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古代当军阀》 第1章 三河县 江州,三河县码头。 张云川和数十名身穿短褂的苦力正宛如勤劳地蚂蚁一般,往回穿梭,向漕船上扛运着稻米。 装运完毕,张云川四仰八叉地躺在码头潮湿的空地上,嘴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仰望着漫天的火烧云,他的心里也是忍不住的骂娘。 真是倒霉催的! 别人穿越时空都是当王侯将相,最不济也是家财万贯的败家子,自己却成为了大周王朝三河县码头的一名苦力,天天扛麻袋。 这半年的苦力生活,差一点没累死自己。 想到另一个时空那肤白貌美的女朋友,张云川的心里就是一片怅然。 要不是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大周王朝的话,自己估计已经结婚了吧。 当张云川在愣愣出神的时候。 “发工钱了!” 远处有人大声地吆喝了一嗓子,七倒八歪躺在地上歇息的苦力们听到吆喝后,宛如打了鸡血一般,纷纷的爬起来,涌了过去。 “张云川!” “张云川来了吗?!” “这儿,这儿呢。” 张云川听到念自己的名字,也是急忙的挤到了跟前。 “二十个大钱!” 漕船管事看了张云川几眼后,细细的数了二十枚铜板伸手给了张云川。 “多谢,多谢。” 张云川满脸堆笑地地将二十枚铜板接了过来。 摸着沉甸甸的二十枚铜钱,张云川的心里很高兴。 算上自己这半年省吃俭用积攒的银子,再凑一凑,就足够去买一个县里衙门捕快的身份了,到时候就不用再到码头上来揽活儿扛麻袋了。 “啪!” 正在此刻,一双大手搭在了张云川的肩膀上。 “哟呵,今个儿收成不错呀。” 张云川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名满脸横肉的魁梧汉子,此刻他正笑吟吟的盯着自己。 这人是三河县码帮的一名小头目,码帮这一片都算是他们的地盘。 “嘿嘿,都是托张爷您的洪福。” 张云川眼底快速地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色,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就你小子会说话。”小头目笑骂了一声后,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老规矩,三文钱的孝敬。” 三河县地处三河交界处,水运繁忙,大量的百姓都依靠着码头过活。 码帮则是三河县码头的一霸。 凡是在三河码头揽活儿的人,每日必须向他们上缴三文钱的孝敬钱。 谁要是不给的话,后果也是很严重。 张云川听说有人被码帮的人打死,沉了河。 至于真假,他无处考证。 可码帮在三河县的确是颇有势力和背景,是足以横着走的存在。 “嘿嘿,规矩我懂。” 张云川的心里虽然对码帮这等欺压盘剥苦力的帮派格外不爽,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码帮这半年可压榨了自己不少铜板呢,回头待自己成功应募捕快后,得让你们码帮一个不少的全吐出来! “以后劳烦张爷您多多照拂。” 张云川心里暗骂码帮这帮人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杂碎的同时,手脚麻利的分出了几个铜板递到了码帮小头目的手里。 小头目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一个铜板,也是对着张云川咧嘴笑了笑。 这小子比起那帮嗜钱如命的苦力而言,挺上道儿,很合他的胃口。 小头目不动声色地将多的铜板装入了自己的衣兜。 他抬眼对张云川道:“明日天亮的时候就有一批盐要装船运往秦州,装船的时候算你一个,早点过来。” 张云川也是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了喜色。 “多谢张爷。” 张云川当即抱拳道谢。 “恩。” 小头目点了点头,也不多言,然后迈着八字步又去收别的苦力的孝敬钱了。 虽然多付出了一个铜板,可是张云川也是觉得值了。 这食盐的卖价高,这货主开出的工钱也多。 要是装一船食盐的话,起码有三四十个大钱可拿。 可这种好事儿可遇不可求。 况且谁能去挣这一份工钱,那都是码帮的人说了算。 张云川怀揣着自己辛辛苦苦扛麻袋挣的十六个铜板家里走,脚步也是变得轻快了许多。 他在这个世界的爹娘已经早早去世了,留下他和年仅十岁的妹妹相依为命。 家里也仅有祖传的几亩薄田和一个年久失修的院子,三间茅草屋。 只是这具身体的前身不学无术,半年前在赌坊内已经将祖传的几亩薄田给输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自己到来,说不定那破败的几间茅草屋都保不住。 张云川暗骂道,自己也真够倒霉的,穿越到了这么一个穷酸破落的家庭。 只是想到那乖巧懂事的妹妹张芸儿,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每日自己下工回家的时候,张芸儿都会煮好热气腾腾的饭菜,这让他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也是能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他在一间糕点铺子前停下了脚步。 “王婶儿。” 张云川对一名坐在藤椅上打瞌睡的中年妇女打招呼。 “张家大郎,又来给你家妹子买桂花糕啊。”王婶儿从藤椅上起身。 “恩,她就爱吃你家的桂花糕。” “给我包一块吧。” “你妹子遇到你这么一个好大哥,当真是她的福气。” 糕点铺子的中年妇人说话的同时,手脚麻利的将一块桂花糕包好递给了张云川,笑着道:“三个大钱。” “走了昂。” “去吧去吧。” 张云川拎着桂花糕往家走的时候,发现城内的流民似乎又多了起来。 在临街的屋檐下,成群的流民聚集在一起,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一些人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现在他所处的名义上是大周王朝,可是实际上朝廷已经是名存实亡了,皇帝所能控制的只有帝京周边小部分地区。 现在封疆大吏割据地方,藩王掌权,自己所在的东南节度府在较为富庶的南方地区,拥有三州七府十八县的地盘,由东南节度使实际掌控。 听说最近北面的秦州节度府和光州节度府为了争夺地盘又打起来了,三河县境内这些流民都是北面涌过来的。 随着大量流民涌入江州三河县,如今城内的盗抢事件也频繁了起来。 县衙月前就已经贴出了布告,将要新招募三十名捕快,以加强地面的治安维护。 这对于张云川而言,本来是一件好事。 毕竟他也是综合分析的如今的局势,觉得去衙门弄一个铁饭碗最为稳当。 他已经攒了不少银子,为的就是打点关系,搞一个衙门捕快当当。 只要有了衙门的身份,以后无论是经商还是做别的事情,那就容易百倍。 只是想当捕快也没那么容易,以往一旦有捕快位子出缺的话,需要至少五两银子上下打点,才有可能补缺。 可是这一次,出缺的位子多了,反而是莫名其妙的就涨价了,至少需要十两银子才行。 张云川甚至暗地里觉得,这三河县县令也可能参与了卖官鬻爵,可惜他没证据。 自己这半年已经攒下了八两多银子,原本他已经开始运作打点关系了,只等出缺就能上任,可是如今有了空缺,价格却涨了,他的银子又不够了。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的想骂娘。 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 看来得尽快的想办法凑够十两银子,不然一旦名额满了,想要翻身,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捕快在县里虽每月的俸禄仅仅只有五百文钱,可好歹也是一个官身。 他们负责维持地面的治安,同时又拥有稽查私盐等大权,那些帮会,家族每月给的孝敬都不知凡几。 张云川更为看重的是捕快的这个官方身份。 有了这个官方身份,自己做许多事情就方便许多。 他满怀心事的回到了城南的柳树巷。 “丫头,你看大哥给你买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在吱嘎声中,张云川推开了那风吹雨淋快要腐朽的院门,呼唤着自己的小妹张芸儿。 恩? 丫头呢? 张云川看到院内静悄悄的,小妹芸儿似乎没回来。 “丫头?” “丫头?” 张云川将桂花糕放在了八仙桌上,在几个房间看了看,都没看见芸儿的身影。 这天都快黑了,这丫头跑哪去了? 现在城内到处都是涌入的流民,治安状况也是每况愈下,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莫非是遭遇了不测? 张云川心里焦急,急步出了院子。 第2章 失踪 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长街上显得有些冷清。 张云川在左邻右舍询问了一番没有自己妹张芸儿的踪迹后,则是直奔三河县最为繁华的东市。 在东市街道的两侧,茶馆、杂货铺、赌坊、布庄、钱庄和当铺等各类商铺一应俱全。 自己的妹妹张芸儿时常也会做一些女红,诸如鞋垫,刺绣等物在东市的桥头售卖,以补贴家用。 可是当张云川抵达东市的时候,放眼望去,除了寥寥行人外,没有自己妹妹张芸儿的影子。 环顾四周,各处店铺都陆续的在关门打烊。 不见自己妹妹的踪影,这让他的心里也是焦急万分。 天都黑了,这丫头能跑哪去了呢。 他看到临街的布庄正在关门,也是小跑了过去。 “这位大哥,你瞧见我妹子了吗?”张云川气喘吁吁开口道:“她叫张芸儿,家住在城南柳树巷的,经常在桥头摆摊卖女红。” 布庄伙计也是一怔,旋即道:“你说她啊,我知道。” “她晌午都将东西卖完后回家了啊。”布庄伙计道:“临走的时候,还在我这里买了两尺白布呢。” “回去了?” “回去了。” 布庄伙计点了点头。 “出什么事儿了?”伙计问。 张云川摆了摆手道:“没事儿,我回家没瞧见她,还以为她在这边呢。” 张云川也没和布庄伙计多言,道谢后,又沿着长街一路寻回家。 可是回到家里后,发现家里依然冷冷清清的,芸儿依然不见踪影。 他的心里也是犯嘀咕。 这丫头能跑哪去呢? 住在他隔壁的大熊听闻张芸儿不见了,也是出门帮着寻找。 “大郎,这芸丫头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现在许多的流民涌入城内,这城内不太平啊。” “昨儿夜里,听说城西还出了命案” 大熊越说,张云川的心里愈急。 自己的妹子柔柔弱弱的,要是落在了那些流民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去衙门报官吧。”大熊建议道, 张云川也是点了点头,他们两人一路小跑到了肃穆庄严的县衙。 “你们两个干啥的啊?” 县衙门口,两名正在谈笑的衙役看到张云川他们气喘吁吁的就要往衙门里闯,也是伸手拦住了他们。 “不打招呼的就往里边闯,你们以为这县衙是你们家啊?”一名衙役不客气的斜着眼睛,语气不善。 “两位差爷,我妹妹丢了,我怀疑是被流民给劫走了。”张云川语速很快的介绍了情况,“所以我来报官,希望您们能帮忙找找。” “妹妹丢了啊?”衙役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张云川,慢悠悠的问。 “恩,对。” “行,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两名衙役听了后,没有半分着急的模样,对着张云川摆了摆手后,继续站在原地聊起了天。 “两位差爷,劳烦你们进去通禀一下”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地?” “让你回去等信儿就等信儿,怎么磨磨唧唧的呢。” “我只是想让你们进去通禀一下。”张云川强调说:“这事儿挺急的。” “急也没用。”一名差役不耐烦的道:“现在衙门里的老爷们都回家了,我上哪儿去给你通禀啊?” “明儿个老爷们过来了,我会给他们禀报的。”衙役下达了逐客令:“你们回去等信儿吧。” “可是我妹妹不见了,现在不找的话,落到那些流民的手里就危险了。” “有危险你去找啊,关我们啥事儿啊。”那差役也是瞪着张云川道:“难道还要我们去帮你找啊,真是笑话!” “你们咋说话呢!” 大熊看到两位衙役如此态度,也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一名衙役当即挑了挑眉毛:“你敢瞪我们,你谁呀?” “我是你大爷!” 满脸怒色大熊也是一把揪住了那衙役的衣领,作势就要揍人。 “大熊,别冲动。”张云川也知道自己这个邻居一向脾气火爆,所以一把将他给拽了回来。 “得罪了。” 张云川心里惦记自己妹妹的安危,强压住了自己心头的火气,对着两位衙役赔罪一声,拉着火爆的大熊走了。 “大郎,你要是不拉我的话,我今天揍定他们了!”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两个衙役嘛,还敢耀武扬威的。” 走出了老远,大熊还是不服气地骂骂咧咧。 “现在找丫头要紧,你和他们置什么气。”张云川道。 衙门里的这些衙役那都是一些服徭役的青壮而已,比起那些捕头捕快而言,他们顶多算是编外人员,所以大熊压根不怕他们。 可张云川也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没必要和这些衙役一般见识。 他和大熊没有得到衙门的帮助,只能回到柳树巷后,发动一些好心的街坊邻居,帮忙在各处打听自己妹妹的消息。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张云川的一颗心也是沉到了谷底。 再过半时辰就要实行宵禁了,谁要是胆敢在街上走动,一旦被巡夜的捕快抓住,那可是要受到严惩的。 “你们谁要是知道我妹子的下落,我必有重谢!” 情急之下,张云川也是不得不从怀里掏出了白天扛麻袋挣的铜板,高举起来。 那些屋檐下有气无力的流民们看到张云川手里的铜板,也都是仿佛身体里灌注了力量一般,双眼亮了起来。。 流民们虽然虎视眈眈的眼馋铜板,可是看到张云川和大熊那魁梧的身躯,他们还是打消了抢夺的念头。 “你们有谁瞧见了我妹子,这些铜板就给谁!” 那些流民们都是纷纷的摇头,这让张云川望着暗沉沉的街巷,也宛如泄气的皮球一样,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丫头到底去哪里了。 正当他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一名流民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张云川的旁边。 “我要是说了那小姑娘的下落,这些大钱当真给我吗?” 这名蓬头垢面流民盯着张云川手里的铜板问道。 “你知道我妹妹的下落?” 张云川激动的走向了那流民,那流民却是警惕的后退了几步。 “你给一句实在话,说话算不算数?”流民望着张云川问。 “你要是真知晓我妹子的下落,这些大钱都给你!”张云川摊开了手里的铜板发誓道:“我倘若是食言的话,天打五雷轰!” “先将大钱给我。”那流民双眼放光的盯着张云川手里的铜板道。 “你要是敢欺瞒我的话,我会打断你的腿!” 张云川说话的同时,也是伸手将铜板递给了过去。 那流民激动一把抓过了张云川手里的铜板,显得很兴奋,只是旋即他又急忙将其揣进了怀里,警惕地看了几眼周围的流民,生怕被抢走了一般。 “大钱都给你了,你现在该说了吧?”张云川盯着这邋里邋遢的流民道。 “我晌午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巷子里被几个人打晕,扛到那边的楼里去了。”流民说话的同时,指了指不远处。 张云川他们顺着流民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挂着大红灯笼的三层小楼。 “怡红楼??”张云川也是一怔。 “对,反正就是被扛进那栋楼里去了。” 张云川听了流民的描述后,也是一怔,旋即满腔怒火。 这怡红院实际上就是三河县的销金窟,养着几十号涂脂抹粉的女人,专供那些达官显贵和客商玩乐的地方。 自己妹子竟然被怡红楼的人抓走了,这帮遭天杀的狗东西! 要是自己妹子被怡红楼的杂碎祸害了,自己得屠他满门! 这半年自己已经熟悉了这个时空,家徒四壁,妹妹张芸儿也是一个苦命人。 她现在竟然又落在了怡红楼这帮丧尽天良的人手里,他也是紧攥着拳头,大步地朝着怡红楼而去。 大熊看到张云川大步直奔怡红楼,心里也是有些发怵。 他虽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也不是傻子。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还是知道的。 这怡红楼在县里的势力极大,一般人可惹不起他们。 他们要是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别到时候人没救出来,反而是将自己搭进去了。 可是张云川是他的好兄弟,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一个人去冒险救人。 大熊想了想后,从街边直接抄起了一块砖头,大步地跟了上去。 “老子今天和怡红楼的狗日的拼了!” 大熊拎着砖头,做出了搏命的准备。 “你拿砖头干啥?” 张云川看到拎着砖头气势汹汹的大熊,也是又感动又好笑。 这家伙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可还是讲义气的。 “去怡红楼救芸儿妹子啊。”大熊愣住。 张云川道:“我们不是去砸场子的,是去救人的,懂不?” “砖头扔了,等会我们从后墙翻进去。” 第3章 衣冠禽兽 怡红楼一楼大厅和阁楼雅间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胭脂和酒水的味道。 那些身穿薄纱的娇媚女子们与客人们调笑嬉闹的声音回荡,听得人骨头酥麻。 怡红楼几个独栋小院则是显得格外的幽静,与前厅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若是另一个世界。 在一间小院的客厅内,几名衣着不凡的贵人正在推杯换盏的吃喝着,气氛相当的融洽。 坐在首位的是一名面露威严的中年人,他就是三河县的县尉刘能。 县尉在大周王朝是最末等的九品命官,负责缉捕盗贼,维持地方治安。 县尉仅仅是一个最小的九品官儿,在京都算不得什么。 可在山高皇帝远的一县之地,他却是是仅次于县令,县丞的三号人物。 喝得满脸通红的怡红楼幕后掌权人赵老四向自己的儿子吩咐道:“虎子,还不敬县尉大人一杯?” “县尉大人,我敬您一杯。” 虎子会意,当即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向县尉刘能敬酒。 “恩。” 县尉端起了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县尉大人,听说县里巡捕队这一次有不少的出缺,犬子和几个族里的后辈子弟不才,也是想替县里效一份力。” 赵老四站起来亲自的又给县尉刘能斟了一杯酒,笑吟吟的开口。 “好说,好说。” 县尉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慢条斯理地咀嚼了起来,却不再多言。 赵老四也是懂事地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推到了县尉的跟前。 “县尉大人,犬子他们不懂规矩,以后进了巡捕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担待。” 县尉放下筷子,拿起了二张银票,看到竟然是二百两白银,眉宇间也是有了笑意。 “老赵,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你这样就显生分了。”县尉假意客气道。 赵老四笑着说:“县尉大人,交情归交情,可这礼节不可废呀。” 县尉笑着拿手点了点赵老四,然后不动声色的将银票收下了。 “老赵啊,我回头去找县令大人说说,虎儿他们进巡捕队,应该不成问题。”县尉装模作样地道。 “你们还不赶紧多谢县尉大人?” 赵老四也是当即给自己的儿子和几名家族后辈子弟使了一个眼色。 “多谢县尉大人。” 众人齐齐起身,对县尉进行了一番恭维道谢。 “喝酒,喝酒。” 县尉收了两百两银子,所以这酒也喝得很高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名青年人都被赵老四打发走了。 雅间内,赵老四凑到县尉跟前道:“县尉大人,您要不今个儿就在我们怡红楼歇息?” “这不好吧。”县尉有些犹豫。 “我们怡红楼今日来了一个小姑娘,性子有些野,想请县尉大人帮忙调教调教。” 县尉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赵老四,心里也是一喜。 自己除了爱银子外,对于娇嫩的小姑娘也是情有独钟。 这赵老四先前送了几个小姑娘伺候,现在都让回味无穷呢。 如今又弄来了新人孝敬自己,如此会做人,难怪他这怡红楼能开得如此红火。 他心里激动,可脸上还是一脸正色,保持着克制。 “老赵,我这无功不受禄啊。”县尉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还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的?” “说吧。” “县尉大人,您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事儿,您身为我们三河县的父母官,到了我怡红楼,总得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吧。” “老赵,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走了。” “嘿嘿,也没别的事儿。”赵老四为难的道:“犬子这不嚷嚷着想当巡捕队的捕头,我也实在是没办法” 捕快的地位也就是比寻常的差役高一点而已,可捕头却是捕快的头儿,地位高出一大截。 “这个事情有些难办啊。” 县尉放下酒杯,面色迟疑道:“你也知道,这一次县令大人可是盯着这事呢。” “县尉大人,还劳烦您在县令大人那边美言几句。” 赵老四说话的同时,又是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推到了县尉跟前。 “唉,老赵。”县尉看到那两百两银票,也是拍了拍赵老师的肩膀:“要是别人的话,我铁定不管这事儿了。” “这几日许多人为了进巡捕队,拉关系说情的将我府邸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我可都没松口。” 他话锋一转道:“可既然你提到这事儿了,我自然不会不管,就算是舍下这张老脸去求县令大人,也得给贤侄虎子弄一个捕头的官身。” “县尉大人,我老赵家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我再敬您一杯。” 赵老四也是面露喜色,当即激动地又要敬酒。 “酒就不喝了,改日再喝吧,今个儿得早些歇息,明儿个一早还得与县令大人商议新募捕快的事情呢。”县尉单手捂住酒杯,摆了摆手道。 早些歇息? 怕是惦记着卧室里的小美人胚子吧。 赵老四早已经摸透了县尉的性子,也不点破他。 “县尉大人如此勤勉,实乃我三河县黎庶之幸事。” 赵老四站起身道:“那县尉大人就在我这里好好歇息,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一声就是,我就先告辞了。” “恩。” 赵老四很快就告辞离开了屋子,顺带关上了门。 县尉待赵老四走后,这才熟门熟路的迈步走向了卧室。 卧室内,在烛光的映照下,只见一名满脸泪痕的小姑娘正被捆绑着,嘴里塞着布团,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县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小姑娘,看她年岁不大,却如同新月一般明眸皓齿,容貌清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人怜爱。 “果然是一个小美人胚子。” 县尉没了方才酒桌上的道貌岸然,此刻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芸儿,心头也是一片火热。 他笑吟吟地走到了张芸儿跟前,将其嘴里的布团取掉。 “莫怕,莫怕。” 张芸儿看县尉慈眉善目的模样,也是当即开口求饶。 “老爷,求您放过我吧。” “我哥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 “” 张芸儿苦苦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 县尉看着楚楚可怜的张芸儿,心里反而是有一种快意。 他喜欢这种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中的感觉。 他也不着急,他转身在八仙桌前坐了下来。 他好整以暇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抿一口,这才缓缓开口。 “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得先听话。” “不然的话,想回去,那可不容易。” “恩,我听话,我听话。” 张芸儿脑袋也是宛如小鸡啄米一般,直点头。 “多大年岁了?”县尉笑吟吟地问。 “十岁。” 县尉听到张芸儿十岁,也是心里更加高兴,他喜欢的就是这样水灵灵的小姑娘。 “哪里人氏?” “城南柳树巷。” “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县尉笑着关切。 “家里还有一个大哥。”张芸儿望着县尉恳求道:“老爷,您是大好人,您就让他们放了我吧。” “我现在都没回家,我大哥现在肯定着急了” “不急,不急。” 县尉笑眯眯地看着声带哭腔的张芸儿,越看越是喜欢。 第4章 搏斗 在张芸儿年幼的心里,觉得这位面容慈祥的中年人应该是好人,比那些凶神恶煞打自己的汉子和善多了。 为此,她也是将逃离这里的期望寄托在了县尉的身上。 “回去,回去干嘛?”县尉对着张芸儿笑眯眯地说:“只要跟了老爷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亏待不了你。” “来,让老爷好好瞧瞧。” 县尉也是按耐不住心头的火热,走向了张芸儿,伸手摸向了她的下巴。 张芸儿也是吓得向后躲闪,身躯被捆绑住的她也是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小丫头还挺倔——” 县尉看着地上张芸儿那挣扎的娇小身躯,也是忍不住的直吞口水。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起身走向了张芸儿,伸手一把将其拽入了自己的怀里。 “啊!” 张芸儿突然被县尉拽入了怀里,也是尖叫了一声,恐惧地大喊挣扎了起来。 “哈哈哈,老赵说的不错,果然挺野的一个丫头!” 县尉面露狞笑地捆住张芸儿道:“我喜欢!” 张芸儿挣扎扑腾着,小脸上也是梨花带雨,这愈发的勾起了县尉骨子里的兽性。 面对挣扎的张芸儿,他直接抬手甩了两巴掌,打得张芸儿眼冒金星,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 县尉将愣神的张芸儿暴力地将其拖拽向了床榻。 张芸儿也是被两巴掌打懵了,直到县尉扑上来,她这才惊恐地大喊大叫。 “你喊吧,你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县尉一把扒拉着张芸儿身上捆绑的绳索,一边狞笑道:“你要是将老爷我伺候舒坦了,保不准还能放了你。” “嘭!” 正在此刻,客厅的房门被暴力踹开了。 张云川听到里边自己妹妹的哭喊声,也是冲了进去。 怡红院养着不少的打手。 他为了避免与这些人冲突,特意从后墙潜进来的。 他一连寻了几个地方都没看到自己的妹妹,现在听到妹妹哭喊的声音,也是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冲进了屋子。 他冲进了卧室后,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正将自己的妹妹张芸儿压在床榻上。 张云川看到这一幕后,也是当即火冒三丈,抄起板凳就冲了过去。 “你是谁,谁让你闯进来的!?” 县尉听到动静后,也是转头也看到了张云川。 他正欲要行好事,却被人打扰,也是惊怒交加。 “你是谁,谁让你闯进来的!?” “滚出去!” 他还以为张云川是怡红楼的人,也是大声怒斥起来。 张云川看到自己妹妹被欺负的这一幕后,也是火冒三丈,抄起板凳就冲了向了质问他的县尉。 “嘭!” 县尉的怒斥声刚落下,张云川手里的板凳已经迎面砸了下去。 县尉重重地挨了一板凳。 “啊!” 板凳断为两截,县尉当即额头冒血。 县尉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压根就没想到突然冲进来的张云川竟然敢打他,他也是被一板凳砸懵了。 他也是捂着冒血的额头,在地上翻滚哀嚎了起来。 “来人呐,来人呐!” “救命啊!” 张云川这半年在码头揽活儿扛麻袋,又每日练习以往当兵时候的格斗功夫,这浑身也是充满了力量。 此刻他怒火中烧。 “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看这狗东西不仅仅欺负自己的妹子,他抬脚又是猛踹了几脚,这才停手去查看自己妹妹张芸儿的情况。 张芸儿此刻浑身被五花大绑,红肿的脸上满是泪痕。 “没事了,没事了。” 张云川看到妹妹衣衫完好,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安抚张芸儿的同时,快速地将捆住她的绳索解开。 张芸儿此刻看到哥哥来救自己了,也是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张云川看到哭得伤心的张芸儿,心里也是自责不已。 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没当好,差一点就让她被糟蹋了。 他安抚了一阵张芸儿后,转身对欲要逃跑的县尉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以发泄心里的怒火。 “好汉爷,好汉爷。” “别打了,我是三河县的县尉。” “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好汉爷,好汉爷高抬贵手,我必有重谢” 县尉此刻也是被揍得满脸是血,面对暴戾的张云川,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大声地告饶。 “你他娘的是县尉?” “老子还是县太爷呢!” “狗东西!” 张云川又他重重对踢踹了好几脚,这才气呼呼地带走哭得稀里哗啦的张芸儿准备离开这里。 毕竟这里是怡红楼,里里外外养着不少的打手。 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云川刚走到门口,几名听到打斗动静的怡红院打手就已经冲进了屋子。 他们看到被打得躺在地上的县尉后,也是大惊失色。 “县尉大人?” “您没事吧?” 几名打手也是急忙奔到了县尉身边,关切地询问了起来。 县尉在他们的眼里,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是他们怡红楼最尊贵的客人之一。 现在县尉竟然被人揍得满脸是血,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县尉被几名怡红楼的打手手忙脚乱的搀了起来。 县尉看到怡红楼的人来了,也是有了底气。 “抓人,抓人,人从窗户那边跑了。”县尉指着侧房的窗户大喊。 几名打手也是赶紧追了过去。 张云川带着张芸儿从侧房翻窗逃出,刚跳到院子里跑出去几十步,就被另外几名冲过来的打手堵住了。 打手们手里拎着水火棍,面色不善地盯着张云川。 县尉也在两名打手的搀扶下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抓住他,我要活剐了他!” 他看着被堵在院子里的张云川,眼睛里满是怨毒色。 几名怡红楼的打手听了县令的话后,也都是没有丝毫的迟疑。 “将他抓起来,听候县尉大人发落!” 打手们也都是攥着手里的棍子,面目狰狞地扑向了张云川。 张云川也是面色严肃,他将张芸儿护在自己的身后,自己迎上了冲过来的打手。 “嘭!” 张云川不退反进,身躯一侧,躲过了抽过来的长棍。 然后抓住长棍,用力一拽,那打手就被他拽到了自己跟前。 “嘭!” 拳头砸在了打手的左眼上。 “啊!” 那打手的左眼顿时凹陷了进去,捂着眼睛仰翻倒地。 张云川攥着抢过来的长棍,抡得呼呼响,又抽又捅,打得几名打手无法近身。 一名打手不顾抽打在他脸上的长棍,直接从后边扑上去,将张云川扑倒在地。 “扑通!” 张云川也是站立不稳,扑倒在地。 他直接一胳膊肘撞过去,强悍的力量直接将扑倒他的打手下巴给撞得脱臼了。 他刚站起来,两根棍子就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身上。 张云川他也是发出了一声闷哼,直接冲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打手跟前。 他一把拽住了打手的头发,将其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水缸上。 “嘭!” “啊!” 那打手当场被撞地昏死了过去。 县尉站在台阶上,看到怡红楼的打手竟然奈何不得张云川,也是心里惊骇不已。 这些怡红楼的打手那可都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寻常人近不得身。 可现在竟然被张云川压着打。 县尉趁着张云川和几名打手厮打分神的功夫。 他吩咐一名搀扶直接的打手去劫持了吓得躲避在一旁的张芸儿。 “住手!” 打手将一把短刀架在张芸儿的脖颈上,对着张云川喊了一嗓子。 “哥,救我” 张芸儿此刻头发被打手拽住,脖子上架着冰凉的刀锋,也是呜呜地哭着,清泪横流。 张云川转头看到这一幕,也是愣在了当场。 他方才全神贯注的和几名打手厮打,一时没留神,竟然让自己妹妹再次被抓住了。 “娘的!” 张云川怒骂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 张云川也是径直地冲向了站在台阶上的县尉。 县尉也是一怔,旋即满脸的惊慌。 “拦住他!” 可还没等打手们反应过来,张云川已经冲到了县尉跟前,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 那县尉的头发被张云川薅住了,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放开县尉大人,不然我杀了她!” 那打手眼看着县尉竟然又被张云川劫持了,也是对着张云川大喊。 “放了我妹妹,不然我弄死狗县尉!” 张云川一手薅住县尉的头发,一手掐着他的喉咙。 县尉也是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 “你先放人!” 看到县尉落在了张云川的手里,那打手的心里也是有些发虚的。 “你放人!” 张云川眼珠子通红,用力地掐着县尉的喉咙,县尉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喘,喘不过气了。” 县尉声音嘶哑。 张云川松开了他一些,满脸凶光地道:“让他放了我妹妹,不然我弄死你!” “放,放人。” 县尉没办法,只能妥协,他对那劫持了张芸儿的打手使了眼色。 那打手看到县尉在张云川的手里,也是有些投鼠忌器,只能松开了张芸儿。 第5章 县尉 “丫头,你先走!” 张云川挟持着县尉,准备带着张芸儿离开这里。 “你放了我,我们今天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可以放你走。” 县尉被张云川薅住头发,他的心里也满是憋屈。 他好歹也是三河县的堂堂县尉,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亏。 “就你话多!” 张云川抬手就抽了县尉两个耳光。 县尉被抽两个耳光,也是被打急眼了。 “小子!” “你要是不放了我的话,你觉得你能走出三河县吗!” “我可是三河县的县尉,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一个县尉算个逑!”张云川抬手又抽了他两个耳光道:“让他们让开,让我妹妹先走!” “好,好!” 县尉也是瞪着通红的眼珠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让开一条路!” 县尉对那些打手吩咐道。 那些打手无奈,只能让开了一条路。 “丫头,走!” 张云川挟持着县尉,让张芸儿走在前边,他则是慢慢地朝着院子外边退。 “嘭!”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名打手趁着张云川不注意,手里的棍子突然重重地敲在了张云川的后脑勺上。 张云川感觉脑子嗡嗡的,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县尉就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几名打手也是一拥而上。 “哥!” “哥!” 张芸儿转头看到张云川和几个打手扭打在一起,也是急得大喊。 “跑,跑!” “去喊大熊!” “他就在外边!” 张云川的脸上被抽了两棍子,鼻血都被打出来了。 张芸儿看了一眼张云川后,抹着眼泪,撒丫子就往外跑。 张云川赤手空拳,很快就被几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摁住了。 县尉从衣兜里掏出了手绢擦了擦额头的鲜血,望着张云川的目光中满是凶光。 “狗杂种!” 他走到张云川面前蹲下,伸手拽住张云川的头发,让他抬起了头。 “你不是拳脚功夫很厉害吗?!” “你有本事起来继续打啊!” 啪! 啪! 县尉怒骂的同时,抬手就给了张云川几个报复性地耳刮子。 “你竟然敢打老子!” “我今天弄不死你,我跟你姓!” 县尉刘能不仅仅是三河县的县尉,他还出身江州刘家。 江州刘家那可是一个庞然大物,在东南节度府那都是数得上号的。 他虽不是直系子弟,可是无论是走到哪,那别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如此大亏。 好事被人破坏了不说,竟然被张云川揍了一顿。 他现在恨不得将张云川剥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县尉的脸上露出病态般的疯狂色。 “给我打,往死里打!” 县尉的话声刚落下,院子门口就响起了一声大喝。 “大郎,我来了!” 大熊那铁塔般的身躯出现在了院子的门口,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块青砖。 张云川留他在外边放哨的。 可他迟迟不见张云川出来,又听到里边的打斗,所以抄起一块青砖就冲进怡红楼后院了。 他进后院就看到了往外跑的张芸儿,他拍翻了一名追击张芸儿的打手后,也是径直冲了进来。 院子内的众人闻言,齐齐地朝着院子门口望去。 他们望着这个手里攥着青砖的汉子也是有些发愣。 县尉望着那魁梧雄壮的大熊,更是满脸的错愕。 大郎是谁? “哈!” 当他们的注意力被突然出现的大熊吸引的刹那,被两名打手摁住的张云川突然猛地挣脱了他们。 他用身躯猛地撞向了左侧的一名打手。 那打手猝不及防,直接被撞翻了出去。 张云川挣脱手的同时,直接转身,一拳头抡在了右侧那名打手的眼珠子上。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右侧的打手只是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当即身躯轰然向后仰翻。 张云川方才一直在示弱,在寻找出手的机会。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 县尉也没想到张云川竟然突然发难。 面对红着眼睛的张云川,他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他身为三河县县尉,又是江州刘家出身,这反应倒也是极快。 张云川一脚揣在了县尉的后背上,县尉直接被踹地向前扑飞了出去,重重地摔滚在地。 “啊,好痛!” 县尉只是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散架了一般,疼得大声哀嚎起来。 张云川欺身而上,直接骑在了县尉的身上。 他一把薅住了县尉的头发,拳头直接朝着他的脸上抡了上去。 县尉鼻梁咔嚓一声,直接被一拳打得断裂。 “啊!” 鼻梁断裂,县尉发出了凄厉地惨嚎声。 大熊看到张云川动手,也是怒吼一声,抡着青砖就冲入了院内, 一名打手的长棍朝着大熊的身上挥去。 长棍落在大熊的身上,长棍应声断裂。 那打手也是一怔。 “嘭!” 青砖砸在了打手的脑袋上。 打手脸上的表情凝固,直挺挺地扑通倒地。 又一名打手扑向了大熊。 大熊拽起了他的手臂,用力一拧,那打手的手臂当场就被拧成了麻花状。 大熊虽然平日里总是被人暗地里嘲笑为饭桶。 可是他每顿干几碗饭,也是让他拥有常人难以拥有的强横体魄。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人形坦克一样,那恐怖的力量让打手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打手们平日里依仗着怡红楼的背景耀武扬威,可遇到大熊这样下手没轻重的家伙,一时间竟然不是对手。 张云川薅住县尉的头发,已经打得县尉满脸是血。 “好汉爷好汉爷” “我有眼不知泰山得罪了好汉爷,还请好汉爷高抬贵手” “啊,疼啊,疼!” 县尉也没了方才的嚣张跋扈。 他此刻已经被打得没了脾气,仅剩下了求饶。 “我都已经说了,放我们走!” “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呢?” 张云川红着眼珠子瞪着县尉,大声地喝问。 “错了,我错了” “好好汉爷,你们走吧,你们现在就可以走。” 面对暴躁的张云川,县尉浑身疼痛,感觉自己快死了一样。 他不想死。 他是江州刘家的人。 他是三河县的县尉。 他还有十多房妻妾,他还有数不尽的财富,他不想就这么死了。 “你是高高在上的县尉,你好好的当你的县尉不行吗?!”张云川怒骂。 “为什么要想糟蹋我妹妹?” “啊!” “我们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可是你们非不要我们过日子!” “你既然不让我们活,你也别活了!” 张云川愤怒地将捡起了那把打手掉落的短刀,直接捅进了县尉的脖子。 他一连捅了十多刀,这才罢休。 “荷荷” 县尉的面部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他眸子里满是惊恐,他想说话,可嘴里涌出的都是鲜血。 他不想死。 张云川放掉了县尉,县尉瘫软在地,脖颈里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杀人啦。 “杀人啦!” 院子里的打手们看到县尉竟然被张云川一刀杀了。 他们也是惊恐万分,尖叫着逃出了院子。 他们平日里依仗着怡红楼的背景嚣张跋扈不假。 可他们今天遇到的却是不要命的人,他们怕了。 第6章 斗争 “发生什么事儿了?” “谁在乱喊?” “” 怡红楼内,有达官显贵听到动静后,也是从雅间窗户探出了脑袋张望。 他们听到外边有人呼喊杀人了,也是好奇不已。 “快跑啊,杀人啦!” 几名打手连滚带爬地从远处奔过来,仿佛身后有什么危险的猛兽在追击他们一样。 他们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恐色。 看到这些奔逃的打手,那些客人们也都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怡红楼的管事则是快步地迎了上去,询问情况。 不多时,管事就急匆匆地奔向了怡红楼幕后老板赵老四在这里的三楼房间。 “嘭嘭嘭!” 赵老四的房门急促地响了起来。 “老爷,老爷!”门外响起了管事的喊声:“出大事了!” 赵老四正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快活呢,突然听到门外剧烈的敲门声,也是吓得一哆嗦。 他气呼呼地拎起裤子打开了门。 “出什么大事了!”赵老四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管事的身上,怒骂道:“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啊!” “不知道老爷我正在快活吗?!” 管事也是满腹委屈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老爷,后院真的出大事了。” “县尉大人被人杀了。” 赵老四也是一怔。 “你说啥?” 他瞪着管事,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可是三河县县城。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杀县尉?? “有两个人闯入了后院,将县尉大人给杀了。”管事补充道:“我们的人打不过他们。” 正在他们说话间,怡红楼内的客人也搞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得知有人被杀了。 这些寻欢作乐的客人们顿时炸开了锅。 在女人们的尖叫声中,客人们也是惊慌地朝着门外逃去,撞得桌椅板凳倒下一片。 方才还莺歌燕舞的怡红楼霎时间一片混乱。 赵老四在愣了愣后,也是反应了过来。 竟然有亡命徒闯入了他们怡红楼杀了县尉,这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他有些畏惧地朝着后院方向看了一眼,急忙地吩咐:“快,快去报官。” 城北,县令府邸。 一名捕头和几名捕快急步迈上了台阶。 捕头敲响了县令家的大门。 “谁呀?” 里面响起了看门仆人的声音。 “我是三河县总捕头刘长青。”捕头朗声道:“我有要事要见县尊大人,劳烦您通禀一声。” 吱嘎一声,大门开了一条缝。 老仆人透过缝隙看清楚了外边打着灯笼的三河县捕头刘长青他们。 “刘捕头,这大晚上的发生啥事了?”老仆人疑惑地问。 “县里出了命案。”总捕头刘长青没有丝毫的隐瞒,“县尉大人被杀了。” “啊?” 老仆人也是一怔,旋即满脸的错愕。 “我说刘捕头,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老仆人有些不相信:“你就别戏弄我这个老头子了。” “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刘长青迈前了一步,对着门内的老仆人拱了拱手。 他正色道:“我说的是真的,县尉大人真的被人杀了,不然我也不敢大晚上的来惊扰县令大人啊?” 老仆人看刘捕头不像是说假话,他也是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们稍后,我这就去叫醒县尊大人。” 很快,头发有些蓬松凌乱的县令就黑着脸出现在了大门口。 “刘捕头,县尉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刘长青行礼,县令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发问了。 刘长青拱手道:“回县尊的话,方才怡红楼赵老四派人到衙门报官,说县尉大人被人杀死在了怡红楼。” “我正好当值,所以我第一时间赶到了怡红楼,发现县尉大人的确是被人杀死在了怡红楼后院,脖子都被捅烂了。” “除了县尉大人外,怡红楼的护院还重伤了两人” 听到刘县尉真的被杀死在了怡红楼,县令的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这刘县尉的身份不同寻常,他除了是三河县县尉外,可还是江州刘家的人。 如今东南节度府内部倾轧得厉害。 自己所属的这一派系和江州刘家已经势如水火。 在这个节骨眼上刘县尉死了,说不定江州刘家会趁机发作,搞不好自己自己也会被牵扯进去。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也是一阵烦躁。 “凶手是谁,抓住了吗?”县令沉声问。 “据怡红楼的人讲,凶手有两个人,一个叫张云川,一个叫周熊,他们均是码头的苦力。” “码头的苦力?” 县令也是一怔。 “他们吃饱了撑的啊,去杀县尉干嘛?”县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照理说,县尉和苦力那可是不同身份的人,双方压根就没什么交集,也不会产生什么矛盾才对。 纵使产生了什么矛盾,也不至于闹得你死我活的地步啊。 “不对啊,刘县尉大晚上的跑去怡红楼这等风月之地做什么?”县令瞪着眼珠子问总捕头刘长青。 县尉有十三房小妾了,按理说不缺女人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了一些不知道真假的传言。” “别吞吞吐吐的!”县令不耐烦地道。 “听说怡红楼的赵老四宴请县尉大人吃饭,还特意的准备了一个小姑娘准备伺候县尉大人。” “这个小姑娘是他们从街上绑来的,那杀人的张云川是她哥” 县令也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难怪张云川会怒杀县尉。 “丢人现眼!”县令有些气愤地暗骂了一声。 堂堂的一县县尉因为玩弄强抢而来的民女而被人杀了,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衙门会被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了。 “此事不宜声张。”县令对刘捕头道:“不能因为他的事情,而坏了衙门的名声。” “是捕头当即道:“我已经叮嘱了赵老四他们,让他们守口如瓶,谁要是胆敢乱嚼舌根子,后果自负。” “恩。” 县令点了点头。 “凶手叫什么来着?”县令问。 “张云川和周熊,码头的苦力。“ “我已经派人去抓他们了,相信很快就能抓到。” 县令想了想道:“他们胆敢杀县尉,本官觉得可不是普通的苦力,他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他们的背后定是有人指使的。” 刘长青:“” “抓住他们后,好好地审一审,挖出幕后主使。”县令冷冷地道:“绝不轻饶!” 刘长青一时间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县令想做什么。 “王家和冯家一向不怎么听话。” 县令看了一眼刘长青后,也是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县尊大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刘长青也是醒悟过来,县令这是想借机铲除异己。 第7章 利益 醉仙楼,噼里啪啦燃烧的火把将大门前的街道照得一片透亮。 总捕头刘长青在二十多名捕头捕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醉仙楼大堂。 醉仙楼大堂内,家族、帮派、镖局和武馆大佬也都是纷纷起立。 三河县是漕运重地,商业贸易也格外的繁忙,也因此滋生了许多的帮派。 “见过总捕头!” “刘总捕头!” “总捕头!” “” 帮派大佬们平日里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是面对三河县衙门总捕头刘长青,他们还是毕恭毕敬的。 毕竟刘长青代表的是衙门,代表的是官府,可不是他们这些地面上的势力所能比拟的。 只要刘长青这位总捕头一句话,他们的店铺,产业就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事。 “恩。” 刘长青对着众人也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人都到齐了吗?” 刘长青扫了一眼大堂内的人后,开口询问。 “回总捕头的话,人都到了。” 刘长青点了点头。 他咳嗽了两声,大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半夜的将你们都叫到这里来,想必你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刘长青望着众人,面色严肃的开口。 “就在一个时辰前,我三河县刘县尉被人杀死了。” 虽然这些地面上的大佬们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是听总捕头刘长青说出来,他们还是觉得这凶手太大胆了。 刘长青顿了顿后继续说:“县尊大人震怒,已经放出话来,对于杀害刘县尉的凶手,要我两天内缉拿归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也都是三河县地面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族人弟子众多,这一次抓捕凶手,还得仰仗诸位协助。”刘长青对他们拱了拱手道。 “好说好说。” “刘总捕头客气了。” “协助衙门,那是我们的荣幸。” “我们定不会推辞。” “” 他们看刘长青这位总捕头都有求于他们,所以也是倍感有面子。 “现在县尊大人怀疑那凶手张云川他们与九峰山的山贼有勾结,不然的话,他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在城里杀人。” “他们这一次杀我三河县的县尉大人,恐怕也是受到了山贼的暗中指使。” 众大佬你看我,我看你,也都是面面相觑。 据他们所知,县尉要糟蹋人家的妹妹,人家报复性的杀人而已。 怎么扯到山贼的身上去了? 他们一时间也摸不清楚刘长青说此话的意思,所以没敢接话。 “我丑话说在前头。”刘长青面色严肃。 “你们谁要是胆敢藏匿凶手的话,那就是通贼,一旦被我知晓,我认得你们,我手里的刀子可认不得!”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众大佬也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自然也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很显然,有人要拿此事大做文章。 “总捕头,我们与九峰山的山贼势不两立,那是绝对不会与他们勾结的。”有大佬当即开口与自己撇清关系。 “对啊,山贼臭名昭著,我们避之不及呢,又怎么会勾结他们杀害县尉大人呢。” “总捕头,你就发话吧,我们码帮的弟兄立即出动,协助衙门缉拿凶手!” “我们三河帮的弟子也愿意助总捕头您一臂之力!” “我们愿意出动人手,协助缉拿凶手!” 众大佬也都是七嘴八舌的表态愿意协助衙门,生怕刘长青给他们扣上一个通贼的罪名。 他们在地面上颇有一些实力,一些帮派甚至有上层的关系。 可是他们也明白一个道理,衙门那是得罪不起的。 总捕头刘长青专门管的就是缉捕盗匪,维护地面治安等事情。 他们又都是一些横行地方的帮派,平日里没少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要是总捕头刘长青真的要针对他们的话,那他们就麻烦了。 所以他们犯不着得罪刘长青这位总捕头。 刘长青看他们如此的上道儿,也是微微点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他平日里没少关照这些帮派,对他们做的许多事情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县令给他下了死命令,靠着衙门里那几十号捕头,捕快想抓住逃走的凶手,那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他现在将这些帮派的大佬召集起来,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派人协助自己抓捕凶手。 这些帮派门人弟子众多,在地面上也是颇有一些能量的。 他们能都动起来,那抓张云川的事情就容易的多。 刘长青看了一眼大堂内的王家和冯家派来的代表,也是面露冷笑。 只要抓住了张云川他们,那他就有办法让他们去咬王家和冯家,给这两个家族扣上一个通贼的罪名,将他们连根拔起。 这两个家族都是背靠着江州刘家的。 他们的生意也是见不得光的私盐生意。 刘县尉则是江州刘家派到三河县的主事人。 他全权负责三河县境内的私盐生意,负责官面上的打点维护,王家和冯家则是负责暗地里的售卖。 县令的上层文官们对于三河县泛滥的私盐生意早就不满了。 毕竟便宜的私盐卖得好,价格昂贵的官盐就越难以卖出去。 官盐卖不出去,那官府的收入就没有办法保证,文官们的收入也无法保证。 况且江州刘家靠着私盐生意攫取了大量的财富,他们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已经威胁到了文官们的权势地位。 要是能断掉江州刘家的私盐收入,那江州刘家也就没银子养兵了,也能遏制他们的实力膨胀。 县令上任后也是忠实地执行上层文官集团的命令,对三河县的私盐生意进行数次打击。 可三河县上上下下都被江州刘家出身的县尉经营得宛如铁桶一般。 许多人甚至靠着私盐生意发家致富了,他们所以也紧紧地团结在江州刘家周围,与县令对抗。 他们对县令打压私盐的命令阳奉阴违,这让打击私盐的行动每一次都是无疾而终。 这样的结果县令很生气,让他的上层也很不满意,却无可奈何。 可他又不敢轻易地对这些经营私盐生意的势力下手。 毕竟打蛇不死,反而有可能被蛇咬。 这些人和江州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是不能一次性将他们打掉,江州刘家一出面,自己一个县令可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 这一次县尉死了,县令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给他们扣上一个通贼的帽子,将他们连根拔起,也就能断了江州刘家在三河县的私盐生意。 毕竟江州刘家军中虽然颇有一些势力,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也承担不起这个通贼的罪名。 自己要是能斩断江州刘家在三河县的私盐生意,那上层也必定满意。 面对江州刘家的压力,上层也一定会全力地支持自己,维护自己。 自己不仅仅不会因为县尉死了而受到牵连,反而会因此更加受到上层的重用,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