其事:“不服憋着。” “”听到这话,谢非迟脊背不由绷紧了几分,他有些不自在的开始瞎解释,“不是,是我平常喜欢这个位置。” “喜欢这个位置?你们还在沙发?”孟越听完这解释第一个接话,“不好吧老傅,李姨还跟你们住一块呢,看见了多不好。” 说完,他脸上露出一个不可言说的笑容。 “啊?”话落,谢非迟一脸不解。 傅邵易朝孟越冷了下脸:“你是不是有病。” “我看你这破嘴还是改改吧。”陆嘉培看着自己对面的孟越,也默默说了一句。 虽然几人感情够铁了,有时也常听孟越嘴上没个把门的说几句骚话,可当着“谢非”的面,好像总感觉怪怪的。 傅栩言跟上:“我看孟哥整个脑袋都需要拿电动马桶冲一冲。”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就开个玩笑嘛,而且这不是谢非先起头的吗?他这话太让人误会了。”孟越甚至倒打一耙。 此刻的谢非迟还是一头雾水,我的话怎么了?这是独属他们兄弟几个的秘密暗号吗? “他发神经,不用理。”傅邵易侧耳看着不在同频道的谢非迟说,“别想。” 谢非迟看向傅邵易,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孟越见“谢非”竟还真完全听不懂的模样,瞬间又给傅邵易比了个大拇指,“老傅我突然觉得你适合去当老师。” 待在傅邵易身边,居然能把一位“大染缸”改造如此纯洁。孟越内心表示很震惊。 “你再多说一句,今晚饿着肚子走。”傅邵易依旧冷漠地看着孟越。 孟越瞬间做了个手动闭麦的手势。 谢非迟神色发蒙看着孟越,然后又看看傅邵易。 而傅邵易只是和他对视一眼,没多话。 奇奇怪怪。 莫名其妙的小小插曲一过,谢非迟也没再去多深思,他看了眼一旁几天没能见着面的傅邵易,想了想开口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回家的呀,你今天这么早忙完工作了?” 这几日只能早出晚归的傅邵易这个点能坐在这里,还带了三位亲朋好友回家吃饭,属实罕见。 而且看几人这状态,好像还待了挺久的,不像刚进门的。 傅邵易却道:“你没看到我发给你的消息?” “你发消息给我了?”谢非迟愣了一下。 他每天都有把微信同时登录在电脑上,他下午还给傅邵易发了条问候消息,可他印象中傅邵易没有回复,以为对方很忙,便也没再去打开聊天窗口打扰他。 谢非迟愣完立马拿起手机解锁,打开微信点开了傅邵易的聊天窗口,发现对方下午四点左右给他回了两条信息。 【什么都行的金主:忙完了】 【什么都行的金主:我现在要回家了,孟越和陆嘉培还有傅栩言跟我一起回,晚上一起在家吃饭】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登在电脑的时候切换到界面了,没注意到你发的消息。”谢非迟看完消息立马跟傅邵易道歉。 傅邵易耳朵里却听不到道歉了,两人位置离得近,他微微一侧就能看到谢非迟的手机屏幕。 静了两秒,他侧耳看着谢非迟,语气听不出真切:“你给我的备注还挺别致。” 话落的一瞬间,谢非迟眼疾手快熄灭了屏幕,一脸尴尬,“我我随便备注的,没别的意思。” “备注什么了?怎么就别致了。”听到两人对话的孟越立马问。 一旁的傅栩言和陆嘉培也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没有!普通备注而已。”谢非迟微微垂着头,看都不敢看傅邵易了。 “说来听听嘛,迟迟。”傅栩言开始煽风点火了。 谢非迟:“我” “关你们什么事,少打听。”没等谢非迟说完话,傅邵易直接替他回了。 他回完只是神色不明又看了眼谢非迟,然后一副没打算继续深究的模样。 傅栩言本想继续煽火的,李姨却从厨房走出来喊他们可以吃饭了,救了谢非迟一命。 今晚的饭桌上,因为傅邵易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不再全是往常吃的那几样清淡菜色了,多了几样辣口的菜色。 清淡的和辣口的被李姨分在不同一边。 谢非迟和傅家两兄弟默契地坐在了清淡口味的一边。 谢非迟和傅邵易两人这阵来来回回都是吃那几样“谢非”爱吃的清淡菜系,而傅栩言是因为在养胃,不能吃重口。 想通口味相同也不代表自己能强行取代谢非后,谢非迟也没再多去注意这件事了,就当自己沾了光,每天都能吃自己爱吃的菜,何乐而不为呢。 而傅邵易定力好得很,从来没拿这件小细节邀过功。 来了三位亲朋好友一同吃饭,今晚的餐桌会比往常热闹一点点,至于为什么才一点点,是因为谢非迟和傅邵易依旧只是安静吃饭,并没有多话,大多都是孟越跟傅栩言在互呛。 陆嘉培比起互呛的两人,似乎也没有多余的闲话可说。 就在谢非迟真以为他们今天只是普通过来家里聚一聚吃饭时,陆嘉培突然对着他开口了,“谢非,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一口米饭刚入口的谢非迟没想到自己会被cue,愣了几下才咽下米饭,“什么日子?” “老傅完全没跟你提过?”陆嘉培又问。 谢非迟听到这话,默默看了眼旁边的傅邵易。 傅邵易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陆嘉培,“你这是打算换个法子治我呢?等他吃完饭再说。” “有你这话更好,看来你确实在乎他。”陆嘉培听完直接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但凡听着点我的话,我也不至于非要在餐桌上戳你这件事。” 傅邵易吃了口菜,语气淡然又强硬:“这次我不会去。” 谢非迟一脸懵的看看陆嘉培,然后看看傅邵易,这是干嘛呢?吃着吃着怎么像要吵起来了? 孟越知道陆嘉培要说什么,没有出来打茬,只是静静听着。 而听完傅邵易这话的陆嘉培,转头重新看向谢非迟,问他:“你知道老傅犯头痛的事吗?” “头痛?”谢非迟先是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算知道吧,怎么了吗?” “你知道?”听到这个答案的陆嘉培先是有点诧异,然后他很快想起了陈士卓说过傅邵易在谢非面前犯过一次,但很快缓解了,而傅邵易每个月都要去医院走一遭,外界的传闻早数不胜数,谢非能知道好像也不奇怪。 “那你知道他头痛是周期性的吗?”陆嘉培接着往下问。 谢非迟先是想了想才摇了摇头,他刚过来傅家住下那几天,傅邵易在他面前犯过几次,他一开始也确实猜想过对方的头痛估计是定时的,可那几次的间隔时间都很不规律,而最近,他也没有遇到过傅邵易在自己面前出现发作过了。 陆嘉培是一名医生,谢非迟觉得对方此刻是在向自己这位“病患家属”讲明情况,所以他有些神色有些认真,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他的头痛是从今年一月份开始的,虽然暂时还无法为他排查出明确的病因。”陆嘉培说,“但他头痛发作的时间是有固定周期性规律的,每隔三十天准时发作一次,算下来已经发作过七次,而明天是第八次发作的日期。” 谢非迟神色怔然,听完后嘴唇微动了几下,最终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跟你说这个,不是为了给你添堵。”陆嘉培见他沉默了又开口继续道,“我只是想让你帮忙劝劝他。” “劝他?”谢非迟开口了。 “他后来发作的几次都愿意听我们的劝提前住院,可这次他不愿意了。”陆嘉培半句不拖拉,“我知道他每次去了医院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帮不了他,该他承受的都得他自己承受,可要是在医院,至少能提前预防他会出现恶化的可能性,如果出现了别的恶化情况却因为没能及时就医导致他” 说到这,陆嘉培突然刹住了,他不愿意说出那个不吉利的字。 然而他没说出来的字,谢非迟却听明白了,也瞬间知道陆嘉培是想要自己帮忙劝什么,他立马看向傅邵易:“你这次怎么不愿意去医院了?你还是听陆医生的话去医院吧。” “你确定我需要去医院?”傅邵易也不管此刻说出这话突兀不突兀了,直接问谢非迟。 因为从第二次醉酒的谢非迟口中听到的那意思,他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能替我缓解头痛的事了吗? 他刚才没有阻止陆嘉培继续说下去,就是因为知道谢非迟能替他缓解头痛,那这事算是和他有关联。 要是和谢非迟半点关联没有,他肯定不会让陆嘉培在这里多说半句,早就听着陆嘉培的话去医院住一天了。 因为他心里一直明白他这些兄弟会为他悬着心担忧,所以愿意照着他们的安排提前住院,哪怕都是无用功。 “肯定需要去啊,陆医生的担忧很有道理。”谢非迟以为傅邵易这是想放弃治疗了,语气有些着急,“你不去的话,我们都会很担心的。”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 傅邵易看着谢非迟一脸着急担忧的模样,心想:难道上次谢非迟所说的话是我理解错了?谢非迟还是不知道自己能为我缓解疼痛的事吗?那他为什么要说我喜欢他碰我 很快,傅邵易皱了皱眉,他差点忘了,谢非迟是觉得他喜欢谢非,所以醉酒的谢非迟口中的喜欢他碰其实是不正经的“碰”,而不是缓解疼痛的触碰。 傅邵易看向着急的谢非迟,心道:行,好样的。 傅邵易每每想到谢非迟觉得自己喜欢谢非这事都莫名有些心塞,此时的他,默默闭了下眼,开口决绝,“这次不去住院。” 陆嘉培无奈:“你这次怎么那么犟呢。” “老傅,你就当为了兄弟几个听话去住院吧,你明天人不在医院,我去工作都不安心。”孟越见劝不动,也加入了。 “你们明天不用管我,他在家陪着我就行。”傅邵易看了眼谢非迟开口。 “你去医院的话我肯定也会陪你去的。”谢非迟见他那么说立马道。 “可以,谢非你现在是在接稿画画对吧,我可以在病房给你安排桌椅,你可以去那里画,明天不耽误你太多工作。”陆嘉培话说得妥当又客气。 谢非迟闻言立马道:“也不耽误的。” 孟越来来回回看了谢非迟和傅邵易两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老傅,你去医院总比在家里好,你忘记你每次发作的惊险程度了吗?在医院还有医生在,你要是突然发作了,谢非一个人在家里他不得吓死,你就当心疼心疼他。” 听到这话的谢非迟:“” 心疼我?原来还能这样劝的,不过怎么好像也挺有道理,我现在是不是得当场示一下弱? 然而,隔了几秒他也没能憋出一句话。 他承认,他不行。 索性的是,听完孟越话的傅邵易竟真的没有直接开口拒绝了。 虽然他已经知道谢非迟能替自己缓解头痛,可在对方面前发作的那几次终归不是周期性的。 哪怕猜到自己的头痛和谢非迟有关,但他其实也不能完全把握谢非迟好好待在自己身边时,固定的周期性头痛一定不会发作。 每次的周期性发作犹如要把他往鬼门关踹进去的程度,要是那种程度的谢非迟不能为他缓解,好像确实会把他吓到 傅邵易沉默下来的间隙,一旁几人也没有出声打扰他考虑。 隔了一会,孟越注意到自己对面的傅栩言竟还在毫无担忧地夹菜往嘴里送时,实在看不过眼了,忍不住道:“你倒是帮忙劝劝你哥,就只知道吃。” 一直没参与劝导的傅栩言抬眼看了几人,“害”了一声:“没事,现在有迟迟在了,一切都不算事。” 他这话一落,谢非迟却觉得他是在占傅邵易的想法,所以在烘火。 谢非迟看向傅邵易说:“你别听他的,我肯定会陪着你的,但只在家的话,我不是医生我帮不上忙你就听陆医生的话行不行,晚上我陪你去医院吧?” 傅邵易侧耳望了谢非迟几秒,最后轻声回应:“听你的。” 40-50 第041章 第41章 41 生怕傅邵易后悔, 几人在傅家吃完晚饭后,陆嘉培立马催着谢非迟跟傅邵易去收拾两套衣服跟他去医院。 饭局一散,除了陆嘉培留下等, 孟越见傅邵易肯去医院了, 放心地先去参加工作应酬了,而傅栩言回白北城的假期结束了, 接下来需要赶通告的他,今晚还得去赶飞机。 傅栩言临走前发癫似的突然轻轻抱了抱谢非迟,说等他忙完还会再来找他玩的。 突如其来的这一抱,把谢非迟整懵了, 也把傅邵易整得差点把人从家里直接扔出去。 而一旁看戏的陆嘉培只有傅栩言真能作死还有傅栩言居然会这么喜欢“谢非”这个嫂子两个想法了。 最后, 谢非迟也没真带着电脑去医院画画, 他跟现在手里唯一的客户傅栩言请了今晚和明天的假, 而对方直接摆摆手说无所谓。 毕竟这情况,谢非迟算是要去医院照顾傅邵易的, 如果一边还要把心思分在画稿上, 总觉得心肠太硬了。 当然, 谢非迟在陆嘉培给自己讲了傅邵易的情况后, 莫名地,其实也没多大心思想画画了。 陆嘉培开车把两人送到医院, 领着两人进了间单人vip病房, 这不是临时安排的病房, 而是陆嘉培算好傅邵易发作的时间提前预约好的。 以他的心思,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拉他这位兄弟住院的。 “虽然是单人病房,但床很大, 够你们两睡。”陆嘉培站在床边说着话。 听到这话的谢非迟看了眼病床,默默道:“没事, 我趴着桌子睡也可以。” “什么?”陆嘉培没想到他会说这话,“你们都结婚了,还需要分床睡不成?你不用怕,我今晚会在医院值班,老傅有什么情况,你按一下铃,我很快就会过来。” 说着说着,他以为是谢非迟会害怕。 前几次傅邵易住院的时候,不是傅爷爷陪着就是孟越抽出时间过来陪着,要是陆嘉培没有工作,也会过来看着傅邵易。 其实陆嘉培今晚在医院并没有安排很多工作,但他这兄弟的合法先生都在这了,他总不能留下来当电灯泡,太奇怪了。 “没有,我没有怕。”谢非迟连忙道,“我就是怕打扰他休息。” 说话间隙,他偷偷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傅邵易。 而傅邵易在他说出要趴着桌子睡就一直盯着他看了,情绪不明。 “这有什么打扰的,他不是本来还不想过来的吗?”陆嘉培没多注意两人暗涌的眼神,“你就当在家里一样,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也不用去想着邵易是个病人,你看他现在好好站在这里,不用那么担心。” 陆嘉培身为一个医生,此刻工作习惯全显露出来了,完全是下意识在安慰着家属。 犹如今晚去傅家担忧地让谢非迟帮忙劝傅邵易的人不是他陆嘉培一样。 “好,我知道了陆医生。”谢非迟表面乖乖地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自在。 主要是我们两人在家就是分房分床睡啊。 然而这话他哪里敢说,年纪轻轻刚结婚就分房睡,让傅邵易这些朋友知道了,高低得误会点什么吧。 陆嘉培又留在病房里跟两人聊了几句,中途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位他负责的病人在找他。 “我先去忙工作,有事可以喊我。”陆嘉培朝着傅邵易和谢非迟两人说话。 傅邵易淡道:“嗯,去吧,不用管我。” “陆医生再见。”谢非迟道。 陆嘉培看向谢非迟,此刻他也觉得孟越真是言之有理,傅邵易还真确实适合当老师,如今的“谢非”似乎是真被傅邵易改造得非常好,太礼貌太正常了。 他都有些好奇傅邵易这是怎么做到的。 “嗯,我走了。”陆嘉培抬动脚步往病房门走去,刚要完全关上门的时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从掩上的一半门缝探出头,“温馨提醒一句,卓儿向我要了病房号,说他等会忙完工作如果时间早的话会来看看你,你们注意点。” 说完,他关上门走了。 “” 陆嘉培一走,病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最后还是傅邵易坐在床尾上先出声说话:“不想跟我睡?” 谢非迟没想到他会这么开门见山,嗓子眼卡了几秒,瞎扯着理由,“不是,我就是觉得我是来照顾你的,不是过来舒坦睡觉的。” “”傅邵易沉默了几秒,“都些什么歪理,谁说我让你来是来照顾我的?” 谢非迟闻言此话,当对方是还在觉得自己跟着陆嘉培他们劝他来医院是无用功的举动,“我知道我跟过来帮不上忙,我也明白你的心情,可陆医生说得很有道理呀。” “别曲解我的意思。”傅邵易抬头看着他,语气听着很淡,“我不是让你跟来医院照顾我的,也没想让你来受苦,你要不想跟我睡,我晚上趴桌子。” 谢非迟神色一顿,因为他好像听出来了,傅邵易这是在非常在意自己说要趴桌子睡,不跟他睡一起的事。 “没有不想跟你睡。”谢非迟只好急忙解释,“在我爸妈那,我们不是睡过了吗。” 此话一出,傅邵易神色微动。 谢非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再次开口有些结巴,“不、不是,我是说我们睡过同一张床了,所以我肯定没没不想跟你睡。” 我这破嘴 “行了,过来坐吧。” 病房内其实还有处小沙发和桌子,但傅邵易扫了眼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床上。 谢非迟先是在心里为自己打了几声气,然后慢慢走过去坐下了。 “本来也不用这么早过来的,被陆嘉培搞得着急忙慌的。”傅邵易在他坐下的间隙开口说了话,在谢非迟完全坐下后他又起了身,去床头柜拿了个遥控器,然后又走回来,“你看会电视?反正也没事。” 谢非迟看着他递给自己的遥控器,默默伸手接了过来,“好,那你看吗?想看什么我找。” “随便。”傅邵易回答完又坐在原座位。 谢非迟举着遥控器成功打开了床尾对面墙上挂着的电视机,单人病房的电视机是液晶款式,算是医院配置挺高的一款了,不过屏幕没有家里的尺寸大,画质也没有家里的那么高级。 谢非迟一打开电视机,首页就看到了傅栩言主演的那部剧,想到对方今晚在家里说的话,他侧头看傅邵易,“要看你弟的剧吗?” “不看。”一直盯着他动作的傅邵易回答得异常快,语气甚至还带着几分强硬。 “那我看看有没有别的。”谢非迟只好按着遥控器找别的,然后心里默默道:傅栩言大客户,这可不是我不捧场,是你哥不想看到你。 谢非迟找了部最近刚上线网络的悬疑电影,评分挺高,这次的傅邵易完全没意见地点了头。 两人就这么坐在床尾边上安静看起了电影,看了几分钟,谢非迟实在没忍住静悄悄脱掉了鞋子,把脚掌缩撑在床尾边上,双手环住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时,终于感觉舒坦了不少。 “能看得到屏幕的话,去靠着床头看吧。”傅邵易突然开口。 “不用这样就好。”谢非迟本以为他看得专注不会太注意到他放慢的动作。 傅邵易只是静静看了他几秒,没再说话,视线转回电视机屏幕上。 过了大概三十多分钟,悬疑电影正演到主要线索出来且激动人心的一瞬间,傅邵易口袋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突然响了起来。 谢非迟先是吓了一跳,在看到对方接听起电话时,他立马拿过遥控器按了暂停。 一方面是不想干扰对方听电话,另一方面当然是这最重要的一幕剧情肯定得等一同观看的人一起看才最有意思。 傅邵易接听起电话,只简单应答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他看向谢非迟:“你看吧,我有点工作,得去拿电脑处理一下。” 谢非迟没有带电脑过来画画,但傅邵易收拾衣服的时候,因为工作还是带上了笔记本电脑。 “要处理很久吗?”谢非迟问,“我可以等你一起看的。” “可能要好一会,你先看吧。”傅邵易已经站起了身,“不用等我。” 谢非迟小声:“好吧。” 再激动人心的剧情,此刻没人分享,似乎都没意思了。 “我回头找时间补看,看完再跟你讨论剧情。”傅邵易看到谢非迟垂下的眼脸,没忍抬手放在他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如果踩雷了记得给我说。” 突然被摸脑袋的谢非迟简直懵了,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傅邵易,隔了好几秒才慢慢笑着开口,“可以啊,踩雷我会告诉你。” 傅邵易嘴角也微微弯起:“嗯,谢谢。” 寂静的单人病房中,一人怕打扰对方工作,悄悄调低了音量,一人怕干扰对方看电影,开了电脑立马带上了耳机,准备随时听工作语音汇报。 傅邵易说要处理一会工作,时间线直接拉长到了谢非迟都把两小时电影刷完了,对方还带着耳机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电脑屏幕。 对方浑身上下丝毫没有一点像有病需要来住院的,要不是真的亲眼见过几次还有陆嘉培等人的担忧,谢非迟都要觉得这是妥妥对傅邵易的恶意造谣。 傅邵易是真的看着比谁都健康,身材也一点都不病弱。 谢非迟思绪乱飞完毕,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四十分了,他放轻动作下了床,去拿过自己装衣服过来的背包,打算先去洗澡。 从单人病房自带的洗手间吹完头发出来时,谢非迟看到傅邵易没再对着电脑,此刻正靠坐在沙发椅上,闭着眼睛。 谢非迟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立马走到傅邵易跟前,“你是不是不舒服?” 听到声音的傅邵易很快睁眼,他坐直身体,嗓音听着很正常,“放心,没到时间你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低头看电脑太久,休息一下。” “那就好。”谢非迟松了口气,“那你去洗澡吧,今晚早点休息,别忙工作了。” “嗯。”傅邵易站起了身。 谢非迟完全没想到他会站得如此突然,刚才自己着急走过来时因为离沙发特别近,所以对方一站起来,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 谢非迟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 而傅邵易就跟提前预知到他的动作一样,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两人身子瞬间撞在了一起。 谢非迟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动物,抬着眼脸,目光惊惧,脸部热意似乎渐升。 “后面是桌子,你想退哪去?”傅邵易垂眸看着他的眼睛,只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也没等谢非迟做出反应,他擦着对方身体退出那窄小的空间,两人错开身体后,傅邵易丢下一句:“我去洗澡。” 第042章 第42章 42 傅邵易冲完澡出来时, 看见谢非迟正坐在床头边上。 “睡觉吧。”傅邵易径直走到床的另一边,手指按在床头柜边上的灯光开关上,“我关灯了?” “哦, 好。”谢非迟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反应有些迟缓,回答完掀开被角躲了进去。 病房的床并没有两人在谢家同睡的那张床那么宽敞, 此时两人隔着的距离也就十多公分。 躺下后,两人都没有主动说话,除了病房内空调发出的细微声响,非常安静。 时间悄悄地不知道走动了多久, 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傅邵易今晚难得能早点休息, 可他此刻却一点困意也没有。 隔了几秒, 他心下不由叹息, 然后抬起双手,十指交叉叠压在自己后脑与枕头中间, 视线往透进月光的窗外望去, 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又隔了一小会, 感觉到旁边的人似乎动了一下身体。 傅邵易保持着动作转过脑袋, 看到一半脸都缩在被子里的人,轻声开口:“还没睡?” 黑暗中缩在被子里的一抹身影听到声音, 脑袋似是绷直了一些, 小声回应:“嗯, 有点睡不着,感觉还不困。” 谢非迟虽然天天在家算挺自律,可这阵子他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 时间不到凌晨一点,一般都没办法完全睡熟过去。 当然, 今晚主要是他心里还藏着事。 傅邵易保持视线听着谢非迟说完话,开口只说了三个字:“别瞎想。” “没想。”谢非迟回答得很快,“你也睡不着吗?” 谢非迟睡得板直的身体在说完话后,脑袋从被窝完全伸出来,然后侧过身子选择面对着傅邵易。 傅邵易依旧侧着脑袋看着他,轻声嗯了一声:“生物钟吧。” “那你有瞎想吗?”谢非迟小声问他。 闻言,傅邵易压着笑意:“我能瞎想什么?” “你刚才说没到时间让我不用紧张,现在应该过零点了。”谢非迟开口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我能不能问一下,除了知道固定周期之外,能知道这一天具体的时间段吗?” 傅邵易知道他是在问什么,倒也不隐瞒:“日期固定,时间段不固定,但至今也就发生过两个时间段,早上八九点,中午十一点至十三点,不规律。” “这样啊。”谢非迟无意识抓着被子揉搓着。 “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当今医学技术都这么发达了,竟也无法明确你的病因。”屋内从玻璃窗户撒进一抹月光,能让谢非迟在黑暗的屋内看清几分傅邵易的脸庞,他犹豫了几秒依旧带着几分小心问他,“你有去寺庙问过吗?” 听到这,傅邵易实在没忍轻笑出声,“你睡不着难道是一直在琢磨这个?” 两人距离如此接近,他这么一笑,谢非迟感觉有点热耳朵,再次开口时语气都有些不自在了,“我就是觉得很奇怪,所以一直想问问你来着,又怕自己太唐突了。” 这话一落,傅邵易交叠压在后脑下的双手抽了出来,学着谢非迟一样侧过身子与其面对面,“不至于上升到唐突,以后想问我什么直接问,我们这个关系,你想知道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的语气,淡然又认真。 两人距离本身就近,傅邵易这突然侧过的身姿,让两人的脑袋挨得更加近,此刻呼吸似乎紧紧交错在了一起。 再加上对方这一番话,谢非迟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也不受控制的微颤了一下。 见谢非迟陷入安静不说话了,傅邵易回答着他问出的问题,“我自己没去问过,孟越他们几人倒是背着我偷偷去过寺庙,但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他们当时偷偷问完了跑来跟我说佛说我没病,也没招邪,让我放宽心。” 说起这件事,傅邵易似是想起了某个的场景,语气带着些许笑意。 傅邵易说得轻松,谢非迟听完却持续沉默着。 当代医学技术查不出来,问神灵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对谢非迟来说,这实在过于无能为力了,弄不明白的话,证明傅邵易只能一直被动承受着。 而这种情况不止需要身体承受疼痛,估计精神层面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毕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有个无异常的健康身体。 傅邵易这种情况甚至是个无形炸弹,现在虽然是有周期性的预告,可谁又知道以后会不会突然不给任何心理准备说炸就炸 谢非迟光是这么一想,都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里,不上不下,闹得慌。 “在想什么?”两人此刻的距离,傅邵易能清晰看到谢非迟垂丧下去的眼脸,“这是在心里偷偷同情我呢?” “没有。”谢非迟立马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你好。” “什么?” “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能尽早脱离这种事。”谢非迟说,“我知道我说这种话其实没什么用处,但我除了说几句祝愿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能不能许愿把傅邵易这怪异的病痛一起带走。谢非迟说完话,心里开始琢磨着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虽然早看得出谢非迟是个心肠软的人,可此刻感觉到对方丧气的情绪,傅邵易心里不是特别好受。 “谁说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可是唯一一个能帮我止痛的人。”傅邵易想了想说。 然而,谢非迟听到傅邵易这么说,心情却没好转到哪里去,反倒更丧了。 承受着这种疼痛的傅邵易唯一的心愿只是希望“我”能陪着他,能和“我”结婚后,他甚至都不愿意听陆嘉培的话来住院了,指定要“我”陪着就好。 这是觉得陪在身边就算止痛的意思吗? 果然,爱就是这么伟大。 傅邵易并不知道沉默的谢非迟在稀奇古怪想着什么,安静盯了他好一会后,最后实在没忍住抬手碰了碰对方的脸颊。 思绪乱飞的谢非迟被这么轻轻一触碰,藏在被窝里的脊背不由绷紧,然后睁大眼睛望着傅邵易。 “你能来到我身边,我挺开心的。”傅邵易大拇指轻轻刮了刮谢非迟的脸颊,轻声而又郑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心里却不由想着:算了,还是不急这一天摊开了,过了明天再看看结果,如果周期性的头痛谢非迟缓解不了,提前说产生了期待的话,反倒会让他更失望更丧气。 谢非迟触觉在这一刻似乎被无限放大万倍,脸颊感受的每一下刮蹭犹如细小电流,戏谑似地窜进他每一条细小血管,令他呼吸直接乱了几分。 “你开心就好。”谢非迟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听到这话,傅邵易转手又捏了捏对方的耳垂,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他还清楚谢非迟心里还误会着什么呢。 隔了一会,傅邵易松开他的耳垂,轻声说:“睡觉吧。” “嗯。” 傅邵易翻身躺正了身体,没再面对着谢非迟。 就在他以为今晚两人的夜谈就此结束时,一旁的人却又突然开口了。 “我们要不要牵着手睡。” 傅邵易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侧过脑袋:“你说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谢非迟小声开口,“我就是怕你发作的时间段发生变化了,而我睡得太死没能及时发现你的情况,牵着手的话,你一有动静我肯定就醒了。” “不”听完对方想法,傅邵易想直接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里,紧接着话头一转,“你确定?” 本来他就是想知道在没有谢非迟触碰的情况下,自己的周期性头痛会不会完全不发作了,可听见对方如此上心的言语,他实在没理由忍心拒绝。 谢非迟没答话,而是直接做出动作往傅邵易枕头边伸了伸手。 动了下手指,是在示意他牵。 傅邵易盯着近在咫尺的手,默默弯起嘴角,然后重新侧过了身子,二话不说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掌心,手掌裹住对方之后又没忍住捏了捏。 对比起自己,谢非迟的手掌心显得挺小,此刻握在手心里,暖和而又柔软。 * 傅邵易昨晚因为早出晚归的生物钟睡不着,谢非迟倒是一大早因为生物钟在天色还未完全透亮时睁开了眼睛。 他眨了眨眼睛,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人在医院。 再轻微转眼一看,他发现自己的脑袋正和傅邵易的脸颊稍稍贴着。 谢非迟神色一顿,然后脑袋慢慢地往一旁方向移动了几公分,生怕吵醒对方,他动作放到了最轻。 脑袋远离傅邵易后,他看了眼病房内墙上的电子钟,显示早上七点十二分,他比在家设定的闹钟早起了十八分钟。 待他无意识微微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还和傅邵易牵着手,哪怕牵着的双手正藏着在被窝里,但谢非迟还是明显感知到了,昨晚手掌贴着手掌牵着的手,一觉醒来变成了十指相扣,被傅邵易扣得很紧。 傅邵易昨晚睡过去什么姿势,此刻也依旧,他微侧着身子面对着谢非迟,从微微滑落的被子能看得出来,谢非迟被扣住的左手正贴在傅邵易心口上。 谢非迟迷迷瞪瞪的脑子懵了一下,侧着脑袋静静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傅邵易。 哪知看着看着,一不小心入了迷。 平常能见到的傅邵易大多时候都梳着成熟好看的背头,西装革履特别冷酷,此刻额头上黑发散落下来,不止把对方冷冽的五官衬得温柔许多,脸部线条也柔和下来,无害的熟睡状态不免让人想亲近。 这样的傅邵易好像更好看了,谢非迟心思开始飘扬,想着改天有空一定要找时间把这一幕画下来。 他目光异常认真盯着熟睡中人的五官,似是要把人深深印在心里。 叩叩—— 盯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响起的一阵敲门声不止把注意力全在傅邵易身上的谢非迟吓了一跳,也直接把熟睡中的傅邵易吵醒了。 只见傅邵易眉心先是微微蹙起,然后立马睁开了双眼,瞬间映入了眼帘的,是谢非迟那双好看的眼睛和不可忽视的目光。 一觉醒来能注视到这么一道深刻的目光,陡然,被人敲门吵醒的脾气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对上傅邵易视线时,谢非迟似乎才想起要收回视线,“有人敲门,我去开。” 他动作利索掀开被角想下床时,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还被傅邵易紧紧扣在手里。 他一动作,傅邵易便垂眼看向自己的心口处,他先是紧了紧十指相扣的双手,然后才面无表情松开了。 五指得到解放的谢非迟立马下了床,走到病房门前,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陆嘉培、孟越还有陈士卓站在门外。 三人看着谢非迟略显的凌乱头发,不用猜也知道他刚醒。 “刚醒吗?他们两人过来看看老傅,顺便给你们带了早餐。”陆嘉培第一个开了口。 “谢谢,你们请进。”谢非迟把人请进病房后,立马进了洗手间洗漱去了。 洗漱过程中,能听到外头几人说话的声音,至于说了什么,听不太真切,只知道孟越似乎说了什么欠打的话,被不畏强权的陈士卓骂了一句。 快速洗漱完毕后,谢非迟朝还靠坐在床头的傅邵易说可以洗漱了。 傅邵易简单应了一声,起身从谢非迟走过去时,注意到对方竟跟在自己身后。 “干什么?”傅邵易停下脚步看着他。 在病房沙发挤着坐的三人见状,视线也扫了过来。 “我看着你洗漱。”谢非迟认真道。 已经临近八点了。 傅邵易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你别被他们整得如此紧张,先去吃早饭吧。” 谢非迟却摇了摇头,很坚持:“我又没饿到不能看着你洗完漱的程度。” 沙发上正挤着坐的三人闻言面面相觑,似是没想到“谢非”会上心到这个地步。 傅邵易见他这么坚持,只好应下:“你想看就看吧。” 一大早过来看傅邵易的三人也还没有吃过早餐,他们买了各式各样的早餐过来医院一起吃。 病房内的沙发椅被三人挤坐着,谢非迟和傅邵易便各自拿了碗养生粥随便坐在床边,端在手里慢慢喝着。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情况特殊,几人吃早餐都显得很安静,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似乎各怀心事。 直到孟越偷偷看了好几遍床边坐着的两人,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一开口,几人同时看着他。 “老傅还没结婚的时候吧,我觉得这一天总是心情压仰,但现在谢非在这里,我感觉氛围不太一样。”孟越说。 “哪里不一样?”陆嘉培不知道他此刻神神叨叨的是想说什么,但还是很给面子主动开口问他。 毕竟几人太过于沉默,氛围还是显得沉重了。 孟越盯着谢非迟和傅邵易,慢慢开口:“我们带了这么多有营养的早餐,谢非也坐在这里,总觉得我们三人是来妇产科等老傅生小孩的。” 咳—— 几人中就谢非迟和陈士卓刚好同时往嘴里送进一勺粥,被孟越整这一番话,差点把咽在嗓子里的粥全呛出来。 “”傅邵易冷漠地扫了孟越一眼。 “难道你们不觉得吗?”孟越见几人的反应立马问,似是想求得认同。 “行了,吃吧你。”陆嘉培虽也被戳中了笑点,但也实在受不了他这破嘴了,压着笑意夹起一个小笼包直接往孟越嘴里塞。 第043章 第43章 43 几人用完早饭后, 一直自称“霸道总裁”的孟总裁见有谢非迟在这守着傅邵易,便只待了一会打了个招呼回公司处理工作去了。 而陈士卓的顶头boss在这住院,他自然是没有时间能留下的, 公司有一大堆事务在等着他去处理, 所以他吃完早饭说了几句话也匆匆离开了。 两人来去匆匆,真就只是抽时间来看看傅邵易而已, 如此忙碌也能这么折腾,可见他们的关系是真铁。 在医院上班的陆嘉培倒是多留了半个小时,他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傅邵易并未出现什么异样, 临走前便交代着谢非迟有情况记得及时按铃, 会有值班医生赶过来。 哪怕每次来医院都无计可施, 可该安排的事情, 陆嘉培都会安排妥当。 谢非迟点头:“好的我知道了,陆医生你去忙吧。” “辛苦你了。”最后, 陆嘉培还是不由跟谢非迟说了这句话。 谢非迟连连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而且, 我觉得辛苦的是你们几个。” 从昨晚开始, 他感觉自己只是换个地方闲待着,并没有辛苦可言。 反倒是陆嘉培几人需要这么辛苦折腾, 在另一个世界没什么朋友的谢非迟, 其实还有点羡慕这几人的兄弟情。 他们的感情全不是靠嘴说说的, 从举止上来说,都能知道他们特别在乎傅邵易。 “那就都辛苦吧。”陆嘉培朝他笑了笑。 “快去忙吧你,别拉着人尽说些煽情的。”一旁的傅邵易似乎对这种场景过敏, 实在没忍出来打茬了。 陆嘉培却看着他说:“你最应该记着点我们的辛苦,以后多听点我们的劝。” 傅邵易扬了下手, 似是在赶人。 “院里前两天来了台新设备,下午我能抽出时间,你跟我去检查一下?”陆嘉培似是突然想起来这事,语气带着商量。 “再说吧,今天说不定一点事都没有。”傅邵易回道。 陆嘉培听到他这话,神色一动,然后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种话,挺好,咱就是得抱点期待,希望上次是最后一次了。” “嗯。”傅邵易边应话边看了眼在一旁认真听他们讲话的谢非迟。 陆嘉培在快走出病房门口时,突然又转过身来,问傅邵易:“本来是不想问你这个问题的,但都这个点了,我觉得还是问一下,傅爷爷他今天不过来了?最近也没怎么看到他,难道人还在国外?” 此话一出,谢非迟立马看向傅邵易,其实他也好奇很久了,自从说亲过后,他一眼都没看见过傅爷爷,而今天是傅邵易周期性头痛发作的日子,身边除了他的兄弟,竟一个亲人到场看他的都没有。 “嗯。”傅邵易面对这个问题,倒是没多大反应,“说人在国外,要过阵子才能回来。” 陆嘉培闻言点点头:“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傅爷爷的身体,只是出去旅游的话我就放心了,他肯定是知道有我们几个看着你呢,所以没那么担心。”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似是想给傅邵易一点安慰。 哪知傅邵易却直接道:“快去忙你的事吧,这世界的心都让你操完了。” 闻言,陆嘉培只是笑了笑,转头直接离开了。 其实上个月傅邵易头痛发作的时候,傅爷爷也没有出现在医院,而是等到傅邵易挨了那么一遭才赶过来的,当时陆嘉培以为这位长辈是有事,隔天却得知是赶着去谢家说亲了。 虽然陆嘉培对此举感到挺奇怪的,但联想到傅爷爷身体一直以来也不是特别好,想要给自家孙子说门亲事的心思似乎也很正常,他便也没多去深思。 然而连续两次没有赶过来,他今天还是有点替自家兄弟寒心了。 病房只剩两人时,谢非迟抬眼看了下时间,正好八点五十分,他默默看了眼傅邵易脸色,对方一丁点不适的表现都没有。 注意到谢非迟扫过来的目光,傅邵易起身去拿了遥控器递给他,“看电视吧,不用那么紧张地把心思全放在我身上。” 谢非迟低头看了眼递过来的遥控器,在刚才听完陆嘉培和傅邵易两人的对话,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入了心,他心里没由来的很不好受。 “干什么呢,别露这种表情。”傅邵易站在谢非迟面前,垂眸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抬手轻掐了掐他的脸颊,“别被他们几人感染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谢非迟被他掐着脸,也不疼,但他立马抬起眼,没有挣脱对方的动作,“发作的时候是不是很痛啊?” 傅邵易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神色愣了一下松开了他的脸,“也就那样吧,每次除了发作前一天心烦了点,当天再痛个大半小时,我从来不去想这件事,毕竟还有太多工作等着我去处理,也没有时间去想。” 他说得好像很轻松,可谢非迟却知道,肯定痛极了。 谢非迟自己是个很怕痛的人,所以他大概能想象出来需要被极力劝住院的傅邵易,每次都得承受多大折磨的疼痛。 但想到刚才傅邵易说了那句充满希望的话,谢非迟只能压下心中难以言喻的情绪。 “昨天看了悬疑片,今天我找部喜剧看吧?”谢非迟伸手接过傅邵易递过来的遥控器,扬着笑容朝对方说话。 有一种说法,说身边亲近的人表露出的情绪是会感染到病属身上的,那他得更尽力把这件事不当成大事才对。 见他突然又调理了情绪,傅邵易便扬了下眉,“可以。” 上午十点,他们把一部喜剧电影看了一半进度,傅邵易确认无异常。 上午十一点,电影落幕,傅邵易确认无异常。 中午十二点,还在忙工作的陆嘉培交代人送了饭进来,吃完饭,时间悄悄走到了一点,傅邵易确认无异常。 傅邵易口中的两个时间段毫无惊险地过去了,谢非迟内心先是大大松了口气,但想到并不是没有概率会在其它时间段发作,所以他也不敢有半分松懈。 “你怎么了?!”谢非迟刚准备再找部喜剧片时,余光注意到傅邵易突然有了动作,谢非迟就跟应激似的一顿激灵。 只是起个身的傅邵易听到他这一嗓子,静默了一瞬,然后没忍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谢非迟的发型,“我就上个厕所,你别那么害怕。” 被揉脑袋的谢非迟也顾不上别的了,跟着立马站起身,“我看着你上。” 傅邵易笑不出来了:“” “我站在门口。”谢非迟反应过来了点什么,又道。 此刻一心都扑在担心情绪里面的他,哪怕明白自己说的话像耍流氓也完全没有了任何窘迫。 “”傅邵易盯着他的脸,内心有些无奈,“行。” 在傅邵易把洗手间门完全关上的前一秒,谢非迟出声提醒:“不要反锁。” “”傅邵易从门缝看了他一眼,内心再次无奈,“知道了。” * 晚上十点半。 “你今天真一点事都没有吗?”专门推了工作应酬的孟越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语气充满了惊喜。 跟谢非迟坐在床尾边上的傅邵易抬眼回答他:“嗯。” “这也太神奇了吧,说没事就没事了?”孟越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反手抓住在他到之前已经在病房的陆嘉培,“不是说下午拉老傅去检查了吗,报告给我看看。” 陆嘉培心情看着也挺不错,走过去把沙发前桌上的纸质报告单递给了他。 “和之前一样的结果。”陆嘉培说。 孟越盯着报告单却摇摇头:“不不不,这怎么能一样呢,老傅今天可没有发作,报告单再一样那也不一样。” 陆嘉培闻言:“你怎么说都行。” “我给卓儿拍个照片,慰藉一下他社畜的心灵。”孟越边说边掏出手机准备拍照。 “我已经告诉他了。”陆嘉培见他一幅没出息样,没忍笑了。 当然,他心里也很开心就对了。 虽然今天还没完全过去,可直觉告诉他,傅邵易应该能打破这种诡异的魔咒了。 孟越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自顾拍着如往常般的健康报告单给陈士卓发了过去。 “你们是不知道,我刚才在过来的路上,都想下车去买几瓶香槟过来庆祝一下了,但想到我要来的可是医院,硬生生给忍了。”孟越收起手机笑着说。 提了一整天心的谢非迟此刻被孟越激动的情绪感染了几分,嘴角不由扬了扬。 孟越自顾又乐了好一会,突然把话题引到自己从进来后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谢非迟。 “谢非,说句实话,你是今天唯一一个把所有时间空出来守着老傅的人,但其实我今天总担心你会突然掉链子跑了,虽然只是个心里想法,但我还是得跟你说声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前对你其实也不够熟悉,便直接认为你肯定是一个不靠谱的人,我道歉。” 孟越这话说得极其真诚,不止让谢非迟懵了,傅邵易和陆嘉培也有些诧异看着孟越。 “别这么看着我,我一个把工作放在首位扔着兄弟不管的人,我还敢这样想,那就得道歉。”孟越继续说。 “孟先生,你千万别这么说。”谢非迟被他这番话,显得有些局促起来了,“我们都结婚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你今天能这样寸步不离,我交你这个朋友了,不是因为你和老傅结婚了,单纯是因为你这个人。”孟越也没管应不应该,又自顾说着,“哪怕你们以后散了,我都记着今天这事。” 谢非迟刚想说点什么。 “你诅咒谁呢?不会说话给我闭嘴。”傅邵易先于他开口了。 孟越反应了几秒,立马改口:“好好好,你们永远不散,改天我去买个同心锁把你们俩名字写上,挂在月老庙前的大树上。” 谢非迟:“” 陆嘉培听到这简直无语了,“我都快被你的煽情煽起情绪了,你倒好,给我来句同心锁?” “现在不都流行这个吗?很高的祝福了。”孟越也笑。 谢非迟:“” 就在几人以为傅邵易肯定不会搭理孟越这句破话时,他竟突然开口了,“那你可记得把名字写对了。” 话落,一旁的谢非迟神色诧异地看向傅邵易。 孟越似是完全没想到他真会搭茬,直接乐了,“你放心,虽然一直老傅老傅喊你的,肯定会写上你们大名。” “我无所谓,他的写上阿迟。”傅邵易看了眼谢非迟。 谢非迟更诧异了。 “阿迟?”孟越先是一脸不解,然后很快想到了什么,“从傅栩言老是喊他迟迟我就想问了,这个字到底有什么含义啊?能让你们两兄弟这么喜欢?还是谢非他喜欢你们喊这个?那我们是不是也得改改口?” 谢非迟:“也不” 傅邵易同时开口:“反正你要真干得出来去买同心锁这事,记得照办就行。” 谢非迟闭嘴了,他眨了眨眼望着傅邵易,心里有些乱。 见状,孟越默默和陆嘉培对视了一眼,后者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 孟越和陆嘉培愣是呆在病房内过了十二点才起身离开,原因不言而喻。 本来傅邵易是想着要回家的,但陆嘉培为了稳妥劝他说多待一晚也耽误不了什么,而病房本来也提前预约了两晚。 两人离开后,谢非迟和傅邵易轮流去冲了个澡。 先洗好澡的谢非迟,没玩手机没看电视,但也没睡觉,安静地靠坐在床头边上,满脑子都是傅邵易今晚再次说出口的那声“阿迟”。 这次更不一样了,傅邵易竟还指定同心锁要写这两个字,谢非迟有些想不通。 在傅邵易洗好澡出来关上灯时,已经躲进被子的谢非迟实在忍不住了,他看着傅邵易的方向,开口问他:“我能请问一下,傅先生为什么要喊我阿迟吗?” 听到问话,傅邵易看向谢非迟,其实他刚才从洗手间出来,就一直觉得对方肯定憋着话想问他了。 傅邵易思考了几秒,回答他:“傅栩言连迟迟都能喊,我不能喊阿迟?” “”谢非迟完全没想到是因为这茬,“只是因为这个吗?” 傅邵易看着他:“嗯。” 谢非迟也默默嗯了一声,心想着原来傅邵易是在吃醋傅栩言喊他叠词太亲密。 但因为不想一模一样,所以改了叫法。 合理。 “快一点了,睡觉吧,傅先生晚安。”谢非迟扫了一眼电子钟,朝着傅邵易说话。 他今晚不打算复盘了。 “今晚不牵手睡了吗?”傅邵易在他道完晚安立马问。 听到这话,谢非迟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他微侧过脑袋,小声问:“今晚也要吗?” “过了昨天,就不能牵了?”傅邵易反问他。 “” 谢非迟沉默了几秒,最后默默伸手过去,“那你牵吧。” 傅邵易莞尔,丝毫不犹豫地握住伸过来的手掌心,把对方裹在手心里时,也不知道是无意识还是有意识,又是轻轻捏了捏。 谢非迟能明显感知到对方的动作,但也没作出反应,静了几秒,闭上眼睛嘴唇微动:“晚” 嘬—— 刚闭眼的谢非迟瞬间感受到了手背一阵软柔一阵凉意,再加上寂静的病房发出这一声响,眼皮子几乎是一下子又完全睁开了。 当场内心慌乱得他想抽开自己的手,但不想而知,被攥得更紧了。 而罪魁祸首的傅邵易,语气若无其事:“晚安,阿迟。” 第044章 第44章 44 “你今天不打算去公司?”听到收拾完衣服准备出院的傅邵易说今天要再歇息一天时, 陆嘉培语气带了几分惊讶。 工作狂不赶着去工作了,那可太稀奇了。 记得以前有一次头痛发作过后,傅邵易甚至下一秒都能直接开启工作, 丝毫不夸张。 “嗯, 有别的事。”傅邵易说话间还看了眼一旁已经收拾好自己背包,正乖乖站着的谢非迟。 陆嘉培注意到了这眼神, 以为两人这是想要去约会了,便笑了笑,“挺好,确实该多放松放松。” 三人边说着话边走到住院部一楼大门口, 当然, 主要是傅邵易和陆嘉培在说, 谢非迟全程闷闷的。 陆嘉培也没打算送多远, 出了住院部大门看着两人开口:“那你们先回去吧,改天有时间一起出去吃个饭, 我先上楼忙了。” 今日的陆嘉培心情可谓是如沐春风。 傅邵易这次能打破魔咒是真的令他心里宽慰不少。 “嗯, 你忙你的吧。”傅邵易说。 “陆医生再见。”谢非迟终于出声了。 看着陆嘉培进了住院楼, 只剩两人时, 谢非迟转眼和傅邵易对上目光,却又瞬间转移开, 神色看着有些不自在。 昨晚傅邵易突然亲他的那一下手背, 谢非迟半夜还能成功睡着过去, 已经算是一大奇迹了。 “走吧,先回家。”傅邵易注意到了他躲闪的目光,嘴角往下压了压, 然后先于对方一步走下台阶。 他感觉自己能懂得一点谢非迟的心思了,现在走在他前面几步不跟他说话不跟他眼神交流, 估计能再给对方一种自己藏起来的错觉。 可谁知,傅邵易脚步刚踏下两个台阶,余光却见有人往台阶跌跌撞撞冲了上来,路过他身边时,肩膀被轻轻蹭了一下。 而正跟在傅邵易侧后方的谢非迟可就遭大罪了。 谢非迟完全预料不到能有这一下,他刚抬起的脚步幅度很小,被冲上来的一道身影狠狠撞到肩膀,直接踩空了台阶。 咔—— 一声脆响同时砸在了谢非迟和傅邵易心口上。 谢非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右脚脚踝的痛感直接窜满了他所有神经,在他整个人摔得七零八落之际,傅邵易已经快速转过身,稳当在台阶上站住身子,惊险地把谢非迟堪堪抱住了。 “这!对不住对不住!”跌跌撞撞着急忙慌冲上台阶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对方似乎也没能料到这一茬,转眼一脸惊慌,“没事吧孩子,叔家里人突然住院了我太着急了!” 但此刻,已经没有人能抽出注意力回复他了。 “没事吧!”傅邵易语气也很着急,刚才那一声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谢非迟整个脑袋都埋在傅邵易肩膀上,脚踝上的剧烈痛感让他痛得说不出话来了,也顾不上雅不雅观了,他直接从傅邵易身上滑落身子顺势往台阶上坐了下去。 这一下子实在太痛了,他站不住。 谢非迟滑落坐下去的同时,傅邵易也抓着他的手顺势蹲了下去,伸出右手刚想去触碰查看对方扭伤的脚踝情况。 “好疼!你先别碰我!”谢非迟被他轻轻一碰,控制不了自己拔高了音量。 傅邵易神色紧绷抬眼看谢非迟,对方的脸色看着煞白,额头甚至开始冒汗,看着痛得不行了。 骨科科室。 “怎么样,李叔?他没伤到骨头吧?”为谢非迟诊治的医生是陆嘉培在院里交好的骨科李医生,陆嘉培见他检查得差不多了连忙问。 他刚本还在等待电梯缓慢下到一楼,一转眼看到本该回家的傅邵易抱着谢非迟重新往返时,他差点以为自己又遇“鬼打墙”了。 “脚踝脱臼了,我现在马上为你复位,会有点痛,小伙子忍一忍。”李医生手里扶着谢非迟正在微微颤抖的脚踝,就医多年,他一检查就已经看出问题了。 傅邵易看着李医生:“麻烦李医、” “不要!等一下!等一下!”谢非迟一听到医生这么说,吓得死死抓住坐在旁边傅邵易的手臂,双手双脚不受控制的在微微颤抖,整个精神状态看起来狼狈极了。 此刻的谢非迟已经快躲到傅邵易怀里去了,仿佛那会是一个安全地带。 傅邵易过来住院的这两天都穿的休闲短袖T恤,此刻裸露在外的皮肉被谢非迟的细短指甲无意识地紧紧掐着。 但傅邵易也顾不上别的了,连忙安慰浑身毛孔都在透露着惊惧的谢非迟:“没事没事,很快就过去了。” “等一下!再等一下!现在太痛了!”脚踝上的剧烈刺痛直接让谢非迟失了理智,一直以来都没有过这么激烈情绪的他,完全诠释了他的要面子是给完好无损的自己的。 此刻的他是真的狼狈得想求饶了。 他实在太怕痛了。 刚才撞到谢非迟的大叔也有跟着过来,他见谢非迟这个状态,语气特别着急:“医生,这孩子真没伤到骨头吗?要不先拍一下片吧,钱我出,别耽误了孩子啊!” 陆嘉培瞧见大叔激动得要凑过去了,连忙拉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他先冷静一下。 李医生抬着头开口简单解释了两句,而至于说了什么,谢非迟完全听不见,此刻他的唇色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颜色,满脑子只有“痛”一个字。 “小伙子,长痛不如短痛啊,相信我,不马上复位你会痛得更久。”骨科医生估计是看谢非迟年龄不大,轻轻拖着手里的脚踝,神色耐心劝导了一句。 “没事,没事。”傅邵易一直塔在谢非迟身上的另一手空出来给他顺了顺毛,语气传达着温和,“你相信医生的话,很快就好了。” “” 谢非迟没有说话了,可满脸还是写着惊惧,脸色唇部煞白,双手也依旧死死抓着傅邵易的手臂,扭到的脚还在微微颤抖着。 可能是还尚有一丝丝理智知道要面子,不然看这样,应该是能当场哭出来的。 陆嘉培完全没想过“谢非”会如此惧怕疼痛到这个程度,他松开已经冷静下来的大叔手臂,挪动脚步想开口问傅邵易用不用自己帮忙按着谢非迟,以防李医生在给他复位时因为疼痛乱动。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一幕,直接让陆嘉培大为震惊。 他的好兄弟,那个永远表现得克己守礼的傅邵易,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谢非迟了! 一旁的大叔见状也直接愣了。 而蹲在谢非迟跟前的李医生在看到傅邵易吻上去时,摆手做了个动作,是在示意他快点。 李医生抬了抬眉梢直接了然一笑,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了,手里的动作又快又准。 随着咔的一声脆响。 把所有人咔回了神,也把谢非迟刚被傅邵易举动转移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脚踝正在复位过程中的惊天剧痛。 他瞪大了双眼,一分神经也没能分给傅邵易了,复位的痛感直接让他眼角没出息的含了颗泪,欲坠不坠。 复位的这十几秒里,似乎被无限拉长,谢非迟甚至都感觉自己今天要痛死在这个世界上了。 * 傅邵易平时的随行司机到医院接到人后,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几分钟,司机从车后镜看了眼后车座正垂头丧气的谢先生,好几次想开口问问情况时,可每次转眼看到一旁神色紧绷的BOSS,他又觉得排不到自己关心。 把人抱上车后,傅邵易一直握着谢非迟的手掌心,后者微垂着脑袋,情绪看着丧气极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包着绷带的脚踝还痛着,还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复位时的表现太丢脸,又还是觉得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傅邵易亲了,得藏起来。 也可能都有。 “脚还疼不疼?”车厢内安静了许久,傅邵易看着一直垂着脑袋的谢非迟轻声问了一句。 谢非迟反应了两秒,默默摇了摇头。 傅邵易见他如此丧气,心下不由叹息一声。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刚才被撞到后崴到脚的人是自己。 撞到谢非迟的那位大叔,刚才一直想着掏钱赔偿的,但被复位完毕缓过来许多的谢非迟拒绝了,开口让他先去看自己住院的家人。 当然,大叔还是过意不去的给傅邵易留了个联系方式,说如果后续有问题请记得及时联系他。 车厢内又安静了一会,傅邵易转眼看到了搁放在一旁从医院开的外敷药水和消炎药片,还有陆嘉培在他们离开前让他拿上的一瓶矿泉水。 傅邵易回头看了眼谢非迟,对方此刻的唇色依旧没有任何血色,看着还有点干,他伸出右手拿过矿泉水,左手按了按谢非迟的手掌心,“喝口水吧,我给你打开。” 话落,也不等谢非迟回答,他先松开了对方的手,一手握着瓶身一手刚要拧开瓶盖。 谁知,手突然一晃,他竟没能打开。 傅邵易脸色一变,只一瞬间,那股熟悉且没由来的疼痛几乎爬满了他的头部神经。 虽然没有像每次周期性那般来得猛烈又无情,可这说来就来的一阵阵刺痛也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停下拧瓶盖的动作,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想着自己缓一会。 “你怎么了?”一旁独自丧气的谢非迟及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担忧的声音快速响了起来,“你是头痛了吗?” 前面正开着车的司机闻言此话看了眼车后镜,急忙在道路旁边找了个可以暂时停车的位置,停下车子后立马回头看着傅邵易,“傅总,您头又痛了吗?那我现在掉头回医院?” “”按着太阳穴的傅邵易没有及时应话,这种靠自己无法缓不过来的熟悉疼痛令他心下有些烦躁不安。 谢非迟见他这样,也顾不上脚踝一直升上来的阵阵余痛了,伸出双手握住了傅邵易的手臂,语气很着急,“我们现在掉头回医院” 他话没说完,就见傅邵易陡然抬眼,带着几分诧异望着自己。 “怎怎么了?你还好吧,你别吓我啊。”谢非迟更是着急了。 “”刚才突如其来的一阵阵刺痛随着谢非迟的触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傅邵易紧紧蹙着眉头,望着对方受伤的脚踝,有些不愿意相信脑海一闪而过的念头。 驾驶座的司机见傅邵易一直不说话,语气也跟着急了,“我马上掉头回医院。” 在司机回头刚要重新启动车子打算掉头时,傅邵易却终于开口了:“不用回医院,我没事,开回家。” 司机闻言愣了一下,一时犹豫着这个情况能不能忤逆boss的命令。 但在他犹豫期间,谢非迟已经不认同地及时开口了:“你真没事吗?我觉得还是返回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傅邵易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谢非迟几秒,紧接着又垂眼扫了一眼正握着自己手臂的双手,“你先松开我。” 谢非迟神色一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此刻的傅邵易不止有些冷漠,语气似乎还带着几分不悦。 “哦好。”谢非迟面上不由有些无措,小声应了一声然后慢慢松开了傅邵易的手臂。 这时候的傅邵易已经顾不得第一时间安抚谢非迟的情绪了,对方的手一松开,疼痛再一次无声无息爬上他头部所有神经,疼痛程度似乎比刚才还要剧烈几分。 这次和之前几次没有规律的发作情况不一样了,不是谢非迟单单触碰一下就能完全消散。 傅邵易面上压着这种不适,他看了一眼谢非迟打着绷带的脚踝,忍着头部的疼痛,语气发沉:“你现在脚痛不痛。” 谢非迟完全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说实话。”傅邵易的语气更沉了。 “”这一刻,谢非迟才发现,原来相处了这么一小段时间,他竟已经不习惯傅邵易用这个语气同自己说话了。 谢非迟抿了抿唇,然后诚实回答:“痛,但已经没有像在医院那么痛了。” 得到回话的傅邵易没有再说话了,独自感受着头部的疼痛程度忽轻忽重,隔了十几秒,他主动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谢非迟的手掌心。 头部上的疼痛瞬间再次化为乌有,犹如刚才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谢非迟安静盯着自己被握得很紧的手,也没有说话了。 “送我们回家。”傅邵易朝司机说话。 此刻,司机也不敢犹豫忤逆不忤逆了:“好的,傅总。” 第045章 第45章 45 “傅先生、谢先生, 吃早餐。”李姨把厨房准备好的早餐端了些出来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谢谢李姨。”架着腿的谢非迟伸出手接过李姨递给自己的一碗小米粥。 “客气了谢先生。”李姨道。 李姨知道傅邵易今早出院会跟谢非迟一同回家吃早饭,便提前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早餐等两人回家,哪知道等回来的却是谢非迟又被傅邵易抱着进门了。 在还没注意到谢非迟脚部情况的时候, 李姨甚至还以为谢先生一大早喝酒去了, 都条件反射想去厨房给他泡杯蜂蜜水了。 “这几天应该不怎么能下地走动了吧?”李姨递完粥没有立刻离开客厅,站着问了谢非迟一句。 谢非迟喝了一小口米粥, 轻声回答,“嗯,医生让我前两天尽量不要自己下地走。” 李姨了解地点点头:“那这两天你好好待在房间,我把饭给你送上楼去。” “不”下意识想拒绝的谢非迟看到了自己的脚, 瞬间也不逞强了, “好, 麻烦李姨了。” “那你和傅先生先吃早餐吧, 我先去忙别的了,待会我再过来收拾。” 李姨说完这话便去忙其它事去了。 一时, 客厅再次只剩下谢非迟和进了家门把他放在沙发椅上后一句话都没说的傅邵易。 谢非迟端着碗没有继续喝粥, 思索了几秒默默看了眼紧挨着自己而坐的傅邵易。 两人的膝盖此刻正轻轻贴在了一起, 不知是因为坐得太近的缘故, 还是两人之中谁的刻意为之。 谢非迟盯着两人的膝盖,没有动作, 而是轻声询问, “傅先生你不吃早餐吗?” 一旁沉默不语且带了几分严肃的傅邵易听到声音, 抬眼望向谢非迟,说:“我不饿,你吃吧。” “”面对这样严肃的傅邵易, 谢非迟莫名有些不敢继续说话了。 下一秒,他视线下移, 突然看到了傅邵易右手臂露出的皮肉上面布满好几个指甲印,有一两个甚至还发红着,看着像是要渗出血来。 谢非迟盯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这些小伤口的来历,然后又迅速联想到傅邵易刚才在回家的路上让自己松开他手臂的语气。 心想:傅邵易是因为这个生我气了吗? 谢非迟唇部瞬间抿成一条线,莫名有些懊恼了。 他弱鸡怕痛就算了,偏偏什么东西不好抓,非要抓着傅邵易的手臂,自己怕痛还要拉别人一起下水,对方不生气才怪。 “你”谢非迟此刻满脑子都是傅邵易生气不想搭理自己了,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你的手臂要不要我给你涂点药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 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的傅邵易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先是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臂上无伤大雅的小伤口,接着抬起眼对上一双无措的眼神。 傅邵易一顿,瞬间收起发沉的神色坐直了身体,“这点无大碍,不用涂,你好好吃早餐吧。” 闻言,谢非迟握紧端着的碗,“那你吃点东西吧,早上都还没吃东西。” 傅邵易盯着他的脸色,终于回过神自己光顾着先想事情了。 没有及时回应谢非迟对自己的担忧就算了,刚才对谢非迟表现出的态度好像也不是特别好 “抱歉,刚才在车上有点晃神,语气不太好,你别生气,也别不开心。”傅邵易朝着谢非迟认真道了个歉。 完全没想到傅邵易竟还反过来跟自己道歉,谢非迟立马摇了摇头,“没有,是我的错,虽然我是无意识的,但你的手臂确实是我抓的,你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说到最后,谢非迟声音越发小了下来。 傅邵易听他反复提自己的手臂,便又低头看了眼,这点小伤口对他来说根本是无足轻重的。 “我刚才确实有点情绪,但不是生你气,在车上我头突然有点痛,不过现在没事了。”傅邵易思考了几秒,慢慢对着谢非迟开口解释,“每一次头痛发作我总会有点不受控制的觉得心烦,这次你别跟我计较,下次我再敢把坏情绪对着你,你直接打我就行了,我绝不会还手。” 听到他这样跟自己解释,谢非迟瞬间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关注哪句话了。 欲言又止了几秒,谢非迟打算关注他第一句话,“明明昨天都不痛了,怎么突然今天又开始了,难道是你的头痛发作周期已经发生变化了吗?” 闻言,傅邵易没说话了,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的思维其实已经乱掉了。 他一直猜测自己身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是和谢非迟关联在一起的,所以谢非迟才能缓解他的疼痛。 可今天他却又发现,自己似乎还连着谢非迟的痛感。 在回家车上的时候,他感觉到的头痛程度忽高忽低,但如果触碰到谢非迟,疼痛便完全消失。 回了家,他刻意轻轻挨着谢非迟坐,两人的膝盖也并不是一直贴在一起的。 傅邵易刚才已经试过了,完全不去触碰谢非迟时,他的头部虽然还痛,但那种痛感已经渐渐从重变轻,轻到哪怕不触碰谢非迟,他都觉得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程度。 而中途也有好几个短暂时间,不去触碰谢非迟,自己也是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疼痛的。 他猜测可能是随着谢非迟的脚踝疼痛在发生变化。 “你脚现在疼不疼。”傅邵易突然问。 谢非迟没想到他安静了几秒却是问了这个,想起在车上傅邵易让他说实话的语气,他此刻没敢再下意识摇头了,“现在有一点点,我不挪动脚就不疼。” 贴着谢非迟的膝盖悄悄离了两公分,傅邵易感受着完全在承受范围内的痛感,隔了几秒,他又问:“现在呢?” 谢非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得这么勤,但也老老实实感受着脚踝的感受,摇了摇头,“不疼。” 除去复位的那十几秒,复位之前的疼痛跟复位完毕后相比,刚崴到脚时的疼痛确实更加令他揪心,在复位前他都以为自己以后要走不了路了。 而复位后虽然还有阵阵余痛,但总归没那么令他想抓狂尖叫了。 一想到这,谢非迟开始觉得自己今天丢脸丢大发了,以后没法见人了。 谢非迟在一旁默默懊恼、心烦丢脸。 另一旁的傅邵易却在跟他确认完毕后,心沉了几分。 他是真搞不懂。 明明都能出现绑定痛感这种离奇事件了,为什么不直接全部转移到他身上? 一份痛一个人承担不就够了吗? 绑定痛感,却又不能分担谢非迟的疼痛。 那这到底有什么意义?故意来膈应我的? “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谢非迟见傅邵易又不说话了,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又劝了一句。 傅邵易回过神看向他,点了点头,“嗯,我吃,你也吃吧。” 说完话,他伸手端起眼前的一碗小米粥。 安静吃了一会,傅邵易握着汤勺的手一紧,侧头问谢非迟,“脚疼了?” 正忍着痛悄悄动了下脚的谢非迟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注意,神色顿了顿,“嗯,一阵一阵的疼,我换个方向。” “等会吃完早饭吃颗消炎药,我带你回房间卧床休息。”傅邵易说。 谢非迟把脚换了个方向放好后,点点头:“好,谢谢傅先生。” 傅邵易喝着粥,时不时看看也在小口喝粥的谢非迟。 对方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自己能替他缓解疼痛,那绑定痛感的事,肯定更不可能知道了。 也不能让他知道。 他相信谢非迟如果知道了自己绑定着他的痛感,以后在这里的生活肯定会更加束手束脚了。 傅邵易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 想到这,傅邵易是真觉得背后那股神秘力量不会办事,要想折磨他,就不能把疼痛全部转移到他身上吗?尽整这些有的没的。 傅邵易心里刚责怪完神秘力量办事不牢,下一秒,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停下了继续喝粥的动作。 上个月他头痛发作,谢非迟同时在另一个世界坠楼了,那是不是代表对方死亡的疼痛他也绑定了?所以才会每次都让他有一种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 可是,这种走鬼门关的疼痛程度他一共经历了七次,但谢非迟不就一条命,为什么他会痛七次? 总不能在这七个月里,谢非迟死了七次? 一旁的谢非迟注意到他不吃粥了,神色越发严肃,眉头也越皱越紧,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你怎么了?是又不舒服了吗?要不我还是打电话跟陆医生及时说一下你的情况吧。” “我没事。”脑子似乎更乱了的傅邵易抓了下他的手,“想点事情而已。” “你真的没事吗?”谢非迟盯着他的脸,语气很担心。 “真没事,你之前” 谢非迟等了几秒,也没能等到傅邵易问出完整的话,便主动问他:“之前?我之前怎么了?” “” 傅邵易心下叹息,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脑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混乱。 本来他其实打算今天回家和谢非迟好好摊开聊一聊的,可突如其来接收到的这件离奇信息,让他心里突然有点没底。 傅邵易看了眼谢非迟缠着绷带的脚,想了想,觉得今天还是先算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之前为什么给我微信备注成什么都行的金主?我能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吗?”傅邵易先收起了混乱的心思。 “”这突如其来的秋后算账直接把谢非迟干沉默了,他唇齿微开好几次,神色难压尴尬,“那个是我瞎取的,你不喜欢我等会就改掉!” 傅邵易见他这般反应,嘴角开始不由微微扬起,“没事,这个昵称也挺好的,你喜欢就行。” “我想上个厕所。” 吃完早餐在楼下吃了个颗医生交代的消炎药片后,谢非迟在一楼待了一个多小时同时慢慢喝下两杯水,在被傅邵易抱着上楼放在床上时,谢非迟忍着油然而起的羞耻开了口。 而傅邵易闻言,面上无异且二话不说重新把他抱了起来,然后走进了房间内自带的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把人放在马桶跟前,傅邵易望着他开口:“我在门口等你,好了喊我。” “好,谢谢。”谢非迟撑着单腿站直了身体,说话时也没敢去看傅邵易的脸。 昨天是他守着傅邵易上厕所,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转到自己身上来了。 傅邵易不知道他脑子在想这些,交代完后就走出了洗手间,贴心关上门后,靠在洗手间外面的墙壁上。 一离开谢非迟,头部疼痛无情袭来,也让他清楚的感知着洗手间里面的谢非迟正在忍着脚踝上的一阵一阵抽痛。 借着谢非迟上厕所的间隙,傅邵易不由又琢磨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谢非迟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几天,他突发了那几次没什么规律的头痛。 当时的谢非迟明明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人看着也没什么大碍,可他就是发作了几次。 总不能是谢非迟坠楼之后也像今天崴脚一样,哪怕复位了,也会有余痛在作怪,不养个一阵子好不了? 然而,这个猜测,直觉告诉傅邵易,应该不对。 毕竟,坠楼怎么都比崴脚严重,而且那几次,都是与谢非迟触碰过后,疼痛就直接全然消散了。 思索到这,傅邵易只感觉头痛又剧烈了几分,他偏了偏头,刚想问谢非迟好了没有,里面就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 紧接着,里面传出几道窸窸窣窣的声音,没隔几秒,谢非迟说他好了。 傅邵易听到声,立马转身打开了洗手间的门,一打开门就看到谢非迟正扶着墙慢慢挪动着,头部感受到的疼痛便也重了几分。 谢非迟此刻挪的不是步伐,踩的不是地板。 而是踩在他傅邵易的脑部神经上了。 傅邵易忍着疼,三两步走到谢非迟跟前,直接就把他横抱了起来,头部上的疼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非迟被他二话不说的举动整得身体一僵。 傅邵易沉默地抱着他来到洗手台前,就着横抱的姿势抽出手打开了水龙头,刚想开口让谢非迟洗手,却在垂眸看到对方局促的神色时,转念一想,又把人放在洗手池边上的大理石上了。 随着傅邵易的动作,谢非迟有些发慌且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肩膀,“你” “看我干嘛,洗手。”站在他两腿间的傅邵易语气淡然。 话刚落,谢非迟便发现自己还没洗的双手正塔在他肩膀上,心头一震立马抽回双手,然后很不自在的哦了一声,侧过身子迅速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冲洗着,洗干净后关掉了水。 “我我洗好了。”谢非迟举着沾满水渍的双手,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轻声说话。 傅邵易却只盯着他的脸,没作反应也没出声。 “” 本来因为崴脚,谢非迟都把自己在医院被傅邵易按着亲吻的记忆抛之脑后了,此刻被对方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今天没有喝酒,可此刻脸上升起来的热意,程度可比。 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沉默了十几秒,在谢非迟刚想开口说话时,傅邵易目光扫过他的唇部,突然微微凑近了几分。 谢非迟条件反射往后一缩,沾满水渍的双手下意识去挡住傅邵易的胸膛,却在看到对方深色的上衣沾了水渍时,又慌乱松开了,“你你、” 傅邵易盯着他一幅躲无可躲的神态,放低着声音开口:“你是与我宣过誓领了证的合法丈夫,亲你一下犯法吗?” 这话犹如烫到了谢非迟耳朵,他只感觉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紧接着,心脏开始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跳动着。 “我你别唔、” 最后,没说出口的话,直接被傅邵易抬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堵住了。 唇部触碰上一片柔软,谢非迟瞳孔放大,瞬间呼吸错乱地承受着对方在自己嘴唇上的揉压挤弄,用力却又也带着几分温柔。 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承受的,前者不愿意停,后者没表现出过于强烈的抗拒,寂静的洗手间内,便只剩急促混乱的呼吸交错声。 在清晰感知着跟前的人似乎没那么难以忍受,傅邵易撑在大理石台上的另一只手附上谢非迟的腰间,紧紧抱着他,加重了唇部触碰揉压的动作。 谢非迟大脑一片空白的承受着,沾满水渍的双手也不知道在哪一瞬间已经环上了傅邵易脖颈。 唇部缠绕,两人的身子越靠越紧。 有力的心跳声、唇齿缠绕的粗重声音持续了许久。 在傅邵易觉得今天点到为止,渐渐放慢着动作直至快停歇下来的前一刻,怀里的人却似乎不愿意了,含着他的唇亲的又急又乱,毫无章法可言。 傅邵易睁着眼微扬了下眉,腰部清晰感受着对方的双腿越发贴紧着自己。 傅邵易此刻心思多,没回应也没再动作,只是静静感觉着身前人毫无技术经验可言的吻技。 哦,还咬他。 “呵——”嘴唇左右各被重重咬了两次的傅邵易实在忍不住了,一声笑意从喉咙处闷声发出。 然而他一出动静,连咬他的动作也没有了。 谢非迟几乎是瞬间停下的动作,睁开双眼时带着极大的惊慌,似是才刚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呼吸一滞,他刚想作出动作远离傅邵易。 傅邵易却再次轻轻碰着他的嘴唇,话里带着笑意,呼吸有些重但声音很低:“下次不用亲那么急,我是你的,跑不了。” 第046章 第46章 46 洗手间小插曲一过, 头脑爆炸的谢非迟被傅邵易横抱着出去卧床休息。 从头到尾,谢非迟的嘴愣是没再张口吭声过半句,眼神也半个没停留在傅邵易身上过。 而傅邵易面上除了嘴角破了点相, 神色异常淡定, 把人妥帖放上床后,也没跟谢非迟多话, 直接去电脑桌前拉了张椅子过来床边守着,然后举着个手机在房间内回复起了工作邮件,哪也没有去。 谢非迟崴到的脚晾在被子外面,半张脸躲在被子里, 他其实很想开口让傅邵易去忙自己的事, 不要在他房间呆着。 可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 愣是开不了这个口。 算了。 本以为这个诡异的氛围会把谢非迟淹死, 哪知眼皮一倦他直接犯困了,也还没来得及想复什么盘, 只隔了一会, 半张脸躲在被子里的他直接无意识睡过去了。 坐在床边看似一脸专心致志回复工作邮件的傅邵易, 其实一半的神经都分给了床上的谢非迟, 在注意到床上躺着的人呼吸逐渐平缓时,他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几分。 确认谢非迟已经睡着后, 傅邵易伸过手把谢非迟盖到脸上的被子拉到肩膀处, 然后给他掖了掖被子。 看来突然崴到脚, 直接把谢非迟的精神气全抽没了。傅邵易盯着床上熟睡着的脸这么想着。 其实谢非迟从躺上床直至睡着前,他的头部就感知着不算重但也不算轻的疼痛,但自己刚才在洗手间没忍住情绪把人整“自闭”了, 傅邵易想给他冷静缓冲的时间,便没在这个关头伸手去触碰他。 反正这种程度的, 他能忍。 随着谢非迟熟睡过去,头部上感知到的疼痛也逐渐降低。 最后,毫无感觉。 此刻的傅邵易脑子已经没那么混乱了,对于自己被绑定谢非迟痛感这件事,他其实倒是接受得理所当然,也没感觉是件什么可担忧的事。 能及时知道到谢非迟什么时候会痛,隔应他就膈应他吧。 现在他想不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自己为什么会发作七次的周期性剧烈疼痛。 他不愿意相信谢非迟死了七次,心里也有点抵触去想象谢非迟濒临死亡的场景。 他宁愿相信自己其实是招邪了,被强行绑定了别个世界各式各样人的痛感,刚好上个月他是绑定了谢非迟,但对方因为一些原因来到了他的身边。 叮咚—— 一声微信信息声,把傅邵易思绪拉了回来,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见是傅栩言发了条消息给他。 【傅栩言:哥,迟迟去哪了?我发消息过去,他都没回我,他平时可是不会超过半小时回我消息的】 傅邵易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打字回复他。 【傅:找他什么事,要问他画稿?他这几天画不了,别催他】 【傅:[转账]】 【傅栩言:[已收款]】 【傅栩言:虽然我不是来催稿的,我就是担心迟迟有什么事,但钱我还是收下了哈哈哈哈,谢谢哥/阴险】 【傅栩言:迟迟怎么了吗?为什么画不了?你们要去玩?】 【傅:他崴到脚了,需要卧床休息】 【傅栩言:!!怎么突然崴到脚了啊,怎么回事啊?】 【傅栩言:那哥你没事吧?】 傅邵易盯着第二条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接收到的信息太离奇的缘故,不由有些敏感地觉得傅栩言这问的话不对。 【傅: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事?】 傅栩言在那边输入了两次才成功把消息发了过来。 【傅栩言:不是因为你头痛的问题,迟迟去医院陪你了吗,我猜你们今天肯定是在一起的,怎么了,我不能担心你吗?】 【傅:昨天都见不得你关心我,今天倒想起来了?】 傅邵易问这话可就有些咄咄逼人了,其实他从来不这样,傅栩言不止是他堂弟,也是跟他们几人从小一块长大的,心里到底关不关心他,并不是从几句日常关心才能体现出来的,而且对方职业特殊,经常忙得不着脚也是常事。 之前傅邵易面对傅栩言的关心,从来都是你有这个时间发消息关心我,不如抓紧休息来得实在。 可此时此刻,傅邵易就是敏感地觉得对方不对劲,有一种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个的既视感。 【傅栩言:?从前我关心你,你让我不要管这些有的没的,现在你来这话?/刀】 【傅栩言:而且前天在你家,你不是只要迟迟陪你吗,现在有迟迟在了,还需要我关心?】 被控诉的傅邵易面无表情,此刻看着傅栩言发过来的消息,打字问他。 【傅:前天在家里吃饭,你说现在有迟迟在,一切都不算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说】 很快,屏幕上方再次陷入了好几次正在输入中。 【傅栩言:我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傅栩言:那可能是我看嘉培哥和孟哥太担心你了,我随便讲了一句吉利话嘛,不过我这嘴确实灵验哈,嘉培哥和我说你昨天一点事也没有】 今天心思格外敏感的傅邵易,只觉得傅栩言回复的哪句话都不太对,可对方每句话却又让他找不到证据。 思考了几秒,傅邵易只是打了个问题过去。 【傅:你最近和爷爷联系没有?】 【傅栩言:没有啊,爷爷怎么了吗?】 【傅:你又不想他了?不给他多发几条消息?】 【傅栩言:啊?不是哥,你今天咋了?一下说我没关心你,一下说我不想爷爷的,搞得我非常像个只顾玩乐的败家子】 【傅:没事了,就这样吧,这几天没事别发消息给迟迟】 这条消息发过去前,其实傅邵易下意识打的称呼是‘谢非迟’,反应过来后,他选择学傅栩言喊了。 【傅栩言:为什么?上一秒指控我不关心你,这一秒又不让我关心迟迟了?】 【傅:你关心一句,他只会觉得你是在催稿】 【傅:[转账]】 【傅栩言:[已收款]】 【傅栩言:喳~】 【傅栩言:等我正式退圈了,我一定要天天去你们家,哥你到时要是不想我霸占你的迟迟,你只需给我打钱,我二话不说立马滚(特此声明,不用谢)】 傅邵易没想再搭理他,直接退出了私聊。 盯着屏幕不知道想了什么,傅邵易很快又找到傅贾的微信聊天窗口,问候了对方一句身体情况。 但隔了好一会,爷爷也没有回复他。 * 谢非迟没睡多久,过了一个小时自己就醒了,睁开双眼时,整个人都有点懵。 “醒了?要不要喝水?” 听到声音,谢非迟转过脑袋一眼看到了傅邵易,他反应了好几秒,然后蹭地坐起了身,“你一直在这嘶——” 脚踝上的疼痛瞬间让他清醒了。 “小心点。”傅邵易伸手扶了一下他的手臂。 谢非迟慢慢挪动了一下右脚,摆出一个较舒适的姿势后,又是缓了几秒,然后才抬头看向傅邵易,“现在、几点了呀?” “十二点出头。”傅邵易说。 “你是一直在这里吗?”睡了一觉的谢非迟终于舍得把眼神分给傅邵易了。 “嗯,回复工作邮件。”傅邵易回答时,手也没从谢非迟手臂上移开半分。 谢非迟默默动了下手,轻声道:“今天不用去公司,你怎么不回房间休息一下?” 言外之意:你干嘛一直在这里看我睡觉。 话落,傅邵易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然后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不守在你身边,我自己一个人休息不好,算了吧。” “” 谢非迟一听他这回答,瞬间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了,所以他直接错开了傅邵易的视线,只想当听不见也看不见。 傅邵易见他一副神色难绷的模样,在谢非迟看不到的地方,没忍扬起嘴角。 两人接收到的信息不同步,他不难猜谢非迟此刻会是什么心思。 下一秒,被他忽略的嘴角伤口随着这一下笑意被扯得有些生疼。 谢非迟是真嘴下不留情。 傅邵易没选择吭声,默默抿了下唇。 其实谢非迟本来没咬那么重的,那种程度他甚至可以当做调情,但他那句“我是你的”一出来,嘴角直接被重重咬了一下。 而谢非迟此举动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真相不清晰。 当然,对傅邵易来说,有意无意的,都无所谓。 叩叩—— 两人各带心思独自沉默了没几秒,房间门就被人敲响了。 傅邵易先是看了眼门口方向,然后起身去开门,是李姨提着篮子把两人的饭菜送上来了,还带了张可以架在床上的伸缩小桌子。 傅邵易接过李姨手上的东西,便让她先下去了,把小桌子架在床上后,一一把餐食放了上去。 谢非迟看看小餐桌上两人份的碗筷,连谢谢都忘记说了,“你可以下去吃的,不用陪着我。” 傅邵易刚把一碗米饭放在他跟前,一听这话,抬眼看他,语气听不真切,“不想跟我一起吃?” “也不是。”谢非迟和他对视了几秒,语气弱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了。 “吃饭吧。”傅邵易递了一双筷子给他。 “好的,谢谢。” 两人同时动筷,也同时夹到了同一块排骨。 见状,谢非迟立马松开筷子,打算让给傅邵易。 傅邵易没松筷,自然地把排骨夹了起来,又自然地放进了谢非迟的碗里。 谢非迟盯着碗里的排骨,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谢谢傅先生。” “嘶” “怎么了?”谢非迟刚低头咬了下排骨,突然听到旁边的傅邵易发出了一道轻微吟声,以为他是头痛又犯了,立马扔下排骨抬起头。 “没事,碰到嘴角了。”傅邵易第一口进的是热腾腾的米饭,他一时忘记嘴上的伤口,不小心擦了一下。 “你嘴角怎么伤了?”谢非迟没反应过来,似是才发现傅邵易嘴角有个小伤口,认真盯着他的嘴角看。 “”傅邵易现在知道了,谢非迟咬的那一下是无意识的,“没事。” 谢非迟握着筷子又盯了几秒对方的嘴角,没一会,他脑海闪过什么画面,热意蹭地直接上脸了,说话有些磕巴,“是是、是我弄的?” 傅邵易扫了眼他的耳朵,才几秒就已经红透了,也没多想在这个节骨点与他讨论这个问题,“真没事,先好好吃饭。” 真深究谈一谈,谢非迟怕是不用吃饭了。 热意不断上脸的谢非迟嘴巴微动了几下。 最后,一个字都没能憋出口的他,选择垂头默默往嘴里塞饭。 洗手间插曲刚过都没把谢非迟淹死,他甚至还能心大的睡觉,但在此刻安静的房间内,听着细微吃饭的咀嚼声,谢非迟感觉自己犹如要溺水了,呼吸不受控制地无法平缓下来。 “对了。”傅邵易突然出声,打破了谢非迟局促的心思,“刚才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怕吵你睡觉,我擅自给你关静音了,你先看看。” 说着话,傅邵易边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了谢非迟。 谢非迟闻言,说了声谢谢连忙接过手机,他现在急需转移注意力,吃饭这一件事根本不够。 谢非迟注册的微信,添加的好友才个位数,来来回回发信息的也就那几个人,所以他一打开微信,看到的全是他每天都在维持聊天的谢母、江华还有他现在唯一的客户傅栩言。 谢非迟首先打开了谢母的聊天窗口,谢母倒是没什么重要事,只是给他分享了她自己在家里养的几盆花草生长情况,还有上午跟一位富家太太出去购物买了个名牌包,问了他一句好不好看。 看完消息,谢非迟立马回了条消息过去。 【迟一:好看的,很适合您,妈,我早上有点事,没看手机。】 回复完,他又先打开了客户傅栩言的聊天窗口,以为对方会是来问他画稿,没想到一查看消息,只是分享了自己一大早出活动的现场图,还说了好几个当前很火的流量明星,问他有没有喜欢的,要不要他帮忙去要个签名。 谢非迟先是道了声谢然后回复了一句不用,紧接着犹豫了两秒,给他请了个假。 【迟一:抱歉啊傅老师,我早上不小心崴到脚了,没能画稿,我看看下午情况好些了的话,尽快给你看成图。】 谢非迟回复完本来都要退出去了,怎想大忙人傅栩言竟然秒回他。 【傅栩言:没事,你崴脚的事我已经听我哥说了,画稿的事不用急,你先把脚养好,到时想画再画吧,你要真觉得对不住我这个客户,你没事就把故事剧本多看几遍】 看完这条消息,谢非迟刚才还没觉得有多对不住,现在反倒更有压力了,立马打字回复了一条自己会尽快恢复工作状态的,不会让他久等。 回复完,傅栩言却没再秒回他了。 想着估计是去忙了,谢非迟便退出和对方的聊天窗口,然后点开了江华的聊天窗口。 江华是给他发消息最多的人。 时间线从早上八点开始,江华一开始是跟他吐槽某个难搞的客户,后面估计是第一次见他回复消息这么不及时,担心他是出什么事了,疯狂轰炸消息,不过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最后两条消息是这样的: 【江华:非哥你人呢?你这两天不直播了,我想去直播间都找不到你】 【江华:靠,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一直有人来找我说工作,得空了你记得回我话啊】 谢非迟立马打字回复。 一旁慢慢吃着饭的傅邵易也没劝他先别回了,毕竟他会让对方先看消息,也是为了让他及时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就他刚才那个想把自己埋起来的状态,吃个饭也是索之无味。 谢非迟刚回复了两条消息过去,江华一个电话终于炸过来了。 谢非迟打字的手指一顿,然后默默抬头看了眼傅邵易。 “先接吧,说完话快点吃饭,不然菜要凉了。”傅邵易也看了他一眼。 点下接听后,谢非迟刚把手机放在耳边,江华那大嗓门直接从话筒传了出来,在这异常安静的房间里听得一清一楚。 “非哥你脚伤了?!在哪伤到的呀!严重吗!” 谢非迟把手机拿开了几公分,等对方说完话后,才重新贴进耳边,“没事,下楼梯不小心扭到了,不严重。” “那就好,我下午三点之后刚好没工作安排,我去看看你呗。”江华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从话筒传了出来。 “你不用来看我,医生叮嘱我前两天尽量不要走动,我没什么事。”谢非迟说。 “什么意思啊?这是觉得我去看你会烦到你吗?”江华语气开始委屈上了。 谢非迟哪里能想到他上升到这个层面了,连忙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专门跑一趟太折腾了,你没工作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非哥你怎么跟我越来越见外了!我不管,反正我下午去傅家找你,等我!我们兄弟俩还能趁这机会联络联络感情啊,要是没得聊,我还能陪你打打游戏解解闷呢,你瞧我们都好一阵没见面了,兄弟情变得跟网恋情” 江华在那边自顾说得委屈,丝毫不管谢非迟在这边的“死活”。 谢非迟一听到网恋两个字,跟条件反射似的重重咳了一声,打断江华想继续往下说的骚话,“我不是跟你见外,我是真觉得你跑过来一趟太折腾了。” 说着电话,谢非迟偷偷观察了眼傅邵易。 还好,对方面上毫无波澜。 “不折腾,我开车一下就到等会,非哥,不会是傅邵易不让我进他家门吧!” “不是、” “太过分了!我今天还真非要进去不可了,我才不管他傅家比我们江家牛逼到哪里去!凭什么你结婚了我就不能去你们家了!”江华简直说得义愤填膺。 上回谢非迟和江华出去吃饭,江华因为有事,那天并没有踏进傅家大门,谢非迟便也没专门跟他提傅邵易肯让他来家里做客的事情,想着下次过来直接进门就行了。 毕竟过多说明,反倒显得他家庭地位很低。 哪里知道,他没有提前说,竟然直接让傅邵易听到了江华的控诉。 电话没有外放,但傅邵易也听得一清一楚的,听完后他只说了三个字,“让他来。” 此话一出,不止谢非迟沉默了。 电话那头的江华似乎也听到了这道声音,也沉默了。 第047章 第47章 47 下午三点半, 江华从公司出来后,准时出现在了傅家的客厅。 他到达傅家门口时,还是他在背后控诉的傅邵易亲自给他开门请进来的。 两人四目相对那一刻, 江华第一时间没能想起来得先打声招呼, 只是神色稍许紧绷的盯着眼前的傅邵易看了几秒。 反之,傅邵易神色异常淡然。 江华要见的谢非迟, 已经提前被傅邵易妥善抱下楼了,还贴心地去置物间找了张软皮小凳子给他架着腿。 傅邵易说这样会舒适一些的时候,谢非迟还不懂这是什么原理,然后他架了二十分钟脚, 发现确实会比他上午抬脚侧搭在沙发上要好受许多, 犯余痛发麻的次数也少了。 江华一进门换了鞋, 直冲冲朝着坐在沙发上的谢非迟而去, 往对方身边坐下后一开口先是关心他的脚,“非哥,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呀, 看你这架势, 估计得养好一阵子了吧?” “医生说至少得静养两周, 没事,反正我一直在家也没去哪。”谢非迟边回答他, 边注意着被江华占领了位置的傅邵易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张单人沙发坐下了。 “也是, 那非哥你可得在家里好好养着脚, 小心别留下后遗症了,要不然以后下雨天可有得愁的。”江华左看右看了一会他的脚,语气充斥着关心。 虽然发生意外时已经算是及时处理了, 可此刻脚部也还肿胀着。 “我知道。”谢非迟收下了他的叮嘱。 傅邵易听着两人这短暂的几句对话,倒是有些对眼前的江华改观了一些印象, 对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谢非迟换掉了黄毛发型剃了个平头,和从前公共场合见到的那几次,简直判若两人。 说话方式也从满嘴脏话变得如此正常的沟通。 孟越不知情,误以为是他傅邵易的原因,才把“谢非”改造得如此判若两人。 如今这么一看,谢非迟才是那个适合去当老师的。 “先生,请喝杯茶。”李姨知道谢非迟有朋友过来家里做客,在厨房冲了杯茶后端放在江华跟前。 “啊,哦好,谢谢。”江大少爷明显对这声称呼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李姨走开后,话赶着话,江华跟在微信上一样,继续话痨式的朝谢非迟主动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话题,听着真只是单纯过来给谢非迟解闷的。 一下说他爸现在对他可严格不会让他轻易出门玩,一下又说到工作上的事,撇开早上遇到的某个难搞客户,江华话语间其实还是对自己在工作上能得到一些夸赞充满着成就感的。 “非哥,你且等着吧,等我再谈成功几个业务,我也跟你一样不是那个只会花家里钱的人了,很快我就要从江少爷正式摇身一变成江总了。” 才短短一小阵,江华竟都有这种觉悟了,谢非迟心里还挺惊讶,讶异完面上又笑了笑,“嗯,你脑子聪明,肯定干什么事都会成功的。 ” “那可不!”江华一听这话特别神气,“我爸虽然对我严格,但最近对我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不过!他昨晚竟然觉得我是因为不跟你混在一起了才变得这么有上进心的,我直接当场听不下去了,我说我现在这样可是向我非哥学习呢!” “别这样说,是你本来就有能力。”谢非迟闻言连忙说。 “非哥你谦虚什么,我真是听了你的劝导觉得很有道理的,我现在谈客户谈着谈着,好像确实比我们之前潇洒的日子充实了些,以前的日子吧虽然快活,但总感觉脚底轻飘飘的,不真实。” 见江华极力要把功劳推在自己身上,谢非迟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想了想觉得算了,还是不跟对方争这个了。 刚想转开话题时,谢非迟发现傅邵易似乎一直看着他们。 “怎么了吗?”谢非迟看向了傅邵易。 江华见状,也看向了傅邵易,他刚才自顾说高兴了,都忘记旁边还有一个人。 说实话,虽然他非哥踏进婚姻选择的这位人选比顾景源好不知道多少倍,可这位人选呢,圈子地位站得比他们高上许多。 并不是说他觉得矮人一等还是这么着,就是总觉得不是一路人的赶脚,没得聊,聊不到一块去。 被遗忘在一旁的傅邵易各看了他们一眼,说:“没有,就是觉得你这朋友喊你哥挺违和的。” 谢非迟和江华两人坐在一起,横看竖看都是谢非迟年龄偏小,违和指的也不是江华,而是谢非迟竟接受得如此自然。 傅邵易听着觉得还挺有意思。 “” 谢非迟听到这话先是心里一虚,因为确实是他一直没让江华改口,可转念一想,又没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而且人家本来一直就是这么喊自己兄弟的! “他喊习惯了,一直都这么喊的。”谢非迟如是说。 傅邵易听完也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但一旁的江华看了看两人,开口特别直接,“非哥,他意思是说我老吗?” 私底下偷偷内耗这种事,从来跟他江大少爷不搭边。 “没有!”谢非迟立马搭腔,“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就是觉得我们两人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你还要喊我哥有点违和。” “是不是?”独自狡辩完毕,谢非迟朝着傅邵易问了一声。 傅邵易看着他,嘴上很配合:“是。” “我非哥永远是我非哥!”江华也没质疑这个解释,甚至还主动说起这个称呼的来由,“我高二那年差点被一根钢铁戳中脑袋,要不是非哥及时推了我一把,我现在都不能坐这了,从那之后,我喊他哥,非哥哪怕要让我喊他爹都行。” 这缘由一说出来,傅邵易和谢非迟都没有及时搭腔,前者是觉得谢非跟江华的事和自己无关,后者是感慨江华和谢非之间原来还有这么一件惊心动魄的故事。 怪不得江华会对谢非这么义气,不管谢非想做什么都愿意无条件陪着他。 不过这毕竟是属于谢非和江华的故事,谢非迟也没想过多代替回忆往昔,只能巧妙先转移了话题。 他也是真感觉这书里的世界是越来越真实了,他就像在走游戏进度,慢慢接收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情感羁绊。 而他,只是一个外来的“游戏者”,这个世界可能永远存在,可他不是。 “对了非哥,那个顾景源前两天又发神经找我了,说”江华说到一半自动卡壳了,他倒是很有眼力见的先看了眼傅邵易,“问一下,在你们这里,这个人会属于是禁忌不能提的吗?” 他可明白现在的非哥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当着人家的面提顾景源似乎不是特别好。 这个问题,谢非迟可无法代替回答,所以他也默默看了眼傅邵易。 明明上午两个人在洗手间那么荒唐的来了一遭,本应该在继续相处的过程中会显得亲近一些才对,可是谢非迟下意识的不愿意去细想,也不打算因为这种事去复盘了。 这件事,让他开始逃避思考。 认怂的想当什么都没发生。 他心里很乱,有很多事不在他的预想范围内。 “随意。”傅邵易注意到两人视线,语气平淡的接了话。 得到了准话,江华心安理得的朝谢非迟开口了,“他想找我要你新的联系方式来着,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没给,但他突然发神经说你现在翅膀硬了,联合傅邵联合你家这位一起整他,让他家公司损失惨重什么的,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你最好别后悔什么的,我觉得他脑子有坑,根本没搭理他。” 谢非迟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也莫名有些无语:“我整他?我哪有这个能力,浇他公司发财树吗?” 他这是想到了江华前几天跟自己聊天时,给他分享的某个商战幽默段子了。 听到最后一句,江华瞬间懂了,先是没忍笑了一会,才继续说,“反正我没刻意放在心上,今天来你们这,突然想起来了,就提醒你们注意避让这个疯子,沾上可太倒霉了。” “我知道,我现在没想过要搭理他的。”谢非迟边回答边看了眼傅邵易。 其实他刚才第一反应这是傅邵易干的,可想了想又觉得应该不可能,毕竟对方前几天忙得脚不着地,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整顾家。 哪知,傅邵易却看着江华开口了,“下次他再为了谢非、再为了他找你的话,你让他有这个时间让你来带话,不如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挽回损失。” “” 此话一出,谢非迟和江华都愣了一会。 江华语气有些不敢确定:“这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他们顾家做生意,手脚摆在明面上不干不净的,怪得了谁。”傅邵易面上漫不经心阐述着。 他虽没明着回答,可谢非迟和江华听出来了,这事是他的手笔。 “我就说顾家迟早有一天会凉!”江华瞬间又觉得自己有话跟傅邵易聊了,甚至露出几分崇拜,“顾景源对着我们的时候,总是一副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看着可烦了,现在身边终于有人有能力整他了,谢谢,我被爽到了!以后我也喊你哥了!” “不需要。”傅邵易应了一句,然后侧头看了眼谢非迟,对方脸上淡淡的,并没过多的表情。 顾景源那天被谢非迟踹了一脚,傅邵易本来也没什么打算,可那晚听了谢非迟的酒后发言,他怎么想都觉得不能让谢非迟被顾景源恶心到头上来了,虽然那天的谢非迟并没有大碍。 江华自顾说:“需要,从此我喊你哥吧,傅哥!” 一旁的谢非迟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出来说点什么,因为傅邵易做的这事好像跟他有关系,但又好像也跟他没关系。 身为一个旁观者,傅邵易整出这事,确实令他跟江华拥有一样的心情——畅快。 可是畅快归畅快,随之而来的,竟也有别的异样情绪,他形容不出来 江华在傅家待到了晚饭时间点,本来谢非迟是留他下来吃饭的,可对方说他爸在喊他回家,也说改天有空一定会再来看他。 谢非迟和傅邵两人吃过晚饭,前者主动提出想要先回楼上,说自己要去画稿了。 “先休息几天吧,把脚养好一些再说。”傅邵易说。 谢非迟摇了摇头,说:“脚伤而已,不耽误画稿的,我都收了你弟钱了,肯定得积极点,有张线稿他已经确认了,我今晚想把成图发给他看。” 如果没有崴脚插曲,给到成图这个进度应该是在上午就完成了。 傅邵易本还想说什么,但看他一脸坚持,想了想选择作罢,应了他的要求起身直接弯身抱起了他。 今天被来回抱了好几次,谢非迟虽然没那么的不自在了,但也多多少少觉得不好意思,感觉自己根本就是来给傅邵易添麻烦的。 “谢谢傅先生。”在被抱着走上楼梯时,谢非迟抬眼看着傅邵易先是跟他道了声谢,然后继续说,“我明天尽量不下楼了。” 傅邵易垂眸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上了二楼,傅邵易抱着谢非迟径直往楼梯最近的一个房间走了进去。 谢非迟愣了一下,“我回我自己房间。” “这几天在书房画吧,我去给你把电脑拿过来。”傅邵易说着话,同时把谢非迟往书房桌前的一张办公滑轮椅放下了。 不等谢非迟继续开口,傅邵易又返回一楼把那张软皮小凳子拿了上来,放在谢非迟的脚边给他架着。 放完后又去谢非迟房间拿来了他的赚钱设备,帮他把电脑接上电源后,又去桌子对面拉了另一张办公轮滑椅,跟谢非迟坐在了同个方向。 书房的长形桌比谢非迟房间内的那张桌子还宽敞,两人哪怕坐同一方向,也并不拥挤,中间甚至还空出了能再坐一人的距离。 “你画吧,我处理工作,需要拿什么东西跟我说。”傅邵易边说话,边把自己放在书房内的笔记本电脑开了机,“这几天别给自己安排那么多工作,虽然伤的是脚,但也需要多休息。” 谢非迟本就被他这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整连串动作搞懵了,此刻听到嘱咐,也依旧懵懵的,“哦、好,我今晚就想把人物成图尽快发给你弟确认,没多安排。” “嗯。”傅邵易应了一声。 第048章 第48章 48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在书房里, 进行了第一次共同“办公”,谢非迟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哪知道画笔一握, 一心只有自己得尽快完成画稿了。 完全没心思先去想别的。 而傅邵易坐在电脑桌前, 处理了一些本来等明天才需要查阅的工作。 此刻正在公司加班的陈士卓,看到自己的工作邮箱竟接收到了今天说要休息的傅邵易发送过来的确认邮件, 立马给他发来了消息。 【陈士卓:不是说今天休息吗?怎么还处理上工作了?这些工作又不急,你还是多休息吧】 傅邵易看到消息时,并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交代着工作。 【傅:我接下来几天都不会去公司, 明早的会议你过去主持, 给我连一下线上视频会议】 【陈士卓:行, 我明天安排】 【陈士卓:虽然按照往常, 你这几天本来也不会安排特别重要的工作,但我能不能好奇一下, 你这是打算干嘛去呢?有别的安排啊?】 【傅:我会在家处理工作, 有需要我过手的工作正常发给我, 需要我签名的文件, 你交代司机给我送过来】 【陈士卓:好,我会安排】 【陈士卓:你这是打算亲自照顾谢先生吗?我听老陆说他早上跟你出院时崴到脚了, 他现在好多了吗?】 【傅:没大事, 需要静养】 【陈士卓:那就好, 刚好你也趁这机会跟着好好休息一番,公司如果有什么别的动向,我会及时跟你汇报的】 【傅:嗯, 辛苦了】 【傅:[转账]】 【陈士卓:[已收款]】 【陈士卓:谢谢老板,有事尽管吩咐。】 【陈士卓:为您做牛做马.jpg】 傅邵易看完消息, 直接退出了聊天窗口,手刚握上鼠标打算看一下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时,下意识先往旁边扫了一眼。 谢非迟正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里握着画笔,手速飞快地在数位板上点点画画。 傅邵易还是第一次看到谢非迟画稿,见对方如此专注,脊背不免往椅背靠下,轮滑椅默默往后挪了几公分,目光扫过谢非迟的电脑屏幕。 对方手速很快,快到傅邵易还没看清,谢非迟的画笔就已经换了个颜色。 他看了多久,谢非迟便也认真画了多长时间,丝毫没有发现傅邵易在看他画画。 术业有专攻,在生意场上做出如今这种成绩的傅邵易,完全看不懂对方来回切换的上色构思。 傅邵易在收回视线后,也不急着处理那些不紧要的工作了,解锁手机找到一个自己许久没有用过的软件。 打开灵迟后,他没有一丝犹豫,在搜索框输入了:迟一。 很快,界面跳出了一个画手信息,他点开信息主页,默默观看起了挂在主页上的画稿。 谢非迟主页上架的画稿都有附加参考价格,大多都是几百块钱,最高的也就上千块钱。 之前谢非迟积极找傅邵易聊天时,给他看过账户的进账金额,每一次他都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如今看到了对方的画稿,以他的审美和眼光,觉得谢非迟出的价位过于低了。 虽然理解谢非迟在这个世界还只是一个不出名的画手,设置的平均价其实也算正常。 以后随着接单越来越多,估计会慢慢涨价。 可傅邵易此刻就是觉得这样的价位配不上谢非迟。 傅栩言愿意花大价钱找谢非迟约稿,傅邵易突然觉得他这位堂弟眼光还挺独到 两张幼儿园时期的人物成图花了不到一个小时,谢非迟自己来回看了几次,又小修了几分钟,修到令自己满意后他立马去给傅栩言交稿了。 两张图片发过去,谢非迟还没来得及打字,傅栩言直接一个秒回。 【傅栩言:?迟迟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成图都出来了!你这样我可过意不去了!】 【迟一:没事,我只是伤了脚又没伤手,你放心,我说会尽快完成就一定会以最短时间给你看图的,不会让你久等。】 【迟一:你看图了吗?怎么样?哪里需要改动可以跟我说。】 这可是三千万的单子,傅栩言哪怕要他推翻重新画,他都不可能会有怨言。 【傅栩言:我仔仔细细看了,棒!和你画的大学时期人物很贴!你的画技总是不会让我失望的!迟迟,你没事的话,可以把这些照片给我哥看看,让他也好好欣赏一番】 谢非迟看到这条消息时,正在慢慢给受伤的脚换了个方向“躺”着,每次一换动作,总是让他揪着心,怕痛这事几乎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缓了疼痛几秒,他才打字回复。 【迟一:给你哥看?你不怕被他知道你约的什么漫画?】 回复完消息,谢非迟偷偷看了眼距离自己不远的傅邵易,对方此时正姿势放松陷在办公椅看手机。 【傅栩言:没事,你别说是画的我不就行了吗?就说我只是约个漫画稿自己看个爽就行了】 【迟一:他平常工作那么忙,应该不会有时间看我画的东西的,你想要有人欣赏,我可以自画自赏。/酷】 谢非迟拒绝做此举动,傅邵易很忙确实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他莫名其妙拿着画稿去给傅邵易看,感觉也太突兀了,在谢非迟这里,这比给对方看自己的账户余额还突兀,跟去炫耀吹牛似的。 至于给看余额为什么不是吹牛,自然是他余额太少了,吹不了一点。 这条自画自赏的消息回复过去,傅栩言突然又不回了。 谢非迟先是习惯性地挪动鼠标打开电脑版本的灵迟,刚一打开立马想起来自己都设置了最近暂不直播也暂不接稿的公告。 本来这阵子也没什么人找他约稿,设置了公告那就更不可能有人约了才对。 谢非迟在退出灵迟前,视线扫了眼消息栏,发现竟然有红数字,他便把鼠标挪过去了。 显示十几分钟前有人给他发了条消息,id是简单的一个“易”字。 【易:能约稿吗?】 【迟一:不好意思,最近手里接了个漫画单,暂时接不了其它单子。/玫瑰】 对方倒是回得快。 【易:不能插队?】 【迟一:抱歉,已经和漫画单主谈好了,这期间不会接别的稿子了。】 【易:这么诚实?】 谢非迟看到这四个字,心想着我这单可不是普通单子,整整三千万呢!超级值得我暂时抛弃别的单子。 【迟一:不好意思,我暂时真接不了,你再看看别的画师吧,灵迟有很多比我还厉害的画师。/玫瑰】 这条消息回复过去,隔了好一会对方也没再发消息过来了,谢非迟想着应该直接去找别的画师了,想挪动鼠标退出来的时候,对方却又发了个张图片过来。 谢非迟点开图片,是一张聊天截图。 而截图上面的两个头像,左边和他的大客户傅栩言的头像一模一样,而右边竟是傅邵易那个清新好看的头像! 截图是两个简单的对话。 【我插队让迟迟给我画张稿,你有意见吗?】 【不敢有,您随意~】 谢非迟先是一怔,然后立马诧异地看向旁边的人。 “灵迟上联系我的人是你?” 傅邵易举着手机,抬头看向他,“不行吗?傅栩言没意见了,还能插队给我画吗?” “你想要我画什么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不用去平台找我,我肯定帮你画。”谢非迟闻言只是道。 “不在平台说,我可以直接插队?”傅邵易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也不能算插队吧,你又不一样。”谢非迟说。 这话一出,傅邵易可来了兴趣了,“怎么不一样了?”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谢非迟说得有些含糊,“你弟确实是我现在唯一的客户,但我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画稿,你想要画什么,我可以用我的时间帮你画,这也不算不讲信用在另外接单。” “你是要免费帮我画?”傅邵易听出点意思了。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收你钱。”谢非迟回答得很快,“你是想要什么图吗,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可以帮你画。” 傅邵易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谢非迟说话时的动态神色,真诚又鲜活,他听完静了两秒才开口,“免费可不行,显得我也太抠了。” “怎么会。”谢非迟说,“前几天你出差我不是问你想要什么我送你吗,如果这是其中一件的话,就当我送你了。” “这可不能是一回事。”傅邵易听他主动说起这事,不由扬了扬眉。 “那你是想要什么?”谢非迟看着他,迟疑了几秒问了出来。 “你猜不到吗?”傅邵易问起这话也有点含糊。 谢非迟盯着傅邵易看了几秒,语气莫名坚定:“这个不行。” “这么坚决?”傅邵易也看他,“你能确认自己猜的和我想要的是一致的?” “反正需要猜的,都不行。”谢非迟态度依旧。 听到这,傅邵易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嗯,不用你猜,等我想清楚了主动跟你说。” 谢非迟点点头,直接回到刚才的话题:“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你想要什么图,这个我真的可以送你。” “你不收钱,你觉得我好意思提?”傅邵易也先收起其余情绪,问谢非迟。 “你忘记自己给我转过钱了吗?一共六十万,可以画很多张了。”谢非迟说。 闻言,傅邵易却只想到了别的,“只六十万就能让你把我当金主了?你要求这么低?” “”谢非迟没想到他还要提这茬,“你这次说一下想要的图,就不是纯金主了。” “你这意思是我要约了稿,瞬间从金主变成你的普通客户了?”傅邵易似是认真思考了几秒,“那还是算了,不约了,赔本买卖。” 谢非迟:“” 傅邵易说完,拿起手机在上面操作了几下。 叮咚—— 谢非迟的手机响了一声微信信息声,因为电脑也登着,他便直接挪动鼠标打开正在跳动的微信图标。 【什么都行的金主:[转账]】 “你又给我转账干什么?”谢非迟看着转过来的五十万,说话的同时直接操作了退款。 “你都认为我是你金主了,那我肯定没事就得给你转账才配得起这个称呼。”傅邵易说得云淡风轻,在看到转账被退回来后,他又重新发起了一笔,“退回来做什么?跟傅栩言那几人学一下,他们收我的转账从来都是秒收了再说话。” “傅栩言是你弟,我怎么能跟他比!”话接着话,谢非迟就这么不严谨且口不择言地说了出来。 在谢非迟瞬间觉得自己这个身份说这话不太合适时,傅邵易反倒自然地回应了,“那确实比不了,毕竟我们可是站在民政局宣誓台上一同宣誓过结婚誓词的,是要同甘共苦终生相伴的,所以你应该收得比他们快才对,以后练练手速。” “” 听完这话,谢非迟嘴唇合合闭闭,愣是了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当时宣誓的时候,还真是他站在傅邵易身边一起念结婚誓词的。 不过虽然反驳不了,但最后来回退了三次款,是傅邵易败阵没再发起转账了。 各自在书房忙完各自的事情后,谢非迟在傅邵易的帮助下,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短袖睡衣,冬天还没来,今天他在医院的时候流了一些汗,如果不冲洗一下再换身衣物的话,可实在难受。 当然,这里指的帮忙是傅邵易去给谢非迟拿了两张木质靠椅放在浴室中,再帮他拿好换洗衣物,最后又给他的右脚缠了一层透明膜防止沾到水。 本来傅邵易还想帮他脱下长裤的,但被一脸震惊的谢非迟拒绝了。 谢非迟缓慢小心地冲了个澡,再随便呼啦了几下头发就算了事,费劲的地方全使在脱跟穿裤子了。 洗完澡被傅邵易进去浴室抱着出来的谢非迟,恹恹地靠坐在床边,整个人都疲了。 “给你吹下头发。”傅邵易完全不着急自己还没洗漱,拿了吹风机在床头边插上了电源。 谢非迟见状,精神瞬间又不焉了,蹭地一下子直起身,然后接过傅邵易手里的吹风机,“我自己来,谢谢。” 虽然医生说前两天尽量不要自己下地走,可谢非迟也没觉得自己真要麻烦傅邵易一直伺候着他。 刚才洗澡前他嘴上已经说过好几次自己可以慢慢移动让傅邵易去洗漱的,但傅邵易完全不听,还很自然地说了一句“你自己在这边移动,你的脚更痛的时候,我可洗不了澡。” 而谢非迟听到这种话总是不知道回什么,甚至还不合时宜联想到了自己之前在浏览器搜到的某句情话——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当时在看到这句的时候,谢非迟就觉得自己肯定说不出来这种话,虽然傅邵易没明着说出来,可好像潜在话是这个意思? 话头被堵得死死的谢非迟,只能随傅邵易在他洗澡的时候,坚持陪同地站在浴室门口“听候差遣”了。 “你快回房间洗澡吧。”谢非迟举着吹风机,抬头看着傅邵易说话。 傅邵易见状,只是低头问了一句:“今晚想在哪里睡?你去我房间,还是我过来你这睡。” 听到这话,谢非迟握着吹风机直接愣了。 “还是在你这吧,我去洗澡,你先别乱走,有需要什么东西,等我洗好澡出来,我会很快。”傅邵易见他没及时回答便自顾安排着,语气听着是半分没有商量的余地。 仿佛不管在哪睡,他都得跟谢非迟睡一块。 听完他的自顾安排,谢非迟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 这两晚在医院,他们就是睡一块的。 不管傅邵易是想照顾他也好,还是单纯地想以后都跟他一起睡,好像都没毛病。 谢非迟边吹着头发,边思考着为什么还没有跳出来一个人来让他滚。 他逃避思考自己跟傅邵易亲密接吻这件事事,可他不能逃避思考自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人心是贪婪的,人类的情感不稳定,还不受人类本身控制。 谢非迟很明白人与人一旦有联系就容易产生太多情感,所以他一来到这个书里世界,就一直坚定自己是要走的。 当时猜测任务的时候,奔着完成可能就可以走了,所以他积极地推着自己直接进行,可这只能是建立在自己从头到尾不会产生什么情感的情况下。 他还没来多久,这几日竟开始产生不舍得走的情绪了。 这很危险,也很不应该。 谢非迟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走错道了。 他就不应该大胆地自作聪明,大胆地想着什么一意孤行,有些东西,根本不是他能操控改变的,不管在哪,他似乎永远处于被动处境。 “在想什么呢?”傅邵易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见谢非迟靠坐在床上严重发呆的样子,走近后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谢非迟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看着正背着灯光站在自己跟前的傅邵易,盯着对方嘴角明显的伤口,摇了摇头,“没想什么,你也吹一下头发吧。” “嗯。” 吹风机插着电源放在床头柜上,傅邵易微弯下腰拿了起来,刚准备按下开关时。 “要不要我帮你吹?”谢非迟开口说话了,“当你照顾我崴脚的答谢。” 傅邵易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了一下,低头垂眸就能看到谢非迟那双很亮也很好看的眼睛,此刻里面散发着温柔却又真诚的情意,傅邵易的心尖处似乎被轻轻挠了一下。 “那麻烦你了?好好吹,别烫着你家金主。”傅邵易眉梢微扬,很快把手上的吹风机递给谢非迟,然后直接往床边坐下了。 傅邵易没有选择背对着谢非迟,而是面朝着他,还很积极的微俯了一下身子,好让现在行动不便的谢非迟能够得着他的脑袋。 谢非迟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先是眨了眨眼睛,没有过多犹豫,一手持吹风机,一手抬起,轻轻抓住了傅邵易擦干水滴的发尾。 吹风机一运作,两人耳边只剩机器传来的嗡嗡风声。 第049章 第49章 49 翌日清晨, 谢非迟因为脚伤,比平日里的生物钟还要更早睁开双眼。 这一夜,他睡得不是特别好, 脚总是一阵一阵抽疼是一回事, 心里藏着事更是一回事。 一睁眼一稍微动脚,直接一股极大的余麻阵痛, 谢非迟缓了好一会才松了口气,随着他的睁眼,脚的痛感也苏醒了。 谢非迟感受着左掌心的温度,脑袋往旁边一转, 看到呼吸轻浅正在熟睡中的傅邵易脸庞轮廓。 昨晚两人正式入睡之前, 傅邵易如同在医院那般, 是牵着他的手睡觉的。 两人的睡姿都很安分, 睡之前是什么样,醒来依旧是怎么样, 丝毫没有越界打扰对方。 谢非迟醒了也没急着要起床, 他不用刻意看时间, 都知道现在时间肯定还很早, 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大动作,生怕吵着傅邵易睡觉。 家里的窗帘要比医院的防亮很多, 虽能透过窗帘缝知道天亮了, 但整个房间还是黑乎乎的。 谢非迟其实是想继续睡一会的, 可他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耳边全是一旁熟睡中的傅邵易传来的清浅呼吸声,索性, 他默默侧过身子开始面对着傅邵易,也给崴伤的脚换了一下方向。 盯着傅邵易的面容轮廓, 谢非迟以为自己会不受控制想很多,然而真面对着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心情也莫名归于平静。 时间不知道走了多久,没关紧的窗帘缝隙之中开始慢慢透进几分阳光,让谢非迟借着当下这个姿势,再次有机会的近距离看清了傅邵易。 还有对方嘴角那个明显的伤口。 伤口从黑暗中逐渐显露出来的时候,谢非迟心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咬这么重的,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太狠了,太不留情了。 盯着那处伤口,谢非迟觉得自己下嘴真的太重了,明明自己也不受控制吻回去了,到底哪来的资格让自己敢咬这一嘴的。 望着望着,谢非迟伸出没被牵绊的右手,没忍轻轻碰了碰傅邵易被咬伤的嘴角,已经有点结痂了。 触碰的动作维持了几秒,在谢非迟回过神想收回手时,右手却突然被紧紧握住了。 发生得过于突然,吓得谢非迟心头一震,想急忙抽回手。 “这是干什么呢?”傅邵易身姿微动,声音带着些许刚醒来的沉哑,手心紧握着干“坏事”的手背没打算松开,“你昨天都当场咬回来了,是突然觉得还不够解气吗?一大早憋着气是想把我嘴撕烂?” 沉哑的声线,听不出情绪浮动。 “”谢非迟心跳得非常快,脊背僵硬,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他不说话,傅邵易也不在意,维持着双手相握的姿态,又开口问他,“怎么那么早醒了?脚很疼吗?” 谢非迟动了下手想抽出来,见完全抽不动,便只能轻声开口了,“没那么疼,刚醒不久。” “那还想继续睡吗?”傅邵易问。 “不睡了。”谢非迟回。 “嗯。”傅邵易听到这话,先是捏了捏握在手里的手,然后松开一只手坐起了身,“那就起来吧,吃完早餐我帮你换一下药。” 见他坐起身,谢非迟也慢慢坐了起来,“你还困就继续睡吧,不用管我的,我不碰你了。” “想什么呢。”傅邵易一听这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又不是被你碰醒的,生物钟。” 傅邵易下了床,二话不说抱着谢非迟走进了浴室洗漱。 两人并齐站在洗漱镜前,傅邵易先是很贴心地帮着谢非迟把洗漱杯装满水,牙刷给他挤好牙膏后再递给他。 这下意识且自然的悉心照顾,谢非迟脑袋懵懵地把牙刷和杯子接过手,然后边刷着牙边盯着镜子中一旁的傅邵易。 傅邵易跟他并排洗漱着,自然也注意到了镜中的那道目光,抬着眼从镜子中和谢非迟对视了一眼,后者发觉后立马垂眸躲开了。 昨天在这个洗手间把人整“自闭”了这一件事,傅邵易其实觉得这事是自己办得不够好,可他当下确实是没能克制住自己。 见谢非迟这样总想藏起来的性子,心想果然还是不能急,真把人吓住了,得不偿失,还是得慢慢来吧。 傅邵易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只是得知了谢非迟的秘密罢了,而谢非迟对于这门婚姻只是退而求其次,哪怕对方一直以来的作为是因为什么所谓的“任务”,但他觉得,谢非迟应该没想过要因为“任务”做到这种亲密程度。 在没得到谢非迟的准予,他就没能克制住自己吻了他,他承认这确实是他做得不够好。 傅邵易没让李姨把早餐送上来,而是抱着谢非迟下楼了。 谢非迟本来是拒绝要下楼的,但傅邵易还是坚持让他下楼吃饭,说这不费劲,也让他别伤了脚就打算在完全好之前一直闷在房间里面,这样对养脚不好。 谢非迟说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两人起得早,下楼的时候,李姨还在做早饭。 “孟越说要过来看看你,顺便蹭个早饭。”两人待在客厅沙发等开早饭没一会,傅邵易从手机屏幕抬起头看着谢非迟说话。 “”对于前一句,谢非迟本是想说不用的,可后面还跟着一句蹭早饭,他只能点点头,“好。” 孟越来得不早不晚,刚好在李姨做好早餐的那一刻按响了门铃。 谢非迟先是在客厅被孟越观摩了一下崴伤的右脚且真心实意被关心了一两句话后,才被傅邵易抱着进了厨房落坐。 还不忘记落下软皮小凳子拿给谢非迟架着脚。 而孟越就跟在身后挑眉看着,以前隔三差五的,只要顺路又有时间,他都会过来蹭蹭饭,但他此刻却感觉现在来傅邵易家里蹭早饭好像变得挺打扰的。 尤其是他在注意到傅邵易嘴角伤口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自然不会给自家兄弟找什么是上火了的这种破理由。 “那什么,我平常说来看看老傅就真的只是来看看,今天来看你,我没多想就两手空空来了,你应该不介意吧?”在厨房坐下后,孟越看着对面的谢非迟开了口。 “当然不会介意,孟先生你不用给我带东西的,你人来吃早饭就好。”谢非迟连忙说。 其实要不是孟越主动提起,谢非迟根本没去关注对方是两手空空来看自己的这件事。 “那就好,我和老傅都二十多年的感情了,有时相处起来没那么多规矩,要是哪里怠慢了,你担待点。”从在医院肺腑发言后,孟越对“谢非“的态度确实转变了许多。 “别这样说,孟先生不用这么客气。”谢非迟被他这一番话都整得不好意思了。 “好好吃你的饭吧,话多。”傅邵易看着对面的孟越毫不留情地开了口,然后边伸手拿过有些距离的一个配菜放在谢非迟面前。 谢非迟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盯着被放在跟前自己每天早上都会犯馋尝几口的李姨版自制配菜,愣了几秒,“谢谢傅先生。” “不是,你喊我孟先生就算了,老傅你也要喊得这么生疏?”孟越吃着东西,听到这话不免开了口。 谢非迟:“喊习惯了。” “你要实在喊不出肉麻的称呼,随着我们喊老傅呗,你叫他傅先生,你们倒是不别扭,我听着怪别扭的。”孟越又说。 “”谢非迟根本不知道回什么,选择默默看了眼傅邵易。 要他喊老傅,他可喊不了一点,他感觉这称呼比傅先生还别扭。 傅邵易喝了口粥和他对上视线,无所谓道:“不用听他的,你喊着顺口就行。” 三人用过早饭后,孟越蹭完早饭也不急着走,撑着肚子舒坦地靠坐在沙发上葛优躺。 傅邵易临时有个工作电话要接,需要用到电脑的他在上楼之前先是朝谢非迟叮嘱有事喊他或者喊李姨,话里话外就是不让他自己动脚。 “快行了吧你,谢非听着不烦,我都烦了,我要再待一会才走,我帮你看着他行了吧,绝不让他再次伤着。”孟越见傅邵易需要这么上心的叮嘱,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也有些觉得自己的兄弟越来越不对劲了,他看不习惯。 被嫌烦的傅邵易面上无异,只是朝谢非迟扔了一句:“他不太靠谱,真有事还是喊李姨吧。” 谢非迟听到这话立马扫了一眼孟越,生怕对方听完得上火,然而是他想多了,两人的兄弟情太过深厚,孟越除了一脸无语,也没多说什么。 在傅邵易上楼后,孟越看着谢非迟主动找着话题,“老傅平日里是不是对你可好了,你们聊天他应该从来不会跟你呛吧?” “还好吧。”谢非迟看着孟越,想了几秒才回答,“他工作忙,我们很少有当面聊天的机会,能聊的也不多。” 此话一出,孟越却似乎理解错了,“老傅这人就这样,一直以来话都不是特别多,所以不太懂得跟人表达自己的感情,你别跟他计较,你相信我,他其实可在乎你了,不然你们怎么会走到一块还结婚了呢,以前吧,我也觉得你们不太合适,现在这样看着呢,你们其实还是挺般配的。” 谢非迟注意力全在孟越说的某两个字眼了,他压着心底的情绪,开口问:“以前?多早以前?” “你们结婚之前啊,毕竟你们才结婚多久。”孟越没去注意谢非迟的情绪,脑袋靠着沙发背上自顾说着话,“我一直说老傅喜欢你,他还不承认,老陆和卓儿也不愿意相信我,然而不相信有什么用呢,我这聪明的脑袋,根本什么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 “你以前总是追着顾景源后头跑,所以看不到我们家老傅,你肯定不知道吧,每次他在外面看到你,眼睛都快长你身上去了。”孟越说得越发起劲,“虽然说你们这门婚事是傅爷爷一个人上门去说亲的,可我总觉得老傅肯定也有这个意思的,不然这亲说不了。” “是吗?他从来没跟我讲这些。”闻言,谢非迟轻声说。 “他就是别扭,不说不代表没有这事的。”孟越看着谢非迟说,“你也别跟他这性子计较了,现在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谢非迟也看着孟越,隔了几秒,慢慢扬起笑容,“嗯,你说的对,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 “孟越走了?”傅邵易在楼上待了接近一小时,下楼没见孟越的身影,坐在谢非迟身边随口问了一嘴。 “嗯,半小时前就走了。”谢非迟回答。 傅邵易只是点了下头,伸手去拉过桌子自带的柜子,把里面从医院开来的药拿了出来,打开药水瓶盖后,说:“我帮你换一下药。” 说完话,傅邵身侧过身体想去触碰谢非迟的右脚时,手却被谢非迟拦了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谢谢傅先生。”谢非迟说话也没去看傅邵易,自顾说完话后,弯着腰去解脚上缠紧着的绷带。 “还是我帮你吧。”被拦了一下的傅邵易,也没打算就这么让谢非迟自己处理,起身蹲在对方崴伤的右脚跟前,伸手轻轻托住对方的小腿。 “真不用了。”谢非迟又拦一下他的动作,“你赶快出门去忙自己的工作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傅邵易又被制止了一下动作,也没松开手里握住的小腿,抬眼看着说话不愿意看着自己的谢非迟,说,“这几天我都会在家,哪里也不会去。” “”谢非迟似是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的脚都这么安排了,“我一个人真的可以的,你没必要因为我崴伤了脚就觉得需要留下来照顾我,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不是谢非,他不知道这些。 “不放在你身上?”傅邵易依旧抬着眼看着他,语气不轻不重,“那你觉得我应该把心思放在谁的身上?” “放在谁的身上都行,但不要是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 “” 傅邵易静了几秒,似是没打算在这里跟他犟什么,跟听不见似的自顾帮谢非迟拆了绷带,妥善换完药后,又给他肿胀还未完全消下去的脚重新缠上新绷带。 整个过程,见劝不动的谢非迟只是沉默着看着傅邵易的动作,一言不发。 “我去洗一下手,别动。”傅邵易把药收起来后,起身扔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就进了厨房。 冲洗着手上的泡沫时,傅邵易脸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谢非迟一幅很想跟他保持距离的态度,是真让他心里堵着一口气。 但这口气不对谢非迟,而是对他自己。 洗完手抽了张纸巾,傅邵易边擦着手边默默吸收着升上来的情绪,能左右他情绪的人不多,现在的谢非迟是其中一个。 虽然他觉得自己事办得不行,可心里其实还是认为谢非迟除开“任务”对自己是有一丝好感的,不然也不会不受控制跟回应似的咬了自己好几下。 傅邵易擦完手,把纸巾扔在厨房内的垃圾桶内,又在厨房安静站了一会后,他目光扫过餐桌时,脑海突然联想到了什么。 很快,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找到孟越的微信。 【傅:你走之前,是不是跟阿迟说什么了?】 孟越估计刚好不忙,没一会就回复他了。 【孟越:你喊阿迟我都没反应过来是谁,你就不能私底下喊,非要在我面前秀这一下?】 【傅:到底说了没有】 【孟越:怎么了?我替你说出了心意,谢非是不是特感动朝你投怀送抱了?】 【孟越:我跟他说,你们结婚之前你就喜欢上他了,都是兄弟,不用谢!发个红包意思一下就行】 傅邵易简直无语了,轻呼了一口气,抬手打字。 【傅:你可真能坏事】 消息发过去后,傅邵易直接收起手机走出了厨房。 却在厨房门口看到谢非迟很听话地没动弹一下的时候,傅邵易对孟越无语的情绪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抬脚走到客厅的一张单人沙发坐了下去,这个位置,差不多能和谢非迟面对面。 “本来我是不想现在说这些的,但竟然孟越推了一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现在就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傅邵易开门见山,看着谢非迟的眼神很认真。 “我不想谈。”谢非迟闻言,心里瞬间一揪,完全是下意识在抵触逃避,“你先别说。” “谢非迟,我们谈一谈。” “我现在不想谈”谢非迟抵触的心思瞬间消失了,眼神充满着惊诧,“你、你喊我什么?” 第050章 第50章 50 最后, 两人并没有选择在客厅进行谈话。 谢非迟被抱着上楼坐在房间床上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把自己崴伤的脚妥善架好的傅邵易,满脑子全是对方刚才喊他‘谢非迟’了。 心里掀起波涛汹涌的同时, 谢非迟又害怕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产生幻听了。 想法刚落,已经起身站在他面前的傅邵易垂眸盯着他开口了, “谈之前,有件事我先跟你讲清楚。” 抬眼看到傅邵易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谢非迟完全没敢应话,只想静静听着他继续开口。 “谢非迟, 你听清楚了。”傅邵易伸手轻轻抬起了谢非迟的下巴, 视线对上后, 语气郑重地开口, “我会想亲吻你,会想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是因为你是谢非迟, 至于孟越跟你说的话, 他那嘴你听听就算了, 别给我扣帽子。” “”谢非迟抬着下巴听着傅邵易再次喊着自己的全名,瞳孔不由微微放大, “你你为什么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所以你也别觉得我是把你当成了谁的替身, 在我这里,从没有这种事。”傅邵易根本不用听他问出完整话,就能直接回答。 谢非迟听完这话, 大脑明明一直运转着,可一时却都不知道从何讲起。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神奇了, 也太震撼了。 他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自己是格格不入的,他是不能完全把自己当谢非迟活着的,可现在傅邵易站在他面前,跟他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谢非迟了。 谢非迟完全来不及去思考别的东西,满脑子都是傅邵易。 傅邵易见谢非迟目光发怔盯着自己许久,慢慢松开了他的下巴,然后坐在他的身边。 “你呢?”傅邵易看着谢非迟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谢非迟眼神随着傅邵易坐下的动作转移着,终于再次轻声开了口:“什么?” “我吻你是因为你是谢非迟,那你呢,你回应我的时候是因为喜欢傅邵易,还是因为所谓的恋爱任务?” “你连这个也知道?”谢非迟听到任务两个字时,神色很诧异。 “你先回答我。” “我” “想清楚再回答我。”傅邵易突然补充了一句。 第一次面临问话回答,少见地让傅邵易心里觉得没底,所以他提醒了一句。 谢非迟原本心里和大脑乱糟糟的,被这一句得先回答的问话转移了注意力,便真的开始全身心都在思考傅邵易丢出来的问题。 房间内的氛围不知道沉寂了多久,傅邵易也不催谢非迟,安静等着对方的回答。 最后,打破这氛围的不是声音,而是谢非迟突然抬手碰了碰傅邵易的嘴角,感受了几秒嘴角结痂的触感后,谢非迟二话不说突然凑近了傅邵易,微抬着下巴亲了一下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 “” 只碰一秒,谢非迟刚想退开时,后脑勺却被一手按住了。 双唇紧紧相抵在一起时,谢非迟身体一顿,没来得及思考什么,他便再次被动地承受着唇部被傅邵易倾略式的揉压挤弄。 傅邵易一手按着谢非迟后脑勺,一手紧紧揽过谢非迟的腰身,动作很重,犹如要把人嵌入体内。 没多久,寂静的房间内喘息声逐渐显重,唇齿相缠的黏糊声仿佛要把谢非迟再次淹没,但他还是找回了几分意识伸出手去抱住傅邵易,胸膛紧贴,清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声。 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和傅邵易的心跳一样快。 “谢非迟。”又隔了不知道多久,傅邵易才终于慢慢松开谢非迟,嘴唇轻擦着对方的嘴唇,呼吸有些不平缓地说着话,“今天是你先主动的。” 谢非迟被他碰着嘴唇,此刻眼尾带着些许红意,一幅情动未消的模样,咽了咽口水,没有去应傅邵易的话。 傅邵易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这种任务。”谢非迟深深看了傅邵易几秒,哑着嗓子回答他。 “嗯,那现在可以谈了。”话落,傅邵易又亲了一下他的唇。 谢非迟回答得含糊,但他知道答案了。 谢非迟又轻咽下口水,两人默默互相看了对方好几分钟,最后,是谢非迟首先开口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谢非的?为什么会知道恋爱任务?” 此刻脑子逐渐明晰的谢非迟开始莫名觉得羞耻了,毕竟本来就没有系统出来给他颁发任务,全是他自顾琢磨联想的。 他身为一个穿书者,自己胡乱琢磨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此刻得知竟有书里的“纸片人”知道他联想的这些事,明明特别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的他,只剩羞耻尴尬了。 因为傅邵易知道他不是谢非,那就代表他从一开始就琢磨错了。 也原来,不是他抱有侥幸心理,确实是他走错道了。 “很难认吗,从我们结婚没几天我就认出来你不是谢非了。”傅邵易回答得很快,“至于你那恋爱任务,是你自己醉酒告诉我的你脸红什么?和我接吻不脸红,现在被我戳破小秘密反倒知道害臊了?” 傅邵易注意到谢非迟边听自己的回答边逐渐红温的脸,实在没忍打趣。 谢非迟先是抿了下唇,问:“我醉酒都跟你说这些了吗?你怎么现在才来问我?” “你醉酒就断片,谁知道我突然摊开这个秘密你会不会跑,难道我不应该谨慎点?”比起他,傅邵易可就自若多了。 “我醉酒跟你说了多少?” “这可暂时不能说。”傅邵易说,“等你问完我问题,我还得问你呢,让你提前知道了,你使坏骗我怎么办?虽然我们都接吻了,但我也不太敢完全信任你清醒的时候会比酒后诚实。” 傅邵易明显的商人思维,一丁点潜在亏都吃不得。 谢非迟听完这话,更是使劲地想要想起点什么事了。 可断片就是断片,此刻的他是无论如何都回想不出来两次醉酒之后,除了隔天能当场想起来的画面之外别的东西了。 两次醉酒时,他都觉得是系统出来跟他对话了,现在听傅邵易这意思,那就是他错认两次对方是系统了,还说了一大堆自己回忆不起来的话。 不过,傅邵易竟然第一时间不是把我当神经病?可真是神奇。 “想什么呢。”傅邵易见他开始神游,抬手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谢非迟瞬间回神,直接开口问他:“你怎么没把我当神经病啊?我是醉酒说了很多吗?你难道不觉得这事很诡异吗?” “发生在我身上的诡异事件又不少,不稀奇了。”傅邵易淡定回答。 这回答直接给谢非迟整沉默了。 也确实,傅邵易身上还有个诡异的“隐疾”。 “那你知道我的真实名字,是我醉酒告诉你的吗?”谢非迟想了想又问傅邵易。 “你怎么可能告诉我,我不知道你的真实名字,你甚至朝我发脾气了。”傅邵易想到谢非迟第一次醉酒时,没忍轻掐了掐他的脸,“我能怎么办,只能自己猜了,没想到一猜就对了。” 谢非迟是真的很惊讶:“你这都能猜到?” “你的网名不是迟一吗?你每次介绍自己的名字都会停顿一下,从你的口型看,不难辨别。” 谢非迟更是一脸诧异了,此刻的他算是更明白了,他来到这个书里世界,根本就是来瞎闹的,傅邵易这个“纸片人”很聪明,也很敏锐。 我不会才是假的吧? 想着这个如此真实的世界,谢非迟是真的开始怀疑自己了。 “我不会在你们这个世界已经全暴露了吧?除了你,有别人知道吗?”谢非迟没忍问他。 傅邵易倒是回答得很快:“应该是没有,我们一同接触的人里面,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只有我看出来了。” 虽然他怀疑过他爷爷傅贾和傅栩言了,但毕竟没有证据,不能确认。 谢非迟听完这话只是眨了眨眼,心里还是怔然的。 “还有没有想问我的?开始轮到我问了吗?”傅邵易见他不说话了,问道。 谢非迟心里有些乱,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从何问起了,便只好开口:“那你问吧。” 他也想知道,傅邵易到底知道多少。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这是傅邵易对着清醒的谢非迟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谢非迟听完沉默了两秒,然后轻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我来这里的上一秒坠楼了,坠楼后我摔在谢非卧室的床上了。” 这回答和醉酒的谢非迟说出口的话并无差异,傅邵易心里不由沉了几分,继续问,“为什么会坠楼?是发生什么了吗?方便跟我说吗?” 谢非迟看着傅邵易,在这个世界上,突然能面对有人想听关于他谢非迟的事情,思索了几秒,他选择了诚实应对,:“算是意外吧但也不算,起因是在我上大学的地方有个挺小型的绘画比赛,需要参赛者自己把画寄给主办方,如果得奖了前三名会有一笔奖金,所以我也报名了,我拿着画打算寄出去的时候,有个家里挺有钱的学长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也报名了,找人在半路拦了我,说想要买下我的画给他女朋友去参赛,因为他女朋友也报名了,但因为有事没来得及画出东西,想弃赛又怕到时被主办方公布名单影响了她的名声” 谢非迟说到这静了几秒。 傅邵易也没出声打断他。 “那个学长出价其实比能得第一名的奖金还多,但我拒绝了,没想到他却非要我的画,见我不愿意就想直接抢,他们人多,我好不容易甩开他们的时候,却一时跑茬了路,稀里糊涂跑上一个教学楼的顶楼天台,抢画的时候没想到失足了。”谢非迟继续说到这,突然自嘲一笑,“你会不会觉得我还挺傻的,明明是为了奖金才报名的,也说不定我的画还无法得奖,而人家都把比奖金更多的钱送到我面前来了,我还不要,非要去争那几下,没想到直接把命争没了。” “那画是你的心血,你极力拒绝的时候预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傅邵易听他这么说话,直接道,“做错事的是那些无法为自己的作为承担结果又愚蠢想走捷径的人,不要因为别人做错事去责怪自己的选择不对。” 说话间,傅邵易伸手轻轻揉压了一下谢非迟的后脖颈。 谢非迟抬眼看着傅邵易,隔了几秒,笑着点点头,“你说得也对,再来一次,我估计还是不愿意把画卖掉的。” 他是很想要钱,可他也真的热爱自己的作品。 “痛吗?” “什么?”话题转移得太快,谢非迟没反应过来。 “坠楼的时候,痛不痛?”傅邵易视线定在谢非迟的脸上。 谢非迟如此怕痛,他实在不敢想象从八楼坠下去的时候对他来说得多痛。 然而,谢非迟却立马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痛,这可能是我唯一一件幸运的事了,我都还没来及感受到任何痛感就来这里了。” “是吗?那就好。”傅邵易放在谢非迟后脖颈上的手先是顿了一下,然后直接继续问,“你第二次喝醉后说你是在我爷爷说亲那天来的,你为什么会替谢非答应这门婚事?” 虽然他自己猜测过原因了,但他还是很想听听谢非迟愿不愿意袒露一下自己的处境。 谢非迟听到他这么问,也没想过多纠结自己醉酒到底跟傅邵易说了多少东西,此刻只有一种终于有人能听他吐露苦水的心情了。 他压着声音说:“形势所迫啊,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可一边是谢非爸妈极力要我同意这门婚事,一边是我一过来代替的谢非竟然要提前死了,我才刚经历坠楼我真的不想那么快再死一次。” 这和傅邵易猜测的场景简直如出一辙,完完全全对上了,不过,他还是在清醒的谢非迟口中听到了自己现在才知道的信息。 “提前死?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谢非会在哪个时间点死的?有人告诉你了?” “没有人告诉我,我看到的。”谢非迟如实说。 “哪里看到的?” “我看过一本小说,主角是顾景源和苏淮,而谢非是里面一个配角,他很喜欢顾景源,书里写谢非在拒绝你们这门婚事的两个月后,被顾景源怂恿去山道赛车,最后车毁人亡了,但我一来,剧情直接提前了,江华去谢家说要接我去赛车,你爷爷又说要走,我也不敢犹豫想太多了,就直接同意了。”谢非迟慢慢阐述着。 “” 傅邵易似是没想过会是这个回答,神色先是静了两秒,然后悠悠开口,“小说?你的意思是,我是纸片人?我们现在存在的这个世界是虚拟的?” 谢非迟:“” 本来说起实话的谢非迟觉得自己很诚实,但听傅邵易这么认真一问,他又觉得这实话好像太残忍了。 “也不一定,可能我才是假的呢。”谢非迟看着傅邵易默默说了这一句,“你很聪明也很真实,一点都不像单纯的纸片人。” 50-60 第051章 第51章 51 傅邵易听完他对自己的认同夸奖, 沉默了几秒,倒是没继续先揪着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这个问题了,而是先略过了, 循着更重要的问题问。 “所以你是因为剧情突然提前了, 不得已才答应跟我结婚的?” 谢非迟:“是。” “那任务呢,我是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联想出来的恋爱任务, 就因为我给你转钱了?”傅邵易问起话来丝毫不拖泥带水,按着谢非迟的后脖颈,默默揉了两下。 犹如是在提醒谢非迟,好好回答。 而对于这个问题, 谢非迟是真的感觉很窘迫, 他现在就很像明明自己是一直在玩那种单机游戏的, 现在却告诉他, 这个单机游戏会暴露心声。 自己的一举一动在傅邵易面前都暴露无遗。 “谁让你莫名其妙给我转那么多钱,还说什么让我不要因为赚不到钱有压力。”谢非迟再尴尬也没想隐瞒了, “我就开始猜你是不是喜欢谢非, 猜着猜着, 我就联想到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发生的事了, 我觉得谢非死亡的剧情提前肯定是有原因的,而最大的原因不就摆在我眼前了, 那就是答应和你结婚啊, 如果选择我来这里只是要改变谢非结局的话, 根本不用把剧情刚好提前到你爷爷来说亲的这一天的,这不是明摆着要我应下这门婚事吗?我就以为” 傅邵易安静听到这,见他一脸难绷, 鼓励式的接话,“以为什么?” “以为我穿书有两个任务, 一个是改变谢非的死亡结局,另一个是让你暗恋谢非这件事能得偿所愿。” “就因为我给你转钱?你就猜我喜欢他?”傅邵易还是觉得太牵强。 “那自然也不是,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你们傅家跟谢家好像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差距的?我寻思这门婚事你们傅家又不能在谢家讨点什么生意上的利益,但你爷爷竟然会上谢家说亲,换做别人,很大概率都会猜你喜欢谢非吧,当然,也可能是我太笨了,除了这个我联想不到别的,总不能你爷爷是为了给你冲喜吧,可我看你也不像那种会信这个的人。”谢非迟越说语气越弱。 听到这,傅邵易倒是觉得也不是那么牵强了,他当时答应这门婚事,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谢非迟不知道其中缘由,会这么猜测,好像也不无道理。 况且,更牵强的其实还有一个孟越。 谢非迟见傅邵易不说话了,自己继续主动开口了,“我就是觉得我被选中来这里肯定是因为我看过这本小说,我知道这些信息,那有可能是要我来这里改变一些剧情走向,要改变走向的话,肯定也是得往好的方向改变吧,所以我联想到这些东西,我就想着尝试一下自己认为的任务,看能不能完成后让我离开,我来到这里,没有任何说明也没明确让我做什么,我是处于被动的,我不喜欢这样,所以我想按自己的想法尝试一下。” “那如果我今天不找你谈,你会把这个任务继续推行下去吗?”傅邵易安静听完,神色认真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刚才在楼下,谢非迟明显一副想要跟他保持距离的模样,看着可并不像想继续完成任务了,但他就是想听谢非迟的真实想法。 谢非迟听到这话,好一会才开口,“不会,本来这个任务我就是想着看看你对我、不是,看你对谢非表明心意后,我能不能算是完成任务直接离开,可我发现好像不能,因为你都直接跳过表明心意程序了,我还没原地投胎,那肯定是不对的,所以这不是我能离开的渠道。” “所以你就想着要开始远离我了?还让我不要把心思放你身上?”傅邵易没忍捏了捏谢非迟的耳朵。 “”谢非迟没想到他如此在意这句话,压着语气,“我这两天本来还想着会不会一直是我想错了,可孟先生也都那么说了,如果你确实是喜欢谢非的话,我也不能借着他的身份借着任务的名义跟你而我已经知道我要离开的话,此路不通了,那是该及时止损的,难道不对吗?” “那好像是我的错。”傅邵易听到这叹了口气,“其实是我的举动打乱你的测试进度了是不是?” 虽然谢非迟自顾推行着任务,可他这一个月以来,其实从来没有过多的越界。 谢非迟虽然也确实是主动积极推行“任务”了,但要不是傅邵易提前听到他口中的“恋爱”任务,就谢非迟这些小行动,他根本不能完全能直接认为谢非迟做这些是在跟他“谈恋爱”,因为太纯情了。 反倒是他傅邵易,不受控制的对谢非迟又亲又抱 “也不能这样说吧。”谢非迟一听他认错就有些不自在,“哪怕你没有突然吻我也迟早会发现自己” “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傅邵易压着情绪跟他确认。 谢非迟看着他,不吭声了。 是的,他对于根本不确定是不是单纯纸片人的傅邵易动心了。 “可我听你这么说,我仔细想想,确实全是我的错,是我的举动让你误会越来越深的。”傅邵易没想逼着要他亲口承认喜欢,而是继续说,“你猜测到任务想着去尝试完成,在你视角里我也都回应你了,所以你才会更加觉得我喜欢谢非,更加觉得自己猜测的任务是毋庸置疑的,也更加觉得自己很大可能性会因为完成这件任务离开,是不是这样?” “你别说是你的错,其实是我认为自己是穿书者,觉得这里是虚拟的,所以我自作聪明了。”谢非迟不喜欢扔黑锅,沉默了几秒回答他,“我虽然看过这本小说,但我信息量实在太少了,所以我只知道按自己的想法猜测行事,说来说去,这些其实都是我自己觉得而已。” 这个书里世界,越来越真实,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自作聪明不适用了。 他现在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之前没琢磨过一些更离谱的任务,也庆幸,傅邵易的心思不在谢非身上,不然这一切就真的乱套了。 “可如果我早点告诉你我知道你是谢非迟了,那就不会滋生这种误会,也不会让你在喜欢我的时候,觉得这是不应该的。”傅邵易语气郑重,“谢非迟你听着,我爷爷去谢家说亲,不是因为我喜欢谢非,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爷爷为什么非要去谢家说这门亲事,但我一开始是想拒绝这门婚事的,可我拒绝不了。” 谢非迟听完也没多想,只是轻声问:“拒绝不了是因为你爷爷吗?” “这只能算其中一个原因吧,但最主要原因是我无法开口拒绝。” “无法开口拒绝?”谢非迟一脸不解,“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我跟你一样,我是想拒绝这门婚事的,但我突然开不了口,加上我爷爷又在我耳边说了一大堆,最后还说他要走了,他一直以来身体不是特别好,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就先这么着吧,反正这婚还能离。”傅邵易先是阐述完事实,然后继续说,“不过,我在知道你不是谢非后,我觉得我应该不是拒绝不了这门婚事,我是拒绝不了谢非迟,我拒绝不了你。” 谢非迟听到最后,心下先是不由一颤。 “怎么那么奇怪?”谢非迟没想到两人谈话,他也能得知到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的信息。 不过,他也越来越想不通自己穿书的主要原因了。 难道他的到来,真只是为了让他改变谢非死亡的结局而已?可剧情都提前了,谢非也不用死了,那还留他下来干嘛? 留下来巩固这些亲疏关系? 而且,谢非和傅邵易两个人明明互相不喜欢,但似乎发生的事情,剧情提前、傅邵易开不了口拒绝,却是明显要他跟傅邵易绑在一起的。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巩固关系了,到时谢非回来就能乖乖按着现在的生活走下去吗?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还不清楚。”傅邵易看着谢非迟问完话陷入深思的模样,开口打断他的思绪,“不过,我很感谢你能来到我身边,能认识谢非迟,我很高兴。” 谢非迟神色怔然,听完对方说出口的话,莫名不好意思去看傅邵易的眼睛了。 好几次对方在说这种类似情话的时候,他总觉得傅邵易是透着自己在说给另一个人听,还没觉得有多热耳朵。 现在突然发现这些话其实都是对自己说的,他开始躁得慌了。 “你”谢非迟脑子飞速运转,开始想找着话题先转移开,“那你都知道是我瞎猜的任务了,怎么还跟着我瞎闹呢。” 虽然他并不觉得是傅邵易的错,可他此刻真的好奇,为什么傅邵易在他自顾积极推行任务的时候,会愿意配合他。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是觉得我喜欢谢非才联想出来的任务,还以为真有什么破系统给你颁布了任务。” “就因为这个?没想到你还挺热心肠。”谢非迟说出这话,有些分不清语气情绪。 这次,轮到傅邵易沉默下来,只见他思考了一会,才斟酌语言开口:“我可没那么热心肠,我是因为你能替我止痛,又在你醉酒的时候听到你有任务,所以我想着礼尚往来吧,先配合你完成一下任务,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效应。” “我能替你止痛?”谢非迟以为自己听错了,语气诧异。 “看来你真的完全不知情,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那几天吗,我在你面前发作了几次头痛,其实每次都是因为我触碰到你才缓解的。”傅邵易轻声说,“包括昨天在车上,也是因为你才缓解的。” 谢非迟简直听得一脸懵,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除了傅邵易无法开口拒绝婚事这件事,竟然还有自己完全不知情的信息。 但在逐渐回过神来后,谢非迟眼里瞬间带着几分惊喜,“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吧?我真的还有这个功效?” “嗯,没骗你。”傅邵易望着他眼里的欢喜,眼底也不由带了几分笑意,“其实这件事好像才是最应该先告诉你的,要是提前告诉你的话,好像还能让你在我面前横着走,你想让我干嘛我估计都不敢反驳。” 谢非迟却对这句玩笑话立马摇了摇头,“那肯定不会,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能给你止痛我还挺开心的,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个威胁你的。” 说话间,谢非迟下意识摸了两把傅邵易的手臂。 “我现在又不痛,不用你给止痛。”傅邵易见谢非迟这举动,没忍笑了。 谢非迟也不怕他笑,又在上面摸了两把,“你真的没骗我吗?我真的能替你止痛啊?” “不然你猜我为什么在陆嘉培非要我去住院的时候,我只提出让你陪着我就好了?”傅邵易道。 听到这话,谢非迟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你在医院说我能替你止痛是真的止痛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在说情话,想着爱情的力量这么伟大呢。”谢非迟自己说完,实在没忍住笑了,太尴尬了。 傅邵易也笑了一下,盯着眼底带着笑意的谢非迟,没忍住凑近亲了他一下嘴唇,“那你就当是情话吧。” 谢非迟呼吸一窒,看着还很不习惯这种亲密。 见他躁得慌,傅邵易也没再动作,轻轻摸了摸他后脖颈,静静看着他。 “你在知道我能替你止痛的时候,有没有思考想过原因?”安静了不知道多久,谢非迟主动问傅邵易,“我觉得这应该有原因吧?” 没想到谢非迟会这么迅速开始思考这件事,傅邵易想了想反问他,“你自己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他面对着此刻的谢非迟,似乎能看到在刚来这个世界时,他冥思苦想的场景了。 “我现在琢磨不出来。”谢非迟实话说,“你让我再想想。” “不想也没事。” “那不行,还是得想的,止痛又不是治愈,以后我要是走了怎么办?”谢非迟直接道。 “那你别走。”傅邵易应得很快。 “” 这个要求,谢非迟可无法给出承诺,因为这不是他决定的。 他是注定处于被动的。 因为这几句短暂的对话,氛围再次安静了下来。 时间走了多久,谢非迟也跟着时间思考了多久,最后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一动。 谢非迟的身子远离了傅邵易几公分,直接问他,“你上一个月头痛发作是哪天来着?我刚才在脑子算了一下,是你爷爷过去谢家说亲那天吗?” 傅邵易没想到他沉默了许久,是还在独自思索这件事,神色顿了两秒,开口,“是,在中午发作的。” “我来到这个世界刚好也是中午,我坠楼没感觉到疼痛,你说该不会是” “不是。” “我还没说完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谢非迟脸上有些严肃。 “因为你想的我也想过,可我一共犯了七次周期性头痛,每次发作的程度是一样的,你把上个月那次发作按在你身上,那前面几次要怎么解释?”傅邵易语速很正常。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其实有些慌,他有点怕听到谢非迟要说他已经反复死七次了。 但还好,谢非迟并没有那么说,只是脸上的表情萎了下来,“好像也是,我就一凡人,没那么多条命。” 没听到那个答案,傅邵易暗暗松了口气。 不知道原因之前,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现在就告诉谢非迟他发现了自己绑定了他痛感的这件事。 “难道我来这里,其实也是为了要帮你止痛?”谢非迟又开始想着,“可是只有止痛也没有用啊,为什么不给我帮你痊愈的功效?难道是要我到时离开顺便帮你带走这个诡异的病症?只是现在还没到时间,所以我还不能离开?” “谢非迟,你一口一个要离开的,听得我还挺伤心的。”傅邵易听他这么推理着,实在没忍道。 谢非迟被他噎了一下,“我就是太好奇自己到底来干嘛的,不过如果真的能带走你这奇怪的头痛,我会很愿意的。” “如果带走头痛是要你离开,我可不希望痊愈。”傅邵易直接道。 “你别这样说,不管怎么样,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可不管,你竟然来到我的身边了,以后没我的同意,你不能说走就走。” “”谢非迟又没说话了。 “你自己先别多想,在这个世界,有我陪着你,以后发生什么事,希望你愿意和我商量着来。”傅邵易看着他,“还有,如果以后真有什么鬼系统出来找你,你记得带上我。” 谢非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是打算干嘛吗?” “当然是带我一起谈话了,你自己跟系统聊,我可不放心,你让我跟系统好好唠唠。” 傅邵易说这话神情很严肃,谢非迟看得有些想笑,“你这样子好像是想跟系统打一架。” “他要是想逼你走,那我自然是要打一架的。”傅邵易说得理所当然,“不经过你的同意就安排你来到这里,现在我们都互相喜欢了,又要逼你走,这不是欠打?” 谢非迟神色一顿,脸色不由升起一些热意,只因为傅邵易这句——我们都互相喜欢了。 第052章 第52章 52 被孟越无意识推了一把后, 谢非迟和傅邵易两人的相处氛围似乎开始了质的转变。 傅邵易不止是戳穿了谢非迟的秘密,更是把两人的朦胧关系挑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傅邵易因为陪着谢非迟梳理了一下两人各自接收得知到的不同信息, 直接把交代陈士卓安排的工作视频会议忘在了脑后。 不过因为事先有了说明,被授予主持会议的陈士卓自然顺利全程主持了下来, 下了会议后还把会议纪要整理成文档,及时共享给了傅邵易。 【陈士卓:你今天有时间先看一下这个文档,好几个部门在等你做决定】 收到消息的时候,傅邵易刚跟谢非迟大概梳理完毕这阵子两人不在同“频道”的一些事情, 除了绑定疼痛这件事, 傅邵易把谢非迟一直不知情的信息具体说了一下。 【傅邵易:好, 辛苦了】 【傅邵易:[转账]】 【陈士卓:[已收款]】 【陈士卓:哎呀, 你咋那么客气呢,这是我的份内事】 【陈士卓:为您当牛做马.jpg】 傅邵易看完消息退出与陈士卓的私聊, 打开了与孟越的聊天窗口, 对方被自己说了坏事之后, 打了很多条消息过来。 此刻的傅邵易也没去细看, 无非是一些控诉和他好心被当驴肝肺的言辞了。 【傅:行了】 【傅:[转账]】 【孟越:[已收款]】 【孟越:哟,什么情况了呀?/吃瓜】 傅邵易没搭理他, 直接收起了手机, 转眼看到谢非迟又开始一脸严肃, 也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又在思考什么,跟我说说?”傅邵易看着他说,“以后别闷着一个人想, 你可以跟我讲讲,说不定我能给你一点思路。” “我还是感觉我能替你止痛这件事有点奇怪。”谢非迟认真道, “但我想不到是具体哪里奇怪。” 傅邵易没想到他会如此在意这个,还在一直琢磨着。 “我可以不把你每次周期性头痛安在我身上,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你不是还犯过几次没规律的吗,我能问一下,在这之前,你有经历过这种没规律的情况吗?”谢非迟问。 “没有。”傅邵易倒是实话实说。 “那是不是每次没规律发作的时候,都是因为我在场,我不在场的时候你发作过吗?” 傅邵易看了他两秒:“没有。” “真是每次我都在场吗?”谢非迟没想到自己刚才心里琢磨的事是真的,不由有些诧异,“那我理一下当时都有什么共同点。” “嗯,别自己闷着想,你说出来,我听着。”傅邵易又重复了一句,似是真的不愿意见谢非迟一个人思考这些。 不过谢非迟本来也打算跟他一起梳理的,傅邵易能得知自己是穿书者的秘密,谢非迟并没有觉得对方是自己该警惕的人物,相反,傅邵易给他一种可以让自己很信任的感觉,所以他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开始说了。 “你第一次发作没规律的头痛,是不是在我们领证后我搬过来的那天晚上?” 傅邵易点头:“是。” “当时好像是你对我说你对我不感兴趣,然后突然就发作了?”谢非迟努力回想着场景,“而第二次是隔天早上,我因为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你记了电话给我后,说让我少联系你,然后你又发作了。” 傅邵易没出声,只是点头示意他回想起来的前因后果都没错。 其实这也是他没想通的,他现在只能确定谢非迟崴脚后,自己的头痛确实是因为绑定了对方的痛感,可前几次无规律的头痛情况,谢非迟都好好的,身上没有一丝伤口。 他也很想知道,谢非迟会怎么猜。 “第三次,是因为我白天在外面遇上顾景源了,你晚上回来后,看着不太开心地说我是跟他去见面”谢非迟说到这停了下来,思绪一转,“你当时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白天遇到顾景源的?你看见我们了?” “没有,有个陌生号码给我发了条短信,内容是一张照片,看着像是拍的监控录像,上面是你跟顾景源。”傅邵易回答。 “还有人专门给你拍这个?是觉得你会吃醋?可你不是不喜欢谢非吗?”一个问题还没想通,直接又来了一个新问题。 “不知道,收到短信的时候,我还没发现你不是谢非,短信直接被我删了,我懒得理,那天晚上会那么跟你说话,也是想着我们能不能借此吵一架,把离婚一事尽快提上日程。”傅邵易没有一丝隐瞒,“但也是那一晚,我开始发觉到你不是谢非的。” “原来是这样啊”谢非迟心下有些惊讶,也有些为自己一直以来的误解感到尴尬,傅邵易在那边等着吵架,我在这边怕他误会,着急忙慌解释得飞快,后面还认为傅邵易那是在吃飞醋。 但尴尬完毕,谢非迟选择继续道,“照片这个先不理了,我们先讲清楚你没规律犯头痛的事,刚才说到第三次了,第四次是你带我去孟先生那里,我因为跟一个女生喝了杯酒,你很生气所以又发作了,不对啊,你当时为什么生气啊?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又吃醋了,可你不是不喜欢谢非吗?” 谢非迟又是思绪一转,此刻越回想起来这些细节,他感觉自己会猜傅邵易喜欢谢非,根本一点都冤枉。 傅邵易一听这个,就知道他又想歪了,不由叹了口气解释,“你觉得我是气你跟别人喝酒?我那是气你随随便便喝了别人递过来的酒,你怎么那么好骗。” 谢非迟:“” 这个反驳不了,当时他确实被那个白经理忽悠了,这事他铭记于心。 见谢非迟没话讲了,傅邵易抬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以后机灵点,那种地方套路深,虽然以后这种场所估计也就我带你去了,但以防万一,我先提醒你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有时可能是好心想为别人解困,别人却可能是在算计你。” “哦,我知道了。”被他这么提醒的谢非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其实我有把这件事引以为戒了,以后我肯定不会被别人骗了。” 傅邵易听他这么保证,点点头。 “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谢非迟见状放下手继续说,“刚才是说到第四次,后面你没再发生过了是吗?” “嗯。” “那这四次好像也没什么共同点吧?”谢非迟开始思考着,“我们不算是在正常沟通吗?” 话落,谢非迟也不等傅邵易先答话,自顾不断回想这几件事发生的时候还有什么细节是自己遗漏的。 “其实我之前有个思路,你想听听吗?”傅邵易看着谢非迟一脸想不通的样子,开了口。 “想,你说。”谢非迟立马道。 “可能是我对你态度好一点就可以预防,这四次的共同点是我对你的态度说不上好,但我发现你不是谢非后,又在你醉酒之后听到了你有任务,我想着礼尚往来配合着你来,自那之后,我一次头痛都没有犯过。”傅邵易说到这停了一下,“所以我想,可能是我得对你唯命是从,不能对你有一丝不好的态度。” “” 这思路一出来,谢非迟其实是想反驳的,但这还想不通的事,傅邵易说起来似乎还挺有理有据,可是“不至于是这个原因吧?真是这个这也太荒唐了,太霸道了吧。” “我怎么觉得还行。”傅邵易见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不由扬了扬眉。 “你脾气真好,竟然能接受得这么坦然。”谢非迟一脸不认同,“如果你这个猜测成立了,那你以后岂不是都不能对我发脾气了?” “我为什么要对你发脾气?”傅邵易发出灵魂一问。 “每个人都有发脾气的权力啊,而且,我又不是完美的人,我肯定也会有做错事的时候,你如果为此会生气不也是正常的吗?”谢非迟很认真。 “你都能替我止痛了,我还要对你发脾气了,我头痛那不是我活该吗?”傅邵易一幅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模样。 他说得如此漫不经心,谢非迟却为他无能接受。 “不对,肯定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个。”谢非迟终于想起了点别的来反驳他的思路,“你忘记了吗?昨天我崴脚复位回家的时候,你对我的态度不是挺好的吗,你还想拿水给我喝呢?哪来的态度不好?” 傅邵易反应很快,他举起自己的右手臂,“看到这些印迹了吗?还记得是谁弄的吗?” “” 谢非迟看着他手臂上面自己掐出来的印迹,直接陷入短暂的沉默了,“所以你真是因为这个生我气了?” “也不是生气。”傅邵易看着他,说得一本正经,“就想着谢非迟怎么能对我这么狠?” 谢非迟语气弱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无意识的,我发现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没事。”傅邵易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伤。” 被反过来安慰的谢非迟更难为情了,明明是自己把人掐了,还要傅邵易反过来安慰自己,此刻想到对方的猜测,更为傅邵易憋屈了。 什么叫对他不能有一丝不好的态度,太霸道了! 傅邵易除了昨天那次犯头痛的真正原因没说实话,但其余的几次头痛原因不明,所以他也是真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很大的概率是真的。 而他接受得如此理所当然,也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他其实会更加愿意接受。 看着谢非迟听完自己的思路一脸丧气,傅邵易刚想劝他别多想,想说自己的猜测也不一定是真的时,谢非迟也不知道是又联想到了什么,蹭地坐直身体,远离了傅邵易几公分。 “你先别碰我。”谢非迟一脸严肃。 傅邵易:“” 谢非迟这个语气,跟他昨天让对方松开自己的场景,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非迟说完话,慢慢把架在床上的右脚放在地板上,神色紧绷地借着力,两秒后,他看着傅邵易问:“你头痛吗?” “不痛。”傅邵易扫了一眼他的脚,面上全无异常。 “真的不痛?”谢非迟盯着他的神色又追问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傅邵易看着他,语气淡然,“是觉得你痛我就会痛?你的猜测不比我离谱?” “”闻言,谢非迟只好默默把脚收了回来,缓了一会因借力产生的疼痛后,“我就是不太愿意相信你的猜测,你会猜这个,怎么不猜其实是我的情绪影响了你呢?你的周期性头痛本来都没发作了,我崴脚前你也好好的,我崴脚后你突然发作,我就想着是不是我太怕痛的情绪影响了你,我试一下。” 谢非迟边说着话,边低头碰了碰自己右脚缠着的绷带,没能发现傅邵易后槽牙有些绷紧。 这一下测试,傅邵易是更加明白谢非迟有多怕痛了,因为他借力让自己痛的这点程度他咬咬牙就算过了,谢非迟要是再狠一点,他可不一定保证自己能维持若无其事多久。 但这一下,也让傅邵易明白了,谢非迟对待这些东西其实是很敏锐的。 “反正都只是猜测,所以不一定是真的,你自己别想太多,要真是情绪影响的我,难道我前四次犯头痛你会因为我的态度觉得情绪不好?”傅邵易其实是想扭转他的猜测。 哪知谢非迟却直接道,“那肯定啊,等你真正了解我,就会知道我这人可矫情了,不管对方是谁,反正对我态度不好的,我都会默默心情不好,哪怕你当时不是对我,但这种不好的态度可是我在承受。” “”这次,又轮到傅邵易沉默了。 “不过不管这些猜测对不对,你放心,我以后会很注意的,尽量杜绝因为这些事影响你犯头痛。”谢非迟看着傅邵易打包票,“以后我会保持心情美丽,不气你,也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这话一出,傅邵易倒没想继续扭转他的想法。 谢非迟这么说,证明是把他放在了心上,这个念头一出来,傅邵易觉得自己的心间处似乎又被挠了一下。 没忍住的,傅邵易伸手抱住了谢非迟,让对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凑着他耳边说话,“嗯,那我就祝谢非迟永远快乐,永远没有病痛缠身。” 谢非迟靠在傅邵易身上的脑袋动了一下,心下也一动,然后轻声说:“也祝你永远不会被我气到。” “这个没事,对此我已经引以为戒了,不敢跟你发脾气的。”傅邵易道。 “那不行,你有气尽管撒,如果发现真是因为这个影响你头痛的,你就像现在这样,抱着我发脾气,不就没事了吗?”谢非迟甚至为他以后朝自己发脾气想好了退路,“发脾气和止痛,一码归一码。” “”傅邵易一听这个方法,直接被他逗笑了,“在今天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挺幽默的?” 谢非迟神色先是一顿,幻想了一下自己提议出的那个场景,也没忍笑了。 * 中午。 挑明关系过后,谢非迟再次被傅邵易上下楼抱着吃饭,会产生的不好意思情绪,直接肉眼可见少了许多。 而谢非迟只是有了这样小小的转变,却让傅邵易莫名想反思,反思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跟谢非迟摊开谈一谈,虽然现在似乎也不算太晚。 他之前其实是有些担心摊开秘密后,谢非迟会直接离开这个世界,然而现在谢非迟有好好待在自己身边,这会让他觉得在这之前的时间都被自己的担忧浪费了。 摊开谈过之后,谢非迟明明还是那个谢非迟,可傅邵易就是觉得对方似乎更招自己喜欢了,好像突然活泼了许多,话也变多了。 当然,他也一样。 谢非迟不知道傅邵易这些内心戏,他被放坐在厨房餐桌前之后,拿着筷子盯着桌上的菜色。 想着傅邵易都说没喜欢过谢非了,所以他换了个问法。 “李姨每天做的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吗?” 傅邵易见他突然问这个,会错了意,“怎么了?你不爱吃这些?我每天吃这些,是因为我对吃的没那么挑,你不喜欢就让李姨做些你爱吃的,以后在家里,有什么不喜欢的,你都可以直接换。” “没有。”谢非迟立马摇摇头,然后犹豫了几秒继续说,“我就是觉得很惊讶,因为我这人其实还挺挑食的,但我来到你家后,李姨做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李姨说之前问过你要不要换换菜色,但你从来不换。” 傅邵易听到这,扫了一眼餐桌上的菜,看着谢非迟直接问:“你不要跟我说,谢非也爱吃这些。” “你可真聪明,我明明都没提他。”谢非迟说出这话语气不明。 “” 傅邵易算是明白谢非迟这些日子为什么会误会得这么深了。 说是巧合,但有时巧合得太荒唐就是刻意为之了。 见他不说话了,谢非迟便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我前阵子不是去谢家住了两天吗?谢非的妈妈安排的菜色跟你家里的大差不差,她说是专门让家里阿姨准备我爱吃的,那就代表谢非的口味和我是一样的。” “这么巧?你当时回谢家确定没提前跟谢母说你想吃什么?” “没有,我哪里好意思提这种要求。”谢非迟轻声回答。 听到这,傅邵易再次看了眼餐桌上的菜色,然后又看向谢非迟。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没过几秒,他道:“先吃饭,等会我给你看个东西。” “嗯。” 第053章 第53章 53 吃过午饭, 傅邵易言出必行,在看到谢非迟吃饱后,起身走到灶台边, 伸手打开顶头上的橱窗置物柜, 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本笔记本。 回到餐桌旁,递给了谢非迟。 谢非迟没想到橱柜竟然还放着一本笔记本, 有些不解的接过手,“什么东西啊?” “每日吃的食堂菜色,这是我大学留下的笔记本。” 谢非迟看着他眨了眨眼,然后低头看向手里封面很简约的笔记本, 笔记本被保存得很好, 没有一丝破损。 谢非迟迟疑了几秒才翻开笔记本, 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满手画的格子线, 每个格子里,第一行无一差别写了日期, 而下面是一道又一道的菜名, 标注的时间段有中午的也有晚上的。 仔细一看, 竟满页都是谢非迟熟悉且爱吃的菜色。 一页字几乎满满当当, 菜色看着虽然丰富,但其实有好几道菜色连续几天都出现在上面。 谢非迟心下有些怔愣, 很快抬手又翻过一页, 发现菜色除了被每天来回置换过, 菜色其实都大差不差。 而有的新菜色可能才出现两次,旁边就被无情的标注三个字——不爱吃。 谢非迟紧接着再次翻过一页,没忍住好奇抬头问傅邵易, “这些都是你大学记的?你记这个干嘛?” “忘记了,可能闲的吧。” “”好清新脱俗的理由。 “印象中, 我在大学除了修学业就是跟我爸学做生意了,我想我当时可能是想随便记点别的东西当作解压了。”傅邵易想了想解释了一句。 然而这个理由,对谢非迟来说更清新脱俗了,“记菜单还能帮你解压?” “怎么不能?人一旦有压力,除了压力本身,什么都能成为解压的方式。” “那倒也是。”谢非迟对这番话表示了认同,“我有个关系还行的舍友,他的解压方式是手抄网络小说,我还挺佩服他的,每天上课记的东西也不少,他竟然还有心思抄这个,你们的这本小说,他也抄过,我看的进度甚至都没他抄得快。” 其实傅邵易心里并不觉得自己会是一名虚拟的纸片人,但此刻再听谢非迟嘴上说着‘你们的这本小说’,实在觉得谢非迟这样的说话方式还怪有意思的。 “说到这个,我能问问咱们穿书先生,当时在小说看到我出场的时候,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傅邵易问他。 谢非迟一听他喊自己这个称呼,瞬间不自在了,“你别喊我这个。” “为什么不能喊?” “我会觉得你是在嘲笑我神经病。”谢非迟脸上严肃,“可我本来就是看过这本小说才知道这些信息的。” “没嘲笑你,也没怀疑你是真的看过这本小说,我就是觉得这个说法挺有意思的。”傅邵易不由忍着笑,“你还没回答我呢,当时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 “怎么?人设不符?”见他还沉默上了,傅邵易追问。 “不是,主要是这本书吧,里面主角是顾景源和苏淮,书里只说你们傅家去谢家说亲了,但被谢非拒绝了,反正在我看的进度里,你的名字出现了一次,后面有没有正式出场我就不知道了。”谢非迟实话实说。 傅邵易听完倒没多大反应,了然点点头,“懂了,在这本小说里,我连背景板都不算。” “也挺好的呀,你在你自己的人生明明是一位很牛的主角,根本不用去给别人当配角,你是不知道,这本书我室友虽然很爱看,但也同时骂得可狠了,你要是戏份太多,肯定会被殃及池鱼,会一起被读者骂的。”谢非迟说着实话,语气也不免带着几分安慰。 然而,傅邵易听他这么说,却越觉得有意思了,实在难掩笑意。 “你又在笑我。”谢非迟注意到他扬起的嘴角,说他。 “没笑话你,是你说的话我还挺爱听的。” 谢非迟一脸不信。 傅邵易先收起了笑意,看着谢非迟手里的笔记本,开始跟他解释,“这些菜都是我大学记的,李姨是今年我请来家里做事的,她当时在问我饮食要求的时候,我就直接拿这个给她了,让她按上面的菜色换着做,我从来不换是因为李姨做这些菜我一直吃得挺好的。” 谢非迟闻言,看着他只是点点头,手上又无意识地翻过一页。 “我上面登记的这些,全都符合你的口味?”傅邵易想了想朝他确认。 “对啊。”谢非迟盯着笔记本上面的菜色,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可他形容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情绪,“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傅邵易信息有限,自然也回答不上来,他盯着谢非迟翻页的纤细手指,心里什么也联想不出来。 记忆中,他登记这些的场景和原因其实也并不深刻,只知道这确实是出于自己的手笔。 “暂时想不出来就先不想了,不过你以后要是不爱吃这些了,想换就直接换,我没那么强制会要求别人跟我一样不挑食,孟越他们每次来家里吃饭,都是提前跟李姨点菜的。”傅邵易开口,“所以你以后除了这上面记的这些,还想吃什么的话,随时找李姨提。” “嗯,我知道了。”谢非迟听到这话,视线从笔记本转移到傅邵易脸上,“你笔记本登记的这些,真的跟我的口味太像了,我都要觉得我来到这里,让我二选一选择这门婚姻,是不是觉得我在你这里能吃穿不愁,但对我也太好了吧?我也没想过要出卖灵魂来换享受。” “这就对你好了?你要求别放太低。”傅邵易反驳他的话,“请我们穿书先生要求高一点,以后要是有什么破系统出来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跟他谈判,让自己留下来。” “” 对于能不能留下来的这个话题,谢非迟依旧都不敢直接回应傅邵易,虽然他也很想留下来,可是他怕最后期待会落了空。 况且,傅邵易如此真实,那就代表谢非也是真实的。他想留下来,可也不想取代掉谢非。 他很希望有人能记得谢非迟,自己能以谢非迟的身份活着,可他很清楚现在的这个位置是属于谢非的。 没人能明确告诉他,这个世界到时能不能多留一个自己,所以他还是有逃避的心思,这一次,他还是没选择先回答傅邵易,他垂下视线,再次翻过手里的笔记本一页。 “这是去开小灶了?”谢非迟在看到一个格子最后标注的字,没忍打趣了一句。 上面晚上的时间段只登记了两个菜,而第二个菜只写了一半就停止了,往下一看,标注了三个字——出去吃。 傅邵易也不在意他逃避问题,看向他指的格子,只是笑了笑,“有时间也会出去吃。” 谢非迟听完也笑了一下,快速扫过大差不差的菜色后,再翻过一页时,看到最右下角格子的晚饭时间段写完了菜色,但最后却标注了一段话——他说晚上想吃海鲜,带他去。 他。 谢非迟思绪一动,犹豫了几秒,他其实很想尽量显得自然一点,然而却在问出口时,语气还是有些低,“你带谁去吃海鲜了?” 傅邵易视线扫过那行字,再看到上面的日期,神色没多大异常,“太久了,早忘记了,估计也就孟越他们其中的谁吧,我大学时期的舍友是孟越和陆嘉培,后面再加了一个陈士卓,在校除了他们三个,也就跟我们同校不同宿舍的傅栩言没事来我面前晃悠了。” 这如此认真解释的一段话,言外之意除了这几个人,没有人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傅邵易带出去吃东西了。 “你们几个人感情真好。”谢非迟听完,真情实感羡慕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像你们这样铁的朋友,全是阶段性的,一毕业就没有联系了。” “以后会有的,孟越前两天不还发自肺腑说交你这个朋友了吗?”傅邵易闻言立马道,“他有时是挺欠的,但他心里有数,还是挺值得深交的,而且,我看傅栩言也挺喜欢你的,他肯定不是把你完全当乙方。” 谢非迟听完愣了一下,本想说这两人难道不是完全因为我现在跟你“攀亲带故”的缘故吗。 可最终,这话他没能说出口,隔了几秒笑着点点头。 上午复盘,下午上班。 谢非迟和傅邵易两人吃过午饭简单研究了一下菜单,在回到二楼书房后,两人中间距离依旧隔了一个位置。 各自带上耳机,互不打扰对方的工作。 哪怕心里藏着很多想不通的事,但谢非迟认为不管在哪里做人都要有责任心,所以他投入画稿的状态很快,他是真的不想拖傅栩言的漫画稿。 握着画笔,循着脑海早已规划好的画面灵感,直接开干。 一整个下午,谢非迟除了手在动,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还是傅邵易中途两次敲敲桌子提醒他休息一下,他才会停下忘我的境界,然而端起水喝了半杯,没休息两分钟又开始专注投入了。 谢非迟的这种状态,只会让傅邵易觉得自自己给傅栩言的转账打水漂了,也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偷偷去催谢非迟了。 可转念一想,他觉得自己怀疑得很不应该,他这两天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对傅栩言有了一丝防备。 但其实不管怎么说,傅栩言这一直以来的性子,哪怕没有自己提醒,也不会去催谢非迟出稿的。 时间走到下午四点半。 傅邵易这几日的工作确实轻松,他该处理的工作完毕之后,他看了眼还在专注画线稿的谢非迟。 对方手速依旧快得他两只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他也没出声打扰,只是静静靠着椅背看着自己看不太懂的作画过程。 看了大概二十分钟,傅邵易起身,静静拿过谢非迟喝见底的杯子下了楼。 倒完水上楼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盒东西。 “休息一会吧,你一直保持这个动作,等会右脚该麻了。”傅邵易把水杯放在谢非迟旁边,开口提醒他。 谢非迟似是才注意到自己水杯又被拿去重新装满了,手上立马停下了作画,摘下耳机,“我不累,谢谢你帮我倒水。” 傅邵易还站在他旁边,谢非迟电脑屏幕上完成得差不多的一张线稿画面映在视线里,是一个小孩坐在地上滚着一个圆球玩。 “这就是傅栩言找你约的漫画稿?”傅邵易微微低头问。 有了傅栩言提前说过的话,谢非迟自然也不用刻意守护这位客户的隐私了,“对,他说约稿自己看着玩的,你要看看别的吗?” “我还能详细看?”傅邵易扬了扬眉。 “可以的,他自己主动说可以给你看的。”谢非迟回答完,突然反应过来了点什么,心想着傅栩言这举动,是不是想让自己在家画稿时不用刻意防着被傅邵易看到,才主动说可以给他哥看的?而且还把理由都给他想好了。 这个客户可真好啊。 谢非迟默默想着。 “他是专门跟你说让我看还是你自己怕在家泄露客户隐私问他的?”傅邵易却突然问。 谢非迟从夸赞客户的情绪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傅邵易,一脸的不解,直接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傅邵易也直接回:“没什么,就是这两天突然觉得他挺奇怪的,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哪里奇怪?”谢非迟瞬间被提起好奇心了。 “还说不上来,他现在是你唯一的客户,先别受我影响。”傅邵易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不是让我看画稿吗?给我看看?也当休息一下。” 都听他这么说了,谢非迟只好先收起好奇心了,手握上鼠标,“嗯,我找给你看,不过我还画得不多。” 傅邵易把自己的椅子拉了过来,紧靠在谢非迟的椅子旁,坐下后,他把刚才在楼下一同拿上来的盒子放在谢非迟面前。 “李姨给你的,里面是水果糖,说你伤了脚估计挺影响情绪,可以吃点甜的。”傅邵易说。 谢非迟一听,伸手打开了盒子,看着里面口味不同的水果糖笑着说:“李姨怎么那么好,你帮我说谢谢了吗?” 这话问得理所当然,傅邵易还挺受用,“肯定帮你说了。” 谢非迟对他笑了一下,受了好意的他迫不及待随便拿了一颗,打开包装扔进嘴里,推了下盒子问傅邵易,“你吃吗?” “不吃,我不是特别爱吃甜的。”傅邵易说着话,伸手很自然地帮他把盖子重新合上了。 谢非迟嘴里含着糖,打开了傅栩言约的稿件人物图给傅邵易看。 打开的第一张图是大学日期两张身高差人物画稿,图片刚映入眼帘那一刻,傅邵易神色一顿。 第054章 第54章 54 “这是你弟约的漫画稿里面两位主角。”谢非迟给他讲解了一下, 很注意的害怕自己会说漏嘴。 傅邵易看着屏幕上的画稿,问:“这两个人物设定都是他发给你的?还是你自由发挥的?” “他发给我的,怎么了吗?”谢非迟莫名有些紧张。 哪怕傅栩言把身高改了, 但以傅邵易能猜出自己不是谢非的敏锐劲, 他是真担心傅栩言的秘密不保了。 “你之前说有个约稿想参考我的身高,不会是他的约稿吧?187?”傅邵易问。 谢非迟没想到当时自己找的小话题傅邵易还记着, 他思考了几秒,默默点了点头。 “我很好奇他是打什么名义跟你约的稿。” 此问题一出,谢非迟瞬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了,还能什么名义, 约他和他对象爱情故事漫画的名义。 傅邵易猜不到他心里想着什么, 先是指了指屏幕上方左手边的人物, 然后抬手轻轻刮蹭了一下谢非迟鼻尖处那颗很小的黑痣, “先不说另一个人物,这个人物你不觉得你画了一个你?鼻尖处这颗小痣也是他让你画上去的?” 谢非迟简直被他刮懵了, 含在嘴里的糖咕噜一转, 他抬手不由碰了碰鼻尖处, 然后才看向屏幕上的人物, 解释道,“这不是我, 这颗痣是因为他想在人物脸上加点东西, 所以他去百度查了五官长痣的寓意, 只是巧合而已,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画上去” “所以他是打着什么名义跟你约稿的?”这张画稿,傅邵易是怎么看都不对劲。 画面上, 且不说另一个人物像不像自己,但身高和他一模一样, 两个人物的比例身高差也跟他和谢非迟站在一起是一样的。 但谢非迟完全没觉得有问题,那问题肯定出现在了傅栩言身上。 “”谢非迟沉默了。 “不方便说?” “嗯。” 见状,傅邵易倒也没追问他,这件事,他打算自己去问傅栩言,他倒要听听对方到底是以什么名头约的稿,才成功忽悠谢非迟不觉得自己画出来的稿奇怪的。 而一边的谢非迟默默有些心塞了,明明是傅栩言主动让他把画稿给他哥看的,可此刻他总有种自己背叛了傅栩言这位大客户的感觉。 观赏完毕大学时期的画稿后,傅邵易又观赏了幼儿园时期的画稿和漫画开头的几张还未上色的线稿,在看到幼儿园时期的两位缩小版人设图时,傅邵易倒是没再问什么问题了。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仔细看。 “没有了,我暂时就画这么多。”谢非迟点了下鼠标。 “嗯,你画得很好。”傅邵易毫不吝啬地夸了一句,问他,“有想过画完傅栩言这一单之后,是继续在网上接稿,还是想往别方向的发展吗?” 谢非迟直接摇头:“没有,能接稿就继续接稿吧。” “你报名参加过比赛,我看你房间也还有画架,我能认为你其实还是更喜欢纸绘吗?”傅邵易看着谢非迟合理猜着。 “那确实是我的爱好。”谢非迟也不否认,“不过这一行有太多大神了,我拼不过,我要赚钱生活的话,还是得先老老实实在网上接稿,其它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怎么对自己这么不自信?我看过你的素描画,虽然我是个门外汉,但我还是懂得什么是好的作品。”傅邵易说。 谢非迟抬着眼睫望着傅邵易,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因为他本来想说自己有没有未来都不清楚,哪里有资格想那么远。 但一对上傅邵易的目光,他又憋回去了。 “等我画完你弟这单,有机会我再考虑吧。”谢非迟说。 傅邵易对于这接近敷衍的措辞,神色很认真,“一定会有机会的。” 谢非迟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图有保存完毕后,看到时间都五点多了,便松开了鼠标,打算听傅邵易的话开始休息等开饭。 他先是挪了挪脚,脚感到舒适后,他默默看向傅邵易,“水喝了不少,想上厕所了。” 傅邵易闻言,又是二话不说直接起身抱起了他。 把谢非迟妥善放在二楼外面的大洗手间后,傅邵易依旧站在洗手间外头等着。 先是听到马桶抽水声,紧接着是谢非迟的声音,这一次,傅邵易开门没再看到谢非迟踩着他脑部神经的场景了。 不过他还是能清晰感受到谢非迟的脚在生疼着。 傅邵易走过去把他抱了起来,走到洗手台前,动作自然地把他放坐在一旁的大理石台上。 谢非迟见状,直接心下一震,虽然不是同个洗手间,可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姿势,他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 而眼前傅邵易的嘴角伤口,更是在提醒着他回忆起来。 比起他肉眼可见的局促,傅邵易显得自在多了,打开水龙头后,抓着谢非迟的双手就往水龙头下面冲洗着。 “我我可以自己洗。”谢非迟侧着脑袋看着水柱之下相缠的手指,心跳更是快了几分。 “已经洗好了。”傅邵易闻言按了按他的手指,松开他的手后,把水龙头关掉了。 谢非迟瞬间缩回了双手,而手上正流淌滑落的水珠无情砸在了他的睡裤上。 跟前的傅邵易见状,重新握住他的双手,力气不重却又显霸道地握着其按在了大理石台上。 “着什么急呢?”傅邵易视线直直地勾在了他的脸上。 谢非迟被他的举动惊得呼吸一颤,动了动被扣在身侧两边的双手。 然而,纹丝不动。 两人面对面靠得很近,视线和呼吸默默交错了好一会,在谢非迟想出声时,注意到了傅邵易突然往自己凑了过来,条件反射的,他身体向后一缩。 傅邵易直接亲了个空,不假思索地开口:“不让亲?我还以为我们关系都挑明了,不用这么见外了。” “我唔、” 没说出口的话,直接又被堵在了傅邵易嘴里。 谢非迟十指被扣在大理石台上,没敢再躲避地任傅邵易吻了自己许久。 在傅邵易松开他的时候,两人呼吸都不免有些粗重急促。 “是桃子味的。”傅邵易又碰了一下谢非迟的唇,沉着声音说道。 谢非迟:“” “李姨说得确实没错,有时吃点甜的,确实能让心情变得愉快。” 不等谢非迟做出回应,傅邵易松开了他的手指,一手紧紧揽住他精瘦的腰部,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凑上去继续吻住了他的唇。 很快,安静的空间,喘息声急促而又粗重,犹如不断散发着荷尔蒙,肆无忌惮蔓延在周遭。 也不知何时,两人身体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一开始完全是顺从亲吻犹如暴风雨般落下来的谢非迟,在感受到舌尖被轻轻席卷了几下,身体终于情不自禁颤了一下,没过多久,他双手环住了傅邵易的脖颈,直接放弃任何思考用力回应了回去。 漫长的拥吻,在谢非迟快呼吸不过来时而被动落幕。 傅邵易嘴上松开了谢非迟,手却丝毫没松开半分,扣着对方后脑勺的手掌心轻轻摩擦着他的发尾,目光直直盯着谢非迟情动难消,眼尾红意蔓延的神情。 看够了,喉结轻轻滚动两下又凑近把谢非迟揽在怀里,任他靠在自己身上缓着声息,紧接着,他又实在忍不住侧过脑袋游移在谢非迟的脖侧上。 才刚吻了几下,怀里的谢非迟身体又不受控制地一颤,双脚也不受控制瑟缩了一下。 脖子这个部位,似乎对他来说太敏感了。 只一瞬间,傅邵易停下亲吻的动作,谢非迟心脏震了两下,对自己身体此刻说来就来的反应有些不可置信。 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更是加剧了几分,傅邵易明显也感觉到了,他刚想松开谢非迟时,怀里的人却似乎不想动弹半分。 傅邵易一松,谢非迟却靠得更紧了。 傅邵易侧过头看到谢非迟明显慌了的模样,放在他腰部上的手拍了拍,忍着内心升上来的情绪,“害什么臊,这不是正常的吗?” “”谢非迟静了几秒,压低语气,“你别说话。” 然后整个脸都埋进了傅邵易怀里。 傅邵易嘴唇微动,本想说句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任谢非迟靠着自己缓冲情绪。 时间不知道走了多久,傅邵易见他差不多了,压着笑意开口提醒他,“可以了吗?门可没关,李姨见我们没下楼吃饭,估计快要上来了。” 谢非迟脑袋立马动了一下,隔了几秒才从傅邵易身上离开,抬起头后视线也不往对方脸上瞧,整张脸都是红温状态。 这上脸程度估计还得缓一会。 傅邵易见他这样,没忍亲了一下他的脸。 谢非迟动了下嘴,有些不自在地想开口,却被傅邵易拦截了,“谢非迟,我都忘记问你了,你年龄多大了?” “二十”谢非迟下意识要直接回答,却在对上傅邵易的目光后,“跟你一样呀。” “你知道我具体年龄?”傅邵易问他。 “不是二十八吗?网上能搜到,而且结婚证我又不是没看到。”谢非迟说。 结婚证上,傅邵易和谢非是同年的,两人年龄一样大,都比他大了七岁。 “那你确定你有二十八?”傅邵易听得出来他是故意的。 在刚才的尴尬氛围里,谢非迟本想继续忽悠一下傅邵易给自己降温的,但再次对上对方的视线,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回答了,“二十一,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么小?”傅邵易实在诧异,便无意识地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他诧异是因为他一直认为谢非迟跟谢非的年龄差距估计最多也就在三四岁之间,没想到竟跨了七岁。 “你才小。”谢非迟听完却有点不服。 傅邵易闻言抬了抬眉:“我是指年龄。” “那也不小。” “行,不小。”傅邵易默默扬了下嘴角,然后又道,“还好成年了,不然我岂不是成畜生了?” “你为什么突然要问我年龄?你之前怀疑过我年龄跟谢非不一样吗?”谢非迟开始好奇问他。 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傅邵易还从来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更别说年龄了,连谢父谢母都没有对他的外表质疑过什么。 闻言,傅邵易本想正经回答他的,转念一想,轻声道,“这不是看你明显比我年轻气盛吗?” “啊?”谢非迟丝毫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傅邵易也没打算在这里给他留有反应的时间了,双手完全松开谢非迟后,把他从大理石台上抱了下来。 谢非迟的右脚晃荡了那么久,估计都晃到麻痛了。 而谢非迟也确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055章 第55章 55 谢非迟伤到脚后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内, 傅邵易都在家办公处理工作,对待谢非迟几乎是寸步不离。 他照顾起谢非迟,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细致到谢非迟有时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水送到嘴边了, 他才知道嘴干。 身子轻轻一动,还未开口说想干嘛傅邵易目光就扫过来了, 犹如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一样。 为了让谢非迟养脚多休息,傅邵易控制了他画稿的时间,上午画两小时,下午画三小时, 晚上画两小时。 本来时长是没有这么长的, 还是谢非迟磨着跟他好好商量了一番才换来的。 如果一天只能画三四个小时, 他自己都受不了。 这两天, 谢非迟除了琢磨傅栩言的漫画稿,其余注意力全在观察着傅邵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什么举动而引起头痛。 然而,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这也不能说明他们两人的猜测全是空穴来风, 毕竟他这两天心情还不错, 也没有能气到傅邵易发脾气的地方。 崴伤的脚也算是被养得很好, 除了早晨醒来那一会和挪动脚时会痛一些之外,有傅邵易在身边, 基本不用他自己动脚。 谢非迟大胆猜测过是自己太怕痛的情绪影响了傅邵易, 其实这两天他还偷偷想过会不会是得自己痛得接受不了, 傅邵易才会深受影响,毕竟他一痛到某种程度确实会影响心情。 然而这个想法他测试不来,原谅他一个怕痛星人, 他不敢轻易尝试。 如果这个想法是错的,他肉痛。 如果这个想法是对的, 不止他肉痛,傅邵易也要受牵连。 从哪个方面讲,这个尝试都是赔本不讨好的。 所以没办法,他只能自己注意些,还是先别折腾尝试这个了。 而傅邵易除了跟个定时闹钟一样管制着谢非迟的画稿时长,在处理完每日工作后,闲暇之余不是给爷爷发消息,就是给傅栩言发消息。 然而两人这两天都没有回他。 当然,傅栩言也没有回复谢非迟这两天实时发送过去的细节线稿。 猜想对方是在忙着赶通告,两人便只管各自发消息,没有去轰炸对方。 这天下午三点,谢非迟被傅邵易提醒休息的时候,他慢慢喝着水,眼神放空不知道想着什么。 “想什么呢?”傅邵易注意到他了的愣神。 “没有。”谢非迟听到声倒是回神得很快,“就是想到谢非爸妈不是晚上要过来吃饭吗?但我都不知道他们爱吃什么菜,上次我回谢家,都是安排谢非爱吃的,我却没有安排他们爱吃的菜,会不会不太好?” 这两天谢非迟跟谢母聊天,因为庄诗秋提出说想他有空再回家住两天,所以无法避免地聊到了他崴伤脚的事,一听这事,庄诗秋直接着急了,迅速跟谢森商量了一下时间,说晚上要一起来看看谢非迟。 谢非迟便跟傅邵易说晚上想请两位长辈过来家里用饭。 傅邵易对此自然没意见,还提前交代了司机晚上过去谢家把人接过来。 “没事,我已经交代李姨多做几个好菜了。”傅邵易说。 谢非迟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去问这两位长辈爱吃什么。” 要是谢非本身就没记住自己父母爱吃什么,去问可能还没什么,可要是谢非是一直都知道的,他突然去问岂不是露馅了。 谢非迟这话一出,让傅邵易不由想到了他在第二次醉酒时说谢父谢母很关爱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也会愿意去孝敬他们,他猜测,谢非迟估计是在接触到这对父母时,想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其实要不是因为谢非迟,傅邵易从来没有想过要踏进谢家大门的,不过从前两次的接触,谢父谢母给他的印象倒是比想象中好上许多。 谢母气质高雅秀丽,谢父气质儒雅斯文,从相处模式上来看,他们似乎很恩爱,所以其实有点难以想象这样的一对父母,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才会把谢非养成那个性子。 谢非迟前两天有句话说到点了,傅家和谢家联姻这件事,不止傅家没能讨点什么利益,谢家其实也同样,双方长辈好像真的只是单纯想推动这门婚事能成,什么要求都没有提。 谢家的产业不像傅家这般是几代传承下来的,论家底的厚实程度,确实还是富甲一方的傅家更强一些,但两人结婚之后,谢家从来没有向傅邵易提过要任何东西。 谢父谢母跟傅邵易的爷爷一样,成功促成婚姻后,除了谢母热情地让傅邵易多跟谢非迟回家之外,这几位长辈从没有提议过要不要置办婚礼。 像他们两家这样的家庭,怎么说都不应该要这么低调的才对。 难不成也跟他和谢非迟一开始的想法一样,觉得这门成了也是要离的? 除了爷爷的动机,傅邵易也开始好奇谢父谢母的动机是什么了。 傅邵易思索到这,转眼看到休息的谢非迟并没有让自己的眼睛闲着,又开始看起了自己那本“大学菜谱”了。 “只是一本解压菜谱而已,这么喜欢看?”傅邵易说话的同时,滑轮椅微微一动,靠近了谢非迟。 “我看看还有没有被你划掉,但我又想吃的。”谢非迟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 这本手写菜谱自从过了一下谢非迟的手,安身之地直接从厨房转移到了书房,昨天他也是打开菜谱打发休息时间的。 昨天他翻了几页,发现一道春菜炖肉被无情标注下三个字——吃腻了。 回想起他到傅家住下后,餐桌上确实没有出现过这道菜,但谢非迟看到菜谱时着实被馋到了,所以昨晚的餐桌上,这道菜又“重归于世”了。 谢非迟还让李姨今晚继续做,他这人就是这样,突然喜欢一道菜的话可以持续吃很久,吃不腻就一直吃。 “要不我让李姨以后看着多做一些新菜?说不定有你没挖掘到的,不然再隔几个月说不定你都不爱吃这些了,想换都不知道换什么。”傅邵易提议了一句。 闻言,谢非迟眼神不由一亮,“这是可以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没发现李姨其实特别喜欢看你每次都吃得很开心的样子?你要是跟她提议,她肯定很乐意帮你研究新菜色,我这种跟丧失味觉似的可就没有这种待遇了,估计会被嫌我这老板怎么那么难伺候。”傅邵易说到这,没忍摸了摸谢非迟的脑袋,轻笑,“别说,我发现你是真很挺讨人喜欢的。” 李姨来家里做事已经快八个月了,除了一些实在需要沟通的事宜,傅邵易在家基本没有跟李姨有过多的交流,是完全无情的雇佣关系。 但谢非迟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李姨跟谢非迟很聊得来,李姨也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更关心谢非迟了,犹如一个亲近的长辈。 “我觉得是你们对我包容性太强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的性格不太讨喜,我不会来事也不会说好听的话,不然在我那个世界,也不至于连一个能交心的朋友都没有。”谢非迟被他夸了这一句,垂着眼睛轻声道。 听到这话,傅邵易放在他头上的手一顿,然后道,“那是他们没眼光,你怎么可能会不讨喜。” 在他这里,谢非迟是最讨喜的人了,没有之一。 “那你也讨喜,你是个出手阔绰的老板,李姨肯定也很喜欢你的。”谢非迟见他这么‘安慰’自己,秉着礼尚往来夸他,“我一开始也觉得你可难相处了,但其实你特别好。” “哪里好?” “” 谢非迟没想到他还要问具体的,着实愣了几秒,“哪哪都好,哪哪都行,哪哪都牛。” 三连击。 傅邵易扬了下眉:“太敷衍了。” “哪里敷衍了。”其实这是谢非迟的真心话,他就是觉得傅邵易哪哪都好,尤其是对他很好,但要一件一件夸,似乎又说不太出口。 而傅邵易也确实好,并没有逼他要详细说给他听。 * “等一下谢非爸妈来了,你别抱我,你扶着我进厨房就好。”坐在一楼沙发的谢非迟提醒着傅邵易。 “原因呢?”傅邵易看向他。 “还能什么原因,在长辈面前这样,也太奇怪了,显得我很金贵似的。” “我发现你要求是真低,抱一下就觉得自己金贵了?”傅邵易听着似乎不认同。 “可我真只是崴个脚而已,又不是走不动路了,医生只是说前两天尽量不要自己下地走,说的是尽量而已,而且今天我都第三天了,已经没那么痛了。” 今天的谢非迟是真的很想自己下地慢慢走,可傅邵易没如他愿,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在这方面,傅邵易真的有股谢非迟死活劝不了的倔。 “急不了这一天两天,该注意还是多注意,竟然要养就得杜绝后遗症。”傅邵易态度依旧,“陆嘉培有个中医朋友,他说有需要的话,让我明天可以开始带你去给他朋友护理一下。” “不用了吧,这也太大动干戈了。”谢非迟下意识就是拒绝。 “你不是猜你怕痛的情绪会影响我吗?有护理会好得更快,也不用怕恢复途中会不小心二次崴伤。”傅邵易换了个法子。 “”这个说辞简直正中谢非迟下怀了,因为崴脚养不好的话好像会有概率形成习惯性崴脚,“好吧,听你的,但我有钱,你不要给我付。” 傅邵易没跟他犟这个,见他应下了,道:“行,那我明天带你去。” 谢非迟刚要点点头,就见傅邵易突然起身抱起了他。 “你干什么?”谢非迟大惊失色。 “不是不想让长辈看到?我看时间他们应该差不多到了,先把你放厨房。” “” 在厨房的李姨做好饭,出来时刚好瞧见了这一幕,只是笑了笑说饭做好了,等谢家夫妇来就可以直接用饭了。 谢森和庄诗秋来的时间刚刚好,谢非迟刚被放坐在餐桌前,家里门铃就响了起来。 傅邵易出去开了门,人还没请到厨房,谢非迟就听到外面三人由远极近的客气寒暄言语。 没多久,就见傅邵易领着两位长辈进了厨房,庄诗秋在看到谢非迟时立马走了过来,盯着他的脚连连问情况。 “我没事的爸妈,真的只是在家里下楼梯没注意到踩空了。”谢非迟面对庄诗秋和谢森的关心连忙应答,他没有说明具体情况,实在是觉得如果说是在医院崴到脚的,那肯定又会有一堆问题了。 “有及时看过医生,不会太严重,就是得好好养一阵子,叔叔阿姨不用太担心。”傅邵易也出声,“先坐下吃饭吧。” 话落,两位长辈便也没再围着谢非迟,洗净手后在谢非迟对面找位置坐下了。 “叔叔阿姨过来一趟辛苦了,先喝口汤吧。”傅邵易倒是贴心也会来事,主动给庄诗秋和谢森各舀了半碗汤。 “哎哟,阿姨可以自己来的,小傅你太客气了。”庄诗秋见状立马道。 “叔叔阿姨不用跟我客气的。”傅邵易淡道,给庄诗秋盛完汤又给谢森盛。 闻言,谢森和庄诗秋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只是朝傅邵易笑了笑。 “不知道叔叔阿姨爱吃什么菜,我便让家里阿姨做了这一桌,希望你们能喜欢。”傅邵易盛完汤后,又开了口。 这次是谢森先开口了:“我跟你阿姨没那么挑嘴,你安排的这些菜看着就很有心。” “是,这一桌看着就色香味俱全,小傅你真是太有心了。”庄诗秋笑着附和了一句。 “你们不会不喜欢就好。”傅邵易也只是笑了一下。 一旁的谢非迟听着这生疏客气的对话,先是看看这个,然后看看那个,他此刻身为双方关系的中间人,似乎应该出来说点什么。 “其实他下午问过我你们喜欢吃什么,但我忘记了,对不起爸妈。”谢非迟想了想选择出来诚实认错了,他现在代替的身份,道这个歉应该正常? 傅邵易听到这看了谢非迟一眼,因为自己根本没问过,下午是谢非迟自己觉得不妥当。 “那小傅你可问错人了。”庄诗秋听完只是玩笑说,“小非他可不是会记住这些细节的苗子,我和他爸确实不挑,没什么是不能吃的,可不像小非这样,现在跟你一起住,这一大桌菜就得一半都是他爱吃的,小非嘴挑得很,估计家里的阿姨做起菜来挺费劲的吧?” 其实她从一坐下就发现了,桌子上至少一半都是自己儿子爱吃的菜系,上一秒先是觉得惊讶的,下一秒就欣慰自家儿子在傅家肯定是过得不错的。 看到她儿子能和傅邵易处成这个氛围,她是真挺开心的。 听到“费劲”两个字的谢非迟直接沉默了,明明一点都不费劲,除了那道春菜炖肉,他可从来没有提过半句“费劲”的想法。 然而,这话他可不能说。 “不费劲的。”傅邵易开口替他说了,“他想吃什么,家里阿姨都能给他做。” 有了这话来开头,在正式动筷之后,庄诗秋不由开了话匣子,就着自家儿子挑食这个话题说了件往事。 说谢非小时候刚上幼儿园那会,因为到开饭时间总是不愿意吃东西,被老师找了家长讲明了这件事。 而不吃饭的原因自然就是挑食了,在幼儿园这个不爱吃那个不爱吃的,学校老师说小孩要是这样天天空着肚子回家可不行。 当年谢家正值生意兴盛,庄诗秋因为跟着谢森一起经营公司,顾不上自己忙活这件事,便交代了家里新请来的阿姨亲自做饭送去幼儿园,哪知道送了一阵时间,家里阿姨嫌有钱人家的孩子太娇贵太费劲,竟直接辞职了,哪怕原先已经在原基础上涨了工资也没用。 “小非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第一次做父母的自然愿意宠着他,他挑食就想着那给他做喜欢吃的不就能解决了,但小非不知道自己挑食还会被阿姨嫌弃到这种程度,当时他知道阿姨是因为他挑食才离开家里的,还跟我和他爸哭着说自己以后都不挑食了。”庄诗秋边回忆边道。 谢非迟慢慢吃着米饭,听完这件往事他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才比较好,想了想只是说:“妈,你还是别笑话我了。” 他听得出来意思,小时候的谢非不懂,但他这个年龄可不会不懂,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不可能单纯只因为一个小孩子挑食就做出辞职的决定,况且还是在谢家这种能支付高额酬劳的家庭,其中肯定还有小孩子绕不明白的原因。 “妈没笑话你,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小时候发生的事,还有点感慨你都长这么大了。”这对庄诗秋来说,是很遥远且珍藏的记忆。 这件事的后来,直接让小谢非不敢在家以外的任何场合挑食了,变得什么都能凑合吃几口,庄诗秋说要给他换个阿姨或者自己亲自给他送,也被小谢非拒绝了。 其实当年新请的阿姨确实也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其中的门道太绕,不过是最后拿了这一件事来当发泄口罢了。 小孩子也不懂,只知道是自己挑食的错。 庄诗秋刚想继续说这件事时,被谢森轻声拦了一下,“好了诗秋,这些事有的是时间说,我们先让两个孩子好好吃饭。” “是是是,瞧我,现在可能老了,一说起以前的事,总是说个没完。”庄诗秋回过神,“你们快吃吧,我先不说了。” “妈,等有时间,您想说我们再聊。”谢非迟懂得庄诗秋当母亲的心情。 “好。”庄诗秋听到这话,笑着给他夹了块排骨,“来,小非你多吃些肉。” 她是真的越来越宽慰自家儿子结婚后变了不少,不再惹她跟谢森生气就算了,现在也越来越愿意跟她聊天了。 好像在遥远记忆中的儿子又回来了。 谢非迟看着碗里的排骨:“谢谢妈,我自己夹,你也多吃点。” 把排骨吃完后,谢非迟又吃了口米饭,下一秒,碗里瞬间又多了一道菜,只见是听完往事一直没说话的傅邵易给谢非迟夹了些春菜放他碗里。 谢非迟侧过脑袋看着他,笑说,“谢谢。” 把嘴里的米饭咽下去后,他又马不停蹄吃了口春菜伴着瘦肉碎。 满足。 庄诗秋从傅邵易夹起春菜放到谢非迟碗里时,本想说声什么,但从对面儿子的表情来看,这是爱吃的。 “你现在又爱吃这道菜了呀?”庄诗秋没忍道,“你高中的时候确实特别爱吃这个,但上了大学没多久,你就不爱吃了,嫌吃太多腻了,不过你本来就这样,喜欢一道菜能吃很久,哪怕腻了的话,再隔一段时间就又喜欢吃了,妈记着,下次有回家亲自给你做。” 此话一出,谢非迟和傅邵易同时抬头看向了她。 谢非迟又默默扫了一眼傅邵易,面上毫无异常地朝庄诗秋说话,“嗯,这两天突然又想吃了。” 傅邵易:“” 谢非迟眼睛里传达出来的意思,他简直当下立判。 可有些时候,巧合得就是这么荒谬。 “那你以后有什么之前吃腻了的东西又想吃了,你就跟妈说,反正妈现在闲着,没事也会亲自下下厨了。”庄诗秋没能注意到空气中的暗潮涌动,继续朝着谢非迟说话。 谢非迟笑:“好的,谢谢妈。” 第056章 第56章 56 用过晚饭后, 庄诗秋和谢森待到了九点出头,离开之前,两位长辈主动问了一句谢非迟要不要回谢家养脚, 说是傅邵易平时工作也忙, 回谢家住的话,庄诗秋能更加照顾着他点, 还能陪他在家聊聊天什么的。 这提议刚一出,傅邵易便也主动说了自己这几天都是在家里办公,不耽误他照顾谢非迟,话里话外都在表明自己能把谢非迟照顾好。 “你平日里工作很忙的吧, 这几天都能在家陪小非?”谢森听完傅邵易的话, 脸上难得有些诧异。 “这几天刚好不是很忙, 工作还能在家处理。”傅邵易看了一眼谢非迟, 神色淡定的解释,“再过两天如果我没能在家, 他想回家住几天的话, 我再送他回你们那吧。” 此话一出, 庄诗秋和谢森不由相视一眼, 似是没能想到傅邵易这几天对自家儿子是这么的寸步不离。 他们其实已经下意识认定儿子在傅家最多就是吃喝不愁,再多一点, 那就是儿子跟傅邵易慢慢处出点感情了。 虽然这种寸步不离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放在如今是傅氏集团一把手的傅邵易身上, 就令人有些不可置信了。 况且,照顾人并不是个容易事。 庄诗秋先是又看了看傅邵易和谢非迟两人,今天应该不是她想多了, 她是真感觉得出来这两个孩子的感情明显变得更好了。 想了想,她也没再多劝什么, 只是重复说了一句,要是过两天傅邵易真抽不开身了,就让谢非迟回家住,她来照顾。 谢非迟面对这些贴心话,立马乖乖点头应下了。 出门把谢父谢母送上车后,傅邵易很快返回了家中,只见谢非迟架着腿靠坐在沙发上,目光虽盯着电视屏幕,但明显没有看进去。 傅邵易在他身边坐下,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拿起了手机,然后在屏幕上面点了几下。 “看这个。”傅邵易把手机屏幕送到正在出神的谢非迟跟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谢非迟黑色瞳孔瞬间映入手机屏幕的灯光白影,随即他回过神,眼睛盯着跟前手机屏幕上的界面。 只见上面是傅邵易和孟越的聊天窗口,聊天日期是在上个月月头的某一天。 屏幕上的第一句问话是傅邵易在问孟越:谢非也是北城大学的?没查错? 谢非迟目光又下移,简单查阅了孟越当时的回复,大概在说的是明明大学时期同校,但他完全不知道有谢非这个人。 谢非看完立马看向傅邵易,还没来得及说话,傅邵易先于他开口了。 “我那本菜谱可跟谢非无关,我大学时期根本不认识这号人,不然怎么会连他跟我们一样上北城大学我都不知道。”傅邵易语速不紧不慢,“我突然去问孟越这些,是因为我刚开始怀疑你不是谢非,所以那天才会问你是不是北城大学的,但你那会没能第一时间回答我。” “”闻言,谢非迟立马想起来是哪天了,原来自己从那时候就开始被傅邵易试探了,这种试探他是真的完全没察觉到。 当时对方这个简单的问题可是把他难住了,因为原文没提,他根本不知道。 “而且,我问孟越之前,我不是看到你房间画架上的画了吗?我听孟越那意思,谢非应该是不会画画的。”傅邵易继续说,“我那天跟你说我想起来学校有个姓谢的校友比赛拿了奖,也是在那种情况我随口一说的。” 谢非迟先是又陷入短暂沉默,然后实在没忍道,“我一直以为我看过小说,算是最有上帝视角的人了,没想到我竟从一开始在你面前就完全暴露了,我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你那是在试探我。” 甚至还以为傅邵易大学就暗恋谢非了 “你都能替我止痛了,我要连你的身份都不能察觉到,岂不是显得我挺缺心眼的。”傅邵易听完只是说。 “可江华知道我要画画赚钱的时候对我一点质疑都没有,谢非的爸妈好像也没觉得有哪里奇怪,明明他们是跟谢非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为什么从来不质疑我?”谢非迟又开始陷入另一个疑惑了,“我一开始还想着江华可能因为是一个配角纸片人所以没有过去的记忆才没有怀疑我的,后来又觉得他们没质疑我,可能是谢非跟我一样是会画画的。” “我第一次跟你去谢家吃饭的时候,谢非父母不是对你会画画的事情产生质疑了吗?听到你要画稿赚钱,从谢非他妈的反应来看,她不知道她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而他爸不也提醒你在网上不要被人骗了?”傅邵易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两人在这里突然又复盘上了,证明了前两天因为摊开得太过突然,两人梳理得还不够透彻。 “我我还以为是谢非太久没画的缘故,他们跟江华的反应其实是差不多的,而且,主要是后面他们也从来没拿这件事怀疑过我的身份,江华和谢非的妈妈甚至还去我的直播间捧过场呢,两人除了夸我画技好,什么都没说。”此时此刻,谢非迟是真感觉自己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脑子开始乱糟糟的。 比起他一直以来的瞎琢磨和自认上帝视角的误解,以傅邵易的敏锐力发现他不是谢非真的是迟早的事,毕竟他身上有太多疑点,而自己的性格肯定和谢非是很有多大差别的,所以傅邵易才会说很容易看出来。 可偏偏这些明显疑点,不管是谢非的亲生爸妈,还是谢非的发小,从来不会怀疑他,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什么话,而这好像光是一句他们敏锐力不强能说得通的。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会很轻松很大胆去猜测这个书里世界的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所以没有质疑的能力。 可面对这些越来越真实的事情和越来越真实的人,他已经不能这样想了。 尤其是他眼前现在还有一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傅邵易,真实得还能在这里陪他一起复盘。 傅邵易见他陷入了费解的情绪里,出声把他拉了回来,“别的我还不清楚,反正我就是想跟你解释,我大学登记的菜谱跟谢非无关,再巧合也无关,在大学我都不认识他,以后” 说到这,傅邵易伸手微微托了一下谢非迟的下巴,“以后不准用今晚在餐桌上的那种怀疑眼神看着我。” “我只是出于过于巧合怀疑了那几秒而已,我没觉得你有骗我,我就是有点想不通。”谢非迟被迫抬着下巴看着傅邵易,“你的菜谱是大学时期留下来的,谢非妈妈说他大学时期开始不爱吃那道菜的,你们这缘分也太天选了。” “你要这样说,你怎么不说我们才是天选的?”傅邵易直接打断他的想法,“我莫名其妙会犯头痛,还得你来了才能治,我大学时期登记的菜谱,巧得每道都是你爱吃的,连同意这门婚姻,也是你来了才能促成的,跟我有缘分的,难道不是你?” 听完这番话,谢非迟先是心下一动,安静了好几秒,然后突然说,“你以后可一定要记住我叫谢非迟。” “肯定记着,怎么突然这么说?”傅邵易有些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提醒他。 他竟然能认出谢非迟并非谢非,那肯定不会忘记的。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比我聪明,我宁愿相信你,也不太想相信我自己。”谢非迟语气有些认真。 傅邵易听到这夸奖不由抬了抬眉,猜谢非迟估计话也没说完,便安静地等着他会不会继续开口。 而谢非迟也确实继续说话了,“我感觉我现在脑子乱乱的,上一次这么乱是因为在谢家发现了自己和谢非口味雷同的事情,今晚又听到谢非妈妈说的事情,还有你登记的菜谱竟有这么巧合的事我跟你说句实话,我现在其实没什么安全感,甚至有点慌。”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傅邵易松开了他的下巴,抬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作安抚状。 “我没见过谢非,但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对我的长相作出质疑,那我肯定是跟他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本来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这是穿书必备条件先说好,你别笑话我。” 傅邵易本来没想笑的,反倒被他的提醒整笑了,“没想笑你,你继续讲。” “我觉得长相相同没什么,但如果有其余的特征太过雷同,会让我觉得心理不适,比如我在得知我和谢非口味是重合的时候,给我产生了一种要我留下来取代谢非的感觉,你可能会觉得是我想太多了,但今晚谢非爸妈来了这一趟,这种感觉比上次更强烈了,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让我慢慢觉得自己就是谢非。” 江华提起他与谢非高中往事的时候,他在接收完毕后顶多觉得这个世界是越来越真实了,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情感羁绊。 但谢父谢母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他太想念父母的原因还是其它的,谢母今晚说起往事的时候,他竟不受控制地想听得再清楚一点,生怕遗漏了什么似的,可真的认真听完后,他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最合适。 庄诗秋在餐桌被谢森劝着先不要说了时,明明庄诗秋也没有落出什么多不好的情绪,可他竟然会觉得眼前这个母亲很落寞,所以他才立马说了下次有时间让她继续讲给他听。 本来到这,他的思绪也没有过大的起伏。 怎知,四人吃过晚饭在客厅聊天看电视时,在望着一边笑着说话的庄诗秋和谢森时,他的脑海却突如而来快速闪过一个画面。 那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几乎来不及捕捉,可他就是感受到了脑海中对父母思念的记忆竟被庄诗秋和谢森完全压过去了。 虽然他很快清醒着,也发现那不过是跟晃了一下神差不多,可他还是不免在意了起来。 “所以你是在猜想他们没有质疑你,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想让你慢慢取代谢非做的准备吗?”傅邵易听完猜测着他的心思,“你觉得你们口味相同,谢非他妈口中说到的事又和我大学时期的菜谱离奇重合了,觉得你竟然能来这里改变书里的剧情,到时我们这门婚姻促成的前因后果也能被篡改?” 谢非迟听完后立马点了点头,这就是他心里的大概想法。 这个菜谱如此的巧合,完全不怪他会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想把谢非跟傅邵易篡改成是从大学开始就认识了。 虽然荒唐,可这想法对他来说真的太吓人,哪怕他在另一个世界死透了,也哪怕他现在就只能被迫要接受成为别人人生的承载容器,可一想到自己有一天有可能要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此刻清醒的他是真的从心理上无法接受。 哪怕这全是猜测而已,可也本能地让他心慌害怕,没有安全感。 这种情绪他压不下去,尤其是想到刚才有一瞬间的记忆被压过去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傅邵易见他点了头,只是静静看着谢非迟,没有立马开口说话。 其实他今晚在餐桌上听到庄诗秋说的那件与谢非人设极其不符的往事时,脑海中有悄悄崩出过另一个与谢非迟完全相反的猜测。 他下午因为简单思考过庄诗秋和谢森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才把谢非养成了那样的性子。 所以他在餐桌上听着那个与谢非本身似乎不太对版的遥远故事后,脑海不免大胆生出了的第一个答案,那就是—— 他们的孩子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替换了。 不是要谢非迟变成另一个人,而是谢非迟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因为庄诗秋说的这个童年故事,他发现如果把那个敏感的小孩幻视成谢非迟的话,似乎一点都不违和了。 而且谢非的学业生涯,就读的每所学校都跟他是一样的,可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孟越也说过对谢非没有印象。 比起孟越说这学历是买的,傅邵易今晚突然更倾向于是不是“谢非”的这一段学业生涯经历被偷偷抹掉了,至于为什么要抹掉,可能是因为在他们印象中惹是生非的谢非才是假的,不抹掉的话会显得“谢非”这个人很割裂。 谢非的父母没有怀疑谢非迟的身份,可能是谢非迟才更符合他们记忆中的亲生孩子,在他们眼里,谢非存在的那些事迹可能只是孩子在叛逆时光里的一段难以言说的记忆罢了。 可惜,此刻理智回归,再次认真细想起这个答案,傅邵易却又发现漏洞太多,挺荒谬的。 毕竟就单单谢非迟才二十一岁这件事,似乎就能直接否绝掉这个答案了,太牵强了。 况且谢非迟有属于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从小到大的记忆,他心里有自己思念的父母。 傅邵易看着眼前主动说没安全感的谢非迟,并没有选择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说出来,这只会让他想得更多,所以他只是伸手把谢非迟紧紧抱在怀里。 “别害怕,这只是你一个猜测而已,我会永远记住你是谢非迟,傅邵易的生活里,只有谢非迟。” 第057章 第57章 57 早晨, 一阵闹钟铃响,让傅邵易瞬间睁开了双眼。 响起的音乐闹铃来源是谢非迟每日固定设置的闹钟,傅邵易身子一动, 微微撑起上半身, 环搭在谢非迟腰侧上的手抬起,越过对方拿过床头柜的手机, 直接关掉了闹钟。 今日破天荒的,竟是傅邵易先起来关掉的闹钟,这几日的谢非迟哪怕伤了脚,但每天闹钟刚响一秒, 都能瞬间积极起来关掉, 比闹钟还早醒也不是没有过。 傅邵易关掉闹钟后, 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并没有重新躺下,而是认真看了眼谢非迟。 不是他觉得谢非迟不能有睡懒觉的习惯, 主要是对方每天起床都太过积极, 这种闹钟叫不醒的情况倒是少见。 他刚抬手想去碰碰对方的脸时, 谢非迟却突然睁眼了, 先是看了傅邵易几秒,眼皮一耷拉又闭上了眼, 那一瞬间的眼神看着恹恹的, 也带着几分傅邵易接收完毕后难以描述的情绪。 傅邵易神色一动, 伸手贴了贴谢非迟的额头,温度正常。 当他是每天起得太早,终于撑不住精神想多赖会床了, 所以傅邵易也没有吵他,躺下又搭着谢非迟的腰眯了几分钟。 谢非迟呼吸平缓, 听着像是又完全睡熟过去了,傅邵易正式起床前,盯着对方的睡脸看了好一会,先是亲了亲他的前额,然后放慢动作下了床。 陈士卓有工作需要跟他当面汇报,便一大早亲自拿着昨天准备的好几份文件过来给傅邵易签字,还蹭了顿早饭。 在餐桌上,陈士卓也不急着在这一会汇报工作,见谢非迟不在,问:“谢先生还在睡?他脚好多了吗?” “恢复得挺好。”傅邵易回答,“下午我带他去陆嘉培的中医朋友那里做一下护理。” 至少他感受到的疼痛日渐消减了。 “那是去一趟比较好。”陈士卓点点头,“毕竟崴脚可大可小,我下午尽量不找你谈工作。” 他听得出来,眼前这位boss专门说了这个行程,就是在明说自己下午有段时间不能处理工作了。 用过早饭,陈士卓又在傅邵易家里的客厅汇报和讨论了近于一小时的工作内容。 工作渐渐多了起来,证明傅邵易接下来的日子又开始有得忙了。 这几日傅邵易能在家里照顾谢非迟,确实也是事情赶上巧了,刚好是他每次周期性头痛过后固定要合理安排让工作松散几天的日子。 陈士卓跟傅邵易汇报讨论完工作也没有多留,收拾上签好名的文件直接离开了。 傅邵易拿起手机,本想着这一小时内谢非迟会不会醒了给他发了消息,然而一打开微信,对方的聊天窗口空空如也。 他立马从沙发上站起身往楼梯走去,他头部没有感受到任何程度的疼痛,虽然直觉谢非迟应该还在睡,可他总感觉似乎不太对劲。 快速回到房间后,一打开房门,谢非迟确实是还躺在床上睡着。 傅邵易大步走到床边,在看到床上的谢非迟时,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竟直接应验了,只见床上的谢非迟双颊泛着微红,眉间紧皱着,看着很难受。 傅邵易立马坐在床边,伸手碰了碰谢非迟的额头,感受到了烫得吓人的温度,跟早上醒来那会他检测到的体温简直天差地别。 “谢非迟!”傅邵易立马把人托起抱在怀里,语气着急喊了他一声。 而谢非迟依旧紧紧皱着眉头,呼吸开始有几分急促,看着更难受了,没能回应他 北城第一医院。 在医生的诊治过后,傅邵易有些艰难地把一颗退烧药喂进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谢非迟嘴里。 谢非迟其实还是有些意识的,把药成功咽下去后,护士走进来病房给他输液扎针。 细针穿进皮肉血管时,谢非迟的手不由一抽一顿,好在傅邵易已经提前轻轻按着他的手腕,不然扎针的护士还真没能想到这个有些迷糊的病患扎起针来反应还会这么大。 进来输液的护士是一个女生,看着年纪不大,她见状默默抬头看了一眼傅邵易,眼前这位先生提前预知的举动倒是细心,但此时的神色却严肃得不行,也不知道是太过担心他怀里的人了还是其它原因。 诊治医生说谢非迟突然发烧,估计是崴伤脚后体内还积发炎症,导致身子虚弱免疫力降低,加上这个天气吹着空调就很容易中招。 诊治过后的结果虽没有多大问题,但谢非迟实在烧得太高了,听傅邵易这位家属话语间挺着急的,医生便建议他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留院输液观察一天。 护士交代了一声吊瓶要是快见底记得按铃,便离开了单人病房,走出去贴心地把病房掩上了,只留了一条缝。 谢非迟今天需要输三瓶吊液,傅邵易坐在病床上,让谢非迟靠睡在了自己怀里,他刚才已经交代司机去买些粥过来,但还没带上来。 傅邵易垂眸看着神色虚弱苍白的谢非迟,没直接把他放躺下,只希望等会他能张嘴吃几口,刚才空腹吃退烧药是不得已之举,因为谢非迟的体温实在烧得太高了。 今日谢非迟这一下,着实让傅邵易有些懊悔,懊悔自己不应该觉得谢非迟是单纯太累想多睡一会,不然也不至于让谢非迟快烧到四十度了自己才发现。 明明谢非迟都已经这么反常了,他却心宽得觉得没什么。 在看到谢非迟烧得没有意识开口回答他一次次喊他名字的时候,傅邵易的心里是真的慌了。 那一刻,他深刻感知到了昨晚谢非迟跟他说的心慌和没安全感。 有很多事情,确实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从家里把谢非迟送到医院的途中,谢非迟呼吸变得很虚弱,傅邵易有一瞬间是真的害怕谢非迟再也醒不过来了。 哪怕及时送到了医院,哪怕医生说了没有太大问题的时候,傅邵易的那种心慌也没能压下去多少。 傅邵易脸轻轻贴着谢非迟还发着烫的额头,此时此刻不止面上,心里也很沉。 没隔多久,司机终于把粥送上来了,傅邵易轻声开口让司机帮忙把粥打开,热粥敞开放在病床边的桌子后,司机就先离开了。 傅邵易一手揽着谢非迟,一手拿着勺子搅了搅瘦肉粥,粥是新鲜出炉的,还在冒着热气。 谢非迟其实烧得很难受,闭着眼睛没能睡着,傅邵易语气完全近于哄的方式喂着他吃,好在他都迷迷瞪瞪张口吃了。 虽然吃得很慢,但至于还能吃掉三分之一。 热粥一下肚,少了一个空腹难受的因素,退烧药估计也开始起点作用了,谢非迟状态看着缓过来了一些,抬着头睁开眼睛看了几秒傅邵易,带着微弱的气音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又折腾你了。” “不要跟我道歉。”傅邵易终于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心下终于踏实了一点,“还要不要吃点?” 谢非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傅邵易抱着谢非迟又坐了好一会,在感知到怀里的人慢慢呼吸声归于平缓时,垂眸一眼,只见对方似乎完全入睡过去了,额头上也已经开始渗出薄薄的一层汗。 傅邵易抱在怀里,只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的热意。 虽然医生说谢非迟可能是免疫力降低加上吹空调才发烧的,但在这种天气也没真完全不给他们开空调,护士给调了个最适合病患的度数。 毕竟不开空调不止是在折磨家属,连谢非迟这位病患都会休息得不够舒坦。 把谢非迟轻轻放在病床躺下后,傅邵易去洗手间弄了条湿毛巾帮谢非迟擦掉脸上的薄汗,然后拉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守着。 傅邵易安静看了谢非迟好一会,才成功把心中那点消沉的情绪压了下去。 很快,他拿起手机,先是设置了静音,然后开始慢慢投入状态。 回复了几个重要的工作邮件时,微信上收到了失联两天的傅栩言的回复。 聊天界面上,在傅栩言回复之前,挂着的是傅邵易前两天问对方找谢非迟约了那些画稿还让自己看是有什么目的。 问得很直接,简单粗暴。 【傅栩言:哥,我这两天忙得飞起,都没抽出时间看微信】 【傅栩言:没什么目的呀,我不是觉得迟迟跟你住在一起,照他那性子肯定会特别注意保护客户隐私避着你,我就是想着我可不能这么造孽,你们才结婚多久,哥你可不能因为我的约稿被迟迟避开戒备了】 这回复一点毛病都没有,但傅邵易最想问的本来也不是这个,他就是藏着话等傅栩言先回复他。 【傅:你那约稿是什么意思?你让他画的两人是谁?】 【傅栩言:没谁啊,我手上刚好有这么一个文艺情感剧本,我之前刚好在微博看到了迟迟接我粉丝的画稿,就联系迟迟帮我画出来,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要准备退圈了吗,我觉得我以后退下来了可能会想尝试去拍电影做名导演,迟迟现在先把剧情给我画出来,我到时还能当个预热宣传,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就是自己赚钱自己拍个电影出来】 【傅:这两天,你就想出来了这个破理由?】 傅邵易丝毫不留面子,对方这条回复怎么看都很假,他甚至都没逐字看。 【傅栩言:我说真的!哥你相信我,不然你去问迟迟】 傅邵易看到这条回复,抬头看了床上的谢非迟一眼。 傅栩言现在是谢非迟唯一的客户,还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客户,哪怕两人没有事先串通好措辞,但不用想,傅邵易都知道谢非迟肯定会机灵地顺着这位客户临时瞎掰的理由。 傅邵易本想继续追问下去那张哪哪都不对劲的约稿,余光注意到谢非迟的手机放在床头柜时,心下一动,他拿过对方的手机,按亮屏幕。 谢非迟的锁屏界面并没显示有微信消息,他便重新放下了。 【傅:迟迟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你现在有空了没回复他?】 此条消息过去,傅栩言隔了好一会才回复。 【傅栩言:!我还没回复他你也知道?你们现在手机共用了?】 【傅栩言:我不是故意不回,他发的稿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呢,待我仔细观赏一番我就回,你让迟迟先别急,只要是他画的我都喜欢的】 傅邵易又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界面,没有亮起来。 这根本不像傅栩言的性子,以傅邵易对他的了解,按照往常,傅栩言肯定不管画稿看没看都会先发消息给谢非迟的。 傅邵易带着傅栩言其实已经知道谢非迟发烧住院的敏感心思,抬手打字。 【傅:他在医院,你的画稿他今天画不了】 【傅栩言:迟迟在医院?脚恢复得不好吗?】 【傅栩言:画稿真没事,我真的没有催他,哥你帮忙劝劝他,让他不用这么着急的】 【傅:今天发烧了,在医院输液】 【傅栩言:不严重吧?】 【傅:吃了退烧药睡着了】 这两句短短的对话,他更加敏感觉得傅栩言根本就是知道这事,因为聊天方式一直咋咋呼呼的人突然不咋呼了。 这比傅栩言不回复消息还反常。 【傅栩言:不严重就好,可怜的迟迟,先是崴脚现在又发烧的,这也太伤元气了,要不我选点补品寄到你们家?前两次见迟迟,我发现他现在好像变得更瘦了】 傅邵易再次精准捕捉到了一个词。 【傅:现在?你以前也见过迟迟?】 见过谢非,还是见过谢非迟。 明明他第一次带谢非迟跟孟越几人吃饭那天,傅栩言进去包厢的时候,一幅没认出“谢非”的样子来着。 【傅栩言:我有看过一张照片呀】 【傅栩言:[图片]】 【傅栩言:看到没有,这张脸虽然不胖,但还是比现在的迟迟有肉的】 不用点开大图,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顶夸张的红色发型。 “” 傅邵易定了两秒,才点开傅栩言发过来的图片,是谢非一张做着器张表情的高清素颜自拍,眼睛被中长红发遮了不少。 虽然傅邵易在公共场合见过几次谢非,但其实他从来没有去认真观察过对方的五官,只知道大概长什么样子。 哪怕这张脸再好看,都被对方异样的审美和性子带偏了。 此刻通过照片,还是傅邵易第一次能仔细观察到对方的五官。 这张图片上的谢非,除了与谢非迟低调温和的气质有差别之外,两人的五官完全一模一样。 傅邵易快速看了一遍谢非的五官,在觉得没必要继续看下去想退出大图后,手指却一顿,双指放大了图片的某处。 不对,两人并不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谢非的这张高清素颜自拍,鼻尖处并没有与谢非迟一样有那颗小小的黑痣。 虽然谢非迟鼻尖处的那颗黑痣很小,可是傅邵易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被它所吸引,可能因为这是谢非迟脸上唯一的小小“瑕疵”,所以这颗小痣在一张无暇的脸上会是很明显的存在。 当然,这颗痣放在谢非迟脸上,瑕不掩瑜,甚至增添了几分俏意。 傅邵易看着病床上的谢非迟沉思了几秒,退出大图,又开始打字。 【傅:你为什么会想在你约稿人物的鼻尖处上面要求点上一颗黑痣】 【傅栩言:不觉得这样显得一个人物很有突出的特点吗?特别好认,你看哥你,不也注意到了/酷】 此刻的傅邵易简直懒得跟明显在装傻充愣的傅栩言继续扯。 【傅:把你收到的剧本发给我,都让我看画稿了,我不至于不能看看剧本?】 【傅栩言:哥你感兴趣了呀?果然迟迟的画技就是好,这不就吸引来第一位粉丝了吗?】 【傅栩言:[绝非爱情.docx]】 【傅栩言:哥你好好看,要是喜欢的话,你到时投资我拍吧】 第058章 第58章 58 傅邵易认真却也快速地看完了傅栩言发过来的‘绝美爱情’故事, 剧本是以第一人称开展的,两位主角都没有标注名字。 谢非迟说傅栩言约漫画稿的要求不高,如今看到连名字都不用定下来, 要求确实挺粗糙的。 目光定在剧本最后的未完待续几个字眼时, 傅邵易倒是没觉得这个读起来挺顺畅的故事有什么特别应该注意的点,也没能联想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好像只是单纯看了一篇文艺的情感剧本。 同性婚姻刚法定两年,这期间就已经陆续出品了许多同性之间的情感影视,流量也大多都挺火热的。 傅栩言突然想从中分一杯羹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故事虽然算不上多跌宕起伏,但如果真要拍成影视, 完善改编一下, 再从中加点顺应潮流的热元素, 只要一切资源能跟上的话, 成绩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想做这个影视的傅栩言生在傅家,如今又在娱乐圈混到了这个地位, 完全是有能力去做出点成绩的。 可是傅邵易的重点并不是要在这里给傅栩言预设这些的。 整个剧本倒是能明显得知两位主角形象可佳, 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具体的人物设定, 可傅栩言偏偏就是这么定下来了。 还很碰巧, 两个主角的身高差跟他和谢非迟的一模一样,还有那颗鼻尖处的黑痣。 可是傅邵易看完这个故事剧本, 他是真的联想不到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信息。 傅邵易回到跟傅栩言的聊天界面。 【傅邵易:你约的画稿人物设定都参考谁了?】 他虽然怀疑傅栩言哪哪都不对劲, 可是他也确实完全没有证据, 所以他只能情绪稳定点来走迂回路子。 毕竟很多东西在大多情况下其实是可以靠交流得出一些端倪的,傅栩言的每条回复,并不是没有概率能让他从中得知点别的什么。 哪知, 傅栩言却直接略过这个问题了。 【傅栩言:哥你这么快看完了?你有没有认真看啊?】 【傅:一字不漏看完了,怎么?】 傅栩言隔了一会才回复他。 【傅栩言:也没什么, 我没参考谁啊,我就是喜欢看这种身高差,你不觉得很般配吗?以后我选角,没有这种身高差的我一概不要】 傅邵易看着这条信息,心下莫名有些烦燥,但他能确定自己这种情绪并不是因为觉得傅栩言在装傻充愣。 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没能及时注意到其中的重点。 傅栩言从小到大都与最亲近的直系家属不亲近,他心里只把傅邵易当家人。 就光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谊,傅邵易很确信傅栩言要是能跟他说的东西肯定都会说,如果不说,那就是证明真的没办法。 况且,怀疑傅栩言知道什么,都还只是傅邵易的猜疑。 想了一会,傅邵易只问了傅栩言一个问题。 【傅:这个剧本是不是很重要?】 【傅栩言:那是相当重要了,哥,你信我,这个剧本绝对很有发展前景,你认真考虑一下,入股不亏】 【傅:嗯,知道了,先这样吧】 傅邵易把那个文档下载在手机里,现在是完全凭着直觉在做事的他,借着这个空隙,又从到头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剧本。 可惜,第一遍不能看出什么,不代表第二遍就能看出朵花来。 他倒是敢大胆地直接把两位主角在脑海中想象成自己跟谢非迟的模样,可还是避免不了最大的那个问题。 谢非迟现在才二十一岁,而两个主角却是从小一同长大的。 他和谢非迟隔了七年的鸿沟。 虽然谢非迟现在代替的身份年龄确实是二十八,可谢非迟只是谢非迟,不是别人。 他和谢非迟的故事,只能他们自己创造。 再换个思路,这些让他接触到的东西,其实倒是更加符合谢非迟昨晚的想法了,有人要把他完全变成谢非,篡改他们的记忆。 如果把这个剧本的记忆强行给他们替换上去,那发生的这些巧合事件,似乎是完全可以圆起来的。 真能强行篡改成功,这些事看起来会显得一点逻辑毛病都没有。 可这真的太多此一举了,真有这种篡改记忆的荒唐事的话,根本不用给两人看剧本,直接篡改岂不是落得轻松? 傅邵易想到这,是更加确认了,背后那个神秘力量确实是不懂得办事的,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的。 而且,自己的命运好似被他人掌握在手里的感觉,是真的让傅邵易开始很不爽。 在确认自己绑定了谢非迟的痛感后,他都没有不爽过。 也难怪谢非迟一直觉得自己是要离开这里的,毕竟只要他永远有离开的意识,他才是有自主意识的自己。 哪怕到了最后可能只是作无用的挣扎,但至少他已经在努力尝试过不被人操控了。 不过最后,谢非迟如果真的只有百分百成为谢非之后才能在这个世界留下来,傅邵易再希望他能留在这个世界,也不会自私的去强行提出要让他留下来。 他可以选择陪谢非迟走,但不能让谢非迟不能成为自己 中午十二点半,谢非迟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吊瓶输得缓慢,才刚换上第三瓶不久。 “醒了?好多了吗?还难不难受?”傅邵易很快注意到他睁开了双睛,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倾身问他。 谢非迟先是眨了下眼睛,在听到声音时慢慢转过脑袋,视线里,瞬间映入了傅邵易好看又不免露着担忧的面容。 谢非迟静静盯着眼前的人,眸光先是微微一闪,眼底情绪浮动,隔了好几秒才摇了摇头,“没那么难受了,睡了一觉好很多了。” 刚才护士进来换吊瓶的时候,有给谢非迟再次测过体温,他的体温已经降到人体的正常温度了。 傅邵易起身把他扶坐起来,然后给他倒了杯温水。 “饿不饿?司机回去家里拿午饭了,估计快到了。” “还行,也不是特别饿。”谢非迟单手接过水杯,抬着头,目光还停留在傅邵易脸上,似是有些不愿意移开。 傅邵易垂眸也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饿就说饿,什么叫还行。” “”听到这,谢非迟垂眸默默喝了口水,其实一觉醒来他确实觉得肚子空荡荡的不太得劲,“你一直在这里守着我吗?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我看你电脑也没带来。” 他环顾了一下病房。 “你都烧这么严重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思带上电脑?”傅邵易不由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 “”谢非迟眼皮一耷拉,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折腾你的。” 见他垂下眼皮,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模样,傅邵易坐在床边,跟他靠得很近。 谢非迟见状抬眼看他。 下一秒,傅邵易脑袋微微往谢非迟脸上倾过去。 谢非迟瞬间就感知到了,没扎针握着水杯的手先是不由一抖,但被傅邵易眼疾手快握住了,一滴水都没有撒出来。 这一次,傅邵易想亲谢非迟嘴唇又亲了个空了,直接顺势亲在了对方脸颊上。 谢非迟躲了一下,感受到脸颊一阵凉意时,眼睛微微睁大,然后重新看向近在咫尺的面容,轻声说,“我才刚退烧还在输液呢,小心传染给你、” 话没说完,傅邵易还是坚持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碰完嘴还不够,还往上移了几公分,亲了亲他鼻尖处的那颗小黑痣。 他其实觊觎这处瑕不遮瑜的地方很久了。 谢非迟:“” “没事,我没那么容易中招。”傅邵易手抚上谢非迟的后脑勺,“谢非迟,你早上吓到我了,不及时亲你一下我不踏实。” 坦诚又直白。 “”谢非迟盯着傅邵易欲言又止了几秒,开口轻声说,“我也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没说你故意。”傅邵易说着话,轻轻把他抱在了怀里,“没事就好。” 谢非迟顺势靠在了他宽阔的胸膛当中,也没再开口说话了,耳朵此时正靠近于傅邵易的心脏位置,周遭安静得能让他感受着对方那一道有力的心跳声。 这是他喜欢的人的心跳声,很真实,也很让他安心。 崴伤脚后,傅邵易的无微不至,突发高烧后,傅邵易的寸步不离,都足以让谢非迟深深地眷恋这个世界了。 刚才一睁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任何东西,耳朵却先听到了傅邵易的声音,在一转眼就能立即看到傅邵易时,他的心脏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某些陌生却又好像很熟悉的情意装满了。 叩叩—— 两人相拥无言了一会,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房外的人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开口:“傅总,我把饭带来了。” 一听这声音,谢非迟立马从傅邵易怀里出来,然后蹭地一下就坐直了。 这声音,是傅邵易一直以来的随行司机。 傅邵易看了一眼闪得飞快的谢非迟,从床边起了身,“进来吧。” 为了方便护士进来换吊瓶开门动静太大,其实病房的门一直留着条不大大小的缝隙,而至于司机为什么还要敲门,原因不言而喻。 李姨拿了两个四层式的保温餐盒装了饭菜给司机带过来,四菜一汤,还有两盒大米饭。 一退烧一精神,谢非迟此刻看到这些爱吃的饭菜,本来就不太得劲的空胃瞬间被勾得死死的。 一手打着点滴,也不耽误谢非迟此刻吃得香。 “慢点吃。”傅邵易见他吃得急,不由出声提醒了一句。 “哦。”谢非迟瞬间放慢无意识的狼吞虎咽,他放下筷子,又拿着勺子舀了口汤送进嘴里。 大满足。 喝了几口汤后,他又端起筷子慢慢夹菜吃,吃了几秒,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主动朝傅邵易说话,“我昨晚做了好多梦。” “什么梦。”傅邵易看着他。 “不知道。” 傅邵易抬了抬眉。 “我感觉自己做了一夜的梦,而且本来好像挺清晰的,但我一醒来脑子里就全变马赛克了,感觉整个人累得慌,紧接着又直接发烧了,导致我现在更是想不起来了。”谢非迟语气似乎有些遗憾,然后突然转念一想,“我突然发高烧不会是撞鬼了吧?” 傅邵易直接抬手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别乱说话。” 他力气很轻,谢非迟也不在意,语气依旧带着些遗憾,“我感觉昨晚的梦肯定很精彩,但我确实一件都没能记起来了,我很多时候的画画灵感可都是靠做梦得来的。” 怎么我撞鬼也能断片呢? 刚被提醒别乱说话的谢非迟,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偷偷说。 “灵感也不用全靠做梦,我会安排一下时间,没事多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傅邵易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遗憾。 而谢非迟听他这么说,故意道:“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话我没见过世面,竟然需要靠做梦收集灵感。” “谢非迟,别瞎解读我的意思。”傅邵易又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力气依旧不重,“你真要解读,至少解读成我想跟你出去度蜜月或者跟你去约会。” “”只是开个玩笑的谢非迟瞬间老实了。 他当然知道傅邵易不会笑话他。 听到度蜜月和约会这些言辞,谢非迟也不敢吭声继续开什么玩笑了,埋头吃了口米饭。 傅邵易见他这样就不好意思了,也没想继续多说什么。 叩叩—— 两人安静吃了几十秒,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谢非迟和傅邵易同时看向病房门,房门虚掩着一条五指宽的缝,但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不到外面是谁。 “门没关,可以进。”傅邵易开口。 声音一落,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陆嘉培的脸很快出现在两人视线,对方说话挂着笑意,“在吃饭呢?休息时间去外头买了点水果,怎么样,人好多了吗?” 最后一句是看着谢非迟说的。 谢非迟连忙点点头:“我好多了,谢谢陆医生关心。” “我十一点问老傅今天要几点带你去我中医朋友那里看看脚,他说你发烧了在医院。”陆嘉培边说话边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在桌上,“也是难为你了,又是崴脚又是发烧的。” “可能是我体质太弱了,我觉得我脚好了得多去锻炼锻炼。”闻言,谢非迟有些不太好意思。 “也不用急着想锻炼。”陆嘉培站在床尾边上,“你现阶段只需要想着养好脚,其它再说。” 谢非迟面对眼前这位医生的叮嘱,乖乖点了点头。 “吃过饭了?”傅邵易问着陆嘉培。 “在医院食堂吃过了,我也不能厚着脸皮来跟你们抢饭吃吧?”陆嘉培边笑着说边倾身看了眼他们的饭菜,“你们好好吃吧,我就过来看看,人没事就好。” “嗯,你朋友那边帮我跟他说声抱歉。”傅邵易道。 陆嘉培:“放心吧,我刚才就已经跟他说过了,他跟你又不是没见过,你不用跟他这么见外,你是不知道,他在听到需要看脚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后,八卦得都想直接跑来医院探视了,说可以亲自来医院帮谢帮你家这位看看脚的恢复情况,不过直接给我压回去了。” 谢非迟:“”我是不是又要被当猴子观看了! “明天我看看情况吧,他好多了我就带他过去。”傅邵易倒是面色淡定。 “行,我会跟他说一声的。”陆嘉培只是笑了笑。 傅邵易的婚恋状况其实很多人都在好奇着,他现在虽然结婚了,但低调得没有正式公开过,所以这些不知情的人突然听到傅邵易身边竟然有伴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第059章 第59章 59 翌日早晨, 在院观察一天确认没其它问题的谢非迟被傅邵易带着出了院。 发烧虽然来得又猛又快,但可能是及时就医了的缘故,加上谢非迟昨天输过三瓶吊液, 今天出院时除了崴伤的脚, 精神得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 司机接到人时并没有往家里开去,而是开了相反方向, 傅邵易说要带谢非迟去给陆嘉培那位中医朋友看看脚的恢复情况。 陆嘉培的中医朋友叫钟恒,家里往上数好几代就开始干中医行业了,名声很响。 陆嘉培会认识钟恒,还是在官方举办的一次医生交流会上认识的, 虽然各自主要的研究方向不同, 但两人很有话聊, 私下也一直联系着。 车子并没有驶往钟家联合创办的中医院, 而是来到钟恒常待着的线下诊所门店,门店近于市中心, 规模很大。 此刻诊所门口大敞开着, 司机把车子稳当停在门店跟前。 谢非迟从车窗内就可以看到诊所门店那几面透明的玻璃窗, 还能看到里面来来往往的流动人群。 傅邵易很快打开车门, 下了车后绕到谢非迟这边,体贴给他开了车门, 手刚伸过去。 “你能不能背我, 不要抱我。”谢非迟拦了一下他的手, 语气放弱,“里面人太多了。” 他默默看了眼有人陆续走出来的门店,要不是他发烧住院时傅邵易没来得及给他穿鞋, 他现在只会提议自己下地慢慢走进去。 傅邵易闻言,也没有拒绝, 转过身微低着身姿,示意谢非迟上来。 从谢非迟开口提要求到爬上去傅邵易背上的这一个过程,驾驶座上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的,没有转头看过一眼,也没有问需不需要帮忙。 他觉得肯定不需要自己。 傅邵易轻松把人背着走进去门店时,周围所有人目光下意识一抬,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注意到了这些目光,要面子的谢非迟默默微垂下脑袋,下巴也不由靠在了傅邵易的肩上,心里庆幸着自己有先见之明,要是抱着进来岂不是更尴尬了。 不过这里是中医诊所,见人是背着进来的,周遭人的哪怕没能注意到谢非迟的脚,也知道他此刻估计行动不便。 两人进门时,刚好有位身穿白大卦的青年男人从一个房间出来,见有人是背着进来的,倒是很快朝两人走近,细心地询问,“背上这位先生怎么了?情况严重吗,需要帮忙及时处理吗?” “我找钟恒钟医生,跟他约好了。”傅邵易停下脚步朝着他说话。 青年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您是傅先生吧?” “是。” “钟医生有交代过了,他在二楼,我带你们上去吧。” “麻烦了。” 规模很大的诊所门店一共就两层,所以没有设置电梯,谢非迟在被傅邵易背着踏上楼梯台阶时,心里有些难为情,虽然在家里上下楼梯也是麻烦的傅邵易,可他真的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派来折腾傅邵易的。 来到二楼,青年男医生很快领着人来到钟恒的办公室。 “你们先坐一会,钟医生估计是在另一个医生的办公室里,我过去跟他说一声。”青年男医生拿了两个塑料纸杯给两人各倒了杯水,举止态度很温和。 谢非迟道了声麻烦后,青年男医生就先出去了。 办公室内的设施排放规整,办公桌面一尘不染,上面的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钟医生估计是个很讲究的人。 谢非迟靠在坐在椅子上,边喝了口水边观察着这间一尘不染的办公室环境。 “别紧张,只是过来让钟医生看一下恢复情况,再看一下能不能好得快一点。”傅邵易注意到谢非迟表现出来的行为开了口。 “”谢非迟没想到自己紧张的心思这么明显,但他还是嘴硬,“我没紧张呀。” 傅邵易看着他,没拆穿。 钟恒并没有让两人久等,在他们刚说完话,就从外面走进来了。 “傅总,好久不见了。”钟恒一进门看到人,嘴角便带着笑朝傅邵易打了声招呼。 傅邵易也从椅子上站起身,“嗯,麻烦你抽出时间了。” 钟恒闻言“害”了一声,“瞧您这话讲的,我可是一直很想跟你们这种生意大佬交交朋友的,你跟我这么见外,显得你很不想跟我交这个朋友。” “说笑了,一码归一码。”傅邵易面上客气笑着回了一句。 钟恒是钟家同龄子弟中最有天赋的传承人,现在才三十岁左右,但在业内就已经很出名了,想预约他门诊的,都不知道排到什么日期了。 两人行业大不相同,钟恒会这么跟傅邵易说话,一半是因为他跟陆嘉培是发小,一半是因为两人之前已经见过几面,能开点玩笑但还不够熟悉。 两人在打招呼期间,谢非迟抬眼看着眼前的钟医生,钟医生长相偏清秀,笑起来如沐春风的,说起话来也不显严肃。 应该看起病来不粗暴吧?怕痛星人的谢非迟只在意这个了。 钟恒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视线立马转移到他脸上,“您就是傅总那位新婚先生吧,您好,我是钟恒。” “钟医生,您好。”还在怕痛情绪里酝酿的谢非迟先是反应了两秒,才迅速回话。 简单的招呼打完,钟恒低头看了眼他缠着绷带的右脚踝,倒是丝毫没有浪费时间,抬头看向傅邵易,“傅总,把你先生放在那张床上吧,我现在给他看看。” 话落,傅邵易二话不说低身把谢非迟抱了起来,然后走向办公室内唯一的一张床上。 钟恒就跟在身后,他在看到谢非迟被放坐在床上时露出的不自在神色,不由笑着说:“你们都结婚了,抱一下也这么害臊呀?” “”本来就是因为有外人在才这么不好意思的,此刻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谢非迟就更不自在了。 “钟医生,这个情况就先别打趣了吧。”傅邵易语气不冷不热地开了口。 话落,钟恒佯装恍然大悟:“抱歉抱歉,我给忘记了,嘉培让我管好自己的嘴来着,我先闭嘴了。” 谢非迟:“” 钟恒玩笑的态度收得很快,转身去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然后开始查看谢非迟受伤的脚踝情况。 把绷带拆开后,钟恒戴着一次性的医用硅胶手套在谢非迟脚踝处捏捏按按,时不时问一句疼不疼,谢非迟都如实回答了。 他的脚这几天确实被照顾得很好,此刻被这么来回按着,虽然还冒着一阵一阵疼意,但谢非迟也没觉得多难以承受,被按了几下后默默松了口气。 傅邵易就站在谢非迟身边,刻意没有去触碰他,任由头部知觉感受着谢非迟此刻的疼痛。 “你的脚恢复得挺好的,问题不大,可以放心。”钟恒说话间松开了谢非迟的脚踝,“嘉培有跟我说你当时崴到脚处理得很及时,但你先别急着频繁用脚,这阵子也千万别做剧烈运动,有条件小心养着就妥善养着吧,我给你安排个针灸疗程,帮你疏通疏通经络还有扶正化瘀,有助你更好的恢复。” “针灸?”从没有过这种体验的谢非迟一听到这个词,直接慌了。 “对。”钟恒回答完看到他紧绷的神色,“放心吧,针灸听着可怕,但不痛的。 ” 谢非迟觉得他这是在安慰自己,神色依旧。 傅邵易这时才把手搭在谢非迟肩膀上,刚想顺着钟恒的话安慰他几句,钟恒却又说话了。 “没骗你,被我用针灸治疗过的患者,觉得针灸会痛的了了无几,哪怕会痛也只是轻微。”钟恒先是打着保证,“你放心,就是因为嘉培跟我提前打过招呼我才想着给你安排针灸疗程的,他说你崴到脚在复位时痛得傅总直接上嘴、额我闭嘴,我不叙述了,可我只是想说,你真的害怕可以让傅总再来一行,我真不说了。” 钟恒断掉的两次话,都被傅邵易不可言说的眼神压下了。 谢非迟是完全没想到这事连钟恒也会知道,尴尬得想直接找条缝钻进去了。 糗事传千里啊! 其实陆嘉培是因为亲眼看到过谢非迟那种太怕痛的状态,才特意跟钟恒打了这个招呼,在钟恒随口问了一句怕到什么程度时,他也随口说了一句:“痛到老傅都当着别人的面直接上嘴才能转移他注意力了。” “怎么样,能接受吗?”钟恒问着谢非迟的意见,“你要真不想针灸也没关系,我看你脚恢复的情况,其实如常好好养一阵也是没问题的,这不是你们看来都来了,也别白跑一趟,针炙理疗的话确实可以助你恢复得更快,你自己考虑一下。” 话落,傅邵易朝谢非迟开了口:“没事,不想的话就算了。” 他本来也是听取了陆嘉培的建议才带谢非迟走的这一趟,如今听到钟恒说他脚恢复得不错也没多大问题,那针炙不针灸也不是特别重要了,反正谢非迟在自己身边,他有自信是可以让他妥善养好的。 听到这里,谢非迟先是抬头看了看傅邵易,没犹豫几秒又看向钟恒,“那还是针灸吧,我想恢复快点,麻烦钟医生了。” “行。”钟恒笑了一下,“我准备一下东西。” 细小的针头扎进皮肉之际,没有经历过针灸的谢非迟还是紧张了,提前握着他掌心的傅邵易被他无意识握得紧紧的,傅邵易感受到他的紧张立马反握了回去。 谢非迟转开视线,实在没敢去注意钟恒手上的动作。 “是不是不痛?” 谢非迟刚一转开视线,就听到了钟恒的声音,他有些诧异地重新看向自己的右脚踝,上面已经扎上了一根细针,而他似乎没什么感觉。 “还需要扎三根。”钟恒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还以为一针就完事了的谢非迟:“好。” 下面的三针,谢非迟敢用正眼去瞧了,细针除了扎进皮肉的那一刻有点轻微感觉之外,确实一点痛都没有。 谢非迟觉得有点神奇。 “你的情况还好,但我建议三天一个疗程,针灸一次需要30分钟,你这两天应该都有时间过来吧?”钟恒站起身问着谢非迟,问完又看向傅邵易这位把人带过来的家属。 “好,麻烦你了,我会带他过来。”傅邵易直接回答。 钟恒从白大卦口袋掏出手机,道:“那我们先加个微信?就不麻烦嘉培一直在中间传话了吧,我这两天都有在店里,但我这里有提前预约的病人需要看,过来的话可能得提前跟我对一下时间,见谅了。” “别的医生针灸就会痛吗?”谢非迟听完他这话没忍好奇一问,他是真没这种体验,也没了解过,此刻听见钟恒这么说,还以为是因为他医术高超来实施扎针才不痛。 钟恒闻言看向他,脸上莫名带上笑意,措辞很直接:“你放心,我们门店的每个医生都跟我一样专业,主要你这不是嘉培提前打过招呼了吗?我不亲自招待你们哪里说得过去。” “还是麻烦你吧,我会提前跟你说一下时间的。”傅邵易点开手机直接道。 钟恒已经提前打开了相册中的二维码,举着手机让他扫,看了眼谢非迟听完他们对话没忍露出的异样表情,嘴上又笑着说,“交到嘉培这个朋友就是好啊,瞧给我介绍的都是什么大人物,受宠若惊,连微信都加上了,我可不能让给别人。” 看着眼前这一幕,此刻耳边又听到钟恒这话,谢非迟立马联想到了自己在电视上、小说上看到的高端人际圈关系,感觉自己刚才可能问了一个蠢问题。 “没看出来钟医生也挺贫的。”傅邵易成功添加对方的微信后,收起手机朝钟恒说话,“话说成这样,我家这位先生估计都要认为我们其实是在进行什么秘密交易了。” 说话同时,他看了眼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谢非迟。 已经在脑海中上演一大出‘社交就是为了资源’的谢非迟:“” 钟恒闻言重新看向谢非迟,实在忍不住乐了,“傅总,你这哪找来的小先生呀,还挺可当我没说,这个词您自己对他用吧。” 瞬间接收到傅邵易眼神的钟恒,他来了个峰回路转。 谢非迟:“?” 谢非迟可能是因为年纪还算小,所以情绪总是喜形于色,傅邵易刚才一眼就能猜到他估计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其实如果陆嘉培不是傅邵易的发小兄弟,介绍了钟恒来亲自看病,估计这一遭就真的变成了单纯在为了‘资源’社交了。 钟恒是陆嘉培认可的朋友,傅邵易知道他刚才那些话不过是闹着玩的。 陆嘉培也确实是单纯在建议傅邵易带上谢非迟来他朋友这看看恢复情况罢了,真不是让双方来拓展人际圈的,真有这种想法也不用等到现在。 傅邵易指定要钟恒继续给谢非迟治疗,不是因为要‘照顾’他生意,况且钟恒都能靠自己混到这位子了,根本不用他照顾,他只是觉得谢非迟这么怕痛,肯定会更相信给他治疗过一次的钟恒,不至于要因为换一个医生就精神紧张一次。 钟恒故意皮了一下后,给自己的手机设置了一个闹钟,然后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说等会再过来,他要去忙点别的事。 谢非迟便靠坐在床上,而傅邵易依旧在一旁守着他。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傅邵易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陈士卓。 “陈士卓找我,估计有工作,我就在门口接电话,你自己坐会。”傅邵易起身朝谢非迟说话。 谢非迟立马点点头:“好,你快去接吧,别耽误了。” 傅邵易听到他这话,心下有些无奈摸了摸他的头,觉得谢非迟还是跟他这么客气。 傅邵易说的出去门口接就真的站在了门口的正对面,谢非迟转眼就能看到他的那种。 谢非迟也没有玩手机,就这么悄摸摸观察着在接电话的傅邵易。 对方身量颀长,长相尚佳,从头到尾都是很耀眼很出类拨萃的存在。 内心刚偷偷赞许到这,谢非迟就注意到傅邵易突然给他打了个向左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谢非迟先是不明白地宕机了几秒,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傅邵易估计是说他的手机在这没什么信号,得离开一下去旁边接听。 谢非迟解读成功立马点了点头,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快点去。 傅邵易一离开,便没人给自己养眼了,谢非迟只好倾身去观察自己扎针的脚踝,明明看着扎得挺深的,但确实一点都不痛,他是真觉得神奇。 “钟医生在吗?” 才刚开始观察自己脚踝没几秒的谢非迟听到声音,立马抬起脑袋看向办公室门口,嘴上下意识回答,“钟医生他离开一会,要等会” 在看清办公室门口站着的两人时,谢非迟刹住了话头。 门口的两人在看到他时,神色也明显一顿。 很快,身量稍高的男人首先开了口,语气冷嘲热讽,“你怎么也在这?不会又是跟踪我们来的吧?” “”谢非迟在内心翻了个白眼,简直懒得开口回答对方,重新转回脑袋,直接把门口的两人当做是透明的。 他觉得自己真是冤家路窄,来针灸竟然都能遇上顾景源和苏淮。 第060章 第60章 60 顾景源也不管身旁的人, 自顾走进了办公室内,然后走向谢非迟靠坐着的床边。 谢非迟注意他的走近,抬头有些警惕地看向他。 “哟, 这是遭报应了?”顾景源冷脸扫了一眼他正针灸的脚, “上次踹我的那脚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景源。”没等谢非迟开口, 门口的苏淮迅速走到了顾景源身边,然后拉住了他的手臂,“钟医生暂时不在的话,我们先在旁边坐一会吧。” 看着很不想顾景源和“谢非”再起冲突。 顾景源却没搭理他, 依旧看着谢非迟开口:“傅邵易突然给我们顾家下了个马威, 我还真当他有多在乎你呢, 如今伤了脚不也得自己可怜巴巴一个人过来?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下贱到什么程度了, 竟让他为你做到这份上。” 谢非迟只是冷漠看了他一眼,没有想过要搭理他的再一次狗吠, 眼前的顾景源就是那种典型翻了跟头也不会长记性的。 “其实你们两家会联姻的原因我大概猜到了。”顾景源持续输出着, “你那没用的父母这是把你卖给傅家了?如今见什么都讨不着好, 是专门去提出给我们顾家来个下马威这种要求?谢非, 我告诉你,我们顾家现在是不能对傅家怎么样, 但要想拉挎你们谢家还是轻而易举的。” 听到这, 谢非迟开始蹙着眉头, “你想干什么?” “你们这连公开都不敢公开的婚姻,我猜是好景不长了吧?” 顾景源没直接说自己有什么打算,只是继续威胁道, “你且等着你们这婚姻关系在断掉的那一刻,你们谢家会怎么样。” “顾景源,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谢非迟冷着脸。 “你还知道这是我们的事?你让傅邵易给我们顾家来个措手不及大放血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我们的事了?”顾景源嘲讽道,“要不是我爸早留有一手,还真要被你这种货色绊了脚步。” 谢非迟沉下脸,虽然这事不是他跟傅邵易提的,而顾家到底是损失了多少利益他也不明白,跟他说了他也不懂,可照之前傅邵易的意思,他会突然想打压顾家,确实是因为他。 知道傅邵易是在给自己出气的时候,谢非迟心里确实挺畅快的,可这要是涉及到谢父谢母 “留的什么手?”这时,傅邵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没看出来顾先生还是个草包,不知道你们顾家如今的股价跌到那种程度是什么概念?” 谢非迟听到声音立马看向门口,然后和对方对视了一眼。 傅邵易神色不急不躁地走到了谢非迟身边。 顾景源刚才嘲讽的神色在傅邵易突然出现时,换上了面无表情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并没有说话。 傅邵易神色自若跟他对视着。 只一瞬间 ,办公室内气氛剑拔弩张,一时安静得诡异。 “傅总。”最后,是顾景源首先开了口,“大家同在生意场上,你如今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明面地跟我们顾家过不去,就不怕以后形势有变,做人其实还是得留一线的。” “我看顾先生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这是还被你爸哄得挺开心?”傅邵易对此番发言非常不屑,“上一辈你爷爷在集团主持大权的时候,你说这话我可能还会忌惮几分,可如今你爸做的那些烂事难道你一个继承人不清楚?现在内部的烂账估计都还没理清能给上面一个交代吧,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我们傅家再怎么着也不会被你们顾家顶掉,这就是事实,听懂了吗?” 顾景源没再说话了,只是面无表情盯着他看。 见他没话讲了,傅邵易语气开始冷下来,“以后你再敢在我先生面前出言不逊,那你一定可以加速看到你们顾家是如何崩盘的。” 听到这话,谢非迟默默抬头看了眼傅邵易,在心里很不合时宜地道:这就是上了大佬船的体验感?果然很爽! 四人沉默间隙,苏淮见势又拉了一下顾景源的手,“景源,我今天先不找钟医生,我” 话没说完,苏淮的手直接被顾景源甩开了,在这里,他丝毫没有给苏淮一点面子,甩完手后,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转身往门口方向走了。 在快要走出门口时,差点撞上要进门的钟恒。 “顾先生和苏先生来了?稍等我”钟恒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了顾景源此刻的神色极其难看,紧接着就是对方忽略他的招呼直接离开了。 钟恒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一脸不解。 苏淮走到钟恒身边,语气又急又快:“抱歉啊钟医生,我的手腕今天就先不继续做疗程了,我们有点事得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钟恒开口,追在顾景源身后走了。 钟恒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然后走进办公室,随口一问,“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好像说是家里着火了吧。”傅邵易也随口回答。 钟恒深信不疑:“啊?这么倒霉呢?” 谢非迟:“”好一本正经 “顾景源家里这次的事,最后应该不会影响到谢非的爸妈吧?”从钟恒那里针灸完毕回到家后,谢非迟实在没忍住朝傅邵易确认了这个问题。 “他拿这个威胁你了?”傅邵易在前往走廊窗边迅速通完电话回到钟恒的办公室时,只听到顾景源最后那段话了,“你放心,顾家现在已经掀不起风浪了,没那么多蠢货像顾家那样觉得自己权力已经可以驾凌在任何东西之上,谢非他爸我接触的这几次,我看他也不像是那种会走反向路子的,谢家如今的发展肯定是他一步一步努力得来的,当然,这次顾家的事算是我跟他们的事,我不会让别人来替我承担后果。” 谢非迟听到最后那句,轻声开口:“可你好像是因为我?” “可你也没逼我。”傅邵易认真跟他解释,“这只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以后要真有可能让顾家翻身了,我一人承担,不过,你信我这一回,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没有我,顾家结的仇是真的太多了,这一次要是他们运气好还能维持住局面站稳脚跟,我都承认他们有点本事。” 傅邵易说的是实话,这一次顾家会落到这个下场,虽然是因为这次有他傅家出头开了第一枪才会这么顺利,但其余很多被顾家打压过的企业也早就蓄势待发,他根本不用再多做些什么。 听到这里,谢非迟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也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反正傅邵易说了对谢家没影响,那他就放心了。 “刚才顾景源身边站着那人就是苏淮?你口中书里的另一个主角?”傅邵易见他没有问题也不担忧了,开始反过来问他。 谢非迟虽然说过另一个主角叫苏淮,可他一直不知道苏淮是谁,具体又长的什么模样,刚才听到钟恒喊着苏先生,他这才对上号了。 谢非迟没想到他会问起苏淮,以为他是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信息,立马好奇问:“对,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觉得这所谓的主角行为举止挺奇怪的,上次在孟越朋友那夜店,你在洗手间跟顾景源大打出手的时候,我过去找你,看到他在洗手间外头站着,但一看到我就急匆匆跑进去了。”傅邵易想起了这件奇怪的事,他当时只当对方是在给顾景源“放风”,可今天这么一对上号,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当时一直在外面吗?”谢非迟听到邵易的话有些惊讶。 他一直认为苏淮是担心顾景源才跑来洗手间找他的,然后刚好阻止了事态的发展,没想到竟还在洗手间外头听着墙角! 傅邵易点头:“反正看着像是站了有一会了。” 谢非迟有些懵,在头脑风暴了一会后,很快朝傅邵易道,“其实我也不太懂这对主角到底要干嘛,看着是挺神神叨叨的,反正江华说得对,我们要尽量远离避让他们。” 对象在洗手间骚扰别人,身为顾景源对象的苏淮竟然还能在外面心宽地听墙角,这不是神经病吗? * 第二天,傅邵易陪着谢非迟去了钟恒那里做完第二次针灸后,他‘随心所欲’的歇息假期还是正式结束了。 工作安排表上,第一件重要工作是有个挺重要的客户需要他亲自出面去跟对方吃顿饭。 谢非迟深知是自己的问题,才让傅邵易这么多天只能待在家里办公,此时一听到他有重要的应酬安排,立马道,“那你快去忙吧,不用担心我,反正我能慢慢用脚了。” 昨天第一次针灸完毕,钟恒在听到他还没完全自己下地走过时,提出让他只要不太频繁用脚,是可以慢慢尝试自己下地走路的。 最后甚至还调侃了一句傅邵易,说看不出来傅总照顾起人来这么贴心。 被调侃的本人倒是不害臊,尴尬的从来只有谢非迟。 反正从昨天针灸回家后,谢非迟除了上下楼梯,已经成功开始自己下地慢慢走了,不过他还是不太敢用力,走路一崴一崴的。 “嗯,那晚上让李姨陪你吃饭吧,我可能要晚些回来,你自己用脚注意点分寸。”傅邵易在出门前叮嘱着他。 两次针灸过后确实很有效果,现在谢非迟自己开始下地走动了,傅邵易头部感受到的那种疼痛对他来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主要是谢非迟自己很怕痛,他宁愿步伐挪得慢一些也不会让自己太痛,所以傅邵易也不是特别担忧不待在谢非迟身边时,自己会突然发生什么事。 他只担心谢非迟照顾不好自己。 傅邵易离开家里时,是傍晚五点。 谢非迟独自待在一楼客厅追着傅栩言那部新剧,边等着开饭。 他今天上午好不容易把傅栩言约的漫画稿画到了开头剧情的小节点,就被这位客户突然喊停了,说他要再考虑一下用不用更改些什么东西,便让他先暂停一下,等通知了再继续画。 谢非迟也不会多问傅栩言临时是想改什么东西,反正甲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就这样,谢非迟开始闲起来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一闲起来,傅邵易开始不能在家了。 边看电视等开饭间隙,谢非迟边回复着江华跟庄诗秋发来的微信信息。 庄诗秋这两天没事就会关心他脚的恢复情况,除了发烧住院那件事,谢非迟都如实说了,也说了自己需要三天针灸。 今日份不知道第几遍关心完毕后,庄诗秋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妈:小傅他如果工作忙不能在家陪你了,你可记得跟妈说,妈去接你来家里住一阵子,不然小傅不在家,你也无聊不是吗?】 谢非迟没想到傅邵易人一刚走,庄诗秋就再次提到了这个事。 如果不是上次谢父谢母过来的那一趟让他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事,在他此刻能自己下地走且没能画稿的情况下,他其实会挺愿意回谢家的。 只是每次想到那晚一瞬间的恍惚,他似乎开始有点害怕去面对这两位长辈了。 【迟一:妈,还是等我脚完全好了我再回家吧。】 【妈:你怎么没正面回应妈的话,是不是小傅已经开始忙工作不能常待在家陪你了?】 谢非迟:“”好敏感的母亲。 【迟一:他有应酬,刚才出门去了。】 【迟一:没事妈,我已经可以下地走了,我能照顾好自己,您不用担心。】 【妈:小傅一忙起来,可能要忙好一阵子了吧,你明天不是还得再跑一次针灸吗,你今晚回家,妈明天带你去,也不会耽误小傅工作】 【迟一:不用,他明天没空的话,也有司机可以带我去的。】 【妈:妈现在也没帮你爸管理公司了,整天没事着呢,要不是怕打扰你们两小口,妈早就收拾衣服过去陪陪你了,现在小傅开始忙了,你就当回家陪陪妈好不好?】 【妈:还是说,你其实不想回家?】 看完庄诗秋第二条消息,谢非迟瞬间心虚了,也不自觉地竟有些过意不去。 【迟一:没有,我想回家的,我就是觉得我回家肯定会太折腾你和爸的,想着完全好了再回去,妈你别多想。】 【妈:哪里折腾了,回家怎么会折腾呢,你要不想回家住,那你问问小傅,方不方便我去你们那住几天,妈过去陪你聊聊天也好呀】 【迟一:妈,我真没有不想回家。】 谢非迟见这位母亲的话语间一直在觉得自己不想回家,心里没由来的更加过意不去了。 只一瞬间,他便不再思考要不要去面对两位长辈了,而是开始思考傅邵易不在家,是自己去谢家更方便,还是让庄诗秋来傅家更方便。 没思考多久,他觉得还是自己去谢家更礼貌点,所以他打开了傅邵易的聊天窗口。 【迟一:谢非的妈妈在问我要不要回谢家,我想着我也没事,要不我还是去一趟吧?反正我能下地走了】 傅邵易可能是还在车上,回复得很快。 【什么都行的金主:好,你想去就去吧,想几点去?我交代人送你】 【什么都行的金主:过去谢家不要想太多】 60-70 第061章 第61章 61 谢非迟跟李姨一起用过晚饭后, 过去谢家时并不是傅邵易安排司机过来家里接的,而是庄诗秋亲自开车来接了他。 虽然漫画稿被喊停了,但谢非迟还是去衣帽间拿了个背包装上自己的电子设备, 他还不确定会在谢家待几天, 但带上还能以防傅栩言突然就给了他准话。 “怎么样,脚会不会疼?”庄诗秋搀着谢非迟的手臂回到家里往沙发坐下时, 贴心地询问着他。 有点疼的谢非迟下意识摇了摇头:“不疼,我的脚真的已经好很多了,妈你不用太担心的。” “那就好,小傅带你去的诊所是钟恒钟医生对吧, 钟医生确实很厉害。”庄诗秋听到回话放下心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明天约的几点去, 妈给你记着。” “还不确定, 是傅先傅邵易才有钟医生的微信,得等他跟钟医生对一下时间。”关系转变到现在, 谢非迟竟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喊傅邵易, 这几天对方都在他跟前, 两人都是有话直说, 他几乎就没用称呼喊过傅邵易。 “那先不急,小傅要是跟钟医生说好时间了, 你再跟妈说。”庄诗秋也没太在意谢非迟说到傅邵易时的停顿, 紧接着继续开口, “要是小傅今晚忙完工作,时间还早的话你就让他来家里住,这样家里多热闹呀。” “嗯, 我会问一下他的,妈。”谢非迟没多迟疑, 点了点头。 随着话音一落,谢非迟放在裤子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解锁一看,正是此刻提到的‘小傅’给他发消息了。 【傅邵易:已经到谢家了?】 谢非迟今晚又把傅邵易的备注悄悄改回了全名,至于为什么是全名,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合适的新备注了。 【迟一:对,刚坐下不久,你是有千里眼吗?】 【傅邵易:感觉到的】 发了一句玩笑话的谢非迟只当他是在顺着自己也开着玩笑,毕竟这怎么能感觉到呢。 谢非迟刚扬了下嘴角想打字回复时,余光就注意到了一旁庄诗秋的目光。 “是小傅发来的消息吧?”庄诗秋嘴角带着欣慰的笑意,“看到你们现在感情这么好,妈真的很开心。” “”谢非迟面对这欣慰的笑容莫名有些卡壳,“也还好吧。” “你们先聊吧。”庄诗秋见他还不好意思了,便笑着起身,“妈去厨房给你做杯果汁喝。” 庄诗秋说完就直接走开了,也没给谢非迟说话的机会。 【迟一:谢非的妈妈说你晚上要是忙完还早的话,可以来家里住,你想来吗?】 【傅邵易:你想我去吗?】 【迟一:是我在问你。】 【傅邵易:可我比较想知道你想不想我去】 谢非迟盯着这条消息好一会,又思索了几秒才抬手慢慢打字。 【迟一:你要是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你可以不来。】 他直接把问题扔回去了。 只是扔完,他又开始思索这话会不会显得像是在道德绑架傅邵易,有那种‘你敢扔下我一个人你就死定了’的既视感。 在谢非迟思考着要不要撤回重新编辑时,傅邵易迅速回复了。 【傅邵易:那肯定是放心不下的,等我,我尽快】 看完这条消息,谢非迟脸上热意滋生,但嘴角还是没忍微微扬起。 明明两人在微信聊天也只是从之前的‘任务’尬聊转变得比较走心了点,可谢非迟就是觉得有哪里很不一样,可能是因为现在他完全是以谢非迟的身份在跟对方聊天了,也可能是因为 他们现在算是在谈恋爱了。 是谢非迟和傅邵易 谈着项目,一顿饭在终于吃到尾声时,客户站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包厢内,除了傅邵易,还有陈士卓和客户的随行秘书。 因为被老板交代着要好好招待傅邵易,所以对方秘书在老板一离开包厢时,起身本想着陪傅邵易喝几杯酒时,却惨遭了婉拒。 傅邵易没有开口说话,陈士卓和对方秘书便只是客气相视一笑,自顾继续吃着菜。 今晚这趟应酬,四人都多多少少喝了些酒,客户是来自远方城市过来出差跟傅邵易亲自见一面敲定项目的,爱好是饮酒,但没有搞所谓的酒桌文化。 这不,自顾把自己灌得去洗手间了。 傅邵易手持手机跟谢非迟发着微信,看到对方发的那句自己放心他一个人的话可以不去谢家时,不由莞尔一笑。 明明隔着屏幕不能听到语气,也不能看到表情,可他就是能想象得出来谢非迟如果当面跟他说起这话会有什么神态,估计是不太好意思但却显得有几分傲娇? 傅邵易回了条让谢非迟等自己的消息后,退出来与对方的聊天界面,然后给坐在自己旁边的陈士卓发了条微信。 【傅:等会看情况帮我给孟越发个消息】 一旁的陈士卓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听到桌子上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便随手拿起来一看,在看到是傅邵易给他发的消息时,脸上虽然懵但也很有经验的没有去看傅邵易。 【卓:啊?发什么?】 消息一发过去,去洗手间的客户已经回来了。 客户年纪刚踏入四十,人挺健谈,进来时摸着酒肚子,“让傅总见笑了,一喝起酒来总是不节制,但还是觉得喝不够尽兴,项目我们也谈得差不多了,既然这顿饭是傅总请的,要不我再找个地方,请傅总赏脸再喝上几杯?换个地方再具体谈一下合同细节如何?” “杨总说得哪里话,您好不容易来一趟白北城,我身为一个北城人,哪怕杨总跟我们不是合作关系,我自然也是要让杨总在这边玩得尽兴的,我已经订好地方了,要是您吃饱了,我们换个场地?”傅邵易听完,面露自然地朝杨总轻笑道。 杨总闻言,瞬间喜笑颜开:“那敢情好呀,傅总果然不止在做生意方面合我性子,虽然还没正式签合同,但我先祝我们合作愉快,不,是肯定愉快!” 陈士卓在一旁边听完两人的对话,直接熟练地拿起手机,找到添加的某个高级会所的老板微信,临时订了个包厢和交代了一些好酒。 在大多数次的工作应酬里,陈士卓都会把地方安排在那里,已经熟得哪怕不用提前预约,老板都会永远给傅邵易留着一间包厢。 别问,问就是傅邵易有钞能力。 杨总跟傅邵易上了随行司机的车子前往下一个应酬场所,陈士卓则跟客户的秘书坐上了另一辆本来为客户出行方便安排的车子。 傅邵易在另一辆车子与杨总‘相谈甚欢’时,坐在副驾驶的陈士卓再次熟练地打开了微信,然后给孟越发了条私聊。 【卓:霸道总裁,您在吗?您在干嘛呢?您忙吗?】 孟总裁隔了几十秒就出现了。 【孟越:?卓儿,好好说话】 【卓:[位置]】 【卓:我老板想邀请您来这里共饮几杯酒,望孟总赏脸。/玫瑰】 【孟越:谁邀请我喝酒?你什么时候跳槽了?】 【卓:是傅邵易傅总呢/玫瑰】 【孟越:行,我懂了,我就不应该在群里嚎那一嗓子说我今晚没事!】 【孟越:老傅怎么那么过分!只有这种时候才会主动喊我喝酒,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今晚跟那什么杨总在谈项目!】 陈士卓看到这实在憋不住笑了一声,但一想到后座还有客户的秘书,又硬生生把笑意咽回去了,摆出一幅成熟稳重的模样。 【卓:你不是很喜欢喝酒吗?杨总也喜欢喝,你们肯定会很聊得来,现在老傅都有家室了,要兼顾家庭也是能理解的,而且你放心,我有打听到杨总公司有个新项目还没有确定下合作方,老傅肯定是觉得这项目你能拿下,才让我来喊你的,这是双赢买卖啊孟总】 【孟越:卓儿,虽然你说的每个字都很有道理,但我跟傅邵易那家伙都认识多久了!你觉得我会信他喊我是真的因为要给我争取合作项目吗!!】 【卓:你就说你到底来不来吧】 【孟越:我都出门了】 【卓:好的,谢谢孟总赏脸。/玫瑰】 【孟越:你们俩真是好样的!我真醉了!】 * “小傅来啦,你看你忙完工作还得跑一趟家带衣服过来,多麻烦呀,阿姨都让小非跟你说我帮你买些衣服放在家里了,也方便你下次陪小非回家住,跟阿姨客气了不是?” 晚上十点左右,傅邵易终于出现在了谢家,他刚一进门,庄诗秋语气不由带着些许嗔怪。 “阿姨,我不是跟你客气,我回一趟家不麻烦的,只是这几天都要叨扰您和叔叔了。”傅邵易面上礼貌回答着庄诗秋。 “怎么会是麻烦呢,你愿意陪小非回家住,阿姨很开心的,你在这里住下千万不要拘束,有什么需要随时跟阿姨提,或者有什么喜欢吃的,也可以随时跟我说。”庄诗秋笑着说。 “谢谢阿姨。” 傅邵易点头应答完,终于能把目光完全放在了一旁坐着的谢非迟身上。 谢非迟依旧在安静地听着两人的礼貌寒暄,接收到傅邵易目光时,立马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也开始客气,“你过来累了吧,先坐会吧。” 傅邵易闻言,提着看着就很高档的纸质礼袋,坐在了谢非迟身边。 谢非迟跟他说庄诗秋在知道他愿意来谢家住下时,说要给他准备衣服,他直接在微信上拒绝了,从应酬会所出来后,自己回家拿了两套换洗正装和两套家居服。 照谢非迟这情况,估计是要在谢家至少待上一周的。 两人刚摊开关系说清楚不久,傅邵易从心里上就不愿意跟谢非迟分开住,谢非迟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想来谢家住,那他跟来就是了。 况且,他心中其实还是有自己的猜疑,他想再观察一下庄诗秋和谢森。 借此机会,刚刚好。 谢森今晚也有工作应酬,这个点还没回到家,庄诗秋陪着傅邵易和谢非迟在一楼客厅说了会话后,看着时间也不早,便让两人先回楼上洗漱休息。 傅邵易一手提着袋子,一手给谢非迟当支撑物慢慢踏上了楼梯。 两人走到楼梯拐角处时,傅邵易看着谢非迟:“这节楼梯我抱你上去?” “不用,我能走。”谢非迟拒绝得很快,慢慢踏上一个阶梯后,他侧过脸,“你今晚是不是喝很多酒了?酒味有点重。” “也不算多。”傅邵易跟着他慢慢上着阶梯,回答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说,“但如果是跟你的酒量比的话,那是挺多的。” “”谢非迟沉默两秒,全当听不见这句‘嘲讽’,看着对方手里的袋子转移开话题,“你都回家拿衣服了,怎么不先在家里洗完澡再过来。” “我赶时间。” “赶什么时间啊?” “你说呢,除了赶着见你,还能赶什么时间?” 这句脱口而出的话,直接让谢非迟闭嘴了。 他就说傅邵易什么都比他行! 说得他一愣一愣的。 两人进了房间后,谢非迟直接往床尾边坐下了,紧接着弯腰揉了揉崴伤脚的小腿肚子,“你先去洗吧,我等会再去。” 虽然他已经能自己走了,但也走得绷得慌。 提议完,傅邵易也没吭声,而是直接往他旁边挨着坐下了,谢非迟默默看了他一眼,以为他也是嫌累要休息一会再去洗。 然而下一秒,傅邵易却是突然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另一手揽过他的腰线,谢非迟身体一僵,待回过神后,两人脑袋紧挨,凑得很近,面对面互相注视着。 谢非迟心里一紧,但只是睁圆了双眼静静望着傅邵易,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吭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就这短短不在一起的几小时里,他是真的有点想傅邵易。 也不知道傅邵易是不是也一样。 两人凑得太近,呼吸交错间,谢非迟能感知到的酒味便也更重了,在他光是闻着酒味都觉得有些晕乎时,唇部开始触碰上一阵凉意。 傅邵易直接按着他的后脑勺吻得又急又重,揽着谢非迟腰部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几分,本覆着凉意的双唇逐渐变得温热。 这举动直接回答了谢非迟,傅邵易也想他。 谢非迟被按着吻了好一会,双手终于主动攀上傅邵易的背,不受控制般地回吻了过去。 中途也不知道谁主动开了头,谁撬开谁的牙关,两人都顺从着加深了发生在这个夜晚里炽热缠绵的吻。 喘息声粘液声粗重地响在房间之中,在谢非迟被亲得迷迷瞪瞪之际,傅邵易的亲吻开始往下落去。 吻在谢非迟极其敏感的脖子时,怀里的人不经一颤,傅邵易开始放慢着亲吻的动作。 谢非迟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喉咙不由发出断断续续的轻轻颤声,在他快要受不住这种浑身发麻的感觉时,傅邵易揽着他腰部的手微微发力就把他放躺在了床上。 缓慢的亲吻再次往上移去,触碰到谢非迟发颤的唇部上时,再次深深吻住了他。 “不要。” 谢非迟在感受到衣服下摆被微微往上提拉时,终于回归了一丝理智。 “为什么不要?”傅邵易停下动作,语气有些沉意,“我们都这个关系了,我可以帮你弄出来的,可别把我们穿书先生憋坏了。” 谢非迟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回哪句话了,清晰感受着自己身体情况的他,此刻面上红意怒涨,最后憋出一句,“反正我现在不要,我可以自己来。” 没他的同意,傅邵易也没有强行动作,只是碰了碰他的嘴唇,“这么见外?跟我谈恋爱还得你自己来,显得我多不行。” “”谢非迟一动不敢动,也没敢去看傅邵易的眼睛,“你去不去洗澡,不去的话我要先用洗手间了。” “要不今晚我们一起洗?你这脚也不方便。” 傅邵易这惊涛骇浪的话一出,谢非迟开始正眼瞧他,好几秒才终于憋出一句,“我承认你确实什么都行,但我现在没办法陪你这么行。” “” 第062章 第62章 62 翌日一早, 傅邵易换好衣服,一身西装革履地搀着谢非迟下了楼,正经得丝毫没有一丝昨晚非要紧紧抱着谢非迟才肯睡觉的影子。 谢非迟都怀疑昨晚的傅邵易其实是喝醉了。 庄诗秋和谢森已经在一楼客厅坐着了, 看到两人下来, 后者先是关心完谢非迟脚的情况后,又与傅邵易如常寒暄客气了一番。 一人说昨晚过来理应跟谢森先打声招呼的, 一人说自己昨晚实在是工作走不开才没能赶回家。 寒暄了几句,庄诗秋急忙出来打岔说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干嘛要说这么客套的话,暗示着两人是不是有职业病。 庄诗秋平日里没少嫌弃谢森有职业病, 所以此刻的傅邵易便不由也一起被骂进去了。 职业病的两人闻言, 倒是没多辩解什么。 反倒是谢非迟在一旁听得心里挺乐的。 几人落座餐桌前用早饭时, 谢森倒是没再揪着工作来找话题与傅邵易聊天了, 而是突然问起傅邵易:“傅老先生最近怎么样?” 傅邵易:“爷爷最近在国外散心,说再过阵子就回来。” “是吗?那挺不错的。”庄诗秋闻言笑着接话, “有时间确实可以去环游世界, 听着都好。” “那什么时候等傅老先生回国了, 你跟叔叔说一声, 你和小非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两家到时一起吃顿饭吧?”谢森昨晚回家听着妻子一直在耳边絮叨说儿子跟傅邵易感情越来越好了, 他便仔细思索了一番, 觉得这门婚事不管他跟庄诗秋一开始是以着什么心态去促成的, 但既然两个孩子现在有了感情加持 ,那还是要开始认真对待的。 至少两家得正式坐下来好好吃顿饭,聊聊正事。 “好, 到时等我爷爷回国了,我来安排吧, 到时会跟你和阿姨确认一下时间。”傅邵易倒是应得快,丝毫让人看不出有任何迟疑。 庄诗秋见他还有这个心,闻言立马赞许:“好,那这顿饭就让小傅你来安排吧,到时我们两家一起坐下,再商量一下要如何办婚礼,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你们应该不至于低调得不想办婚礼吧?” “还要办婚礼吗?”谢非迟听到这脱口而出。 “能办当然要办了,到时请一堆人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热热闹闹的多好啊。”庄诗秋面上带笑说到这里,在反应过来谢非迟语气时,看着对面两人问,“怎么了?你们是不想办吗?” 虽然不容易看得出来,但儿子跟小傅两人的相处氛围有着暗戳戳却也明显的一股黏糊劲,庄诗秋觉得自己的火眼金睛没出错。 “”完全没想过这回事的谢非迟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了,所以他选择转过脑袋看向傅邵易,很自然地想把问题扔给他去回答。 只是他这一举动,却着实让谢父谢母误会了。 两人见儿子迅速把目光给到傅邵易,明显是一副没有任何决定权的样子,庄诗秋和谢森便默默对视了一眼。 他们本来已经觉得两人既然有了感情,傅邵易看着也对自家儿子那么好,儿子不至于会被傅邵易压着一头过日子的才对,至少是可以什么事都商量着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得先看傅邵易眼色才能开口自己想不想办婚礼。 但转念一想,他们似乎忘记了,这门婚事,在经济情况上,谢家一开始就已经被傅家压着一头的。 同时想到这,庄诗秋心里默默有些没劲了,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傅邵易却看着两位长辈先开口了,而且语气还挺认真。 “跟阿迟的婚礼我肯定是想办的,但得看他愿不愿意了。”说到这,傅邵易看到谢非迟的神色瞬间震惊了,放在桌面之下的手伸过去牵住了他,先是在上面捏了捏,然后继续朝两位长辈开口,“跟叔叔阿姨说句实话吧,我跟阿迟领证的时候,我们两人确实都没有想过我们会永远走下去,但我现在已经喜欢上阿迟了,所以我想着到时跟他求个婚再谈婚礼。” 傅邵易具体到底说了什么,谢非迟其实根本没认真听,只知道他竟然就这样直接在谢非爸妈面前喊他阿迟了?能这么玩的吗?! 而这一番话,简直把庄诗秋都听愣了,“阿迟?这是你们之间取的昵称?” “我喜欢喊他这个。”傅邵易看了眼谢非迟,淡定回答。 他从来没想过办婚礼,但如果对象是谢非迟,好像是可以提上人生计划的。 就跟这门婚姻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结婚,当时领证也是冲着离婚去的,但现在不一样,他就是想绑着谢非迟。 而他只认那个和他一起宣誓的人。 餐桌上沉默了几秒,庄诗秋和谢森又默默对视了一眼,很快,庄诗秋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带着笑意,“我知道了,是小非网上接画稿的网名吧,迟一这个名确实还挺好听的,还是你们年轻人懂情调。” 谢非迟:“”怎么就情调了呢。 之前被妻子嫌弃过没情调的谢森只觉得庄诗秋这话是在点自己,所以他瞬间看向傅邵易,“也是,你们这门婚事呀,当时结得确实有点过于仓促了,你们想再认真相处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我们当长辈的就先不干涉你们的想法了,两人日子过好才是最重要的,你们暂时没想过要办婚礼的话,我和诗秋会尊重你们意见的。” “谢谢叔叔阿姨的理解。” 傅邵易就这么巧妙躲过了长辈的‘催婚’,还用昵称巧妙表明了自己喜欢的是阿迟,从头到尾都没顺着谢父谢母的言辞提到过谢非。 在他这,以后不管在谁面前,不止他的心里,喊出口的也都只有谢非迟。 永远是谢非迟。 可惜的是,此刻的谢非迟并没有能及时吸收到这个小细节,心里还在诧异着另一个问题。 他完全没想过,在这个世界里,要谢非身边的亲人接受用迟字来喊“他”竟是这么容易的事。 看来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得太过复杂了。 早饭一过,傅邵易没能有机会单独跟谢非迟说说话,很快跟着谢森一同出门了,两人都有工作要忙。 暂时不用画稿的谢非迟便陪着庄诗秋待在一楼客厅看电视,今天的最后一次针灸,傅邵易跟钟恒把时间定在了下午三点。 这一整个上午,谢非迟总是无意识会去关注庄诗秋,他本以为有了上次在傅家餐桌上说到的事情,这次来了谢家住,庄诗秋会拉着他再说一些往事。 然而都临近中午了,庄诗秋除了拉着他说了一些近来发生的趣事之外,就是吐槽着电视剧的剧情了。 关于谢非从前的往事一句没提。 谢非迟本来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来谢家可以接收一些关于谢非往事的,一是他想测试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想试图篡改他的记忆,二是他也想再体验一次那种记忆被压过去的感觉,上次没做好心理准备,他除了被吓到之外,什么都没来得及捕捉。 但庄诗秋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主动说起,他也没好意思主动提,毕竟他如果要主动回忆往事的话,他现在身为谢非却一件也记不得,想来肯定会让不知情的庄诗秋觉得寒心吧。 还是算了,他不能主动提。 既不用画稿也不用做穿书任务的谢非迟,此刻闲下来是真的感觉哪哪都不太得劲。 庄诗秋说的她现在就待在家里没事干,其实只是她想儿子的说辞罢了,有一些生意场上的关系她还是有在帮忙操持的,此刻接了个某位客户的夫人来电,起身走到一旁的窗边去接听了。 谢非迟手持着手机,找不到人可以聊天,江华这几天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再找他扯些有的没的了,虽然他可以主动发,可总觉得是在打扰别人工作。 所以更别说傅邵易了,从前是想着任务,哪怕觉得打扰,谢非迟也只会硬着头皮直接发,而现在知道了这个任务根本不存在,他打开傅邵易的聊天窗口,连一句你在忙吗都不好意思发过去打扰他。 而我们现在的关系,都知道对方在工作了,还要发消息过去,会显得我很黏人没事干的吧?谢非迟不由想着。 盯着手机界面好久,谢非迟选择退出了微信,把目光转移到电视上播放的综艺节目后,他想起来自己已经在沙发上坐一上午了,似乎得起来走一走。 那便去一趟厕所吧,虽然不急。 小瘸着步伐来回走了一趟,谢非迟发现今天右脚感受到的痛意似乎比昨天轻了不少。 钟医生实施的针灸疗程,立竿见影。 谢非迟重新回到沙发坐下时,内心对于脚的恢复情况产生了愉悦。 坐下没一会,放在沙发边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傅邵易:在干嘛呢?】 见是傅邵易发来的消息,谢非迟心下不由更愉悦了,虽然昨晚发生了小小的口舌,但这不耽误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跟傅邵易聊天了。 【迟一:没干嘛呀,一直待在客厅看电视,有点无聊你说我能不能去催你弟给个准话?】 【傅邵易:不能,多休息】 【傅邵易:有没有起来活动活动脚】 【迟一:刚才去上了个厕所算吗?/尴尬】 【傅邵易:算,实在无聊的话,打打游戏吧,中午吃完饭去睡一会,三点记得再去一趟钟医生那】 【迟一:我有好好记着的。】 这条消息发过去,傅邵易一时没回了。 谢非迟一抬眼就能看到庄诗秋还站在窗边笑着跟人讲电话,也不知道是说到了什么事,声音显得特别开心。 听着这位母亲的笑声,谢非迟不由开始觉得自己来这个世界一趟,其实上天好像都给他配置了最好的,如果自己想要拥有现在的这一切,代价是成为另一个人的话,似乎也无可厚非。 可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样,他真的要接受吗? 【傅邵易:[图片]】 一道信息声,把谢非迟的思绪拉了回来,在看到发过来的是一张微信聊天截图时,他立马好奇地点开大图。 发现是傅邵易跟他爷爷的聊天记录,截图上,显示傅邵易是早上发过去的消息,而他爷爷才刚回复不久。 【傅:爷爷具体什么时候回白北城?我跟阿迟想请您吃顿饭】 【爷爷:我有点事耽搁了,我会尽快回去的】 【爷爷:阿迟就是谢家那孩子吧,我有听小言提起他,在我面前一直喊他迟迟,这个称呼挺好听的】 【傅:是,谢先生和庄夫人也一直在等你回来,想两家一起吃顿饭】 【爷爷: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提上日程的,你帮我跟谢家两位长辈说声抱歉】 看完截图,谢非迟抬头先是看了眼庄诗秋,见对方还在开心地接电话,便放下心打着字。 【迟一:你早上在谢非爸妈面前喊我阿迟就吓我一跳了,怎么在你爷爷那又喊上阿迟了?】 【傅邵易:虽然我是故意要提你当开头的,但我还是想说,以后在谁面前,我提你都会说阿迟】 谢非迟看到这话愣了一下,此刻再次想到早上餐桌的事,终于理解到了傅邵易想表达的心意,心里开始有一些麻麻的。 但他也不好意思表露心悦的情绪,所以他打字问正事。 【迟一:为什么要故意提我呀?有什么用意吗?】 【傅邵易:你不觉得我爷爷反应很奇怪?】 谢非迟不解地再次打开了截图,并没觉得哪里有奇怪的。 傅邵易似乎知道他没看出来一样,又编辑了一条消息过来解释。 【傅邵易:我说我跟阿迟想请他吃顿饭,他回了我两条消息,中间却需要间隔三分钟,他不继续发第二句,我可能还不觉得他奇怪,越要解释原因越显得刻意】 谢非迟第一反应是觉得傅邵易会不会敏感过头了,但一想到傅邵易脑瓜子这么聪明,况且对方还是他爷爷,他肯定很了解。 所以谢非迟瞬间又深信不疑了,此刻再联想到傅邵易说过他不知道傅爷爷为什么非要来谢家说这门亲事的事情。 【迟一:你问出傅爷爷到底为什么会来谢家讲这门亲事了吗?】 【傅邵易:我之前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只要涉及到这个问题从不回复我,生怕我不会怀疑他知道点什么一样】 这条回复,谢非迟似乎能直接看到傅邵易一直在跟他爷爷僵持的场景了。 这爷孙俩的这种状态,只有两个字能形容了,那就是:奇怪。 【傅邵易:你要真无聊的话,你其实可以试探试探谢非的爸妈,看他们会怎么说明自己为什么要极力促成这门婚事,因为你之前说得对,我们两家联姻,确实没有掺杂任何利益,现在我爷爷的具体动因不知道,谢非的爸妈是什么动因也还不清楚】 【傅邵易:算了,这事还是我来吧】 在认真看完第一条消息时,第二条消息紧跟着突然跳了出来,谢非迟看完瞬间就不服了。 【迟一:你不要小瞧我,我肯定能试探出来的。】 【傅邵易:怎么又开始瞎解读我的话了?我是突然怕你试探完会引来什么不好的情绪】 【迟一:那更好呀,我本来就做好心理准备要测试一下谢非的妈妈再跟我说一些事情的时候,我那个想法会不会奏效。】 【迟一:我本来还觉得你这个任务凉了,我现在无聊得没任务可做了,谢谢提供思路,我又有事情干了。】 【傅邵易:?我这个任务凉了?所以这就是你一个上午没主动给我发消息的理由?】 【迟一:那你不是在工作吗?】 【傅邵易:工作怎么了?之前我都能抽时间回复你那些不走心的话题,现在走心了,只会回复得更快】 【迟一:哦,所以你之前是故意回我回得那么慢的?】 【傅邵易:】 之前傅邵易给谢非迟发省略号,他会觉得有挫败感,现在又见他发上省略号,谢非迟却扬着嘴角,觉得自己可真行。 没等谢非迟乐完,傅邵易再次发了条消息过来。 【傅邵易:你一个人在谢家,自己多注意点,真想要测试什么,量力而行就行,别让我太担心,有什么发现,你要及时跟我讲,别自己琢磨】 【迟一:我知道,我会有分寸的。】 第063章 第63章 63 “疼不疼呀?” 下午三点, 庄诗秋准时送谢非迟来进行最后一次针灸,在钟恒扎了针离开办公室后,只剩两人时, 庄诗秋盯着谢非扎着四根细针的脚踝没忍问。 扎了三次, 已经不把针灸当回事的谢非闻言立马摇了摇头:“不疼的妈,都没什么感觉。” “我们小非果然是长大了, 你小时候一看到针就怕得不行。”庄诗秋依旧盯着他的脚踝,语气虽带着些笑意但说起往事又明显带着几分感慨。 谢非迟听她突然又说起以前的事,迟疑了几秒,默默开了口:“是吗?我都没什么印象了, 妈, 我小时候是不是发生过挺多糗事的, 我觉得我要真有印象的话, 我都不太好意思去回想了。” 他直接走诚实路子,他确实连一个模糊的印象都没有。 听着这话, 庄诗秋却主动给他找补, “正常, 妈对于自己小时候的事也忘得差不多了, 但妈是看着你长大的嘛,肯定会记得你很多事情的, 真是没想到一下子, 我们小非都长这么大了, 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后很多事啊,妈都不能参与了, 以前总听别人说孩子一长大,能跟父母聊的话题会越来越少, 现在妈老了,确实深有体会。” “怎么会,我只是结婚了,又不是不跟您和爸联系了,我肯定会经常回家的。”谢非迟这话完全是条件反射脱口而出的,所以话音一落,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我是说,您儿子永远是您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如果您想跟我聊天,我会认真听的,想聊什么都行。”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最后一句,想暗示庄诗秋可以再跟自己讲讲关于谢非从前的往事。 “嗯,你这阵子变得很乖,又愿意在微信跟妈发消息了,妈很开心的。”庄诗秋想到最近儿子的表现,没忍住笑着摸了摸谢非迟的脑袋,“但妈知道,你现在正是人生最精彩的年纪呢,还不至于现在就跟妈一样总是想去怀念以前的事,妈想了想还是暂时跟你爸唠叨就好了,省得你们这些小年轻嫌我烦。” “”谢非迟没想到庄诗秋会这么‘善解人意’,可他现在是真的想听,“不会,我怎么会嫌您烦呢,您说什么我都爱听。” “看到你有这个心愿意听我唠叨,妈已经很开心了。”庄诗秋笑着暗夸儿子懂事。 “” 谢非迟听出来了,庄诗秋这是在‘嫌’他年龄小,不愿意在他面前主动回忆往昔了。 叮咚—— 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谢非迟拿起一看,是傅邵易。 【傅邵易:在针炙了?】 【迟一:刚扎上不久。】 庄诗秋此刻正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拿着手机回着消息,谢非迟抬眼看了她几秒,默默把脊背往后再靠远一点,给傅邵易打着字。 【迟一:谢非的妈妈不跟我讲以前的事了,我听她的意思是怕我心里会嫌她烦,可我都明确说我想听了。】 【傅邵易:别急,慢慢来】 【迟一:你这话不符合你的人设。】 【傅邵易:我什么人设了?】 【迟一:着急揭密的人设呀,你当时试探我不挺快刀斩乱麻的吗?】 谢非迟是在开玩笑,也是在说实话。 【迟一:我不会拖你后腿的,等会我回谢家,我就找机会问谢非妈妈具体是什么原因会同意下这门婚事,其实没有你的提醒,我一直觉得谢非爸妈就是觉得谢非一直以来做事太出格了,所以必须拿一段婚姻压制住他,可我现在觉得他们那么爱自己的孩子,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撇开其余情感因素,谢非迟是真觉得傅邵易是一名最佳搭挡,比起自己瞎琢磨导致了思绪乱七八糟,对方不止能给他安全感,还能给他指明思考方向,让他不至于陷入迷茫漩涡,与其在这里停滞不前地等待未知的东西审判他,不如主动出击套信息。 得到的信息越多,虽然可能会让思绪更乱,但比起信息量太少,至少有益而无害。 “这是在给小傅发消息吗?” 庄诗秋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谢非迟吓得手一抖,也没来得及细看傅邵易刚回复过来的消息,急忙熄灭了屏幕后,抬头一看,见庄诗秋还坐在椅子上。 庄诗秋见他这样,笑道:“妈又不会偷看你们聊天,这么着急?” “没没有担心这个。”谢非迟面上有些尴尬。 “放心,妈理解的,虽然你们现在结婚了,但你们现在这个状态特别像妈当年还在跟你爸热恋时的样子,就爱在手机上聊些有的没的。” 庄诗秋思想倒是开放,明明什么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妈你别瞎想,我们没聊什么,就随便聊几句而已。”谢非迟急了。 见他一急,庄诗秋更是觉得自己猜测得没错了,“都成年人了,你还害什么臊。” 见这位母亲误会更深了,谢非迟灵光一闪急中生智,“真没有聊什么,这不是早上听你在说办婚礼的事吗?傅邵易去问他爷爷什么时候回白北城了,然后我突然有点好奇,傅爷爷当时是怎么想着要来我们家说亲的,我当时跟傅邵易明明都不熟。” 此话一出,庄诗秋打趣的神色顿了一下,脸色似乎瞬间淡了下来。 见庄诗秋迅速黯淡下来的神色,谢非迟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压着心中极大的好奇,也压着语气问眼前的庄诗秋:“妈,我能问一下,你那天跟爸为什么一定要我同意下这门婚事吗?” “小非你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在怪爸妈那天逼你同意这门婚事了?”庄诗秋看着他轻声问,“小傅早上说你们一开始都没想过要长久走下去,其实爸妈极力要让你跟小傅结婚时也是带着这种想法但你们现在感情不是很好吗?妈希望你能忘掉这门婚姻是被爸妈逼着同意的,你要是也喜欢小傅的话,你们就好好走下去,你们想花多少时间相处再去考虑婚礼,妈都会支持你。” 像他们这种家庭,只有办了婚礼,关系才会在圈子里被人尽皆知。 现在这段婚姻,双方估计除了身边最亲的亲朋好友,几乎没有人知道,所以哪怕两人哪天突然离婚了,明面上也只会是风平浪静。 庄诗秋这段话,直接把谢非迟都听愣了,他没想到在谢母的视角里,他没直接应下办婚礼这件事在他们心里竟是这么复杂的。 这门婚事,其实要说谢父谢母逼他了,还真没有,就当时那种情况,谢父谢母那几句威胁的话跟江华进来说要送他‘上路’相比,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他不清楚是谢非的话会不会责怪爸妈,反正他绝对没有,也不能。 这门婚姻是他自己选择的。 可此刻为了要套话,谢非迟也没回答怪不怪的问题,只是顺着话问庄诗秋:“那我能问问你跟爸当时的想法吗?” 庄诗秋又沉默了下来。 谢非迟也没追着逼问,只是安静等着回答。 “我怕妈跟你说实话,你会嫌爸妈老古董迷信,然后又开始跟爸妈置气,觉得我们随意对待你的人生大事,但爸妈是真的太害怕你出事了。”没让谢非迟等多久,庄诗秋只是先解释了这一句。 听到这,谢非迟心里很是诧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谢父谢母也知道谢非会死? “怕我出事?出什么事啊?”隔了几秒,谢非迟问得有些谨慎。 庄诗秋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她看了眼谢非迟的脚踝,“应该时间差不多了吧,等钟医生过来,我们回家了,妈再跟你好好说吧。” 被好奇心层层包围的谢非迟此刻特别想直接把针拔了,然后快点回家。 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傅邵易一直说傅爷爷在回避他的问题,所以他也害怕会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让庄诗秋不愿意说出来实际原因。 但庄诗秋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敢表现得火急火燎想知道真相。 针灸完毕,庄诗秋载着谢非迟回家时,被安排坐在后座的谢非迟刚好能避着庄诗秋给傅邵易发消息。 刚才他给傅邵易发完说自己不会拖后腿那段话后,傅邵易回复他:【这么强的行动力?暂时找不到机会也没事,你真的别急】 【迟一:我已经问她了。】 傅邵易回复得很快。 【傅邵易:这么快?已经问出来了?】 【迟一:谢非妈妈说等回家再具体跟我说,我感觉事情真没那么简单,她好像也知道谢非也会出事。】 【傅邵易:现在在回谢家路上?】 【迟一:对。】 【傅邵易:记得跟我保持联系,见情况不对,就先别继续问了】 【迟一:你是怕谢非妈妈发现不对会跟我起冲突吗?应该不会吧。】 【傅邵易:总之你要见机行事,别让我太担心】 回到谢家后,庄诗秋搀着谢非迟进了家门,坐下沙发后,又说要去给谢非迟亲自做杯橙汁。 好奇心爆棚的谢非迟拒绝无果后,只觉得小小果汁也是故意来绊他脚的,他是真怕庄诗秋这是在回避他的问题。 没一会,庄诗秋端着杯橙汁出来了,谢非迟见只有一杯时,直接把好奇心先搁置了,“妈你怎么没有给自己做一杯。” 这种体贴照顾总是很容易让他感到很难为情,而现在眼前的甚至还是一位长辈。 “妈现在不喝。”庄诗秋看了他两秒,然后突然直接开口,“妈从小到大虽然没亏待过你,可今年妈总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你不够关心,才让你一直不愿意回家的,有时愿意回家了,爸妈却总是在指责你和骂你,甚至直接逼你结婚,我知道这件事其实很不尊重你,我也知道现在事以成定局,说这些可能晚了,但妈以后会多关心你的,希望你给妈这个机会。” “您别这样说”明明单纯想套话的谢非迟在听着这些话却心里一揪。 庄诗秋没有回避,但主动说的这些窝心话听在他耳朵里,似乎太过于扎心了。 “可是小非,如果再来一次,爸妈也依旧会这样做的,因为爸妈只是想你能好好活着。”自从在诊所问被起这件事,庄诗秋的神情就一直处于黯淡状态,“你今年总是在做一些极限的事,还一直追着顾家那孩子后面跑,如果顾家那孩子是个好孩子,爸妈也不会那么极力反对你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听到这,谢非迟心里默默道:其余不知道,但顾景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妈一直觉得你就是被顾家那孩子带坏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飙车,总是看到别人说你又在市区哪个位置飙车撞到了什么东西,妈每次都心惊肉跳” 谢非迟听她话说到这就断开了,下意识的先安慰着眼前这位母亲,“对不起妈,以后我都不会让你这么担心了,这是我的错,是我以前不懂事。” “我知道,因为你现在是真的很乖,妈不知道你是怎么突然就想通了,但爸妈真的很开心,只是开心的同时,我又总觉得之前的一切是我当妈的不够称职。”庄诗秋说着话,突然伸手握上了谢非迟的手。 谢非迟手先是一顿,但也没有抽开,只是静静抬眼看着庄诗秋,想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门婚事,爸妈一开始是有想过如果你们在相处过程中,实在过不下去,我们会同意让你们分开的,不会让你们将就着过一辈子,但其实妈心里又自私的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所以才让你有空多带小傅回家来。”庄诗秋缓声说着。 “我明白你们的用心,所以你跟爸是为什么”谢非迟没忘记最重要的答案还没出来。 这一句追问,只见庄诗秋脸上又是一顿,似乎其中的原因是真的难以启齿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心里组织着语言,她隔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因为爸妈同时连续一周梦到你去山道飙车,车子翻下悬崖,尸体都找不到。” 明明已经有提前猜到是她们是不是知道谢非会出事的原因,可谢非迟此刻在亲耳听到时,还是没忍住震惊。 “你和爸连续一周都梦到了?” “是。”庄诗秋可能是又想到那个恐怖的梦境了,声音不由有些带着哽意,“小非,如果只是梦到一次,爸妈还不会这么在意这个梦,可是连续一周,妈是真的很害怕,我和你爸强烈要求你待在家里你又总是要偷偷跑出去,然后我跟你爸又同时梦到了傅家会来家里说亲,梦里你跟小傅结婚后,可以让你躲开车祸,所以傅老先生联系我们说要来说亲的时候,我们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谢非迟没有开口回话了,两位长辈的处境跟他来到这个世界只能二选一完全一模一样,摆在他们面前都是两个选项:是要谢非活还是要同意婚事。 他真的没想过跟傅邵易的这门婚事,原来不止他们两人是因为受了一些无法拒绝的影响才同意的,现在又得知了谢非的爸妈竟也是被迫接受促成的。 难道傅爷爷会来说亲也是因为梦到了什么必须接受的东西吗? 可谢非迟实在想不通,让他跟傅邵易结婚这一件事到底是有什么好处,才需要让背后的东西做到这个地步。 庄诗秋见儿子听完一言不发,便有些着急了,“小非,你别怪爸妈,我知道你可能不信这些东西,甚至觉得妈现在是在找理由骗你,但爸妈是真的不敢赌,我们只是想让你先好好活着。” 谢非迟瞬间从思考的状态回过神,在看到一脸着急解释的庄诗秋时,他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没觉得庄诗秋是在骗自己,毕竟他都能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只是他此刻是真的觉得原来不管是谁,他们竟都只能在被迫接受安排。 丝毫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那您知道傅邵易爷爷为什么要来说这门亲吗?”谢非迟压着心里异样的情绪,想再借此机会看能不能再多问出一些信息。 “妈不太清楚,傅老先生就说觉得你跟小傅很般配,问我们愿不愿意一起促成这门婚事,当时距离梦境发生的时间已经很近了,爸妈是真的不敢犹豫。”庄诗秋轻声说道,“不管是傅家是出于什么原因,你相信爸妈真的只是想让你先平平安安的,而且小傅这人你爸多多少少是了解的,小傅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最后这话,谢非迟倒是非常认同。 毕竟再不愿意承认,谁都无法否认同意这门婚事对谢家都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妈最近觉得傅老先生会来家里说亲,可能是因为小傅。”庄诗秋突然又说。 谢非迟眼里瞬间带着询问。 “你跟妈说说,小傅他是不是其实喜欢你很久了?看你们感情进展得那么快,他是不是跟你表明心意啦?”庄诗秋看到儿子似乎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开始好奇起来。 谢非迟:“” 我就知道不是我一个人会往这方面想,我真的一点都不冤枉! 庄诗秋看他沉默,便以为自己猜对了,脸上挂了笑,“看来我儿子也是很优秀的,能让小傅不知道偷偷惦记了多久。” 之前得知儿子在追着顾景源跑的时候,其实她心里是崩溃的,如今儿子跟傅邵易在一起了,她是真的开心。 一旁谢非迟根本不敢应这话,甚至开始想着,如果以后谢非回来了,这个世界又会是什么局面。 想到这,他心里沉了下来,他现在是真的很矛盾,一边害怕着谢非不能回来了,一边害怕着谢非突然回来了。 “妈。”谢非迟突然认真喊了庄诗秋一声。 “怎么了?这么严肃?不喜欢妈说这个?那妈不说了。” “不是,我就是突然想问问您,如果我有一天突然说我不是您儿子,您会怎么办?”谢非迟思索了一会,问了出来。 庄诗秋和谢森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那他主动问。 “没有这种如果,现在在我面前的,才是我儿子。”庄诗秋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假设,“我知道妈这样说很不好,可你今年做的那些事我是真的不喜欢,也是真的伤透了妈的心,你现在这样才更像我记忆里养大的儿子,我的孩子什么样我最了解了,妈知道你之前肯定是被别人坑骗了。” “” 庄诗秋说话时一直握着谢非迟的手,谢非迟低头看着自己被握紧的手,内心五味杂陈。 虽然他现在脑海没能闪过什么影响自己的东西,但看来他猜测的那个想法有很大概率是真的,庄诗秋记忆中的儿子具体是什么样他不清楚,但目前的情形很明显就是在告诉自己,他很符合庄诗秋心中的期望。 怪不得自己会被选来这里。 谢非迟沉默了许久,最后,他笑着朝庄诗秋开口:“我以后不会再伤你和爸的心了,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们,不惹你们生气了。” 庄诗秋听着他的保证,笑得很开心,“嗯,爸妈以后也不会再逼你做什么事,只要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就好。” “有你和爸,还有傅邵易,我很” 谢非迟话说到一半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猛然,有很多熟悉的记忆犹如幻灯片似的强行在他脑海中快速滑过。 才过几秒,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快爆炸了,甚至直接痛得他连坐都坐不住,没被握住的一只手死死支撑在沙发之上。 任熟悉的画面一股脑叫嚣着涌入自己脑海中,波涛汹涌般在狠狠敲打着他。 瞬间,把他上一秒心中产生的打算,击打得粉碎。 “怎么了,小非!是哪里不舒服吗?”庄诗秋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见谢非迟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急得不行。 谢非迟其实能听到声音,只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不止快要爆炸的脑袋,此刻的心脏更是剧烈跳动着,强烈的不安感像是要把他吞噬进黑暗。 庄诗秋见谢非迟神色痛苦,额头也开始冒汗,双手紧紧扶着他,然后连忙大喊着家政阿姨的名字,让她帮忙叫救护车。 第064章 第64章 64 给谢非迟发了条见机行事的消息过后, 傅邵易等了一会也没能得到谢非迟的回复。 虽然知道他估计是在跟庄诗秋聊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下莫名有些慌。 他此刻正待在公司里, 坐在办公桌前, 没有对着电脑处理工作,而是守着手机等了一会, 在没忍住想继续发条消息过去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傅邵易便先放下了手机,敲门进来的人是陈士卓。 陈士卓拿了两份文件进来给他签名,顺带提醒他今晚的安排, 说记得要跟一位常年合作的客户老总吃饭。 其实在这之前, 陈士卓是不用这么早提醒他的, 有时甚至不用提醒。 可现在不一样了, boss家里有人等呢。 傅邵易迅速看完了文件,又迅速拿笔签下名, 然后把还没装订好的文件递给陈士卓, “嗯, 知道了。” 语气分辨不出被提醒饭局的情绪。 陈士卓嘴角带着笑, 伸出手正要去接文件,哪知, 竟错手了, 未装订整理的文件哗啦几下全散落在桌面上。 随着砰的一声动静, 陈士卓的脑子先是嗡了一声,在反应过来后,却见傅邵易沉着脸一手按着脑袋, 而一手死死撑在了桌面上。 “老傅!”陈士卓瞬间慌得直接喊了私底下才会喊的称呼 ,紧接着迅速绕过桌面走到傅邵易身边, “你头又开始痛了?还好吧?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头部突如其来的剧烈痛感让傅邵易有些直不起腰来,但此时此刻,他一心都是:谢非迟他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陈士卓见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脑海中立马闪过要不直接把傅邵易扛下楼的念头。 就在他刚想付诸行动时,傅邵易按着脑袋的手松了下来。 痛感犹如海水涨潮般又退了回去,傅邵易动作迅速地站起身然后抄起桌上的手机,也来不及跟陈士卓交代什么了。 脚步匆忙地拉开了办公室门,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陈士卓看着傅邵易慌乱匆忙离开的身影,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的他简直懵了,在回过神时立马抬脚追了上去,然后边给陆嘉培打了个电话。 他追着傅邵易来到公司一楼门口时,见对方竟在这短短的空隙迅速安排随行司机把车子开过来了。 在傅邵易坐上车要关上车门时,陈士卓冲过去拦了一下车门。 “你这是要去哪?”陈士卓语气很着急,不明白傅邵易刚犯完头痛,这着急忙慌的到底是要干嘛去。 “我没事,我现在去一趟谢家。”傅邵易说话语速很快,话音刚一落,他用力拉了一下车门。 陈士卓眼疾手快立马松开了,在望着车子迅速开出马路的间隙,他回想着傅邵易刚才表露出的神色,完全是肉眼可见急得不行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随着车子开出大马路,傅邵易握着手机拨出了谢非迟的电话。 然而连续拨出了两个电话,铃声都是无情地响到自动停止了。 “开快点。”傅邵易神色发沉地催了一声司机,然后不放弃地又拨出第三个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在傅邵易以为要被再次自动挂断时,界面一跳,对方竟接起来了。 “谢” “是小傅吗?”傅邵易没来得及说话,话筒内先传出了庄诗秋着急的声音,“小非他在家里突然晕倒了,我叫了救护车!” “他没事,除了发高烧,并没有其它大问题,应该就是免疫力太低了。”医生仔仔细细给谢非迟检查了一番后得出了结果,“突然头痛,是不是他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我看了检查报告他的脑部确实是没有任何异常的,先安排输两天吊液吧,这阵子多给他吃些水果,别让他着凉了。” 庄诗秋听到这话,立马松了口气,谢非迟在家里突然面色发白的晕倒过去,是真把她吓得不轻。 傅邵易正坐在病床边望着谢非迟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耳边听着医生说着他没问题的言辞,没有起身多问什么。 他知道,谢非迟现在的情况肯定跟他一直以来发作头痛的情况一样,是查不出来什么具体病因的。 但谢非迟又跟他不太一样,他头痛完又再一次发高烧了。 而昏迷的状态也明显比上一次发烧还脆弱,身上散发着的生命力似乎一下子被打碎了。 在傅邵易没见到人之前,他是真的害怕谢非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所以一见到人,他先是去注意病床上的人鼻尖处有没有那颗小小的黑痣,而在确认有那颗黑痣时,他放下心的同时,情绪又瞬间沉入了海底。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已经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了,他就不应该在听到谢非迟说无聊时,突然提醒他可以去试探庄诗秋。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就先离开病房了,庄诗秋回头看到傅邵易握着谢非迟的手掌心一脸心事重重,立马走到他身边。 “没事小傅,医生说小非没多大问题,你别太担心。”庄诗秋压着心中的后怕轻声朝他说着话。 听到这安慰的言辞,傅邵易只是沉默了几秒,直接问:“我能知道阿迟在晕倒前你都跟他说了什么吗?” “我们就是简单聊了会天。”庄诗秋没听出他情绪的异常,有些心有余悸道,“小非上一秒还在笑着跟我说话,下一秒就突然犯了头痛,没一会就直接晕过去了真是谢天谢地,还好没事。” 听到这个回答,傅邵易没再开口了。 他听得出来,庄诗秋在看到谢非迟突然昏迷过去,场景肯定很混乱。 在护士进来换上第二瓶吊液时,谢非迟的体温已经从高烧转变成了低烧,而傅邵易跟庄诗秋一直沉默地待在病房中没有离开过谢非迟半步。 庄诗秋订了晚餐送到医院时,已经六点左右了,而谢非迟还没醒来,她便先劝着傅邵易吃点东西,还让他要是有工作就直接去忙,这里有她在。 但被傅邵易拒绝了,在谢非迟检查身体的时候,他已经提前把工作跟陈士卓交代清楚了。 晚上八点,已经输完液的谢非迟完全退烧了,可却还是在昏睡中。 陆嘉培下了今天负责的最后一台手术后,有过来了一趟,他已经听陈士卓说了,傅邵易下午在公司突然又犯了头痛,所以他在病房轻声确认了谢非迟无大碍后,把傅邵易拉出了病房。 陆嘉培一脸担忧问傅邵易:“你自己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没事。”傅邵易直接道,“你医院的事忙完就回家休息吧。” 陆嘉培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虚掩着的病房门,欲言又止了几秒,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小非你醒了呀?” 两人沉默间隙,病房内突然传来庄诗秋惊喜的声音。 傅邵易便立马转身返回了病房,陆嘉培也跟着走了进去。 谢非迟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愣是发怔了好一会,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里。 在耳边不断听到庄诗秋关心询问的声音时,他才慢慢转过脑袋去看她,这一转动,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疲软无力,连呼吸似乎都些费力。 在看到正喜极而泣的庄诗秋面容时,谢非迟这才慢慢回想起来,自己在失去意识前都发生了什么。 谢非迟安静盯着庄诗秋没有开口,他此刻虚弱得根本没能注意到病房内其实还有人。 直到手掌心被人轻轻握住的那一刻,谢非迟脸上先是一顿,然后才把脑袋转到了另一边。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很难受?”傅邵易和他对视了一眼,轻声问他。 谢非迟却也只是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并没有答话。 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不由发沉的傅邵易喊了他一声:“阿迟?” “小非?你别吓妈,是不是哪里很难受?”庄诗秋见状也急了。 一旁身为医生的陆嘉培也觉得他这样不太对劲,靠近他后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但确实已经退烧了,所以他也问,“是有哪里很不舒服吗?如果说不出话,眨下眼睛也行。” 闻言,谢非迟先是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但也及时作出了点反应,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 “你刚退烧,所以身子有点疲是正常的。”庄诗秋见他开口了,便立马道,“你先缓一下,保温瓶有热粥,你等会吃一点就会好受一点。” 听到声音,谢非迟又转过脑袋看向庄诗秋,“谢谢。” “跟妈道什么谢啊,你没事就好,真的吓妈一跳。”庄诗秋没忍抹了抹眼睛。 * 谢非迟慢吞吞吃下一些热粥后,看着确实精神了不少,庄诗秋坐在一边跟他说话时,他每句都有在好好回应。 反之,傅邵易并没有多话,只是一直陪同待在病房里,陪在谢非迟身边。 有庄诗秋在这里,他找不到机会能单独与谢非迟说说话。 但他已经观察到谢非迟醒来后的所有举动里,似乎显得极其神劳形瘁。 晚上,临近十点之际,今日出了趟市区的谢森终于赶来了医院。 加了一个谢森,傅邵易更是没机会跟谢非迟单独说话了。 谢森关心完毕谢非迟现在的情况后,说等他身体好全了,得再仔仔细细检查一下身体。 谢非迟听完,只是说了声谢谢。 这时,傅邵易更是细心发现了,今晚的谢非迟似乎有在很刻意的避免自己把谢森和庄诗秋称为‘爸妈’。 谢父谢母跟傅邵易围坐在病床边跟谢非迟又说了好一会话,庄诗秋见时间不早,主动说自己今晚在医院陪着儿子,想让傅邵易跟谢森回家休息去。 傅邵易刚想说自己留下来即可,但靠坐在病床上的谢非迟却先于他朝庄诗秋开口了。 “您不用陪我,您跟您跟爸回家吧,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那怎么行呢,我回家可睡不好觉,小傅和你爸有工作,妈陪着你。”庄诗秋不认可道。 傅邵易:“阿姨,我留下来” “我想傅邵易陪着我,你们回去吧,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谢非迟又直接道。 傅邵易望着谢非迟,虽然很开心他能主动提议出这种要求,可这样的谢非迟也确实是真的很不对劲。 傅邵易心中的担忧,比刚才又重了几分。 谢非迟这话一出,庄诗秋和谢森先是静了几秒,很快,前者笑了笑,“那行吧,你喜欢小傅留下来陪你那就让小傅留着,妈明天一早给你们带早餐,小傅,这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不耽误,阿姨和叔叔先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在。”傅邵易先收住担忧的情绪,看着两位长辈说话。 庄诗秋先是又叮嘱了几句话,便跟着谢森离开了。 傅邵易起身把两位长辈送到病房门口,进来时把门关上了,然后很快又回到床边,而谢非迟正抬眼看着他。 傅邵易直接往床边坐下,看了谢非迟的脸几秒,伸手去碰了碰,但也只是触碰了一下,就直接伸手揽过了他,把他紧紧抱着怀里。 “对不起,谢非迟。” 谢非迟带着几分依赖把脑袋靠在他胸膛上,隔了几秒才轻声开口,“明明是我又吓到你了,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你提醒了我好几次,可我还是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话,傅邵易只是沉默地亲了亲他头顶,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一时之间,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谢非迟还能好好待在他身边就好。 然而他不问,谢非迟却主动说了,只是语气毫无起伏的在阐述着,“我问过谢非的妈妈了,她和谢非的爸爸会促成这门婚事是因为他们连续做了一周的梦,他们梦到谢非出车祸了,也梦到只要同意和你的这门婚事就能避免谢非的死亡,因为时间来不及了,所以他们不敢犹豫直接同意了,我还问了她知不知道你爷爷为什么要去谢家说亲,但她也不太清楚,只说了傅爷爷觉得你跟谢非很般配” 谢非迟连思考都没有,一鼓作气把自己今天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谢非迟,我以后不会让你去试探问这些了,这次是我的错。”明明谢非迟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也没有说别的什么,可这样的谢非迟就是让傅邵易本能的觉得心疼。 谢非迟得到这些信息不费力,可似乎会让他元气大伤。 “你别这样说。”谢非迟语气依旧很低,“这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怎么变成你的错了。” “” “傅邵易。” “嗯。” “我突然觉得好累,我以后不想去思考这些事了,随它便吧。”谢非迟缓声说着话,“所以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好记着,我不想说第二遍了傅邵易,你永远只能喜欢我,哪怕有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你也不能变心。”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突然霸道起来。 “不会,我能认出你,就不会喜欢上别人,谢非迟是独一无二的。”傅邵易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但语气也很认真在回应他,“你不想思考那就不思考了,好好待在我身边,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嗯。”谢非迟应了一声后,再说话时却没忍开始带着些许哽意,说起话来也很乱,“它好像可以随时操控我的脑子,随时操控我的想法,它一会让我觉得我是来成为谢非的人生容器,一会又直接强行往我脑子里灌进我在另一个世界从小到大的记忆,它在提醒我不属于这里,搞得我从头到尾像个笑话” “谢非迟你别害怕,你永远都只会是谢非迟,不会成为别人的。”傅邵易听着他哽咽的声音,心里难受得不行。 谢非迟却在他怀里摇了一下头:“不是,我不是害怕,我就是突然很不服,它就是算准了,算准了我会喜欢你,算准我会喜欢谢非的爸妈,算准了我会舍不得离开,会努力去维持现在的生活,它让我感觉我想留下来,只要我去接受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就可以了,我就是觉得在另一个世界里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我愿意尝试去接受一下这种安排,反正我还是我,所以它想篡改我的记忆就篡改吧,可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它又开始提醒我不会属于这里,我明明比谁都知道我是在哪里长大的,它却非要强行把我从小到大的记忆往我脑子灌,它就是想让我愧疚想提醒我最后一定会离开的。” “没有,谢非迟你不用接受这种安排,也没有人可以让你接受这种安排。”傅邵易抱紧了他。 谢非迟本来还算冷静的内心世界似乎在某个一个瞬间完全崩塌了,可傅邵易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说他是谢非迟,不会成为别人。 “傅邵易你知道吗?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坚定自己是要离开的,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向它低头放弃我自己的意识,我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它真的非要抽掉我的意识,那在我意识封闭的前一刻,我一定会随便找个死法去死,因为我真的很讨厌被人控制的感觉,这几天它让我觉得我们两人可能是会被一起篡改记忆的,我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其实还挺愿意接受的,因为我们还是我们” 傅邵易在听到他想过要直接去死的话,心里猛地一揪。 “但它又改变了我的想法,它好像在告诉我,我现在可能只是在为别人打根基,我现在维持的一切,可能最后都是要拱手让人的,但我是不可能同意的,谢非的爸妈是他的,我决定不了,但是你不一样,你喜欢的是我,那就永远只能喜欢我,哪怕我以后真走了,你都得把婚离掉。”说到这,谢非迟语气很不容拒绝。 “如果你以后真的要走,傅邵易会跟你走,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傅邵易一手按在后脑勺上,“以后你不用再思考这些了,你只管好好待在我身边,只做一个随心所欲的谢非迟。” 傅邵易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了,从前没任何念想所以可以随意打算着去死的谢非迟,在下午突然做了要尝试留下来的决定,他应该是在跟庄诗秋聊天的时候发觉自己在这个世界可能是可以以自己存在的,所以他无所谓会不会被篡改记忆了。 可惜现实直接无情扇了他一巴掌,给他一点缓冲想法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做出了灌输属于他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生记忆,而非纂改新记忆。 让谢非迟迅速知道了自己每个猜测都是错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他自己认为的。 这一举动似乎是在明确警告谢非迟,让他清楚这世界确实有什么东西是有能力可以控制他的记忆,但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他可能只是一颗改变别人人生的棋子,并不重要,他仅剩的价值就是给别人当奠基石。 谢非迟开始觉得自己就是被人操控的笑话,所以冷静的人变得无法冷静思考了。 谢非迟已经猜累了,他要放弃费尽心思去继续猜了,这猜测试探的所有一切不过都是劳心伤神罢了。 他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现在没有拥有让他留下来的念想,谢非迟可能会不管不顾,随便用一种死法选择离开了。 他当时可以为了先活着去选择婚姻,现在也可以因为‘不服气’直接去死。 谢非迟可以很冷静,也可以很偏激。 这个念头,让傅邵易有些心悸,不过他很庆幸,庆幸自己早早认出了他不是谢非。 第065章 第65章 65 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着透明窗户映入了病房内,傅邵易抱着谢非迟睡了一夜。 不过说是睡也不对,因为两人其实都没睡安稳, 所以两人同时睁开眼对视了一下后, 默契的一同起来洗漱了。 今天谢非迟还得再输三瓶吊液,他的脸色此刻还是有些苍白, 身体也有些疲乏无力。 庄诗秋一大早发了热腾腾的瘦肉粥图片给谢非迟,说是很快就会送过来。 “你今天是不是得去忙工作了。”等待庄诗秋送粥的期间,谢非迟朝傅邵易问了一句。 他已经收起了昨晚没忍住沮丧发泄的情绪,此刻面上一点异常都没有。 “今天我会在医院陪你, 耽误不了多少。”傅邵易也没有提昨晚的事。 谢非迟听完先是点点头, 然后想了想又道:“其实你也不用陪我, 谢非的妈妈应该会坚持留在医院的, 你要不等会吃完早餐去忙吧,可别把工作都扔给陈特助, 等下他不干了怎么办, 那你就亏大了。” “真没事。”傅邵易听完最后一句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朝他笑了笑, “他不会不干的,他现在领我转账的手速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谢非迟任他弄乱了自己的头发, 动了嘴刚想说句什么, 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傅邵易起身去开了门, 来人正是庄诗秋和谢森。 在床上架了个小餐桌,庄诗秋贴心地把餐盒一一打开来,把勺子各递给两个孩子后, 她边问着,“小非, 身体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她看着谢非迟的面容实在没什么血色。 “已经好多了,谢谢妈。”谢非迟手里接过勺子很快道。 “如果今天输完液还是不舒服,就让医生再过来看看,多住一两天也无碍,主要得把身体养好了。”谢森也注意着谢非迟惨白的脸色。 不等谢非迟回应,庄诗秋连忙附和,“对,反正小非你脚也还没好利索,卧床休息总没错,真的得先把身体养好了,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庄诗秋也一样整晚都睡不好觉,谢非迟病发得突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导致她一夜恶梦不断,早上的瘦肉粥还是她一大早起来亲自操持熬制的。 一想到儿子能吃到自己熬的热粥,这才心情好了不少。 “我知道,爸妈不用太担心我。”谢非迟拌了拌热粥轻声回答。 “怎么能不担心呢。”谢森不由叹了口气,“你妈昨晚担心得一夜醒来无数次,如果医生有建议要多住几天院的话,你先听医生的安排知道吗,可别急着出院。” “老谢,都跟你说了,别和孩子说这个。”庄诗秋用眼神刮了眼丈夫,然后看向谢非迟,“小非,你快趁热喝粥,别听你爸讲的,妈就是胆小。” 谢非迟拌粥的动作停住,抬眼看着庄诗秋眼下不太明显的青灰,沉默了几秒,道,“以后不会了,我就是这阵子崴脚睡不好,才病得这么突然的。” 他已经打算不琢磨什么东西了,爱是什么情况就什么情况,自己肯定不会再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刺激得痛晕过去了。 “是我没能照顾好阿迟,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傅邵易见状,也朝谢父谢母认了个“错”。 “小傅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谢森抬了一下手,“是我这个当爸的要反省才对,这阵子你照顾他的时间可比我这个当爸的多得多。” 庄诗秋:“我就说小非你还是很怕疼的吧,崴个脚直接把你身体都整垮成这样了,这阵子妈多给你做些好吃的,好好补补身子。” “”谢非迟见三人围着自己说这些,其实不管是谢非还是他自己,都已经是个生活能自理的成年人了,还真不至于要被这么细心对待。 反正在谢非迟这里,他觉得自己这样可算是有点矫情了。 不过,经过昨天一事,他更加觉得人与人确实是相互的,他为什么要只觉得庄诗秋和谢森是在关爱自己的儿子,而自己对待他们是在替谢非尽孝,他就不能是以自己吗? 他来到这个世界,可并不是他要主动抢的。 “爸,妈。”谢非迟想到这,突然很认真喊了眼前两位长辈。 庄诗秋和谢森同时看着他,只见儿子一脸严肃。 一旁的傅邵易也望着谢非迟。 “我其实不太喜欢你们喊我小非,请问你们能改一下吗?”谢非迟神色正经。 此话一出,病房内静了好几秒,庄诗秋和谢森似是没想到他一脸严肃是要说这个,面面相觑了两秒,然后庄诗秋第一个应他话,“爸妈这不是喊习惯了吗?那你想爸妈喊你什么呀?非非?会不会太肉麻,你受得了吗?” “”虽然谢非迟的名字也有一个非字,可他现在就是莫名听这个字很反感,“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喊我阿迟,我喜欢这个。” 傅邵易听到他面不改色的言辞,实在不由抬了抬眉,他还以为谢非迟一大早已经恢复如常了,可这几句话要是换做在之前,谢非迟肯定是说不出来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他在谢父谢母面前喊他阿迟时,一脸的震惊。 “啊?这不好吧?”庄诗秋闻言,偷偷抬眼看了眼此刻目光全在儿子身上的傅邵易。 “您不想喊我这个吗?”谢非迟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庄诗秋看了眼傅邵易,又把目光转向谢非迟,嘴角不由带着一丝笑,“不是不想,只是这不是你跟小傅之间的专属爱称吗?要是爸妈跟着喊了,这个称呼不就没情调了吗?” 谢非迟:“” 傅邵易:“” 谢森:“” 这发言实在太直接了。 “不是专属称呼。”谢非迟实在没想到庄诗秋是介意这个,差点都没绷住,“是我让他喊的,我喜欢这个字,如果可以改名字,我都想把身份证上的名字多加上这个字了。” 听到这里,傅邵易心下一动,盯着谢非迟此刻异常认真的神色,他也没别的想法,只觉得这样的谢非迟好像才更像他自己,他似乎就应该天生想干嘛就干嘛,凭什么需要瞻前顾后、束手束脚。 傅邵易心里自顾赞许完毕,又看向了谢父谢母,想知道他们会怎么说。 他们要是不愿意,态度强硬不肯接受,估计谢非迟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直接破罐子破摔说出一切,可能还会让他不服气的情绪得到一些畅通。 然而事实却是 谢父谢母听完谢非迟放话,又是面面相觑了一秒。 这一次,是谢森先朝谢非迟说话了,“你只要别再像之前一样想要把爸妈气死过去的阵仗,别说你想改名字,你哪怕想要把爸的名字改成谢林我都跟你一起去改。” 谢非迟:“” “想加个字?叫谢非迟呀?好像是挺好听的,非迟等同于飞驰,改个名字就当之前被人带坏的那段日子不见了,你都变得那么乖了,现在却不是崴脚就是生病的,说不定还真是名字的问题,改个名字当冲喜了。”庄诗秋顺着丈夫的话往下说。 丝毫没有觉得儿子突然要改名的提议有哪里奇怪的,听着甚至还很赞同。 哪怕谢非迟的心思又恢复成了要一意孤行想干嘛就干嘛的想法,但要说他此刻没有被这两位长辈的言辞所打动是假的。 一瞬间,变成他默默跟傅邵易对视了一眼,傅邵易眼里带着笑,对他眨了下眼,似是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表示了认可。 开弓没有回头箭,谢非迟重新看向谢父谢母,“嗯,那麻烦爸妈以后都喊我阿迟吧,身份证以后有时间再改。” “那不行。”庄诗秋听完却又道,“阿迟还是让小傅喊你吧,爸妈喊你迟迟,名字嘛,都是从最肉麻的开始喊起的。” 谢非迟一点意见都没有:“都行。” 傅栩言一直就是迟迟长迟迟短的。 但谢森有意见了:“那我可别,我还是喊阿迟吧,爸我要脸。” 话落,他可能是想到庄诗秋说的会影响情调,他又看向傅邵易,“小傅应该不介意吧?” 傅邵易只是轻笑:“当然不介意。” 这对父母,似乎出奇的好说话 “我突然让谢非的爸妈喊我阿迟,还说我要把名字改成谢非迟,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突然有这么不要脸的想法吗?”下午输完液后,一直陪同的庄诗秋有点事离开了医院,只剩两人时,谢非迟还是没忍问着傅邵易。 其实他就是破罐子破摔了,让他心情不畅,那谁也别想好过。 只是没想到庄诗秋和谢森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更别说会怀疑他了。 傅邵易就坐在床边,听到这话先是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什么不要脸?我觉得你早该这么做了。” “为什么这么说?”仅一夜之间,谢非迟被他突然袭击,都不是下意识害矂躲开了。 “你都背着我想退而求其次留下来了,还要被这么来回折腾,我敢说,如果让谢非的爸妈来选,他们只会认你是儿子,如果你最后真的会离开,只会是很多人的损失。”傅邵易轻声道,“你大大方方做自己就好,不用想太多,别人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也不能怎么样的。” 谢非迟安静看着他。 “你不用急着给自己揽错,你自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谁都可能有错,但一定不会是你。”傅邵易认真道,“谢非迟,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但其实你一直有,最后的结果无非是离开和留下,所以我希望你永远选择让自己最喜欢的方式生活,不用活得束手束脚的。” “我一直都害怕被控制。”谢非迟听完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始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我很怕我没有主动权,很害怕那种取代别人的感觉,我之前觉得只要自己一直有要离开的意识就肯定没问题,其实我如果没有没有产生感情的话,我可能会一直这么认为,也会觉得给人打根基无所谓,就当来体验不同人生了。” 然而,他在对这个世界的人产生感情后,他开始不能接受这个无所谓的想法了,他开始会不服,开始觉得自己从头到尾是不是一直在被人耍着玩了,就好像是有人早猜到他会这样,为了看他在付出感情之后,只能眼睁睁被迫把所有一切供手让人而产生痛苦。 “反正我以后在哪都要做谢非迟。”谢非迟望着在认真听自己说话的傅邵易,“我才不管道不道德,如果是有东西想控制我的想法,那我更要当谢非迟了,我是不会让它如愿的,我今天就是故意让谢非的爸妈喊我阿迟的。” 这个世界给了他一次新生的机会,又不是他要求的,凭什么要他感恩戴德。 兜兜转转,他又只有一个想法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这就是你想掌握的主动权吗?我赞同你的决定,你可以不要考虑自己的做法适不适当了,只管努力去做谢非迟吧,这样肯定会让你开心。”傅邵易揽过谢非迟的腰,再次把他抱在怀里,“我是喜欢你,但我不会让你退而求其次不想着去做自己,我真的不用你追随我的步伐,因为我会来追随你。” 他在知道谢非迟背着他想过要退一步接受篡改记忆这个猜测时,他心里是很不认同的,谢非迟能想通去接受,他也不能接受。 他希望谢非迟留下来,但也只能是完完全全的谢非迟,不能掺杂任何东西,除非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的。 谢非迟被折腾得沮丧了,觉得累了,不想继续思考探究背后的真相,傅邵易是很赞同的。 因为谢非迟不知道是不是身份有点特殊,现状明显就是他越试探下去会对他的身体有伤害,也似乎还会让他情绪陷入崩盘。 谢非迟不想主动去试探得到信息了,对傅邵易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还有他,他会继续主动多去试探一些信息出来,因为这是属于他自己掌握主动权的方式。 两人简单说了些心里话,傅邵易给谢非迟喂了些水果,陪着他看了会电影。 电影看到一半时,谢非迟被手机消息分了会神,傅邵易便按了暂停,起身去把盘子洗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傅邵易看到谢非迟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走过去坐在床边,问他,“怎么了?” “你看。”谢非迟把手机屏幕给傅邵易看。 只见屏幕上是谢非迟与江华的聊天界面。 【江华:非哥,我终于空闲了,有空吗?开黑否?】 【迟一:以后别喊我非哥,我叫谢非迟。】 他再次故意。 【江华:啥?你要改名啊?】 【江华:好的,迟哥,开黑否?】 这位原主发小,跟谢父谢母一样心大,丝毫不觉得奇怪,一心只有开黑。 “问你呢迟哥,开黑吗?”傅邵易看完消息,莫名觉得好笑。 “”被傅邵易喊哥的谢非迟脸上更是难绷了。 【迟一:改天吧,我现在不方便。】 第066章 第66章 66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因为先头痛后发烧的缘故, 谢非迟这次退了烧后,并没有像上次发烧过后那样能迅速恢复精神,医生检查过后建议他多输了一天吊液。 而且, 他这两天也变得有些嗜睡, 比他在这之前尽量控制自己睡有六、七个小时之外,睡眠时间直接翻倍了, 甚至不止。 昨天下午是没能坚持把一部电影看完就直接睡过去了,睡到了昨晚八点起来吃了点东西,然而没到十一点就又开始打哈欠,最后, 又睡到了翌日的上午十点。 今天吊液输完, 谢非迟就可以出院了, 今天傅邵易有工作没能在医院陪同, 是庄诗秋一直守着他输液。 庄诗秋见他醒来没一会就又立马犯困,睡得跟昏迷了似的, 心有余悸的她在谢非迟睡觉时偷偷去找了主治医生, 问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别的问题。 医生有过来看了一眼, 说生病发烧过后有点嗜睡是正常的, 还说出院了能让他多休息就让他多休息,要是过阵子没能恢复正常作息, 再来检查一下。 吊液是下午四点结束的, 但谢非迟睡到了晚上六点, 他自己起来看到时间也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 在看到庄诗秋一直坐在病床边寸步不离守着自己时,他瞬间不好意思了。 安排出了院, 谢非迟坐着庄诗秋的车子回了谢家。 他本来是想过如果谢父谢母不愿意喊他阿迟的话,他以后就尽量避免来谢家了, 但两位长辈根本不在意这个称呼,谢非迟只能先把心态摆正,再度恢复成了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的想法。 在谢家吃过晚饭后,不到八点,谢非迟又开始犯困了,不过他还是选择在一楼客厅坐了会,感觉自己嗜睡成这样不太像话,胃里的饭菜还没消化多少就想睡,简直跟头猪一样。 哦不,可能猪都比他好一点。 他举着个手机坐在沙发上,开始刷起了购物平台,他突然想用自己确定能用的稿费看能不能给谢父谢母买点礼物。 不是代替别人尽孝,而是出于他谢非迟本人自己想做的事。 这里能用的稿费不包括傅栩言的订单,因为对方还没给他准话继续画下去,他打算明天再去询问一下情况。 然而不包括傅栩言稿费的话,他似乎买不起适合谢父谢母的像样礼物,感觉买便宜了会很显得自己感恩的回报很廉价。 果然,还是得多赚钱。 谢非迟刷着购物平台,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妈。”谢非迟看了眼一旁在跟姐妹们聊微信的庄诗秋。 “怎么了?困了吗?”庄诗秋抬头看他,放下了手机。 谢非迟很直接:“没有,就是想问您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我想送您,当麻烦您这两天在医院照顾我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呀。”庄诗秋责怪了他一声,“妈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可我想送。”谢非迟措辞依旧直接。 庄诗秋看着他郑重的神色,瞬间都舍不得拒绝了,想了想说,“你现在不是在画画吗,要不你找时间给妈画张自画像吧,我也去跟我的几位姐妹炫耀一番,妈天天听她们炫耀孩子。” “可以呀。”谢非迟倒是没想到这个方面,“您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你给妈画年轻点就行,小非哦不迟迟,你会画油画吗?”庄诗秋问。 “会,您是想要油画吗?”谢非迟点头。 他以前报名过的绘画小比赛就是画的油画。 “对,反正要有颜色的。”庄诗秋自顾说完,又开始拿起手机,“妈给你找张我跟你爸以前的婚纱照,也画画我们的婚纱照吧。” “可以,您想让我画多少张都行,我都会找时间帮您画出来的。” 此时此刻,谢非迟心里只道:果然人长嘴就是用来说话的,主动问礼物不止能少花费很多脑力,送出的礼物还能百分百是对方喜欢的。 “发到你微信了,妈不急,你在空闲时间帮妈画就好,你能想着给妈送礼物,妈很开心的。”庄诗秋笑着又摸了摸谢非迟的脑袋。 虽然儿子最近不是伤筋动骨就是发烧头痛让她心惊肉跳,但还是改变不了她最近跟儿子相处时是真的很开心。 又被摸脑袋的谢非迟,心下一顿,他盯着庄诗秋此刻对自己露出慈爱的面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大脑放空下来,他不想再回想起来自己有过自以为事的想法,那就是慢性毒药。 “不过迟迟,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画画,怎么妈妈记忆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庄诗秋想到了这件事,面色先是有点疑惑,然后又有些丧气,“看来妈真是在很多忙碌的时间里忘记关注你的爱好了,以后你多跟妈妈说说你的事好不好?” 谢非迟并没有回答她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只是淡道:“可以呀,您愿意听就行。” “妈当然愿意听了。” 生活总是戏剧性的,本来是谢非迟想听听庄诗秋讲关于谢非的往事,谢非往事没听成,小小兜转了一圈,变成了庄诗秋要听“儿子”的往事。 但谢非迟已经懒得费脑力去深思其中有什么奥义了,或者其中有什么值得自己去查探的东西。 得过且过,他的脑子似乎真的转动不起来了,也不想再转动了。 * 傅邵易今天忙到了十一点才来到谢家,这个点,谢非迟已经上楼休息了,他便只是跟在客厅等丈夫回家的庄诗秋打了声招呼,很快就上楼找人了。 他先是敲了下门,在以为谢非迟可能已经睡着了想直接打开门时,就听到了谢非迟在说门没反锁。 “怎么不回床上休息?”傅邵易看到谢非迟抱着手机窝在电脑桌前,走了过去。 “等会吧,一沾床又想睡。”谢非迟抬头看着他,解释了这么一句。 傅邵易没觉得这个解释有说服力,“困了就睡,你现在就是要多休息。” “我几乎睡了整整一天,我得控制一下。”谢非迟又道。 傅邵易不接受他这个解释,直接弯腰把他抱了起来,然后就往床边走去。 把人放进被窝后,谢非迟也没选择躺下。 “今天脚好多了吗?会不会疼?”傅邵易坐在床边问他。 他的头部一整天都没感受到有任何不适。 “已经完全不疼了,钟医生确实很厉害,走路除了脚踝还是有点不太利索外,应该能算全好了。” “那就好。” “傅邵易,我都忘记问你一个问题了。”谢非迟在听完傅邵易对自己的关心后,突然主动凑近傅邵易。 傅邵易被他突然凑近,面上倒也没多大反应,“什么问题?” “前天我不是头痛到晕过去了吗?你头痛有发作吗?”谢非迟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谢非迟这两天虽然有在刻意避免把之前联想到的一些东西放在心上,但其实也有嗜睡的一部分缘故,导致他大脑有些空白。 刚才听着傅邵易的关心,他瞬间想起来自己这两天没关心过对方的头痛。 其余另说,傅邵易的头痛情况他肯定得放在心上的,他不会忘记自己还能为他止痛的事,也不会忘记傅邵易的头痛情况有可能是因为受自己影响。 他前天痛到那种程度,如果是自己激烈的情绪会导致傅邵易犯头痛的话,那肯定已经影响到他了。 傅邵易下意识就想说不痛,但此刻盯着谢非迟的眼睛,他又突然转了话头,“有一点点,但没那么严重,我很快就恢复了。” “”谢非迟听到这个回答,心不由沉了下去,前两天那种不服气的情绪又开始不受控制缓缓上升,只是这种情绪开始对着自己。 他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要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把自己逼成这样,他就是把脑子用得太多了,所以直接炸了。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疼痛影响,他不敢深思,他只知道是真的因为自己牵连到傅邵易了。 “别多想。”傅邵易见他开始一脸丧气,碰了碰他的脸,“只是痛一下而已,都没影响我干什么,你要真担心我,以后开心点,好不好?” 谢非迟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傅邵易,没一会,他直起身姿,主动凑近傅邵易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傅邵易还是第一次被他主动亲,喉咙不由一滚,然后问:“就亲这一下?” 谢非迟便又亲了他一下。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傅邵易语气有些故意。 被这么一控诉,谢非迟也没有辩解什么,抬着下巴又亲了傅邵易好几下。 还发出了亲吻的细微声响。 谢非迟这么个亲法,明明显得纯情又青涩,可傅邵易却浑身都觉得他这样更加招人了,像是在故意勾引他做点什么一样。 盯着眼前纯情又勾人的谢非迟,傅邵易没忍陷入了想入非非,然而下一秒,谢非迟却停下了啄着亲的吻法,开口,“你去洗澡吧,等你出来了,我帮你按按头部。” “”脑中的黄色泡沫瞬间被这话无情戳破,傅邵易沉着嗓音说,“为什么要按头部,我没不舒服,别担心。” “就当给你传输点止痛能量了,可能会没用,但你都忙完一天了,肯定累了吧,可以当给你的头部放松一下,你去洗澡,我现在就去网上找找头部的按摩手法。” 除了谢父谢母,他也很想为傅邵易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傅邵易这阵子可被他折腾了好几次,不过傅邵易更不像是会缺什么东西的人,但按个摩他还是会的。 没经验,那就学。 “传输止痛能量?”傅邵易眼底情绪隐晦,“那不能用别的方法吗?你不管碰我哪里都能给我传输止痛能量的。” “”谢非迟嘴唇一动,愣是卡壳了几秒,因为傅邵易说得还算明显,所以他肯定能听得懂,“那那我会痛怎么办?” 傅邵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轻笑,“你比我还敢想,你身体都没好全,你觉得我敢想那么远?” “”谢非迟瞬间想到前几天他说不能陪傅邵易“行”的事了,他静了几秒,正色轻声说,“等回你家吧,别再这里” 得到这个回应,只是故意要撩拨一下谢非迟的傅邵易是真感觉他哪哪都不一样了,不管在哪个方面似乎都变得很大胆,言辞听着像是又拒绝了他,但真的酷有一种豪横的感觉,似乎真的开启了随心所欲的态度。 但他思索了几秒,还是选择跟谢非迟直接道,“你应该不是把这种事认为是在跟谁赌气吧,我可是会不开心的。” 谢非迟没反应过来这话,面上先是愣了两秒,等脑子转过来后,在被子里面抬着左脚踹了一下傅邵易的大腿外侧。 这一踹,直接把傅邵易踹笑了,他直接凑过去抱谢非迟,“我这不是怕你想陪我行,只是为了哄我开心吗?我希望你是真的想要我。” “傅邵易。”脑袋顺势靠在傅邵易肩上的谢非迟,实在忍无可忍了,“你怎么那么流氓,这种事说得那么明白你也好意思?” 谢非迟知道傅邵易刚才在指什么,他让谢非爸妈和江华喊他阿迟,他自己承认确实是有不服气在赌气的成分,可他怎么可能会拿与傅邵易的亲密事去赌气,这成什么了。 他喜欢傅邵易,而他是人,自然有七情六欲。 他只是开始想珍惜与傅邵易相处的时间,干什么都行,再多不好意思也行,只是傅邵易为什么要明着说什么要不要的! “为什么不好意思,你是我爱人,我还真就要光明正大说,我真的很想要你。”傅邵易偏了偏脑袋,往谢非迟脖子处亲了一下。 谢非迟:“” 第067章 第67章 67 谢非迟睡到自然醒时, 同睡一床的傅邵易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一丁点动静都没听到。 手机摸过来看了一眼, 又是新的一天, 又十点了。 虽说是自然醒,可谢非迟还是以最艰难的心情坐了起来, 睡眼惺忪,脑海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在说没事继续睡吧反正起来也得犯困,一个在说你不能再睡了要成猪了。 最终, 是第二个小人战胜了。 穿着家居鞋进了洗手间, 谢非迟先是捧了一手凉水往自己脸上招呼。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是这样早睡晚起了。 浑身上下, 一点激情都散发不出来。 也就谢父谢母和傅邵易好说话了, 不然就他这一天天一幅烂泥的样子,估计要被批评得一无事处。 谢非迟明明只是想摆烂不思考事情了, 现在倒好, 直接让他“患”上了嗜睡症, 这一天天的分不清白天黑夜。 根本不用他刻意摆烂, 直接睡得脑子一团浆糊,连画画都提不出兴趣了。 刷着牙, 谢非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莫名更加觉得就是有什么东西在跟他作对, 现在是在计划要榨干他的精神。 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谢非迟在谢家睡了几天,昨晚就跟着傅邵易一起回家了,他脚已经算好全了, 再待在谢家其实也不算事,而且还要麻烦傅邵易天天绕路去谢家找他。 虽然傅邵易有主动说这不麻烦, 可谢非迟还是提议要回来,回来前还得安慰庄诗秋说自己有空会多回去。 洗漱完下楼,去厨房吃了李姨给他温着的早餐后,谢非迟进了一楼某个房间。 他前些天在网上买了油画需要的工具和颜料,收货地址填的是傅邵易家里。 因为傅栩言至今没有给他的漫画稿下准话,所以谢非迟这几天心宽的睡得天昏地暗。 今天突然想打起精神的谢非迟便想着得先开始来准备答应给庄诗秋的礼物了。 说干就干。 傅邵易昨晚陪在他身边一同拆快递,见他还买了一大块白布,问出他是打算拿来铺在房间的地板以防沾上颜料的,便主动提出一楼有个空房间,可以专门给他当画室。 现在谢非迟也不跟他客气了,没犹豫几秒就欣然接受了,只是接受后被傅邵易强拉着要自己主动亲他一会。 被赋予“画室”之名的房间,在谢非迟置办作画工具进来前,空无一物。 虽然已经变成专门画室了,但谢非迟还是选择把买来的大白布铺在空房间的地板上,沾上颜料可太难收拾了。 家里的地板能保护就要多保护。 他先是给傅邵易发了条问候消息后,就开始架画板,然后熟练地调颜料。 一切准备完毕,他丝毫没有犹豫地抬手往画板纸上添上第一抹颜色,他打算先画庄诗秋发给他的那张婚纱照。 年轻时候的庄诗秋和谢森妥妥两位回头率超高的俊男靓女,站在一起特别般配,他们的婚纱照拍于二十四岁那年。 隔着照片,谢非迟都能知道他们很恩爱,光从他们的外貌上来看,谁看了不说一句天作之合。 一持起画笔,直接把这几天容易犯困的谢非迟画兴奋了,大脑也逐渐明晰了不少,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希望妈能喜欢。 谢非迟安静的在房间画了许久,在画到大概四分之一时,房间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谢非迟瞬间停下画笔,以为是李姨要来喊他吃午饭,便开口:“我马上来。” 话落,外头并没有回应,谢非迟便把画笔和颜料调色盘妥善放好,下一秒,他就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他转头一看,见到来人有些惊讶,“你忙完工作了?” 来人正是傅邵易,对方如常穿一身黑色西装,又是梳着成熟好看的背头,个高腿长。 “不是跟你说我要回来了吗?”傅邵易走到他跟前,低着头很亲近摸了摸他的脑袋。 “啊?”谢非迟一脸懵,“你给我发消息了?我手机一直架在旁边亮着屏幕,也没注意到有人给我发” 说话的同时,他侧过脑袋去看画架一旁架着的手机,发现已经熄屏了。 谢非迟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抬眼看着傅邵易,勾着唇角,“你今天这么闲呀?还能回家陪我吃午饭?” 然而,傅邵易却只是安静看着他没有说话,还突然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垂。 谢非迟的耳垂先是感受到一抹冷意,他神色一愣,然后这才慢慢感知到傅邵易身上竟冒着一丝丝凉意,脑海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了:这天气,傅邵易的手怎么这么刺冷? 白北城的九月天,还在开空调。 谢非迟也没多想,只当傅邵易车子的空调制冷功能很强,任对方摸了一会耳垂后,谢非迟对上傅邵易明晃晃的视线,“你别捏唔、” 被傅邵易突然弯腰吻住时,谢非迟不由睁大了双眼,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他,承受着傅邵易落下来时显得又急又重的吻。 谢非迟这几日显得平淡如水的情绪,在此刻达到了巅峰,因为这几天的傅邵易很注重轻重,亲他都亲得特别温柔。 不知道被热烈亲了多久,傅邵易终于松开了他,一手搭在他腰间上,一手附着他的后脑勺,声音带了些情动的暗哑:“谢非迟,我们去领证吧,我会永远对你好。” 谢非迟被他吻得嘴唇都是麻的,一听到这话,脑子也麻了。? 啥? “我们我们不是已经有结婚证了吗?”谢非迟一脸不明所以。 “那个不算。” “”谢非迟稀里糊涂地看着傅邵易,总觉得眼前的人怪怪的,但他想了想还是不确认问了一句,“难道你是要我改名字,先把婚离了我们再领一次?” “那个也能算,不离。” 谢非迟:“?” 今天是愚人节吗?可现在不是已经九月了吗?我不是睡傻了吧? “明天我们去民政局领证吧。”傅邵易似是没注意到谢非迟一脸诧异的样子,又自顾说着。 谢非迟盯着傅邵易的脸,不由有些担心:“你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谢非迟,我”傅邵易又自顾说着话,似是说了一大串。 可谢非迟却一句话都没能听清,傅邵易声音开始由近变远,很快,眼前的傅邵易也慢慢变得模糊不清,谢非迟心里猛地一慌。 “傅邵易!” 谢非迟开口着急喊了一声,画面一转,他猛地惊醒了。 一旁刚好走过的李姨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见他一脸惊惧的模样,连忙问,“怎么了谢先生?是做恶梦了?” 李姨的脸映入视线时,谢非迟先是有些恍惚,下一秒,他才发现自己正处于客厅的沙发上,身上还披着一条毯子。 “我什么时候在这里的?”谢非迟抓着毯子,只觉得更恍惚了。 “谢先生你用完午饭后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怕你着凉就去给你拿了条毯子。”李姨在一旁解释道。 谢非迟闻言恍惚得不行,他已经吃过午饭了? “傅邵易有回来吃午饭吗?”谢非迟缓了几秒问。 “没有呀,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傅先生早上出门有交代,要我跟你说他今天忙会晚点回来吗?”李姨见他睡迷糊了,还一脸缓不过劲的样子,便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做恶梦了?” “”谢非迟听到这话,沉默了几秒,“没事,确实是做了个梦,太真实了,我梦到傅邵易回家了。” 李姨瞬间了然一笑:“谢先生这是想傅先生了吧?” 谢非迟只是不自在朝李姨笑了一下,李姨也没多打趣他,问了他一句不需要喝水后,就离开客厅了。 一切都那么真实,竟然只是梦吗?谢非迟抓了抓头发。 明明傅邵易都把他嘴亲麻了 而且,他已经吃过午饭了? 谢非迟先是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紧接着又碰了碰自己的肚子,嘴唇无知觉,肚子似乎也无半点进过食的感觉 很快,谢非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迅速从沙发上起身,进了“画室”。 在看到画室的东西时,他松了口气,还好,他确实有画了那四分之一的画。 看来真只是在睡午觉时做了个梦。 睡个午觉也能断片,谢非迟,你可真牛。他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 梦里的手机已经不在画架之上了,所以他又退出画室,在客厅上的桌子上看到了它,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只见他上午在作画前发给傅邵易的消息,对方是在前几分钟回复的,说自己有点忙现在才看手机,还问他在干嘛。 【迟一:又睡了一觉,还睡断片了。】 这会的傅如易估计是空闲下来了,没几秒就回了条消息过来。 【傅邵易:睡觉也能断片?忘记什么了?】 【迟一:是不是觉得很牛?】 【迟一:我上一秒还在画画,一醒来李姨说我已经吃过午饭了,没有印象的午饭,四舍五入就是没有吃。T_T】 【傅邵易:如果还吃得下,就让李姨再给你做点东西吃】 【迟一:那倒也不饿。】 【迟一:我还梦到你了,梦里你进了画室,上来就给我一顿亲,可真实了。】 【傅邵易:?你想我了就说想我了,不用这么委婉的,显得很见外】 跟李姨的想法一模一样,也很符合逻辑。 谢非迟看到这条消息,也莫名觉得好笑,然后逐渐回过神这个过于真实的梦单纯只是梦罢了。 就梦里的傅邵易一下子说原来的结婚证不算数一下子又说算数的,下一秒又说明天去民政局领证的,一点思维逻辑都没有。 妥妥做梦没跑了。 哎,这是大白天做了个春梦吗? 太不像话了。 * 跟谢非迟聊微信时,傅邵易正在车上,准备回公司。 聊了几句,谢非迟就说要继续去画画了,傅邵易便收起了手机,安静盯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 这几天他除了工作就是挂心谢非迟了,总是担心对方在谢家会不会受什么刺激,当然,他担心的不是谢父谢母,他担心的是谢非迟口中的“它”。 这几日的谢非迟特别嗜睡,但只要对身体没伤害,他其实觉得也挺好的。 在谢家住下这几天,傅邵易是真的觉得庄诗秋和谢森对谢非迟很关爱,不怀疑他为什么想要改名就算了,对他更是好得不行。 庄诗秋细心的把谢非迟照顾得很好,而谢森虽然不能整天待在家,但每次回家都会上心地带庄诗秋跟谢非迟爱吃的小点心回家。 傅邵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非迟跟谢非的口味实在相同,反正谢森带回家的东西,谢非迟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不像是单纯的客气给面子,只是因为爱吃。 可是真的有那么巧的事吗? 这几天空闲的时间,他总会想这个问题。 “陈士卓。”傅邵易突然喊了一声在开车的陈士卓。 这一趟出门谈工作,只有他们两人。 陈士卓听到声音,从后视镜看了眼傅邵易,问:“怎么了吗?” “上大学的时候,你听说过谢非吗?”傅邵易直接问。 “谢先生?”陈士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但只能实话实说,“还真没什么印象但我有听孟越说他跟我们是同一个大学的?” 这个答案一出,傅邵易也没觉得有多奇怪,大学期间,陈士卓很多时间里也是跟他们混在一块的。 所以信息是差不多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陈士卓见他不说话了,便主动继续开口,“你不至于会听孟越说谢先生学历是买来的那种话吧,我觉得不太可能,北城大学那么大,还分南北校区,可能是谢先生的校区跟我们正好相反?你也知道,南北校区的信息差巨大。” 跟谢先生打了这么多次照面,陈士卓已经不再去回想人家之前的那些糗事了,每个人都有叛逆期,应该理解,虽然这叛逆期来得有点晚。 听到这话,傅邵易又拿起手机,找出了孟越之前给他发的谢非资料。 之前他觉得自己家里的这位又不是谢非,有什么好看的,便只看了两行。 然而,这次再翻出来,他发现孟越调查谢非,不过都是表面上的东西罢了,从小到大就读的学校倒是写得很清晰,但大学就读于什么专业根本不在资料上面。 一点关键信息都没有。 “你还有留大学的那些群聊吗?”傅邵易问陈士卓。 陈士卓点头:“有一个里面都是跟我们同届的大群,我一直没退,有很多校友现在都还挺活跃的。” “你帮我个忙?” “”陈士卓听到这话又看了眼后视镜的人,一脸受不起的模样,“不是,你有话直接开口就好呗,我收了你那么多转账,你说这话我都感觉我要折寿了。” “你帮我问一下,群里面有没有人知道关于谢非的事,大事小事都行,多问几个人,越多人越好。” “问关于谢先生的事?您您就不能去问本尊吗?” 傅邵易只是看了他一眼。 陈士卓瞬间收起好奇的表情,“行,我知道了,我跟我们当时隔壁寝室的江柯经常有联系,你应该还记得他吧,我们那届出了名的交际花,就是经常来我们寝室串门的那位,我托他去问问,他肯定比我有路子。” “好,麻烦了,他愿意帮忙的话,我找时间请他吃饭。” 一听这话,陈士卓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本来不敢保证江柯愿不愿意帮忙,但你这话我一带到,我保证他肯定帮。” 前阵子江柯还在问他,自己有没有机会跟他的三位大佬室友聚一下,陈士卓当时手持着傅邵易的工作日程表,回复说他的三位大佬舍友现在忙得飞起,估计这局难约。 那小子便戏精地说几人在嫌他“段位”不够高,明里暗里委屈了一波,甚至说陈士卓是嫡出寝室的,他是庶出寝室的,地位都不一样。 妥妥一个戏精。 最后,还是陈士卓受不了骂了他一顿,他才肯消停,但还是大大咧咧说有机会想要再抱抱大佬的大腿。 第068章 第68章 68 谢非迟在“画室”待到了晚上九点, 一幅婚纱同框油画在他手里已经接近完成了。 本来他以为得花上至少两天才能完成,但画庄诗秋跟谢森对他来说,似乎出奇的很得心应手。 一整天下来, 谢非迟哪怕再多注意, 身上的衣物也不免被沾了一点颜料,不过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他知道拿什么洗,酒精和肥皂就能清洗干净。 进行了半小时完善工作后,谢非迟放下画笔和颜料调色盘,盯着眼前的画简直赏心悦目。 独自欣赏了一会后, 谢非迟拿起手机拍了张照, 然后给庄诗秋发了过去。 庄诗秋回复得特别快, 先是夸他的画技太厉害了, 紧接着又夸他的画画速度,说完全没想到能这么快看到成品。 字行里间都能感受到庄诗秋的喜悦, 谢非迟不免被感染了几分, 笑着回消息说现在画还没干, 得放在他这里一阵子, 到时还需要上一层油画专用油光才能更好的保存,也会更加的好看。 庄诗秋说没事不急, 反正她想看实物来他这里看就行了。 和庄诗秋简单聊了几句后, 谢非迟听到画室的门被人敲了一声。 谢非迟转头看着门口方向, 瞬间就想起来今天下午自己做的那个梦了,心道:我现在应该不是在梦里吧? 刚想到这,房门跟下午在梦里一样被自顾打开了。 能不等回应就直接开门的肯定就是傅邵易了。 谢非迟静静盯着房门缝隙由窄变宽, 果不其然看到了傅邵易,他上午起床就没见到对方, 此刻对方的衣着就跟下午梦里的一样,也是一身黑色西装,也是梳着成熟好看的背头。 虽然这本来就是傅邵易上班工作的标配了,但谢非迟还是莫名没有选择直接开口,就这么静静盯着人走到了自己跟前。 傅邵易走到他身边,视线先扫了一眼已经完成的油画,很快又把视线转移到坐在画架前的谢非迟身上,见他正一脸严肃盯着自己,“这是什么表情?我打扰到你画画了?我看你这幅应该是完成了吧?” 谢非迟听到这话,默默伸出手握住了傅邵易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掌心,是温热的。 靠,他下午做的梦不会是梦到鬼了吧? 傅邵易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反握了回去,低头轻笑,“不应我话,却对我动手动脚的?” “”谢非迟确认完毕这应该不是做梦了,他站起身来,“下午我梦到你,梦里你也是穿一身黑西装,也是走到这里。” 傅邵易没想到他又再次提到了梦,看来是很真实没错了,他微微弯下腰,凑近谢非迟,“那梦里我除了强吻你,还干嘛了?” 谢非迟被他一凑近,脑袋一动,直接问,“你不会要效仿吧?” “你觉得我需要效仿你梦里的我?”说完,他亲了一下谢非迟的嘴唇。 “” “我可跟你梦里的不一样,以后在梦里也别随便让人亲了,你只能给我亲,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也不行。”傅邵易说。 “可梦里的也不止长相跟你一模一样呀,我怎么分得出来。”谢非迟知道他是故意的,便也故作正经的回复他。 “不止长相?那还有哪里一样?吻技?”傅邵易见他也一脸正经,开始忍着笑意。 谢非迟摇了摇头,依旧一本正经,“因为我看着就很喜欢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有点冷。” 傅邵易听到喜欢时,轻抬了抬眉,紧接着又听到后面一句,问,“什么有点冷?” “梦里的你,浑身都冒着冷气。”谢非迟回想着梦里很真实的触觉。 “你可别又想说自己撞到鬼了,你跟个鬼亲吻还不反抗,我可是会不开心的。”傅邵易一听到冒着冷气,便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反抗了?” “你不是都说你喜欢了吗?” “”谢非迟被噎了一下,随口道,“冒冷气也不一定非是鬼吧,说不定我梦到冬天的你了,我可没给你戴绿帽子。” 此话一出,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傅邵易沉默了下来。 以傅邵易最近的心思,他还真愿意往这方面去想,但他想的不是接下来的冬天,而是以前的冬天。 哪怕是显得再荒谬的猜测,傅邵易已经决定选择先大胆撇开谢非迟才二十一岁的事实,直接假定谢非迟就是庄诗秋和谢森的真正孩子了。 而他跟谢非迟从前有没有故事,他得等同校同学有没有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他这几天抽空也会想很多事,谢非迟认为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还能替他止痛,他想不通两人身上有什么关联点,但他已经开始大胆猜测他跟谢非迟从前应该是有点交集的。 哪怕没有很多交集,至少也会有一点关联。 谢非迟说谢父谢母是因为梦到自己的儿子死了才想促成这门婚事的,他开始选择先不去考虑如果是谢非的话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如果从头到尾是谢非,傅邵易觉得自己估计不会开不了口拒绝,他已经倾向于这一切其实只有一个最终结果:只要他能跟谢非迟在一起就好。 是因为近距离才能止痛也好,还是别的原因也好,这应该是无法辩驳的结果,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 当时爷爷去谢家说亲,说是觉得他跟谢家的孩子很般配,仔细想想爷爷从来没有提过谢非这个名字,只是说‘谢家那孩子’,而爷爷在谢父谢母面前的措辞也是说觉得他们两人般配。 傅邵易现在已经不想着这个措辞是在敷衍人了,而是在猜爷爷为什么要这样说?是因为他跟谢非迟从前有过他们自己忘掉了的交集? 只是爷爷不愿意说出来,或者是现在不能说,就跟他猜傅栩言的动机一样。 只是傅邵易感觉自己目前接触到且猜测的一切,总是容易因为谢非迟的年龄还有他拥有着自己的人生记忆被敲打回来。 因为他知道,庄诗秋和谢森的儿子应该确实就是二十八岁,学业经历应该也是真的。 可偏偏谢非迟才二十一岁,他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记忆。 谢非迟刚说完自己没有给傅邵易戴绿帽子,就见他安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以为是自己的开玩笑‘刺激’到他了,便道,“只是个梦,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你别当真呀。” 傅邵易瞬间回过神来,盯着谢非迟看了两秒,既然已经打算不让谢非迟去思考这些事刺激自己了,他便什么都没提,只是笑了笑,“没有,就是想着我们阿迟年龄果然小,不像我,早过了做春梦的年龄了。” 谢非迟又噎了一下:“我这哪算春梦,明明是你天天耍流氓。” “我这不是好不容易遇到个特别喜欢的人吗?你行行好,我单身的时长可比你多了七年,而且,哪里耍流氓了,我除了亲你也没干嘛。” “那没办法,我们这个年龄只能亲亲嘴,没想过别的流氓事,你非要喜欢个年龄小你七岁的,只能算你倒霉。”谢非迟见他拿年龄说事,不甘示弱。 “那还是我们阿迟纯情,你的很多同龄人的生活我倒是听说过不少挺丰富的。”傅邵易开始逗他。 谢非迟不让逗:“那你肯定听错了,有人在故意抹黑我们的,毕竟出门在外又不看身份证,岂不是想说几岁就几岁。” 其实他知道傅邵易口中听说的事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是真的,毕竟玩得花的人确实有很多,这个年纪似乎也是正值血气方刚,激情四射的年龄 没喜欢上傅邵易之前,谢非迟还不能够很理解,想着人真的有那么多欲望吗? 如今,他打脸了,他承认,他其实很喜欢傅邵易亲吻他。 谢非迟说完话,傅邵易却没开口说什么话逗回去了,所有注意力都在谢非迟的最后一句‘不是想说几岁就几岁’。 他不是觉得谢非迟骗他年龄了,而是一直想不通的点似乎突然有了些头绪了。 他脑子开始崩出一个念头:要是谢非迟其实根本就不止二十一岁呢?是不是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如果是有人要谢非迟误认为自己只有二十一岁,那让他拥有别人的人生记忆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谢非迟外表确实是有属于二十一岁的青涩朝气,但长得显小的人也不是没有。 又或者是因为谢非迟在二十一岁就被人调换了,所以他的意识一直停留在自己才二十一岁的时候。 而这中间丢失的七年,被谢非替代了? 想到这,傅邵易心下不由跳得有些快,因为他突然又注意到了件特别巧合的事,谢非迟跟谢非相差七岁,他的周期性头痛也是七次! 而谢非迟在的时候,周期性头痛就被打破了。 这其中会有什么联系吗? 此时此刻,傅邵易更加觉得他跟谢非迟从前肯定是有什么交集但他们一同忘记了,不然他不可能会发生这七次的周期性头痛,也不可能会连着谢非迟的痛感。 肯定是他们有什么交集的原因,他才会被选中绑定谢非迟痛感。 “你怎么了?”谢非迟注意到傅邵易神色不对,连忙问他。 “谢非迟。”傅邵易压了下情绪,喊他一声。 谢非迟看着他:“怎么了?” 傅邵易静静看着他,他很想问谢非迟到底在自己每月发生头痛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敢轻举妄动了,他怕谢非迟再次因为这些还不能确保的猜测导致元气大伤。 “没事,你画好了是吧?我们回楼上洗漱休息。”傅邵易看了眼他画好的谢父谢母婚服同框画面。 谢非迟又仔细看了眼他的神色,确认他没大问题后,便道:“好,我收拾一下,你可以先上去。” “没事,我等你。” 傅邵易没有动手帮倒忙,只是站在一旁盯着谢非迟整理收拾着自己绘画工具的身影。 他觉得自己得尽快得到信息去查探真相了,既然假定了谢非迟就是庄诗秋和谢森的亲生儿子,那他就坚持往这个方向思考下去,他甚至可以先不讲逻辑。 现在觉得没有逻辑,肯定是因为他挖得不够深。 两人上了楼后,傅邵易让谢非迟先去洗澡,而他就坐在房间内的电脑桌前,给陈士卓发消息,让他把自己下午交代帮忙去问江柯的事尽快问一下。 然而,不用他提醒,陈士卓明显不是一个拖延症患者,很快回了条消息过来。 【陈士卓:我下午就已经问江柯了,他速度快得很,先问了好几个同学,刚才他已经把几个先回复他的同学聊天截图发给我了,但我看着都跟我一样的反应,都说对谢先生没印象】 【傅:把截图发给我】 消息一过去,陈士卓立马发了六七张截图过来。 【陈士卓:江柯说他还有在问,等回复再发给我】 傅邵易回了声好,便挨个翻阅了聊天截图。 【谢非?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专业的?】 【这个名字没印象,我只知道和我同专业的有个叫谢真,哈哈哈哈】 【不是,你没把专业发来问,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长得帅也没用啊,我们北大很缺帅哥吗?每个帅哥我都要记得吗】 【行事很高调?可我真没听说这个人啊,我去帮你问问我那个八卦的朋友】 【你至少来个别的特征啊,或者说专业啊,我从小学就患了记不清同学名字的疾病】 【没印象,江柯你问这个人的事干什么呢?/吃瓜】 傅邵易挨个查阅完毕,确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这些同学懵得不行。 哪怕谢非行事张扬高调,只发一个名字询问似乎还是太过笼统了。 不过,要是这些同学可能会对‘谢非迟’这个名字更有点印象呢,可他能直接把谢非迟的名字发出去询问吗?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 傅邵易又再次翻阅了孟越之前发过来的资料,资料上面显示谢非是已经于毕业北城大学了。 如果照他的两个猜测,他现在似乎可以先排除一个可能性了,谢非迟应该不是在二十一岁被调包的,而是他误认为自己才二十一岁。 因为大学时期还是谢非迟,所以才需要费劲抹掉这一时间段的事件,让人对‘谢非’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傅邵易排除掉一个猜测后,在心里直接假定谢非迟就是误认为自己才二十一岁。 那‘7’这个年龄差似乎只是跟他的周期性头痛次数碰巧罢了。 他跟谢非迟的痛感绑在一起,根据自己最后一次发生周期性头痛和谢非迟崴脚的情况,应该是实时的。 傅邵易迅速回想着自己今年第一次头痛发作的情况,当时是一月份月底,头痛说来就来,丝毫没有给他任何预告。 记忆中,当时他包括陆嘉培等人一开始只是以为他平常休息不够,等后面开始定时发作时,才开始被陆嘉培几人重视起来。 谢非迟会是在那时候才被人调包了吗? 可如果是今年一月份才被调包的,那在这七个月里,谢非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自己的头痛发作会是固定的?是因为谢非迟每隔三十天就要死一次吗?只是谢非迟只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的死亡? 但又为什么才短短七个月,他们的记忆里竟一点关于谢非迟从前的经历都没有了。 是不是不止谢非迟被篡改了记忆,他们所有跟谢非迟有过交集的每个人,因为谢非迟不存在了,所以只能一起篡改记忆? 但因为实在不好篡改就直接抹掉?但这还算得上是一个正常世界吗? 又是一大堆无法得知的问题,傅邵易开始有些烦燥了,此刻的他已经能与谢非迟会不服的情绪感同身受了。 他轻呼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 手机屏幕在他思考的间隙已经熄屏了,他重新按亮屏幕,给陈士卓发了消息。 【傅:你告诉江柯,谢非是谢家的儿子,喜欢画画,应该是就读于美术专业】 【傅:如果这些还是问不出来什么,你就说他以前名字叫谢非迟】 【陈士卓:?谢非迟?谢先生以前叫谢非迟?!】 【陈士卓:[图片]】 【陈士卓:江柯刚才发给我的截图,我还在想着傅栩言喊谢先生迟迟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这么关键的信息你应该早点说呀,我直接麻烦江柯再用这个名字去问一次吧,谢非这个名字我估计继续问几个同学也都是同样的结果】 傅邵易心下一动,立马点开了那个截图。 【没印象,我只知道美术专业的有个叫谢非迟的,很帅!你还记得吗?我当时还给他写过情书呢,被拒绝了呜呜】 【柯:不是,是谢非!!】 【那我可不知道,别管谢非谢是的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能起来这段暗恋的时光呜呜,柯狗,要听我的暗恋故事吗?你突然问我这个,是不是知道我最近在回忆往昔呢】 【柯:我这个称号都多久了,你还在喊,你不会是在说反话,你其实是在暗恋我?】 【滚,老娘的白月光只有谢非迟!你个狗逼不配】 傅邵易神色一怔,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这个女生口中的人估计就是他家里的谢非迟了。 【傅:这个女生的微信能推给我一下吗?】 第069章 第69章 69 傅邵易问推微信的消息发过去后, 陈士卓明显很惊讶。 【陈士卓:你要加这个女生微信?你不是不喜欢微信添加太多人吗,也可以让江柯问的,他很乐意】 【陈士卓:当然, 你要加这个女生自己去问也可以, 但你至少得先加江柯吧,不然他又要戏精了】 傅邵易见状, 刚想说那先把江柯的微信推过来,就见陈士卓又发来消息。 【陈士卓:江柯说他给你的微信发消息了,靠,我都忘记你们以前也是在寝室开过黑的, 我既然在这里做了无用的中间人】 傅邵易看到消息, 退出和对方的界面, 然后看到了有个二次元头像的人刚刚给他发了消息, 网名是单字‘柯’。 傅邵易是真忘记自己微信有添加江柯,如果他知道的话, 也不会麻烦陈士卓去问。 他微信的好友实在太多了。 【柯:傅总, 我都怕您把我删了, 从来没敢发过消息】 【柯:您要加姚书静的微信吗?她估计这会不在线, 我发给她,她都没回】 姚书静, 估计就是那个说暗恋“谢非迟”的女生了。 【傅:好, 那等她回消息再说吧】 【傅:你不用叫我傅总, 就跟大学喊一样的吧,麻烦你去帮我问那些同学了】 【柯:害,问个问题小事】 【柯:跟大学一样?我当时可是喊你老傅, 不好吧?】 【傅:一个称呼而已,无所谓, 你又不是我公司员工,没那么多规矩】 【柯:哈哈行,等我朋友回消息了,我再把微信推给你】 【柯:有些比较少联系的同学还没回复我,要是回复了,我直接截图发给你?】 【傅:可以,谢谢】 【傅:下次请你吃饭】 估计是陈士卓特意交代过别多嘴了,江柯是一丁点都没有好奇傅邵易打听人是要干嘛,当然,也可能是不敢好奇到傅邵易面前。 傅邵易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回音,直到谢非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手机才响了一声。 他解开屏幕,是江柯把那位叫姚书静的女生微信名片推过来了。 “你去洗吧。”谢非迟没多想傅邵易在干嘛,毕竟他平时从外面忙完工作回来,也有经常抱着个手机在那里回复工作消息的情况。 “好。”傅邵易先回应他,然后迅速添加了推过来的微信名片。 心里藏着问题想问的傅邵易,今晚这个澡冲得飞快,快到谢非迟看到他吹好头发穿着睡衣出来时都震惊了。 “你今晚洗这么快?” “有点事要问。”傅邵易走到电脑桌前拿起手机,“你困了吗?可以先睡。” 谢非迟当他是有紧急工作要处理,也没多想什么,“我想等会再睡,我玩会小游戏。” 几日下来,他除了今天画画了,其余时间都拿去睡觉,此刻洗完澡也不是特别困,他便想着玩点益智游戏。 脑子可不能生锈了。 就这样,卧室内一人靠坐在床头上玩着益智小游戏,一人坐在电脑桌前回着消息,互不打扰。 姚书静同意好友验证倒是同意得很快,刚才秒通过又秒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姚书静:你真是傅邵易吗?从前那么多人添加不上的联系方式,毕业好几年的我加上了?/吓】 【姚书静:我听江柯说你有事要向我打听?】 【傅:你好,我是傅邵易】 【傅:是有点事想问你,请问现在方便吗?】 【姚书静:惊呆了老铁.jpg】 【姚书静:方便,你问】 【姚书静:江柯先来问我认不认识谢非,你是要打听这个人吗?可我不认识呀】 【傅: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关于谢非迟的事,你能跟我讲讲他的事吗】 【姚书静:啊?你要打听我白月光的事?】 【姚书静:我只是大学单方面喜欢他,你应该也懂,单方面的喜欢那就证明没有深入了解的机会】 傅邵易看到这条消息,沉默了几秒,他其实也不能确认对方口中的人跟现在坐在床边打游戏的谢非迟是不是同一个人。 所以他先是问了一个明显唐突的问题。 【傅:请问你知道谢非迟的家庭吗?】 【姚书静:!!这我可不能知道,我当时只是喜欢他这个人而已,还没那么变态到要去跟踪了解人家的家庭,不过我知道他家里应该挺有钱的,因为我记得他穿的衣服都是名牌(我真的只是喜欢这个人,没有看中他的钱)】 【姚书静:傅大佬 ,我能请问你打听他是想做什么吗?不至于是您要变态想搞强制爱吧!!】 ——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傅邵易刚看完对方发的第二条消息就被秒撤回了。 【姚书静:我能请问你找人打听他是要做什么吗?虽然从大学毕业后我就很久没有见过谢非迟,别人我决定不了,但我是不会随便跟你说他以前的事的,除非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毕竟我跟你也不熟,见谅哈】 姚书静换了一个委婉的说辞,但有刚才被撤回的消息,不难猜测这个女生在担心什么。 傅邵易倒是能理解,也瞬间能看出来,这个女生当时喜欢‘谢非迟’是真情实感的,丝毫不掺杂一点水分,哪怕现在说不喜欢了,也会下意识为自己从前喜欢过的人考虑人身安全。 傅邵易犹豫了几秒,打下字。 【傅:抱歉,我知道很唐突,只是我的爱人也叫谢非迟,可我当时在学校都没怎么听说过他,觉得挺遗憾的,所以想跟同校同学打听一下他以前的事,但很多人都说对他没印象】 他开始走偏诚实的路子。 【姚书静:!啥!我的白月光跟您在一起了?是同一个人吗?】 【傅:不太清楚,所以想找你问问】 【姚书静:你一开始托江柯问的人就是谢非迟吗?可他怎么一开始问我的是谢非】 【傅:他有两个名字】 【傅:如果你有顾虑的话,能不能我来问问题,你看着回答?】 【姚书静:那也行】 【姚书静:不过我先告诉你,如果这是同一个人,你可以去学校论坛找找看的,虽然我们已经毕业好久了,但谢非迟在学校其实算是挺出名的,因为他画画很厉害,拿过不少绘画比赛奖项呢,而且他长得很好看,简直buff加叠,就算长得不帅,他拿了那么奖项,其实不止我们同届的,其它届的在校生多多少少会听到一点点风声的】 傅邵易看到这,神色愣了一下,当时的北城大学有个叫谢非迟的很出名?为什么他记忆中一点印象都没有? 刚才的陈士卓也只是表示他不早说‘谢非’以前叫谢非迟,别的反应都没有,证明他也没印象。 而江柯似乎也没多大反应? 难道真是跟陈士卓说的一样,南北校区的有信息差? 他当时就读于金融专业,在北校区。 傅邵易立马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北城大学,然而搜索结果是——美术专业也在北校区。 直接排除是南北校区有信息差了,与其说是有信息差,不如说他们是山顶洞人来得有说服力。 傅邵易开始打字回复姚书静。 【傅:我爱人也是画画的,很厉害】 【姚书静:!!那应该是同一个人了吧,我能请问一下,你们是结婚了?】 【傅:是】 【姚书静:恭喜呀,原来他结婚了呀,我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想起大学喜欢他的事】 【姚书静:抱歉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感慨】 【姚书静:你长得那么帅也那么优秀,想想你们确实很般配,我是真的在恭喜你们!】 【傅:谢谢,但我还是很想请你跟我讲讲谢非迟的事,可以吗?】 【姚书静:可以是可以,但你们不是结婚了吗?你怎么不问他呀】 【傅:他不好意思,说我对他没印象,有点生气了,所以我想来打听一些事情,哄哄他】 城市套路深,傅邵易开始瞎扯了。 瞎扯完,他看了一眼还在认真玩游戏的谢非迟,对方还毫无察觉。 【姚书静:好大一口狗粮!】 【傅:请问你有他大学时候的照片吗?】 【姚书静:这个没有了,当时他婉拒了我的表白后,我一伤心就把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删掉了,决定放下了(以前以前以前,别见怪)】 【姚书静:你可以去学校论坛看看,应该还能找到一两张的!】 【姚书静:那啥,请你不要在你爱人面前提到我,太尴尬了,我真的已经放下了!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 【傅:好,我理解,浪费你时间跟我讲这个了】 【姚书静:不会,不用这么客气的,那个啥,江柯跟我说你以前就不是一名普通学生,他现在才来叮嘱我对你说话最好放客气点,我应该没冒犯你吧?我就一平民百姓,不至于因为我说错话你要在业内封杀我吧?】 傅邵易心下对江柯的叮嘱有点无语。 【傅: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是同学,而且是我有求于你】 【姚书静:我寻思也是,你说话这么礼貌,怎么可能会封杀我!/吓】 【姚书静:不过你说有求于我也不太对吧,因为我真的只是喜欢过你爱人而已(以前!!)我记得当时挺多人喜欢他的,因为他性格好,很温柔,很帅,你如果要我说别的,其余大多都是我心动的场面,你真的要听吗?不太好吧】 【傅:你不方便说的话,也没事】 傅邵易能从对方口中得出这么一个信息,已经算是很有收获了,他想再多听一些事,只是看能不能完全确认一下,对方记忆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谢非迟。 如果姚书静不愿意说,他也没有想过要去强迫窥探一个女生的年少心思。 唐突程度也是分等级的。 【姚书静:那你让我想一想有什么方便说的想到了我再发给你,可以吗?】 【傅:好的,麻烦了】 【傅:[转账]】 【姚书静:!!你不用给我转钱的,我也没说什么!】 【傅:应该的,是我浪费你时间了,如果你不想收下的话,你现在跟江柯有联系是吗?我把钱转给他,让他代我请你吃个饭?】 【姚书静:[已收款]】 【姚书静:没别的意思,我可不想看到江柯,而他肯定会收来烦我的】 【姚书静:谢谢大佬!祝您蓬荜生辉,事事如意,和我白月光白头偕老~】 【姚书静:等我好好回想一下关于您爱人的事,我会主动编辑消息发给您的】 【傅:好的,麻烦了】 消息发过去后,傅邵易退出与姚书静的聊天界面,循着刚才对方口中的论坛,他切着界面进了北城大学的论坛,想搜一下有没有关于对方口中的‘谢非迟’信息。 搜之前,他先是抬头看了眼床头边的人,只见谢非迟正抬手揉了揉眼。 “困了?”傅邵易看着他问。 谢非迟瞬间放下揉眼睛的手,他只感觉自己是越来越废了,这还没到十一点,玩了两小把游戏就困得跟几百年没睡觉一样。 他看向傅邵易,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又困了,你是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吗?还没忙完?” “困了的话,那你”傅邵易说到这停了一下,“已经忙完了,我陪你一起睡吧。” 话落,他已经起身把手机熄了屏,往床边走了过去。 信息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此刻正在他眼前。 谢非迟深信不疑,真当他是忙完工作了,笑了笑,“好啊,那我们一起休息吧。” 看着他脸上挂着的笑容,傅邵易也笑着摸了摸他头发,然后把两人的手机一同放在床头柜上。 待谢非迟进了被窝后,傅邵易才关掉灯光,然后很快也进了被窝。 紧接着,傅邵易同这几天一样,自然伸出了胳膊让谢非迟窝枕在上面,一手搭着对方的腰,形成一个非常亲密舒服的睡姿。 谢非迟似乎也已经枕习惯了,半边脸贴在傅邵易的胸膛上,闻着对方睡衣上那种清淡却好闻的洗衣露味道,这让他感到很有安全感。 黑暗的房间中,谢非迟只能看到傅邵易一点身体轮廓,他能感觉自己枕着的胳膊,手指正在他发尾揉捏着。 谢非迟任他摸了一会,突然脑袋微动,然后微抬着下巴,酸涩的眼睛望着看不清的傅邵易。 “不是困了吗?闭眼快睡。”傅邵易注意到怀里人的细微动作,正憋着坏。 “”谢非迟不说话,只是保持着动作,他觉得傅邵易是懂的,毕竟他们这几日睡前都会干件事情。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傅邵易见谢非迟不肯说话,也没想再使坏,胳膊小小置换了下位置,然后直接低头吻住了谢非迟的双唇。 温柔而又缠绵。 第070章 第70章 70 这日早晨, 谢非迟终于是跟傅邵易一同下楼吃早餐了,虽然还是犯困,但他本人表示自己的嗜睡症状得到明显好转。 傅邵易劝他多睡一会, 还被他拒绝了。 谢非迟昨晚就给傅栩言发消息了, 询问对方的漫画还能不能画,他打算如果傅栩言是回复短时间画不了的话, 他想着要和之前一样在灵迟直播接画稿了。 这几天有好几个关注谢非迟的粉丝才看到他挂的公告,哭着问他什么时候能重新接稿。 短暂考虑了一下,谢非迟决定今天一定要与傅栩言商量出结果,甚至还给傅栩言发了一条消息说第一笔稿费可以一分不差退回去。 虽然傅栩言这单真的很壕, 可谢非迟也真的不想等太久, 现在的他还是更倾向于能找点事干就找点事干。 而庄诗秋想要的油画礼物, 他其实在接稿赚钱之余也能继续画。 傅邵易听到他的打算, 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叮嘱他注意劳逸结合。 一听到劳逸结合, 谢非迟却觉得这四个字从傅邵易嘴里说出来很违和, 毕竟对方昨晚回家还在抱着个手机忙。 “我的工作性质怎么也比你这个工作狂自由。”谢非迟咬了口吐司直接道, “劳逸结合应该是我跟你说。” “你说得对, 以前没你在,我觉得自己跟工作过一辈子算了, 现在不一样了。”傅邵易看了他一眼。 谢非迟:“?” “我现在根本不想劳, 只想逸。” “” “但没办法, 我家先生太努力太优秀了,我得向他看齐。” “”谢非迟听他一本正经的言辞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跟傅邵易越亲密, 就能慢慢发现对方有时其实也挺贫的。 现在的傅邵易,是一丁点都没有自己在第一眼看到他时的那种冷漠感。 傅邵易见谢非迟被堵得没话说了, 还一脸无奈的样子,没忍笑了一下,然后自顾吃着粥。 叮咚叮咚—— 这个声音持续响了好几声,谢非迟循着声音来源,发现是傅邵易放桌面上的手机在响。 谢非迟随口:“你的劳来了。” 手机就放在两人中间位置上,傅邵易也没避着谢非迟,随意解锁了一下屏幕,只见是江柯给他发的消息,消息栏只能显示他最后发的是图片,消息红数字是7。 傅邵易面无改色地按灭了屏幕,看了眼谢非迟:“不是工作,大学同学。” “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不先看看是什么事?”谢非迟吃着吐司,又是随口一问。 “不急。” 话音刚落,手机再次连续响了两声。 谢非迟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两台手机,没意外又是傅邵易的手机亮了,他看了眼傅邵易,“你不急你同学急。” 傅邵易和他对视一眼,只能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发现这次不是江柯了,而是姚书静,对方还在发着消息,话框还没点开,但傅邵易已经从消息栏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几个字——谢非迟不存在?!! 傅邵易心下先是一沉,想到谢非迟在旁边,也没点开查看具体消息,而是直接熄屏。 “没急事,大学同学在问要不要聚聚而已。”傅邵易跟谢非迟解释了一句。 谢非迟自然也没觉得奇怪,只是点了点头,又吃了会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事。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傅邵易无二话:“问。” “我一直想问你微信头像来着,但我一直忘记了。”原本对方的微信头像自己都看习惯了,但刚才看到对方微信消息狂炸,谢非迟开始想起自己一直好奇的事。 虽然傅邵易变贫了一点点,但那个清新好看的二次元小孩头像,似乎还是跟傅邵易人设不符。 “我的微信头像?”傅邵易似是没想到他会好奇这个,他再次解锁手机打开微信,手很快地点到‘我’的界面,然后点开自己的头像,“这个?是不符合你的审美?” “没有!”谢非迟急了,“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会拿这张当头像,我觉得挺清新挺好看的。” 就是不太符合你的人设。 但这句话谢非迟没敢说,感觉以貌取人太明显,但他又好奇。 之前瞎分析的时候,他是怀疑这个头像的两个小孩一个是傅邵易一个谢非,但他现在连谢非都不想提起,更不会往这方面想了,就是纯好奇。 然而,谢非迟没敢说,傅邵易直接大方笑着替他说出来了,“以貌取人是吧,是不是觉得我用这个头像很诡异。” “那倒不至于要用诡异这个词形容。” “你就不用跟我说客套话了吧,孟越隔三差五就让我趁早换个头像,说我很像在装中学生。”傅邵易说得漫不经心,“这个头像我用很久了,好像是高中就用了?忘记了。” 想了一会,他其实也没能想起来具体是哪年换上的了,反正他就这么一直用着,也懒得换。 “喜欢就不用换,我听说头像长年不换的人,其实心底是个长情的人,这是个美好品质。”谢非迟意在安慰他不要介意孟越说他在装中学生的话。 然而咱们傅总却想歪了,“我长不长情可不用一个头像来体现,我以后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你有多长情。”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听到傅邵易乱解读,谢非迟有些不自在。 “你可以是这个意思。”傅邵易说完又道,“我这个头像其实也是灵迟以前刚推出时的app图标,其实也算是有点意义?” “灵迟以前的图标?”谢非迟没想到还有这个渊源,有些惊讶。 “嗯,这是我高中时期,也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投资推做出来的软件,现在能发展到这个程度,我还挺满意的。”傅邵易这个投资者说得轻轻松松,却直接让谢非迟心下更震惊了。 高中,投资,好小众的文字。 不等谢非迟开口,傅邵易主动跟谢非迟分享起自己第一个投资项目,“这个图是第一位入驻灵迟的画师画的,刚推出灵迟的时候其实反响不是特别好,但因为入驻的第一位画师实力很强,给了个好开头,所以这个软件才能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我一直不否认这个成果是有这个画师的影响,当时这个软件也还不叫灵迟,是因为这个画师的id叫机灵迟,所以最后把app名取为灵迟了。” 谢非迟听完,只觉得这也太励志了,果然大佬都是互相成就的。 “那现在这个画师也叫机灵迟吗?我在灵迟的这段时间好像都没在主页刷到。”谢非迟边说边拿起手机,当下就想去灵迟搜一下,他莫名对这位前辈产生了浓厚兴趣,想去拜赏一下他现在的作品。 傅邵易说那张头像是他高中时期的作品,那现在这位画师的画技肯定更上一层楼了。 傅邵易见他拿起手机,立马反应过来他要干嘛,“你要搜?这个画师已经不在灵迟了,号已经注销了,很多作品也看不到了。” 闻言,谢非迟瞬间泄气,“好吧” 可惜了。 见他一脸觉得可惜,傅邵易知道他这是出于画师间的惺惺相惜,抬手碰了碰他的脸,“你的画技也很厉害,要不你有空给我画一张适合我当头像的图?我保证一辈子不换,除非你又愿意再给我画一张。” “那不行。”谢非迟听到这话直接拒绝了,“没听到你这个故事,我还愿意帮你画,听完后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了,这个画师他值得。” 虽然灵迟这个软件可能对现在的傅邵易还有那个自己没法一睹‘真容’的画师来说没那么重要了,可他觉得这毕竟是相辅相成的一个成就,他自己都觉得这张图很有纪念意义。 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傅邵易被无情地拒绝了,但他只是抬了抬眉,“行吧,听你的。” 其实话赶话的,他还想直接跟谢非迟约稿,让他设计一张灵迟图标,到时他让运营技术人员替换上去,然而这个想法似乎什么时候都可以提,就现在不能提。 他是真认可谢非迟的能力,可他直觉谢非迟刚听完这个故事,不会同意。 估计还是得由灵迟现在的运营负责人在没有他指示的情况,亲自找上门,对谢非迟来说才是能力的认可。 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特殊,他在这里开口似乎变味了。谢非迟估计也不会乐意。 两人边聊着天边用过早饭后,一人出门去公司工作,一人回了楼上。 谢非迟已经在吃完早饭后已经收到傅栩言的微信回复了。 【傅栩言:别啊,别退给我,那你直接继续画吧】 【迟一:不需要改吗?】 谢非迟觉得他这一波操作有点奇怪。 【傅栩言:不用改,也没要你改,我这不是听你又是崴脚又是发烧的吗,劝你休息你又不听,出稿速度快得我心里过意不去,我只好上杀手锏了,迟迟,你要画也行,真不用急,要好好休息啊,身体重要】 谢非迟:“”敢情甲方这阵子是在为我着想,夭寿! 他感觉自己这几天只知道睡觉才更应该过意不去。 【迟一:你不用担心我身体的,也不用过意不去,这本来就是我份内事!而且,我明明已经拖你稿了,你不追究就已经很好了。】 【傅栩言:那怎么行呢,我都收我哥钱了】 【迟一:?】 【傅栩言:迟迟你别误会啊,我哥不是完全贿赂我让你别画稿,他意思是想让我在你面前降低点存在感,说我来关心你就像是在催稿,会让你觉得有压力,迟迟对不起,我太爱钱了我就直接收了,但我明明没有找你了,可你出稿还是好快,我过意不去,我就想到了如果我说改动就可以让你不画的方法了/大哭】 谢非迟被他那句‘我太爱钱了’整无奈了。 但他能怎么办,他不能拿甲方怎么办。 【迟一:谢谢您为我的身体着想,谢谢您关心我。】 【傅栩言:不是,迟迟你生气了?你别这样说话呀,我害怕/大哭】 【迟一:没有,我是真的谢谢你,但下次别这样了,我很在意自己身体的,我有分寸。】 【迟一:[转账]】 【傅栩言:你怎么也给我转账了,我不要】 【迟一:感谢甲方关心我的红包,虽然应该没有你哥给的多,但小小心意请收下。/玫瑰】 【傅栩言:可我只爱我哥的钱,你能让他给我打吗?】 谢非迟无语了:“” 傅栩言肯定是嫌我给的少!!他看不起我的钱包! 傅邵易明明说过他领钱的速度很快的!这都一分钟过去了!他侮辱我! 刚出门坐上车的傅邵易马不停蹄打开了微信,开始看起了江柯跟姚书静发过来的消息。 江柯又是发了好几张截图过来,只见对方拿‘谢非迟’这个名字去找同学打听,又收获了一堆说没印象的反馈。 【江柯:您打听的这人,确定是北城大学的吗?】 【江柯:姚书静说得跟真的一样,我都开始怀疑我的脑子了,可好多同学都说没印象呀】 【傅:好,我知道了,谢谢,不用帮我继续问了】 【傅:[转账]】 他知道,再多问几个也是一样的。 现在的突破口估计只有姚书静了。 傅邵易如常转完麻烦费又很快切回姚书静的聊天窗口。 姚书静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几乎每一条都带着感叹号。 【姚书静:[图片]】 截图是他们这届在校时期的旧帖子了,帖子名是‘那些可以养眼的男神”,里面就有傅邵易的图片。 【姚书静:我论坛只看到关于你的,我刷遍了整个论坛,愣是没看到谢非迟的照片,不应该啊,我的帅哥白月光就这样没了?!我记得很清楚他明明也在这个帖子的!】 【姚书静:我昨晚跟我朋友说起谢非迟,她早上回我消息,说我们大学根本没有谢非迟?!!】 【姚书静:她说我是不是睡傻了,说我大学根本没有喜欢过人】 【姚书静:谢非迟不存在?!!】 【姚书静:我问江柯,他也说没印象,可是我记得当时我们大学的时候,他还拿这件事调侃我呢!!】 【姚书静:他还发了一大堆跟我们同届同学的聊天记录,他们都说对谢非迟没印象!!】 【姚书静:不是,傅大佬,你给我证实一下,您的先生确实是叫谢非迟吧?毕业于北城大学?】 【姚书静:我都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不应该啊!谢非迟长得那么帅!!我暗恋了快三年!我怎么可能记错!】 字行里间,就已经知道这个女生崩溃了。 明明记忆里清晰记着有这么一个人,然而身边所有人却说根本没有这个人,这细想起来,恐怖程度不捱于青天白日撞鬼。 【傅:我先生是叫谢非迟,你别怕,可能是黑客黑了他的信息】 傅邵易倒是冷静地瞎扯着理由安慰起这个好心的校友。 虽然江柯和姚书静的反馈不是特别好,但也多多少少在傅邵易预料之中,而且这些反馈也不是不能看出什么,现在的情况虽然是大多数同学既不知道谢非也不知道谢非迟,但同校的姚书静却清清楚楚记得有谢非迟。 虽然说一般少数要服从多数。 可傅邵易觉得姚书静应该才是那个最正常的人,而他包括与谢非迟交集过的很多人,脑子估计被什么影响了。 有了姚书静的确认,在他心里已经认为谢非迟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大学同学没有一个知道谢非的,但有一个人知道谢非迟就够了。 接下来他应该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怎么找出影响他们的东西。 不过他感觉这个估计挺难的,因为完全很有可能是他无法主动去接触到的领域。 悄无声息就能影响人的大脑,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 【姚书静:黑客?现在的黑客技术这么强大了?可以直接让我们的同学同时记不住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女生明显还是崩溃的。 现在要是没有傅邵易认同她,估计她会更崩溃的。 傅邵易盯着屏幕思考了一会,然后打字。 【傅:我看你跟江柯说你最近总是想到关于谢非迟的事,你是最近才一直想起大学这些事的吗?】 【姚书静:啊?什么意思啊?傅大佬你这话问的我都不敢细想,我以前有很努力在放下后来毕业谈了对象,这期间也不能老想着白月光吧(冒犯了对不起)我最近单身嘛,有点感伤,就有点怀念起来读书时候的事情了,回忆到大学的时候,前两天就总是连续梦到您爱人了(对不起真的冒犯了,我的脑子不受我控制)】 字打着打着,对方从惊吓变成感到冒犯了。 傅邵易看着这一大串字,所有注意都在‘梦’这个字上,昨天谢非迟也是做梦了,说梦到了他,场景很真实,还觉得自己做梦也断片了,连有没有吃饭都想不起来。 会是谢非迟真的梦到以前的事了吗? 可谢非迟梦到的是我吻他了,我怎么也应该比暗恋谢非迟的姚书静跟他要来得亲密吧? 为什么姚书静能梦到,我不能梦到?难道是要触发什么条件吗? 可惜,什么都没能联想起来。 他总不能去问姚书静做梦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或者做了什么事。 这种问题,要是对方是个男生还好,但姚书静是个女生,还是太隐私了。 想了想,傅邵易打开傅栩言的聊天窗口,找到了对方之前发的谢非高清自拍,直接转发给了姚书静。 【傅:你印象里的人,是这张脸吗?】 【姚书静:……】 先是饱含未知情绪的六个句号,然后: 【姚书静:我的白月光现在审美变这样啦?】 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傅邵易瞬间了然,姚书静印象中的人的确是这张脸没错了,只是她印象中的白月光肯定不是这个大红非主流发型。 70-80 第071章 第71章 71 有了傅栩言的准话, 谢非迟自然是重新开始继续画漫画了,跟这位又爱钱又出手大方的客户简单聊了几句话,他打开了电脑保存的画稿文件。 上次他虽然已经画好几张线稿了, 但要加上上色的话, 他其实才完成到小时版的‘傅栩言’在幼儿园滚泡沫球的画面,好几天没构思, 灵感都滞涩了,谢非迟便又翻出了那个剧本。 边看剧本边构思了一会后,傅栩言又给他发了条消息过来。 【傅栩言:迟迟,我的漫画稿你可以边完成边连载在你的平台上吗?让别人也看看!】 【迟一:要发布在我的平台上?你之前不是说你约着自己看吗?】 【傅栩言:我突然觉得好东西就是得跟别人分享, 反正又没人知道你画的是谁, 而且角色又没有名字】 【傅栩言:你可以在灵迟发布, 但在微博发布也行, 同时发更行!你发布了我以后直接上这两个平台看】 谢非迟盯着这两条消息沉默了几秒,不明白傅栩言的想法怎么转得飞快, 对方提供的剧本确实没有名字, 他之前想着这是傅栩言在保护他对象的隐私, 所以自然也没想要去问一嘴名字, 默认每一句台词不加角色名,而没有名字其实也无伤大雅。 毕竟这是傅栩言隐私得不能再隐私的约稿了, 这个客户能知道谁是谁就行。 如今, 傅栩言竟然说要展示在平台连载。 不过, 客户说什么就是什么,满足他。 【迟一:可以,我发布平台的时候会厚码水印, 你看要下什么关于你的专属水印吗?】 【傅栩言:你看着办就好】 谢非迟:“”什么叫我看着办?客户心海底针,难懂, 这可是真金白银的约稿啊! 【傅栩言:厚码你自己的id水印就行,让看到的人知道是你画的就可以了,我无所谓,如果有人看中这篇漫画,觉得有商用价值,你再来跟我说】 【迟一:这个,我一名小画手,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迟一:温馨提示傅老师,现在趁我还没画多少,你要是希望有人来找这个的话,我真的建议你去找有名的漫画师。】 谢非迟是真的在很诚恳给出建议,傅栩言这价格真可以找那些出名的漫画师了。 而这个时候对方要临时变卦退款,谢非迟不会觉得损失多少。 【傅栩言:迟迟,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自信了,相信我,你在这方面,天生注定会成为耀眼的那颗星星】 甲方又开始彩虹屁乙方了,谢非迟接得很心虚,对方敢说他不敢听。 【迟一:好的,谢谢您的支持,我开始工作了。】 他还是直接认真画吧,多说无益,就当傅栩言是他事业生涯的贵人。 不对,名副其实的贵人。 这一整个上午,谢非迟又钻研了开篇剧情,也画了部分线稿。 临近中午吃饭,他拿起手机去灵迟和微博换了公告,说应客户的要求,从今天开始会在平台发布连载漫画,欢迎关注他的粉丝有时间可以来追看。 公告更改完毕,他又把之前画好的两个主角大学时期和幼儿园时期的画稿发布在了平台上。 然而,谢非迟真的只是一位拥有少数粉丝的画手,内容发布了几分钟,意料之中的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傅栩言是个有钱却花错地方的倒霉大佬。 谢非迟开始回归画稿,这天的日子似乎也重新回到了他开始来这个世界一开始的模样,画稿完吃饭,吃饭完画稿,两点一线。 然后闲暇之余和江华聊微信,如常给庄诗秋、谢森问候,找傅邵易尬不对,现在不是尬聊了,现在是真情实意在聊了。 而且不用他找傅邵易了,是傅邵易主动找的他。 下午四点,傅邵易发消息提醒他记得休息,谢非迟倒是听劝,搁下画笔按按眼睛,按按脖子。 让身体放松个够,他窝在椅子上看灵迟消息。 有三位粉丝看到了他的公告,先是夸他的漫画稿人物很好看,紧接着问他需要连载多久,她们什么时候能约稿,而这个问题,谢非迟只能回复说不准,说他至少得把漫画画到得心应手了,才能去找某位大佬客户商量一下,能不能在不耽误他稿件的时候接一两张画稿。 谢非迟记得傅栩言当时的要求,说是要自己尽量专注他的稿子。 原谅他,他越看到这些关注自己的粉丝在诚恳追问,他怕要‘尽量’不了了。 妥贴回复完灵迟的消息后,谢非迟又切回了微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微博果然是人流量超大的地方,他的消息栏和评论区收到的消息,比灵迟多了好几倍。 他第一眼先看到了自己当时接到的第一张稿的id:天生爱磕冷门。 【天生爱磕冷门:哇塞,大大你还会画漫画啊,人物超好看,狠狠欺待了!!】 【迟一7:不会也得会,钱给的太多了。】 【天生爱磕冷门:哈哈哈哈大大你还是那么幽默,你还记得我吗?】 【迟一7:当然,你可是第一位支持我的客户。/玫瑰】 回复完,谢非迟退出去又回复了几位关注的粉丝私聊,大多跟灵迟关注的粉丝一样,也是先夸了一波人物,然后再问什么时候可以接稿,他都一一回复了。 最后,他开始刷起了评论区,他没想到今天发布的内容会有接近三四十条的评论,惊讶之余又有些开心。 尤其是看到评论区都在夸他画的人物好看的时候,就更开心了。 画画能带给他的成就感,总是让他心情异常愉悦。 从头到尾刷完评论区时,谢非迟在末尾看到了一个与自己微博id雷同的账号。 【迟易7:很好看】 谢非迟好奇地点进对方的主页,发现对方什么微博内容都没有发布过,看着很像新创的小号。 盯着这个id,谢非迟脑海莫名崩出一个人。 可是,这个人会有那么幼稚吗? 想到这,他还是截了图,打开微信。 【迟一:这个迟易7不会是你吧?】 对方倒是回得快。 【傅:不是我能是谁?】 就这样响当当承认了,直接把谢非迟整沉默了。 那条评论的时间,跟他与傅邵易说自己要在平台发布漫画稿件的时间差不多,所以证明是自己刚说完,傅邵易就去微博评论了,名字可能还是临时改的。 【傅:突然想了想,这个名字会不会显得是我在效仿你,很像个骗子?】 【傅:要不我改改?】 谢非迟看到这条消息,犹豫了几秒,觉得其实好像也无伤大雅,毕竟放在一起,很像个情侣网名。 然而没等他说不用,傅邵易就已经改好了,对方把数字7去掉了。 不至于那么雷同了。 看着傅邵易发过来的截图,盯着‘迟易’两个字看了好几秒,谢非迟笑着回复他。 【迟一:你不忙吗?还有时间在这里改微博名,还及时去给我捧场?】 【傅:捧场?难道我不是一名在非常关注你的铁粉?要不是喜欢你,我连微博都没有。】 谢非迟今天的嘴角压也压不住,心情明显只有起,没有落,他切换了一下界面,回到微博也回关了傅邵易的账号。 【迟一:[截图]】 【迟一:我也是一名非常关注傅总的铁粉。】 * 陈士卓现在已经习惯了看傅邵易在见缝插针的玩手机,准确地说,是在聊微信。 至于跟谁聊,他想都不用想。 下午开例会的时候,傅邵易也拿着手机在打字,但人家是老板,谁又敢说什么呢。 不过,boss能一心二用,哪怕在聊微信也能听别人汇报,甚至能及时指出部门经理讲得不对的地方。 见傅邵易没有因美色误事,陈士卓便放下心了,这也让他大大松了口气,不然他真的开不了口去正经向他劝说点什么。 如今美色误事这个词都能用来担心傅邵易了,也是很稀奇的一件事了。 “晚上要跟东臻的老总谈项目,你应该没忘记吧?”在办公室汇报完工作的陈士卓见傅邵易还在打字回消息,默默问了他一句。 傅邵易头也没抬:“几点?” “约的八点。”陈士卓道。 “好,我晚饭回家吃,晚上你过去家里找我吧。” “我知道了。” 陈士卓提醒完毕后,就出去忙了。 傅邵易确实是在跟谢非迟聊微信,在看到对方那句“我也是一名非常关注傅总的铁粉”时,不由轻笑了一声。 他和谢非迟又随便聊了两句,最后说自己晚上会回家吃饭,便打算放下手机先处理工作了。 刚要放下手机,手机却又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是姚书静。 哪怕有了傅邵易的证明,但姚书静明显是被同校同学的反应吓到了。 江柯倒是没再去向他那些熟识的同校同学打听谢非还是谢非迟了,反倒换成姚书静在没人请求帮忙的情况,主动去找自己手机通讯录还留有联系方式的校友打听。 然而,打听来打听去,却是跟江柯同样的结果。 她也不管什么方便不方便说了,只要她脑子能想起来关于谢非迟的事,都跟傅邵易说了个遍。 无他,因为现在傅邵易是唯一一个能认同她脑子的人,最主要的是他有照片为证。 所以这一整个下午,傅邵易收到了一堆姚书静视角里关于谢非迟的所有事情。 但傅邵易一条都没有回复,不是他故意不回,而是这个明显心理有些接受不了的校友主动提出的要求,说不用回复她,她不想打扰他,但如果觉得她说得太多可以发消息打断她。 傅邵易既没有回复,也没有打断。 姚书静似是想到什么就发过来什么,满大屏都是关于谢非迟的事。 但大多都是一些琐碎小事,除了姚书静第一次见到谢非迟的场景。 那天是在大一开学不久,姚书静跟舍友经过北校区的某个室外篮球场,篮球场围着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姚书静便跟舍友去凑了个热闹。 里面正在打5v5篮球友谊赛,能引来这么多校友观望,自然是因为有几个帅气新生也参赛了。 在当时的那个年纪,新生就是整个学校的新鲜面孔,新面孔加上有点颜值,那可得上天了。 不过当时姚书静的目光却不在篮球场上,她被处于场外某个男生吸引了,男生坐在最前排观赛台阶,手里捧着本画册,目光时不时扫在篮球场上。 男生周围其实有不少女生在看他作画的,但只有姚书静大胆过去问能不能坐旁边看他画,而男生很好说话,只是笑笑朝她点了点头。 姚书静清晰记得自己在隔着中间还能坐一人的距离看着男生画了很久,但至于画了什么,她根本没记住,男生是真长在她审美上了,她只知道看人去了。 但更清晰的画面,还属场上比赛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场上有人突然失手传错了球,一个篮球就那么直直朝着最前排的观看台阶上疾飞而去。 只知道贪图男色的姚书静在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等她再睁眼时,发现一旁作画的男生及时拿着自己的画册把篮球挡下来了,但因为篮球飞过来的速度又快又重,挡完篮球后,画册直接脱了手。 男生的手腕扭到了。 姚书静就差当场被吓哭了,一个美术生竟然用自己宝贵的手来保护她。 而见她一个女生急得都要哭了,扭到手腕的男生甚至反过来安慰她,轻声说自己没事的。 篮球场一事,她打听到了这个男生叫谢非迟。 后来,姚书静的大学生涯里,除了学业,其余时间都用来关注这个男生的所有动态了,虽然她知道谢非迟可能从来没有记住过这小小的一件事,还有她姚书静,但她就是悄悄喜欢了很久。 傅邵易一整个下午在断断续续接收着姚书静发过来的消息,发现其实除了第一次见面,姚书静有那么大勇气靠近谢非迟之外,对方接下来说的其它往事,大多都是远远观望,或者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比如,远远看到谢非迟在跟朋友学打篮球,但她不好意思靠近。 比如,远远看到谢非迟在食堂跟朋友吃饭,但她不好意思靠近。 比如,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谢非迟画画比赛又得奖了,好多次她都会为这个心底喜欢的人开心,然后每次都会发条隐晦恭喜的朋友圈,但后来因为表白被拒,这些东西全删光了,她现在觉得可惜,也觉得没有了能证明白月光存在的证据。 等等诸如的小小事件,凝聚成了姚书静大学几年的暗恋时光,因为觉得喜欢的人太过优秀,所以喜欢又不敢靠近,总是小心翼翼。 傅邵易看完后,其实秉着点人情味应该安慰几句的才对,但心细想了想,这个女生说这些估计也不是想来听安慰的,更多的是,她在努力地证明自己喜欢的人是真的存在过! 所以傅邵易略过了这个想法,注意到某些字眼的他打字问她。 【傅:能请问一下,你还记得谢非迟身边经常往来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姚书静:这个,抱歉,我忘记了】 【姚书静: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同学会忘记他,但您相信我,您爱人是真的存在过北城大学的!】 【姚书静:唉,怪不得你需要找江柯打听,这太奇怪了吧,我说如果是想打听谢非迟的话,竟然还需要打听到我头上才能打听得出来我不会上班上傻了吧】 【傅: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傅:但你真的完全记不起来他身边的朋友吗?形容一下特征也行】 【姚书静:您别这样说啊,如果不是你来打听,就我最近老想找人唠嗑的心态,估计我现在在精神病院了还好你家里真的有谢非迟!我朋友说让我明天去寺庙拜拜,我真的要疯了!!】 【姚书静:抱歉啊,我是真的记不得他朋友了,但他好像是有固定一起出行的几个朋友?三个还是四个来着,这个我就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傅:好的,谢谢】 【傅:如果你还有想起什么,麻烦你跟我讲一下】 【姚书静:不麻烦,您不觉得我罗里吧嗦就好】 【姚书静:那个我能稍微跟您提个小要求吗?】 傅邵易以为她是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立马打字。 【傅:可以】 【姚书静:方便再发一下您爱人别的照片给我看看吗?我想再确认一下,不要上午那张搞怪造型的】 姚书静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在看到谢非那张大红色造型时不可置信自己的白月光审美变样了,傅邵易便随口说了一句只是一张搞怪照片而已。 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傅:抱歉,这个暂时不太方便】 傅邵易回得很快,他手里没有谢非迟的照片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发又是一回事,而谢非的那张图他还是从傅栩言那里直接转发给姚书静的,没有保存下来。 虽然还不能找到证据证明姚书静口中的人和他心里的人是同一个,但,他心里的这个谢非迟只能他看。 【傅:以后姚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开口】 【姚书静:好的没事,打扰了】 【姚书静:不敢不敢,我就唠唠嗑而已,谢谢大佬】 第072章 第72章 72 时间悄悄走到了十月中旬, 白北城气温日渐降低,家里的空调从冷气转换成暖气,谢非迟在家里穿着薄款的羊毛衫。 不去在意某些问题后, 打着谢非迟的名义, 谢非迟的日子也是这么如常过着,毫无异常, 风平浪静。 每天画稿赚钱,吃饭睡觉,和傅邵易没羞没臊的‘谈着恋爱’。 这样的日子,让谢非迟更加觉得自己之前是在杞人忧天。 这两天傅邵易去异市出差了, 所以谢非迟整整两天都没能见到傅邵易, 还让他怪想念的。 傅邵易出差也忙得很晚, 所以两人连视频都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庄诗秋今天中午闲着无聊过来傅家看画, 顺便陪谢非迟吃了顿饭,一听傅邵易出差两天, 又从儿子的三言两语听得出来这是想傅邵易了, 便开始打趣谢非迟说下次要是傅邵易再去出差的话, 让他带上电脑跟着去, 反正他的工作自由。 见谢非迟被打趣得不好意思了,庄诗秋还说新婚不久, 会很想念对方是正常的, 让他不用那么害臊。 其实庄诗秋这番话在傅邵易出差前, 傅邵易也问过谢非迟要不要跟他去异市,还能去逛逛,但被谢非迟拒绝了。 主要是傅邵易才出差两天, 他第一反应是别跟着去打扰对方工作了。 心里想着反正才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然而临近傅邵易回家倒计六个小时之余, 谢非迟有点后悔了,他似乎小看这短短的两天了,他好像很想傅邵易。 下午四点,没什么心思的谢非迟搁下画笔,拿起手机先是打开微信,然而,傅邵易并没有回复他消息。 估计是在忙。 他只好切回微博,想着来看看评论。 自从在微博连载漫画后,他的主页又涨了一小波粉丝,虽然不算多,但谢非迟还算满意,也很喜欢看别人留下的评论。 傅栩言给的剧本,剧情走得快不拖拉,再加上谢非迟出稿的手速很快,现在连载的剧情节点已经快接近两位主角的高中时光了。 应了傅栩言的要求,谢非迟当时在发布第一篇连载剧情的时候,标注过这是一个‘竹马竹马’的情感故事。 被好看的人物形象吸引而来的粉丝,现在特别期待两位主角的感情进展,天天在嚎着‘迟一大大你快点画!!’、‘迟一大大你手够吗,不够我把手砍给你,但是我是手残’等等言辞。 笑着刷了好几条幽默催更评论,谢非迟突然在催更和讨论剧情的言论看到了一条格格不入的评论。 【我也想学画画:无冒犯,但我真的很想请问一下,迟一大大你是不是谁的小号马甲呀?】 谢非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毕竟现在粉丝对于他评价大多都是——有点实力的新人画师。 因为这个评价,谢非迟已经在微博评论区回复过好几个说这种言辞的粉丝,说喜欢的话可以给他这位新人点个关注。 问他是不是小号马甲的这条评论,时间显示的是昨晚。 会问出这个问题,难道是我跟这位网友喜欢的某个画师撞风格了? 谢非迟想了几秒回复这位网友。 【迟一7 回复我也想学画画:不是,我只有这一个账号,纯新人,感谢关注。】 回复完,谢非迟又刷了会评论区,看着回复了几个粉丝留言后,也没见‘我也想学画画’的网友回复他,不过他也没刻意等着,直接退出微博放下手机。 有这么多人在等他更新,还是得更努力了。 况且,傅栩言昨晚已经给他打了第二笔稿费,又是一千万。 他再没心思,也得努力画才是,不能辜负粉丝也不能辜负这位贵人客户。 其实剧情越画越多,谢非迟就越觉得傅栩言找他约稿简直纯属赔本买卖,对方约稿真的有一种普渡众生的感觉,不求一点回报。 其实谢非迟一开始对自己画漫画这件事有些不抱有信心,然而画到现在,他似乎真的得心应手了,他感觉自身能力都提升了许多。 现在得到好评越多,他也自信了不少。 随着观看的人数增加,谢非迟与傅栩言之前的想法碰撞上了,他突然也很希望有一天这个故事能让人看中其中的商业价值,让傅栩言的约稿有点回报。 毕竟这样才是双赢合作。 傅邵易也有在追更这个漫画,每次更新的评论区底下都他‘迟易’的影子,确实妥妥的一枚铁粉没错了,还是一名知道后续剧情的铁粉。 谢非迟前阵子在知道傅邵易看过剧本后,有些惊讶傅栩言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的爱情故事给他哥看了,他还以为对方只是想让傅邵易知道他在画漫画而已。 而得知傅栩言在他哥面前找的措辞后,谢非迟也没有在傅邵易面前拆穿他什么,只是给傅栩言的微信发了一个大拇指。 甚至有一瞬间怀疑傅栩言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拿他寻开心呢,因为他觉得对方在傅邵易面前找的那个理由,可能才是真的,就是为了给未来要拍电影做预热罢了。 可他没证据去怀疑傅栩言口中哪句话是假的。 而且,傅栩言有时也会突然跟谢非迟说他跟男朋友的小事,还说下次有机会给他看照片,说得跟真的一样,所以真真假假还待考究。 不过这篇故事不管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只是一篇情感剧本,谢非迟都挺喜欢的。 也不知道是画了一段时间的缘故,他对自己画笔下的这两位主角产生了些许亲切,这种感觉他称之为——会对自己画笔下的作品产生亲切感,再正常不过。 * 晚上九点半,谢非迟洗完澡就下了楼,坐在客厅等待傅邵易回家。 对方才刚下飞机,这会估计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傍晚开始,白北城下了中雨,到现在,已经转变为毛毛雨了。 下了雨的缘故,晚上的气温更是骤降。 谢非迟在傅邵易上飞机前就提醒他白北城下雨了,让他记得从行李箱拿件外套放在身边备着。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记着。 看着时间,谢非迟也没专门拿这件小事给傅邵易发消息。 安静在客厅等了半小时,耳朵敏感地听到门口传来按密码锁的动静,谢非迟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听错,立马起了身。 踩着家居鞋走到玄关处时,大门轻轻弹了一下,很快,傅邵易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线里。 然后是他熟悉想念的嗓音:“这是专门出来迎接我的?” 傅邵易拉着行李箱,反手关上了门。 谢非迟笑着走近他,先是感受到一股寒意,紧接着才去注意对方身上依旧是平整有型的一套简约西装。 “你下飞机没穿外套?” “没事,司机就在机场外面等,车上不冷,刚才下车进门被雨打湿了点。” 说完,他也不急着换鞋,目光定在谢非迟一脸不认同的神色,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抵在墙壁上,动作强势地弯腰低身吻住想了两天的爱人。 谢非迟:“” 谢非迟双手顺势搭在傅邵易手臂上,上面被雨打得有些潮湿,还有些许冷意。 傅邵易似是也明白自己身上的狼狈,只是俯身用嘴吻住谢非迟,忍着没有伸手去抱他,甚至在注意到谢非迟搭在自己潮湿的衣服上时,微微松开他,“别着急碰我,我衣服冷。” 谢非迟顿了一下,丧失的意志力瞬间回归,然后错开傅邵易要再次落下来的吻,“李姨住在一楼呢,等会让她看见了。” 傅邵易却似乎听不得这种拒绝,再次强势吻住了他。 激烈地吻了好一会,傅邵易亲够了才肯松开谢非迟,然后说,“我太想你了,下次出差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不然我这日子真没法过。” 本来就被吻得有些迷瞪的谢非迟,听到这话,脸上更是热了几分。 傅邵易是真的直白。 直白得本来也很想念对方的谢非迟根本不敢说话,只是抬着亮亮的眼睛望着傅邵易。 傅邵易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话,转身快速换上鞋后,拉过行李箱,另一只手伸出去快要碰到谢非迟的手掌心时,想到自己的手还发冷着,转道又握住对方穿长袖的手臂。 被亲得脑子懵懵的谢非迟,就这么被拉着手臂带上了二楼。 进了房间,傅邵易随意松开行李箱,反手把房间门关上后,这次把谢非迟抵在了门后。 他这一波火急火燎的举动,谢非迟看得直咽口水,尤其是盯着傅邵易把他抵在门上后,又开始利索脱下附着一层湿冷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了行李箱上面,然后又开始动作娴熟地解开自己的领带。 这个画面,让谢非迟咂舌又头脑发热,这对他的眼睛和身心,都显得极其刺激。 傅邵易扯下领带后也不多话,一手揽过谢非迟的腰部,一手抵着谢非迟的后脑勺,低身用力吻了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这两天你想我是想到什么程度了?”傅邵易问着缓劲喘息的谢非迟,一手碰了碰他被汗打得有些湿的额前碎发。 谢非迟今晚穿着的开衫家居服被解开几个扣子,他此刻平躺在床上,胸膛微微起伏着,露出一些若隐若现的光景,脖子上有两个明显的红印。 听到傅邵易的话,谢非迟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他真觉得傅邵易内里是黑心的,明明知道他脖子敏感,非要往他脖子招呼。 肯定是为了看他出糗! 虽然傅邵易用手帮了他两次,而自己才帮了他一次,甚至是傅邵易自己握着他的手辅助的但他还是觉得傅邵易是黑心肝的。 “生气了?”傅邵易注意到他的眼神,笑着亲了一下他发红的眼尾,“伺候你也要挨你眼刀子,我也太冤了。” 谢非迟又是看了他一眼,红着耳朵不搭理他。 这两天对傅邵易的思念,全废了,他想刀了傅邵易。 “你之前在谢家不是说等我们回家?我只是忍到现在才实施,可不代表我忘记了。”傅邵易又亲了他一下。 “”谢非迟这才用正眼看他,这事他当然没忘记,只是“你刚才嘲笑我。” “我哪里嘲笑你了。”这话可太严重了,傅邵易怎么可能认。 “你嘲笑我太快就算了,你还非要再来一次,烦死了。”谢非迟鼓起勇气说完,转过身背对着傅邵易。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创,他没有过到这种亲密程度的经验,只知道今天在跟傅邵易比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太丢脸了。 傅邵易听完这句话,见他还转身背对着自己,立马把他掰正,轻笑,“爽完了,你就开始乱造谣了?我明明说的是你年轻气盛。” “这就是一个意思。”谢非迟道。 “别乱说话。”傅邵易亲了一下他的抿紧的唇部,一本正经安慰谢非迟,“我们阿迟最行了,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跟你是一样的,说不定等你到二十八岁了,都比我厉害了,到时我的技术肯定更好了,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非迟却一点都没被安慰到,思考了几秒,说了五个字,“黑心肝,流氓。” 第073章 第73章 73 “宴会?什么宴会啊?”翌日一早, 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谢非迟听到傅邵易抛出来的话,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 傅邵易:“合作客户的品牌十周年,邀请我去参加。” 谢非迟有些了然又有些不太了然的点点头, 此刻想到之前傅邵易说过有些场合可能需要自己陪同, 他想了想便问,“是一定要我一起去吗?” 如果换做之前, 他估计只会二话不说同意,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可以跟傅邵易讨价还价了。 “不是,这看你。”傅邵易道, “但你最近都呆在家里画画没有出门, 我不是怕你闷坏了?” 距离谢非迟上次出门, 还是半个月前他跟着傅邵易与孟越去外面吃了顿晚饭。 这之后, 谢非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一头栽在画稿上, 跟闭关也差不多了。 而江华最近工作也忙得很, 没能来约谢非迟出门就算了, 连约开黑打游戏都抽不出时间,真的摇身一变, 成为日理万机的江总了。 所以现在的谢非迟每天除了画稿, 不是跟粉丝互动, 就是跟庄诗秋在微信讨论花花草草的生长情况。 最近他跟着庄诗秋认识了不少植物,全当陶冶情操了。 庄诗秋中间还让人送来两盆小绿植,给谢非迟的电脑桌当装饰, 谢非迟喜欢的很。 “怎么会呢,待在家挺好的呀”不善社交的谢非迟从来都不认同待在家会闷坏这种观点, “我之前连同学聚会都觉得尴尬,你们这种级别的,我怕我无福消受。” 傅邵易觉得他说这种话怪有意思,玩笑道,“我们这种级别的怎么了,瞧不起我们?” “”谢非迟睨了他一眼,“你非要我承认我是因为自卑不敢去吗?” 谢非迟嘴上说着自卑,实则义正言辞。 傅邵易知道他是对这个不太感兴趣才故意这样说的,但他还是听不得,抬手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好好说话,今晚这个宴会我得出面捧个场,你想不想去都看你,但我还挺希望你陪我的。” “为什么?”谢非迟心里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到最后一句,立马提起了好奇心。 “别人都有另一半陪,我也想要。”傅邵易也开始义正言辞。 闻言,谢非迟一脸不信的看着傅邵易,对方现在的耍贫程度也是愈发高深了。 接收到眼神,傅邵易压着笑意,然后道,“反正你考虑一下吧,去不去凑热闹都行,晚上去之前我会回家吃饭,你晚饭再给我答复。” 傅邵易心里确实挺想谢非迟陪他走这一场的,一来确实是觉得谢非迟闷在家里太久了,二来是想带他出去见见人。 这个世界的人。 上个月姚书静跟他说完关于‘谢非迟’的大学事件后,没有再敲过他的聊天窗口,应该是没想起来别的东西了。 而她时不时就会发一些看着又哲学又玄学的朋友圈,估计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只有她记得谢非迟,有时还能看到江柯在底下评论她一句:你没事吧? 但比姚书静更想不通的,还有个傅邵易,从他发现这件‘记忆偏差’诡异事件后,日子简直风平浪静。 谢非迟似乎也没有再做过梦了,因为没有听他再说过做梦也能断片的话了。 让傅邵易心底非常笃定的‘记忆偏差’线索算是始于姚书静的言辞,但线索似乎也断于问过姚书静。 爷爷那边,傅邵易有照常在联系着,但不再过问对方关于婚姻和谢非迟的事了,而对方也没有出现在过白北城,每次都说快回来了,但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傅栩言那边,傅邵易也没有再多问过什么,主要是也不知道能怎么问,但他没事就会把那个“绝美爱情”都剧本打开来看看,边追着谢非迟连载的漫画,然而,似乎毫无所获。 虽然中间傅邵易有注意到了一点细节,那就是傅栩言那个剧本的大学时期有写到竹马为了朋友做食堂攻略的事,他联想到了自己那本手写的菜单。 但傅邵易确实也没有因为这件与自己手写菜单有点挂钩的细节想起点什么。 所以线索直接断得干干净净,毫无头绪。 而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继续获得新的信息。 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是真的糟心。 幸运的是,谢非迟现在还好好待在自己身边,而且对方那天被刺激到的状态也日渐好转,这让傅邵易宽慰了不少。 只要谢非迟能好好的就行了,其它可以先不急。 但当下的不急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傅邵易是开始笃定谢非迟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可谁又能知道谢非迟会不会在某一天被什么东西弄消失了,那他到时要去哪里找谢非迟。 他也明白,谢非迟表面看着对这件事若无其事了,但不可能是真的完全不在意。 只是这段时间里,两人默契的不主动谈论这个了。 反正有任何一点点机会的话,傅邵易还是想做点什么。 只要谢非迟愿意,他想带他去多多见见这个世界的人,而今晚的宴会上什么人物都有,正适合。 他想知道,会不会除了姚书静这位大学校友外,有没有别的领域的人知道谢非迟。 况且谢非迟竟然决定不管去哪都要当谢非迟了,那他就介绍对方给别人认识,而这是傅邵易迟早都要介绍的。 不管最后的真相是怎么样的,他希望能有很多人记得他傅邵易的爱人是叫谢非迟。 * 晚饭,在餐桌上,傅邵易听到了谢非迟说要去宴会凑热闹的答复。 虽然是傅邵易想听到的答复,但他还是好奇地问,“能采访一下,你是怎么考虑出来的答复吗?” 毕竟早上的谢非迟明显对这个宴会不太感兴趣。 “你之前不是给我订了好几套西装吗?”谢非迟回答得很快,“我突然觉得,它们跟着我,可不能没有机会见到外面的世界。” 如此清新脱俗的考虑原因。 闻言,傅邵易只是点点头,然后提醒谢非迟,“正装也不一定非要参加这种正式场合才能穿,平日里也能穿的。” “那是你,不包括我。”谢非迟道。 “有什么区别吗?” “你日常穿出去,别人一看,妥妥社会精英,我日常穿出去,肯定显得像个推销产品的。”谢非迟形容得惟妙惟肖。 其实他这是想到江华之前给他分享的网络乐事了,说是有一位身穿高奢西装的男子去商场买东西,被顾客当做某品牌洗发水推销员,见男子不搭理顾客的询问,被人偷拍发在网上投诉店员态度差劲恶劣,呵斥得声情并茂,吓得洗发水品牌方发澄清说那也是一名顾客。 后续一堆网友看出那名男子身上是高奢正装,跑到投诉的顾客评论区下面狂笑和怒怼。 谢非迟当时看完这件‘乐事’,还提醒江华出门也注意点,小心上头条,现在的网络传播速度实在太快了,从众心理的人有很多,根本不管事情真相如何。 今天你把别人当乐事看,可能明天自己不小心就被别人当乐事看。 “哪有你这么帅的推销员。”傅邵易听完抬了抬眉。 “反正我还是在正式场合穿吧,你觉得我今天穿哪套好?”谢非迟问着傅邵易意见。 傅邵易给他订的西装都是简约大方的款式,但颜色各式。 “都行,看你喜欢吧,我跟着你搭。”傅邵易下意识说完这段话,然后又转念一想,“要不你穿当时送过来的第一套吧。” 谢非迟听完建议毫无异议,直接点了点头,因为他也更喜欢纯黑的第一套。 宴会晚上八点才开场,两人吃完饭才六点半出头,步伐便不紧不慢地走上二楼准备换衣服。 谢非迟的那几套西装都放在衣帽间里,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谢非迟找到自己那套纯黑西装后,转身就想要离开衣帽间,但被傅邵易拦了一下。 “干什么呢?不在这里换,想去哪?” “你在这换,我去外面洗手间换。” 傅邵易手里拿着件白衬衫,听见这话,直接把谢非迟拉到跟前来,“你怎么对我还是这么见外,生怕给我看到?” 谢非迟手里提着套西装,脑袋直直撞进了傅邵易怀里,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其实他根本没多想,就是下意识想着两人要换衣服,一人一个地。 此时被傅邵易直白控诉,反而把谢非迟整不自在了,“那那就一起换吧。” 傅邵易本以为他不会肯,所以在听到他这么说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非迟没有理他的反应,从傅邵易怀里退出来后,先把西装放在衣帽间的长椅上,然后直接开始脱掉身上的家居服。 利索穿上白衬衫准备扣上扣子时,见傅邵易还在盯着自己看,谢非迟摧他,“你快换。” 傅邵易回过神,面色无异地开始换衣服。 换衣服期间,两人都很安静,没有说话。 谢非迟换西装依旧很快,难倒他的又是卡在了打领带结上了,但这一次,他不再提前瞎打一通了,抓着领带站在一旁等着傅邵易给他打。 傅邵易今天去工作身穿的是一套深灰色西装,此刻跟着谢非迟换上了一套纯黑系的西装。 因为正装换正装速度没那么快,所以谢非迟就这么站在一旁直勾勾盯着傅邵易换裤子。 傅邵易也不怕他看,大大方方的,诠释了这才叫不见外。 不过谢非迟眼睛纯洁的很,并没刻意往下看,毕竟他昨晚刚摸过。 傅邵易自己整待完毕后,很自然地接过谢非迟手里的领带,然后帮他打了个端正完美的领带结。 谢非迟垂着脑袋认真学着,在打好完毕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这次记住了,在刚想抬起头朝傅邵易说话时,却感受到对方的身影突然压了下来,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他的鼻尖处。 那颗小黑痣,傅邵易是真的喜欢。 谢非迟唇齿刚微动,后脑勺就被傅邵易按住,又倾身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没过几秒,傅邵易轻车熟路撬开了谢非迟的牙关,强势探了进去,唇舌紧紧缠绕。 谢非迟就这么莫名被带动起情绪,双手很快附上傅邵易后背,顺势回应了过去。 最后,带动情绪的是傅邵易,最先拉回意志力的也是傅邵易。 傅邵易说谢非迟年轻气盛其实不是逗他玩的,谢非迟在情事这方面确实显得青涩,但也真的特别容易被傅邵易带动起来情绪。 再不及时刹住,两人估计要鸽掉宴会了。 刚提起的情绪被迫停下,谢非迟有些微喘盯着傅邵易,似乎不太满意。 傅邵易只好从别的方面弥补他,很不吝啬夸他:“你穿西装特别好看,你第一次穿这套的时候,看得我心可痒。” 谢非迟听到这话,脑海瞬间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无意识舔了下嘴,然后点了下头,“你当时是指衣服好看,我知道。” “”傅邵易没想到他还记着,摸了摸他的头,“人好看,是因为你穿上才显得衣服好看的。” “哦。”谢非迟也没非要听好听的,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被吓到的感受也历历在目,要是当时傅邵易直白地说他人好看,当时的他只会更加承受不住。 傅邵易安抚式地摸了几秒他的头,然后松开了谢非迟,转身去翻自己刚才从楼下拿上来的西装外套。 “找什么?”谢非迟走到他旁边。 只见傅邵易提起深灰色的西装外套,手伸进内里的衣袋,两秒后,他手里出现了一个小盒子。 谢非迟神色瞬间一愣,他认得出来,这大概是一个戒指盒。 他眼里难压诧异地望着傅邵易。 傅邵易倒是开门见山,边打开盒子边道,“我前阵子订做的对戒,今天刚送到我手里,本来想着是不是得找个特别的场合跟你求个婚,但今晚我们要去见很多人,请问谢非迟先生愿意先戴上我的戒指吗?” 听到这话,谢非迟眼里的诧异更是加剧了几分,他还以为傅邵易之前在谢家说要跟自己订婚再打算办婚礼,只是随便找了个措辞拒绝被‘催婚’而已,没想到傅邵易是真的打算要跟他求婚。 谢非迟不说话,傅邵易以为他是嫌自己草率,便道,“放心,这个就当今晚跟我们去宴会走个过场,不算我在正式求婚,到时我会再订做一对,然而再正式跟你求个婚。” 听到这话,谢非迟终于回过神来,他盯着盒子里面的银色对戒,“你不用求婚,我们不用搞这种仪式的,我们不是都结婚了吗,不需要倒着来的。” “那可不行,我们就结一次婚,不能嫌麻烦。”傅邵易直接驳回去。 “” “要不我现在当排练求个婚?你给个面子,先戴上?” 说完话,傅邵易往后退了一步,刚要动作时,吓得谢非迟拉住他两边手臂,阻止他准备单膝下跪的姿势,“你干嘛,你不用这样,我们直接戴上就行了。” 见不让排练,傅邵易只是微扬了下眉,听劝地没再继续动作了,只是从小盒子里拿出一枚戒指,订做的戒指款式看着很简约大气。 傅邵易也不多话,牵起谢非迟的左手,姿态虔诚的先是在对方的无名指上面落下一个吻。 谢非迟手指一动,目光所及的场景,直接让他的话卡在嗓子眼里,生怕打断这种郑重其事的仪式,安安静静望着傅邵易亲完后把戒指给他戴在了无名指上,尺寸正好,银戒上面刻着明显的三个字母:FSY。 寂静的空间,谢非迟的心跳特别快。 戴完戒指,傅邵易又极其虔诚的在谢非迟无名指戴好的戒指上面落了个吻。 至此,谢非迟已经被他套住了,谁也抢不走。 傅邵易按了按谢非迟的手掌心,难得有些不自信,“另一枚你会亲自给我戴上吗?你不亲自戴的话,我” 话未落,就已经见谢非迟主动伸手拿起了另一枚戒指。 这一枚,外层刻着‘XFC”,内层刻着FSY,估计戴在谢非迟手上的,内外字母正好相反。 “傅邵易。”谢非迟忍着脸上不断上涨的热意,也坚持要把话先说完,“我这可不是排练,我是真心实意在向你求婚,虽然戒指是你买的,但求婚跟结婚一样,一生都只有一次,不管谢非迟在哪里,他的爱人,只有傅邵易。” 面对这番郑重其事的言辞,傅邵易神色先是微微一动,然后也安静望着谢非迟,没有应话,似是也不想打断属于对方给自己的仪式。 傅邵易刚才是怎么做的,谢非迟就跟着一样,先是牵起对方的右手,如同傅邵易那般,姿态虔诚地在他的无手指落下一个吻,戒指戴上无名指后,又在戒指上映着的三个字母亲了一下。 第074章 第74章 74 合作方的品牌十周年, 宴席会场办在白北城的市中心。 到达目的地时,会场外面大型露天停车位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在随行司机寻着路线把车子开到会场门口时, 谢非迟望着车窗外的场景先是咽了咽口水, 开始默念自己是来凑热闹体验生活的,别紧张, 有傅邵易在,肯定不用自己开口社交。 随行司机把人放下后,就被站在会场外的侍应生领着去停好车子。 会场门口设置了登记处,大多来捧场的贵宾都手持着一张邀请函, 而傅邵易却是不用邀请涵的少数贵宾之一。 所以他临时带人来, 同行的谢非迟也不会因为没邀请函被拦下。 登记签名处一旁站着一位看着三十多岁的男人, 对方一见到傅邵易的身影, 就立马迎了过来。 谢非迟被傅邵易牵着手,站在一旁听着眼前的男人一上来就对傅邵易输出着好听话, 什么‘先代替陈总欢迎您的到来’、‘感谢傅总的顶力支持’云云。 客套话说完后, 男子不太明显地观察了一眼谢非迟, 也早早注意到了两人牵着的手, 但似乎实在没有立场和身份多嘴什么,便只是笑道:“傅总, 你们快先请进, 外面冷, 我们陈总在里面等着您来呢。” 傅邵易朝他点了下头,然后牵着谢非迟跟着男人踏上了会场外的台阶。 登记处本来有几位贵宾在签名和寒暄说着场面话,但傅邵易一出现在视野里, 几位贵宾却同时没再张口了。 在等到傅邵易经过身边时,客气地出声打了个招呼。 傅邵易便在登记处停留了一小会, 先是跟几人各自简单打了下招呼,然后才牵着谢非迟继续跟着前面带路的男人正式走进会场内。 这一小小的过程,谢非迟虽然没有开口的机会,但他见到的每一个人,都似有似无的对他投来几分好奇和诧异的视线,但除了跟傅邵易打招呼都不敢主动问什么。 谢非迟心里倒是能很快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些人要对他投来好奇和诧异的目光,他之前听江华说过傅邵易在传闻中是个不婚主义者。 所以这么一联想,理解。 只要不是别的眼神,谢非迟没觉得这里面的好奇和诧异有恶意。 甚至还在心里不合时宜想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们听说过的傅总不婚主义是真的,可现在喜欢我也是真的! 一走进会场之中,里面已经肉眼可见站满了许多人,明晃晃代表了主办方的人脉和号召力。 主办方的陈总就在距离会场门口不远处跟人谈笑风生,余光见到有人进来了,转眼看到是傅邵易,立马笑着喊了一声“傅总”。 刚才围在陈总身边谈话的贵宾,见状也跟着喊了声傅总。 “我还担心傅总没有时间来捧一下场,感谢你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品牌十周年庆祝会。”周围几人先是简单打完招呼,陈总开始朝傅邵易笑着说。 傅邵易:“您说的哪里话,我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再忙我也得过来的,在这里祝陈总的品牌发展越来越好,也预祝我们后期的合作更加愉快。” 傅邵易也不讲虚的,一旁有应侍生端着几杯香槟,他直接端起来一杯跟陈总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当然,当然,我可是希望与傅总永久合作的。”陈总也笑着干了酒杯里的酒。 祝愿话一落,酒也落肚了,陈总这才认真去看傅邵易身边站着的人,盯着两人一直紧牵着的手,笑问,“傅总什么时候觅得良人呀,这也藏得太紧了吧。” 见这位主办方首先问出口了,一旁站着的几位不同公司的负责人也跟着笑问了几句。 往傅邵易和谢非迟身上投过来的视线,还有周围许多没有迎上来的贵宾,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很一致,充斥着好奇和窥探。 “跟陈总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谢非迟。”傅邵易按了一下谢非迟的手,面不改色给陈总介绍着,然后侧耳看着谢非迟,“阿迟,这位是陈总,今晚特意邀请我们过来的。” 谢非迟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打招呼了,所以一听傅邵易介绍完毕,便立马朝眼前的陈总笑了笑,“陈总,您好,很高兴能来参加您的宴席。” “你好你好。”陈总也连忙应了一声,“感谢你愿意陪傅总过来捧我的场,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说完,他拿过一旁应侍生端着的香槟,下意识也要与谢非迟喝一杯,却被看出来是何意的傅邵易抬手轻拦了一下。 “抱歉了陈总,我爱人平时不怎么喝酒,想喝的话,我替他喝吧。”傅邵易道。 陈总闻言便又立马把酒放回去了,“这哪需要,过来的都是我贵宾,不会喝酒无碍,我还让人准备了许多无酒精的饮料,绝对让傅总的爱人来这一趟吃好喝好。” 闻言,谢非迟心里还没来得不自在,就听旁边有人笑着问出口,“傅总介绍的是爱人,看来傅总这是结婚了?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我和我爱人刚领证没多久,还没选定日子承办婚礼,到时一定邀请各位。”傅邵易慢条斯理笑着应话。 “好好好,到时傅总可一定要邀请我,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傅总可别忘记了我。” “还有我还有我。” 因为傅邵易今晚突然带着一名从未听说过的爱人现身,瞬间成为了会场之中暗潮涌动的悄悄话,在知道傅邵易的爱人姓谢后,又开始偷偷猜测着这是白北城哪个谢家之子。 两人身边只剩陈总时,陈总也问着谢非迟,“谢先生姓谢,陈某能否唐突问一下,你可是谢森谢总那位独子?” 傅邵易刚想代替谢非迟回答,谢非迟却自己回答了,“是的,陈总。” “怪不得呢,我就说谢先生你看着很面熟,我见过你父亲几面的,做生意方面很出色,没想到傅总最后跟谢总的儿子走到一块了,你们非常般配,借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我可得在这里正式祝你们新婚愉快,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傅邵易:“谢谢陈总。” 谢非迟也跟上:“谢谢陈总。” 今晚这一趟,谢非迟跟在傅邵易身边认识的不少不同公司的负责人,陈总、贺总、李总、张总、周总等等的总,刚记清这个总长什么样,转眼又认识另一个总。 然而都是无效介绍就对了,因为谢非迟全忘光了,他实在记不清谁是谁。 只知道有好几个老总在听到‘谢非迟’这个名字时,跟今晚主办方的陈总一样,并不确定他是哪个谢家的,但一说出谢森这个名字后,倒是都了然了。 紧接着,就是跟走流程似的,先是夸完两人站在一起特别般配,然后让谢非迟帮他们跟谢森带个好,谢非迟都笑着应下了。 不过这只是针对一些上了些年纪的老总才会发生的场景,有些被邀请而来的年轻小辈,似是有些认识‘谢非’,在他们大胆上来跟傅邵易简单打招呼时,奇怪的目光都掩藏不住在谢非迟身上流转几秒。 但傅邵易可不会给他们过多打量的时间,也不会主动把谢非迟介绍给他们认识,客气回应完招呼就算过了,而这些稍微年轻的小辈,也不敢多问什么。 哪怕他们不愿意承认,他们现在本身的能力,就是被傅邵易远远甩在后头的,傅邵易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上来简单打完招呼就会懂得要立马主动离开。 傅邵易会回应每个人的招呼是他的素养,但不代表他们可以带着莫名其妙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先生。 今晚,因为谢非迟身边站着一位傅邵易,其中一些能得知‘谢非’往事的人,并不会大胆到在会场直接谈论着‘谢非’,更别说舞到两人面前了。 哪怕在明确听到谢非今天在这里的名字不知为何变成了‘谢非迟’,但这小事也根本不是他们最值得注意的点了,反正是谢森那儿子就对了。 而现在,傅家和谢家联姻了。 总之,别惹。 谢非迟没什么社交能力是真的,但他也看得出来,他现在这个身份没被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是沾了傅邵易这位大佬的光了。 所以在被傅邵易牵着手找了个位置坐下时,谢非迟凑近傅邵易,跟他耳语,“果然还得是傅总啊,好多人都不敢说我的坏话。” 傅邵易听完这话,也跟他耳语,“没点实力,我哪来的资格让我们阿迟给我面子陪我来走这一趟呢?” 谢非迟被他逗笑了,现在的傅邵易在他面前,一丝不近人情的大佬样都看不到了。 “刚才打了那么多招呼,累不累?”傅邵易问他。 “不累。”谢非迟摇了摇头,“就是我感觉我的脸盲症从今晚开始,估计要更严重了,刚才你介绍了那么多什么什么总的,我一个都记不起来了。” “不用记。” “他们还让我跟我爸带个好,我哪里能记住谁是谁。”谢非迟顺着话又轻声跟他耳语。 然而此话一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在傅邵易面前,他竟也下意识把谢森称为‘我爸’了。 “场面话罢了,不用你真去带好。”傅邵易当自己没有去注意到他口头上的称呼,伸手去拿过跟前桌子旁的饮料,然后又拿了干净杯子给谢非迟倒了一杯。 谢非迟也不跟他客气,接过就直接喝了,他确实渴了。 傅邵易看着谢非迟喝饮料的样子,只知道今晚除了把谢非迟介绍给别人认识,其余全无所获。 没有人觉得谢森的儿子从谢非变成谢非迟有什么奇怪,但似乎并不能代表什么。 大家都在生意场上做事,只能记得在圈内有成就的谢森,不知道他的儿子具体叫什么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况且,谢非迟和谢非,不过一字之差,哪怕用一句‘我记茬了’也能直接含糊过去。 而谢非迟本来还带着点心虚在听着傅邵易不断跟别人介绍他是谢非迟,但被多介绍了几次后,他内心又毫无波澜了。 确实,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不重要的。 他想做自己,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似乎也很难。 其实有很多个瞬间,谢非迟也在脑子偷偷想过,如果自己抓着某一个人解释自己不是谢非,而是谢非迟,说自己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自己能解释得清吗? 答案是:你解释不清的。 估计除了傅邵易,别人只当他脑子有病。 所以,无所谓的,他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况且,有很多个恍惚间,谢非迟自己都觉得庄诗秋和谢森就是他的父母,他也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哪怕他本身就不愿意鼓起勇气去坦白,可这对他有影响吗?对身边的人有影响吗?没有的。 面对庄诗秋和谢森这对父母,谢非迟一边认真对待一边得过且过,自从有了摆烂心思,谢非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轻松了不少。 他脑海中的记忆没能给他带来明显可观的答案,也没能让他拥有去探究思考的能力和资格。 尤其是他还一直记着,自己因为情绪‘爆炸’而牵连到傅邵易又发作了头痛,这段时间,他更是主动放弃了要往细了去想。 可有一些东西,它似乎永远都在那里停留。 你能明显感觉得到,但不知道它到底要干嘛。 第075章 第75章 75 “你说不回家, 就为了带我来开房?” 谢非迟在乘上傅邵易公司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电梯时,望着电梯中两人的倒影,才终于回了点神。 在陈总的宴会席上走了下过场, 一人喝了几杯酒, 一人喝了杯饮料,就先行道别离开了。 两人上车时, 傅邵易说不回家要带他去别的地方,谢非迟想着今晚本来就不打算要画稿,便直接同意了。 傅邵易跟司机说目的地的时候,谢非迟并没有听出来那两个字的名字其实是个酒店, 他还以为是什么高端的餐厅, 是要带他去吃宵夜。 “换个词, 明明是带你来约会。”傅邵易看了他一眼。 “” “没要对你干嘛。”傅邵易注意到他的眼神, 实在没忍住笑意,“天气太冷了, 去别的地方约会我怕把你冻感冒了, 我这酒店正合适, 在最顶层, 几乎能观赏到整个白北城的夜景,我让人准备了一些宵夜, 而且房间也能看电影。” “哦。”谢非迟闻言应了一声。 行吧, 错怪傅邵易了, 约会不就是吃饭看电影。 要是刺激的项目,他也整不来了,大冷天地找个惬意的热乎小窝一起待着, 其实也不错。 况且,这里还是傅邵易名下的产业, 和回家也差不多了。 然而,来到酒店最顶层时,谢非迟跟着傅邵易进了某个套房,发现自己刚才心里的用词不太准确,因为这明明是个大窝! 三房一厅的套房,宽敞得不得了。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视野超宽阔的落地窗,走近一瞧,能把白北城灯火阑珊的夜景尽收眼底。 周围的一片高楼大厦透露出了迷人灯光,在夜幕中犹如点缀的星星般。 在谢非迟的记忆里,他就从没站在过这么高的位置看过一个城市的夜景,此刻心里非常欣喜能见到这幅美景,所以他立马掏出手机拍了下来。 傅邵易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相机中的景色,随着细微的咔嚓声落下,他道,“不用拍也行,想看随时过来。” “美好的事物都得保存记下来。”谢非迟不管不顾又咔嚓拍了几张。 傅邵易便先随他去了。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观赏了会夜景,套房的门铃就被人按响了,傅邵易去开了门。 酒店的两名工作人员一人推着三层的餐车,一人手里拿了瓶红酒,前后走了进来。 有酒店经理的提前说明,两位工作人员先是很恭敬地喊了声傅总,然后估计是不知道傅总的爱人姓什么,看着谢非迟又喊了声,“先生晚上好。” 谢非迟也立马客气应了一声。 傅邵易走到谢非迟身边,让工作人员把餐车的东西放在落地窗前的长桌即可。 桌子左右两边各有一张小型沙发躺椅,估计是平时供客人观赏夜景专用的。 “把红酒拿走吧。” 在工作人员把餐食一一呈到桌上后,傅邵易看着那瓶红酒开了口。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正要开酒的动手停了一下,神色迟疑了几秒,因为这是他们经理特意交代的,说这酒是傅总之前放在这里的珍藏中,最好的一瓶红酒了。 平日里如果有傅总的合作客户入住,傅总会交代经理给客户备上好酒。 今日傅总本人带着爱人过来约会,根本不用特意交代,经理直接默认安排最好的就行。 哪知,傅总竟说不用酒。 工作人员刚要开口,谢非迟却先于他开口了,“干嘛拿走,我们留着喝吧。” 他这话,是朝着傅邵易说的。 傅邵易闻言,立马看向谢非迟,对此番话,脸上闪过一秒讶异,他跟谢非迟单独待在一起,本来就没有要喝酒的打算,只是在交代餐食的时候,忘记提醒酒店经理不要备酒上来了。 “那留着吧。”傅邵易并没有在工作人员面前多言什么,“放着就好,我等会自己开。” “好的傅总。”两位工作人员应了声,就把餐车推走了。 把西装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后,两人各坐一张躺椅,此刻面对着面,傅邵易看着那瓶红酒笑着朝谢非迟开口,“你这是想自己喝,还是想让我喝?” “我们就不能一起喝吗?”谢非迟问。 “可我觉得你根本不爱喝酒。”傅邵易道,“别逞强。” “我没尝试过红酒呢,我能试试吗?”谢非迟直接略过回答自己爱不爱喝酒,只是说,“洋酒太烈,我一杯就倒,上次孟先生给我调的那酒还不错,我今天想试试红酒,听别人说红酒不容易醉,也听说挺好喝的不过,你这酒店准备的这瓶会不会很贵啊?” 他对酒一窃不通,让他喝也分不出具体的好坏,虽然是傅邵易的酒店,但如果太贵,他就不试了,他这破酒量,怕是要糟蹋好东西。 傅邵易听到最后一句问话,看了眼红酒的外层包装,他记得是之前去某个城市出差,在一个认识的酒庄老板那里花高价买下的,一共两瓶,一瓶跟孟越几人聚餐的时候喝了,剩下的一瓶让人送到自己名下酒店放置着,现在估计有钱也难求了。 难得谢非迟主动想喝酒,傅邵易心里只有两个想法了,一个是会来事的这位酒店经理该涨工资了,另一个是还好之前没送给孟越。 后来的孟越想喝红酒时,还来问他这最后一瓶卖不卖给他,被傅邵易无情拒绝了。 此刻的他,嘴上只是对谢非迟说:“能贵到哪里去,这款正适合你这种没喝过红酒的。” 说完,他直接拿开瓶器把红酒开了,然后慢慢缓缓倒进醒酒器皿中。 谢非迟不疑有他,而且傅邵易都二话不说直接开了,便也没打算一直追问他价格。 桌上的主菜是两份牛排,还是切好的那种,其余都是一些白北城很出名的美食,色泽看得谢非迟胃口大开。 “你们这酒店也太细心了吧,牛排还是帮忙切好的?”谢非迟看着自己跟前的一份牛排笑了笑。 傅邵易边倒着酒边回答他:“提前交代厨房的,带你来约会,吃个东西怎么能让你费劲动手切?” 谢非迟心下一动,怪不得说谈恋爱最讲细节了,如今自己这么深刻感受,确实深有体会。 “你这样显得我更不会来事了。”谢非迟盯着傅邵易拿着酒瓶的修长手指,“我是不是很像那种网上说的,活该注孤生?但怎么回事呢,我现在有对象。” 傅邵易把红酒全部倒进了醒酒器中,搁下红酒瓶的同时,耳边刚听谢非迟说完这话,扬了扬嘴角,他是真的觉得谢非迟有时说话很有趣。 “我之前还跟别人表明过不结婚呢,但怎么回事呢,我今天主动跟阿迟求婚了,打脸的感觉还挺爽?”傅邵易学着他说话。 “你以前真是不婚主义啊?”谢非迟听到这话,瞬间对本人开展了好奇。 傅邵易看了他一眼:“讲实话,遇到你之前,我真对感情婚姻不感兴趣,所以我对外一直宣称不会结婚。” 当然,还有一方面也是他不愿意花时间应付有意要来他面前拐弯搭亲的任何一个人。 “那你的定力可真好,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去见人了。”谢非迟依旧笑着说。 “有了阿迟,我还要脸干嘛。”傅邵易说得非常从容,“你试试牛排的味道。” 话题简单皆过,谢非迟拿起叉子叉了块牛排放进嘴里,没几秒立马满足地点点头,“嗯,好吃!” 完全咽下后,傅邵易又叉了块自己盘子的牛排,隔空伸手递到谢非迟嘴边,“试试这个,酱料不太一样。” 谢非迟神色顿了两秒,然后才张口咬住送到嘴边的牛排,入口没几秒,又是一脸满足地点点头,“嗯,这个味道也好吃。” 送上来的餐品,都是傅邵易根据谢非迟平日里的口味看着特意交代的,但他并没有在这里跟谢非迟介绍都是些什么东西,也没有说出来跟他邀功,能听到谢非迟觉得好吃就够了。 而刚才自称‘注孤生’的谢非迟是真没意识到这个,他只知道傅邵易名下的这家酒店食物是真赞,但因为他不是专门的美食评价师,懂得说好吃就是他最真实的反应了,也是对酒店厨师最赞的肯定。 吃了一会,傅邵易看着他:“先喝点饮料?” 谢非迟往嘴里吃着东西,点点头,“好啊,酒我等会再喝吧,虽然听说不容易醉,但我如果还是一下子醉了岂不是要错过美食了。” 傅邵易拿了个杯子,开了瓶饮料倒进去后,不再是隔空递给谢非迟,而是起身走到对面,跟谢非迟坐在了同张躺椅。 谢非迟默默侧耳看了他一眼,而傅邵易坐过来也没干嘛,把饮料放在谢非迟面前后,跟他并排吃着东西。 他就是突然觉得眼前的桌子似乎让他跟谢非迟离得太远了,碍眼。 难道有两张躺椅就得分开坐? 没有这种道理。 吃东西间隙,谢非迟跟傅邵易说了些连载漫画期间看到的一些有趣评论,还有一名网友询问他是不是谁的小号的那条评论。 这条自从谢非迟回复过去后,还没收到回音。 “你画技那么好,不像一名新手,别人会这么想正常。”傅邵易此刻是这么想的。 谢非迟听完也只是点点头,他其实就是在找话题随便唠一唠,不然两人光吃东西,显得太过于安静。 但如果要去找部影片来看,谢非迟又有些不太愿意。 吃到七分饱时,谢非迟放下手里的餐具,说自己晚上吃到这个程度就行了。 两人安静坐在同一张躺椅观赏了会夜景后,谢非迟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红酒没尝试,伸手要去拿工作人员准备的高脚杯时,被傅邵易抢先了。 谢非迟发现了,傅邵易似乎总是能自己动手的从来不会让他来,特别照顾他。 他望着傅邵易手里的动作,也没有抢着说自己来倒,只是安静地看着。 “尝尝。”傅邵易倒了小半杯,递给了谢非迟,“别喝太快。” “我知道,要细品。”谢非迟接过手笑了笑,但也没直接喝,等了两秒,却没见傅邵易有别的动作,“你不喝吗?” “这不是在等你赏酒喝吗?”傅邵易眼底带着笑意看着他。 “你要跟我喝同一杯?”谢非迟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还是傅邵易又要耍什么新意流氓了? 其实在刚才安静的氛围里,谢非迟就已经觉得两人待在同一个空间却只是安静吃东西看夜景,显得特别奇怪,但他也确实不想去打开一部电影来打扰这种氛围,奇怪又怎样呢,他就是喜欢。 还好,傅邵易没有打破他这种喜欢。 “你先喝。”傅邵易只是又道。 谢非迟看了傅邵易两秒,闻言只好把高脚杯送到嘴边,先是闻到一股醇厚的酒香后,他微微仰头品尝了一小口。 “怎么样?”傅邵易及时问他。 谢非迟默默回味了一下,说,“我再喝一口。” 紧接着,他不再是尝一小口了,而是一大口。 傅邵易见他无概念的喝法,下意识伸手去扶住他手里的杯子,然后就见谢非迟微皱眉的表情,似是有点没办法接受这个味道,“怎么感觉好涩,我以为红酒味道会比之前孟先生给我调的那种好喝。” 谢非迟见傅邵易过来接杯子,便顺手递给他了。 傅邵易听他这种评价,仰头喝了两口,浓郁醇厚,口感圆润,跟他之前在异市被酒庄老板请的那几杯,口感是一样的。 对他来说,那种涩感让酒香在舌尖上不断发散着,回味无穷。 可惜,谢非迟喝不惯。 “孟越当时给你调的是果酒,酒精度数比这瓶红酒低。”傅邵易摸了摸谢非迟的头,给他解释着,”不喜欢就不喝了。” “也不是不喜欢,我再试试。”谢非迟说完又去拿傅邵易手里的杯子,“酒开都开了,我们可以慢慢喝。” 傅邵易见他坚持的样子,倒是没拒绝地又把酒杯递给了他,然后看着谢非迟把杯子里面的酒一口闷了,然后还是一脸无法接受这种味道的模样,一丁点都没有当时喝果酒时透露出的喜爱。 “不喜欢喝就算了,怎么还全干掉?说了别逞强。”傅邵易被他屡试屡败的表情逗笑了,边笑边拿回了他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面上。 “”谢非迟莫名有挫败感,他直接靠了在傅邵易身上,“我这是野猪吃不了细糠吗?这么好的东西被我糟蹋了。” “别乱说话。”傅邵易任他靠着,抬手蹭了蹭他额头。 谢非迟实在没忍住:“我还想着喝点酒解解闷呢,但这也太难咽了。” 听到这话,傅邵易沉默了两秒,然后说,“要不我们换个地约会,我给你调杯喜欢的?” “不要了。”谢非迟靠在他身上摇了摇头。 “谢非迟,你”傅邵易未说完的话,被谢非迟突然抬起脸,亲在他的嘴唇上打断了。 但谢非迟也只是贴着他嘴唇几秒就松开了,然后维持着抬脸,目不转晴望着傅邵易。 傅邵易定了定心,然后把手附上谢非迟的后脑勺,盯着他的脸轻声说,“你这是温饱思淫/欲?” 听到这声打趣,谢非迟依旧只是望着他,隔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余动作。 傅邵易就这么任他用赤裸裸的眼神盯着自己瞧,然后按着他后脑勺的手默默轻抚着。 又隔了一小会,谢非迟终于有所动作了,几乎是一瞬间就起身直接横跨坐在了傅邵易身上,跟他面对面。 “干什么呢?吓我一跳。”嘴上是这么说的,双手却很诚实,傅邵易非常自然地轻轻握住了谢非迟精瘦的腰间。 不过说谢非迟是坐,也不全对,他的双腿支撑在躺椅上,除了微低着头把手环在傅邵易脖子上之外,此时并没有其余任何过分的肢体接触。 听完傅邵易的话,谢非迟启齿说了五个字:“温饱思淫/欲。” 话落,他直接把吻落在傅邵易的唇上。 因为亲得又急又快,傅邵易又是对他完全不设防,便让谢非迟直接强势攻略了唇齿。 醇厚的酒香味,瞬间索绕在两人的每一根神经上。 谢非迟攻势没两分钟,主动权又直接回到了傅邵易身上。 傅邵易本来还仰着头想跟他接吻,却似是不够满意,握着腰间的双手稍微出了些许力气,直接让谢非迟完全压坐在了自己身上,两人紧密相拥热吻,贪婪地吸取着属于对方的气息。 寂静的空间中,暧昧瞬间发散在空气中,形成了夜色中另有一番风味的光景。 缠绕绵长的踹息摩挲声,随着傅邵易在感知到什么温热的东西而慢慢放轻了下来。 傅邵易又轻轻亲了谢非迟一会,正式放开他时,一只手抚上谢非迟的脸,擦去挂在他脸上的泪水。 语气有些担心却也很温柔:“怎么了吗?” 第076章 第76章 76 谢非迟微垂着脑袋, 没有回答傅邵易的问题,犹如刚才挂在他脸颊的泪水是错觉一般。 “能跟我讲讲吗?”傅邵易手还放在他脸上,语气依旧很轻。 其实在谢非迟说出想拿喝酒解闷之前, 他就已经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佳了, 但又因为看出谢非迟像是要极力掩藏住,他便没有选择主动提。 可现在, 谢非迟哭了。 “傅邵易,你还是当我今晚跟你求婚的事不作数了吧。”谢非迟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了。 傅邵易手指一顿:“为什么?” “你之前说,我以后要走, 你就跟我走, 我会当做没有听过这个承诺。”谢非迟没回答他, 只是又说, “我希望你在这里好好生活,你跟我不一样的, 这里有很在乎你的人, 你别让他们太担心。” “我给你的承诺, 我就会做到。”傅邵易闻言, 先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然后特别耐心, “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跟我说说好不好。” “”谢非迟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抬眼看着傅邵易的眼睛, 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害怕。” “不害怕。”傅邵易触摸在谢非迟脸上的手一转, 又作安抚状似地按在他的后脑勺,在上面揉了两把。 像是在反向安慰谢非迟别害怕。 “我中午跟李姨在家里吃饭的时候, 我不小心摔了个碗。”谢非迟默默把脑袋靠在了傅邵易肩上,低着语气轻声道,“李姨让我不要动,她去拿扫把过来扫,但等我回神的时候我根本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拿起的玻璃碎片,李姨被我吓得不轻,是我请她不要告诉你” 谢非迟不清楚,如果今天李姨没有跟他在一起的话,他是不是已经无意识把玻璃碎片往自己的血管划下去了。 没有李姨及时拦下的话,他估计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傅邵易抚着他后脑勺的动作,陡然停止了,神色一僵。 “” 本就寂静的套房,因为谢非迟说出口的话,更是显得尤为静谧了。 “谢谢你今晚带我上来,让我看到这么好看的夜景。”谢非迟继续说着话,“但刚才有一瞬间,我脑海闪过的却是我如果要死的话,能在这里跳下去就好了。” 傅邵易:“” “我不知道这算是不是在警告我谢非要回来了,而我快要离开了,还是在提醒我可以用死亡的方式选择离开这里了对不起傅邵易,我应该第一时间跟你讲这件事的,但我却让李姨不要跟你讲,我的想法太自私了,对不起”谢非迟说到这有些哽意,“我之前还想着无所谓,觉得大不了死就死了,可我好像越来越不想离开这里了,我想着不告诉你的话,你是不是会在我无意识自杀之前,还像平常一样一直陪在我身边。” “” 傅邵易一直沉默着没答话,谢非迟吸了下鼻子,然后强迫自己先收起情绪,脑袋从傅邵易的肩上抬了起来。 看着面色凝重的傅邵易,谢非迟语气比刚才平稳几分,“我今晚会想跟你去参加宴会,其实是想着我一下子去见这么多人,会不会有人质疑我谢非迟的身份,我一边期待他们会质疑我,一边又害怕他们质疑我,其实我真的特别希望谢非的爸爸妈妈能记得这阵子跟他们接触的人是我,可我不敢自己主动去跟他们坦白,我太懦弱太自私了。” “他们对我太好了,好到我都舍不得直接抛掉了,今晚宴会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我,我想着那就这样吧,能当他们儿子一天是一天好了,他们永远不知道这阵子跟他们相处的人是我也没关系的,反正也不会对谁有什么影响。” “那我呢。”傅邵易听到这终于说话了,只是语气听不真切,“你本来不打算告诉我,那你现在告诉我,是已经想好怎么安排我了吗?你让我把你的求婚当做不作数,是在打算什么?” 谢非迟看着傅邵易,抬起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然后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而傅邵易只是一动不动任他亲,眼睛一直注视着谢非迟。 “我没有打算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开始出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轻生倾向,我不能自私剥夺你做出选择的权利,傅邵易,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会主动找什么办法选择离开,随它想怎么安排吧,但我一想到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意识那你怎么办,我不希望你看到那种场景。”谢非迟说到这,还是没忍住掉了颗泪,砸在两人的中间。 “我做出选择的权利?”傅邵易沉声望着他,“你是觉得我听完应该选择让你离开我身边,甚至最好把婚离掉?然后当我们的感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让我把之前承诺说要跟你走的话往回收?” “”听到这,谢非迟心脏似是被刺了一下,眼睛发热地不受控制又滑下泪水,垂着脑袋,“可以这样的。” 滑落下的泪砸在了傅邵易的衣服上,也似是重重砸在了他的心口上,让他特别难受。 “什么可以这样,我只是把你心里认为的想法说了出来。”傅邵易压着情绪轻轻擦掉了谢非迟脸上的泪水,“谢非迟,我告诉你,我这人从来言出必行,我给出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而且你说过了,不管在哪,你的爱人只有我,你得说话算话。” “”听到这,谢非迟却哭得更凶了,像是终于崩不住心底压着的情绪了,“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逼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傅邵易直接把谢非迟紧紧抱在了怀里,听着他接近于绝望的哽咽哭声,心脏特别痛。 他突然也觉得挺绝望的,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都已经查探到这个世界有人记得谢非迟了,为什么谢非迟还会突然无意识产生轻生的倾向,是哪里出错了吗? 谢非迟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对吗? 为什么还要这样。 傅邵易抱着谢非迟许久,心里想说的话,竟一句都不敢说出来了,如果他的认为也是错的,会不会对谢非迟造成二次伤害? 他似乎根本赌不起。 之前谢非迟住院的虚弱,那种生命力犹如被击溃崩塌的视觉,在傅邵易脑海里,就从来没有被成功抹掉。 此时此刻,傅邵易的思绪瞬间乱成了一团。 很快,傅邵易又开始听到谢非迟压着哭腔在说话,“我这阵子有很多瞬间都觉得谢非的爸爸妈妈其实根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而我也不会再去细想,所以我过得特别开心,感觉自己特别幸运,特别幸福,甚至连另一个世界的所有记忆我都不会主动去回忆了,觉得心大一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怪不得这阵子它这么安静,原来它是故意的。” 似乎只为了看他乐极生悲的痛苦,以此为乐。 傅邵易:“” “不过,仔细想想,我其实就是妥妥一个白眼狼,在这里,我根本就是贪图享受,我的父母生我养我二十一年,不用几个月,我就想把他们抛掉了,谁听了不说我一句活该。” 谢非迟开始思绪很平静地在抨击评价着自己。 傅邵易却只注意到他声音里止不住的哽咽,感觉自己心脏是一阵一阵的刺疼,谢非迟说的每一个字,犹如小刀子一般,一下又一下割着他的心脏。 “谢非迟,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傅邵易只能把他抱得更紧了,掌心一直抚在他的精瘦的背上,“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找个答案给你,你先别多想,也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谢非迟靠在他怀里,听到这话,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隔了好一会,谢非迟才慢慢开口,“我之前在谢非妈妈那打听到的信息,对你来说,是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有。” “你骗我。”谢非迟直接笃定道,“我能得知的信息,肯定都是毫无用处的,一切都是它想让我认为的,我从一开始猜你的心思就猜错了,我还敢总是那么自信。” 谢非迟已经开始陷入自责和自嘲的旋涡了。 “没骗你,你一开始也没猜错我的心思,你只是猜错了人,我喜欢的是谢非迟。”傅邵易语速有些快,“你相信我,我竟然能猜出你是谢非迟,我一定能给你一个答案,其实我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只是我还需要再去确认一下,我没及时跟你说,只是怕答案不明显的话会影响你的情绪,你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先不要想太多。” “” 谢非迟靠在傅邵易怀里闭了闭眼,泪水无声地再次不断滑落下去。 他有时是真感觉挺荒唐的,明明不是他的本意,可他的存在,已经实实在在给傅邵易添来了许多麻烦,如今,竟还要傅邵易请他再给他几天时间。 事情的发展,似乎从一开始,谢非迟就没有拥有回头路的选项。 他如果在最开始不选择苟活留在这个世界的话,会不会一切都有所不同。 从他敢对傅邵易说只能喜欢他一个人开始,他就已经还不清了。 也或者,是更早之前。 “对不起。”谢非迟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开口带着明显哭腔,“真的对不起,傅邵易,对不起” 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 希望傅邵易不要再遇到我了。 傅邵易的白色衬衫已经被谢非迟的泪水浸透了,他听着怀里人一直跟自己说着对不起,心里的刺痛达到了最顶峰。 只一瞬间,傅邵易把谢非迟从怀里拉了出来,然后按着他的脑袋特别用力地吻了上去,没两秒,他边用力吮吸着谢非迟的唇,边同时扯掉谢非迟的领带。 扯完领带,又开始强势地解掉谢非迟身上的白衬衫扣子。 谢非迟任他解着扣子,挂着满脸泪水,不知何时,双手已经抓着傅邵易的头发跟他啃咬亲吻,直到被放躺在沙发躺椅时,双手才松开。 傅邵易俯身一下一下亲吻在谢非迟脖子上、胸膛上。 随着西装裤被慢慢褪下,没一会,谢非迟没忍浑身一颤,傅邵易抓住他后,脑袋凑上去吻在谢非迟仰着的脖子敏感处。 “谢非迟,我不需要你跟我道歉,如果在你心里是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够长,觉得我听到你的话应该吓得选择全身而退。那我不管你是觉得我轻浮还是不正经也好,我现在都要明确告诉你,如果谢非迟以后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傅邵易一定会毫不犹豫跟他走的,没有你在,我不会独活了,你抛弃我一个人,才是在凌迟折磨我。” 谢非迟身体又轻颤了两下,随着傅邵易手上的动作,喉咙没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一句话都回应不出来。 发泄一通后,傅邵易直接横抱起胸膛在不断起伏的谢非迟,然后径直走进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房间。 把谢非迟放在床上后,傅邵易循着直觉伸手去打开床头柜的柜子,看到想要的东西后,他拿出来扔在了床上。 谢非迟眼尾发红,本来目不转晴望着傅邵易,随着东西扔在床上的声音,他分走眼神去看了一眼,下一秒,傅邵易的身影压了下来,把他的脑袋移回与自己面对面对视着。 “谢非迟,今晚给我盖个戳吧,以后我就完全是属于你的所有物了,你走到哪都得带到哪的那种。” 身下的人没有开口回答他,而是直接做出了动作,环住了他的脖子,借力吻了上去。 吻了没一会,谢非迟的双手被傅邵易用力按在头顶之上,十指相扣。 第077章 第77章 77 凌晨六点。 傅邵易睡不足两个小时就醒了, 转眼一看,是累到睡得非常沉的谢非迟。 两人折腾到半夜,在谢非迟撑不住要睡过去的时候, 傅邵易抱着他去浴室洗了澡清洗了一下身体, 然后换了个房间休息。 原来的房间,一片狼藉。 盯着谢非迟看了许久, 傅邵易先是轻轻抓了抓他柔顺好摸的发丝,然后眷恋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谢非迟整个脑袋陷在非常柔软的枕头上,房间内一盏小夜灯透出了细微光亮,能隐约看到谢非迟脖子上、胸膛上留下的暧昧痕迹, 闭着的眼睛周围有些微肿发红。 房间开着暖气, 睡梦中的谢非迟似是嫌热, 被子无意识地扯拉下去, 敞着光滑的上半身。 完全睡不着的傅邵易放轻着动作,下了床走出去房间, 走到落地窗前, 把两人放在桌上的手机拿上后, 很快又折返回了房间, 回了床上。 这小小间隙,谢非迟保持着原动作, 还在继续熟睡着。 要说傅邵易没被谢非迟昨晚的那番话吓到, 是不可能的。 他让谢非迟给他几天时间, 可他其实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途径能他找到完全正确的答案,从始至终,他跟谢非迟一样, 都是处于被动的。 一直以为谢非迟状态这么好,可以慢慢来, 事到如今,才发现有很多事,真的半点由不得人。 无能为力。 傅邵易解锁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后,心下犹豫了几分钟,点开了傅栩言的微信私聊,然后发了个句号过去。 很莫名其妙。 此时此刻,傅邵易是真的希望傅栩言能跟自己根本无法确定的直觉猜测的那样,知道些什么。 傅栩言说很重要的那个剧本,除了联想到那个手写菜单,傅邵易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有些时候,他也觉得是不是自己敏感想太多,曲解了傅栩言的意思。 可能傅栩言真的只是来拉他投资而已。 只是现在,他是真的没别的计策可施了,所以他把希望放在了傅栩言身上。 过了大概半小时,一直没有睡意的傅邵易靠坐在床头上,一手轻搭在谢非迟脑袋上,一手握着手机,把谢非迟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所有事情又重新在脑子过了一遍。 完全想不通“它”现在到底是要干什么。 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把傅邵易的思绪震了回来,解锁手机一看,是傅栩言回复他了。 【傅栩言:?哥,这个句号是什么意思?】 【傅栩言:一大早的,我刚醒,你别吓我啊】 看完消息,傅邵易编辑了条更吓人的。 【傅:阿迟昨天有轻生的倾向】 消息一过去,聊天框上方立马跳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 【傅栩言:啊?】 【傅栩言:发生什么事了】 【傅:没发生什么事】 消息到这,傅栩言安静了。 傅邵易盯着手机屏幕,心下竟开始有些紧张,很担心傅栩言不能给他想要的回复。 然而幸运的是,傅栩言这次不再装傻充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傅邵易发的消息吓到了还是因为别的,回过来的消息特别简短,也不像平时那般着急也要先咋呼一番。 【傅栩言:哥,你等我】 看到这条消息,傅邵易瞬间松了口气。 看来,傅栩言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而不是他的错觉。 应该就是傅栩言想说,但实在没办法直接跟他说出来而已。 虽然傅邵易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都暴露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能直接跟他讲清楚,但现在只要确定傅栩言知道什么,就总不至于那么两眼一摸瞎。 傅邵易没有直接追着逼问什么,而是简单回了一个字。 【傅:好】 只要傅栩言能给他带来一点信息就好。 等待回复期间,傅邵易又再次翻出了傅栩言之前发给他的剧本,认真逐字看完后,时间已经走到了八点半。 傅栩言没有回复消息,而谢非迟还在熟睡中。 傅邵易依旧没有什么睡意,刚看完剧本,便又切到了微博界面,点开自己唯一关注的账号,翻到了谢非迟说要开始连载漫画的那条微博。 打开那两张不同时期的人设图后,因为有了傅栩言今天的反应,傅邵易更加确认谢非迟画笔下的这两个人物,应该就是他和谢非迟了。 这次,傅邵易目光定在那张幼儿园版的人设图看了许久,心想着如果自己跟谢非迟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会被影响得这么严重。 他很愿意相信是这样的,可也真的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如果自己想不起来,他要怎么跟谢非迟讲这件事,谢非迟会接受会相信吗? 傅邵易代入了一下谢非迟的视角和情绪,总觉得要他相信,估计会有点难。 一下子让他发生了无意识的自毁倾向,像是开始要赶他离开,一下子又要让他相信自己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很说不过去。 简直自相矛盾。 谢非迟现在的状态真的能承受这种乱七八糟的答案吗? 想到这,傅邵易的心不由沉了下来。 只希望傅栩言能给他带来更重要的信息。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先知道为什么谢非迟会无意识产生自毁倾向,如果无法解除,谢非迟接下来都必须要有人时时刻刻陪同在他身边。 又隔了一小会,傅邵易余光注意到床头柜的手机亮了起来,他回过神扫了一眼。 是谢非迟的手机,上面显示有人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看着还在熟睡的谢非迟,傅邵易本想着忽略掉,转念一想,他却伸手拿了起来,然后把手机放到谢非迟的右手边,轻轻抓起他的大拇指给手机解了锁。 谢非迟脑袋动了一下,但没醒。 手机解锁后,傅邵易把手机拿起来,看到消息是庄诗秋发过来的。 一条消息是昨晚发的,一条是刚才发的。 【妈:迟迟现在在干嘛?】 【妈:迟迟,你是还在睡吗?】 傅邵易看着庄诗秋昨晚发过来消息的显示时间,回想了一下,大概是昨晚他跟谢非迟在落地窗前的时间段,可能还是谢非迟情绪崩溃的前后。 傅邵易神色一动,这是感应到了? 如果庄诗秋是谢非迟的亲生母亲,似乎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傅邵易现在已经变得非常相信这种东西了。 【迟一:阿姨,我是傅邵易,阿迟还在睡,他昨晚睡得早,是有什么急事要找他吗】 庄诗秋回得很快。 【妈:没事,迟迟跟你在一起就好,就是他这阵子睡前都会跟我说声晚安的,昨晚都没回我,我就担心有什么事】 【妈:那让他多睡会吧,阿姨没什么大事找他】 【妈:迟迟昨晚是不是跟你去参加宴会喝酒啦?】 【妈:昨晚有几位工作上关系比较好的客户突然找你叔叔,说什么恭喜的,说是在宴会遇上你们了,你们也真是的,公开得这么突然,我和你叔叔一直都以为你们是暂时不想公开,昨晚被别人一问,差点以为他们是来故意套话的】 【迟一:他一直在家里画稿也无聊,就带去凑了一下热闹】 【妈:也是,他愿意出门走走也好,天天只待在家里画稿,我都怕他给闷坏了】 傅邵易看着聊天界面,犹豫了几秒,拿起自己手机,添加了庄诗秋的微信。 庄诗秋估计是一直拿着手机,很快通过了好友验证。 【秋:怎么突然添加阿姨微信,这个点,小傅是不是要去上班啦?】 【傅:没有,今天不忙】 【傅:阿姨,有件事能请您帮忙一下吗】 【秋:你别跟阿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你直接开口,阿姨能做到的肯定帮】 【傅:我想看看阿迟以前的照片,请问您能拍给我看一下吗?】 傅邵易直接开门见山,丝毫不带一点铺垫的。 甚至不用先问一句庄诗秋有没有照片,他都知道,庄诗秋这样的一位母亲,应该是有保存自己孩子的照片。 【秋:我当什么事,你想看迟迟,当然可以呀】 【秋:就是有点可惜,家里现在只有一本迟迟小时候的相册了,另外两本相册我愣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我都快把家里翻遍了,明明我都一直好好保存放在柜子里的】 傅邵易:“” 明明也猜到可能会是这种结果,可傅邵易此刻听到却还是感到无语,当然,他不是对庄诗秋无语,是对这些离奇事件的无语。 对“它”。 大学论坛找不到姚书静记忆深刻的谢非迟痕迹,谢家莫名失踪的画册,傅栩言不能明说出口的话。 虽然越这样,能让傅邵易越坚定谢非迟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也不耽误傅邵易觉得跟有病似的,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傅:没关系,那阿姨能把小时候的阿迟拍给我看看吗?】 【秋: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来家里看吗,那个相册可厚了,你今天要是没事的话,带迟迟一起回家吃饭吧,想吃什么,阿姨提前交代】 看到消息,傅邵易看了眼一旁的谢非迟,不说谢非迟今天有没有精神出门,就昨天发生的所有事,今天还是先不要去见谢父谢母比较好。 【傅:改天吧阿姨,今天可能没时间过去】 【傅:相册不用全拍,麻烦你拍一两张先给我看看就好】 【秋:好吧,那就改天,照片阿姨等会去楼上拿相册拍给你看,迟迟小时候真的特别可爱,其它两个相册我今天也再去找找看,阿姨就不信了】 跟庄诗秋发完消息后,傅栩言也没有发来消息。 不会被什么鬼东西下命令不能告诉我吧。 傅邵易不由皱了下眉。 他当时都能猜出谢非迟不是谢非了,到底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想到这,拿在手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傅邵易很快拿起一看,只见是傅栩言终于发消息过来了。 【傅栩言:哥,迟迟有轻生倾向,你快去找嘉培哥啊,他才是医生】 “” 等了这么久,等到了这么一条消息,傅邵易先是闭了闭眼,思索了几秒后。 【傅:陆嘉培能解决是吗?】 【傅栩言:当然了,嘉培哥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我知道了】 【傅:帮我带句话】 【傅栩言:什么?】 【傅:如果最后发现其实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告诉我的话,它给我等着】 隔了十几秒。 【傅栩言:/大拇指】 傅栩言什么都没说,却似乎什么都告诉傅邵易了。 傅邵易想了想,又很直接地问了一个重要问题。 【傅:阿迟接下来还会发生这种轻生倾向吗?】 【傅栩言:哥,你要快点找嘉培哥!早找早好!】 第078章 第78章 78 “醒了?” 下午一点, 谢非迟缓缓睁开了带着疲倦的双眼,瞬间进入眼帘的,是靠在身边的傅邵易。 谢非迟思绪顿了两秒, 嗓子有些沙哑, “几点了?” “一点了。”傅邵易回答完用手摸了摸谢非迟的额头,“有没有哪里很不舒服?” “”谢非迟沉默下来。 具体有哪里很不舒服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浑身都很酸痛,不得劲。 “还想睡吗?肚子饿不饿?我先交代送点吃的上来?”傅邵易又问。 “不睡了,我嘶——”谢非迟边说边直起身,然而身子没起到一半又直溜溜躺下去了。 腰好酸! 傅邵易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 “怎么了?是哪里很痛吗?” “腰酸。”谢非迟微微别开头, 闷着声音回了一句。 房间内先是静了几秒, 傅邵易才伸手把人托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然后双手搭在他腰间,轻轻在上面按了按。 谢非迟被他一触碰, 身体先是猛地一缩, 隔了好一会, 才适应傅邵易在自己腰间按摩着, 这按了一会确实好多了。 按了七八分钟,傅邵易问他:“好多了吗?” “嗯。”谢非迟红着耳朵闷声回了一句, 然后他低头看着衣不蔽体的自己, 被子此刻盖住下半身, 欲掉不掉的,“我的衣服呢?” 他扫视了一圈房间,也没看到自己的衣服。 “让人拿去洗了, 等下会送上来。”傅邵易边说话边下了床,然后在床尾长椅拿起一件已经准备好的浴袍, 拿过来给谢非迟穿上了。 被傅邵易非常体贴地抱进浴室洗漱时,谢非迟站在洗漱台前,才发现自己不止腰部、四肢在隐隐酸痛,他屁股也有点疼。 但他压着表情没表现出来,拿起牙刷就开始刷起了牙,而傅邵易就一直站在洗漱台旁边,手里举着个手机问他,“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还是我安排就好?” 谢非迟吐掉嘴里的泡沫,回答,“都可以。” “好。” 洗漱收拾完毕,谢非迟一团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他望向交代好餐食后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傅邵易,说,“我上个厕所。” “好。”傅邵易只是点点头,没有动作。 “”见状,谢非迟难为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出去吗?” “不出去。” “” 浴室内安静了几秒,谢非迟也没多说什么,抬脚走到马桶边,掀开浴袍就直接上了。 他明白傅邵易这是什么意思,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对方已经不放心自己单独待在任何一个空间了。 明明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了,可一觉醒来,之间的氛围却还是稍显沉重的。 一点暧昧氛围都没感觉到,其实是很不正常的。 在谢非迟快要被这种沉重氛围淹没的时候,傅邵易已经把他抱回了床上,让他坐在床边后,伸手去拿过床头柜的东西。 谢非迟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浴袍的腰带就被傅邵易解开了。 “你干嘛。”谢非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浴袍,语速快却有点磕巴,“不、不来了,我疼。” 他还是把疼痛表达出来了。 “只是想给你上药。”傅邵易伸出手的东西给谢非迟看,然后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需要一天三次,早上我给你涂过一次了。” “我自己来。”谢非迟先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非常尴尬,很快就伸手要去够傅邵易手里的药膏,哪知,拿了个空。 下一秒,他不设防的直接被傅邵易轻轻推倒压在了床上,然后二话不说就吻了上来。 刚才没有感觉到的暧昧氛围,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在谢非迟被亲得差点喘不过气之际,傅邵易才松开了他。 “阿迟,不用我讲那么明白了吧,我都是你的人了,给你上个药还要对我这么见外?”说完,傅邵易又恋恋不舍亲了一下谢非迟的脖子。 “”谢非迟整个人都进入了红温状态,心跳特别快,身体反应也特别诚实。 傅邵易眼里终于带了点笑意,伸手去摸了他两把,然后直起身,利索暧昧地架起谢非迟的双腿,又利索打开药膏,动作很轻地帮他上着药。 谢非迟完全不敢正眼去看傅邵易,侧着的脑袋已经快要埋进被子里了,原本刚醒来的脑袋什么都没想,这一下子,直接让他回想起昨晚在另一个房间发生的事了。 其实两人昨晚就做了一次,而至于为什么还折腾到了大半夜,是因为谢非迟实在太怕痛了,所以傅邵易用手指给他做了很久的扩张 傅邵易见他的身体本能的抗拒接纳自己,本来都打算要先放弃了,最后还是谢非迟不愿意半路掉链子,一直说自己可以。 傅邵易的事前措施其实算是做得非常及格的了,动作也特别轻,虽然不严重,但多多少少还是撕裂了一些。 此时此刻,敞着双腿整个人都红温了的谢非迟开始觉得自己昨晚肯定是因为有那点红酒加持的缘故,不然平日里肯定干不出来哭着求傅邵易继续的举动 妥善上完药后,傅邵易下床去浴室洗了手,回来后,把快要熟了的谢非迟从床上拉起来抱在怀里,还贴心地帮他把浴袍的腰带绑上了,跟没有注意到谢非迟身体的反应一样,只是亲了亲他额头,然后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后背。 * 吃过饭后,傅邵易也没有带着谢非迟离开酒店,两人窝在套房客厅的沙发,随便开了一部电影听着声。 今天的谢非迟,心里既没有自己的画稿,也没有想过要问傅邵易有没有因为他耽误工作,就这么安静待在傅邵易身边,缩坐在沙发角落上,目光盯着电视大屏幕,基本没怎么开过口。 “阿迟。”坐在一旁拿着手机打了好一会字的傅邵易突然轻轻喊了他一声,“今晚我约了孟越他们一起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谢非迟听到声音,看向傅邵易,似是犹豫几秒,“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见人” “没事,等会带你回家换件高领毛衣,遮掉就好了。”傅邵易道。 “”谢非迟看了他几秒,“都有谁啊?” 其实他是自认为自己的精神状态太差,可别出去吓人了。 傅邵易:“孟越,陆嘉培和陈士卓。” 听完,谢非迟沉默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同意了。 因为他觉得傅邵易不会留他一个人待着的,自己不去的话,可能傅邵易就去不成了。 他其实不希望现在就开始影响傅邵易的正常社交出行了。 不过,谢非迟不知道的是,今天这局难得是傅邵易主动发起的。 把孟越吓得以为傅邵易被盗号了。 不过,傅邵易是先确认了陆嘉培晚上不用在医院值班有时间出来,才去群里把孟越跟陈士卓喊上的。 傅邵易不明白傅栩言为什么要说陆嘉培能解决事情,反正陆嘉培看到他约吃饭的消息,只是说了声可以,什么都没多问。 这三位大学舍友兼兄弟,陈士卓自然不用说,只要有工作傅邵易几乎天天就能看到,孟越的话,距离上次见面是半个月前带谢非迟一起去吃饭那次,而陆嘉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着人了。 不过这种情况,从大学毕业后,是非常常见的,陆嘉培身为一名医生,是真的很忙,平日里连休息时间都很少,更别说出门找朋友聚餐了。 今年要不是因为傅邵易得了诡异的头痛,两人估计都不可能联系得这么频繁,陆嘉培今年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了傅邵易这位发小兄弟身上了。 自从固定发作头痛的魔咒被打破后,陆嘉培除了前些天发消息问过他有没有再发作头痛过后,两人一直都没有联系。 也不知道在这期间,陆嘉培是不是有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傅栩言跟傅邵易说得来找他。 难道陆嘉培是跟姚书静一样,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条件,想起来一些事情了? 可如果是要陆嘉培跟自己说一些被忘掉的往事,为什么傅栩言不能直接告诉他。 傅邵易是真的搞不懂其中的奥义。 如果陆嘉培今晚不能给他有用的信息,他就打算要去逼问傅栩言了。 孟越在四人群里叽里呱啦乱猜一通后,傅邵易看完只是发了两条消息。 【傅:以后你们也喊阿迟叫阿迟】 【傅:阿迟这两天情绪不太好,你们晚上多讲点开心的事】 【孟越:?我懂了,老傅你是不是惹你家迟迟生气了,需要兄弟几个帮你在他面前下台阶?】 【陈士卓:喊阿迟?我也要喊吗?不太好吧,傅总】 【傅:喊】 【傅:反正你们多聊点开心的】 这两人一人一个关注点,但傅邵易也没打算多作解释,反正暂时也解释不清的。 而这两人似乎明显从头到尾都没觉得哪里不对,一个是整天帮自己处理工作没有闲心思考别的,一个一闲下来就不愿意多想只想玩的一根筋,正常。 陆嘉培除了在私聊应下晚上的饭局后,并没有在四人群里露过存在感,也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因为别的。 傍晚五点,傅邵易带谢非迟回了趟家换了套衣服,衣服还是傅邵易顺手给他搭的。 一件不厚不薄的高领淡蓝色毛衣,把谢非迟整个人衬得异常清透白净,看得傅邵易没忍舔了舔唇,喉结微滚了两下,一想到谢非迟现在的心情状态,他也没犯浑非要在这种时候耍流氓。 谢非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注意力都在镜子里的自己了,他得确认这件衣服有没有把脖子上的红印完全遮掉,不然让人看到真的太尴尬了。 傅邵易压着乱飞的思绪,随便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后,拿上两件同款的不带帽纯黑羽绒服后,就带着谢非迟出门了。 傅邵易安排的地方是白北城一个度假山庄位于半山腰的一家私家餐馆,西餐中餐都有。 从开着暖气的车子下来后,先是感受到比在山下低许多的气温,冷得令人身子不免瑟缩了一下,但紧接着在感受到山间的空气明显要比喧嚣城市干净不少后,又觉得冷点也无伤大雅。 况且,私家餐馆有暖烘烘的供暖系统。 傅邵易和谢非迟到达的时候,其他三人还在过来的路上,傅邵易便先带谢非迟上了餐馆的一座建筑二楼。 因为生意火热,平日里又要招待不少客人,私家餐馆老板在这处地界不止建了一栋建筑。 临时预约,餐馆老板很乐意地给傅邵易卖了个面子,给他安排了平日里自己招待朋友的阁楼,也是这处小地界观赏山间景色的最佳方位。 所以在陆嘉培等人来之前,傅邵易陪着谢非迟在阁楼观赏了一下山间夜景,山腰上能看到的景色,与在城市相比,是两种不同的美感,不同的独特魅力。 夜晚的度假山庄宁静而又充满神秘,仿佛能跟来到这里的谢非迟心灵相互交融,让他的情绪不由平静了许多。 从透明玻璃抬头望去,能看到高挂在空中的大圆月,零散的星星点缀在无垠的天空中,构成一幅永恒的景象。 谢非迟抬头安静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而傅邵易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陪着他。 直到孟越跟陈士卓的到来,才打破这种宁静。 四人坐在阁楼的沙发上,简单打了声招呼。 孟越根本不是属于安静内敛的性子,打完招呼见人没到齐,便立马起身去研究开了阁楼的音箱,说这么久没有一起聚餐了,可得把场子弄热闹些。 孟越没忘记兄弟请求的事,开完音箱,就看着谢非迟问他平时爱听什么歌曲,说他想听什么就放什么。 谢非迟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脸色愣了一下,“都可以的,孟先生你看着放吧。” “那我看着放了,咱就不听那些肉麻情歌了,我给你们来点抽象的歌曲,我告诉你们,最近特别流行一些听都听不懂的语种,叽咕乱叫的,一开始听着挺神经的,但越听越好笑,你们记得仔细听啊,千万别走神。”孟越如是说了一大串。 谢非迟礼貌认真听完这串话,但根本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傅邵易、陈士卓:“” 让人记得找点开心的话题,一上来就这么直接,还得是孟越。 下一秒,因为孟越的操作,音箱立马传出来一声他们完全听不懂的歌曲,甚至都听不出来这竟然能称得上是一首歌曲,诠释了什么叫叽咕乱 吼嗤!!!!——吱、吱、 除了孟越,其余三人本来很给面子的在认真把听不懂的语种听进耳朵里,听进心里,哪里猜得到会有这么一声突兀的惊天怪叫突然响彻在安静的阁楼空间,三人实在是心头一震。 紧接着,音箱怪叫完一声又开始鬼叫一通,确实很神。 “” “哈哈哈哈哈哈!”孟越注意到三人心震的那一瞬间,笑得特别欢,“是不是挺神经的,我自从听完后,屡试不爽,就爱看你们这种反应。” “歌神不神经我不知道,我看你挺神经的。”刚才真的心头一震的陈士卓实在忍不住了,忙完一天,他竟然要被这种东西吓到。 傅邵易也有点无语:“你能不能弄些正常点的。” 说完,他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刚才也明显被吓到的谢非迟,他明明说的是多讲开心的事,不是整蛊。 “不是,你们不觉得自己会被这种东西吓一跳特别好笑吗?”孟越一脸不服,说完又看着唯一没骂他的谢非迟,“你觉得呢?是不是特逗,有没有感觉心头震完还挺有意思的。” 话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捧场,谢非迟看着是真情实感笑了,然后点点头,“是挺有意思的,是什么歌你能发给我吗,我下次也拿去吓我朋友。” 孟越听完瞬间来劲,看着另外两人特别神气,“看到没有,是你们不懂我的乐趣,get不到我们这种开心果的点,我就说你们现在一点朝气都没有,无趣。” 陈士卓:“” 傅邵易看着谢非迟微扬起的笑容,要说全是捧场,似乎也不像。 想了想,傅邵易朝孟越使了个眼色。 孟越顿了几秒,然后立马反应过来,“诶谢非哦那个迟迟,老陆还没来,等会这个乐趣授予给你了,等会你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跟他说,要是我来,他估计会立马怀疑我要使坏了,你肯定就不一样了。” 谢非迟听到这段话,一时不知道应该先去在意对方的称呼,还是在意说要给自己行使乐趣的机会。 “我我算了吧。”谢非迟听着那声称呼开始不自在了,“我跟陆医生也不是很熟。” 傅邵易听到孟越嘴里的称呼,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孟越却只对他抬了下眉,像是在说一切包在我身上。 傅邵易:“” 陈士卓见状,心里只有:孟越真牛逼,我连被授权的阿迟都不敢喊出口,你贴着老傅的脸作死。 难道就没发现其实傅栩言每次在喊‘迟迟’时,老傅那想刀人的眼神吗? 第079章 第79章 79 “没事, 老陆情绪很稳定,不会打人的。”孟越朝着谢非迟说着话,“而且, 有你家老傅在, 他也不敢对你动手啊。” 谢非迟:“我真不” 话没有说完,阁楼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几人抬眼一看,正是孟越嘴里打算整蛊的陆嘉培。 “你们都到了?”陆嘉培关上门朝几人走过来,“我还以为我已经算很快的了。” 傅邵易抬眼望着走过来的陆嘉培,对方此刻表现出来的模样与从前并无差异, 看着也并没有什么明显奇怪的地方。 陈士卓第一个回应陆嘉培:“我们也刚来不久, 我感觉好阵子没见到你人了。” 陆嘉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笑了笑, “是有一阵子了,没办法, 最近医院事真的太多了, 今晚刚好没事, 本来想回家早点休息的, 就让老傅逮到了,今天什么情况啊, 居然是你主动组局?你不会是在我身上装了什么监控器吧?” “跟兄弟几个吃完饭再休息也不迟啊。”孟越直接抢在傅邵易前面回话了, “老傅这叫有进步, 你再这样下去,我觉得不用等我们步入中年了,这关系不用两年都可以直接断掉了, 以后都要通过别人才能打听到近况了,唉, 往事不可追啊。” “你能不能少从中作梗。”陆嘉培听他说得这么夸张,真想给他一脚。 “本来就是,傅栩言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媒体平台上才能见到他,要不是本孟总有点资本,估计就被这小子单方面断绝关系了。”孟越如是说着。 陈士卓听到这,笑说,“你想他了你就直说,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滚,我就打个比喻,别说我想他这种肉麻恶心话,行吗?”主动提见不到傅栩言的是孟越,现在嫌肉麻恶心的也是他。 几人一阵子没见着面,一凑局就是一顿熟悉且不着调的寒暄。 自认不合群的谢非迟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很快,他注意到陆嘉培朝他看了过来。 “最近身体怎么样?应该全养好了吧?”陆嘉培问他。 谢非迟被一关心,立马坐直身子,“已经全好了,谢谢陆医生关心。” “那就好,最近气温降得太快了,又是感冒高发期,你们都注意点。”陆嘉培又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陆大医生,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孟越说完这话,开始给谢非迟使眼色。 “”谢非迟瞬间接收到了,孟越看的是音箱的方向。 刚才陆嘉培一进来,孟越就立马把音箱先关闭了。 这眼神暗示过来,根本不难猜出孟越是要让他做什么。 谢非迟默默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来。 哪里知道,孟越却直接开口,“老陆,迟迟他说要给我们听个好东西,你应该会给他面子的吧?” 谢非迟:“”怎么变成是我说的了! 被孟越这一整活,谢非迟感觉自己心里压着的阴霾直接大幅度缩减消散了不少,只知道完了,要赶鸭子上架了。 “听什么东西?”陆嘉培先是一脸不解,在看到谢非迟的神色时,瞬间秒懂了,无语看着孟越,“你自己想整我,还说得那么好听?你以为谁跟你一样那么幼稚?” “没整你,刚才我们都听一部分了,但被你进来打断了。”孟越说得一板一眼的,然后又走回音箱旁边,“老陆,我重头开始放啊,你们都听好了,迟迟分享的歌曲,错过今天就没有了。” 谢非迟心里表示无奈。 周遭安静下来。 很快,先是传出来一声熟悉的叽咕乱叫,而陆嘉培很给面子的进入状态认真“欣赏”从开头听起来根本算不上一首歌曲的吼嗤!!!!——吱、吱、 谢非迟和傅邵易、陈士卓下意识提前去看陆嘉培的反应,生怕不能吓到他。 妥妥一种‘我们都被吓到了,你可一定也要被吓到’的平衡心理。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孟越观察完毕,首先缺德地笑出了声,“我就说我当时会被吓到,你们肯定也跟我是一样的,要不说我们是好兄弟呢,get到的点一模一样!” 同样被突如其来响彻的一声怪叫整得心头一震的陆嘉培,神色极其无语,“你有病吧,在半山腰放这种东西,你是不是缺心眼。” 但孟越是谁,根本不怕挨骂,反正挨个整蛊完他心里就快乐了,还一直欠欠地说只有谢非迟不骂他能懂得他的点。 而谢非迟也确实把那首歌存在手机里了,因为他觉得江华肯定会喜欢这个抽象歌曲。 陆嘉培他不好意思吓,但江华就可以毫无负担了。 其实傅邵易也是属于他毫无负担的一员,可两人是一起被吓到的。 显得无聊又抽象的整蛊插曲为聚餐开场,多多少少把几人不会明说口的低沉绪绪拉动起来。 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孟越确实是人才。 人一到齐,傅邵易就交代工作人员可以送餐上来了。 几人坐在阁楼的长形餐桌上,看着快上齐的中餐西餐,孟越喝了口热汤,第一个出声,“要不我说我那么喜欢来老傅组的局呢,瞧瞧老傅,算是我们几个人心最细的了吧,我最爱吃的东西都在这上面了。” “闭嘴。”傅邵易给谢非迟倒了杯饮料,闻言直接道。 “我又不是骂你。”孟越跟没听到一样,又看着谢非迟说,“找结婚对象,就得找老傅这种对朋友也特别好的,准没错,当然,你也很好,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们老傅都显得活泼开心了不少。” 谢非迟握着杯子,听到这话,看了看傅邵易。 哪里开心了,明明被我折腾坏了。 孟越说出这话后,陆嘉培难得顺着他的话,也笑说,“老傅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一看到阿迟就变了样。” 此话一出,谢非迟和傅邵易同时看向他。 一个是注意到陆嘉培口头上的称呼,一个是在猜陆嘉培这话里面是不是有在表达其它意思。 没几秒,谢非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了,肯定是傅邵易特意交代他这几位朋友改的称呼。 孟越没注意到两人的神色,紧跟着又说,“老傅这叫那什么得偿所愿了,会开心到变样正常,谈对象不双标还谈什么,哦不对,你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在处对象了,结婚了那更要双标了。” “”谢非迟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只是很牵强朝他扯了扯嘴角,心里莫名想着,如果这几个人在知道自己哪天可能要把傅邵易从这个世界‘带走’,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这么好说话了吧。 想想也是,他们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种事情。 注意到谢非迟瞬间又黯淡下来的神色,傅邵易很快朝他们出声,“吃你们的东西吧,少说几句。” 孟越:“行行行,你们都结婚多久了,怎么打趣几句会这么不乐意,不是一般特别喜欢别人打趣才对吗?” 而陆嘉培听完,先是看了看谢非迟,然后又跟傅邵易对视了几秒。 看不出是何意 等人边吃东西边闲聊,时间就过去了一个钟头。 好不容易上来这一趟,几人也没急着下山,孟越拿音箱放了歌,当然,这次是正常的歌曲了,然后又找了盒扑克牌,说是要找点属于青春的记忆。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孟越如果在宿舍实在闲得无聊,不是拉着傅邵易几人开黑打游戏,就是打牌。 “你不用找青春的记忆,我感觉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特别适合你,你真的天天太有精力了。”陈士卓听孟越这么说,真情实感评价了一句。 他是真的感觉孟越整天活得跟头牛似的,明明也天天在忙工作,但就是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忙归忙,玩归玩,分得特别开。 “我这是心态靠,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我还没30岁呢!不严谨的说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名少年!”孟越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手里洗着牌,然后他扫了一眼对面的谢非迟,突然问,“话说,迟迟我能请问一下你平时都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在保养吗,我寻思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吧,明明我们同龄,但你要不说年龄,谁知道你快30了,有什么好东西,别藏着掖着啊,说出来分享一下。” 根本没有保养的谢非迟听到这话,看着他沉默了两秒,然后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看不出来你快30岁了。” “”这次轮到孟越沉默了几秒,“我都把你当朋友了,你还这么提防着我,有好东西也不愿意告诉我。” “不是” “人家这叫天生丽质,你非要说是保养的效果,你这不欠的吗?咱别比了,都这样了,再好的护肤品也救不回来了,顺其自然点吧孟总。”坐在孟越一旁的陈士卓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是,好不容易成为了孟总,要是把自己保养年轻了,谈合同都显得不稳重不可靠。”孟越自顾说完,又感觉这话不太对,看着谢非迟,“我可不是在内涵你不可靠啊,我们职业发展赛道不同,你显年轻点,这是好事。” “”要不是他说,谢非迟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你洗个牌要洗到明天去是吧。”傅邵易见孟越跟个话匣子似的说个不停,终于没忍住催他了。 “你又不玩,催什么。”孟越嘴上不悦,但一被提醒,很快就开始发牌了。 五个人组局,本来孟越是拿出两幅扑克牌的,但有两个扫兴的说不玩。 一个傅邵易一个陆嘉培,两人很默契地说看着他们三人玩就好,所以孟越便选择了最简单的三人斗地主玩法。 本来谢非迟和陈士卓也是不想玩的,但被抢先了,为了捧场只好把话咽下去了。 捧场的谢非迟在开始打牌前说了句自己不是特别会玩,而傅邵易说会帮他看着。 然而,打完三局,在没有傅邵易任何一句提醒的情况下,谢非迟三局全胜。 两局是地主,一局是农民。 “你管这叫不太会玩?”脸颊两边各贴了一张纸条的孟越开始怀疑他了。 谢非迟其实也觉得有点尴尬,因为他没骗人也不是谦虚,他以前只跟同学玩过几局,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的那种,运气差得很,也不太懂得出牌算牌,所以总是输,没想到今天开局就连赢三把,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不是孟越跟陈士卓打得特别认真,谢非迟都要怀疑他们放水了。 “运气好,我三把都是好牌。”谢非迟解释了,但也没解释。 毕竟运气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那来玩钱吗?只贴纸条真的很不刺激!”脸上被贴着纸条的孟越被激起胜负欲了。 “要吗?”傅邵易笑着朝谢非迟说话,“运气这么好,不敲诈一下有点亏。” “玩钱可能就没这种运气了,算了吧。”谢非迟凑近他小声道。 “没事,输了算我的,赢的算你的。”傅邵易也凑近跟他耳语。 他看得出来,谢非迟其实被带动起来几分玩乐情绪了,反正只要能先忘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赌注下大一点,注意力就会更加放在这上面,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两个,是以为这么近我们会听不到吗?还故意凑这么近说话,杀狗啊!”孟越一脸难绷地盯着对面两人。 其实今晚见到两人,孟越就已经注意到他们都穿着高领毛衣了,虽然大冬天的穿这个很正常,但他就是确信,这高领毛衣之下肯定不正常! 陈士卓跟上:“就是,欺负我们三都单身狗。” 听见控诉,谢非迟的脑袋立马远离傅邵易,神色有些不自在,“那那玩吧,但别玩太大。” “你家老傅这么个大款,你还给他省钱啊。”孟越听到两人刚才的耳语了,因为真的很近! 谢非迟和傅邵易刚要开口,陈士卓第一个不肯了,“不把我当人是吧?你们玩太高,我可不奉陪。” “都贴两张纸条了,你还挺自信?”傅邵易朝孟越说。 言外之意,担心担心你自己的钱包吧。 孟越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输家洗牌,他开始洗牌了。 接下来,以钞票下注后,谢非迟三局两胜,输的那局,傅邵易和陆嘉培同时说是被孟越这个同伴拉了后腿。 所以孟越一怒之下又怒了两下,又开始洗牌了。 而谢非迟的玩心确实被激起来了,脑子逐渐明晰过来,甚至懂得算牌了,中途都开始学会忽悠人,简直胜负欲满满,听得傅邵易忍俊不禁。 三人又玩了两把后,傅邵易因为来了个工作电话,起身到阁楼外面的露台阳光房接电话。 屋子和露台阳光房中间隔了个正方形透明窗户,站在露台边缘上,傅邵易边接电话便注意着谢非迟在里面打牌的身影。 工作电话接了两分钟,傅邵易挂掉电话却没立马进屋,而是站在原地,隔着透明玻璃窗户望进屋内。 没一会,露台的门被人打开了,陆嘉培手里拿了两瓶常温气泡水朝他走过来。 本来他是想拿酒的,可等会还得开车。 “给。”陆嘉培把一瓶递给傅邵易。 傅邵易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陆嘉培跟他碰了一下瓶口,然后喝了一口,“这饮料还不错。” “嗯。”傅邵易也喝了一口。 两人站姿和视线正好相反,一人的目光一直定在屋内的某处身影,一人望着露台外面装饰亮丽晃眼的暖黄灯光。 陆嘉培独自观赏了一小会餐馆外面的夜景,转过身,目光跟着傅邵易透着玻璃窗户望进屋内,开口,“你今晚组局是专门找我的?” 傅邵易听他那么直接,转过头看了他两秒,“所以你很清楚我因为什么事找你?” 陆嘉培:“要我讲实话吗?” 傅邵易只是看他。 “实话就是,我不太清楚。”陆嘉培轻叹一声,“说真的,我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开口,这感觉挺奇怪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不过你今天既然主动来找我了,那我只好来了,因为我想听听你想跟我说什么。” 听到这话,傅邵易总感觉不太对劲,明明是他来听陆嘉培能跟自己说什么的,“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 “你这话问的,好像是我主动来找你的一样。”陆嘉培挑了下眉,“虽然我们都做这么多年兄弟了,但这情况不应该你先给我解释一下吗,上来直接撬我话啊?过分了啊。” “”听到这话,傅邵易是真觉得有点心累,他沉默两秒,直接进入主题,“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你能直接跟我讲讲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陆嘉培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要来找我的?谢非迟告诉你的?” 傅邵易听他直呼出来的名字,又直接问他,“你从什么时候确认阿迟不是谢非的?在医院?” “” “阿迟第一次发烧住院的时候,你病房外听到我喊他谢非迟了,是吗?”傅邵易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问。 陆嘉培沉默了几秒,然后也没隐瞒,“是,我那天听到了,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找我的?从那天开始我就有点怀疑他的身份,我之前一直以为他跟从前那么不一样,是想通什么事才性子大变的,但自从听到你喊他谢非迟之后,我才开始慢慢发觉他可能不是谢非,但我又一直觉得是我想多了,感觉这种事也太荒谬了。” “那现在呢?”傅邵易问,“现在你怎么想?你有答案了吗?” “我今晚见到谢非迟之前,心里一直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一直没有主动找你们,但我今晚再见到他,突然觉得他如果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好像挺遗憾的。” 第080章 第80章 80 “你想起什么了是吗?”傅邵易听到陆嘉培说如果谢非迟不属于这个世界会很遗憾, 便立马追问他。 陆嘉培见他这反应,先是又沉默了几秒,然后也不隐瞒了, “我不是想起来了, 我是梦到了,忘记是从哪天开始的, 我只要一睡着就要做梦,但前几天开始,这梦就断了。” 傅邵易:“什么梦?关于谢非迟吗?” “不止谢非迟。”陆嘉培神色微沉下来,“我做了一些跟我现在记忆里差别很大的梦, 明明在我的记忆里, 是非常清晰的我、你和孟越还有小言, 我们四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可在梦里,跟我们一起长大的, 竟还有一个人, 那人叫谢非迟, 我们喊他阿迟。” 傅邵易握紧手里的瓶子, 等着陆嘉培继续说下去。 “在梦里,我们四人开始认识谢非迟还是在幼儿园里面, 起因是你特别喜欢他, 每天去幼儿园就只找他玩, 所以慢慢的,我们其余三人也跟他熟悉了起来。”陆嘉培视线望着屋内打牌的三人,回想着梦里的事情, “这些梦我做得越频繁,我就慢慢发现, 没有阿迟存在的话,我的记忆竟缺失了那么多,要说只是梦,可在梦里,我能清楚感觉到,我们五个人在一起是真的特别开心。” “可每次梦醒,我的记忆里真的完全没有谢非迟,没做这些梦之前我感觉我的记忆是完整的,可梦里的事情,好像也并不是假的,我心里其实有点认可这是我缺失且被我遗忘掉的一部分记忆。” “可我也同时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如果谢非迟真的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那我的记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为什么会有一个谢非,我连续做了几天梦后,特别想找你跟谢非迟聊一聊,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可我一打开你的聊天窗口,却根本不知道怎么说,所以我一直拖着,直到前几天这个梦断了。” “我委婉问过孟越,问他还记得我们以前还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可他却跟我说,哪来的另一个特别好的朋友,从小不都是我们四个人一直玩在一起吗,顶多再加一个大学认识到现在的士卓。” 说到这,陆嘉培转头看向傅邵易,“所以我知道,孟越并没有跟我一样梦到这个,这个梦境中止断掉后,我真的有在打算得找个时间当面找你好好聊了,但我这几天在医院是真的忙,没想到,你今天突然来找我了,你比我早知道谢非迟,我能问一下,你是早就想起来或者梦到了?还是谢非迟主动告诉你的?” “没有。”傅邵易沉着脸。 “什么?” “我既没有想起来,也没有梦到,更不是谢非迟告诉我的,我是自己猜出来的。” 陆嘉培一脸诧异:“你猜的?怎么猜的?” “阿迟跟谢非从头到尾都大不相同,所以我一开始就怀疑他根本不是谢非,后来,是阿迟自己喝醉后说了一些事情,我才完全确认的。”事到如今,傅邵易也不隐瞒了。 陆嘉培:“那谢非迟清醒后有跟你怎么说吗?”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跟我们一样,好像记忆被影响了。”傅邵易直接说,“所以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听你都知道些什么,这对我跟谢非迟都很重要。” “谢非迟也什么都不知道?”陆嘉培似乎越听越糊涂了,“老傅,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想着来找我?就因为知道我听到你喊他谢非迟了?” “这里面的事,我暂时还跟你讲不清楚,因为我跟阿迟自己都没搞清楚这些事,我现在唯一能先跟你说的,就是阿迟从昨天开始无意识产生了轻生的倾向,有人告诉我,让我来找你,说你能解决。”傅邵易说,“所以我现在很急需你能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我。” 傅邵易这段话里的每个字都让陆嘉培大为震惊,但他只卡壳了几秒,立马道,“我很想问到底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我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解决办法,主要你来找我太耽误事了,因为阿迟有无意识轻生倾向的话,我不隐瞒你,我第一反应除了让他住院,我根本没有别的任何解决办法。” “”此话一出,傅邵易简直要把酒瓶子捏碎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态要崩了。 “既然你都说到这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陆嘉培看着傅邵易的神色,长话短说,“梦里我们五个人一起长大,大学毕业前我们几乎天天都会一起出行,你跟阿迟大三那年确认关系在一起了,今年的1月1号元旦,你们在群里跟我们说要去领证结婚,但我梦到这,就断了。” 陆嘉培一听到谢非迟有无意识的轻生倾向,说起话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短短几句话,直接让傅邵易心跳不由快速剧烈跳动起来。 “我一直犹豫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现在的生活情况有巨大的差异,所以才让我明明心里认可却一直对于谢非迟的身份摇摆不定。”陆嘉培说到这神色沉了一下,犹豫了几秒才继续开口,“在梦里,你爷爷傅爷爷他在我们高三那年已经病逝了。” 傅邵易神色一僵。 “虽然我一直觉得现在的傅爷爷对你那么不关心真的很奇怪,可我其实也挺不愿意接受的,但在梦里,傅爷爷他确实真的病逝了,而且在梦里的傅爷爷根本不叫傅贾,叫傅谦。”说到这,明明对这件事只觉心里发怵的陆嘉培,此刻看着傅邵易有些不忍。 可再不忍,他也得明白,既然自己已经觉得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必须得让傅邵易知道。 “”傅邵易只觉心跳更快了,先前很多事情不断映入脑海,可他面上还是先压着心底的情绪,“还有吗?” 陆嘉培看着他:“我梦到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嗯,我知道了。”傅邵易微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陆嘉培先是又看了眼屋内还在打牌的三人,然后重新看向傅邵易,他现在的记忆里,傅邵易跟傅爷爷的感情并没那么亲近,可在梦里,傅邵易从小跟傅爷爷的感情却是好得不得了。 傅爷爷病逝的时候,还是高中生的傅邵易用了挺长一段时间才走得出来。 “老傅。”陆嘉培想到这,把手放在傅邵易肩膀上说,“虽然我不知道现在到底算什么情况,我也先不追问你别的东西影响你思路了,但我还是想说,你跟阿迟有什么事,有我帮得上忙的,一定要及时主动跟我说,你们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而且阿迟现在还好好跟你在一起,还是有机会弄明白去解决的。” “”听到这话,傅邵易收起某些思绪,看向陆嘉培,“你已经确信你梦境里关于阿迟的事都是真的吗?” 陆嘉培神色顿了两秒,然后说,“本来我是不太愿意相信的,总觉得这种事也太荒谬了。” 傅邵易望着他。 “我刚怀疑他身份不久,就开始梦到这些,刚梦到的时候我还想着这是有什么东西打算让谢非迟替代谢非吗?为了篡改我们的记忆去接纳他?”陆嘉培目光定在屋内谢非迟的背影上,“可是我再仔细一想,不管是要我们接纳谢非迟强行灌输记忆也好,还是谢非迟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代表着真的有什么东西有能力影响我们的大脑。” “我今晚开始愿意相信我这阵子梦里的事情是真的,可是老傅,这就要代表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所有人都被潜移默化更改了记忆,而这种情况,居然对我们的生活一点影响没有,至少在明面上,我看不到我身上有任何影响。” 一人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自己的记忆中被无声无息的消除,简直细思极恐。 傅邵易听完他的话,并没有开口,他的脑子此刻更是乱成一团。 明明都听到这些信息了,可他脑海中的记忆丝毫没有任何变化,陆嘉培嘴里说出的事,除了给他心里带来更糟心的凌乱感,没有任何益处。 “你跟你”陆嘉培说到这顿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如何称呼,“跟现在的傅爷爷有联系吗?” 傅邵易语气有点僵:“很少,他我心里有数,我会找他的,你先不用管了。” 明明在他记忆里,确实跟爷爷没什么感情,这阵子他因为谢非迟一直怀疑爷爷不对劲,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爷爷的身份,刚才陆嘉培说他爷爷在自己高中就病逝了,他却只感觉心脏的某处更是蒙了一层黑雾,想极力去感受,却又什么都没有。 “嗯。”陆嘉培心里叹了口气,面对“傅爷爷”这事,他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心里很复杂,很乱。 两人沉默了两分钟后,陆嘉培望着屋内的情形又主动开口了。 “老傅,你知道吗?我今晚一看到谢非迟,我明明能确认他肯定是我梦境里的那个阿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有天大的落差感。”陆嘉培说到这,叹了口气,“今晚再次见到他,我感觉我会忘记他真的很不应该,明明是从小就认识的人了,我怎么能忘记他呢,我刚才看得出来,他其实情绪不太好,没听你说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不是在难过我们几人没能记起他。” “梦里的阿迟,从来不会对我们几个人说话这么客气这么疏远,现实见他这样,我总觉得心里不是特别好受,因为他以前跟我们在一起特别爱笑,也很爱跟我们开玩笑,至少喊我们不是这么疏远客气的语气,什么孟先生、陆医生、陈特助,虽然在梦境里,他故意要闹的时候也会喊我们这些,可现在听着就是不一样了。” 傅邵易:“” 别说陆嘉培有落差感,光只是这么听着,哪怕脑海中没有任何记忆画面,傅邵易也觉得很难受。 感觉心脏空落落的,他好像,真的忘记了很重要的回忆。 可脑子犹如隔了一片白雾,什么都没有。 “老傅。”陆嘉培看着神色很差的傅邵易,开口问他,“你今年的头痛,跟阿迟有关系是吗?上次士卓说你在公司突发头痛,然后阿迟又同时发烧住院了,我就大概猜到了。” “” “我只能梦到今年1月1号你们说要去领证,梦境就断了,我是不是能理解为,在这之后,是阿迟不在了吗?那个谢非只不过是长了跟阿迟一样的脸罢了,可我真的联想不出来,到底是阿迟发生了什么,才会影响你每隔三十天就会发作一次头痛。” “我不清楚。”傅邵易用力握着手里的瓶子,有了陆嘉培说出口的时间线来确认,他已经意识到那个最坏的思路可能是真的,“阿迟回来后已经没有属于这里的记忆了,他说他是坠楼死了才来的这里。” “”听到这,陆嘉培沉默下来,隔了几秒,他还是选择问,“他回来那天是你七月份周期头痛发作的那天吗?” “嗯。” 陆嘉培:“” 这一个字的回答,似乎有点太过于残忍了,傅邵易每次周期头痛发作的危险程度,陆嘉培再清楚不过了,几乎是一致的要把傅邵易往鬼门关里踹的程度,如今知道了谢非迟会影响傅邵易,陆嘉培根本不难联系真相。 傅邵易这七次周期头痛发作,便可能代表了谢非迟死了七次。 日期固定,证明谢非迟一到时间,一定会死。 “可你八月、九月都没有发作了,不就代表这事结束了吗?”陆嘉培沉着声音,“怎么阿迟还会突然产生他这是ptsd了?”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应该不是。”傅邵易也沉声道,“之前几次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最后一次。” 况且,谢非迟明明有很强的留下来和求生欲望,所以他才会产生如此害怕和绝望的情绪。 “那他知道吗?知道你受他这种影响。”陆嘉培又问。 傅邵易也没隐瞒:“我没跟他说这么详细,但他自己猜到了跟他有点关系,他认为是他情绪太过激烈就会影响我犯头痛。” “那我懂了。” “什么?” “刚才在被孟越带动情绪之前,我发现阿迟今晚很多表现出来的情绪其实都很牵强,他估计是在强压着自己对产生轻生的恐惧情绪他怕影响到你。” “” “还好你没跟他详细说过是这种影响,如果他知道,他的压力估计会更大,说不定他现在连这点控制情绪的能力都没有了,千万别小看负面情绪能给身体带来多大的伤害。”陆嘉培先理性分析道,“你现在身上受阿迟这种影响,他回来后,明明那种周期头痛已经消失了,如果我的梦境就是真的,这才是属于阿迟生活的地方,那他要是在这里出事的话,你可能就不再是简单头痛个半小时的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傅邵易看着他。 陆嘉培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看过太多‘疑难杂症’还是辅修过心理学的缘故,此刻情绪倒还算稳定,他看得出来,傅邵易的情绪虽然跟谢非迟相比好很多,但总归一直被负面情绪压着。 所以他又问:“能跟我讲讲阿迟昨天发生无意识轻生倾向是什么情况吗?” “他在家里摔了个碗,李姨离开去拿打扫工具的时候,他无意识拿了玻璃碎片,是李姨及时看到才阻止的,昨晚他站在高楼,说想跳下去。”傅邵易确实跟谢非迟一样,刻意压着情绪。 此刻有陆嘉培能听他讲讲,他丝毫没有隐瞒,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无法理智思考了。 而他,相信陆嘉培。 “那就是有人陪着他,能在他无意识产生这种倾向的时间阻止他。”陆嘉培语气刻意放淡,“那你们不用太担心,是需要有人陪的话,不是还有我们吗?轮流看着他,不会出什么事的,你看阿迟现在,其实有人带动他,他还是能暂时忘记这些负面东西的。” 话落,两人同时从玻璃窗户望进屋内,只见这局似乎是谢非迟输了,孟越见他脸上没有纸条,拿了条长纸条就往他脸贴上去,而陈士卓在旁边笑着说什么,然后示意孟越往露台看过来。 孟越视线扫过去,神色特别得瑟,似乎在说:我终于赢谢非迟了。 而谢非迟见孟越在得瑟,也转过脑袋往露台看过来,右脸贴了条长长的纸条,看到傅邵易和陆嘉培在看他,似是觉得输了没面子,又转过去了。 “虽然我不知道阿迟这情况会持续多久,又需要怎么解决,我呢,也不问是谁让你来找我的,你想说了再主动跟我讲吧,但没得到答案前”陆嘉培笑了一下,“你雇孟总给你家阿迟暂时当陪玩吧,孟越这性子真是百年不变,我记忆里他一直是这样,梦里他也一直这样,我们几个人,确实一直是阿迟给他面子了,天天跟他傻乐。” 听到这,傅邵易只是扫了他一眼。 陆嘉培注意到这熟悉的眼神,实在没忍笑了一声,“干嘛,吃醋啊,梦里你就这样,天天跟我们几个人吃醋,阿迟明明也是我们朋友,真的太专制了老傅,不过你今天在群里说让我们喊他阿迟,我真有点恍惚,因为在我的梦里,你其实不太喜欢我们跟你一起喊,也就阿迟爸妈喊他迟迟你不吃醋了。” “” “放心吧你,梦里的阿迟从高中就喜欢你了,虽然我当时也没及时发现我身边两个好兄弟竟然还有这心思,但也不知道你们俩怎么想的,明明互相喜欢,等到大三了才互相表明心意,可真能忍啊。” 傅邵易神色顿了一下,这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傅栩言那个剧本的剧情吗? 所以那个剧本真的是他和谢非迟的故事。 傅栩言一开始先是给谢非迟看剧本让他画漫画,是在看看能不能让谢非迟先想起来吗?但因为谢非迟没有太大反应,所以才会转道来提醒我? 会突然改变策略来提醒我,是因为知道谢非迟有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很难想起来了?可我已经相信了,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陆嘉培是听到我喊了谢非迟这个名字开始起了疑,然后才做了梦,可我不是比他更早起疑了吗? 到底是要触发什么条件。 111.112 第111章 第111章 111 这处纯白空间, 只剩下傅邵易和贾彦。 谢非迟提出想要见另一个时空的一家三口,许萧彦同意了。 但因为时空之间有结界的原因,傅邵易并不能一同跟过去。 而谢非迟是因为他本身还算很特殊。 本来是需要由贾彦带谢非迟过去的, 但自我感觉自身还待升级的贾彦, 默默请求他老大许萧季帮他走这一趟了。 无他,都最后关头了, 可不能再出现任何差池了。 不管从哪个方面讲,贾彦都觉得许萧季比他靠谱,不止比他在处理事情上有经验,也比他在突发变故时更知道如何随机应变。 傅邵易刚才第一反应是不放心谢非迟一个人前往, 还是许萧季再三强调一定会把他的阿迟完好无损带回来。 谢非迟跟许萧季离开后, 傅邵易就站在谢非迟的生命力面前。 这个场景, 很像当时谢非迟消失后, 傅邵易每次进来纯白空间的状态。 贾彦:“你不用担心,我老大一定会把谢先生安全带回来的。” 傅邵易听到声音, 先是看了他一眼, 然后又望向谢非迟那已经变得非常旺盛的生命力, 轻声道, “没担心这个,我知道阿迟必须走这一趟。” 贾彦神色先是一顿, 最终没有说话。 隔了几秒, 傅邵易目光从属于谢非迟的生命力转移开, 注意到了旁边有个本子。 “这个本子是什么东西?”傅邵易问贾彦。 贾彦往他的视线看过去,回答,“是谢先生之前在另一个时空留下的东西, 我老大去拿出来的,之前我老大给谢先生了, 但他自己又放回来,说不想带出去了。” “我能看的吗?”傅邵易问。 “能看。”贾彦先回答完,又觉得这话不够严谨,“这是谢先生的东西,他不至于会跟你这么见外吧?” 得到这个回答,傅邵易伸手拿起本子。 开始轻轻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是画着庄诗秋的素描画。 傅邵易盯着素描画旁边的字,神色凝重了一会,才再次翻开第二页。 第二页是画着谢森的素描画,跟前面一页一样,旁边都写着字。 再翻过第三页。 自己的人脸素描画映在眼中。 傅邵易眼眸微闪。 隔了几秒,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素描画上的一只眼睛,这只眼睛的线条有些发糊,污浊成了一圈。 污浊的这处触感有些发皱,傅邵易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却非常清楚的感知到导致这处污浊的原因。 手指从眼睛移开后,傅邵易神色发沉,鼓足一些勇气,他才认真去看旁边写下的字。 看了有一会,傅邵易伸手又翻过一页,第四页是空白的。 在傅邵易想把本子合上去时,发现画着他素描人脸画的反面也写了一行字。 ——我的‘迟一’是‘迟易’的意思 跟着许萧季走出纯白空间后,谢非迟走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纯黑空间,脚下走过的每一寸都是纯黑的,肉眼低头望下去,整个人犹如悬浮,毫无实感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其实没有完全进入另一个时空,而是两个时空的结界处,你想见的人就在那里。”许萧季出声说明了一句。 闻言,谢非迟目光从脚下无实感的黑色抬起头,隔了几秒他才点了点头。 周遭全方位都是黑乎乎一片,他其实有点恍惚,还有点晕。 两人又向前走了两分钟,许萧季再次主动开口了,“我能请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想着一定要来见他们?” 谢非迟反问:“你是不建议我来吗?” 许萧季:“那倒不是,本来贾彦还在担心需要怎么主动跟你提出让你来见见另一个时空的人,没想到根本不用他建议,你自己主动开口了。” 谢非迟把注意力从周遭黑乎一片的环境转到话题上:“因为我觉得,有些人我必须要见一面,这件事才会真正完全闭环,你之前说我是有机会恢复记忆的,但前提肯定得是我需要完全放下对我脑海中那套记忆的念想吧我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就先用念想来形容吧。” 许萧季:“你是靠什么依据猜测的?” 谢非迟:“没有依据,直觉告诉我的。” 许萧季:“你好像很相信你的直觉。” “嗯。”谢非迟轻声应了一声,然后说,“你说过世界会给你们打信号,那说不定这也是世界破例给我的信号。” 许萧季抬了抬眉,然后故作叹了口气,“贾彦怎么没你这种觉悟,等会回去,我得提醒他真的要懂得有点危机感,不然百年后,说不定他就要被世界换掉了,然后选择你来替他。” 听到这话,谢非迟静默了两秒,轻笑一声,“你其实是觉得贾彦有把他身为管理者一职做得特别好吧,你很看中他。” 他知道许萧季是在开玩笑。 “好不好还不好说,反正想法挺多的,当时居然会想到要编写一本书给你看。”许萧季说这话分辨不出情绪,“虽然我很少见到这种操作,但这个方法从现在事情的发展来说,确实挺不错。” 谢非迟:“” 一听这话,他莫名回想起之前傅邵易打趣喊他‘穿书先生’了。 怎么说呢,当时在那种糊里糊涂的情况 ,罢在明面上跟傅邵易说起来,他就莫名感到有点羞耻。 现在得知一切真相,似乎这种羞耻感就更盛了。 他不知道贾彦被自己上级点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这种感觉,反正他有。 是真的有那种‘藏了多年的小秘密还要被人搬上来说’的感觉,尴尬中又带着好笑。 谢非迟稍微展开一回想,把他心里原本还有些说不上来的紧绷情绪吹散了。 简单聊了一两句,步伐不紧不慢走了一小会,走在稍微前面的许萧季突然停了下来。 许萧季:“到了。” 谢非迟跟着停住脚步,扫视一圈,并没发现这处空间有什么特别之处,周遭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就在谢非迟想开口问话,视线一转。 他看到自己的右前方目测有两米的距离处,出现了三个人。 谢非迟心脏先是不受控制地一震,视线直直定在右前方的三人脸上。 凭空出现的三人,也第一时间朝着他望了过来,神色各异。 最左边的那个人,跟谢非迟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对方一看到谢非迟的神情明显发怔。 而另外两个人,谢非迟再熟悉不过,是他脑海中现存这套记忆中的‘父母’。 有区别的是,这对父母和他脑海记忆当中相比,并没有如记忆般经常朝他露出和蔼的笑容。 现在有的,只是沉着脸,眼神冷漠盯着他。 隔着两米距离,谢非迟和他们相望了好一会,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从见到眼前这三个人开始,某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谢非迟的情绪,贴着他的心脏,侵蚀占领取代他原本的情感。 原来根本无须多言,谢非迟刚才口中形容的‘念想’在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已经真正完完全全形成闭环了。 谢非迟又看了他们一会,然后慢慢收回视线看向许萧季,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觉得可以了。” 许萧季闻言看向他,会是这种情况似乎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脸上一点惊讶都没有,朝他点点头再看了一眼黑色空间的另外三人,“那你们继续先待着吧。” 哪知,谢非迟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道记忆中熟悉的女声。 “说想来见我们一面,原来只是为了来我们面前虚张声势一番,故意来给我们找不痛快?” 听到这话,谢非迟先是闭了闭莫名乏累的眼睛,再度睁开眼时又转过身去,看着刚才说话的女人,声音很冷,“那你觉得我见到你们应该说什么?质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 这处空间,因为谢非迟开口,又莫名的陷入了漫长寂静。 “我替我爸妈跟你道歉。”以为不会有人继续开口时,一道年轻男声响起,“我不知道我爸妈会因为我策划这种事,我很对不起。” 谢非迟看向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对方此刻的神色显得很苍白,说话也有些无力。 此刻听到这一声道歉,谢非迟心里并无波澜,没有答话。 “我知道这事很荒唐,我爸妈也确实做错了事,但我还是想请求你一句,你有任何气可以朝我撒,需要担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替我爸妈承受,只要你不追究我爸妈的责任,哪怕你想追究翻倍的责任来解气,我都愿意承受。”虚弱无力的年轻男声再次响起。 “不用小迟,爸妈可以自己承担。”女声又跟着响起,“不过是多加七次死亡,爸妈无所谓,很快就会过去的。” 一道中年男声也紧跟后头:“是,既然是我们做错了,我们会自行承担责任,我儿子并不知情,不知者无罪,你们没权利问他的责,我儿子也不可能需要替我们承担。” 谢非迟听到这,从喉咙发出一声冷笑。 轻飘飘一句不过多加七次死亡,就好像能把这件事说轻了一样。 也好像谢非迟为此种轻飘飘之事还想要追究到底,显得不够大度。 “你们其实是在可惜自己策划的事情,被这么快发现了?”谢非迟面无表情盯着眼前这对义正言辞的夫妇。 女声:“反正你们给我们判错那我们就是错了,我们有能力承担责任,也会好好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不需要你们一直来提醒,我们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年轻男声:“妈,别说了。” 中年男声:“我们只是觉得我们儿子为什么这么命苦,他年纪才多大,就要遇到这些事,我们只想他在死后世界能去经历以前的美好回忆,我们当父母的有什么错,我们” “那别人有错吗?”谢非迟冷声打断他,“你们提出这种要求的时候,就没想过别人也是有父母的,别人的父母要怎么办!” “我们只是提出想要有人来替代我们儿子,是那个管理者跟我们说起你的,这一切也都是他策划的,他得到他想要的,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我们的本意只是希望我们儿子死后也能幸福快乐一些。”女声说着说着有了哭腔,甚至开始义愤填膺,“明明你跟我儿子长相一样,名字一样,凭什么你的命就能这么好,我儿子要遭受这些,而你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生活幸福美满,你替代我儿子不过短暂七次,寿命还能减少七年,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 听到这,许萧季眼神发沉:“注意你的言辞。” 年轻男声着急:“妈,你别说了!” 他的脸色看着更加苍白了。 中年男人开始去扶住情绪崩溃的妻子。 “” 谢非迟简直觉得可笑至极。 如果刚才是‘念想’瞬间消失,现在是天崩地裂。 他脑海这套记忆中的那对父母,真面目与记忆当中的相比,竟是如此的割裂。 想来,记忆中的模样只不过是他们亲生儿子眼中的面目。 中年女人说完话后,谢非迟根本没搭理她的话,面无表情。 他懒得争执了。 有这纠缠的功夫,谢非迟此刻只想尽快回去。 中年女人自顾激动崩溃完,见根本引不起谢非迟任何情绪,脸沉得不行,似乎还在觉得世界不公。 “我爸妈确实做错了,他们只是太在乎我你别跟他们生气,也别把这些话记在心上,都是我的错,你有气冲我来。” 谢非迟听完‘谢非迟’的话,看向他,直接道,“你刚才说你想为你爸妈承担责任是吧?我可以成全你。” ‘谢非迟’紧绷难受的神色立马松下,急忙点头:“是,我愿意替我爸妈承担责任。” 谢非迟依旧面无表情:“行,你爸妈各需要不断重复十七死亡经历,里面有七次是因为要还我的,但你爸妈可是两个人,那你就替他们承担十四次。” “可以,我接受。” 那对父母见状,刚想说什么。 谢非迟直接问许萧季:“我这样有问题吗?” 许萧季看着他:“没有。” 谢非迟继续:“这十四次,我要他循环我替代他的七次死亡原因。” 许萧季:“没有问题。” “然后十四次痛感转移到他父母身上,有问题吗?” 破天荒的,许萧季神色有些怔然。 “不行,我不需要转移痛感到我父母身上,你直接冲我来就行。”听到这话,‘谢非迟’神色着急。 “我们不需要我们儿子替我们承担,这七次我和他妈自己认。”中年男人也立马急道,“你没必要搞这些,你没有这种权利,这是不符合规矩的!” 中年男人似是还想朝谢非迟冲上来,却被看不见的东西强势隔绝在原地。 这时,许萧季突然伸出手,只见一簇火光闪在他掌心上方,还未来得及肉眼详细捕捉,却又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一家三口包括谢非迟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许萧季收起掌心,神色严肃,朝在场四位宿主很快开口,“两个世界已达成共识,我方宿主提出的处理意见即将等待正式生效,为了两方时空因果瓜葛能完全抵消清零,他方这位宿主原本的十次重复人生经历需要减少三次,请问谢先生是否能同意?” 刚才因为被不甘情绪主导,一瞬间只想引燃所有一切的谢非迟听到这话,神色愣了两秒,然后也很快开口,“同意。” 不等他人做反应,许萧季不容质疑继续开口,“我方宿主提出的处置结果即刻起正式生效,两方时空因果瓜葛正式抵消,宿主间的因果瓜葛正式抵消。” 第112章 第112章 112 “他们回来了。”安静了许久, 贾彦的声音在纯白空间响起。 闻声,傅邵易的视线瞬间从生命力转移到谢非迟跟着许潇季消失在自己视野前的方向。 隔了大概一分钟,谢非迟的身影终于出现。 傅邵易抬脚立马走了过去, 也很快注意到了谢非迟紧绷的神色, 询问的语气带了几分着急,“怎么了吗?” 谢非迟看向他, 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傅邵易见他这样,只好去看许萧季, 眼里带着询问。 许萧季也没有及时说话, 朝着贾彦在的方向走过去后, 坐在了纯白空间的纯白沙发椅上 傅邵易沉着脸听完了许萧季把他们在时空交界处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他似乎, 又错失了一次与谢非迟一同面对的境况。 贾彦无语:“我猜过这对父母估计不会有歉意,没想到还有这种逆天发言, 他们儿子的遭遇又不是谢先生造” 他看了一眼谢非迟, 没有继续选择说下去。 谢非迟从时空交界处出来后, 就一直很沉默。 傅邵易伸手去握住谢非迟放在膝盖上的手, 喊了他一声,“阿迟?还好吗?” 贾彦和许萧季也看向了情绪明显很差的谢非迟。 谢非迟掌心被握住, 似是才回了神, 他看向傅邵易, 先是反握回去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放心。” 但他这样,傅邵易哪里放心得下, 刚想开口安抚他几句,谢非迟却保持和他握手的动作看向了贾彦和许萧季。 犹豫了两秒,谢非迟说:“你们不是说另一个时空的谢非迟是不知者无罪的吗?我还以为我刚才一时上头说的处理办法不会有效力,只能口头让他父母心里觉得不痛快” 一旁三人还以为他是陷在记忆中那对‘父母’对他恶劣的态度情绪里面,没想到他是在琢磨这个。 冤有头债有主。 除开情绪作祟上了头,谢非迟要说他有对另一个时空的‘谢非迟’会恨到这个程度,还真没有。 他原本是认下自己进时空交界处前,许萧季所说的处置办法了。 他身边的人能得到世界的庇佑,他心里算是挺满意。 现在已经没什么能比他身边的这些人还重要了。 他本来想着如果能提出处理意见,能再多加点力度庇佑一下自己身边人的话就更好了,还有那些因为这件事受波及范围的所有人。 那些对等的处罚,世界和管理者已经为他做出最适当的惩处了,如果自己能有另外的权益,他只希望自己能把这种权益加持到在乎的人身上。 许萧季:“你因为情绪上头说出的处置结果,其实是两个世界原本快要达成的共识,只是这个共识还没来得及到那个可以落实这种决定的程度,没想到你见了他们一面,加快了这种共识。” 谢非迟不解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许萧季:“其实我原本是在猜,你们会不会提出的意见是要让这对父母把你替代他儿子的七次死亡的经历自己去经历一遍,毕竟让他们自己多重复自己七次的死亡经历似乎挺轻的。” 而谢非迟代替的那七次死亡经历,每次的死亡原因是不一样的。 许萧季继续说:“你一开始说要成全另一个时空的谢非迟,我没有检测到世界有给我任何觉得不妥的信号,那就是代表没问题,等你说要让他父母绑定痛感,两个世界直接同意了,还是没得商量那种,必须执行。” 听到这,一旁三人都没有说话。 许萧季看了谢非迟一会,莫名叹了口气,“其实是不能让你们宿主知道得太多的,但算了,世界都当着宿主的面给我如此明显的信号了,那我说详细点吧,其实这也是另一个谢非迟做出的决定,别看他一直为他父母跟你道歉,他其实对他的父母挺失望的,他的父母在他心里一直是一对很善良和蔼的父母,而在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这种滤镜在他心里已经碎一地了,他很恐惧这种畸形的爱,所以他希望自己为父母承担错误的责任能化解这种畸形,也抵消父母与自己的所有因果瓜葛。” 谢非迟:“” 别说这对父母的亲生儿子了,只是有记忆的谢非迟,心中的滤镜也碎了一地,说他没有半分难受是假的,所以不难想象那个‘谢非迟’心里的感受。 “如果你只是成全他要为父母承担责任就走了,世界也会把他需要承担的疼痛转移到他父母身上,因为他自己把这些疼痛也承担了,根本无法平等清零这些瓜葛,甚至他的父母会反过来亏欠他东西,可他已经产生了不想跟父母有任何因果瓜葛了,需要减少他自己的三次重复人生经历,也是为了清零里面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瓜葛,这种数值是世界在计算的,一定是公平公正的。”许萧季解释。 宿主间的因果瓜葛正式抵消。 这话不仅是指眼前的谢非迟与另一个时空之间的瓜葛,也指另一个时间的谢非迟与其父母之间的瓜葛。 贾彦听得有点懵:“那老大,谢先生提出的意见不就是在成全别人了吗?他能提意见的权利就这么没了?” 许萧季看了他一眼,“这对父母本来是各自需要多承受七次死亡经历和死亡伤痛,他们儿子现在把死亡经历揽过去,就变成了他们要承受十四次死亡伤痛,虽然不用他们面对即将死亡的经历,但多了七次死亡伤痛,死亡伤痛翻倍了,而他们那么爱自己的孩子,对比下来,那种死亡的痛感将会更令他们” 说到这,他注意到了傅邵易投过来的视线,对方是在让他别说下去了。 许萧季倒是及时刹住了。 但谢非迟听懂了,死亡的痛感会更让人感到深刻,甚至承痛方知道痛感是来源于自己最深爱的人,将清晰感知着自己深爱的人在遭受着某种境况,这将会是双重折磨。 这是,傅邵易经历过的。 “总之,谢先生提出的意见一部分确实是成全了别人,但一部分也确实是把他跟罪魁祸首之间的因果纠纷消除了。”许萧季说。 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萧季:“我就是挺惊讶,谢先生提出的意见居然会跟两个世界打算要达成的共识完全重合上了。” “那如果阿迟根本不打算去见他们呢?”傅邵易问。 这个问题,也是谢非迟想问的,所以他在听完傅邵易的问话,也看向许萧季。 贾彦在一旁认真听讲攒经验,等了几秒,都没能等到老大的声音,转眼一眼,他老大看了自己一眼。 贾彦:“?” 许萧季对贾彦:“以后努力点。” 贾彦:“?” 谢非迟和傅邵易听不懂这种哑谜。 许萧季:“谢先生都能非常坚信世界也认为世界给他打了信号,甚至接受信号完全无误,你身为管理者却怀疑,丢不丢脸。” 莫名被骂的贾彦:“?” “没有如果。”许萧季骂完重新又看向两位宿主,给他们解答,“谢先生自己一直有觉得需要见他们一面,所以哪怕世界没有这个意思,也可能其实没有给谢先生信号,但这些发展都是顺势而为的,反正不可否认,谢先生提出的意见,确实成全了另一个谢非迟,也让两个世界非常满意,两个世界其实也想让几位宿主之间的因果纠纷一次性解决,时空之间最忌讳宿主要跨时空留下亏欠。” 谢非迟听得一愣一愣的。 许萧季说完话后,包括贾彦在内,三人默默吸收着。 事情说到这,这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尘埃落定了,就差谢非迟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瞬间恢复记忆。 四人在这处纯白空间各自安静了一会,也不知道是因为事件终于尘埃落定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是因为别的。 “时间快到了。”许萧季突然开口打断了寂静。 谢非迟和傅邵易同时看向许萧季。 “你们这一趟估计是最后一次进来这里了,当然,贾彦会一直跟进到你们的生活完全恢复正常,所以你们有什么话要讲,得尽快,我可以回避。”许萧季道。 贾彦神色一顿。 他给忘记了,今天估计是他跟谢非迟和傅邵易见的最后一面了。 谢非迟和傅邵易又同时看向贾彦。 贾彦有些不习惯这种告别场景,却还是笑了笑,“虽然我还没当多长时间的管理者,但我觉得你们肯定会是我当管理者生涯中最棒的宿主了,没有之一的那种,我永远都会记住你们的。” 谢非迟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贾彦其实不是第一次夸他棒了,在另一个时空两人当舍友的时候,贾彦没事就会夸他,比如他今天多吃了半碗饭,贾彦都要夸张的夸他太棒了,他的考试成绩出来,他卖了什么画稿,贾彦知道后都会第一时间夸他棒。 当时的谢非迟,只觉得他这位室友的真是有点奇怪,虽然热情又会提供情绪价值。 但怪归怪,谢非迟因为一句又一句的夸奖,贾彦在安利他看小说放松的时候,他毫无犹豫地看了。 虽然他其实很不爱看小说。 得知这些真相后,谢非迟心里一直很感激贾彦,没想到突然说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舍不得的情绪不断滋生。 傅邵易明显不是会跟贾彦煽情的主,他看着对方问,“我再确认一下,你会因为我当时提的要求受什么处分吗?” 贾彦对此依旧很无所谓:“谁知道呢,随便吧,本来就是我同意的,世界想怎样就怎样,你们真不用为我考虑这个。” 闻言,谢非迟和傅邵易同时想开口。 “别为他担心了,另一个世界都打算选他为暂代管理者了,以后他就是两个世界的管理者了。”许萧季出来道,“怎么可能还会受处分。” 贾彦诧异:“老大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什么时候通知的,我怎么不知道。” “”许萧季面上似是有些无奈,“你就不能等两位宿主离开了再仔细询问我?” 贾彦先看向两位宿主,再看向许萧季,欲言又止。 “我们不用知道太多,也不会多问的,能确认贾彦不会受处分就行了。”谢非迟似乎听懂言外之意了。 宿主不能知道太多。 “也不是说你们不能知道的意思,但我保证,贾彦绝对不会挨罚,你们不用听他扯,主要你们在这里的时间真的快到了。”许萧季解释了一两句,“这里一直都不是宿主能长待的地方,往严谨的说是不能待,你们一直能快速出入这里,是因为你们的事没得到解决,现在已经算是解决完毕了,这种快速出入的特例好像自动解除了,估计再过一会,你们的身体会开始出现不良反应。” 特例现在解除,倒也算是一个好征兆。 代表了往后会顺顺利利。 听到这,谢非迟和傅邵易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一同站起身。 准备好好打个招呼就离开。 贾彦和许萧季见状,也一同站起身。 谢非迟:“那我们” “对了,有件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提前跟你说一声。”许萧季看着谢非迟道。 谢非迟:“什么事?” “其实世界对你身边人的庇佑,庇佑的来源有一部分是那对罪魁祸首的父母还有那位管理者身上提取的气运,他们可能对你没歉意,但这是他们本身注定亏欠你还有你身边这些人的,世界如果不强行从他们身上归还这种亏欠,估计你们百年后,也就是来世你们都可能还会遇到,因果就是如此,亏欠的总是要还的,你们应该也不会想跟他们有任何瓜葛了吧,所以世界做出选择了,把他们本体需要归还的命数直接拿来庇佑你们这一世。” 谢非迟眨了下眼睛。 他总觉得许萧季另有话说。 果然,许萧季犹豫了两秒,继续说,“去时空交界处前,我说了因为这件事受波及的所有人多多少少会收到一些庇佑,尤其是你爸妈还有你那位叫江华的朋友,而你和你先生自然也是,你现在估计算是世界重点庇佑对象,所以你有什么心愿,世界会很愿意先替你实现,而你有件心愿前几天已经默默成真了,但你自己又忘记了,这件心愿其实对你来说很重要,甚至用了算是挺多的庇佑指数,这件心愿能实现,也算是世界对你的特例。” “是什么心愿?”谢非迟瞬间提起了异常的好奇。 对他很重要,但自己又忘记的? “你的那件心愿是关于傅栩言的。” 听到这个名字,谢非迟和傅邵易都愣了。 “只能提前说到这,傅栩言自己也不清楚你能有什么心愿是关于他的,我也没告诉他具体的。”许萧季道,“会想提前跟你说,是因为过不久你身边估计会发生别的事情,这可能会让你好受一点。” “不能提示一下会发生什么事?”傅邵易蹙额。 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许萧季:“不能,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 谢非迟还想问什么。 许萧季:“还剩一分钟。” 谢非迟瞬间先收起好奇,停顿了几秒,他看向贾彦。 贾彦朝他笑了笑:“后会有期,我们肯定还有别的机会见呃、” 突然被谢非迟轻轻揽了一下的贾彦直接懵了,然后他下意识去看傅邵易的神色。 还好,傅邵易并没什么表情。 谢非迟揽了贾彦两秒就松开了,然后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贾彦,你是最棒最负责任的管理者,也是最棒的室友,没有之一的那种,我永远不会忘记我认识过一位这么棒的室友。” 第113章 正文完 第113章 正文完 113 这两日, 谢非迟跟傅邵易都在谢家住下。 傅邵易和谢森白天出门去各自公司忙工作,谢非迟就在家里陪着庄诗秋,聊聊天, 照顾一下家里的花草, 看看电视,还陪着庄诗秋去逛了一下街。 庄诗秋找了个认识的师傅帮忙算一下婚礼的良辰吉日, 具体日子还没出来。 但这两天,几人如果一坐下,闲聊的东西都是关于到时置办婚礼的事宜。 傅邵易是打算到时请人来置办婚礼的,但因为完全拗不过庄诗秋, 只好随庄诗秋开心了。 良辰吉日还没出来, 庄诗秋已经打算好到时要邀请哪些人前来参加婚礼了, 还不忘记催一下傅邵易有时间先把他那边需要邀请的名单也拟一下, 她到时好一起安排去把邀请函预约制作出来。 这日,傅邵易倒是下班得早, 下午三点忙完工作的他回了谢家。 晚上有饭局要凑, 简单跟庄诗秋聊了几句后, 谢非迟跟着傅邵易回家了。 傅栩言今天中午回的白北城, 几人在群里商量了一下时间,约了晚上要出去聚一下, 地点就在之前去过的那个度假山庄位于半山腰的私家餐馆。 在纯白空间听到许萧季说谢非迟有件心愿是关于傅栩言的, 还成真了。 谢非迟和傅邵易从纯白空间出来后, 便第一时间就去问傅栩言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们,得来的是傅栩言一脸懵逼的反应,说迟迟都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还戏精哭唧唧地说迟迟对他真好, 不管是什么心愿他都会很开心的。 反应很真。 但谢非迟和傅邵易还是觉得傅栩言可能知道,只是故意瞒着他们。 在微信问不出什么,今天当面估计能知道点什么。 从谢家早早回了自己家,两人其实也没什么安排,回到家窝在沙发上后,各自捧着个手机在看微信,有个共同群聊,一刷下去全是孟越跟傅栩言在‘吵架’,很没营养很幼稚的架。 傅邵易跟谢非迟科普,说这两人从幼儿园开始就这种相处方式了。 傅邵易随意扫了一眼群聊就退出来了。 但谢非迟就不一样了,他看得很开心,他觉得看他们跟小学鸡一样吵架还挺有意思的。 谢非迟乐呵看了好一会后,才注意到旁边一道明晃晃的视线。 “怎么了?”谢非迟眼睛从手机屏幕转到傅邵易脸上。 傅邵易:“你说要回家,就是为了在这看他们吵架?” 谢非迟:“” 是的,在谢家偷偷提出要先回家的,是谢非迟。 其实他是有目的,但一回了家,看了会群聊,他就把那种青天白日看到傅邵易产生的欲望压下去了。 谢非迟有点不自在,找着蹩脚理由:“那个山庄不是离这边近一点吗?先回家休息一下,你等会就不用开那么久的车了。” “理由驳回。”傅邵易淡道。 谢非迟:“” 谢非迟:“那你想怎样?” 傅邵易:“你说呢?” 谢非迟弱弱:“大白天的,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晚上再说吧。” 傅邵易:“哪里不太好?” 谢非迟没话讲了。 怎么说呢,他们这两天在谢家,天天晚上都要在浴室待一个多小时,用手实现了什么叫互帮互助和谐友爱 在谢家什么也没有,谢非迟也不敢有。 傅邵易倒是比他敢,听到谢非迟在浴室被自己勾得上头,贴着他可怜巴巴说想时,直接拿起手机打开某个网购平台,却被谢非迟找回意志力制止了。 今天两人早早回了家,谢非迟转眼就想把这事当没发生过。 傅邵易都快要被谢非迟磨死了。 在这种事上,似乎一直是傅邵易在掌握主导权,但实际得听着谢非迟的意愿来。 倒不是谢非迟霸道,是傅邵易默默认为的。 谢非迟比什么都重要。 傅邵易问完哪里不好后,谢非迟也不说话,但他把手机屏幕关上了。 这两天他们不在家,便给李姨放了几天假,所以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思索到这,谢非迟总觉得明明这是很正常的事,明明他们都是合法伴侣了,却被自己搞得他们好像在偷情一样。 莫名有点刺激。 傅邵易侧耳静静看了谢非迟一会,就在他想着青天白日不做的话,至少得 想法未落,谢非迟却突然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嘴角,亲一下自然不够,他又伸手去勾傅邵易的脖子,嘴唇贴着他的嘴唇,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傅邵易呼吸先是一窒,然后喉结迅速滚动了一下,也没动作,睁着深邃而黑的眼睛望着闭眼亲吻着自己的谢非迟。 暧昧清晰的黏腻声很快响彻在客厅。 不知道隔了多久,主导权又回到了傅邵易身上。 谢非迟被反压在沙发上时,喉咙没忍发出一声闷哼。 傅邵易伸手扼住了谢非迟的双腕举过头顶,俯身吻了几下,声音低而沉,“阿迟,你就使劲勾我吧。” 谢非迟没来得及说话,唇部再次被抵住,两人唇舌很快再次互相交织,每一道吸呼都充斥着热烈的欲望。 什么青天白日不太好? 没有这种事 傍晚五点半,群里的孟越一直艾特谢非迟和傅邵易还有陆嘉培,说他现在准备去接傅栩言一起去旅游山庄了。 这条消息,傅邵易是在五点四十分钟看到的,他只回了一个字:嗯。 转眼一看,是被自己已经抱去清洗过身体躺平在床上的谢非迟。 傅邵易回完消息,凑过去亲了一下谢非迟,说,“孟越他们准备出门了。” 谢非迟声音很弱:“嗯。” 爽是爽了,他现在浑身酸胀得发疼。 傅邵易抬了抬眉:“还疼?” “”谢非迟立马瞪了傅邵易一眼,这人还好意思问。 他今天才算是终于发现了,自己只有喊疼,傅邵易才会注意立马减轻动作,要是他喊轻一点,傅邵易就反应很慢,非要隔好一会才肯放轻 被瞪的傅邵易也只是笑笑,然后伸手帮他按了按腰。 傅邵易的按摩手法倒是不错,谢非迟身上的酸胀痛感很快就减轻了不少,他舒坦了。 按了几分钟,谢非迟睁眼看傅邵易:“我感觉有点奇怪。” 傅邵易依旧帮他按着腰:“什么有点奇怪?” 谢非迟不自在:“我怎么觉得我的身体这两次比我们第一次的时候还疼,又酸又胀,我现在都不想动了。” 虽然疼痛也算在他还能忍受的范围内,但他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一向对痛感很敏感,完全对比得出来区别。 第一次的话,事后他是屁股疼得多一点,但身上并没有这种酸胀得很不想动弹的感觉。 而明明傅邵易一次比一次进步了。 这是能说的吗? 傅邵易只是问:“会疼得很难以忍受?” 谢非迟腰上感受着傅邵易手上揉按的动作:“那倒也没有吧。” “那别老想着我的第一次了,你就不能专注现在吗?”傅邵易亲了亲他的鼻尖,边说。 谢非迟:“” 傅邵易又给他按了几分钟后,再不想动弹,也不能真鸽了今晚的局。 谢非迟被傅邵易揽腰坐起身,在准备站起身时,谢非迟随意扫了眼傅邵易有些小凌乱的额发,伸手去帮他整理了一下。 傅邵易笑着让他帮忙整理。 “好了。”谢非迟松下手,也笑道,“走吧,换衣” 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傅邵易注意到他的神色:“怎么了?” 谢非迟一脸复杂盯着傅邵易,轻声说,“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绑在身上的痛感还没解除” “怎么又在想第一次了,阿迟,你这样可会让我伤心的。”傅邵易跟没听见后面那句一样。 “你当时不会也帮我承受了一半疼痛吧?”谢非迟眼角一抽。 见他注意到这个要研究到底了,傅邵易只好主动道,“你当时在我身边,我又不会头痛。” “” 这话一出,证明傅邵易一直是有这个意识的,而谢非迟从来没有这种意识。 谢非迟说话有些断续,问了个蠢问题:“这这种疼也会一起转移吗?” “痛感难道还分种类?”比起谢非迟想抓狂的模样,傅邵易就显得淡定多了。 其实自从他们大学谈恋爱到毕业好几年,两人就从来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自然不是不馋对方身子。 而是因为谢非迟对疼痛的感观天生是常人的很多倍,他过不了心里那关,两人尝试了很多次,最后都是傅邵易自己实在心疼主动停下了。 当时他就想着,只要能跟阿迟在一起,谈一种‘半柏拉图’恋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两人的第一次,确实是上次在傅邵易名下的那个酒店。 那晚,两人也折腾了很久。 如果没有一半的疼痛消散了,这事估计也会跟以前一样,直接被迫停止。 而至于后面两次,绑定的疼痛解除了,谢非迟还敢跟他做。 傅邵易猜测是因为有了第一次,谢非迟的心里已经突破恐惧的那一关了。 虽然还是会疼,但他的身体感官接受了傅邵易。 得到回答的谢非迟,眼神比刚才还复杂,他看了眼傅邵易。 下一秒,他直直摔回床上,抓过被子捂在自己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 都些什么玩意。 他们估计是第一对以这种方式成功开启和谐幸福生活的伴侣了。 * 谢非迟跟傅邵易出门前,换了高领毛衣加一件黑色大衣出门了。 半路上,谢非迟坐在副驾驶看到群里有人在疯狂艾特他们,孟越说他们都到半山腰的私家餐馆了,就差他们两人。 还说陆嘉培这个大忙人都到了,问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因为傅邵易下午在群里回了一条他会早下班。 看到孟越质问的消息时,谢非迟有点心虚,回复说他们是在爸妈家出发的,和爸妈多聊了几句。 他有罪。 他早早从谢家离开,还敢拿爸妈当借口。 六点四十分,傅邵易在半山腰私家餐馆外面找了个空位停好车子。 下车后,他先是牵过谢非迟的手,然后才往餐馆走去,这次的聚会地点依旧是上次来的二楼阁楼,餐馆老板又很乐意地卖了他们一个面子。 到达二楼,傅邵易牵着谢非迟按下门把手,门缝刚开了一个小缝隙,就听到了陆嘉培的声音。 “给你预约的体检是后天,你跟阿迟一起。” 然后是傅栩言的声音:“哎哟,我没事,嘉培哥你放过我吧!你让迟迟去就行。” 紧接着是孟越的声音:“你涨个二十斤猪肉,陆嘉培才有可能放过你,你们这个圈挺猎奇啊,赚了那么多钱,把自己养成细狗,也是够牛逼的!” 傅栩言:“二十斤?那我还能是男神?” 孟越切了一声:“男神?我看是男神经差不多。” “你这是病态的身材管理,我告诉你”陆嘉培说到这,才注意到傅邵易跟谢非迟已经到了,“你不听我的,那就让你哥来。” 听到这话,被骂和在骂的傅栩言和孟越同时回头。 傅栩言立马起身:“迟迟、哥你们终于来了!好久不” 他边说边走过来要伸手去抱谢非迟,直接被傅邵易拦下来了。 傅栩言还没来得及控诉他专制,就听到傅邵易说,“你什么情况?准备节食饿死?” “你怎么比上次见还瘦?”谢非迟看到傅栩言第一眼也很惊讶。 傅栩言本身就很瘦了,一阵子没见,居然更瘦了。 往夸张的说,跟皮包骨也没啥区别了。 “那我不是需要身材管理吗?最近赶通告又忙,我明天开始,不,现在开始就好好吃饭,好好养养膘。”傅栩言道。 孟越:“我就说你这弟没苦硬吃,赚那么多钱能把自己搞这么狼狈也是没谁了,老子一个月施舍点零花钱给他,估计都不会这么狼狈。” 傅栩言:“我这叫有职业素养!” 孟越朝他翻了大白眼。 陆嘉培想跟着开口,傅邵易却已经朝没苦硬吃的弟弟开口了,“去体检,这件事没得商量。” 说完,他又看向陆嘉培,“也别后天了,他明天去。” 陆嘉培:“明天也行,他肯就行。” 傅栩言有话说:“我” 傅邵易冷漠:“闭嘴。” 傅栩言看了他哥一眼,还真闭嘴了。 就这样,体检一事,‘愉快’地决定了。 但傅栩言想了想还非说要拉上谢非迟,说他也一定要一起,不然他才不去。 谢非迟见他这样,立马表示自己一点意见都没有,傅栩言便无话可说了。 本来是想第一时间跟傅栩言讨论一下关于谢非迟本人都不知情的心愿,但有孟越和陆嘉培在,谢非迟和傅邵易便先压下了,反正等会下山让傅栩言搭他们车,也有时间谈。 人一到齐,餐馆工作人员便开始陆续送餐进来了。 五人落坐在长形餐桌上,因为不饿,他们便在等待着菜上齐的空隙边聊天。 孟越照例先问了一句要不要喝酒,但没人想跟他喝。 一是等会下山要开车,二是谢非迟和傅栩言喝不了,前者是不会喝,后者是被陆大医生严厉要求不准喝。 孟越:“迟迟你现在还真不喝酒了啊?可惜,我还以为老傅有了这么一位会喝酒的先生,以后还能跟我一起拼酒。” “” 孟越这话一出,在场其余四人都沉默了。 有正常记忆的人都知道,谢非迟本身就是属于非常不会喝酒那一卦的,一杯倒。 在场五个人里,现在就孟越记忆没有恢复正常,也没能得知真相。 孟越自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点,见他们突然都沉默盯着自己,“你们什么表情?” “没有。”傅栩言第一个出来说话,“孟哥,我可真心疼你。” 孟越觉得他莫名其妙,“你自个心疼你自己吧。” 听到这对话,一旁三人,还是没忍住笑了。 孟越更莫名其妙了,被笑得怒道:“靠,你们笑什么,我怎么看不懂!你们是不是孤立我呢?” 听到孤立二字,一旁四人又没忍笑了。 孟越很生气。 孟越不知道气往哪里撒。 餐上齐后,几人先是各自盛了碗热汤暖暖胃。 傅邵易给谢非迟盛完汤后,问了一嘴陈士卓怎么没来。 下午他从公司出来,陈士卓还在公司处理工作,但工作量也不用他加班的才对,而且他好像记得下午陈士卓的头像有在群里出现,但具体发了什么,他没注意。 孟越代替陈士卓狠狠鄙视了他兄弟兼上司一回,陈士卓下午在群里说晚上不一起聚了,说他要去跟女朋友约会,被孟越和傅栩言狠狠打趣了一顿,说他见色忘友。 傅邵易确实该遭到鄙视,因为他不止没仔细看群聊,他连陈士卓什么时候脱单的他都不知道。 严谨地说,是没发现,因为陈士卓是前两天脱单的,低调得没去群里嚎,只发了官宣朋友圈。 经孟越三言两语科普,傅邵易和谢非迟得知了陈士卓他女朋友也是他的邻居。 也就是上次谢非迟在公司跟陈士卓当短暂同事时,对方嘴上那个给他送雪花酥的好邻居。 听到这,傅邵易只好拿出手机,找到陈士卓的微信,给他的官宣朋友圈点了个赞,谢非迟看到他的操作,也拿起手机找到添加不久的陈士卓微信,也点了个赞。 同时收到两个新鲜赞,陈士卓跟猜到什么似的,在群里艾特他们两人。 【陈士卓:你们不会是刚听说这事才来看我朋友圈的吧?你们还不如别点赞呢,哭了】 看到这消息,谢非迟和傅邵易默默对视了一眼,非常好意思的笑了 一起闲聊用完晚餐,孟越又开始整活了,说要跟谢非迟大战斗地主,把他上次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谢非迟见孟越那么不服自己,往毯子一坐,说随他来。 今晚,傅邵易和陆嘉培依旧只是在一旁观战,没有参战。 这一次,陈士卓换成了傅栩言,孟越想把赌注加大,傅栩言却说他没钱,最多一局一百。 孟越直接无语了,说他怕输就说怕输,说什么没钱。 但几人也只是娱乐,赌注便随便了,孟越也没强求。 打了五局,谢非迟赢四输一。 打了十局,谢非迟赢八输二。 打了十五局,谢非迟赢十二输三。 算下来,今晚又是孟越输得最多。 孟越骂骂咧咧洗着牌,说:“要不是跟迟迟你认识那么久,我真要怀疑你就是出老千了!我干嘛想不开要在你这里一雪前耻。” 谢非迟很神气:“你服气了吗?” 孟越闻言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 傅邵易见谢非迟这个傲气的神态,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看到这一幕,傅栩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语气发酸,“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我更饱了。” 陆嘉培见状,笑着想说句什么,孟越却先于他开口了,“吃了这么多年狗粮你还没习惯吗?小伙子你还得升级,我算是明白了,老傅和迟迟从高中开始就已经在给我们偷偷发狗粮吃了,他们从大学在一起后,就更是明目张胆了,真烦,等我脱单,一定要亮瞎你们的狗眼!” 这最后一句话,孟越其实从他们在一起后,就说过很多遍了,但也没见他真去找对象,追求者其实也不算少,就是挑得很。 但谢非迟并不知道这句话他说过很多遍了,“那你快去找对象,我一定认真吃你发的你刚才说什么?高中?” 没能恢复记忆的谢非迟明显反应要慢一步,其余三人在孟越说到高中时已经诧异看向他了。 孟越恢复记忆了。 还是毫无征兆的那种,一点过渡痕迹都没有。 孟越见他们投来的诧异视线,先是不明所以,然后道,“说高中都算是我说晚了,我都觉得老傅小时候在幼儿园就看上迟迟了,我们可能是从幼儿园开始就在吃狗粮了。” 说完,他又啧了一声,然后把扑克牌叠好。 谢非迟此刻已经听不到他控诉的语气了,他侧头去看傅邵易,眼神发亮。 孟越能毫无痕迹瞬间想起来,代表着庄诗秋和谢森估计也同时毫无痕迹恢复记忆了。 傅邵易立马接收到他的目光,眼底带笑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揉完头发还不够,他还没忍住倾身亲了一下谢非迟的脸。 真就狗粮管够。 现存记忆里,谢非迟还是第一次被他当着这么多人亲,神色有些懵,耳朵瞬间发烫发红,明显有往脸上扩散的趋势。 一旁三人见状,先是陷入一阵短暂沉默,紧接着同时。 孟越:“啧。” 傅栩言:“啧。” 陆嘉培:“啧。” ——正文完—— 感谢阅读 晋江文学城 《这婚还能离[穿书]》一斤糖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