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高武:开局被绿茶女污蔑》 第420章 天亮了。 如方具重所说,北方基地迎来了黎明。 这一天,全城欢庆。 热闹的喜气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阿越兴冲冲地跑来:“师父师父,去跳舞呀,还有蘑菇饼发呢。” 余溪风慢吞吞地开了门。 阿越站在门外一脸傻笑:“我姥姥在楼下等着呢。” 门外的天光,恍如隔世。 人流如织,所有人都涌到了阳光下,闹哄哄的。 姥姥走不快,章秋落在后面,免得阿越姥姥被人撞了。 余溪风背着手,张望着街道。 北方基地的气象,确实比前世要好了许多。 阿越一个人蹦蹦跳跳地冲在最前面,领回了四人份的蘑菇饼。 还真是见者有份,虽然只有拇指大的一口。 章秋拿到手里看了看,才给了余溪风。 一股石灰味。 余溪风浅浅地尝了一口,把蘑菇饼扣在手里,找了个机会塞给了章秋。 基地中心摆着一个老旧的音箱,从里面传出各种各样,卡顿的有些失真的音乐。 幸存者跟着节奏摆动自己的头,手,屁股和腿。 群魔乱舞。 广场中心有一个高台,也没人准备节目, 自觉跳得不错,或者面皮够厚的人都可以站上去。 阿越冲了过去, 余溪风定睛看了一会儿,发现阿越站在台上打拳。 余溪风:“……” 章秋:“……” 姥姥老眼昏花,拍着手:“我家阿越跳得真不错!” 阿越自己一个人打还不够,站在场地中心招手:“师父!” 余溪风掩面。 师门不幸。 她真羡慕蔡老头,有自己这么一个稳重,靠谱,沉着的徒弟。 到了晚上,场地点起了篝火。 阿越仍意犹未尽,姥姥一把年纪,扛不住了, 阿越过来和余溪风打了个招呼,带着姥姥回去了。 幸存者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转圈,人流无序又有序,将气氛推上了最热。 余溪风一手牵着章秋,另一只手旁边是个陌生的男人,余溪风抓着他的手腕。 黄金年代,耳熟能详的歌在空中飘荡。 余溪风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这一场狂欢持续了三天。 余溪风后边没再去凑热闹了,她还有别的热闹要凑。 她接到了周清莎的邀请, 一场庆祝极夜过去的联谊会。 这种名目的欢庆有很多,大大小小。 北方基地将这一天立为曙光日。 上一次参加周清莎的茶会,带回来一兜子的玉饰。 虽然是见面礼,大概率只有一次, 但她依然对周清莎的聚会,印象很良好。 余溪风欣然应约。 这期间,房东婶子过来收房租,说起楼上的那家,语气不无庆幸:“可算是搬走了,我没见过这么能找事的租客,原先还以为研究员个人素质会比较高,给我家里都糟蹋成什么样了。” 余溪风没接话,章秋和她聊。 客客气气地交了房租,也客客气气地送走了。 房东婶子找章秋讨驱虫粉, 章秋找出之前剩下的,送了一份给婶子。 婶子走后,余溪风问他:“极夜过去了,现在黑刁子也控制住了,你诊室还想开吗?” 章秋一直没有停过研究。 余溪风给出去的硬盘,当然不止一份。 她自己手里是有拷贝的。 章秋这段时间,没事就给那些浩如烟海的资料做了整理。 余溪风自己拿平板看剧打游戏,偶尔也看看小说,基本都是娱乐性质。 唯一正经点的东西,是她会抽空和章秋一起看各种求生视频。 经历过真正的天灾,就很看出,这些视频里,有很多都有水份。 第421章 假的不行,只能当个乐子看。 余溪风一边和章秋吐槽,一边一个接一个地刷。 视频也是章秋汇总好的。 余溪风在天灾前买了五个平板,质量都挺不错,分给了章秋一个。 章秋平板里的文件分几个大类。 草药,医理,周易,手工。 每个下面的分类都很多很细。 余溪风只点进去看过一次,那些文字密密麻麻,看的头疼。 至此,对章秋的平板敬而远之。 余溪风问章秋诊室还开不开, 章秋没想好:“看情况吧。” 极夜过去了,不稳定因素少了很多, 但章秋也没有什么生存压力,要说善良,有一点,但没到要给自己上kpi的程度。 章秋最近的志趣在算卦上。 万物皆可成卦。 石头,泥灰,图案,甚至是余溪风吃剩下的葡萄籽。 转眼到了赴宴的时候。 即便以周清莎的阶级,比起上一次,这场茶会上的食物,还是降了好几个台阶。 最直接的变化就是,出现了许多的蘑菇,和变异种的肉食。 米糕和面点还有一些,但是作为压轴出现的。 很多人都还记得这位余三。 名字可笑,但是确确实实有些名气。 私底下传过风声,说余溪风手里,有原生态的种子。 风声到底只是风声。 有人含蓄地打听,余溪风一问三不知。 她已经将种子交易出去了,也说过,所有的种子都给了方具重。 她不会再交易种子。 这些人见好就收。 执政人单独敬她,态度不同寻常。 周清莎领着余溪风转了一圈,他们都彬彬有礼,他们愿意捧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让任何人如沐春风。 余溪风对这场宴会上的食物没什么兴趣, 找了个角落自己待着, 周清莎又转去了其它地方。 压着时间,到了一位女性,花容月貌。 她一到来,宴会上的女性便自觉地聚在了她的身边,众星捧月一般。 在声声吹捧中, 余溪风听出,这是方具重的未婚妻。 姓关。 余溪风在心里哦了一声,难怪会觉得有两分面熟。 她和关家人打过交道。 准确来讲,应该是结过仇。 好在,两个庆字辈的,都死在了城外, 明面上,她和关家应该是没什么矛盾的。 余溪风放心地喝起了茶。 周清莎没有去烧关梁珏这个热灶,反而退了几步,回到余溪风身边和她聊天。 周清莎挥挥手,她身旁那个,穿的和一只花蝴蝶一样的男子,在她脸颊上一吻。 然后翩翩地飞走了。 余溪风想,这是周清莎的第几个男伴了? 好像没重过样。 余溪风喝了一口茶。 周清莎说:“黍稷稻粱,农夫之庆。” 余溪风怔了一下。 “这位小姐,是梁字辈,关梁珏。”周清莎的眼睛弯起来:“关家族长那个老匹夫,得叫她姑奶奶。” 余溪风品了品。 关庆嘉,关庆吉,是庆字辈。 关之钟,是之字辈。 方具重的这位未婚妻,一杆子往上支了至少三代。 好高的辈分。 周清莎说:“我们执政人是不是很会挑。” 关氏是真正的地头蛇,家族中人遍布北方基地的各行各业, 而关氏一族,是周清莎都要退避三舍的利益集团。 就连余溪风打过交道的赌石场和典当行,原先都是关家的, 后边慢慢地被方具重置换去了而已。 方具重虽然掌握了研究院,但里边的中流砥柱,依旧是关家的人。 方具重倒是想换,但这需要时间。 最终未婚妻挑选了姓关的,周清莎一点都不意外。 第422章 他挑的这个人很有意思。 关梁珏此前在社交场合上,还真没有什么存在感。 “确实。”余溪风点头。 两人没有深聊,话点到这里,已经很够了。 给皇帝选妃,送的往往是自己女儿或者侄女。 先不说有用没用, 结两姓欢好,做岳丈的,至少能占一个长者的位置。 谁家联姻送自己姑奶奶。 余溪风越想越乐。 宴会期间,方具重也来了。 周清莎做为主人家,起身去迎。 方具重身上的气势更重了,只在未婚妻面前,流露出一抹柔和。 与关梁珏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关梁珏挽着他的手,笑容明艳。 余溪风看到,很多年轻的女郎都变了颜色。 方具重没有再表现出对余溪风的重视。 他喝了一杯,敬在场的所有人。 他有一副好相貌。 那双眼睛明明满是权衡利弊, 在专注看人的时候,却莫名地让人以为, 自己很重要, 自己对他很重要。 方具重没有多看余溪风一眼。 余溪风于他,好像又回到了初见面时, 毫不在意,所以目不斜视。 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 余三身上再没有显现出什么,值得方具重注视的价值。 他的心力是有限的,不能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 余溪风慢慢地品尽了一杯茶。 方具重的视线既然已经从自己身上移开。 那她可以再多搞一点动作了。 “怎么,难道你还肖想执政官夫人这个位置不成?” 语气轻柔,话语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怨气。 余溪风抬眼,她径自在余溪风对面坐下。 是上回在洗手间里蛐蛐自己的丹儿。 姓什么来着? 余溪风没想起来。 “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也是来看关梁珏的?”丹儿道。 余溪风道:“我看她干什么?” 丹儿叹了一口气:“我懂你的心情。” 余溪风想,你懂什么了你懂。 “姓关的明明就是个孤女,不知道私底下使了什么手段,勾上了执政官。” 丹儿自觉与余溪风有了共同话题。 余溪风不应,也喋喋不休。 孤女当然好了, 好拿捏,指东不敢往西,本身又是个绝顶的美人。 还有关这个姓氏, 姓方的赚麻了。 看来上回,这个丹儿在卫生间里阴阳,也不是搞针对, 余溪风把茶杯放回去, 这个丹儿就是单纯的嘴碎。 和她聊天,有种脑子被按在地上的摩擦的感觉, 余溪风站起身来,主动结束了这场对话。 她找到周清莎,提出想做交易。 她给出的是酒。 对于这场宴会的宾客,酒比烟要更有吸引力。 选择酒的一个重要原因,酒在北方基地是违禁物资。 拿到酒的所有人, 都会下意识地在方具重那里遮掩这件事。 原本余溪风是想请周清莎为自己介绍两位靠谱的买家, 没想周清莎直接拍板,余溪风手上的酒,她全要了。 余溪风也乐得爽快。 “等宴会结束,我让人带你去仓库。”周清莎说。 10ml的酒,换一件。 不拘大小,也不拘材质。 宴会结束,关梁珏挽着方具重的手走了。 余溪风迫不及待地跟着侍应生去了仓库。 余溪风打算先拿500ml, 装瓶子里,看上去和水没有分别。 她今天可以带50个古物件回去。 周家的仓库,在规模上, 比从方具重那里换下的联排仓库要小不少。 但余溪风不挑。 她来者不拒。 周清莎这里,有很多品相绝佳的首饰和玉石。 侍应生说:“周小姐交代过,如果这里没有您满意的东西,可以到楼上去看小姐的私库。” 余溪风说:“不用了。” 这个仓库虽然没那么大,但挑出50件来依旧绰绰有余。 果然还得是和富姐做生意。 出手就是50件,还随便挑。 比市场那些零零碎碎的要强太多。 余溪风一边欣赏,一边挑着空间波动比较大的, 她这边确认好,侍应生会给送到她家里去。 这边的清单很快就送到了周清莎的手中。 周清莎扫了一眼:“眼光不错。” 周清莎对自己的库房基本心里有数, 里边有很多东西,都是家族做资产配置拍下来的, 周清莎平日虽然不怎么管库房的事, 这些东西,大概有个什么价格,周清莎心中,自有一本账。 余溪风很会挑。 周清莎说:“送过去吧。” 她想了想,指着壁龛上一个玉质的随形摆件。 那玉油润光泽,一看便是上等的好玉。 “余小姐不戴配饰,又喜欢玉石,你把这个也送过去,算是谢她今天愿意赏光。” 管家说:“您很重视余小姐。” 今天赏光的人有很多,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周清莎的礼物。 哪怕是送给关梁珏的,也没有这个贵重。 “我们从临市过来,可是一个浩荡的车队,这一路也算补给充足,走到这里,折损了一半多。” 管家温声说:“路途艰险,难免有很多始料不及的意外。” 周清莎叹了一口气:“是啊。” 她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亏,都在这条路上。 好在北方基地的前身,也是中心城市。 周家自然有产业布局。 沿途甚至还得到了补给。 周清莎想,从临市到北方基地,她尚且如此费劲。 余溪风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第423章 黎明的到来,本身有着强烈的象征意义。 结束的,也许不仅仅是极夜。 城区里开始有条不紊地筹备工厂。 百废待兴,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余溪风和周清莎联系了几次。 陆续带回了350多件玉石和老物件, 给周清莎的仓库清了近一半的库存。 余溪风也给出去近4升的酒。 很不错的收获了。 和活人打交道,行事不好做绝。 余溪风见好就收。 周清莎这时找到了余溪风:“这里有个东西,我来问问你,感不感兴趣。 你从临市过来,应该见过南边的海,也许你还不知道,海面还在往北侵吞, 按照北方基地观测到的数据,五十年之内,洪水会淹没这里, 到那个时候,世界也许会重新变成一片汪洋大海。” 五十年,如果是过去, 五十年后的问题,便是这一代人需要解决的问题。 更何况,有相当一部份人,愿意做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那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对于幸存者来说,五十年太长了。 即便是上层阶级,也更倾向今朝有酒今朝醉。 余溪风都不觉得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 周清莎递过来一个介绍册。 方舟。 一种逃生舱,材质特殊,水火不浸。 里面有一套完整的生态过滤系统。 是一个介于船和潜水艇之间的一个东西。 最高能抗住三千米之下的水压。 余溪风看的有些发愣。 她觉得方舟二字有些眼熟,仔细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关庆吉在疆山想要招揽她的时候,画的饼里有这个。 原来城区里的人,这么早就开始筹备了吗? 他们甚至比自己这个重生的人还要走在前面。 还得是人多力量大啊, 即便是面临着各种毁灭性的打击,总有人能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如果不是来到北方基地,她根本接触不到。 余溪风问:“这是关家的东西?” 周清莎微讶:“你消息挺灵通。” 余溪风说:“碰巧而已。” “觉得怎么样?”周清莎说。 余溪风说:“东西挺好的,不知道什么价格。” 周清莎道:“在邀请你之前,我给其它人看过,他们都觉得这东西没什么用,5天太短了。” 关家放出来这东西,概念和东西都做的很好,但是没人买单。 卖不出去,砸手里了。 关家最近,有点窘迫, 族里被方具重拆得七零八落不说, 一支是旧派的族长,另外一支聚集在关梁珏的身边,两边打成了狗脑子。 他们都急于向方具重证明自己的价值, 为了收拢筹码,匆忙出手了很多东西。 关家的衰颓近在眼前。 一鲸落,万物生。 周清莎想给方舟盘下来,一方面,做为资源储备,另一方面,也是看好方舟未来的升值空间。 “有多少数量?”余溪风问。 周清莎说:“8台,最近研究院在主攻作物和畜牧,方舟这个项目已经被砍掉了,不会再生厂,我想全买下来,拿到定价权,但一个人吃不下。” 洪水远在天边,15天就只是一个不算高的数字。 等到洪水真正袭来,才是这个方舟卖上高价的时候。 当然,如果方舟在余溪风手里, 有空间的超强续航,使用寿命肯定不止15天。 “什么价格?”余溪风。 “以物易物。” 最富裕的人与最贫穷的人,在交易方式上,往往殊途同归。 周清莎拿出来的东西,只够5台,还有两台的缺口。 周清莎道:“这毕竟是有战略意义的东西。” 第424章 “如果用酒来做交易的话,需要多少。” 周清莎想了想:“300升左右一台。” 余溪风合上册子,叹了一口气:“那我大约是买不起了。” 她不是没有,而是不能拿出这么多。 这太不合常理了。 周清莎笑起来:“没关系,只是随便聊聊。” 两人接着又聊了聊城区里别的事,最近林区收上来不少变异种, 周清莎带着余溪风品鉴了不少皮毛。 “你现在还来那个吗?”周清莎问。 余溪风点头。 周清莎道:“我听说很多年轻女人已经没有了月经。” 余溪风说:“那不是还挺方便。” “我在你这个年纪,也会觉得月经是个负累,月经这个东西,虽然麻烦,但是也是健康的一种佐证。 上个世纪,动荡时期也有好些年缺吃少穿。”周清莎陷入了回忆,“我听姥姥说过,她那一辈,有很多,月经都来得迟,得要十七八吧。” 周清莎的语气里难掩时间的印记。 余溪风看向周清莎保养良好的面孔。 人可以掩藏很多东西,年纪也有办法修饰,唯独阅历,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之前一直以为,周清莎和自己是同龄人来着。 在过去的社交场合,直白的询问年龄好像是一件挺失礼的事。 余溪风虽然没开口,但周清莎看了出来,她笑道:“我已经快四十了。” 余溪风夸赞她的美貌:“完全没看出来。” “人有野心,自然就会显的年轻。”周清莎道,然后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卫生巾实在是很难用啊,等形势再好一点,我看能不能拉一条生产线。” 从周家的房子里出来,余溪风的心里仍在琢磨着, 一台方舟可以容纳2-3人。 考虑到可能存在的损耗,她至少要买下来两台。 酒不行的话,她用什么与周清莎合股? 她能出手的东西有很多,有战略意义的东西,毫无疑问是粮食。 余溪风出的起,但还不确认,周清莎值不值得信任。 她突兀地拿出一大笔粮食, 如果这件事进入公众的眼光,这不是小打小闹, 她需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清莎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洪水远在天边。 这件事还不着急,可以先放一放。 余溪风走的时候,周清莎送了一条兔毛的领巾给余溪风。 同时也交付了一批古物件,侍应生帮忙一起送回来。 前前后后也收了周清莎不少白送的东西,余溪风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她进屋子里,摸了一包卫生巾。 想了想,拆掉包装,用袋子兜起来,给侍应生带回去。 外城的幸存者市场上,其实也有单片的卫生巾卖。 基本上是幸存者搜上来的物资。 往往作为一种透气良好,轻盈舒适的鞋垫在卖。 用坏了,里面的棉花拆出来,还能循环利用。 余溪风手里有一点卫生巾,并不会显得特别奇怪。 听章秋说,阿越新找到了一份工作,离家没多远, 听说是一个电厂。 厂里招人只要男的,阿越是凭着本事特招进去的。 极夜的最后两个月,她和姥姥靠着救济粮过来。 家里的存粮实在是耗空了。 大家的日子都紧巴,衣服凑合着穿,不愿意把食物浪费在衣服添置上。 做裁缝的进账很少。 但阿越挺乐观。 小区里现在挺多人都有了新工作。 等缓过这两个月,大家手里有了富余的食物,姥姥的裁缝肯定还会有生意。 她先去电厂干一阵子,转圜转圜。 第426章 余溪风准备放弃赌石场这个地方了。 与其和关梁珏这个不知所谓的人聊, 不如去找周清莎,再不济,也可以去找霍老板和刘哥问问。 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余溪风调头就走, 关梁珏脱口而出:“你给我站住。” 余溪风偏头:“有事?” 关梁珏的语话梗住。 她攥着拳,她明明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这些时日以来,余溪风是唯一一个,不买她账的人。 她讨厌特例。 关梁珏深吸一口气:“既然有赌的成份在,你之前买的那些,只当你捡漏,我便不追究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余溪风不解,“你能追究什么?就刚刚那样的石头,我再补你四十九倍的差价吗?关小姐,你可以直接抢的,不用再给我块破石头。” 关梁珏脸上浮起薄怒, 方具重从外面走进来,她脸色一变,神色有些紧张:“具重,不是去工厂的剪彩仪式了吗?” 方具重道:“那边已经好了,听说你在这里,过来看看。” 她的声音柔和下来,快走两步上前,挽住了方具重的手。 方具重是来接关梁珏的。 赌石场的经理上前同方具重说了这里的事。 方具重扫了一眼余溪风,眉心有一个浅浅的川字。 关梁珏不擅经营,方具重是知道的。 她想要手里抓一些东西,证明自己的价值。 方具重把这个即将倒闭的赌石场给了她, 也乐得看她碰壁。 他需要的,是一位安分的夫人。 方具重道:“既然价格没谈拢,余小姐到别处看看就是。” 等余溪风一走,关梁珏觑着方具重不辨喜怒的神色:“我……是不是做错了?” 方具重握了握关梁珏的手:“你不喜欢她,以后赌石场就不接待她了。” 关梁珏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她心中所想也脱口而出:“有人说,你很看重她,她长得那么漂亮,能力也强,我……” 方具重笑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她这样的强势,男人是不会追逐她的,你才是我心仪的夫人。” 他注视着关梁珏,伸手理了理关梁珏额前碎发。 关梁珏的心怦怦地跳起来。 她本来是不相信爱情的。 关家是一个庞然大物,指头缝里漏一点,也足够她在内城区里活的很好。 如果不和那些姐妹们对比的话。 她不是一个能力能强的人,她的大部分兄弟姐妹也是。 如果不是方具重选择了她,她一直以为,那些同族的同龄人,和自己同辈。 同样姓关,他们可以挥霍分红,天灾前,在全球游学,陪玩的是当红的明星。 天灾后,依然可以在别墅里安享富贵。 而她呢,只有一套小三居,一个长租出去的铺面,一台车。 既拿不到关氏集团的分红,也接触不到核心的事务。 家宴上,她都被视为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是方具重选中了她,他带着自己回到关家的祖宅。 那是她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那些曾经张扬到不可一世的同龄人,现在都老老实实地叫她姑太奶奶。 尽管关梁珏不太愿意承认, 但她心里,确确实实是感到快意的。 关梁珏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方具重带给她的。 她眼下的一切,都是方具重而得来。 方具重明明有很多选择。 关梁珏因为方具重的贴心和温柔而胆战心惊。 她没法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好,也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 第427章 所以在听闻,方具重曾经对另一个年轻女性表现出青睐时, 关梁珏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她匆匆赶来。 ……她是不是做了蠢事。 “你不用将她放在心上,”方具重声音冷沉:“她还不配做我的夫人。” 关梁珏将心放回肚子里。 她知道,方具重从来不说假话。 在他这个位置,也不屑于用哄骗的手段。 余溪风再厉害又怎么样,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可以了。 关梁珏抱住方具重,将脸埋在方具重的怀抱里。 她仰头看向他,眼里爱慕分明,满目依赖。 关梁珏是个大气明艳的美人,被这样的美人全心全意地注视着。 方具重本应该感到愉悦。 他需要一位妻子。 眼前是他亲自选择的妻子。 即便是联姻,方具重依然理所当然地觉得,他的妻子,应该爱他。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那种愉悦感却像是风吹起的涟漪, 没一会儿就散了。 不知道为什么,方具重突然想起余三的背影。 瘦削,坚定,完全不同于关梁珏的弱质纤纤。 余三有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 他亲手为她颁发奖章, 她在他心里, 便成为了某种政治符号。 他也成功地从余三手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如果不是几次在宴会上看到她和女人聊天,眉眼轻松。 方具重才发现,余三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在那么多名媛千金中,也毫不逊色。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去邀请余三跳一支舞。 世人总觉得女性幕强。 男人其实更胜一筹, 征服欲永远是最好的春药。 不是不悸动的,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他与关家的博弈已经到了关键时候。 无论从哪一方面,关梁珏才是他真正需要的夫人。 方具重与关梁珏温存了好一会儿,两人携手离开。 余溪风今天碰了一鼻子晦气,回到家里,都想让章秋给自己整一个火盆。 晚饭做了蒸南瓜,从空间里新摘下来的。 南瓜粉糯,也不怎么需要特地加调料。 蒸熟之后切块,带着丝丝绵绵的甜。 还有一碗虾仁炒荷兰豆和丝瓜炒荷包蛋。 毕竟是晚饭,章秋的油盐用的不重,食材空间出品,鲜味独具。 余溪风吃完饭后,心情好了一点。 余溪风也清点了一遍自己收来的东西, 那套古钱币就留给章秋玩了,她把其它的东西收进空间。 随着东西的累积,空间每天能够积累的时长也在以一个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往上加。 余溪风估算着,现在每过一天,大约可以积累五个半小时了。 之前只有五个小时。 不枉她每天精卫填海一样地往空间里填东西。 极夜过去之后, 余溪风空间里的时间存量已经快突破60天了。 这让余溪风恍然有一种过去打工的感受。 那时候她想,如果十年里,她可以攒够一辈子的钱,她就自由了。 这牛马她不当了。 现在的她,也琢磨着,十年内,攒够一辈子的时间, 她就能在空间里活一辈子, 不用颠沛流离,胆战心惊。 真有盼头。 章秋在扒拉着古钱,似乎是在起卦, 余溪风自己的事弄完了,凑过去把下巴搭章秋肩膀上:“不是说不算了吗?” 章秋道:“不给别人算了,我自己试试。” 余溪风问道:“你在算什么?” 章秋的语气显然也没抱多大希望:“我算下一个天灾呢。” 第428章 北方基地近日最大的新闻,是“下一场天灾”的赌盘中, 猜中了极夜的人,最高在赌庄那里分润到了二十箱压缩饼干。 二十箱! 这个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天灾的严肃性, 幸存者有信心,有盼头是好事。 但是对下一个天灾的猜测,所导致的哄抢物资,贩卖焦虑,甚至从中煽动市场牟利。 政务厅无法容忍这个。 已经颁布了新规,明面上,已经禁掉了。 私底下肯定还是有的,但能不能真的兑出奖来,不好说。 但这不妨碍所有人都在热烈的讨论。 玄学之风大盛。 参与测算的各路神仙都有,塔罗牌,星像,测字,祖先托梦, 形式五花八门, 每个人都能说的有理有据,叫章秋大开眼界, 更那些半吊子比起来,章秋确实称得上大仙。 余溪风想了想:“我怎么听到,许多人都觉得天灾过去了?” 毕竟黎明已经到来。 章秋说:“谁不想要二十箱压缩饼干呢。” 章秋算这个,倒不是想去兑奖,单纯凑个热闹。 章秋抛了几次钱币,落在桌上,正反面都有。 嘴里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念什么。 余溪风听章秋说起这些,不甚在意地开口:“我赌下一场天灾是酸雨,你算出来是什么?” “你之前在外面摆摊,也是这么算卦的?”余溪风问。 章秋一脸平静的高人风范:“卦在心里。” “你看像这一卦,起出来的是震卦,动而巽,动而健,往往意味着瘟疫,九三变六五,意味着扩散和传播。” 章秋说得很顺,等到话说完了, 他挠挠头,才开始理解意思。 然后往回找补:“呃,也不是,随手起的,一个卦象往往会有很多种解释。” 余溪风深深地注视着桌面。 她说是酸雨,自然不是随口说的。 兽潮,极夜,酸雨。 在余溪风原本的打算里,她会在北方基地,渡过这三种。 这也是她认为,存活几率最大,也相对安稳的选择。 酸雨一下,她不能拿房车去测抗腐蚀。 她没有其它幸存者的侥幸心理,觉得天灾已经过去。 这才哪到哪。 但是她确实无法保证,下一场,一定就是酸雨。 如果是瘟疫呢。 那留在北方基地,反而成了自寻死路。 余溪风说:“你是不是常去医院?” 章秋道:“两三天去一趟吧。” 余溪风说:“那你留神一点,有什么不对,就直接回来,我们早做打算。” 章秋其实没那么相信自己的算卦结果。 他自己忽悠别人的时候,很清楚一件事情。 许多事情是互为因果的。 比如过去,他和客人说,您最近走财运。 客人会自发地去印证这件事情。 哪怕是,从家族群里新抢到了一个红包,也能算进去。 算姻缘和事业发展也是一样。 玄学作为命运的注解,往往会成为命运的一部分。 但余溪风很重视,章秋也有一种能力被承认的高兴。 他应下了余溪风的要求。 也许因为章秋心里存了自己的卦象,再去医院时,总觉得医院里似乎发烧的人变多了。 章秋给自己戴上口罩,反复确认过,没有出现什么新的传染病。 他在心中暗叹自己疑神疑鬼。 余溪风这边打定主意,再也不去赌石场了。 没想到霍老板找过来,说他新收了一批石头。 还是霍老板介绍,余溪风才第一次踏上了城区上流的交际场所。 后边她重新和周清莎熟络起来,霍老板也借着余溪风的东风,谈成了好几桩生意。 极夜蛰伏这么久,霍老板也重新出来做生意了。 余溪风跑过去一看,赫然是在赌石场上看到的那一批。 霍老板说,赌石场关张了。 “余小姐,我们是老熟人了,我给你个打包价,这些石头就都是你的了。” “你多少价拿的?”余溪风纯好奇。 霍老板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买回来这一批,一定是低于市价。 关梁珏给自己报价的时候,那气势。 结果转眼便在二手贩子这里又看到这批货。 绝了。 霍老板道:“这个可不能说,我盘这批货,是想要赚钱的,你这一上来问底价,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你这批货,除了我,也没人接手吧。” 但凡真有这么好卖,关梁珏也不至于就这么关张。 余溪风与霍老板谈了谈,两人有过合作基础。 余溪风按照一个大差不差的价格收了。 和霍老板做生意有一点好,他自己做的生意没那么干净。 所以嘴很严实。 余溪风说:“你出这批货给我的事,不要说出去。” 霍老板笑笑:“老规矩,我懂。” 和他做生意,比关梁珏痛快。 章秋和阿越运联排仓库的老物件,也运出经验来了, 这一批石头很快便出了内城,在城外的一个不起眼的仓库里,进了余溪风的空间。 阿越运前边那段,已经先回去了。 章秋在仓库外面把风,回来的时候把口罩戴上了。 “怎么?” 章秋说:“那边坡上有尸体,我过去看了看。” 这里已经出了北方基地,没有守卫,也没有规则。 死几个人太正常了。 第429章 林区,营地。 牛大面无人色地瘫在地上。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切除无名指的手术。 说手术有点夸张,毕竟没有麻药,也没有什么干净的手术室让他恢复。 只有神色漠然的医生:“好了,下一个。” 昨天这个时候,林大在林区追逐一只兔子, 对于幸存者来说,兔子是一种性价比很高的选择。 因为很生,这是存活最多的变异种。 攻击力不高,皮毛和肉都可以卖一个不错的价钱。 只是胆小如鼠,机警非常,牛大耐心地蹲了一天一夜, 却在最后关头,还是叫那兔子跑出了陷阱。 牛大不甘心,咬牙追了上去。 那只兔子慌不择路,自己葬身狼口不说, 还把他带进了林区深处。 牛大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无名指让狼牙给扎了个洞穿。 医生看过他的伤,告知牛大,他的这根手指保不住了。 运气好的话,其它的手指可以保留下来。 牛大熬了过来, 他身体底子好,恢复的不错。 复诊时医生给他看了:“没什么问题了啊,回去吧。” 他确实运气不错,虽然这一趟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林区里,瞎眼瘸腿的大有人在。 他这个程度,算很轻微了。 而且后续也没有术后感染。 牛大满怀庆幸的回到自己的地盘,给自己熬了一碗蘑菇汤。 今天的蘑菇汤熬得浓稠一点。 里面飘着菜叶。 他加了一点盐石放锅底煮,这一顿便算是大餐了。 他自觉恢复好了,吃完这一顿,准备趁着天色还早,再去林区碰碰运气。 能捉只耗子就不亏。 牛大用勺子舀着锅里的汤。 大约是生了火的原因,他觉着有些热。 他脱掉了外套。 还是热。 难以忍受的热。 牛大只好提前熄掉火,额头上,汗如泉涌。 他把自己脱的浑身赤条,平躺下来,汗水浸湿了黄泥。 牛大病了。 林区自然没能去成。 他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但又觉得,熬一熬,也许就好了。 第三天的时候, 牛大开始感到浑身发冷,牙关打颤。 牛大穿上了自己所有的衣服,蜷缩在被子里, 不够, 还是不够。 极夜过去,气温也在一天天的回升。 外面正阳高照,林区里的树木茂盛,一片春暖花开的景象。 牛大却仿佛又回到了极寒的时候。 一点细微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冷。 好在,牛大的人缘还不错,搭档来找他的时候,见他这样,跑了一趟,请来了医生。 牛大的意识已经朦胧了。 医生语气困惑。 “手上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会这样?” 这也是牛大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余溪风道:“那边的尸体有什么不对吗?” 不然章秋也不会特意提及。 章秋说:“看痕迹,死那里有些日子了……第一次在户外见到这么完好的尸体。” 无论是她还是章秋,见得多了,都不是避讳尸体的人。 但是这一具,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如章秋所说,那具尸体就那么露天敞在那,也辨不出男女, 一大一小,似乎能闻到空气里腐烂的臭气。 这样的腐肉能吸引来很秃鹫,灌狗,豺,或者小体型的蚂蚁,线蚯。 甚至还有蛆。 可是这具尸体的周围却干干净净。 余溪风感到一种寒毛倒立的不适。 余溪风皱眉:“病死的?” 章秋摇头:“这个看不出来,你别靠太近,她脚踝上好像被老鼠咬了。” 鼠疫? 余溪风后退一步,脸色难看起来。 “走吧。” 第430章 余溪风和章秋并肩往回走, 外城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咳嗽声。 章秋语气轻松:“别想太多,那个卦不能说明什么,我没有那么高深的灵性。” 话虽如此, 这一晚上,余溪风辗转反侧。 一闭眼,一会儿是章秋脱口而出的卦辞,一会儿是倒在城外,没被腐食的尸体。 她的心里莫名沉甸甸的。 章秋很了解她:“还在想呢?” 余溪风把手枕在脑袋后:“我在想,要不要离开基地?” 章秋把手搭在余溪风的腰上:“我听你的。” 只有这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信息还是不足, 章秋揽着她的背,手在余溪风的背上轻轻拍着。 余溪风心里觉得好笑,她又不是小孩。 章秋把她当小孩哄呢。 她心里这么想着,诸多心绪被打断, 注意力下意识地集中在了轻拍的节奏上。 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时,余溪风睁开眼睛,看见窗外的天光,人还有些懵。 早饭吃的包子。 前一天晚上现包的,猪肉馅。 咬一口,里面居然还裹着肉汤。 章秋包包子手艺见长。 在知道余溪风空间里有养猪以后, 肉眼可见地,包子皮越来越薄,肉的份量越来越厚。 余溪风一口气吃了三个,又喝了一杯橙汁。 心满意足。 章秋说:“你有小苏打和泡打粉吗?我在平板上看到做油条的步骤,有的话,我哪天试试。” 余溪风闭上眼睛,隔了一会儿又睁开,点头:“有!” 转眼便出现在余溪风手上。 余溪风想了想:“有空的话,可以多炸一点。” 汤杰搬离之后,这边也没有住进来别的人。 这个位置在下风口,多做一点吃食,不是什么大问题。 章秋接过面粉,应了下来。 吃完早饭,余溪风去找了周清莎。 因为对往后不确定,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离开。 余溪风迫切地想要把方舟先拿到手里。 顺便也探一探,周清莎这里有没有更确切的消息。 周清莎认识的人多,也许会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听到余溪风打听起城中的病例,周清莎想了想:“最近外城那边,确实新冒出来一个病,最近林区周边营地的死亡率也长了很多。” 毁灭种毫无疑问是凶残的。 林区作为毁灭种的发源地,其危险程度自是不言自明。 伤亡率一直居高不下。 但那里有医生,靠近林区,勒一勒裤腰带,能换到一手的草药。 也有很多的土方子多多少少,能吊一口命。 周清莎这里拿到的数据,林区的死亡率在50左右。 之前,有很多人在与毁灭种的战斗中,缺了手脚,但好歹留着一条命回来了。 但现在,死亡大幅上升。 据说现在,在营地,受伤就无限等于死亡。 周清莎补充道:“听说有位幸存者,他放了一把火,生生把自己烧死了,据说在死前,他一直在喊冷。” 这件事过于惨烈,所以广为传播。 据说得了这个病的人会感觉到极热,和极寒两种感受, 被称为冰火症。 目前还缺乏有效的治疗手段,疑似是毁灭种身上有某种未知的病毒。 目前已知的病症,主要在外城和营地。 余溪风说起自己在城外看见的尸体,问道:“有人传人的迹象吗?” “暂时还没有,”周清莎说,“那里的医生都还好好的,如果是传染病,那营地的医护肯定会最先中招。” 余溪风松了一口气。 如果传播渠道仅限于毁灭种感染人, 第431章 那么,当下最优的选择,依然是继续留在北方基地。 北方基地一直在控制毁灭种。 毫无疑问,毁灭种在城区的密度是最低的。 即便如此,这件事依旧不容轻忽。 城区里的毒虫是杀不尽的。 没人敢担保毁灭种毒虫真的绝迹了, 但凡有空子,被咬了一口, 便只能听天由命。 她盯着周清莎给自己倒的茶, 茶汤里,倒映出一张垂眸深思的脸。 余溪风将茶杯放回:“方舟还在吗?” 周清莎说:“你想好了,也有其他人来找我,但我信不过他们,你这边要是有合适的东西,我当然还是愿意和你做生意,毕竟之前合作过。” 合作过, 但也还是要拿出合适的东西。 余溪风这次来,自然是带着诚意来的。 一个小医药箱。 里面有消炎药,抗生素,还有退烧药。 药很全面,零零总总加起来,足足二十盒。 余溪风仔细想过,以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宜拿出大体量的东西, 要想拿下方舟,必须得像种子一样,体积小,有分量。 在特定情景下,单价极高。 现在在交易市场上的药,都是按粒来买卖的。 余溪风这里是完整的二十盒, 一盒至少两板,也就是十二粒。 足足有240粒、 用来置换食物的话,肯定是足够的。 周清莎要盘下这一批方舟,不过是为了留待升值。 怎么看,都是她这些药,更有升值空间。 周清莎飞快地扫了一眼, 里面的药盒包装完好,塑料薄膜也完好无缺。 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有新产的塑料,只看这个包装,基本就能确认,药是真货。 周清莎将盖子合上,笑道:“你真的只要两台方舟?这些药要是还有多的话,妹妹,我这里的东西,随便你挑。” 余溪风摇头:“只有这些,也是我碰巧得来的。” 周清莎不信这话。 在地下避难所的时候,余溪风能斥巨资拍下房车。 在极夜前拿出蘑菇种子, 又能卡着林区消息,人心惶惶的当口,拿出刚需的药来。 她的每一步,都没有落空。 每一步,都走在所有人前面。 周清莎觉得,眼前的年轻女性,实在是一位精明极了,且眼光独到的生意人。 她看出余溪风不想多说,很识趣地转了话题。 周清莎说:“有了这些,我明天就能去和人谈。” “我的那两艘,运到外城。”余溪风给周清莎留了一个地址,外城周转石头的那个仓库。 周清莎不解:“运到外城去做什么?” 余溪风没有直言:“我记得在地下避难所的时候,你也买了房车,最后房车用上了吗?” 周清莎一怔。 她与余溪风同时竞拍房车, 最终因为价格超出预期,周清莎竞拍失败。 转而买下了地下避难所的另外一辆。 那一辆,她当然没有用上! 太阳神教那场大火,把所有人从地下避难所逼出来的时候。 周清莎的房车就被征去救灾了。 她后来出发前往北方基地,一路睡的也不过是汽车的后座。 那房车,白花她那么多东西。 一点用没派上。 现在周清莎想想都怄得慌。 她买下的方舟,真到要用的时候,轮得到她用吗? 周清莎并不能与掌握守卫的执政人相抗衡。 别说执政人,哪怕是关家, 周清莎也是比不过的。 她千里迢迢来到北方基地,比幸存者好了千倍百倍。 但往上看,周清莎称得上势单力孤。 周清莎的目光落到药盒上,这一盒药,不到必要时刻,绝不能换出去, 它必须在自己手里。 周清莎转眼间就定好了主意。 余溪风一直留心着周清莎的神色。 她放下心来。 余溪风一向身体不错,不比章秋,她这里,药物基本没消耗过。 匀出一个医药箱而已,不至于让她没药可用。 无论是城区还是外城,药物一直都非常紧张。 只供给少数人。 余溪风凭着一级勋章或许能捞一个救治。 像阿越,甚至是与医院有来往章秋,都不一定能从层层审批中,批下要紧的药来。 林区的情况不明。 但可以想见,药一定是越来越紧张的。 这一批药可以出手,但绝不能让人猜到,是余溪风这里出的手。 在周清莎手上压一压时间,模糊一下来路,这再好不过了。 余溪风有心想催一催周清莎这边换回方舟的进度, 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周清莎是一个闻弦歌而知雅意的高手, 说的太多,余溪风当心露了痕迹。 也容易让周清莎去留意,余溪风手中方舟的去向。 再联想到过去的房车, 那就不妙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余溪风起身告辞。 周清莎又送了一份礼物。 是一整块挑不出瑕疵的翡翠。 足足有篮球大小。 冰透,深绿。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这块翡翠的成色看上去,都是如此的完美。 那石头还在侍应生手里时,余溪风就感觉到了空间的躁动。 周清莎轻抚了几下,道:“以余小姐的眼光,想来已经认出来了。” 这是一整块帝王绿的翡翠, 从名字里就能听出来,它是翡翠中,毫无疑问是顶尖。 方舟是个什么东西,至今还仅存于册子上。 是否真的能用,好用,还未可知。 在这一刻,周清莎手中的这块翡翠,比方舟要更吸引余溪风。 第432章 这一块石头很有用。 品质好,体量大, 这么一件,能抵上她往外跑上好几天,才能收上来的东西。 这块石头实在是太珍贵,让余溪风有一种占了周清莎便宜的感觉。 但这确实是一份余溪风无法拒绝的礼物。 周清莎送礼,总能送到人的心坎上。 余溪风诚挚地说了谢谢。 她需要这块石头。 后边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她再回礼。 侍应生把这块石头送去余溪风那里。 周清莎的这块帝王绿翡翠,在赌石圈里很有名气。 在天灾前,它是近三年的标王。 这样一份贵重的礼物,惊动了不少人。 方具重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和情报网。 随着威望渐重,城里能瞒住他的事情也越来越少了。 方具重对于翡翠很熟悉,自然也知道这块帝王绿的去向。 他接手赌石场的时候,还向周家讨要过。 想要来做一套珠串,当做镇店之宝。 被周清莎用别的由头给推拒掉了。 方具重说:“周家的,最近动作挺多。” 秘书回:“是的,周清莎在林区弄了一个佣兵队,市场上的皮毛,一多半是从她那里出手的。” 这么一块顶级的翡翠,她为什么会送给余溪风? 仅仅因为余三投她的缘? 这不可能。 方具重在心里将余三这个人又过了一遍, 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自觉已经给予了她足够的重视。 而余溪风在拿出种子后,也没再有什么可圈可点的表现。 据守卫说,整个极夜,她和那条章鱼都在家里蹲。 极夜过去,对玉石和古董的追求倒是一如既往。 出手的物资也就是一点烟。 烟是好东西, 但方具重对这个不感兴趣,并没有放在心上。 方具重只知道那些玉石都被弄去了城外,脱离了他的视线。 他拧眉思索,渐渐感觉到两分不对劲。 余三在他这里降了等。 一转眼,她便和周清莎搭上了线。 凭的什么呢? 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他对余溪风的态度,是不是还是有点草率了? 凡走过,必留痕。 方具重正准备让秘书再去查一查周清莎。 门被敲响。 方具重:“进来。” 关梁珏拎着保温盒,身姿款款:“具重,到吃饭的点了,我给你煲了鸡汤,事情再多,也要注意身体,一日三餐不能忘。” “周清莎把那块帝王绿送给了余三,这事你知道吗?”方具重道。 关梁珏的脸色茫然:“帝王绿,什么帝王绿。” 方具重的语气停了一下,他转开头:“没什么。” 是他忘记了,关梁珏虽然也姓关,但到底和真正的名门贵女不同, 她没有这个眼界。 但赌石场是关梁珏自己要的。 他也给了。 要经营赌石场,却连基本的翡翠常识都不知道。 难怪经营不到半个月,就草草收场。 方具重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 他深吸一口气,拧开盒盖,端汤喝了一口, 算是给过了面子:“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关梁珏微笑着走出了政务厅, 跨出那道门,脸色便沉了下来。 她已经是既定的执政官夫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进了社交圈。 有很多人都想要走她的门路 她对自己的佣人道:“去,把楚彤叫来。” 楚彤很快就来了,一只手放在兜里,只露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来。 她脸色苍白,即便站在阳光,神情依旧说不出的萎靡阴郁。 关梁珏看向楚彤,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快意。 第433章 她早就查过了,楚彤以前也是肖想执政官的女人。 断了一截手,也是她应得的。 在这样一个身败名裂的残疾人面前,关梁珏无惧暴露自己的无知。 “楚彤,帝王绿是什么?” 楚彤愣了一下,让人从自己家里取了一个手镯来。 手镯碧绿清幽,让人见之忘俗。 关梁珏不懂珠宝,但只是这一眼,就喜欢上了。 关梁珏当初选择那个赌石场, 也是因为能将赌石场的首饰自留。 楚彤轻声解释:“帝王绿是翡翠的一种,也是最顶尖的一种,我这个,只是接近帝王绿,成色上还要差一点。 这个镯子很衬你,戴在你手上,比我要好看,翡翠讲究缘分,这个镯子便送给夫人。” 关梁珏目光,在楚彤插兜掩藏的那一截袖子上停了一下。 “那可不,既然你有这个心,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 楚彤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她睫毛轻颤,掩下眼中的鄙夷。 但她的神色藏得很好,看上去,依旧淡淡的。 谄媚的话语听上去也就多了两分真心实意。 关梁珏的心情好了一点。 转眼想到,周家那个老女人,把帝王绿送给了余三,又有些恼火。 方具重说过,周清莎是他要拉拢的对象, 关梁珏没将周清莎看在眼里,但因为方具重的话, 她平日对周清莎也不薄,有需要的场合,她身边都会留一个座位给周清莎。 周清莎的宴会,她也很给面子的去捧场了。 周清莎手里有这样的好东西,却送给那个什么余三。 她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执政官夫人。 楚彤状似不经意问:“首饰归根结底,也就是一块石头而已,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关梁珏看了一眼楚彤:“好了,我这边没事了,你回去吧。” 关梁珏已经习惯了对楚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楚彤沉默地退了出去。 她必须要在社交场上,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 哪怕有很多人在看自己的笑话, 哪怕关梁珏只把她当狗。 路是人走出来的,总有一天,她会要所有人付出代价。 …… 余溪风在家里欣赏着这块宝贝石头。 连空间的迫不及待都被她暂时放到了一边。 沁人心脾的绿色,越看越觉的好看。 章秋围着这块饱满的石头,也啧啧称奇。 余溪风道:“这要是我的,我就给它磨成一个球,你觉不觉得,它这个颜色,就很适合做一个魔法球,那种暗系的死灵魔法师。” 余溪风试图向章秋比划。 章秋点点头:“那底座是不是要镶一个银台。”余溪风将章秋引为知己。 章秋信手描了一个草图。 “你学过画画?”余溪风颇惊喜,“深藏不露啊。” 章秋点点头:“画过两年素描,学着玩的。” 由余溪风口述。 章秋用马克笔给画面打上光与影。 一个很中二的魔法台渐渐跃然纸上。 “厉害,”余溪风心满意足地将白纸拿起来,迎着光欣赏:“就是这个感觉。” 这个帝王绿注定要喂空间。 就算不喂空间,也不可能悬浮起来,像画面这样酷炫。 章秋功成身退,去炸油条了。 香气扑鼻,余溪风又欣赏了一会儿画,小心地把画卷起来, 跟着章秋去了油锅面前。 旁边的碟子已经摆了一小撂煎好的油条。 分明只是小小的一条,不到食指长, 章秋拉开之后,在油锅里一点点的膨胀伸长,直到金黄。 第434章 看起来很神奇。 章秋推她:“离远点,一会儿油溅到你脸上。” 余溪风出去之前,顺了两根油条出去。 刚出锅的油条,吃上去酥脆蓬松, 油炸食物在黄金年代里被视为不健康的垃圾食品。 但毫无疑问,它能带给人最丰沛的口感。 对高热量的追求,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章秋的提醒来的有些迟:“小心烫着。” 余溪风的手已经感到烫了,又换一只手拿着。 吃着气,很快就吃完了两条,意犹未尽地想再摸一根吃。 被章秋挥舞着锅铲赶走了:“一会儿还要吃饭。” 余溪风继续去玩那块帝王绿的石头了。 有那个冰火症在,毒虫的危险性,毫无疑问,又上了一个档次。 小橘又被放了出来。 在屋里转悠着排查隐患。 等章秋炸完油条出锅,晚饭也做好了。 两菜一汤。 出锅的油条差不多有六十来根。 余溪风大手一挥,将油条全部收进了空间。 饭后,余溪风给自己开了一个椰子喝。 她喝完椰子水,章秋把椰肉给刮下来,准备明天拿来炖鸡汤。 余溪风和章秋说了冰火症的事, 章秋来了兴趣:“要不我明天去医院看看,看他们那有收治没有。” 余溪风想了想:“那你小心一点,做好防护措施。” 虽然说,现在没有人传人,但这毕竟是一种未知的病毒。 动植物都能变异,病毒未必不行。 章秋说:“我去看一看,心里有数,万一遇上,也能有个应对。” 无论什么时候,尽可能地搜集一点信息,总不会有错。 章秋作为一个大夫,也能去给一个更专业的评估。 趁着天还没全黑,章秋出去打了一趟水。 回来便烧热水给自己洗了一个澡。 余溪风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神色微动。 她悄悄走过去,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热气缭绕。 一点冷气进来,章秋回头,神色羞恼:“你干嘛。” 余溪风在心里再一次赞叹, 好伟大的脸。 余溪风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移。 章秋下意识用手挡住。 余溪风眨着一双眼睛:“我有东西落卫生间了。” 章秋没信她的鬼,把门关上了。 余溪风悻悻退了一步:“又不是没看过。” 门又打开了,章秋伸出一只手,把余溪风也拖了进去。 卫生间就这么大点地方。 水管也是坏的,为了避免水浸坏地板,洗澡都是用的澡盆子。 人站在盆子里,把水往身上撩。 章秋把余溪风抱起来,身上未干的水汽将余溪风拥了个满怀。 棉拖甩了出去,章秋直接将余溪风的脚泡进水里。 “干什么——”余溪风意思意思地推了一下。 章秋坚声道:“一起洗。” 镜子上水汽缭绕,云蒸雾腾,倒映出朦胧的,相拥的人脸。 和章秋在卫生间里闹了一回。 两人又从卫生间转移到帐篷里。 顺便把想要跟着进帐篷的小橘丢了出去。 “喵嗷——” 时间大约过去了很久。 余溪风描画着章秋的脸:“不正经。” 章秋哑声:“谁不正经,明明是你这个流氓。” “你。”余溪风用手戳他。 “好好好,是我。” 运动有助于睡眠。 一夜无梦。 章秋第二天做了个简易的早饭,去了医院。 余溪风这天没什么安排,起的迟一点。 吃完章秋留下来的三明治,又摸了几个枣子啃。 那块帝王绿还摆在桌上,像冰一样晶莹。 余溪风玩了一会儿,差不多消完食,开始就着电视剧站桩。 站完桩,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便宜徒弟。 徒弟已经上班去了。 阿越在电厂做的不错, 电厂有福利,阿越还给余溪风带过蓄电池。 余溪风不缺这个,但毕竟阿越的心意,余溪风收下,给家里的台灯接上了。 阿越说,她作为员工,有配给的额度,用完可以带上电池找她续。 傍晚的时候,余溪风带上兔肉去找下班回来的阿越。 也查了一下她的功课。 因为早出晚归的上班, 阿越的拳法只能堪堪维持,不见精进。 余溪风瞧她神色郁闷,似乎别有心事。 问了两句,才知道,她又碰上她那个大伯了。 阿越在电厂原本干得不错,除了管一日两顿以外, 每天还能往家带上两个黑面包。 今天她的主管找来,和她谈话。 要升她的岗。 这本来是好事。 但主管说,原先没想到,她竟然是楚先生的侄女。 阿越这才知道,楚喻白,是电厂的高层。 阿越干得好好的,叫楚喻白横插一脚,给恶心的不行。 主管和她谈完话,阿越就被楚喻白叫去了。 楚喻白张口便是,他可以让楚彤跪下赔礼道歉。 只要阿越能回来。 阿越一拳打在他脸上。 人回来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没了。 她又成了无业游民。 阿越咬牙切齿:“当时就该给他宰了。” 余溪风摸摸她的头,被阿越拂开:“你没比我大多少,怎么跟我姥姥似的。” 余溪风道:“我记得你的岗位是处理毁灭种和变异种?” 电厂是生物能发电。 发电来源就是这些毁灭种。 余溪风说:“这活不干了,也不一定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