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臣服》 第1章 :初见 四时山庄。 这是一座纯天然的温泉山庄,是近几年富二代们还有达官显贵最最爱的场所。 温以宁跟随侍从来到一间包房门口。 门口有保镖守着。 保镖对于她的到来不意外,只是说了句,“温小姐,如果你要进去,请把包包交给我们保管。” 她没有犹豫,把包包递给了保镖,随后推门而入。 宋朝早就知道温若瓷进来了,但他没有理会,兀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等浓稠的烟雾散去之后,才袅袅笑开。 只是笑里藏刀,淡漠无比,“温小姐费了这么大劲来找我,不知道找我所为何事啊?” 她看了一眼宋朝,他的肩膀上缠绕着绷带,似乎隐隐还能看见血迹,她知道这伤的来源,脸上写了几分歉意,“我是来替弟弟道歉的,还请宋少爷放他一马。” “放他一马?”宋朝“嗤笑”一声,眼神幽冷,“我看着很像是这么大度的人吗?” 温若瓷接收到他的视线,像是幻化成一柄利剑直接刺进骨骼,冷意从头顶蔓延直到全身,渗透到五脏六腑。 她闭了闭眼睛,长吁了一口气,解释着,“弟弟只是认错人了,绝非有意刺伤宋少你的。” 听见这句话,宋朝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兴致,颇为玩味地看着她,“认错人了?怎么?把我认成了你那一个月前捏着你温家所有人的命然后强迫你领证的丈夫?他想弄死的人是你那便宜丈夫贺辞?” 温若瓷没有否认,只是眼眸垂的更深了,“弟弟也是为了我,还请宋少放他一马,如果宋少非要找他算账,我可以代替。” “代替?” 宋朝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对于温若瓷这个女人,传言有很多,其他的不知真假,唯一肯定的是,她还真是如媒体上所说的,美的石破天惊。 美貌在富人阶层从来就不是稀缺资源。 但能美成这样的,还真是屈指可数。 只可惜,她已经结婚了。 他似笑非笑地说着,“如果你是别的女人,你要是答应陪我睡一晚,说不定我还真就答应放你弟弟一马了,奈何你可不符合我选择女人的标准。” 众所周知,宋少选择女人有三个标准。 乖的。 漂亮的。 还有清纯的。 温若瓷最多也就是漂亮的符合一点,若论起乖的,清纯的,可是和她半点不沾边。 不过她要是没有结婚,说不定他还真的愿意为了她放低标准。 谁让她已经结婚了。 他对人妻可没有任何的兴趣。 他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去,“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别在我这边浪费时间了,你弟弟要是不在大牢里面待个几年,我就不姓宋。” 温若瓷还想说点什么,这个时候她突然间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类似于乌木沉香的味道。 细腻、深邃,而又带着一丝神秘和优雅。 她一阵拧眉。 包厢里面难不成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室内清汤旁坐着一个男人。 姿态无比斯文优雅,手指沉浸在涟漪上,却半点都没有打湿衣袖。 乳黄色的帷幔随着屋内的微风不断摆动,流苏穗子碰撞在墙壁上,一阵窸窸窣窣的攒动。 屋内沉香的味道,似乎更加浓郁了。 在她看向男人的时候,男人突然间抬眸也看向她。 容颜和帷幔交叠的影影绰绰,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只感觉这一幕像极了隽永流动的古画。 惊为天人。 坐在椅子上的宋朝看见温若瓷一动不动地盯着权世瑾,扯了扯唇,像是看戏一般,“温小姐,这位权家的少爷,你要是把他伺候高兴了,说不定我真就不计较你弟弟刺伤我的事情了……” 京城的格局复杂,错综盘杂,但就算是局势再怎么混乱,权家都能说是站在这个顶点的。 权家出来的人,就好像天生血脉都要比别人高人一等似的。 权家的门,更是禁令地。 温若瓷在原地顿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在权世瑾的一旁也半蹲了下来。 她瞥见座位旁边搁着一个茶托,便拿起茶杯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有点像是服务也有点像是讨好的意思。 权世瑾瞥了一眼这杯茶。 温若瓷给他端的茶杯上有一道浅浅的裂纹,正好横劈在杯身他最喜欢的君子兰上,白璧有瑕,他那点喜好,顿时荡然无存。 权世瑾没接,温若瓷心里有点含糊。 原本就是蹲着的,再加上这会儿姿态放的更低,因为她的动作,今天穿的衣服比较宽松,几乎可以看见胸线以上所有的春光。 宋朝瞧见了,似笑非笑的,“温小姐,权家三少爷可是高岭之花,你这样勾引可是没用的。”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唇角勾的弧度加深了不少,不过是嘲讽的调子,“要是全脱了说不定还有点效果。” 温若瓷一瞬间脸色有点发白,下意识地伸手扣着胸口的衣服,目色有点尴尬地看着权世瑾。 权世瑾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宋朝,像是警告,宋朝立刻闭嘴了。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温若瓷以为他不会开口了,乍一开口,还恍惚到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换一杯。” 顿了三秒之后,温若瓷才终于确定了男人说的话。 她连忙换了一杯茶也换了一个茶杯,倒好了恭谨地递给男人。 这一次男人接了。 不仅接了还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宋朝挑了挑眉,有点意外,权世瑾居然真的接了温若瓷的茶。 温若瓷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摆,缓缓站起来,走过去在宋朝的面前停下脚步, “宋少……” 宋朝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该不会真的就以为一杯茶就能抹平你弟弟刺伤了我这一刀的过错吧?温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温若瓷自然没这么天真,真觉得她给权世瑾敬了一杯茶,宋朝就能放了她。 但就算再怎么微末的机会,她都要争取。 “不知我如何赔罪宋少才能原谅弟弟,放过他。” 宋朝不咸不淡地,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要是你把你的命给我,说不定我会考虑放了他。” 温若瓷,“……” 第2章 :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玩 宋少爷金尊玉贵满手杀伐,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温若瓷从一开始就很清楚。 只是清楚归清楚,她还是不免失望罢了。 从宋朝的包间出来,走在走廊上,途径一个拐弯处,一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穿着高跟鞋,一时没查,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对方很不耐烦地开口,“你没长眼睛吗?撞到我了。” 在温若瓷抬起脸,那双啐着如同旋涡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直接就愣住了,在顿了三秒之后,嘲讽的开口,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贺太太啊。” 温若瓷和贺辞的事情不算是什么秘密,虽然他们都知道温若瓷是贺辞的太太,谁都知道贺少最讨厌的人就是温若瓷了。 说完后,娇嗔着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贺辞,“贺少,你夫人原来也在这座山庄呢。” 贺辞面无表情地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温若瓷,手指有意或者无意的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个女人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好像他们欺负了她似的,不过幸好,她做的那些事情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半晌后,扬了扬下巴,笑了,不过更多的是嘲笑,“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知道我在这里,特意过来找我的吧?” 温若瓷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摆上的褶皱,淡淡地开口,“早知道贺少今日要带着周小姐过来,那我怎么也该回避着一点,免得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周樱有点佩服温若瓷。 就算自己的丈夫最讨厌的人是自己,但是在面对情敌和小三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如此镇定自若的调侃。 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贺辞冷笑了一声。 她和从前还真是没有一点区别。 是不是就算是捉奸在床了,她还能依旧如此的风轻云淡? 偶尔他还真是想撕开她那张云淡风轻的脸,看看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贺辞脸上的神情微微有点冷,看向周樱,“你先离开。” 周樱愣了一下,不明白好端端的贺辞怎么就把气撒在了她的身上,尤其是还当着温若瓷的面,她有点不太乐意,环着贺辞的胳膊,撒娇着,“贺少……” 贺辞冷冷地看着她,有点不耐烦了,语气里没一丝一毫的感情,冷到了极点,“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 周樱顿了一下,这个男人温柔的时候好像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但是一旦翻脸无情了,那可是要比谁都要绝情。 她可不能真的把人得罪了,毕竟她现在身上的资源可都靠贺少呢。 收敛了神色,咬着唇应了一声,“是。” 随后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温若瓷,恨恨地离开。 周樱离开之后,温若瓷也没什么继续留下的心思,转身就想离开。 “温若瓷。”在她要离开之前,贺辞却在此刻抓住了她的手,不允许她离开。 “放手!!!”在贺辞拉到她手的那一刻,温若瓷压抑着的情绪在瞬间爆发,想要用力的甩开他的手。 温若瓷一副嫌弃的样子,好似他是什么瘟神一般,招惹的他想起从前发生的一切,眼睛里面像是蓄起了龙卷风,他想也没想的抬手就掐住了她的喉咙,“不让我碰你这是嫌我脏?” 就算贺辞力气用的不大,但掐着她脖子这个动作就代表着无情,温若瓷脾气也上来了,“对,我就是嫌你脏。” 听见这话,贺瓷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倏然用力,声音更是像从喉骨里面蹦出来,“你有什么资格嫌我脏?在这个世界上最没这个资格嫌弃我的人就是你,你难道你忘了你从前自己做过的事情?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么的清清白白?” 越说男人的音调拔得就越高…… 温若瓷被贺辞掐的呼吸都有点不畅了,眼神都有点涣散了,她好不容易才汇聚成一句话,“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一定要和我结婚?” 男人轻“呵”了一声。 单单一个字,就足以表现出他最深刻的情绪。 冷漠、厌烦、还有不屑。 温若瓷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了,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贺瓷总算是放开了她,唇贴在她的耳边,像是恶魔的呢喃,“你毁了我,然后你在地狱里陪我,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贺辞冷不丁突然间松开,新鲜的空气一下子灌入她的口中,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贺辞静静地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倒是觉得有意思的紧。 “温若瓷,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敢保证,你想做的事情这辈子都不会成功,而且温家还会因为你而一点一点走向灭亡。” 说完后冷笑了一声,轻蔑地看了一眼温若瓷,也没继续留在这里,转身离开了包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下雨了。 一道道闪电从夜空接踵而至。 她站在窗前,浅白如玉的指尖贴在冰凉的玻璃上,那雨珠顺着玻璃密密的落下,那划过的痕迹,像极了伤心人哭泣的脸庞。 她知道为什么贺辞明明这么恨她却依旧要和她领证。 在这个世界上,结婚证是男人最合法占有女人的许可证。 男人有这张证可以为所欲为,就算在外面不断有别的女人,也会被认为理所当然。 可女人一旦被这张结婚证束缚,只要稍微做出点出格的事情,就会遭到所有舆论的谴责。 贺辞就想把她困在贺太太的位置上。 没有爱,只有恨! 一辈子…… 不得逃脱…… 雨始终没停,温若瓷站在山庄门口,在考虑她该怎么回去的时候,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大G。 黑色大G不稀奇,稀奇的是这辆车牌照。 是六个六。 她不免多看了几眼。 隔着雨帘,她只能看见男人一个模糊的侧脸,但就算只是一个侧脸,她都能想象那是怎么样的矜贵无双。 男人似乎在打电话。说什么她听不清楚,唯一能看见的是,他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唇角至始至终挂着那一丝浅浅的弧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视线过于炙热了,男人突然间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视线一下子就撞进那稀薄淡漠的眼睛里面。 她品不出什么意味。 下一秒。 黑色大G上的司机模样的突然间拿着伞下了车。 走到她的面前,非常公式化的笑意看着她,“小姐,雨很大,需要我们送你一程吗?” 她有点心动,但觉得于理不合,还是拒绝了,“不必了。” 司机也没勉强,将手中的伞递给温若瓷,“既然如此,那这把伞小姐便拿去吧,雨很大,免得着凉。”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想问,是不是权世瑾吩咐他来给她送伞的。 奈何她还没来得及问,司机就回到大G上,扬长而去,只留给她一地尾气。 第3章 :说不定就是有拯救不幸少妇的爱好 温若瓷折腾了大半夜才回到公寓。 在回去的路上沾了水着了凉,也没洗澡,直接躺在了床上,大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发起了烧。 第二天黎霏过去找她才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尤其是她脖子上还有很明显的掐痕,更是吓得够呛,还以为温若瓷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连忙叫了私人医生上门。 在确定温若瓷脖子上的伤无碍她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烧要是再不赶紧退下,可能得把脑子给烧坏。 医生给她挂水,折腾了大半天,温若瓷才缓缓醒来,看见坐在自己不远处的黎霏,张了张口,却突然间发现嗓子难受的厉害,也是沙哑的厉害,“霏霏,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霏挺无奈地看着她,“我的大小姐,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过来找你,你烧死在屋子里都不知道。” 温若瓷下意识地扶额,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这会儿身体烫的厉害,不太在意地说着,“大概是昨天着凉了。” 提起昨天,黎霏倒是想起来,“昨天你不是去找宋朝了,脖子里的掐痕怎么来的?不会是宋少因为恼怒小佑砍伤了他,把气撒在了你身上了吧?” 温若瓷顿了一下,回忆起来,“不是他掐的,是贺辞。” 黎霏差点就要跳了起来,她为温若瓷忿忿不平,“贺辞之前还只是对你冷嘲热讽的,做得比较过分的就是把你的资源抢走全都送给别的女人,现在是已经丧心病狂到对你下这么重的手了?当年的事情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他凭什么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 温若瓷摸了摸脖子,隐隐还有点作痛,想起昨天贺辞那近乎疯狂的样子,她一阵心有余悸。 “霏霏,能不能帮我找个靠谱一点的律师?” 她必须要和贺辞给彻底断了关系。 黎霏一脸为难地看着温若瓷,“帮你找律师倒是不难,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愿意接这个案子的律师可能不太多。” 毕竟没几个律师愿意冒着得罪贺家的风险去帮温若瓷。 温若瓷看着她,“江少可是你的粉丝,搞定他请他帮忙找个靠谱的律师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黎霏,“……” “你可真是我的损友,居然想让我去色诱啊……” 温若瓷睨着她,“你不愿意就算了。” 黎霏无奈地摊手,“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呢,谁让我欠你呢,更何况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宋少的行程还是我请江少帮你搞定的呢。” 温若瓷微笑,“那就拜托你了。” 这会儿黎霏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若瓷,我在阳台上看见一把伞,那伞柄上居然刻着权字,怎么回事啊?” 温若瓷拨弄着指甲,简单地回,“哦,昨天回来的时候下大雨,权世瑾的司机给我的。” 黎霏脊骨明显一绷。 权世瑾这个名字最近黎霏听江少则提过一回。 权家最受宠爱的少爷,只是因为从前发生过意外,权家为了保护他,就一直养在国外,最近一段时间才回来。 “我知道你毕生的心愿就是收购云鼎集团,也特别想要摆脱掉贺辞,但是你可千万别玩火啊,权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和贺辞更加不是一个等级的,你可千万别自己给玩进去。” 温若瓷沉默了一会儿,才仰面看她,“你太杞人忧天了,权家最受宠的少爷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对我一个人妻感兴趣?” 黎霏小声嘀咕着,“说不定权少爷就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想要拯救不幸人妻于水火什么的。” 温若瓷一时间没听清楚,看向她,“你说什么?” 黎霏挑了挑眉,“没什么,你先好好休息吧,等退烧了之后再说,还有你脖子上的掐痕实在是有碍你这第一女神的形象。” 京城里面对温若瓷的传言有很多,唯一所有人都承认的是,温若瓷是当之无愧女神级别的人物。 当时她被贺辞强行领证,还不知道伤了多少男人的心。 黎霏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江少则就给她联系好了律师,是京城里面最擅长打离婚官司的。 对方约她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其实这会儿她还有点低烧,脖子上的掐痕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是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这么多。 简单化了一个淡妆提亮了一下气色,脖子上系了一条围巾掩盖了一下印记就出了门。 这个律师名字叫周启,三十五岁上下,戴着无框的眼镜,穿着西装,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 一番交谈之后,温若瓷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和贺辞离婚。” “恕我冒昧问一下,您要离婚的原因是什么?感情不和?还是您丈夫出轨了?” 感情不和? 他们现在还有什么感情?只剩下仇恨了。 至于出轨,贺辞身边出入各种不同的女人,应该算吧。 “都有吧。” 周启多看了几眼温若瓷,扶了扶自己的无框眼镜,无害地笑了笑, “你最好能够拿到您丈夫出轨或者家暴之类的实质性的证据,这样离婚的话,才能在舆论上占据绝对的优势。” 温若瓷看他,“他经常和别的女人闹上热搜,这算实质性的证据吗?” 周启又笑了笑,“不算,我说的实质性的证据是捉奸在床之类的。” 温若瓷抿了抿唇。 周启又跟着道,“我见过太多豪门夫妻为了结婚离婚而不择手段的,温小姐如果想要全身而退的话,最好有个万全之策。” 尤其是他多多少少也听说过这对夫妻的传闻,听说那位贺少为了和温若瓷结婚,可是用温家所有的人的命来逼她的。 这样偏执而又变态的主,想要离婚,还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没那么容易。 温若瓷没再吱声。 她要和贺辞离婚那是一场硬仗,一时半会急不来,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把她弟弟从看守所里面救出来。 她不死心,想再去求一下宋朝。 她请黎霏帮忙找了一下宋朝的行程,得知他这会儿在一间高级的会所,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打扮成服务生悄悄地溜进去包间。 就是没想到这次包间里面人更多。 众人微妙的交谈着,时不时地看着坐在角落里面的男人。 顺着众人的视线,温若瓷看了过去。 她看见了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的权世瑾。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各家的公子哥和少爷们,但在权世瑾的面前似乎还是矮了一寸。 他天然的带着一股欲望满足之后的倦怠感,在看向他们的时候,冷淡而又漠然,似乎谁也藏不进他的眼睛里面。 第4章 :高门贵胄 他像是隔岸观火一般,听着他们的交谈,又像是兴致缺缺的,什么都不在意,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整个人除了淡漠之外,似乎没别的什么情绪了。 手机屏幕时不时的亮一下,也不知什么人给他发消息,他只简单的掠了一眼,没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有权世瑾在,感觉场子里面似乎收敛了不少,都没什么人说浑话,交流的都挺正经的。 有人看了一眼权世瑾,壮着胆子问,“世瑾哥,权家盼着你从政或者从军,你这一回来,怎么去从商了?” 男人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在商界挥斥方遒的感觉还不错。” 众人没吱声,也没敢继续追问,怕问到什么敏感问题。 毕竟这权家还有两位少爷呢,一位从政,一位从军,那两位现在可都是如日中天的,将来能有什么成就,可是谁都没有办法预估。 众人自觉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世瑾哥,下周苏富比拍卖行听说会拍卖一副《春江月夜图》,您有兴趣吗?” 有人好奇,“这《春江月夜图》听说是慕家的东西,不是早就被一把大火给烧没了?苏富比拍卖行查清楚了没有,是真迹吗?就敢拿出来拍卖?” 一旁有人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春江月夜图》当年被人一分为三,慕家的那副是早就烧没了,可是不代表剩下的两幅不会出世啊。” 有人不解,“一分为三,怎么分?” 就算不懂,也清楚这古董一旦破坏了,那可就不值钱了。 有人解释,“把一张纸等份的切割成三份,这样一副画就变成了三幅。” “这么神的。” 权世瑾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时不时的擦着,他也不点烟,就是拿在手中把玩,火焰明明灭灭的,像是在欣赏。 男人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懒懒地开口,“这画这么有意思,有时间去看看。” 温若瓷本想借着送酒的机会进来找机会能不能见上宋少,结果见这地方鱼龙混杂的,觉得不是一个适合谈事情的地方,尤其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黎霏给她的情报居然有误,这宋朝不在包间。 她本想直接离开,冷不丁的却听见他们提到了《春江月夜图》,尘封已久落满灰尘的心弦就像是被拨动了,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愣神,在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酒瓶。 酒瓶摔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碎成了一地。 瓶子碎的声音不小,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不少人看了过去。 她有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她哪里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什么蠢的事情。 现在她的身份是服务生,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便连忙说道,“我会打扫干净的。” 赵家小公子正好觉得没乐子,哪里肯就这么放过温若瓷。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温若瓷瞧着赵小公子那不怀好意的模样,头皮隐隐发麻。 赵小公子看了一眼她旁边剩下的那九瓶伏特加,眼底闪过一丝恶劣,“你要是把那剩下的九瓶喝完了,这件事情就算了。” 这可是伏特加。 要是九瓶全都喝完,她恐怕得酒精中毒进医院。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权世瑾。 像是在求救。 她同权世瑾只不过才见过一面,她不确定他是否还能记得。 尤其是她此刻还穿着服务生的衣服。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赌一把了。 彼此的视线在空气中相交。 男人淡漠的眼睛里面像是融了一点点的光,无端的让人升起一股希冀。 赵小公子见她一直盯着权世瑾,一阵发笑,她倒还真会挑,不过权少一贯冷淡,才不会插手这种事情,他悠悠开口, “你该不会觉得有人能够救你吧?乖乖把这九瓶伏特加喝完,要是喝不完,你今天就走不了。” 权世瑾没动静,大概不会开口帮她忙了。 也是,本就是她捷越了。 以为他给了她一把伞,便升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觉得这次也会帮她。 她把心一横,拿起桌上的伏特加,正想倒进杯子里,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突然间开口了, “罢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约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权世瑾会开口帮她。 众人不免多看了几眼温若瓷。 方才没怎么仔细看,这会儿仔细看了,还真是就算是穿着服务生的衣服,都美的石破天惊的,无法轻易泯然众人。 尤其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包间里,更是衬得像是小仙女似的。 有人小声嘀咕, “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旁人的人嗤笑, “在你眼里女人不都长一个样?” “去。” 他是真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赵小公子也是不免多看了几眼温若瓷,突然间睁大了眼睛,他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温若瓷。 传言说这个女人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否则怎么能让贺少偏执疯批到这个地步。 这百闻不如一见呐,都能招的权世瑾替她开口。 赵小公子也是识趣,没继续为难,“既然世瑾哥说罢了,那就罢了。” 他没再理会温若瓷。 虽然他好奇的紧,不知道为啥她要扮成服务生的模样进来这个包间。 总不能她是来找权世瑾的吧。 温若瓷本想直接离开,也不知道是自己怎么就脑袋一热,朝着权世瑾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停下,舔了舔唇瓣,微微一笑, “多谢!” 男人掀起眼皮,看着她,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你是来找宋朝的?” 她“嗯”了一声。 男人眉眼依旧很淡, “他肩膀上的伤口裂开,去医院了,今天不会过来的。” 温若瓷有点愣住,他这是在和她解释? 有点意外。 她咬了咬唇,“那他的伤严重吗?” 男人单手撑着脸,神情依旧非常的寡淡,“这就要问他了,你要是很在意,这会儿去医院找他,说不定还能遇上。” 男人给人的感觉太淡漠,像是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山,所有的七情六欲像是封印在里面,无法让人轻易窥见,温若瓷有点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生在高阁金尊玉贵的权家少爷自然也不是那种轻易就让人看穿的人。 她无意继续纠缠,简单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包间。 第5章 :你派人跟踪我? 温若瓷没有追着去医院,出了会所便直接回了公寓。 她这会儿只感觉头晕的厉害。 本就还发着低烧呢,方才因为神情过度紧张,身上出了点冷汗,被风这么一吹,貌似有加重的迹象。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公寓,好好的睡一觉。 回到公寓,打开大门,刚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稠而又呛人的烟味。 她一阵拧眉。 前方不远处的沙发上约莫能够看见有个人影,指尖夹着烟,在烟蒂燃尽的刹那,描摹出了男人的容颜。 她只感觉这会儿太阳穴更加不舒服了,像是无数根绵针在扎着自己,面无表情地开了灯,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贺辞,走过去,没什么情绪的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贺辞伸长手臂,掐灭烟蒂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我不能来吗?” 温若瓷看着他,依旧没什么情绪,“当然,这栋公寓是我的私人财产,未经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进来。” 贺辞轻嗤了一声,深深漫漫皆是嘲弄,“难道你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你的人都是我的了,更别说区区一栋公寓了。” 温若瓷脸色微沉,“你就这么确定,你能一辈子把我绑着?” 听见这话,原本还带着三分笑意的男人此刻神情倏地冷了下来,“所以,你为了离开我,就去勾搭了权世瑾?” 她越发难受了,哪里想在这边和贺辞虚与委蛇的,没什么好口吻,“你在胡说什么?” 他胡说? 男人勾唇冷笑,“你以为在南山会所里发生了什么都不会传出来?” 温若瓷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你派人跟踪我?” 男人轻嗤了一声,“我还没这么无聊,只是有人在南山会所看见你罢了。” 顺手就告诉了他。 南山会所的事情贺辞知道她也不意外,就是没想到贺辞会知道的这么快,她也冷笑着, “说几句话就是勾搭了,贺少爷对于勾搭的定义未免太浅薄了一点吧。” 贺辞嘲讽的看着她,“他有权家给他安排的未婚妻,别说你已经嫁给我了,就算你没嫁给我,你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温若瓷有点错愕,“他有未婚妻?” 贺瓷一下子更加不悦了,“你这么在意干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想去勾搭?” 她回过神,敛下眼眸,淡淡开口,“没有。” 贺辞不信,“真的没有?” 温若瓷懒得搭理他。 贺辞绕着她走了三圈,聚焦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揣度,冷不丁突然间笑开,指了指茶几旁边的那一箱伏特加, “我特意买的,你要是把这些都喝了,我就相信你和他之间没什么。” 温若瓷看过去,一阵拧眉,她今天还和酒杠上了吗? 这一箱伏特加喝下去,她绝对要进医院的。 沉着声音,“我不会喝的。” 贺辞也没有强迫,而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我如果没记错,你弟弟现在还在看守所里,要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出事,尤其还是在看守所这种地方,应该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吧?” 贺辞提到小佑,温若瓷一阵发懵,她知道依照现在贺辞的性子绝对做得出来,她一下子就急了,“你敢动他?” “好,我可以不动他,只要你把这一箱的伏特加全都喝了,我就可以当成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温若瓷垂在两侧的手握得很紧,她恨不得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贺辞的脸上,只是一想到还在看守所里面不知道情况的小佑,她生生的给忍了下来,半晌后,她败下阵来, “好,我喝。” 贺辞微微扯了扯唇,对于她的答案,似乎没那么意外。 对于那个弟弟,她还算是比较疼爱的。 只是就算他清楚知道这个事实,心里面莫名更加不快了。 坐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她痛苦而又挣扎着的姿态。 温若瓷看了一眼贺辞。 现在的贺辞就喜欢看她痛苦的模样,她越是痛苦,他就越是欢喜。 她没继续理会他,打开包装拿出一瓶伏特加,拧开瓶口,也没找酒杯,直接对着瓶口就喝了下去。 她在喝第三瓶的时候,突然间感觉胃部像是火烧一般,那股疼痛感从胃部蔓延到四肢百骸,冷汗不断从额头渗出,她甚至没有这个体力维持着自己站立,她难受而又痛苦的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着胃部,死死的咬着唇,感觉意识都在消散,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贺辞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缓缓蹲下来,扣着她的下巴,“你要是求我了,我就送你去医院。” 温若瓷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下一秒就要涣散了,但是她强忍着,不肯轻易在贺辞面前低头,死死地咬着唇,唇都被咬破了,甚至渗出了血迹,因为那一抹血腥味还有疼痛,她微微清醒了一点,一脸不屈地看着贺辞,“你想让我求你,做梦。” 贺辞伸手描摹着她脸上的轮廓,顺手擦掉她唇边溢出的血迹,感慨着,“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就连倔强都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曾经他还真就爱极了她这幅模样,只是一想到自己出车祸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像一只哈巴狗苦苦哀求主人来医院看他一眼,但是她却拒绝的那么无情,那么彻底的时候,他对她这么倔强的样子就生出了深深的厌恶。 她脖子上的掐痕还没有完全消失,不自觉的贺辞的手就掐了上去。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要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只要她死了,那一切就能结束了。 一不小心手上的力气稍微大了一点,本就难受至极,苦苦撑着意识的温若瓷再也撑不住了,彻底晕了过去。 她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最深沉的恨意。 她觉得,贺辞大概率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黎霏。 她没想到自己还活着,还以为这次真的会被贺辞给杀了呢。 她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的错觉。 不由苦笑了一声,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多来几次,她可能真的要没命了。 挣扎着想从病床上爬起来,轻轻一动,浑身上下就痛的厉害。 黎霏听见动静,立刻扑了过来,看见温若瓷醒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可总算是醒了,你这次昏迷了整整三天,吓死我了。” 她微微一怔,这一次她居然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吗? 她看着黎霏,艰难地扯了扯唇,“让你担心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第6章 :彼此只剩下不死不休 黎霏没有瞒着她,“是贺辞。” 她唯一奇怪的是,“贺辞怎么知道你晕倒在公寓里的?难不成其实你们的关系没那么糟糕?还经常联系的?” 温若瓷冷笑了一声,“我这次晕倒就是他的杰作,他逼我喝下一箱的伏特加,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能好?” 他这是奔着整死她的念头去的。 他送她来医院,温若瓷也不觉得他舍不得她什么的,大概率是觉得如果她就这么死了,他报复的不够过瘾。 黎霏,“……” 这两个人现在还真就不死不休了?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就说你明明知道自己还发着低烧,怎么会那么不清醒的去喝酒,还差点把自己整出胃出血,原来是贺辞逼着你喝的。”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贺辞……是真的想要你死吗……” 温若瓷没吱声。 她对他早就已经没什么期待了。 往事不可追,未来…… 没什么未来,只是一片黑暗。 她垂着眸,像是在思索,“谁知道呢,也许吧……毕竟他这么恨我……” 也许他们之间真的就只剩下不死不休了。 这个时候病床的房间的电视上在放一颁奖典礼,温若瓷原本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主持人提到了周樱,她还是多看了几眼。 周樱拿到了华鼎奖的影后桂冠。 黎霏一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她这会儿看见了,嫌弃都快溢于言表了,“这个奖项原本是你的,贺辞强行把这个奖给了周樱,周樱拿着不会心虚吗?” 温若瓷语气漠漠,不是那么在意,“谁让现在周樱是他的心上人呢。” 主持人问周樱,拿到这个奖项有什么话想说的。 周樱的回答非常的官方,感谢了导演,感谢了编剧老师,感谢了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感谢了粉丝,在最后的时候,她冷不丁的突然间提到要感谢一位对她非常重要的人。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底的幸福和甜蜜掩饰都掩饰不住。 主持人心领神会,微笑着问,非常重要的人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周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了一句这是一个秘密。 黎霏听了之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温若瓷好奇地问,“霏霏,你笑什么?” 黎霏眉目微挑,“我在笑啊,周樱一副恨不得立刻公开的样子,但是却又不敢得罪贺辞,只能暗暗搓搓的秀一把的的样子真的非常有意思。” 毕竟圈子里众所周知,温若瓷才是贺辞的太太。 周樱就算和贺辞有关系,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要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闹得人尽皆知,这就是她的不懂事了。 温若瓷没再继续吱声。 她是在想那天周启对她说的话。 拿到贺辞出轨的确凿的证据。 也不知道周樱和贺辞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她和周樱有没有这个机会合作。 黎霏见温若瓷垂眸不说话,还以为她在为了周樱拿奖的事情而心生不快,宽慰着,“若瓷,你也别放在心上了,圈子里面都说周樱是小温若瓷,她比不上你的,就算她拿到影后,她也比不上你。” 无论是脸,还是天赋,周樱都远远比不上温若瓷。 这可是公认的事实。 可不是她作为朋友而刻意的宽慰。 温若瓷将心思收了回来,“罢了,我们不提她了。” 她这会儿倒是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听说这次苏富比拍卖行会拍卖《春江月夜图》,我想去看看。” 黎霏想阻止她,“我知道你一向喜欢各种古物,但是你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吗?你是已经退烧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不管不顾喝了这么多酒,导致的胃病有多严重,差点就胃出血了,医生说至少需要静养三个月,你这个星期就别出门了,好好待在医院里面休息。 温若瓷,“胃病是需要慢慢养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我就去一下拍卖行而已,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更重要的是,宋朝或许也会去拍卖行。 说不定她能偶遇上。 小佑的事情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黎霏,“……” 她也是算比较了解温若瓷的脾气的,只是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轻易改变,无奈地开口,“行吧,回头我陪你一起去。” 在温若瓷醒来后没多久,贺瓷倒是给她的主治医生打过一回电话,语气冷漠,听不出什么情绪,“人醒了没有?” 沈医生接到贺辞的电话倒是有点意外,他挑了挑眉,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了句,“哦,醒了,活蹦乱跳的,还说要去苏富比拍卖行呢。” 贺辞听后,冷漠的回了句,“知道了。” 说完挂断了电话。 沈医生听见一阵忙音,没忍住低咒了一声。 他又不是这个家伙的私人医生,就不能客气一点啊? 贺辞挂断电话后,将手机塞回了兜里,就这么站在原地,眼底无波无澜的,无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周樱站在远处,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上前。 贺少可是答应陪她去参加颁奖晚宴的。 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走到贺辞的面前停下来,低声轻唤着,“贺少……” 贺辞侧目看着她,突然间伸手用力擦拭着她唇上的口红,一脸的不悦,“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涂这么艳的口红?” 周樱,“……” 这个男人反复无常,她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喜欢他,口红糊了她一脸,她今天的妆造完全毁了,她都快要哭了,不过还是没敢和贺辞翻脸,而是小心翼翼地说着, “是,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涂这么红的口红。”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贺少,晚宴就快开始了。” 贺辞冷漠地打断她的话,“我还有事情,今天不能陪你参加晚宴了。” 周樱委屈到一副天都塌了的样子,奈何不敢对着男人发飙,只能自己苦苦隐忍。 周樱不是顶级的美人,但能娱乐圈混的,那怎么也是和丑字不沾边的。 美人隐忍总归是惹人心疼的。 贺辞瞧着她,像是补偿一般,“晚宴我没这个时间陪你参加了,过两日你打扮一下,陪我去一下苏富比拍卖行,到时候你喜欢什么,就拍什么。” 周樱一阵欣喜,但是没有表现的过于激动,而是软软地应了一声,“好。” 第7章 :就不怕某一天被人给抢了? 这场颁奖晚宴最初也想邀请权世瑾参加的。 那时。 权世瑾站在会所的院内。 似乎在等人。 夜已深,风将他的外套吹得烈烈作响。 头顶月亮高悬。 有人经过,一抬眸就看见单手插着兜站在那边的权世瑾。 身形颀长,身姿挺拔,光看背影都清隽无双。 若是非要形容月色都不及他的三分。 有人认了出来,那位是权世瑾。 在最初的时候并不想去打扰,但很显然自从这位权家的三少爷回到京城之后,京城的格局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就算权家依旧站在权力的巅峰,但是架不住下面的人蠢蠢欲动。 想了想,便上了前。 他们想知道权世瑾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人,他们也好送符合标准的女人讨好一下。 一脸恭敬地开口,“权少,您第一次回来,这个晚宴是影后的颁奖典礼,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颁奖晚宴上有各种类型的女人,清冷的,艳丽的,初恋的……总有权世瑾喜欢的类型。 权世瑾听见声音,看了过去,眼睛像是啐了冰,似乎就连月色都无法融化一般,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冷淡的回了一声,“没兴趣。” 他们不期然的想起一个词—— 像极了高山之巅的积雪,冷的没有温度。 失望归失望也是不敢造次。 这个时候宋朝从不远处走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们,“一个被贺辞暗箱操作的颁奖典礼的晚宴有什么好参加的?这位新晋影后被称之为小温若瓷也就罢了,偏偏这脸还有演技全都不如温若瓷,去看她还不如回去看两张温若瓷的照片,好歹更赏心悦目一点。” 纵容这是个事实被宋朝毫不留情的说出来,他们脸上还是有点尴尬。 “权少,宋少,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等他们离开后,没怎么搭腔的权世瑾突然间开口了,“去看看这个晚宴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朝,“……” 他不懂,权世瑾怎么突然间会对这个普通的颁奖晚会有兴趣的。 但也没有阻止。 权世瑾和宋朝突然到访,主办方紧张的要死,不过宋朝说了,他们只是来随便看看,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给他们安排一个隐秘的位置就行。 主办方唯恐得罪了他们,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备,总算是给他们安排到了一个满意的位置。 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面,几乎可以纵览楼下所有的一切。 宋朝看着权世瑾,权世瑾瞧着楼下,像是那平静无波的古井,眼底没有丝毫的波澜,也好像没有任何人能入。 他到现在还是没琢磨明白,权世瑾怎么就突然间想来这场晚宴了。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 宋朝的注意力也落在了下面。 等差不多人物全都出场了,都没看见贺辞。 宋朝忍不住笑了笑,“贺辞将他的小情人捧成影后,怎么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连人都不出现,这周小姐该有多失望啊……” 权世瑾的视线落在周樱的身上,冷冷的说了一句, “还真是有三分像,但东施效颦不堪入目。” 说完直接就起身离开,似乎懒得继续理会这些。 宋朝,“……” 他还真是越发猜不透权世瑾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权少这朵高岭之花一直站在高位,大概也太寂寞了一点,偶尔也想落俗一点。 他对这晚宴也没什么兴趣,很快起身也离开了这里。 屋子里就像是从未有人出现过,空空荡荡的,只剩下茶杯上还在袅袅上升的烟雾。 ……………… 时间很快到拍卖会这天。 温若瓷虽说精心打扮过,大概是因为生着病,还是掩饰不住的苍白羸弱。 看上去竟然颇有几分病美人的架势。 黎霏挑了挑眉,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落魄的美人更加惹人心疼了。 从前呢温若瓷美艳动人,但却太冷了,也不太接地气,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但一旦有了那份脆弱感之后,有点像是女神坠入了凡间,轻易的就勾起了心底最深处的怜惜,还真叫人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一路上温若瓷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她没什么特别的精神,心情也不是很佳,就闭着眼睛在休息。 黎霏用余光看了几眼,一路上也没吱声。 直到下了车,在拍卖行的门口遇上了贺辞和周樱两人。 她没忍住,骂了一句:“艹。” 这是什么孽缘。 居然能够这么巧,就这么遇上。 温若瓷看见周樱和贺瓷两个人,有那么一点意外,又没那么意外,总之她不是很想搭理这两个人。 本想就这么错身离开,偏偏周樱开口叫住了她,笑意盈盈地开口,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高高在上的得意之感,“温小姐,真是巧啊,想不到我们又遇上了。” 温若瓷停下脚步,回眸看着这两个人,一脸的平静无波,语气淡漠,“不巧,毕竟这是拍卖行的正门,所有人都要从正门进入,更重要的是,还有十分钟拍卖会就开始了。” 是以,他们遇见也不是那么巧,毕竟地点和时间都被严格控制住了。 贺辞的视线落在温若瓷的身上。 这个女人不论是开口说话,还是不开口说话,总是让他莫名烦躁。 周樱见贺辞一直在盯着温若瓷,突然间扯唇一笑,环着贺辞的胳膊,故意一脸不安地开口, “贺少,一会儿我要是和温小姐看上同一件拍卖品,那该怎么办?” 贺辞哂笑一声,“你想要温若瓷的影后的头衔,我不也是给你了,更别说是一件拍卖品了。” 听见这话,周樱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一脸亲昵的开口,“贺少,你真好。” 周樱这么矫揉造作,黎霏无比的嫌弃,她看了一眼贺辞又看了一眼周樱,故意开口说着,“贺少,圈子里面都说周樱是小温若瓷,你是不是就是觉得周小姐长得像我们家若瓷,所以才看中她的啊……” 说到这里,故意拖长了一点尾音,“是不是其实你还是爱着我们家若瓷,但是没有办法接受曾经的一切,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替身啊……” 周樱咬唇,在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的说法就是她是温若瓷的替身。 她一脸委委屈屈的看着贺辞,刚想开口说话,就看见这个男人的眼底散发着从未见过的邪宁之色。 总觉得这会儿的贺辞和平日里见过的不太一样,她一下子就不敢吭声了。 贺辞盯着黎霏,半晌后突然间冷笑一声,“黎霏,你是真觉得把我惹恼了,江少则能够保得住你?” 黎霏,“江少则能不能保住我,我不清楚,但我清楚,我是不是这会儿戳中了你的心事呢?” “你……” 眼看贺辞就要恼羞成怒了,温若瓷立刻挡在了黎霏的面前,语气淡淡,“贺少,拍卖会快开始了。” 贺辞看着挡在黎霏身前的温若瓷,神情一下子就更冷了。 “这是在吵什么呢?” 冷不丁的从不远处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在场的四个人全都看了过去,远远的走来两人。 是宋朝和权世瑾。 有些人真的永远都是人群之中的焦点。 只需要站在那里,不用开口,就能强势的吸引走所有人的视线。 贺辞看着权世瑾,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压力,还有…… 他不想承认的莫名其妙的挫败感。 他不怵宋朝,但面对权世瑾,他还是不得不谨慎一点。 走近他们,宋朝的视线在他们四个人身上打量,颇有几分的兴味不明,“一直听说贺少和贺夫人关系不好,今日一见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吗,这还能一起来拍卖行,想来关系也没旁人说的这么糟糕。” 他自动忽略了站在温若瓷身旁的黎霏,还有最近和贺辞处在八卦中心的周樱。 温若瓷微微拧眉,宋朝可不像是那群旁的喜欢八卦的富二代,他有手段,有心机,更是满手杀伐,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调侃的性子,她总觉得他说这句话,是意有所指的。 她还没品出什么意味,站在宋朝身旁的权世瑾突然间看向宋朝,冷漠的开口,“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宋朝和权世瑾相处不是很多,但就算是相处不多,这会儿也隐晦的感觉到,权世瑾似乎有点不悦。 他不懂,权世瑾不悦什么? 冷不丁的想起那日他不在会所包间里面所发生的事情。 心里面升起一股荒唐的念头——总不能是因为温若瓷吧? 但很快就又取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从站在这里开始,权世瑾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温若瓷。 倒是温若瓷看了好几眼的权世瑾。 原本是想就这么走的,只是突然间停下脚步,转过身,更加兴味不明的看着贺辞。 “贺少,贺太太的弟弟刺伤了我,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贺辞语气淡漠,“知道,我也听说宋少把人送进了看守所里面,还不允许温家的人探望,也不允许请律师去保释。” 宋朝微笑,“没错,贺夫人为了弟弟也找过我几回,原本我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温少爷的,不过谁让我也是怜香惜玉呢,贺少,只要你开一声口,我就下令把温小姐的弟弟放了如何?” 原本温若瓷还在思考她该怎么开口对宋朝说这件事情,她没想到宋朝居然会主动开口说这件事情。 她心里清楚贺辞是不会开口帮她的,但这话一出总归不可能是无动于衷的,多少有点希冀的看着贺辞。 “贺辞,你能不能开口求求宋少,让他把小佑放出来——” 贺辞甚少看见温若瓷这么的低声下气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点心软。 他突然间更恨了。 恨自己,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态度稍微软一点,他就感觉心脏仿佛被拽住了,忍不住想要低头。 好不容易才给忍住了。 漠漠地开口,“他伤了宋少,那就让他在看守所里面好好待一段时间,也算是长点教训了。” 宋朝也没那么意外,早就猜到了贺瓷会这么说。 他对着温若瓷耸了耸肩膀。 如果眼睛可以说话,宋朝大概就是在说—— 你的丈夫都不肯帮你,我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呢。 贺辞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温若瓷还是止不住的失望。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权世瑾冷不丁的嗤笑了声。 宋朝一阵奇怪,看向权世瑾,下一秒,就听见,他一字一句,“我听说京城里有不少人都喜欢温小姐,可偏偏被贺少强行霸占着,霸占着也就罢了,可还偏偏不珍惜,贺少就不担心某一天她被别人给抢了吗?” 宋朝,“???” 这是他认识权世瑾以来,第一次听见权世瑾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还是因为温若瓷,他震惊了。 第8章 :割爱 曾经有人私下里怎么形容权世瑾来着—— 看着就不像是有七情六欲的,甚至也想象不出他脸上露出淡漠之外的表情,在权家人的心里,估计只有权利和地位,其他的事情,估摸着就连感情都显得多余了。 今日说这略显多余甚至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的话,宋朝不仅费解,还有点震惊。 贺辞猛地看了过去,他眯着眼睛,看着权世瑾,奈何男人的神情过于寡淡,他看不出什么意味。 温若瓷也是微微有点诧异,她一抬眸,就看见权世瑾也在看她,只是男人的眼神过于稀薄,很难想象他能掀起什么情绪。 他说这句话,就像是一时兴起罢了。 贺辞转了几下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间轻笑出声,不是很在意的说着,“要是权少爷喜欢,那我就割爱了。” 权世瑾像是来了兴致,“哦,怎么割爱?” “离婚,让给你。” 权世瑾淡淡哑哑的笑了声,“真离?” 贺辞没再吱声,他有点猜不透权世瑾究竟是几个意思。 门口的骚动引起了不小的注意,拍卖行的老板满头大汗的从后厅出来。 能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是豪门权贵,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唯恐真的出什么事情,他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出来了。 他瞧着在场气场微妙的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已经备好了茶和点心,拍卖会也快开始了,还请各位随我一同落座如何?” 宋朝开口提醒,“世瑾,拍卖会就快要开始了,不如我们先进去如何?” 权世瑾垂下眼眸,像是在思索,宋朝也不敢打扰。 半晌后,男人淡漠地“嗯”了一声。 没有再看着几个人,转身离开。 等权世瑾离开之后,贺辞只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都落了下来。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方才权世瑾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居然有这么紧张。 他朝着温若瓷看了过去,声音又冷又硬,“你和权世瑾什么关系?” 温若瓷瞧着贺辞一副快要气炸了的样子,不想在拍卖行的门口生出什么事端,就给解释了,“从头到尾我们连一句话都没说,能有什么关系?” 贺辞不信,逼问着,“要是你们真没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开口说这些?” 黎霏只觉得好笑,“贺少,说不定权少爷就看不惯你这么欺负若瓷呢,还是你真就觉得,若瓷的魅力已经达到人见人爱的地步了?” 温若瓷的确很美艳,但他不信依照权世瑾的身份和地位,没见过比温若瓷更漂亮更加美艳的。 但是他更加不信,高高在上的权少爷,会突然间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他上前了几步,伸手用力地扣住她的下巴,像是要给捏碎了,“你最好别被我知道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否则,你要死,温家也要因为你破产……” 温若瓷拍开他的手,“这么为难我,你心里就真的就这么痛快?” 贺辞嗤嗤地笑了一声,“顶着这么一张无辜的脸,倒还真是让人产生错觉,像是我在欺负了你似的。” 不过他就算是忘记了一切,也不会忘记她那副翻脸无情的样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啊,看你为难,我就是很痛快。” 说完后,也没再看温若瓷,转身进了拍卖行的大门。 周樱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慌不忙迭的跟上。 她心里倒是在一件事情。 方才贺辞说如果权世瑾对温若瓷有意思,他就离婚,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天知道她每天都在盼望着这两个人离婚。 有的时候,一旦升起一个念头,就像是欲望一样,怎么都克制不了。 黎霏是个暴脾气,她忍不住想骂人,更加替温若瓷不平,“若瓷,你现在究竟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从前她就觉得这位贺少爷有点病娇的潜质,现在已经完全变成偏执了。 温若瓷垂下眼眸,“受不了啊,但是要想全身而退,哪有这么容易。” 黎霏沉默了一会儿。 当年是由贺少说开始的,现在要说结束,也得必须要由贺少结束吗?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挽着温若瓷的胳膊,“算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拍卖行,还是别提糟心的人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过你真的和权少爷没什么关系?” 如果她没忘记的话,温若瓷还说权少爷给了她一把伞呢。 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会突然间大发善心? 别说贺辞不信,她也不信呐。 温若瓷面无表情,“我们真没有什么关系。” “那他今天为什么要开口说这些?” 就是换个人说,她都没这么费解。 温若瓷手指若有似无的卷了一下发丝,像是在思索,“也许……他刚刚回国,觉得自己遇上了什么乐子呢。” 黎霏,“……” 她能信吗? 温若瓷很显然并不想继续提这件事情,拉了拉黎霏的衣袖,“我们进去吧。” 权世瑾过于不同寻常,宋朝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他犹豫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开口了,“世瑾……” 权世瑾步子都没停,“什么?” 宋朝,“温若瓷是贺辞的夫人,正儿八经的那种,有证的。” 权世瑾一下子停下了脚步,转身似几分不悦地看着他,“我知道,不需要你来提醒。” 宋朝说不上来,只觉得莫名奇妙的周遭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更甚者,觉得肩膀上的伤口有点在隐隐作痛。 拍卖会的老板亲自将权世瑾他们迎到了最顶层的阁楼。 屋内茶香四溢,还点着熏香,一旁还有伺茶师在那边等候。 权世瑾扫了一眼,淡漠开口,“都出去。” 老板连忙让他们都下去,他挺恭谨地开口,“权少,宋少,如果您们还有什么别的需要的,请尽管吩咐。” 宋朝觑了一眼权世瑾,摆了摆手,“有需要的会唤你们的,先下去吧。” “是。” 老板恭谨地退了下去。 权世瑾找了一个视野开阔也比较舒服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基本上可以看清楚楼下所发生的一切。 宋朝在他的对面坐下,没吱声。 温若瓷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那位是?怎么看着很眼熟的样子?” “她你都不认识,那就是贺辞的夫人,温若瓷。” “那刚刚挽着贺辞手臂进去的人是?” “是周樱,贺少爷新的女友。” “传言一直说他们不合,那还真是一点都不假啊,来个拍卖会,这夫妻俩不仅单独行动,贺少爷更是带着新女友无所顾忌的出现,这还真是一点都没给她留面子啊……” “豪门夫妻私下里各玩各的还是比较常见的,这都已经闹到明面上了,这两个人还不离婚?”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温家舍不得贺家带来的资源呢。” 众人议论纷纷的,温若瓷置若罔闻,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黎霏挺嫌弃这帮人的,什么内情都不清楚,就在那边嚼舌根,若瓷怎么可能舍不得贺家的资源,纯粹是因为贺少爷霸占着不肯离婚而已,宁可彼此做一对怨偶,也不肯彼此放手去找幸福。 但是很快众人的交谈声就淡了下去,因为他们看见顶层的阁楼的灯亮了,视线全都被那阁楼里面的身影吸引住了。 拍卖行的老板是一贯宁可将那顶层的阁楼空出来,都不会轻易对外开放的。 今日里居然开放了,众人还真是好奇会是谁在里面,纷纷抬眸看了过去。 第9章 :是在欲拒还迎? 远远的众人只看见一道模糊的侧脸,就算看不清完整的样子,也能想象的出来,那是怎么样的矜贵无双,高高在上,轻易的就将所有人比了下去。 那一个瞬间,场内的所有人都似乎沦为了他的陪衬。 人群中似乎有人知道权世瑾的身份。 “那位貌似就是最近才回国的权家三少爷权世瑾。” 权家这一辈那是出尽了人中龙凤。 大哥从政,二哥从军,高门贵胄,无人能级。 众人一直都很好奇这位被权家秘密藏起来的三少爷,曾经一度众人以为是不是因为三少爷生病了,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见不得光,如今亲眼见到了,似乎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就只这么轻轻一瞥,众人就只感觉一股被浸染的压力袭来。 权家果然就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 温若瓷也看了过去,但是她看的人倒不是权世瑾,而是坐在权世瑾对面的宋少。 权世瑾完全没理会底下那些人的骚动。 他端起眼前的茶杯,就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宋朝看他,“不喜欢?” 权世瑾语气冷漠,“味不正,泡茶的人手艺不怎么样。” 宋朝端起来也喝了一口,如果让他来形容的话,还是可以打满分的。 拍卖行的老板怎么也没这个胆量随便找个侍茶师在这边伺候。 就是不知道怎么就不得权世瑾的胃口。 他又喝了几口,见权世瑾自始至终没动过,便也放下了茶杯。 权世瑾没喝茶,且视线一直落在楼下的会场上。 宋朝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他在看的不是什么拍卖品,而是温若瓷。 他一下子就想到在拍卖行门口权世瑾说的那些话,不由拧了拧眉。 他有点猜不透权世瑾究竟是什么意思。 按照他的身份,不可能,也不应该对温若瓷升起心思才对。 这个时候,他察觉到一道视线,他看了过去,正好和温若瓷的视线相撞。 他突然间扯唇一笑,伸手唤来服务员,俯耳说了几句。 服务员应声下去,来到温若瓷的身旁,弯腰在她耳边说,“温小姐,阁楼上的宋少爷邀请您过去。” 温若瓷垂眸,不明白宋朝邀请她过去做什么,但她总不能退缩不是。 她起身,小声对坐在她身旁的黎霏说了句,“霏霏,你在这边等我,我去去就来。” 黎霏不解,“你要去什么地方啊?这拍卖会就快开始了。” 温若瓷,“你就先别问了,一会儿记得帮我留意一下那幅画。” 黎霏无可奈何,“行,我知道了,你快些回来啊。” 温若瓷跟着服务员就来到了顶层阁楼,推门进去。 她看见了坐在那边的权世瑾还有宋朝。 她对于看见权世瑾心情有点复杂,不过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在看见权世瑾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挽唇笑了一下,走过去唤了一声, “权少。” 听见声音一直没什么动静的权世瑾看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有的只是贵公子一般的无波无澜, “你让她过来的?” 宋朝点了点头,“你不是不喜欢这边伺茶师泡茶的手艺,我看温小姐泡的茶你还挺喜欢喝的,就让她过来了。” 权世瑾没再吱声。 宋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温若瓷,“温小姐,请吧。” 无论是宋朝真的想让她来泡茶,还是宋朝故意折腾她的,今天这茶她还真就非泡不可了。 谁让小佑的命现在还捏在宋朝的手里。 她瞥见一旁的桌子上有一套泡茶的工具,便走了过去。 楼下的拍卖已经开始了。 温若瓷对这些东西都兴致缺缺的,完全没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泡茶上。 开始烧水,洗茶,泡茶。 她对泡茶有一套自己的心得。 泡完后,端着茶杯走过去,给权世瑾斟了一杯,搁在他的面前。 随后她也给宋朝斟了一杯。 权世瑾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没吱声,她心里倒是莫名有点忐忑。 宋朝也端起了喝了一口,微微挑了挑眉,味道倒是的确要比那位伺茶师泡的好多了。 他都想不到温若瓷有这个手艺,他都快怀疑权世瑾多看了那么几眼温若瓷,是看上了她泡茶的手艺。 他微笑着问,“温小姐好歹也是温家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什么时候学会了泡茶的手艺?” 温若瓷语气淡淡,“哦,纯粹是为了讨爷爷欢心才去学的泡茶。” “爷爷?” 宋朝琢磨着这两个人,突然间唇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温小姐在和我说笑吗?如果我没记错,温家的老爷子可是很早就去世了,你应该都没有见过才对,你说为了讨爷爷欢心,是在糊弄谁呢?”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宋朝居然还能知道温家老爷子很早之前就去世的事情。 拿着杯子的手不由一抖,差点就给摔了下去。 权世瑾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茶杯中的雾气浸染了他的眼眸,像是看不太真切一般,他沉着声音,“够了。” 宋朝看了过去,男人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但他就坐在权世瑾的对面,还是轻易感觉到,权世瑾似乎生气了。 他缓缓放下杯子。 还真是少见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垂着眼眸,他虽然猜不到权世瑾对温若瓷究竟是什么心思,但可以肯定的是,权世瑾对温若瓷绝对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温若瓷也没再说话,就站在这两人旁边,谁的茶杯空了,就替谁斟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吃早餐的缘故,还是因为阁楼里面的氛围过于逼仄了一点,温若瓷竟然感觉胃隐隐开始作痛,一旦开始察觉到疼痛,就像是黄河开始决堤,她有点痛的受不了,不受控制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胃部。 权世瑾瞧见了她的异样,问,“你怎么了?” “我……” 她还来不及说自己胃痛,就自己不受控制的朝着权世瑾那边的方向倒了下去。 几乎是下意识般,权世瑾伸手接住了她,温若瓷正正好倒在了他的怀里。 第一次看见她难受成这样,眉都拧成一团了,权世瑾一阵拧眉,“你怎么了?” 靠在权世瑾的怀里,温若瓷下意识地觉得不是很合适,想将人给推开,“我没事。” 说着,她想尽快离开这个阁楼,可是才迈开两步,那股绞痛就再次袭来,还痛的更加猛烈,她本想扶住身旁的男人,但好在理智没有完全消失,她下意识地扶住一旁的桌子。 缓了三秒之后,她刚准备离开这里,奈何步子还没迈开,她就又再次直直地倒了下去。 宋朝震惊地看着温若瓷一番欲拒还迎之后,一脸柔柔弱弱的倒在权世瑾的怀里。 他算是知道了她怎么就把贺少爷给吃的死死的。 当然他更震惊的是,权世瑾不仅没把人推开,反而抱着她迅速离开了阁楼。 他在原地顿了三秒之后,还是决定立刻追上去。 第10章 :把人带回去 权世瑾将温若瓷放在了后座,也没联系司机,自己坐上了驾驶位,在踩油门之前,宋朝坐上了副驾驶。 在权世瑾开口之前,宋朝微笑着开口了,“我也去一下医院。” 权世瑾不悦,“你去医院做什么?” 宋朝继续微笑,“换药。” 躺在后座上的温若瓷痛的不自觉的哼唧出声,听见声音,权世瑾也顾不上理会宋朝,直接就踩下了油门。 权世瑾几乎是用飙车的速度开到了医院。 在半道上,温若瓷再也撑不住了,彻底的晕了过去。 按理说单单胃痛,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晕过去的,但谁让她最近身心疲惫,还又经历了一场发烧,底子太弱了一点。 二十分钟后。 医院的高级病房内,温若瓷躺在病床上,手背扎着静脉注射的针头,偏头躺在枕头上,双眼紧闭,呼吸缓慢。 穿白大褂的医生,瞧着那一脸俊美无俦但却冷若冰霜的权世瑾,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散漫的宋朝,有点拿捏不太清楚温若瓷的具体身份,只得说道,“这位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胃病复发痛的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追问了一句,“这位小姐是不是有胃病史?” 权世瑾拧眉,“胃病史?” 医生解释,“是这样的,这位小姐应该之前就有过很严重的胃病,最近又经过剧烈的刺激,这才导致复发了。” 权世瑾,“能痊愈吗?” 医生也很为难,“胃病本就是慢行病史,光靠吊一两次水没有用,需要慢慢将养着。” 权世瑾没再说话。 宋朝示意医生先离开。 等医生离开之后,宋朝才继续开口,“世瑾,温小姐没什么大事,只是胃病复发了而已,胃病这种东西,就是这需要家人的配合,不如派人通知一下贺少?” 权世瑾冷笑了一声,“你觉得贺辞会好好养着她?” 宋朝顿了一下,“那要不然通知一下温家?她父母总不能不管着她吧?” 权世瑾不屑,“温家的人能够放任她和贺辞结婚,你觉得对她又有几分的疼爱?” 宋朝一时半会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后,他半开玩笑般开口,“世瑾,你总不会想把人带回去自己养着吧?” 男人垂着眸像是藏着什么情绪一般,没说话。 见到这样的情况,宋朝敛着的眉眼也微微沉了几分,根据他对权世瑾隐晦的了解,这个男人没有立刻拒绝,那就说明还是有极大的可能性的。 他只想说一句,权世瑾这是疯了吗? 不会还真想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吧…… 他不得不出声提醒,“世瑾,她是贺辞的夫人。” 权世瑾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我知道,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眼看权世瑾真的动怒了,宋朝也没再吱声。 只是不由看向了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来的温若瓷。 那些人都说温若瓷勾引人心的手段了得,从前半真半假的他也就这么听听,现在他倒是不这么觉得。 她和权世瑾不过就见了几回而已,居然就勾起权世瑾这么大的怜惜。 他并不没真的觉得权世瑾真的喜欢温若瓷,他只是觉得如果不了解温若瓷,瞧见了她这么一副像是被风雪摧残了的模样,是个男人都会怜惜的。 不由感慨了一句,她还真是有做祸水的潜质。 这一瓶水都吊完了,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权世瑾索性就真的把人带回了帝景庄园。 帝景庄园是权世瑾的私宅。 说真的,除了佣人之外,来过这栋宅院的人还真是不多。 他算是其中一位。 没想到温若瓷居然还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睡了进去。 这要是说出去这也没什么人信啊。 权世瑾将人安置在客房之后去了书房。 宋朝跟着权世瑾去了书房,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权世瑾打开电脑,屏幕上映出他的优越的五官,很漂亮,还无端的生出一份清冷感。 他工作了一会儿,掀起眼皮,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宋朝,淡淡开口, “你从拍卖行跟着我到医院,现在又从医院跟着我到帝景庄园,怎么,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 宋朝微笑,“我就是上次吃过庄园厨师的做的饭之后心心念念的厉害,今天忍不住还想吃一回。” 明知这是一个谎言借口,权世瑾也懒得拆穿,“随你。” 随后,视线又落在屏幕上,没再搭理宋朝。 * 拍卖行那边。 黎霏左等右等怎么都等不到温若瓷回来,她还给温若瓷发了不少的消息,结果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丝毫的回应。 她不免担心起来。 这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而且温若瓷心心念念的那幅《春江月夜图》也落在了贺辞的手中。 她想替温若瓷拍点别的小玩意,结果贺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和她杠上了,她看上什么,贺少就给抢过去。 她的资产哪里能和贺少比。 她又不可能真的去请江少则和贺瓷去拼。 只能眼睁睁的将她所看中的东西全都被贺少抢走。 心里对贺辞越发嫌弃起来。 * 温若瓷差不多在晚上七点左右才醒来。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一阵疑惑,她这是在哪? 屋内的装潢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除了有品位之外,价值也是不菲。 她一只手捂着胃部,一只手扶着栏杆,慢慢地下了床。 她出了房间门,有佣人看见她,立刻就去禀告给了权世瑾。 听见温若瓷已经醒了,权世瑾从书房里走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扶着墙壁在慢慢踱步的小女人。 他偏头看了一会儿,朝着她走过去,“你醒了?” 听见这道声音,温若瓷掀起眼皮,看见了如春光一般的权世瑾,还有身后跟着一脸阴郁不快的宋朝。 她大概猜了出来。 对着权世瑾莞尔笑了一下,“多谢权少爷救了我。”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回房间再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她似是不安,“不敢叨扰,我该回去了。” 男人眯了眯眼睛,面色露出几分不悦,“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需要对我这么避之不及的,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 温若瓷微微笑着,“权少爷可是日月之光,我等只是蚍蜉之游,哪里有胆子靠这么近呢……” 话音刚落,温若瓷就看见权世瑾的脸色更加沉了几分。 高门大少果然阴晴不定的厉害…… 她都已经在努力讨好了…… 都不知道方才那句话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权世瑾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小脸一片惨白,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过于紧张了,像是败下阵来,“既然你这么想回去,我派人送你。” 温若瓷,“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权世瑾,“你想在私人山庄附近打车?” 温若瓷,“……” 她顿了一下,“那就麻烦了。” 原本权世瑾是准备请司机送她的,但是宋朝自告奋勇的说,他来送。 权世瑾拧眉看他。 宋朝微笑着开口,“世瑾,我来送贺太太吧,正好顺路。” 他特别强调了贺太太三个字。 像是在故意提醒。 第11章 :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对于贺太太三个字,权世瑾很是不悦,倒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也没说话,而是看着温若瓷,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温若瓷听出了浓浓的不善,知道宋朝要亲自送她目的没这么单纯,但是她也是没拒绝。 “那就麻烦宋少了。” 毕竟她弟弟还在看守所里面,也不敢真的把人给得罪了。 只要宋少一句话,她弟弟真就能够无声声息的消失。 温若瓷都已经同意了,权世瑾自然也没强行拒绝,只是淡漠地回了一句, “随你们。” 说完后,也没继续理会这两个人,径直走回了书房。 男人一脸冷淡的模样,温若瓷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倒是权世瑾救了她将她送去了医院,还将她带了回来,她才感到意外。 身为权贵高门的三少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救她也许只是因为一时兴趣罢了。 宋朝见温若瓷一直盯着权世瑾,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温小姐,走吧,别看了,” 温若瓷坐上宋朝的车,胃里面还是难受,但她强忍着。 “华时兰庭,谢谢。” 宋朝轻呵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而是握着方向盘,直接踩下油门。 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宋朝把车停了下来,他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之后,看向温若瓷的眼神那是满满的邪色与嘲弄。 “温小姐好本事啊,这是故意倒在权世瑾的怀里吧?好勾的他心疼把你送去医院。” 温若瓷垂下眼眸,淡淡解释,“这只是一场意外。” 宋朝轻呵了一声,像是信了也像是不信。 “是意外也好,不是意外也好,我希望温小姐记得自己的身份,你已经结婚了,你这样的身份,不适合去招惹他,以后离他远一点。”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侧目看向温若瓷低垂着的眉眼,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招男人心疼的能力。 不过很显然这里面的男人并不包括他。 他冷冷地说着,“温小姐别忘记了你弟弟还在看守所里面,要想让他死,至少有一百种的方式。” 又是用她弟弟威胁她…… 温若瓷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只是用力的克制住了,她垂眸思考了一会儿,淡淡开口, “那日宋少说只要我把命给你,就能把弟弟放出来还算数吗?” 宋朝轻扯了一下唇,“当然算数,你要真的把命给我,我自然会放了你弟弟,不过我这个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死在我的车上。” 说完后,把车靠在路边停了下。 “现在,下车。” 温若瓷,“……”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扔在路边。 她倒也是没什么好抱怨的,宋少从来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 她同意坐他的车回去,就已经想好了结局。 就是胃里面还是难受的厉害,有点无力,没法走回去,只能给黎霏打电话,声音听起来就虚弱的不行, “霏霏,能来接一下我吗?” 原本因为温若瓷莫名其妙消失不见,还联系不上有点恼的,这会儿听见温若瓷这气若犹虚一般的声音,顿时没什么脾气了,反而担心的不行。 “你在哪?” 温若瓷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地名,“十三街丁。” “好,我马上过来。” 黎霏赶到十三街丁,看见半蹲在地上的温若瓷,连忙下了车,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脱口道, “是不是胃疼了?今天早上出门不还是好好的?” 温若瓷撩了撩垂在眼前的发丝,按着腹部,忍着剧痛,拧着眉,“说起来有点复杂,你先送我回去。” 虽然黎霏真的有很多想问的,但也很清楚,这会儿不太适合问这么多。 “好,我先送你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黎霏看着皱着眉的温若瓷,不禁摇了摇头, “从前呢,你是属于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你现在还真的越来越有林妹妹的气质了,病弱的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去。” 温若瓷扶着额,眼底有着恼意,“还不都是贺辞害的,如果不是他逼着我喝下那么多酒,能再次犯病吗?” 黎霏没吱声。 她其实也挺生气贺辞逼着温若瓷喝酒的行为,但是想起曾经的一切,就又不免有点唏嘘。 从前温若瓷也有胃病,那会儿贺辞为了温若瓷的胃病,可是精心养了三年,才彻底养好。 她看着周围不断逝去的景色,淡淡地想着。 大概率…… 贺辞也早就忘记这件事情了吧。 毕竟这两个人现在就只剩下了不死不休。 回到华时兰庭,黎霏给温若瓷倒了一杯水,这会儿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情。 “你今天有吃过东西没?” 早上的时候没什么胃口,之后在拍卖会所的时候,被宋朝压着给他们两个人沏茶,再之后就是胃痛的晕了过去。 直到醒来。 温若瓷后知后觉的想着,她貌似今天真的什么东西都没吃过。 甚至就连一口水都还没喝过呢。 摇了摇头,“没。” 黎霏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是这样,想了想,“那我去给你做碗面,你多少吃点。” 一边做面一边说着,“你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要你自己做饭肯定也是不可能的,要你回温家住着你自然也是不愿的,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你。”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要不然你请个钟点工好了,顺便把你公寓里的卫生也给搞一下。” 请个钟点工啊…… 温若瓷喝完热水,下巴抵在桌子上,稍微缓解了胃痛,一阵若有所思。 她其实是不太喜欢陌生的人来她的私人空间的,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她貌似也不能矫情这么多。 的确可以考虑一下。 找个钟点工。 不到半个小时,黎斐将面条煮好了,端到了温若瓷的面前。 “尝尝吧。” 黎霏做菜的手艺堪称一绝,现在只是因为工作繁忙,不经常做饭了,手艺有点生疏,但就算是生疏了,也还是一绝。 她吃了小半碗,还喝了一点点的汤,感觉胃部被一阵暖意围着,稍微舒服了一点。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找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的“贺辞”两个字,脸色有点微沉,她有点不是很想接,但在这寂静的夜里面,那手机铃声像极了催魂索命的咒语。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刚一接听,她就听见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啊……” 她能听得出来,这声音是温父的声音。 眉眼瞬间更沉了,声音几乎是喉咙里面渗出,“贺辞!!!” 相比较温若瓷的恼羞成怒,贺辞倒是显得无比淡定,“我在呢!那么大声干什么?” 温若瓷捏了捏眉心,似乎有点头疼,“你究竟想做什么?” 贺辞也不和她废话,“我这会儿就在温家,你马上过来。” 第12章 :欠我一条命 温若瓷挂断电话,没有犹豫拿起包包就要准备出门。 黎霏见状连忙叫住了她,“若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还有,你不吃了?” 温若瓷简单解释了一下,“贺辞在温家,他可能要对温父温母下手。” 黎霏顿了三秒,“他终于彻底疯了?” 她有点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吧。” 温若瓷拒绝了,眉眼间是一片冷清,“万一我真被他给弄死了,也需要有人收尸啊,你就留在这儿好了,万一我真出事了,你也好帮我收尸。” 黎霏,“……” 这会儿是晚上十点左右,路上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车辆了,只有两旁的路灯还亮着,她几乎是用一路飙车的速度赶到了温家的别墅。 别墅外的草坪上淅淅沥沥地挂着几盏昏黄的路灯,寂静到无声。 温若瓷下了车,一阵风袭来,将发丝都吹得凌乱了,她在原地顿了三秒后,还是决然的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相比较别墅外的草坪安静到像是坟墓一样,屋子里倒是颇显得热闹。 大概是因为人还不少的缘故。 除了温父温母之外,还有管家和三个女佣。 至于贺辞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今天居然还带了一个保镖。 温若瓷审视的目光在聚焦之后落在贺辞的身上。 看来他今天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的。 她四下扫视了一眼,在贺辞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紧不慢的开口,“既然我人已经来了,那不相关的人物就可以退场了吧?” 贺辞眯了眯眼睛,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温若瓷,明明是他威胁她,逼着她过来的,怎么感觉她像是一个女王一样在他面前发号施令的? 他冷笑了一声,偏不遂她的愿,“戏剧无论是开场还是谢幕礼,都需要观众,如果连一个观众都没有,那岂不是太寂寞了一点?” 温若瓷淡淡地看着他,“贺少如果真的愿意把我们两个人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我想,若是旁人真的知道什么内幕,那嘲笑的人应该是你吧?” 温若瓷的话像是把他刺激到了什么,男人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他看向一旁的保镖,“把这些人全都给我拖出去。” 保镖是忠于贺辞的,他走过去想把温父和温母拖出去。 温父的手腕被保镖给拧断了,这会儿疼痛难忍,他看着温若瓷,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但是他更加畏惧贺辞。 尤其是现在小佑还在看守所里面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他哪里敢豁出去。 连忙拉着温母就准备走出去,在经过温若瓷身旁的时候,温父停住了脚步,“若瓷,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也不要怪我们,不敢替你出头,小佑替你出头了,你也看见结果了,他这会儿在看守所里面生死未卜,而且,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们好歹把你从孤儿院里面带回来,也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温父还想说些什么,贺辞勾着唇,在笑,但是冷,“这么舍不得的,那继续留下来做观众好了,说不定我们还能互动呢,对了,你的一只手腕断了,你是不是想另外一只手腕也断了?” 温若瓷拍了拍温父的手背,示意了一下,“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们,你们先出去吧。” 温母自始至终害怕瑟缩的不行,这会儿听见贺辞这话,连忙拉着温父离开。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很快,屋子里面只剩下了贺辞和温若瓷两个人。 啪啪啪,冷不丁的贺辞突然间站起来拍手三声,冷笑而又轻蔑地说着,“温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水性杨花朝三暮四,我看你骨子里面就改不掉放荡和下贱。” “你……” 温若瓷知道从贺辞的嘴巴里面吐不出什么好话,但这话着实太难听了一点,她忍无可忍,抬起手,就想甩他一个巴掌。 只是还没落到他的脸上,手腕就被男人给抓住了。 男人的眼神更冷了,“你有想过这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你会有什么后果吗?” 温若瓷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彼此两个人的眼神在一阵摧枯拉朽之下,温若瓷突然间扯了扯唇,“贺少,都说这恨是爱的产物,你说你现在这么一副嫉妒的不行的样子,是不是其实你心里还爱着我?” 爱?! 温若瓷的话也不知道戳到了他哪里的敏感神经,贺辞眼底像是蓄着一层风暴,他想也没想的就扣着温若瓷的手腕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温若瓷难得的起了心慌的意思,“你要做什么?” 自从发生了当年的事情之后,依照贺辞的性子,贺瓷绝对不会碰她的,她敢保证。 但是他硬着拉着她回房间,她还是不免有点担心。 挣扎着想要从贺辞的手中把手腕抽出来。 但两个人之间的力气明显有着巨大的差距,尤其是此刻贺辞貌似有点失去冷静。 贺辞一脚踹开了她房间的门,一边拖着她往里面走,一边不屑地说着,“你居然觉得我现在还爱着你?你的自我感觉一向这么良好的?还是你觉得我当年在你面前太卑微了一点,才让你现在还能有这样的幻想?” “我看你需要好好的清醒清醒。” 说着,就把温若瓷拖进了卫生间里面,然后打开了淋雨的开关,随后一阵冰凉的水珠从头顶浇下,她整个人浑身上下一阵激灵。 没忍住骂了一句,“贺辞,你是不是疯了?” 呵…… 贺辞轻呵了一声,“我不是早就已经疯了吗?这都是你逼的。” 冰凉的液体肆意在两个人之间,温若瓷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湿透的衣服贴着肌肤,她只感觉寒意从皮肤蔓延到脊骨之中。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挣扎的很厉害。 “你放开我!放开我!” 贺辞死死的按着她,不让她动弹。 其实贺辞这会儿也不是很好受,但这会儿若是有人能够看见的话,会发现贺辞看着温若瓷的眼睛,赫然燃烧着两人宁可同归于尽的决绝和偏执。 “我放了你,又有谁来放过我?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欠下我一条命,做完这一切之后,不仅想抽身而退,还想让我放了你?不可能!你做梦!”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几近怒吼。 原本温若瓷挣扎的很是厉害,但在听见那一条命的时候,她的神经仿佛像是被一颗巨石给捶中,整个人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便不再挣扎。 任由冰凉的液体从头灌到脚底。 第13章 :你是准备去色诱吗? 大约是温若瓷没有再继续挣扎,贺辞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就把人给松开了。 原本支撑着她力气的那只手一松开,她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软在地上。 看着温若瓷这气若游丝的样子,贺辞一时间也有点后悔,他在得知权世瑾居然送她去医院这件事情,整个人都快气疯了,她口口声声说两个人没什么关系,但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可不像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尤其是他不相信权世瑾能是这种心地善良的人,贴心的将人送去医院,这个待遇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拥有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温若瓷,踢了她两下,“起来。” 温若瓷这会儿只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尤其是稍微好一点的胃痛,这会儿居然又开始了,索性就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贺辞。 贺辞哪里看不出来温若瓷的意思,他非常的不悦,但是这会儿他也没这个心思继续对温若瓷下手了,只是气恼地重重地踹向一旁的玻璃大门。 因为剧烈的声音,温若瓷挨的比较近,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看向贺辞。 有那么一瞬间,贺瓷只觉得有点挫败,还有心里莫名有点不太舒服。 只是这个不舒服的感觉只存在了一瞬间。 他勾了一抹嘲讽的弧度,这个女人一贯会伪装。 谁知道是不是勾起他心疼的手段。 苦肉计什么的她也不是没用过。 原本只是是想问她究竟和权世瑾是什么关系,没想真的下手。 哪知却轻易的失去了理智。 突然间就觉得没意思的紧,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居高临下而又不屑地看着她, “在这个世界上,恨可是要比爱长久多了,你放心,我可以用这一辈子和你慢慢玩,希望你可以好好享受……”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也不知道贺辞离开了多长时间,管家小心翼翼地来到她的房间,看见倒在卫生间里面的她,一阵大惊失色,“天哪,小姐,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完连忙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一脸心疼的看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温若瓷,“小姐,你受罪了,贺少也太不是人了,居然这么折磨你。” 听见管家的声音,温若瓷有点涣散的视线开始一点一点的聚焦,她看着管家,“他们呢?” 管家知道温若瓷口中的他们是谁。 温若瓷和温家的两位说不上亲昵,但该关心的还是挺关心的。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先生的手腕被贺少的保镖拧断了,夫人带他去医院包扎伤口,这会儿还没有回来。” 温若瓷点了点头,稍微缓了一点力气,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等他们回来了,你好好照顾他们,我就先走了。” 管家越发心疼,“大小姐,今天你就住家里吧,房间都给你留着呢。” 温若瓷艰难的扯了一下唇,“还是不了,免得见到了彼此之间觉得尴尬。” 尤其是现在小佑还因为她在看守所里面。 小佑是他们唯一亲生的孩子。 就算他们也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亲疏总归是有别的。 尤其是在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 温若瓷强行要离开,管家也不好勉强,只是他很担心温若瓷此刻的状态。 “小姐,我送你回华时兰庭吧。 温若瓷本想拒绝,管家又说了句,“小姐,你要是不肯答应,那我今天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见状,温若瓷也只能作罢。 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管家争执。 管家将人送回了华时兰庭,黎霏还没离开,她听见开门的声音,连忙走去了玄关,然后她就看见温若瓷身上淌着的全是水珠,尤其是玄关处的灯光是白色的,再配上温若瓷那惨白的容颜,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从河里爬出来的冤魂。 她震惊地看着温若瓷,“你……你……你……” 你了三遍才稍微缓了下来,不解问,“你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别告诉我,贺辞把你踹进了河里。” 温若瓷扶着墙壁,脚步有点虚浮,“没把我踹河里,但效果差不多。” 黎霏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你们……”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总之,你平安回来了就好。” 温若瓷面无表情的将湿透的外套随手扔到一旁,边走将湿透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最后走进了卫生间。 她打开热水,屋内的温度很快升高,玻璃上全部氤氲着水汽。 她擦了擦玻璃,镜子里面映着她绝美的容颜,她的视线却没有聚焦在这上面。 她淡淡地想着。 她和贺辞之间是不可能和解的,既然不可能和解,那她索性就把水搅的更浑一点好了。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黎霏已经给她煮了一份红糖生姜水。 “驱寒的,免得你明天又发烧了。” 看见这碗红糖生姜水,温若瓷一贯清冷的眉眼,难得露出了几抹笑意。 “多谢。” 黎霏比较担心温若瓷的身体状态,今天晚上也就没有离开。 温若瓷喝完了红糖生姜水,回房间去休息,她也去了客房。 因为她要保持身材的缘故,所以她早上起床还是起来很早然后去跑步,第二天早上等她跑完步回来,发现温若瓷也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化妆台前化妆。 她觉得挺怪异的。 温若瓷这个人挺懒的,一般不会化妆,以往她问过为啥不爱化妆,当时温若瓷怎么回她来着。 貌似是说,素颜都已经这么漂亮,要是化妆了那旁人更加比不过了。 当时她就切了一声,什么担心自己太漂亮了,分明就是太懒了。 不过她只要是化妆了,肯定是做什么事情去。 她掰了一根香蕉,像是随口问道,“你一会儿要出门?” “是啊,要去找宋少,我总不能真的放任小佑不管。” 温若瓷的语气很平常,但黎霏还是听出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尤其是她今天化妆化的太细致了一点。 但到底是哪里不同寻常,她也琢磨不出来。 温若瓷化妆完成后,换了一条白色的裙子,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及腰的长发洋洋洒洒的垂着。 饶是黎霏知道温若瓷很漂亮,在看见她精心打扮之后,手里没吃完的香蕉还是震惊到落在了地上。 “你是准备去色诱宋少吗?” 第14章 :太乱来了 温若瓷难得俏皮一回,“你猜……” 黎霏摊了摊手,她猜的话,那当然就是了…… 否则她费这么大的心力做什么? 不过她觉得温若瓷不是去色诱宋朝的,至于这色诱的对象,她一时半会还拿不准。 温若瓷来到南山会所。 南山会所玩一圈挺贵的,尤其是他们的贵和外面的贵不是一个概念。 不过还是架不住受到各大富二代们的喜爱。 在会所顶层有个包间,一般不会对外开放。 但据说南山会所是宋家的,宋朝想要进去基本上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顶层的包间外面,有不少黑衣保镖守着,各个面无表情的,看见了温若瓷,伸手将人拦了下来。 “你不能进去。” 温若瓷撩了一下发丝,“我是江少爷的女伴,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进去问一下他。” 保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进去问了一下,得到肯定回复之后,便点了点头。 不过在放她进去之前,还是说道,“这位小姐,你的包包需要交给我们来保管。” 温若瓷没有犹豫,将包包递给了保镖他们。 江少则在同旁边的人说话,余光看见了温若瓷逆着光走进来。 他轻扯了一下唇,同身旁的人说道,“我有点事情,先失陪一下。” 说着站起身朝着温若瓷走过去。 他见过温若瓷好几回,也知道她漂亮,但鲜少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盛装打扮的她。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媒体会这么形容温若瓷—— 永不凋零的人间绝色。 她还真是美的石破天惊。 他一脸好奇地看着温若瓷,“你打扮的这么漂亮来找宋朝?” 温若瓷看向他,“不行吗?” 江少则挑了挑眉,“倒是没什么不行的,就是你不太符合宋朝找女人的标准,毕竟,你已经结婚了。” 他们这群大少爷们,权利金钱地位什么都不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兴趣沾染上别的男人的女人。 温若瓷轻扯了一次唇,“不符合就不符合吧,反正我又不是来色诱他的。” 这下江少则倒是不解了,“你不来色诱他,那你打扮的这么漂亮,是想做什么?” 温若瓷垂着眼眸,“参加自己的谢幕礼,不应该隆重一点?” 江少则一时半会没明白,“什么意思?” 温若瓷淡淡地回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包厢内的声音有点嘈杂,不过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面的权世瑾。 这个男人和往日里一样,似乎依旧是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她在看他的时候,他也抬眸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突然间有种像是人群之中的秘密一样。 眉眼不自觉的弯了一下,随后移开了视线。 随后她朝宋朝的方向走了过去。 江少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视线倒是一直跟着温若瓷的背影。 他其实没这么大的兴趣参加这种聚会,不过谁让上一次的好戏他没看见呢。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其实在温若瓷走进包厢的那一瞬间,基本上所有人都看见了。 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吱声。 静静地看着她朝着宋朝的方向走过去。 她在宋朝的面前停下脚步,轻唤了一声,“宋少。” 宋朝知道温若瓷找他来做什么,他挺烦的,这会儿不是很想搭理她。 偏着头继续和身旁的人说话。 温若瓷就待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 温若瓷在那边一直等着,倒是惹的同宋朝说话的那位少爷怜香惜玉了。 他微笑着看着宋朝,“宋少爷,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不着急,美人在那边干等着,我可都心疼了。” 宋朝用余光看了一眼温若瓷,冷淡的说着,“她愿意等那就让她再等一会儿。” 宋朝这明显不太想搭理她的样子,温若瓷也不太恼。 侧目看了一下坐在不远处的权世瑾,然后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直到在他面前停下。 看见她的动作,场内出现了小范围的骚动,但又很快安静下来。 清隽矜贵的身影落在她的眼底,还真是俊美如画,男人自然也是一早就看见了她,旁边放着电脑,页面是某个交易所的页面,合上电脑,抬眸看着她,“你是来找宋朝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站的时间太长了有点缺氧,还是因为她距离权世瑾太近了一点,还是因为一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总觉得空间一时间逼仄的厉害,呼吸都开始渐沉。 她定了定神,“对。” 说完后,看着权世瑾,微笑着,“今日权少爷也在这里,那能不能请权少爷做个见证?” 权世瑾看着她,“什么见证?” 温若瓷垂下眼眸,“宋少爷说如果我把命给他,他就会把弟弟给放了,今天,我就是来完成这个交易的。” 权世瑾的眉眼微沉。 宋朝听见这话,倒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兴趣,站起身来也走了过去,似笑非笑的,“我是说过这话,就是不知道温小姐你准备怎么做呢?” 温若瓷也没说话,而是随手扔了黑色的西装外套,然后掀开白色的裙子。 众人随着温若瓷的动作看过去,明明就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极了电影的慢镜头,一刻也不想错过。 直到看见温若瓷把裙子掀开到大腿的位置,大腿上绑了一把刀。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温若瓷就抽出那把刀然后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肩膀上刺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温若瓷感觉到刀刃刺入肌肤的疼痛感,那股痛意几乎让她晕厥,但她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对宋朝说了这么一句,“现在……可以了吗……” 说完之后,像一只翩跹的蝴蝶摇摇欲坠的倒了下去。 权世瑾起身下意识的接住了她,拧眉说了一句,“你可真是……太乱来了……” 他们看着倒在权世瑾怀里的温若瓷,白色的裙子浸染满了红色的血迹,不约而同的在想—— 此刻的她还真是应了她的名字。 像极了那价值不菲的名贵瓷器,绝美而又易碎。 但她惨白的脸色就算啊再怎么看上去绝美易碎,无疑她的骨子里面还是敛着狠意的。 毫不犹豫的刺自己一刀,在场的人,尤其是男人们,都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权世瑾没什么犹豫的抱着人就送去了医院。 在权世瑾离开之后,宋朝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都有点混乱了,只说了一句,“艹”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也立刻追了出去。 第15章 :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等宋朝也离开之后,寂静无声的场内才开始一点一点躁动起来,方才的那几幕对他们来说都是巨大的冲击。 温若瓷毫不犹疑的拿刀子自己刺自己,冲击了一次。 权世瑾抱着她离开,这又冲击了一次。 他们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第一次感觉心脏有点遭不住这个刺激。 小赵公子突然间站起来,拍了拍手,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脸上写了几分恶劣, “各位,我倒是有点好奇,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是你们,有温小姐这样级别的美人受伤倒在你们怀里,你们会不会把人送去医院啊?” 听见这个问题,有人轻笑,“赵邑阳,你是不是就唯恐天下不乱啊……” 赵邑阳轻啧了几声,“我怎么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了,我真的就是好奇而已。”说完后眨了眨眼睛,“而且我更好奇,如果贺少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我好奇,他是会心疼温小姐受伤呢,还是会生气权世瑾抱着她去医院。” 有人搭话,“说不定啊,依照贺少爷这么讨厌温小姐的态度,贺少会期盼着人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呢……” 赵邑阳看过去,微微笑着,“如果是你,你希不希望她就这么死了?” 对方微笑,“我当然是舍不得的了,像温小姐这样的百年都难得出一次的美人,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 这话差不多是场内大部分人的心声。 像是温若瓷这样的美人,就算真的对不起自己,只要愿意回头,还真没几个人有这个定力直接推开。 江少则的手机在不停的亮着,他点开看了一眼,全部都是黎霏发过来的消息。 黎霏很担心温若瓷的情况。 【江少,有见到若瓷吗?】 【江少,我给若瓷发消息,她都没回复我,你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除了这些,还有不少的表情包。 从最初的讨好亲亲,到最后的生气。 江少则拿出手机,慢慢悠悠地点开,给黎霏回复,【你如果找温小姐的话,她这会儿大概在医院吧。】 黎霏好不容易等到江少则给她回复消息,结果看见的内容眼前差点一黑。 她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忙问道,【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严不严重啊?】 江少则,【谁知道呢,反正全身都是血,也许……】他想起方才那些人的调侃,【也许就这么死了也说不定……】 黎霏,【……】 她再也坐不住了,慌慌张张的起身,结果不小心还撞到了椅子,腿上起了一块乌青,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也匆匆忙忙的朝着医院赶去。 宋朝赶到医院的时候,温若瓷已经送进急诊室了。 权世瑾坐在急诊室外面的长椅上,身上的衣服略显凌乱,低垂的视线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幸亏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西装,就算是沾上了血迹也不怎么明显。 但只要靠的近了,还是能够闻到味道。 权世瑾有洁癖,宋朝还真是不知道权世瑾是怎么受得了这个血腥味的。 他第一次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走过去,“世瑾,我已经派人送衣服过来了。” 权世瑾掀起眼皮,看着宋朝,明明他是坐着的,宋朝是站着的,但是压力还是如同泰山一般袭来,“立刻把人给放了。”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这伤还没好,居然就要把首要犯人给放了。 温若瓷还真是给了他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权世瑾一贯不会理会这些事情,这次看见温若瓷受伤,还真就开口了。 他说不上来,他总觉得权世瑾貌似对她,似乎还真就产生了那么一两分的心思。 那个女人还真就是一个祸水。 只要是沾上了就没什么好事。 贺家差点没了,也是因为她。 他还是尽快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免得温若瓷再找借口来找他,也免得她再遇上权世瑾。 也莫名有点后悔,他没事试探什么。 只不过后悔也没用,现在只能尽快别让他们见面了。 这时间长了,估计心思也就淡了。 “回头我就让人回家。” 衣服很快有人送来,宋朝伸手接过递给权世瑾,“没办法,事情太突然了,暂时只能买成衣。” 虽然只是普通的成衣,但也是国际大牌。 权世瑾掠了几眼,嗯了一声,也还是接了过来。 去了院长的办公室换衣服。 在权世瑾去换衣服的期间,黎霏匆匆赶了过去。 急诊室的外面只坐着宋朝。 虽然大概率温若瓷这伤和宋朝有关,但她这会儿也顾不上去质问去探究,她现在只想知道温若瓷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恰好这个时候,护士将温若瓷从急诊室里面推了出来。 这会儿还昏迷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而又羸弱,偏偏白色的裙子上全部都是血迹,触目惊心的。 黎霏连忙走过去,问,“医生,她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她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但是失血很多,暂时还昏迷着,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听见这话,黎霏微微松了一口气。 得到消息的贺辞也来到医院,他刚一到急诊室,就听见的医生话,悬着的神经不可抑制的松懈了下来。 他就知道,祸害遗千年,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黎霏随医生陪着温若瓷去了病房,没搭理也没这个精力去搭理宋朝还有贺辞。 倒是温若瓷被送入病房后,宋朝主动找贺辞攀谈了,“贺少这想必是一得到温小姐受伤的消息就赶过来吧?” 贺辞沉着声音,“你什么意思?” 宋朝微笑,“我的意思是,一得知温小姐受伤,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贺少这么着急的模样,很难说对她一点感情都不剩了。” 听见这话,贺瓷冷笑了一声,“我来……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死了没有……” 宋朝也没反驳,而是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缓缓点燃后抽了一口后,要笑不笑的看着贺辞,“你真的这么想也好,假的这么想也好,总之她现在是你的太太,还是麻烦贺少稍微上心一点,要知道就算温小姐已经结婚了,可是觊觎她的人还是不少呢……” 不远处,一道身影缓缓地朝着他们走过来,从窗外射进来一层迷离斑驳的光影,倒是叫人更加看不真切了,等走到他们面前停下之后,才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 等看清楚之后,贺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点阴郁渗人。 又是权世瑾。 第16章 :她只是暂时寄放在你的名下而已 贺辞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在不断的颤抖。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在当年那件事情之后,他只要一激动,右手就会开始颤抖。 他控制不住的想揍人。 死死的按住了那只不断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才给忍住了。 他转动了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间轻笑了一声,“我差点忘记了,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权少爷将我的夫人送来医院。” 他特别强调了“夫人”两个字。 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偶尔露出手腕上的不太符合他身份佛珠,淡漠的掠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贺辞,“她只是暂时寄放在你的名下而已,很快就不是了……” 贺辞微微笑着,但依旧冷到了极点,“奈何我们有婚前协议,她这辈子都只会在我的名下,就算真的离婚了,她也没办法轻易嫁给别人。” 权世瑾语气幽幽,“是吗?” 贺辞没说话,只是回以一个微笑。 但明眼人看得出来,那火药味十足。 等走出了医院,权世瑾脸上原本还漾着三分笑意的脸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看向身侧的宋朝,面无表情的吩咐,“你去调查一下什么婚前协议。” 宋朝,“……” 难不成权世瑾还真的惦记上了…… 宋朝原本想劝劝的,但看权世瑾这已经泛着凛冽的容颜,还是将想说的咽下了。 “是。” 贺辞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之后,才去了温若瓷的病房,这会儿她已经醒了,黎霏在那边骂她,“你可真是太胡来了,你这可是差点就没命了。” 温若瓷知道让黎霏担心了,安慰着,“我知道,我这不是朝着肩膀扎的,没真想真的想死,刺的时候控制了一下方向,心里有数……” 黎霏在那边咆哮,“有数你大爷,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刀距离心脏就只有一厘米,差一点就扎在心脏上了,要是万一不小心手抖了,真扎到心脏上怎么办?” 温若瓷,“下次绝对不会了,别生气了,生气容易眼角长皱纹……” 黎霏哼唧了几声,“哼,我就是真的长皱纹,也是被你气的……” 这个时候,贺辞走进了病房,温若瓷看见他,原本热切的神情冷淡了下去,她看向黎霏, “霏霏,我有点饿了,能不能帮我买点吃的?” 黎霏也察觉到了病房里面有第三个人,也知道她这是想要支开她。 “行,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说完后起身走到贺辞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贺少,如果等我回来,若辞要是出事了,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贺辞淡漠地瞥了一眼黎霏,“我要是真把人给弄死了,你又能奈我何?” 黎霏搅动着发丝,清清淡淡地笑了一声,“能怎么办呢?你可是贺家的大少爷,我只是一个小模特而已,自然是起不了什么大风浪,不过真要把人逼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嘛……” 贺辞冷哼了一声,“呵……你们倒是姐妹情深。” 黎霏,“那是自然,我们的姐妹情深可是长长久久的,可不像某些人,朝三暮四的,轻易就变了……” 这话一出,像是刺激到了他一般,此刻贺辞的脸色像是浸染了一块最为浓郁的墨,怎么都浸染不开。 “你在说什么?” 很显然这是贺辞动怒的前兆了,温若瓷适时插了一句,“霏霏……我饿了,快帮我买回来吧……” 黎霏瞥了一眼贺辞此刻阴暗无比黑暗料峭的脸,她倒是不怕贺辞,就怕回头惹怒了贺辞,贺辞又找若瓷撒气,她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哪里受得住贺辞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心不甘轻易地应了声,“好……” 黎霏出了病房后,贺辞四下环视了一下,找了一张椅子,在温若瓷的前面坐下,垂下眼眸,看着她因为呼吸而轻微颤抖的发丝,面无表情,“看见我,很意外?” 温若瓷看着他,不冷不热,也不急不躁的回复着,“是有点。” 她也没想到贺辞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贺辞盯着她肩膀上的绷带很长一会儿,原本的怒意敛了下来,声音是难得的温柔了几分,“很疼?”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曾经。 不过她亦的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就算是偶尔的温柔那也是裹着蜜糖的砒霜,里面暗藏着剧毒,随时都可能会没命的。 她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回着,“疼不疼的扎你一刀你不就知道了?” 温若瓷对他这么一张冷淡还有风轻云淡的脸,贺辞无比的不悦,黑着一张脸,“为了你那个弟弟,你倒是拼命。” 温若瓷依旧是冷淡的表情,“我不为了弟弟拼命,难不成还为了贺少你拼命吗?” “你说什么?” 这话丝毫不意外惹恼了贺辞,直接伸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温若瓷挺想把手扒开的,不过这会儿肩膀疼的不行,动都动不了,只能作罢。 贺辞瞧着温若瓷那痛的略带三分隐忍的脸,心里忽然间就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还是把手给松开了,还一点一点地将垂在眼前的发丝给绕到耳后,凑了过去,声音低哑,像极了恶魔缠绵的低吟。 “就算你心心念念想和我撇清楚关系,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们两个人就像是互相绞杀的藤蔓,会将彼此刺伤,但永远也不可能会分开,这辈子,你只会和我绑在一起。” 可是。 他却忘记了。 互相绞杀的藤蔓,他们会吸取彼此的营养,但一旦一方死亡,那么另外一方也就只剩下了一个结局,那就是—— 死!!! 黎霏买完吃的回来,贺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病房里面只剩下温若瓷一个人。 她靠在病床上,低垂着视线,像是在思索。 黎霏见她心不在焉的,不免有点担心,“若瓷,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贺辞又说什么了?” 温若瓷回过神,淡淡一笑,“没什么,你买了什么东西回来,我都闻到香味了。” 黎霏,“就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小米粥,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吃的清淡点,不然很容易伤口留疤,而且你胃也不行,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说着,将买来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摆在桌上,戏谑的开口, “好了,你是要我喂你呢?还是自己下床吃?” 温若瓷默了一下,“自己下床吃。” 黎霏挑了挑眉,“行趴……” 也没强迫。 温若瓷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伤的是左肩膀,做大幅度的动作不行,简单喝粥问题不大。 温若瓷喝了几口后,垂下了视线。 那时,贺辞说这辈子她都会和他绑在一起,她似有几分好笑,随口就问了一句,“那如果她先死了呢……” 他说,“如果她先死了,那他就把她的骨灰给撒到大海里面,就当她是他给赎罪了,如果他要先死,那他一定会提前安排好,让她来和他陪葬的,到时候把两个人的骨灰混在一起埋在一块,这样就算是在森森的地府,她也摆脱不了他……” 第17章 :有些人不适合肖想 黎霏见温若瓷喝到一半停了下来,一阵蹙眉,“这粥不好喝?” 温若瓷回过神,微笑了一下,“不是,很好喝。” 黎霏静静地看着她,嗫了嗫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看着她把碗里面剩下的粥一点一点的全都喝完了。 在她住院的这几天的时间里面,温彦佑来医院看望过她。 原本16岁的少年正是肆无忌惮一往直前毫无畏惧的,大概是因为进了一回看守所,估计也被温父和温母狠狠教训过,再加上看见她受伤,肩膀上还扎着绷带,哭哭啼啼的厉害。 “姐,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该这么冲动的,害得你还受伤了,你打我好不好?” 温若瓷有点无奈地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张,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我这不是没事了,别哭了,回头哭肿了还得敷冰块消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只是下次你可千万别这么冲动了……” 温彦佑醒了醒鼻涕,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才问道,“姐,那你和贺辞之间的事情真的就已成定局了吗?这辈子就这么互相纠缠在一起,谁也得不到幸福?” 温若瓷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权世瑾,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惊为天人还几次三番救了她的人。 只是这个念头也就只起来一瞬间就被她彻底打断了。 有些人并不适合其去肖想,更加不适合被她卷入她的泥潭之中。 垂下眼眸,淡淡说着,“我和贺辞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等你高中毕业之后,会把你送出国,到时候你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国外。” 温彦佑听见温若瓷要把他送出国,顿时就着急了,“姐,我保证不会再惹事了,你不要把我送出国,我不要出国,我就在国内陪着你……” 见温若瓷不说话,温彦佑想以撒娇蒙混过关,“行不行嘛……” “行不行嘛……姐,我不想去国外,我就想待在你身边陪着你……要是贺辞再欺负你,我也好能给你撑腰呢……” 温若瓷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坚决,“不行!” “姐……” 眼看温彦佑的脾气也要上来了,一旁的黎霏立刻说道, “小佑,你姐姐伤势还没有痊愈,目前需要静养,这件事情等她出院之后再说……” 温彦佑看着温若瓷肩膀的绷带,恹恹的应了一声,“好。” 他在病房待了差不多一天才离开,等他离开之后,黎霏没忍住说,“其实你没必要非要把小佑送出去,他虽然冲动,但也很聪明,这次的事情之后,他和以往肯定会有所不同的。” 温若瓷,“曾经我没有保护好弟弟,现在我绝对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 黎霏似乎没有听懂,“什么?” 温若瓷看向黎霏,淡淡地说着,“你应该知道,我是被温家收养的,在被温家收养之前,我曾经有一个亲生的弟弟,只不过他死了,而且是我亲眼看着他死了……” 黎霏,“……” 她有种错觉,或许不是错觉。 温若瓷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一脸平静的,甚至还能面带微笑,但是总觉得从她的身上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有关于温若瓷的过去,黎霏隐隐约约知道一点,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对温若瓷来说,那是一场连提都不愿意提出的禁忌。 或者说…… 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场禁忌,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掀起一场谁也无法预估的惊天动地的海啸。 晚上。 护士已经查完房,整个医院是一片寂静,温若瓷有点睡不着,就掀开窗帘在窗前站了一会儿。 “吱嘎”一声,突然间她的病房门被打开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究竟还会有什么人会来医院,她有点疑惑的转过了身,借着月光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眉心顿时一沉。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后开口了,就是这个声音哑的厉害。 “你……还好吗?” 温若瓷看清楚是谁之后,就转过了身,冷淡着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你受伤了,我很担心,特意来医院看望。” 她冷笑,“你就不怕被贺辞给发现了,他一生气真的把你给杀了?” “他要是真的有这个本事把我给杀了,我倒也是认了。” 温若瓷似乎并不想怎么理他,留给他的只是一道背影,看着那道背影,他突然间一阵伤感,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温若瓷没有回答,但有的时候沉默就代表着一定的态度。 男人看着站在月色之下的温若瓷,比起当年的稚嫩,她现在看上去成熟了不少,有那么几分烟视媚行的味道,光是一个背影就能如此的令人魂牵梦萦。 可是她站在月色的下面,而他站在一片阴影里面。 月色将这个病房正正好切割成两半,而那道月色的分界线像极了他和她之间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男人还是开口了,“我不会再离开了,之后的时间我都会待在京城。” 说完之后,男人退了出去,悄无声息的好像从未出现过。 温若瓷听见之后也只是冷笑了一声。 第二天黎霏过来给温若瓷送早餐,发现温若瓷眼底的乌青有点严重,便问道,“你昨天晚上没睡好?” 温若瓷告诉她,“昨天晚上裴砚过来了。” 听见这个名字,黎霏差点就要激情输出了,“他不是一直在国外,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若瓷语气淡淡,“谁知道。” 黎霏表示很费解,“不是,他有什么脸来见你?最该死的人就是他了。” 可以说他差不多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因为他,贺辞也不会恨温若瓷恨得这么深。 温若瓷很显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霏霏,一会儿你帮我去办个出院手续,医院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黎霏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行,被他待过的房间太晦气了,赶紧回去。” 说完之后,立刻站了起来,似乎一刻都不想等了,“你先吃着,我先给你去办出院手续,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第18章 :露天温泉 黎霏用最快的速度给温若瓷办好出院的手续,等她再次回到病房,温若瓷已经吃好早餐了。 “你稍微休息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收拾完就回去。” 温若瓷点了一下头,“好。” 在黎霏收拾东西期间,得到消息的沈医生赶了过来,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温若瓷,问,“我听说你要出院?” 温若瓷回眸看了一眼,简单应了一声,“是。” 沈天翊不同意,“你肩膀上的伤还没完全结疤呢,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一旁的黎霏插了话,“还不是因为你医院的床睡着不够舒服?若瓷晚上天天失眠,尤其是昨天晚上还做噩梦了,这天天身心俱疲的,哪里还能养伤,还不如早早回去呢。” 沈天翊,“……” 这是医院,又不是什么五星级的大酒店,哪里能这么考究。 说完后,黎霏倒像是想起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天翊, “沈医生,若瓷要出院,你不会要告诉贺辞吧?” 沈天翊没吱声。 但有的时候没有立刻的拒绝的事情,都代表着否认。 大家都是成年人,懂这个默契。 黎霏有点嫌弃地开口,“我说,沈医生你干医生真是屈才了,你去MI6多合适。” 沈天翊,“……” 黎霏的嘴巴一向很毒,沈天翊也懒得继续费这份口舌,他问温若瓷,“你是一定要出院的?” 温若瓷没什么犹豫地点头,“是。” 她这个人也一向是倔强的厉害,沈天翊知道自己是管不住这个女人的,索性就放弃了挣扎, “那行吧,我给你开点药,你自己记得抹,过个几天再来医院瞧瞧伤势如何了。” 这次温若瓷倒是没拒绝。 拎着一大包的药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回到了华时兰庭。 她的对门原本一直都是空着的,在她住院的这几日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有人住了进去。 是一个女生。 她们是刚刚走出电梯,而那个女生是刚把门打开。 那个女生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基本上就是所有不熟悉的人所流露出来的眼神。 就是那种她好漂亮的惊艳之色…… 可是一旦知道她的名字之后,眼神基本上都挺复杂的。 彼此简单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进屋后,安置好东西,黎霏问,“刚刚那个女生你认识吗?” 温若瓷摇了摇头,“不认识。” 黎霏也不甚在意,“那个女生从头到脚全部都是独家订制品,也许是什么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吧……” 温若瓷不置可否。 华时兰庭虽然不是什么低端的公寓,但很显然是配不上这位从头到脚都是独家定制品的大小姐的。 黎霏是模特,对于这些奢侈品的设计和材质总是有着异于常人的直觉。 曾经她的模特前辈说过,如果她不当模特了,去做个设计师,也许也会有不匪的成绩。 谁能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一系列的事情呢…… 罢了…… 那些事情多想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肩膀上有伤,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太方便,在没有彻底康复之前,温若瓷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公寓里面养伤。 黎霏有好几场的通告要赶,也没办法天天过来找自己。 温若瓷最后还是叫了一个钟点工。 除了每天钟点工上门来打扫一下卫生和做一下饭之外,倒也还算是平静。 就是隔壁邻居有事没事就来敲门。 第一次上门送了一个小礼物。 说是从比利时带回来的巧克力。 第二次上门就是来借个锅。 当时无比尴尬,手里还拎着烧焦的锅。 温若瓷默默地看了一眼,最后送了她一口锅。 第三次上门,温若瓷正好在吃饭,大概是饭菜的味道太香了一点,都不住的流口水。 温若瓷见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邀请了,“你要进来一起吃吗?反正这有很多,我也吃不完。” 原本黎霏说好要过来吃饭的,不过临时有事没有办法过来,她一个人吃分量就嫌多了。 肖南昕听见这话,眼睛都不由一亮,“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进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我叫肖南昕,你叫我南昕,昕昕都行。” 温若瓷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温若瓷。” 大概是因为肖南昕过于平静了一点,倒是温若瓷好奇了,“你没听过我的名字?” 肖南昕一阵莫名其妙,“没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是不是很有名之类的,是个明星之类的啊……” 温若瓷摇了摇头,“既然你没听过就算了。” 在吃饭的时候,温若瓷了解到,肖南昕是被家里从国外抓回来准备联姻的,才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但是她自由散漫惯了,实在是不想要相亲,就偷偷的从家里溜了出来。 肖南昕其实也挺好奇温若瓷的,她一边啃着排骨,一边问,“那你呢?自从我搬进来之后,我就几乎没怎么见过你出门。” 温若瓷淡淡的回了一句,“那是因为我肩膀受伤了,不太方便出门。” “好可怜啊……”难怪她看温若瓷貌似总是用一只手拿东西。 她之前还遗憾过,怜惜过,这样绝世的美人,居然只有一只手能动,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点。 她忽然间想起来什么,对温若瓷眨了眨眼睛,“对了,我有四时山庄的svip的特权,你要不要去泡泡温泉?” 温泉水对她的伤口倒还真有益处。 温若瓷倒是也有点心动。 他们去山庄那天,山庄比起以往显得没那么热闹,反而过于安静了。 但她们只是想简单泡个温泉而已,没想去搭理,更没有想去招惹。 肖南昕带着她走了VIP的通道。 进去之后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回廊,最后来到了山庄的最深处,停下去,指了指那里的一个温泉,“这口温泉是最好的,你可以泡它。” 温泉四周环抱着清脆的绿意,那些清脆的绿意也拥着它,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被精心呵护的,汤池是个好汤池,就是…… 温若瓷沉默了三秒,“这是露天温泉啊……” 肖南昕,“是啊,可是这个温泉水才是最好的,其他的汤池里面的水可全部都是由这口温泉水流出的。” 肖南昕知道温若瓷在担心什么,安抚着,“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也没人有胆子过来,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光着身子泡,怕什么。” 第19章 :美人入池 温若瓷被说动了,就去换了泳衣。 肖南昕的动作要比温若瓷快一点,等温若瓷换好衣服走过来,她已经走入汤池了。 她有点怔怔地看着温若瓷朝着这边走过来。 温若瓷肩膀上的刀伤已经结疤了,但伤口很深,疤痕也很明显,更是在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丝瑕疵。 但是肖南昕莫名觉得,在温若瓷的肌肤上有这么一道刀疤的存在,似乎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大概就像是断臂的维纳斯,有的时候,残缺和遗憾才更能让人唏嘘吧。 泡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肖南昕有点口渴,便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你慢慢泡着,我去喝点水。” 温若瓷“嗯”了一声。 肖南昕去找水,在经过一个包间的时候,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在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之后,腿都吓软了。 为什么权世瑾和宋朝这两个人也在? 她对权世瑾的记忆还还留在小的时候,依稀记得是一个就算彬彬有礼,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绝对没法轻易近身的家伙。 至于宋朝,那就更可怕了。 别看他名字叫得光明磊落的,他的心绝对是脏的,甚至可以说甚至他是连骨子里面都是黑的。 她很清楚,很多事情权家不方便做的,全都由宋家代劳的。 担心这两个人发现自己,把自己拎回家,肖南昕果断溜走了,没敢继续偷看。 包间内。 权世瑾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一脸漫不经心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虽然权世瑾是坐着的,眼前的男人是站着的,但依然有一种让人居高临下的错觉。 刘总的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 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借贷合约。 鲜少有人知道洲际银行是权世瑾的。 他是知道内幕的为数不多的那个。 他现在需要五十个亿来周转业务,但是这份合约,已经被权世瑾压了很长时间了。 他示意一旁的女人给权世瑾倒茶。 这个女人是隔壁学校的校花,是他花了重金请过来的,就为了哄权世瑾高兴。 这个校花不仅人长得漂亮,据说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成绩还名列前茅的。 几乎没有任何的短板。 一开始这个女人临场了原本还想拒绝,但在看见是权世瑾之后,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权世瑾进屋之后,更是眼睛都没移开过。 这会儿得到刘总的指示,立刻蹲下身子给权世瑾倒茶。 挨的很近,就差要贴在权世瑾的身上了,奈何男人连半个反应都没有,甚至连个眼皮都没掀一下。 校花有点受挫。 她还第一次看见有男人对她不感冒的。 有点委屈也有点不甘心,“权少爷,我不好吗?” 权世瑾淡淡地觑他一眼,“我权世瑾挑女人自然眼光高,无论清纯校花还是惹火玫瑰,我都瞧不上。” 刘总也算是看得出来,权世瑾对她不是很感冒,不死心,更加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个机会,“那不知道权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只要你能说的出来,我一定给你找到。” “我喜欢啊……”权世瑾拖长了一点调子,像是在回忆,“除了美的举世无双之外,她更是聪明,也很擅长隐忍,对任何人都向一只名贵的猫那么疏离,好像谁也走不进她的心里。 在大部分的时候是不会笑的,可是却偏偏甘心让人哄她一笑抛掷千金……”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最重要的一点是,是我想要的那个女人,否则的话,你什么也换不走。” 一旁的宋朝,“……” 他是在说温若瓷吗? 刘总,“……” 他倒是在想,天底下有这样的女人吗? 权世瑾说完后也懒得理会他们,直接就起身站了起来,然后离开。 在宋朝也准备迈步离开之前,刘总连忙追上去,态度恭谨的很,“宋少爷,还能不能请你明示一下,权少爷喜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 宋朝轻扯了一下唇,“他喜欢的那个,你搞不定,还是别想这个路子了。” 刘总一听,还真是有戏。 权少爷真的有喜欢的女人。 无论那个女人是谁,他都要找出来。 “宋少爷,宋少爷,能不能请你再透露一点。” 宋朝似乎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我告诉你也没用,你不如把你那找来想校花调教调教,像那么三分后,说不定还真就心软了,给你批了。” 刘总有点蒙,真的能这样? 山庄的老板见权世瑾从包间里面走了出来,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说着,“权少爷,最近山庄新开了一个温泉池,温度适宜,里面富含的微量元素也最适合疗养身体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权世瑾轻“嗯”了一声。 山庄的老板带着权世瑾去了山庄里面最隐秘的汤池。 这是他特别为了权世瑾做准备的。 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在那边泡着? 他有点拿捏不准备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究竟是权世瑾让人来的,还是她自己偷摸溜过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权世瑾的脸色,“权少爷,这位小姐,您认识吗?” 权世瑾拧着眉,“不认识。” 温若瓷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肖南昕回来了,刚转头喊了一声,“南昕”,就愕然的发现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她的人是权世瑾。 山庄老板见权世瑾不认识,刚想呵斥温若瓷,权世瑾就开口了,“你先下去。” 山庄老板顿了一下。 有点意外,但也很心领神会。 那个在池子里面泡的女人,真的是他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权世瑾有点心思很正常。 老板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甚至还贴心的吩咐手下,告诫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这里。 权世瑾一直盯着她,虽然她有穿泳衣,但还是下意识的把身子往下沉了沉。 “你还要看多久?” 权世瑾一步一步地朝着温若瓷走过去,微笑着,“你霸占了我的温泉池,我还不能看两眼?” 温若瓷,“……”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停下,缓缓蹲下来,语气里面有那么三分暧昧,“更何况美人入池的画面,正常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第20章 :如果我说我要独拥佳人一夜呢? 权世瑾离她太近了,和她因为受伤直接晕过去倒在他的怀里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她只感觉一股独属于他的气息从上方铺天盖地的袭来,无所遁形。 这个时候,她蓦然发现男人笑得是那般的潋滟,覆着的那一层浅浅的粼粼水光,像极了诱惑,叫人心慌,容易引人犯错,误入歧途。 她移开了视线,不去看他,“权少爷也会喜欢世俗男人所喜欢的那些吗?” 权世瑾轻笑了两声,“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了?我也是个普通的男人。” 温若瓷,“普通男人的七情六欲来自红尘的各种欲望,权少爷是高门贵胄,什么都不缺,又怎么会和普通的男人一样?” 金钱、权力、地位、容貌……他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顶配,这样的人除非是身体方面有什么残缺,不然她还真想不到他有什么好缺的。 男人音色从容,“温小姐又怎么知道我不缺呢?” 温若瓷也轻笑了一声,“那权少爷缺什么呢?只要是我有的,一定双手奉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权少爷救了我两回,我想好好感谢一下。” 男人看着她,像是在注视着她,也像是在观察她,“真的是你有的双手就奉上吗?” 温若瓷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自然是的。” 男人没吱声,只是伸手抚上她肩膀上那块受伤的肌肤,若有似无,暧昧到极致,也温柔到了极点。 她不知道是因为温泉的水太烫,还是因为他手指的温度更烫。 她只感觉她受伤的那一块肌肤像是要被融化掉一般。 不由倒抽了一口气。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温若瓷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在漫长的等待还有折磨之下,男人终于开口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如果我说,我要独拥佳人一夜呢?” 温若瓷,“……” 权世瑾的这句话让人措手不及,温若瓷一阵心慌,“权少爷还能缺像我这样的在香软踏上排解寂寞的女人吗?” 她有点想歪了。 但是也不怪她想歪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起待一个晚上,还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不成? 权世瑾看着,微笑着,“当然是缺了。” 温若瓷知道自己很漂亮,但她从来不相信,依照权世瑾的身份和地位,会没有见过比她更加漂亮的的女人。 她何德何能居然能让权世瑾说出这样的话? 看向权世瑾,“权少爷难道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和我在一起,权少爷真不怕沾上污名,变成被世人口中唾骂的奸夫?” 权世瑾笑了,“我还没这么在意世人的评价,更加没这么的循规蹈矩。不过温小姐想歪了,我只是缺个人帮我泡茶而已,毕竟温小姐泡茶哦的手艺那的确是一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当然了,温小姐如果愿意的话,我也还是乐意和温小姐做一对世人口中的奸,夫,淫,妇,的。” 温若瓷,“……” 说完后,权世瑾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中的遗留下来的水珠,“如果温小姐愿意的话,那就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包间。” 温若瓷,“……” 肖南昕找完水回来,远远的她看见池子里面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男人,看上去那个这两个人亲密的不行,她担心温若瓷被人给欺负了,正想走过去,却被人给拦住了。 “这位小姐,权少爷在里面,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去。” 肖南昕,“……” 他说的权少爷是她所刚刚看见的权世瑾吗? 不是都说权世瑾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她和几个损友一度私下里还讨论过,权世瑾是不是喜欢男人来着。 现在的这一幕那她这是眼花了? 她很想说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又觉得,除了权世瑾之外,又有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排场和阵仗。 就在她犹豫自己是该开溜呢,还是拯救一下温若瓷的时候,宋找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她。 眯了眯眼睛,径直朝着她走过去,似有几分不悦,“你怎么在这里?” 肖南昕看见宋朝吓了一大跳,磕磕碰碰的解释,“泡……泡温泉啊……” “泡温泉那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我……” 我了半天,她都没我出来什么。 她要怎么解释? 恰好这个时候,宋朝也看见了不远处的温若瓷和权世瑾两个人,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变得阴郁至极,“这个女人是你带过来的?” 肖南昕一脸莫名其妙,“你是说温若瓷?是我带过来的那又怎么了?她受伤了,泡泡温泉容易康复有什么不行的。” 宋朝没忍住,骂了一句,“你是蠢货吗?什么人都带来山庄……” 肖南昕,“……” 她都要被宋朝气死了。 她知道宋朝从小开始就很聪明,上学的时候没从年级第一的宝座上落下来过,之后一路从商,更是顺风顺水的,她是没他这么厉害,但是也没必要骂她蠢吧…… 现在居然还要她和宋朝联姻,打死她都不要。 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看着他,“宋朝,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和你联姻的,比起和你联姻,我还不如嫁给世瑾哥哥。” 宋朝轻笑了一声,“怎么?你喜欢他?” 现在说喜欢有点说不上来,但是在她中二的那段时间,还真的蛮喜欢的。 美的像是漫画里面走出来的美少年,气质更是清冷的像是游离在红尘之外,这种对谁都很冷淡的样子很迷人,那个时候谁会不喜欢。 但是她觉得这种男人实在是太冷了,很难把心给捂热,她一点也不想去挑战高难度。 所以,现在她不喜欢了。 至于宋朝,她更加不想嫁。 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这个男人比起世瑾哥哥那可是更加心狠手辣,也更加的心狠无情。 和这样的男人结婚,和把自己送进地狱里面有什么区别。 她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她哼唧了几声,“至少世瑾哥哥没你那么乱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一堆女人。” 宋朝觑着她,“外面的那些女人只是玩玩而已,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你那么在意做什么?还是说你其实还是挺喜欢我的,所以吃醋了,接受不了。” 她……她……她……吃醋了…… 这可能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怎么可能,她才不会吃醋,才不会喜欢宋朝这个骨子里面都是黑的男人呢。 重重的哼了一声,“总之,我绝对不可能会嫁给你的。” 宋朝也不是很在意,在他眼底,肖南昕这和小猫挠爪子的程度没什么区别,“肖家和宋家的联姻那是注定的,你逃不了的。” 第21章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珍爱的宝贝啊 肖南昕偏偏不信这个邪。 “宋朝,这个订婚能够顺利,以后我就跟着你姓。” 宋朝没继续和她这个话题,也不信肖南昕真的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订婚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就先放过你,你自己玩会儿然后赶紧把人带走,别在这边碍眼。” 他现在是看见温若瓷就烦。 当初只是想找个乐子,哪里会想到权世瑾真对人动心思。 肖南昕也是一个反骨仔,宋朝不让她干的事情,她还偏要干,她凭什么这么听宋朝的话。 今天她不仅不走了,晚上她还要和温若瓷住下来了。 等人走后,肖南昕回到温泉池,她看见温若瓷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不舒服?” 听见声音,温若瓷回过神,原本因为失神而涣散的视线再次聚焦到肖南昕的身上,没说她方才遇上权世瑾的事情,也没说她居然真的在考虑要不要今天晚上去见权世瑾,而是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还不是因为……” 她和宋朝的事情说起来话长,而且提起宋朝她就一肚子的火气,“算了,不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吧?包间里面有七星级服务。” 温若瓷,“……” 肖若水还真的给开了两间房间。 按理说山庄里面今天已经被人给包下了,开不了房间,不过山庄老板在得知其中一人是温若瓷之后,还是改变了主意。 权世瑾在包间内泡温泉,修长的手指虚虚实实的搭在池边。 宋朝找过来,他盯着男人的背影,没忍住,“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温若瓷起心思。” 听见声音,权世瑾转过身,没什么情绪的说了句,“原来是你啊。” 宋朝听出了一丝别的意味,“看见我你很失望?还是说你在等什么人?”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你该不会是在等温若瓷吧?” 权世瑾似有若无的搅着温泉里面的水,面无表情的,“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揣测我的心思了?” 宋朝知道其实权世瑾隐隐有点不高兴了,但是看见方才那一幕,他觉得如果有些事情他现在不阻止,也许以后真的就再也阻止不了了。 所以这话他今天必须说,“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温若瓷动心思,她究竟是有什么特别的?” 权世瑾强调,“不是起心思,而是非要不可。” 宋朝震惊,“你疯了?” 他就是想不通,“你究竟看上温若瓷哪里了?” 权世瑾语气淡淡,“就看上她的脸不行?” 宋朝直接就笑了,“世瑾,这话你骗骗别人还行,我可不相信,如果你真的看脸,当初在国外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接受林小姐,她可才是真正的狐系美人。” 温若瓷也算是,偶尔透露出一丝妖里妖气,但在更多的时候都是清冷的,但那位林小姐,那才是正儿八经的狐狸精,随便扭一下都有祸乱江山的劲。 权世瑾从汤池里面站起来,随手抽过一旁的睡袍,系上之后,漫不经心的摩擦着戴在手腕上的佛珠,突然间笑开,“因为,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珍爱的宝贝啊,至于那位林小姐什么都不是。” 宋朝,“……” 唯一珍爱的宝贝…… 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权世瑾会用这个词。 他觉得自己脸上都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你这是真的已经想好了?就非要她不可了?” 权世瑾突然间看向他,“如果我说,我就是因为她回来的呢?” 宋朝,“……” 他一直以为权世瑾突然间回来是因为权家的人让他回来的,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内幕。 他顿了一下,“权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在京城的根基稳定之前,我不希望权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情。”说到这里,走近了一点,微微笑着,“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宋朝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权世瑾一贯是温文尔雅的,也是淡漠无比的,回来这么长的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在权世瑾的身上感受什么叫做冰冷而又绝杀的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点想逃。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缓缓开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自然是永远站在你身边的。” 男人的眉眼弯了一下,微笑着,“那就好。” 方才那股无所遁形的黑暗气息仿佛只是一场错觉罢了。 宋朝从权世瑾的包间里面退出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以后的京城,大概不会再平静了。 他在半道上遇上了出来找水喝的温若瓷,他现在是看见温若瓷就戳眼睛,都不想理会她,本想就这么擦肩而过,结果温若瓷开口了, “宋少爷放了小佑,我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呢。” 宋朝停下脚步,冷冷地看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世瑾开口让我把人给放了,不然你以为你就算把命给我了,我会稀罕,会真的把人给放了?谢我你就不必了,你还是去谢他吧……” 说完后,他也是懒得理会温若瓷,直接和她擦肩走过。 在不远处,刘总和校花看见这一幕。 校花疑惑,“不是说这边已经被包下了,不会有其他人进来的?这个女人是?” 刘总没回她的话,视线一直落在温若瓷的身上,她还真是符合权世瑾的要求。 美艳无双。 看人的时候像一只名贵的猫一样,淡漠而又疏离。 校花看温若瓷一直都觉得有点眼熟,忽然间像是福临心至一样,“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个女明星,叫温若瓷。” 温若瓷。 刘总咀嚼着名字,一阵若有所思。 他突然间轻笑了一声,转身看了一眼校花。 “这有珠玉在前,难怪看谁都差了一截。” 就是不知道这位温小姐和权少爷究竟有没有关系。 回头他得找人调查调查。 一天内被两个男人轻视,校花满肚子都是火,不过刘总已经答应给她今日的演出费用了,她也就忍了下来。 只是…… 她不禁看了过去。 若是真是能够待在那位权少爷的身边,她就是不要这笔钱也心甘情愿呐…… 第22章 :协议 在最初的时候,温若瓷并没有想要走进权世瑾包间的想法。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藏了什么隐秘的念头促使她居然真的走入了权世瑾的包间。 男人这会儿也没泡在池子里面,而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如诗如画的景色,身上披了一件浴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领口处一片硬实的肌肉,如果往下,大概率还能看见八块腹肌和人鱼线。 她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发生,她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失望。 “权少爷。”她轻声唤了声。 听见声音,男人看了过去,原本漠漠然的眼睛里面融了三分笑意,“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她的身影落在他的眼底,晦暗不明的,叫人真是看不真切。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人一定很孤独。 上前了几步,“我并没拒绝权少爷,自然会来,更何况,我也没有喜欢欠下恩情的嗜好。” 男人漂亮的眼睛向上一挑,“既然如此,那就先帮我泡茶吧,我口渴了。” 说着,就朝着沙发走过去。 随着他的走动,迈的步子不大,但还是能够隐隐看见里面的春光。 她移开视线。 貌似意识到一个问题。 权世瑾这是里面什么都没穿? 在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她的心就像是一个石子投在平静的湖面上,不至于波涛汹涌,但还是泛起了不少涟漪。 她赶紧把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旖旎念头给散出去,然后走过去,半蹲着给他沏茶。 可是她这个位置…… 男人交叠着双腿坐在她的面前。 有的时候全脱了可能还没有这个效果。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春光乍泄,那才是最让人无法抵抗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 就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而已。 很快就能过去的。 冷静。 她一定要冷静。 泡茶。 她要泡茶。 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泡茶上。 权世瑾口味很挑,温若瓷还是费了一点心思的。 泡完之后,斟好茶,放到他的面前,然后不动声色的往一旁稍微挪了一点,尽可能的离这能扰乱人视线的春光远一点。 男人瞧着她的动作,倒是也是忽然间起了一丝兴致,端起茶杯倒是没有尝,而是放到她的唇边,“尝一下?” 权世瑾这刻意的接近,温若瓷只感觉有着说不出的折磨和难受。 男人见她没接,不由挑了挑眉,“不喜欢?” 她缓过神笑了笑,“自然不是,这茶叶太贵重了,我怕自己喝上瘾了,回头又没有怎么办?” 温家算豪门,断然也还没有富贵到随随便便就买几十万一斤的茶叶。 至于她,她打下的江山都被贺辞强行送给周樱了,现在没工作,暂时还需要黎霏的接济,上哪去买几十万一斤的茶叶。 权世瑾倒是不甚在意,看着她,看不出笑意但就是让人感觉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你要是喜欢喝,我可以派人日日给你送过去。” 温若瓷好奇,“权少爷对认识的每个女人都这么大方吗?” 权世瑾慢慢悠悠的摇晃着茶杯,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只有你一个。” 男人这说的倒是随意,却在无形之中让她莫名感觉心脏一阵骤停。 她反应过来,微笑着看着权世瑾,“权少爷一向都会这么哄女孩子开心的?” 权世瑾看着她,反问,“这算吗?” 按照权少爷的身份和地位,愿意说点弯腰说点软话,就已经算了,“这……自然是算的……” 权世瑾看着她,“那我哄你,你会高兴吗?” 温若瓷一愣,一时半会还真没不知道权世瑾什么意思,她接过这杯茶,用茶盖拨了拨茶沫,谨慎的说,“能喝上这最顶级的茶叶,自然高兴。” 看着她这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权世瑾忽然间没了心情。 就起了身。 走到放着电脑的桌子前,然后落座,打开电脑。 看见权世瑾要办公室,她也是非常的识趣,“权少爷如果有公务要忙,不如我就先走了。” 步子还没迈开,身后就传来男人的声音,“站住,谁同意你走的?” “说好了是一整个晚上,一秒钟都不能少。” 他特意强调了一秒钟都不能少。 温若瓷,“……” 如果是在古代,那她待在旁边还能磨一下墨,或者掌一下灯,她实在是不明白,权世瑾在那边工作,要她坐在一旁做什么。 腹诽归腹诽,也没胆子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 寻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顺手还拿起一旁的抱枕塞在怀里。 她看着男人额间的碎发,脑子里面莫名其妙想起一句话。 在恋爱的初期,男朋友舍不得女朋友离开,就让她坐在旁边等着。 在最初的时候她还没品出什么,等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由轻笑出声。 不过却是嘲笑。 在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权家少爷,高门贵胄,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真的想要沾她这个有夫之妇。 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房间里面除了打字敲击键盘的声音再无其他,她竟然开始犯困,在不知不知觉竟然睡着了。 大概是温若瓷很长时间没声,权世瑾不由看了过去,却发现温若瓷已经睡着了。 他似有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过去。 原本他只想抽一条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却看见她青丝随意的横陈在沙发上,因为她的动作,睡袍的领口有点敞开,几乎能够看见里面的春光,他不受控制的弯下了腰,然后一点一点的凑了过去,手已经搭在浴袍的边沿了,在撕开之前,顿住了。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究竟准备要做什么,不由一阵失笑。 他的自控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不过能让他失去自控力的也就只有她了。 他凝结的视线近乎贪婪的落在她的脸上。 天知道每次看见她,他要用多大的毅力去克制。 担心把她吵醒,没真的做什么,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轻轻地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 随后抽出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期间宋朝来过一回。 他看见躺在沙发上似乎睡得很熟的温若瓷,明明已经痊愈了,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肩膀上的那处刀伤有点疼。 他没理会,径直走到权世瑾的面前,将资料递给他,“世瑾,你要的东西。” 权世瑾示意他小声点,别把人吵醒了。 宋朝,“……” 不想看这个戳眼睛的女人,他惹不起,还躲不起? “世瑾,你慢慢看,我就先走了。” 男人轻嗯了一声。 宋朝给权世瑾拿过去的是贺辞和温若瓷两个人签下的婚前协议,他有点意外,或者说贺辞要比他想象中有种多了,难怪自从贺家的老爷子去世,贺淮变成植物人躺在床上之后,贺家在变成一片散沙之前,贺辞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将贺家力挽狂澜。 权世瑾从牛皮纸袋子里面抽出这份资料,淡淡地扫了一眼。 在最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冷淡,但是越看神情就越是冰冷,如同寒刀裂云,料峭至极,就连最柔和的月色都中和不了他此刻身上的凛冽。 贺辞是怎么敢的,居然逼着她签下这种婚前协议?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想把贺辞给撕碎。 第23章 :温小姐要怎么赔偿我呢? 另外一边。 贺家的别墅。 贺辞一只脚搭在沙发上,一只脚随意的搭在地上,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中拿着这个帝王绿的手镯对着月色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周樱没忍住,走过去,把手搭在了贺辞的肩膀上。 “贺少爷,你已经盯着这个镯子很长时间了,我们不如早点休息吧?” 男人在最初的时候没应,但也没把人推开,周樱便大胆了起来,右手顺着肩膀缓缓往下,一直到腰线的这个位置。 贺辞没看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波澜不惊的说了一句,“周樱,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吗?” 周樱吓得连忙地把手缩了回来。 贺辞绝对做得出来把她的手拧断这种事情。 她没有敢再继续造次。 默默地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她就是搞不懂,贺辞命令她过来,但是每次都不做什么,就让她在旁边坐着,然后就拿着个手镯在那边发呆出神,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她真是不知道该怀疑是自己魅力不行,还是贺辞不行…… 还是说…… 真的就如黎霏所言,贺辞拿她当成温若瓷的替身。 旁人看她现在无限的风光,但其实她心里发虚的不行。 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她都跟了贺辞好几个月了,但是他却完全没碰过她。 她是真的怕什么时候她的位置就被别人挤走了。 她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 贺辞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在黑夜之中映照着他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周樱只感觉,在他的身后像是张扬着一只巨大的怪兽,像是要把他一点一点的吞噬。 贺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后,随手将手机扔到一旁。 周樱不懂,贺辞如此喜怒无常,也有别的少爷喜欢她,可是她偏偏谁也看不上,就是喜欢贺辞。 她想,大概,也许,危险和黑暗本身也是一股不受控制的吸引力吧。 …………………… 在第二天的早晨。 温若瓷从沙发上醒来,盖在身上的毛毯随着她的动作而滑落。 她捡起地上的毯子,一阵恍惚,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回忆起来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她在权世瑾的包间里面,权世瑾在工作,她无聊着然后直接就在权世瑾的包间里面睡着了。 她一向浅眠,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清醒,甚至于她这个人防备心也很重,她怎么可能会在权世瑾的包间里面睡得这么熟? 更重要的是,她晚上总会被噩梦惊醒,但是昨天晚上她睡得很熟,一点噩梦都没有笼罩。 她从包间出来,撞上了来寻找她的肖南昕。 “若瓷,这么早你去哪里了?我去你的房间都找不到你。” 温若瓷语气淡淡,“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肖南昕没说话,而是凑近了她的脸,一脸困惑的看着她, “你是去偷偷所spa了吗?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脸上的气色可是要比昨天的时候好多了。” 温若瓷,“……” “四时山庄你应该比我熟,你说这里有spa会馆吗?” 肖南昕半开玩笑着,“是没有spa馆,但是你这状态还真是像采阳补阴了,气色特别好。” 温若瓷语气淡淡,“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做噩梦吧。” 肖南昕小声嘀咕,不做噩梦还有这个效果?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我来找你一起吃早餐的,吃完了我们去逛商场?” 温若瓷垂下眼眸,“抱歉,南昕,我有点事情要去确认一下,今天不能陪你去玩了。” 肖南昕好奇,想和她一起去,“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陪你一起啊。” 温若瓷淡淡拒绝了,“抱歉,我想一个人去。” 说完后,便离开了,肖南昕只能一个人去餐厅吃早餐。 餐厅里坐着宋朝,肖南昕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找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偏偏男人就是不肯放过她,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点了一杯咖啡后,才问,“那个戳眼的女人呢?” 肖南昕一时半会没想到宋朝说的对象是谁,“你说谁?” 宋朝不耐烦,“还能有谁,当然是和你一起来的温若瓷了。” 肖南昕“哦”了一声后,继续说,“她有事就先离开了。” 听见这话,宋朝挑了挑眉,“既然她不在,那早餐就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享用了。” 肖南昕,“……” 她有点后悔,干嘛要贪图山庄里面的餐厅里面的早餐。 她应该和温若瓷一起离开才对。 温若瓷从山庄里面出来,站在门口。 在考虑她应该怎么回去。 抬眸,看见了倚在不远处车门旁边的权世瑾,指尖夹着一根还未点燃的烟,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点像是一贯清风霁月高高在上的男人好像染上了一点欲色。 甚至会让人不禁在想,如果这样的男人沉沦在欲望里面,会是什么样的? 是依旧这么云淡风轻的呢,还是…… 她其实有点想不太出来像他这样的男人在床上会是什么样的。 指尖的烟被他衔在唇边,从口袋里面掏出打火机,擦了好几下,都没擦上。 温若瓷在原地顿了一下,上了前,在他的注视下,默默地的伸手替他挡了一下风。 火苗窜起,映着美人的绝世容颜,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永恒刻下的油画。 权世瑾抽了一口,身子朝着她这边倾斜了一点,微微一笑,“昨天晚上温小姐半途睡着了,你用什么赔偿我?” 昨天晚上…… 还真是让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火苗在他的指尖明明灭灭,她望进那含笑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骤停了。 她不知道只是出于权世瑾对她的诱惑,还是因为她本身的欲望。 权世瑾几次三番的救她,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那若有似无的暧昧,她很难说权世瑾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只是她已经结婚了。 本就是清风霁月的人又怎么适合被她拖入这无限的泥潭不能脱身。 “那权少爷想要我怎么赔偿呢?” 她把问题抛给了权世瑾。 奈何权世瑾不接,笑着看着她,“要赔罪的人怎么能一点诚意都没有?” 意思就是要她自己去想。 第24章 :不如赌一下 温若瓷继续微笑,“权少爷是高门贵胄,我怕普通的东西,权少爷看不上。” 权世瑾轻抚上她的脸,“怎么会?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会喜欢。” 不经意的皮肤接触,掌心很烫,烫的似乎全身上下的神经都在颤栗。 冷不丁的,温若瓷的脑海里面突然间出现一道人影,朝着她倾身过来,也是这么抚摸着她的脸,她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但在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了一句话: “你有见过冬蝉吗——” 她猛地后退了一步。 瞳孔里面更是止不住的震惊。 周珩告诉过她,她损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她和贺辞闹翻之后,受到刺激,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全部恢复了,但是在现在,她居然又看见了一些原本并不存在的画面。 权世瑾看见温若瓷在突然间脸色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阵拧眉,“你怎么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权少爷,抱歉,我有点不太舒服,关于赔罪,可否下次再说。” 他摘下烟,“我送你去医院!” 不是反问,而是肯定句式,不过却被温若瓷浅浅拒绝了,“权少爷,方才我从山庄里面出来,看见宋少爷正在找你呢,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去医院的,不打紧。” 权世瑾拧眉看她,“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 温若瓷微笑,“真的没事。” 权世瑾的靠近,悄无声息的就给她带来了不少的变化,她没有办法确定这是好事还是会把她变得更加糟糕。 在没有确定之前,她不敢继续让权世瑾靠近。 见她执拗的厉害,权世瑾也只能作罢,将口袋里面的车钥匙递给她,“这边打不到车的,开我的车去医院吧。” 温若瓷看了一眼那将近一个亿的柯尼塞格。 不是上次看见的大G。 微微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多谢。” 在她上车之前,权世瑾淡淡地看着她,淡淡的笑着, “赔罪的事情下次再说,只要温小姐还记得你还欠我半个晚上就行了。” 温若瓷,“……” 权世瑾掐灭了烟蒂,走进山庄,恰好遇上了迎面走来的宋朝,权世瑾叫住了他,问,“找我什么事?” 宋朝一阵问号,“什么什么事情?” 权世瑾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她耍小心机呢。 挺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朝也是隐晦的反应过来,肯定是温若瓷那个女人又说了什么。 他真的好烦这个女人。 每次在权世瑾面前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惹的人心疼的不行,其实背地里耍的全是心机。 现在居然肖南昕还这么喜欢她。 这个女人简直有毒,难怪赵小公子戏称她是女妖,专门来蛊惑人心的。 温若瓷没去医院,而是去了周珩自己开的心理工作室。 这会儿周珩有别的客人,助理走进去,小声告诉他,“温小姐来了。” 周珩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病人,对助理说,“先带她去休息室,等忙完了这个客人我去找她,你把剩下的人回绝掉。” 助理,“明白。” 助理将温若瓷迎到一旁的休息室,问,“温小姐,您是要喝茶还是咖啡?” 温若瓷,“白水就行。” 助理给她端了一杯茶后,就默默的退下了。 温若瓷坐在沙发上,随后抽过一旁放在书架上的书,是一本《百年孤独》,她随手翻了几页。 挺有催眠效果的。 大概看了半个多小时后,周珩走进了休息室,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你提前的半个月,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听见声音,温若瓷抬眸看向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昨天晚上,我和权世瑾待在一个房间里面,竟然没有做噩梦,睡得特别好。” 周珩在第一秒的时候震惊了一下权世瑾这个名字,但觉得如果是她的话,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很少有男人能够拒绝她。 他缓缓出声,“这从心理学上来说,你打从心里很信任他。” 温若瓷觉得很意外,“可是我和他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我怎么可能会这么信任他?” 她的防备心其实一直很重。 就算是当年的贺辞,得到她的信任那也是两年之后。 周珩笑了笑,“信任这种事情很难说清楚,但他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做噩梦,说明在你心里他至少是特别的。” “是吗?”温若瓷语气淡淡,垂下眼眸,“而且,权世瑾靠近我的时候,我还看见了一些记忆里面曾经没有的别的画面。” 听见这话,周珩倒是觉得稀奇了一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多接触一下他,说不定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温若瓷站起身,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才略有几分烦躁的开口,“可他是权世瑾。” 权家高高在上的三少爷,哪里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攀上的。 就算真的能够攀上,那谁知道自己又会落下什么下场。 会不会将来的结局要比现在还要凄惨。 周珩朝着她走过去,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说着,“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没有立刻否决掉,那就说明心里其实还是舍不得的,对吗?”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既然心里有点舍不得,那就去赌一下,你曾经说,你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既然什么都不在乎,那你又怕什么呢? 就算没有什么结果,至少,他靠近你,你能睡得安稳,更重要的事,也许你能恢复记忆,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你那损失掉的记忆里面有什么吗?说不定藏着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呢。” 温若瓷久久的没有说话,周珩也没有逼她。 半晌后,温若瓷转身看着他,“我该回去了,你先给我开点药吧。” 周珩之所以会说这些话,那也是他其实已经不太建议她继续吃药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凡是神经类型的药物,都会有依赖性,你已经吃的太多了,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和慢性自杀没什么区别。” 他担心她会药物成瘾,那个时候她可能真的就完了。 温若瓷抿了抿唇,“我知道,但是你还是给我吧,顺便,再给我一点安眠药。” 周珩有点无可奈何。 在他看来,每个人的灵魂都是有底色的。 有些人是无色的,有些人是黑色的,也有些人是白色的。 但总归有一些人是特别的。 譬如她。 早就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了,全部都是裂缝和伤口,他觉得已经没有办法再经历一次重击了,说不定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他无可奈何,最终还是给她拿了药,在给她药之前,说了一句, “如果有必要,我建议贺辞也去看看心理医生,我看他的问题不比你少。” 温若瓷笑了笑,“如果他现在还愿意听我说话的话,我会建议他也来找你的。” 第25章 :过往 温若瓷将周珩给她的药塞进包包里,就直接回去了。 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一瞬不瞬的看着楼下所发生的一切。 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贺瓷居然又来了。 她抿了抿唇,还是上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辞的视线一如既往的冷漠而又阴寒,“你今天开的车哪里来的?” 温若瓷心脏微微一颤。 要是被贺辞知道,这车是权世瑾的,估计又得发疯。 她顿了一下,回了句,“问朋友借的。” “温若瓷。”贺辞直接就笑了,是被气笑的,原本冷漠阴寒的视线已经变成了那锋利的刀刃,仿佛轻轻一剐,就能出血,“上亿的柯尼塞格,你把我当成是傻逼吗?你哪个朋友能开这车?” 男人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近,温若瓷现在对他有心理阴影,那道身形落在她的身上,逼仄迫人的厉害,想也没想的把手中的包包给砸了过去。 “你别过来。” 贺辞顺势一挡,随手一挥,包包就落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东西。 镜子,口红,粉底液什么的,但是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男人从地上捡起来,问,“这是什么?” 温若瓷伸手想要夺过来,但是贺辞不让,论身高她没优势,论身手她更加没什么优势,她只能放弃,咬着唇,回,“只是安眠药而已,贺少爷不认识字吗?难不成还以为这是避孕药?” 男人的视线很冷,语气也是漠然的厉害,“你就这么享受惹怒我的后果?” 温若瓷抿了抿唇,最终没说什么。 贺辞看着这还未拆分的安眠药,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你最好别骗我。” 半晌后,又开口问道,似乎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吃安眠药的?” 温若瓷不动声色的和他保持着距离,不想回他,而是问道,“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贺辞很讨厌见到她,若非必要,绝对不会亲自登门的。 男人将药扔给她,单手插着兜,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情绪的开口,“明天有个慈善晚会,你和我一起过去。” 温若瓷看着他,似乎有点不解,也不是很想去,“这种事情,你不应该让周樱陪你一起去吗?” 男人似乎想起什么,脸上竟然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笑意,“明天,你的老情人可是也会去,你说,我怎么能不带你去见一下你的老情人呢?” 男人的语调不高,甚至也还是笑着的,可温若瓷就是感觉自己好像被恶鬼缠身了一般,浑身上下冷的厉害。 “你说的老情人是……” 贺辞依旧微笑着,“裴砚啊……难道你已经不记得了……好歹你们也做过一夜夫妻的,你居然这么快就忘记了,你是真的就这么健忘呢?也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了,你又怎么会把他放在心上,不过要是让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居然连他人都不记得了,该有多伤心啊……” 男人越是微笑,她的指尖就越是泛白。 “贺辞,我当年就解释过的,我根本就没有和他上床,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 “误会?!我都抓奸在床了,你居然还告诉我这是一个误会?你看看你,这一副痛苦隐忍的样子,好像我误解了一样,演得还真是像,难怪你能做影后。” 男人越说音调拔得越高,恨意就越是尖锐。 在他爱意最深刻的时候,给他这么一个当头棒喝,她还真是把他耍的团团转。 温若瓷发现,他们之间只要一旦提及过往,他就会彻底失去理智,然后化身成恶魔。 她闭了闭眼睛,好半晌才缓过来,“如果我不想去呢?” 贺辞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忘记了我们的婚前协议,其中一天就是我有权利拒绝你,但是你没有权利拒绝我。” 婚前协议。 温若瓷想起那张几乎将她方方面面都困得死死的婚前协议,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没了。 看见她惨白的脸,贺辞的心情似乎好了几分,伸手用力的抹着她的红唇,慢慢悠悠的开口。 “明天,我会亲自来接你的,记得好好表现,可千万别哭丧着脸,免得你的老情人看见了,太心疼了,回头他来找我算账,你说我要是不小心把他给伤了,该怎么办呢?” 说完后,没再理会浑身僵硬的厉害的温若瓷,直接出了门。 来到公寓的下面,他看了一眼停车场里面的这辆柯尼塞格。 淡漠的扫了一眼之后,没多停留,就离开了。 等贺辞离开很长时间,温若瓷僵硬着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 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一一收回原处。 看着包包里面的手机,她想了想,还是拨出去一个号码,“霏霏,你明天有时间吗?” 黎霏,“明天白天有杂志图拍摄,晚上没事,怎么了?” 温若瓷,“明天晚上有个慈善活动,贺辞要我陪他一起参加。” 黎霏觉得有点奇怪,“他现在不是喜欢拉着周樱出门?吃错药了,想带你去慈善晚会?” 温若瓷顿了一会儿,“贺辞说,裴砚也会去。” 黎霏大概在喝水,她听见把水喷出来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黎霏有点被水给呛着。 用力咳嗽了几声后,才缓过来,“贺辞想干什么?他不是曾经放言只要看见裴砚一回他就揍他一回,他现在还要带着你去参加宴会,他就是存心带你去见裴砚的吧?” 她有点嫌弃,“这个挨千刀的,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温若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所以,你有时间一起去吗?” 黎霏没有什么犹豫,“去。” 不过一般这种晚宴之类的都需要邀请函,她没有邀请函哎…… 江少则应该可以搞定。 只是她一想到江少则的一些传言,有点不太痛快,不过眼下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毕竟若瓷的小命更加要紧。 她从手机通讯录里面找出江少爷的号码,甜甜的说着,“江少爷,明天的慈善晚宴你需要女伴吗?” 江少则似笑非笑的,语气随意,“你想去?” 黎霏依旧是甜甜的声音,“江少爷如果如果没有女伴的话,我可以申请一下吗?” 江少则坐在沙发上,身躯后仰,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微笑着,“明天我来接你,记得打扮的漂亮一点。” 挂断电话后,江少则扯了扯嘴角,黎霏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想要去这种地方的,她想去那就只能是温若瓷会去了。 温若瓷会去的话,贺辞应该也会有九成的概率会去。 他还听说裴砚回来了。 要知道在当初,裴砚和贺辞可是关系最好的哥们,现在因为温若瓷已经决裂了。 他还想起那天在包间里面,权世瑾抱着她一脸焦急离开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权世瑾有没有这个兴趣参加。 如果他们都去的话,那可真是一出修罗场的大戏啊…… 第26章 :贪欲 权世瑾对纸醉金迷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有些必要的应酬和交际还是没法推掉。 宋朝拿着慈善晚宴的邀请函,找了过去,“世瑾,明天晚上的慈善晚宴的邀请函我帮你放桌上了。” 权世瑾应了一声,音调很轻,像风一样,缥缈而又易散。 在大部分的时候,宋朝觉得权世瑾不太像权家人,他太寡淡,太云淡风轻,身上没那么深重的权利欲望,仿佛对什么都是兴致缺缺的。 拿下洲际银行似乎也是兴趣使然,没什么特别的目的。 但偶尔,尤其是现在,他觉得说不定权世瑾说不定是权家骨子里最疯的那位。 谁没事会想和一位有夫之妇不清不楚的。 他在离开之前,像是想起什么,转身看向权世瑾,微笑着,“前一段时间,伯母打电话给我,她问,你回京城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回去一趟,是真的太忙了,还是因为玩得起兴致了。” 听见这话,权世瑾总算是多了一点反应,偏头看向他,“那你回了什么?” 宋朝微笑,“我说过的,我不会背叛你,那自然是什么都没说,不过权家最宝贝最宠爱的一个孩子,玩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不是已经玩过界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想大概是之前你抱着温若瓷去医院的那些风言风语传到了伯母的耳朵里面。” 宋朝也没说太多,就连权家都管不了这位,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管。 他说这话,只是提醒罢了。 宋朝离开后,权世瑾似乎有几分疲惫,坐在椅子上,假寐着了一段时间,忽然间像是是想起什么,睁开眼睛,打开抽屉,从抽屉里面找出一张照片。 照片已经很旧了,看得出来经常拿出来。 照片里面是一个小女孩,是他偷拍的,齐肩短发,坐在草地上,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将那昂贵的公主裙给弄脏了。 只是漂亮归漂亮,看上去不太高兴罢了。 手指无意间刮过。 那股窒息而又细密的疼痛感又遍布全身。 权世瑾将照片放回抽屉里面。 在最初的时候,他以为只要她还活着就好,但人都是会有贪欲的,就像他现在已经渐渐开始不满足只能看见她了…… …………………… 晚上,月亮依旧高悬。 温若瓷有点睡不着,她也不太想吃安眠药。 看见楼下的那辆停着的柯尼塞格,脑袋一热,就下了楼,坐了进去。 下巴抵在方向盘上,不期然的就想到了权世瑾。 当时周珩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没有立刻否认掉,大概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念头的。 她有太多太多可以追逐着权世瑾的理由。 她如果要和贺辞离婚,唯一能够保她全身而退的人大概只有权世瑾。 更别说,她对他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她甚至都能安心入睡。 更甚至,靠近他还能时不时刺激她的记忆。 只是…… 她真的要去赌吗? 去赌这场不可预知的未来…… 她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竟然莫名其妙睡着了。 在车里面睡一个晚上的后果就是浑身上下酸软的厉害。 她回公寓,却发现对门没任何的动静,肖南昕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大小姐有钱又有闲,昨天也不知道去哪里疯去了。 她也没太关注。 回房间洗了一个澡。 洗完澡之后倒是没这么难受了,她就找出画板还有调色盘。 她在不够冷静的时候,就会画画还有写字。 这两样东西大概是她前半生坚持的最长的了。 她也不知道画什么,等提笔画完之后,才发现,她居然画了权世瑾。 她自己也挺意外的。 她和他明明也没见过几次,怎么会记得这么熟? 她本想直接把画给撕了,最终还是没舍得,就给放到一旁,换了一张画纸,继续。 一时半会都忘记了时间,直到许助理过来敲门。 “夫人,在家吗?贺总派我来接你。” 听见声音,温若瓷去开了门。 贺辞没亲自来接她,而是派了他的助理。 温若瓷倒是有点庆幸。 她和贺辞两个人待在车里这么逼仄的空间里面,反而不自在。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简单收拾一下。” 许助理看着温若瓷脸上和手上还沾着一丝颜料,还是挺恭谨的,“夫人你慢慢收拾,我不着急的。” 温若瓷“嗯”了一声后,加了一句,“以后叫我温小姐就行了,不用叫我夫人。” 许助理顿了一下,想起贺辞和温若瓷两个人之间的传言,还是应了一声,“是。” 温若瓷简单收拾了一下,其实就是洗了一下颜料,换了一身衣服。 “好了,走吧。” 车子很快就到了酒店,造型师在那边等着。 造型师一早就听过温若瓷的名字,今天听见是给温若瓷做造型,可是期待了一整天。 一边给她化妆,一边感叹,“温小姐,你的皮肤可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的。” 这种白如白脂凝玉一般,上面几乎还一点毛孔都没有。 温若瓷脸上没什么表情,像个木偶一样,任由造型师给她摆弄。 直到最后给她戴上项链,完成这个造型。 她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 不知道是造型师准备的还是贺辞准备的。 以往贺辞是不太允许她穿这么暴露的礼服的。 今天她穿在身上的这条礼服,可是开了一个深V,比起以往的那股清冷的感觉,更多了几丝妖里妖气。 她没什么感觉,倒是造型师和许助理两个人全都呆住了。 造型师“哇哇”叫了好几声,“亲爱的,你今天一定是全场最漂亮的。” 许助理点头默默认可。 他一直都知道温若瓷很漂亮,但也没想过盛装打扮之后能够漂亮到这个地步。 他也见过好几回盛装打扮过的周樱,周小姐虽说有着小温若瓷之称,但和正主真的没法比。 他有点搞不懂,不喜欢自己的夫人,非要去喜欢那个山寨的。 他觉得自家boss有点不识货。 贺辞似乎等的有点不太耐烦了,找了过来,“好了没有?” 造型师将贺辞领到温若瓷的面前,一脸的激动,“好了,保证你满意。” 贺辞看着眼前光芒万丈的温若瓷,贺辞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神几度变换,不过很快恢复到了往日里面的邪宁之色。 “满意,很满意,不过我想他们看见会更满意。” 他们? 造型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没敢多言。 贺辞将温若瓷朝着他身边拉了拉,她穿着高跟鞋,差点就摔在他怀里,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 她有点不悦地看着贺辞,“你干什么?” 男人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唇贴在她的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我听说今天除了裴砚之外,权世瑾也会过来,你说他们看见,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第27章 :有病去看医生 温若瓷想把扣在她腰上的这只手抽开,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了一点,她也只能作罢,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他们对我能有什么反应?贺少爷是把他们想成假想敌吗?不如你也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如何?反正现在有钱人去看心理医生的多的是,也算是顺应潮流了,不然贺少你好不容易把贺氏集团起死回生了,结果却因为自己的问题享受不了,这得要多亏啊……” 贺辞冷笑了一声,扣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用力了一点,“亏不亏的不要紧,反正我的家产你没有一份,你不用这么操心。” 温若瓷被他掐的有点疼。 一阵拧眉。 他们有婚前协议。 他的财产本来就没她的份。 她也没肖想过他的财产。 至于现在,她大概知道贺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就是想带她来刺激裴砚的。 慈善晚会的现场。 黎霏端着酒杯,正在无聊,看见走过来的沈天翊,笑眯眯地开口,“沈医生怎么也来了,沈医生不说和人类打交道太麻烦了,还不如和大体老师待在一起自在,不过这可是慈善晚宴,一会儿沈医生要捐什么?捐献大体老师吗?” 沈天翊知道黎霏的嘴巴很厉害,但是这也太能怼人了,他又不能真的对黎霏动手,只能把矛头转向一旁看戏的江少则? “江少,你不管管她?” 江少则看了一眼沈天翊,“那么计较干什么?她是女的,你是男的,别那么婆婆妈妈的,少说两句。” 黎霏接了一句,“就是,婆婆妈妈喜欢告状的男人最没有魅力了。” 沈天翊,“……” 江少则淡淡地看了黎霏一眼,“我知道他和贺辞关系好,你看他挺不爽的,但是你也稍微安分一点,别到时候真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回头我也保不住你。” 这个时候,眼尖的他看见门口走来两个熟人。 扯了一下唇,对一脸不爽的沈天翊说,“温若瓷和贺辞来了,你要是真的气不过,去那边骂两句温若瓷吧,反正贺辞肯定不会为了温若瓷怼你的,说不定还会站在你身后替你拍手叫好。” 沈天翊,“……” 江少则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他去骂温若瓷,他是疯了吗? 他最不想扯上关系的人就是温若瓷了。 反正贺辞对温若瓷的心思隐晦的很,一提到她就开始发疯,他才不去找这个麻烦。 贺辞和温若瓷两个人一起走了进来,引起不小的骚动。 “我是不是眼花了,贺辞和温若瓷两个人一起出现的?” “他们和好了?” “那谁能知道。” “果然豪门深似海,谁还没点演技呢,前一段时间还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今天就一起恩恩爱爱的出现在慈善晚宴了。” 对于这些人的窃窃私语,贺辞置若罔闻,至于温若瓷更是懒得理会。 从她进门开始,她就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除了她之外,贺辞也察觉到了,看过去,冷笑了一声。 故意搭着她的肩膀,微笑着,看着很是亲密的,但实则眉梢眼底全是冷意,“一会儿可要记得好好表现。” 说完后,扣着温若瓷的肩膀朝着不远处的裴砚走过去。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裴少爷,你回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呢,我也要给你举行一个欢迎会啊……” 裴砚没搭理贺辞,视线一直落在温若瓷的身上,看见贺辞的手还搭在温若瓷的肩膀上,不由一阵苦涩,“若瓷,好久不见。” 温若瓷只感觉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快要把她的肩膀给捏碎了。 一阵拧眉。 既然这么生气,又何必非要带她来裴砚的面前。 江少则远远看着,吹了一声口哨,“哇哦,修罗场啊。” 黎霏有点担心,本想上前,却被江少则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去做什么?你去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你应该学一下沈医生,只要不涉及性命安全,他对贺辞的事情一向不管,更何况,贺辞就是再怎么扭曲,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对温若瓷或者裴砚下手的。” 黎霏不爽,“那我真就不管了?” 江少则浑然不在意,“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点心,还有美酒,你没事别给自己找麻烦,好好享受美食就行了,今天你就看戏。” 黎霏,“……” 她不想承认,但江少则说的的确是个事实。 深呼吸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像是压着火气一样,把酒像是当水这么喝。 江少则唇角抽了抽,但最终也是没说什么。 温若瓷冷冷地看着裴砚,对他自始至终没什么好脸色,“裴少爷,我们没那么熟,没必要叫得这么亲热,下次,你应该叫我温小姐。” 贺辞在她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你看你又忘记了,我们已经领证了。”说完后,他看着裴砚,似笑非笑的,“你应该叫她贺夫人。” 裴砚垂下眼神,“贺夫人……”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还真是不想承认,但也的的确确是个事实。 兜兜转转,贺辞居然还和她结婚了。 “贺辞,既然你不择一切手段都要和她结婚,那你就对她好一点吧,免得将来会后悔。” 贺辞搭着她的肩膀,看着依旧是在笑,但扣着她肩膀的那只手那是越来越用力了,整个人也散发着森森的冷意,“我对我的夫人怎么样,恐怕就不需要裴少爷操心了,免得回头裴少爷被裴家误会和我夫人不清不楚的,又被裴家给流放了。” 裴砚也有点不悦,“你别拿裴家压我,当年是我自己要走,可不是被裴家给流放了,我不想争是不想再让她为难一次,可不是真的怕了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还喜欢着她?” 裴砚看了一眼温若瓷,没承认,但是也没否认。 贺辞又岂会不明白,整个人都冒着森森的寒意,半晌后,突然间笑开,“既然你还这么喜欢她,不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完后看着温若瓷,微笑着,“若辞,裴少现在还喜欢着你,那现在我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说你要不要跟他走?你要是真的想跟他走,那我和你离婚成全你们。” 第28章 :试探 温若瓷看了过去。 贺辞虽然在笑,但眼底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意,那森森点点的白雾都好像要从眼睛里面渗了出来,然后蔓延到骨子里面,叫人一阵又一阵的发冷发寒。 她咽了一下口水,又岂会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好心会给她做选择,他分明就是在试探她。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我自然不会选择裴少爷的,我不喜欢他。” 听见这话,贺辞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一点,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裴少爷,真是遗憾了,我夫人可是不喜欢你呢。” 就算裴砚知道温若瓷不喜欢他,但真的亲口听见,还是一阵失望。 “今天的慈善晚宴,希望你玩的愉快一点,我记得你平日里也不太喜欢参加这种宴会,想必是贺辞硬拉着你来的吧。” 贺辞笑了,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眉梢眼角都敛着寒意,“裴少爷可真是爱说笑,我和夫人鹣鲽情深的,怎么可能会是我硬拉她来的呢?是她自己担心我,硬是要陪着我来的。” 说完后,视线落在温若瓷的脸上,微笑着,“你说是不是?” 温若瓷觉得现在的贺辞,那就是一只扒下羊皮的狼,无所顾忌。 她不太想应。 贺辞见她这个反应,唇贴了过去,在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着, “你今天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回去就把那个帝王绿的手镯给砸了,我要是没记错,那可是你父亲的遗物。” “你……” 温若瓷是真的忍不住,想要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狠狠地甩几个巴掌。 但那个手镯是她唯一还能思念的遗物,她怎么可能真的眼睁睁的让贺辞给砸了。 所以,她说,“裴少爷,是我主动要求陪他来的,你误会了。” 裴砚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小动作,一阵拧眉,“贺辞,你又何必这么逼她?” 贺辞感觉自己的耐心终于用尽了,“裴砚,你是想和我打架吗?” 眼看情况有点不太对劲,沈天翊走了过去,拉了拉贺辞的衣袖,“冷静点,别冲动,这边可是慈善晚宴,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想让这么多人看笑话吗?” 江少则想了想,也放下了酒杯,朝着裴砚走过去,微笑着开口, “裴少爷,你也少说几句,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你就少操心了,过来陪我喝酒啊……” 说着,也不管裴砚那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硬是把人拉走了。 黎霏在那边啃着点心,看见硬是被江少则拉过来的裴砚,一阵冷嘲热讽,“裴少爷,你现在装什么深情人设,他俩能有今天这结果,你可也是贡献了一份力。” 裴砚的脸上写满了苦涩,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你说得对。” 江少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裴砚,当年的事情他有所耳闻,但是知道的不多。 说真的,他也是真好奇的紧呢。 又觑了一眼那一脸阴郁不快的黎霏,估计除了那三个人,唯一最清楚情况的人就是她了。 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开这个口。 裴砚离开后,温若瓷终于忍不住了,“你还要搂多久,你放开我。” 贺辞狠狠的掐住了她的下巴,“怎么?舍不得了?不就是刺激了一下他,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温若瓷冷冷地看着他,“你不就是想看我对裴砚的态度吗?想看裴砚输给你了,我对他冷言冷语,没有任何的好脸色,现在你都看见了,还搂着我做什么?” 贺辞轻呵了一声,“这么心疼他,刚刚你为什么不选裴砚?你如果选了裴砚,你就能和我离婚了,得到自由了,你不是一直信心心念念和我离婚的?” 温若瓷冷笑,“我选了裴砚,你就真的和我离婚了?这难道不就是你对我的试探?我要是真的选了裴砚,我的手镯你回去就得给砸碎了吧。” “好好好,你还真是了解我,没错,你要是真的选了裴砚,别说离不了婚,温家也要因为你遭罪。” 贺辞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收回来,差点就要给她拍手叫好了。 该死的,他都不想承认,那一刻她说不选择裴砚的时候,他竟然该死的真的生出了一丝喜悦。 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一阵骚动。 “权少爷到了。” “权少爷真的来了?” “那还能有假?” 这应该是权世瑾自从回国之后,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场合。 基本上场内的人全都看了过去。 一辆黑色大G停在路边,司机恭谨地打开车门,一只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皮鞋率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随后是修长的腿,还有那被晕染的一丝不苟的西装,再往上就是依旧是淡漠而又矜贵的脸。 车门自动关上,跟在他身后的是宋朝。 两人一前一后一起踏进会场。 在他踏进会场的那一刻,全场的灯光都像是被点亮了一样。 温若瓷也看了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在她看权世瑾的时候,权世瑾也看了过去。 彼此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四目相对,像极了人群之中的秘密。 权世瑾对她微微一笑。 温若瓷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在看见权世瑾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变得爱笑了起来。 她也轻扯了一下唇。 这一幕落在贺辞的眼底,那就是无比的刺眼,他说不上来,就像是有无数根的针在他的心脏里面扎的密密麻麻。 说不上是疼,还是麻木。 主办方看见权世瑾出现,连忙迎了上来,那恭敬度,就差要弯腰九十度了,“权少爷,你愿意来,实在是太荣幸了。”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位置,请随我来。” 场子里面短暂的骚乱,随着权世瑾的进来,有着短暂的平静,但等他离开后,又再次骚乱起来。 贺辞用力的扣着她的下巴,将温若瓷的脸转向自己,满脸的阴郁, “他已经走了,你还恋恋不舍什么呢?你该不会真觉得权世瑾能救你离开这个泥潭吧?别做梦了,权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进门的,从前的你都不可能,更别说,你现在都已经二婚了。” 温若瓷看着他,抿了抿唇,“贺辞,你不觉得你真的特别像一个妒夫吗?拉着我非要在裴砚面前上演一把夫妻情深的还不够,现在我连对着别人看几眼,你都要发疯,你说这你不是妒夫是什么?” “你说什么?” 贺辞很显然被“妒夫”两个字刺激到了,一字一句,声音就像是要从喉骨里面崩出来。 第29章 :容易让人犯错 沈天翊唯恐这两个人真的闹出什么血腥,连忙上前说道,“贺辞,一会儿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你先冷静点,别闹出什么乱子。” 说完后,看向温若瓷,“你也少说两句。” 温若瓷一开口,就是在刺激他。 贺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冷冷的看了一眼温若瓷,最终作罢,将所有的情绪全都沉淀了下去。 沈天翊没有再吱声,他觉得温若瓷说得在理,贺辞这真的很像是妒夫。 温若瓷多看别人几眼,他都受不了。 只是发生了当年的事情之后,贺辞对她爱又没有办法爱的尽兴,恨又恨的不够彻底。 真是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站在不远处一直观察着贺辞还有温若瓷的江少则,一阵若有所思,他一直都觉得贺辞肯定是非常讨厌温若瓷的,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这样嘛…… 今天还真是没有白来一趟。 他觑了一眼在那边喝酒吃着点心的黎霏,“走了,拍卖会该开始了。” 这个晚宴叫是叫慈善晚会,其实就是和拍卖会差不多,就是每位被邀请的客人赠送一件拍卖品给主办方,由主办方进行拍卖,拍卖所得额就全部捐献出去。 这种场合嘛,基本上就是逢场作戏,大家心知肚明的,配合着玩玩的。 捐献的基本上就是手链、戒指还有项链什么的。 前面大家都挺昏昏欲睡的,直到权世瑾的拍卖品出来,大家一下子就精神了。 权世瑾的拍卖品是一幅画,最下方的作者署名是一个大写M。 一幅没有听过作者的名字的画,但权世瑾还是给了一个亿的竞拍价。 众人一下子就窃窃私语起来。 “这画是谁的?真的值这么多钱?” “这谁能知道,不会是权少爷自己画的吧?” “看着不像,我曾经有幸在权家的老宅见过一回权少爷的画,这不是权少爷的画风。” “那这是谁画的?”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幅画是一张肖像画。 色彩鲜艳,浓墨重彩。 一个小女孩躺在向日葵的中间。 但是这个小女孩大家都觉得似乎有点眼熟。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小女孩看着有点眼熟?” “是有点。” 但是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究竟是谁。 黎霏自然是能够认得出来,那就是小时候的温若瓷。 温若瓷从见到这幅画之后,双手就在开始颤抖。 她的脑海里又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些从未出现过的声音—— “你明明画的比我好,为什么不画我?” “画一张我好不好?” “我这么漂亮,就像艺术品,你能画我是你的荣幸。” “哼……你不肯我不要你画了,我要自己画……” 贺辞看着温若瓷惨白的脸色,他的脸色也是微沉。 根据这画像的轮廓,他可以大概猜测的出来,画里面的小女孩就是温若瓷。 权世瑾怎么会知道温若瓷小时候长什么样子的? 忽然间想到一个可能。 难不成他们曾经也见过。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脸色更沉了,垂在双侧的双手也不由握紧了。 起拍价是一个亿,虽然在场的人都觉得这画不值一个亿,但为了讨好权世瑾,还是纷纷加钱。 在被加到一亿五千万的时候,权世瑾突然间开口了,“两个亿。” 主持人有点犹豫的开口,“权少爷,这是你自己的拍卖品。” 权世瑾语气淡漠,“是我的拍卖品,但是你们主办方也没说我不能拍下自己的拍卖品。” 话是这样没错。 但…… 负责人立刻暗示主持人,这画就给权世瑾。 他们犯不上得罪权世瑾。 就是众人实在是猜不到权世瑾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看见那幅画之后,温若瓷已经没了什么心情,贺辞一个不留神,她就溜了。 宴会大厅门口有一个喷泉,喷泉旁不远处有一枯树,温若瓷站在树下,脸上是斑驳的树影。 很像她此刻的心情,心乱如麻,晦暗不明。 “原来,你在这里。” 冷不丁的从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她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这一眼,正好对上了权世瑾的眼神。 灯光昏暗,月色就尤为柔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叫人觉得男人看她的眼神很温柔,容易让人沉溺,也容易让人犯错。 她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权世瑾低笑了一声,“如果我说从走进会场之后,我就一直在看着你呢?” 温若瓷想起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脑海里面的那道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们……是不是很小的时候见过?” 权世瑾垂眸看着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温若瓷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做不到瞒着权世瑾,索性就告诉他了,更何况这也不是非要隐瞒的秘密,“当年家里出过一点事情,我受到过刺激,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但应该不算是完全的失忆,周珩说我这是自我保护性失忆,选择性遗忘,把自己想忘记,或者说不太重要的记忆给遗忘了。” 温若瓷没有解释全部,但基本上她说的一点也没掺假。 他是在她想忘记的那一部分里面吗? 权世瑾没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是不是因为当年我不辞而别,所以你……” 是因为今天的月亮特别的清冷吗,她怎么觉得权世瑾看她的时候带了那么一丝伤感,奈何权世瑾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道怒吼声,“你们在做什么?” 贺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很显然被气的不轻。 温若瓷下意识的转身,一眼就看见了那快要气炸了的贺辞,抿了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贺辞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说完后也没继续看温若瓷,视线落在权世瑾的身上,夜风浮荡过他的脸,连带着斑驳的树影,倒映在他的鼻梁上,像极了诱惑。 贺辞垂在两侧的手不受控制的握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挥手上去。 深呼吸了几下,平静了下来,再次看向权世瑾的时候,语气是诡异的温和,“权少爷,你今日拍卖的这幅画,我能问问作者是谁吗?” 权世瑾淡漠地理了理袖扣,“不能!” 贺辞冷笑了一声,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这画,看向他,意味深长的说着,“权少爷,虽说我曾经是说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离婚让给你,但是现在我们这不是还没有离婚?您偷偷摸摸的和我的夫人在这里见面,这叫偷情,万一叫人看见了,岂不是无端生出误会?” 贺辞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但过于冷静了,反而叫人毛骨悚然。 温若瓷咬着唇,“贺辞,你别乱说,什么叫偷情,你看见我们是抱了,还是亲了,还是上床了?” 贺辞漠漠地看着她,语气是尖锐无比,“现在是没抱,没亲,但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偷偷摸摸上床了,你又不是没干过这事。” 温若瓷火了,“你别胡说。” 贺辞冷笑,“我胡说还是你根本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三心二意的女人?” 说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权世瑾,眼底是一片高深莫测,“权少爷应该不知道她曾经做过的那些风光往事吧?” 权世瑾单手插着兜,不悦地看着贺辞,“我不需要知道她有什么样的丰功伟绩,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会自己判断。” 贺辞轻“呵”了一声,不屑的意味很是明显,弹了弹领口那并不存在的灰尘,说着,“我这也是担心权少爷被她给骗了,毕竟她可是最会演戏了,就像当年一边说着对我的深情不渝,一边又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和别的男人上床,到时候权少爷就算愿意接受她,都不知道她已经是二婚,还是三婚,说不定都已经是四婚五婚了。” 温若瓷已经忍了一个晚上了,在听见这句话的这一刻像是天崩地裂,终于忍到头了,理智消无,想也没想的抡起巴掌狠狠地甩在贺辞的脸上。 “你闭嘴!!!” 这一巴掌下去,在场的三个人是不同的反应。 温若瓷愣住了。 以往每次她甩巴掌贺辞都会挡下,她以为这次也会不例外。 贺辞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温若瓷甩了他一巴掌。 权世瑾顿了三秒后,有着一丝怔然,但很快浮现出一抹浅笑。 第30章 :放纵 贺辞用舌头抵了抵被温若瓷打的那面的脸,有点疼,是能够容忍的范围,但更多的是愤怒,那声音几乎是从喉骨里面渗出来,“温若瓷,你竟然打我一巴掌?” 温若瓷打了他一巴掌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是温若瓷很显然不希望他在权世瑾面前说这些话才甩了他一巴掌。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在温若瓷的心里,权世瑾是不同的。 温若瓷闭了闭眼睛,这打都打了,再解释显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污蔑我,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贺辞的眼底是一片阴冷,“温若瓷,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婚前协议里面,其中有一条,如果你出轨了,温氏集团那就归我了。” 又是那份婚前协议。 她此刻的情绪像极了一根已经拉扯到极点的橡皮筋,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触底反弹,想也没想的吼了出来, “那你就等我真的出轨了,再来要挟我吧。” 这会儿她只想放纵一回,任性一回,暂时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抛之脑后,她什么也不想去想,便想也没想的扣着权世瑾的手腕,“我们走。” 看着温若瓷的动作,贺辞眼疾手快,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干什么去?” 贺辞刚一碰到她,她被拉扯的神经像是终于到了极点,再也受不住了,用力将人甩开,“你松开,我要去哪里不需要向你汇报。” 贺辞死死地按着她,“没有我的同意,谁允许你走的?” “你放手。” 温若瓷恼了,想挣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道凌厉的冷风从她眼前刮过。 谁也没想到,权世瑾突然间扣着贺辞的肩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脚踹了上去,“没看见她不愿意吗?” 贺辞突然间被踹了一脚,一时间没站稳,再加上权世瑾的力道不轻,他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温若瓷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看着温润如玉的权世瑾,居然会动手,不对,是动脚踹人。 权世瑾没搭理那不可置信的贺辞,直接将她拉过来,“我们走。” 温若瓷恍恍惚惚的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 看着温若瓷要被权世瑾带走,贺辞想也没想的就追了上去。 “温若瓷,你给我站住。”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走几步,忽然小腿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满身的狼狈。 “温若瓷,你给我站住。” 她听见了他摔倒的声音,她的脚步顿住了。 权世瑾看着她停下的脚步,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在等她的答案,“你要回去吗?” 她只犹豫了一瞬,很快就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既然要恨,那就恨得更加彻底吧。 这样彼此下起手来才会更加不留余地。 “我们走吧。” 贺辞看着温若瓷转身没有丝毫回头的背影,他心里忽然一阵恐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自己的控制一样。 “温若瓷你给我站住……站住……” 可是她依旧没有回头。 贺辞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间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像是失去了灯塔的游轮,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被困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少则在远处看着,不由轻啧了几声。 还真是狼狈啊。 他的余光看见那道斜靠在墙壁上,环着双手,闭着眼睛,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宋朝,走过去微微一笑,“宋少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宋朝睁开眼睛,看过去,“你想问什么?” 江少则扯了一下唇,语气轻佻,“我就是想知道,权少爷对温小姐到底什么心思?” 宋朝语气漠漠,“无可奉告。” 江少则挑了挑眉,又问了一句,语气逐渐玩味,“那我能问问权少爷拍卖的这画究竟是谁画的吗?” 宋朝站直了身体,单手插着兜,他可能要比江少则高一两分,即使不太明显,可还是带了一两分睥睨的意味,“这也是秘密,还有,江少爷你问的太多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只是脸色像极了一块化不开的浓墨。 江少则看着吊儿郎当,据说还和自己的继母不清不楚的,结果貌似敏锐度最高的人是他? 也许他也是一个狠角色。 也是,像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擅长伪装,等伪装的时间长了,都忘记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两人离开后,沈天翊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他走到贺辞的面前停下,很是无奈。 “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弯腰替贺辞检查了一下伤势,“没什么问题,就是突然间小腿一阵痉挛,稍微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贺辞没说话,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靠在喷水池壁上,低着头,不说话,整个人寥落的很。 沈天翊低眸瞧着他,这应该是第二次看见贺辞如此寥落吧。 如果他没有记错,第一次贺辞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也是因为温若瓷。 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没有办法说究竟谁对谁错,但他是贺辞的朋友,看着贺辞从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今天这样偏执而又疯狂的样子,心里终究对温若瓷是有怨念的。 “要我就这么坐下来陪着你,还是我们换个地方?” 贺辞很长的时间没有回应,在沈天翊以为贺辞不会开口,就要这么一直坐下去的时候,贺辞终于开口了,“换个地方。” ……………… 权世瑾扣着她的手腕,一路小跑,两个人没有目的地,等温若瓷终于没力气了,才出声,“不走了,我好累。” 权世瑾停下脚步,看着有点微喘的温若瓷,扫了一眼四周,说,“前面有个椅子,可以休息一会儿。” 温若瓷坐在椅子上,前方不远处是一条河,粼粼的水光映在她的眼底,清冷的不像话。 她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就显得过于沉寂了。 刚刚只顾着痛快,就这么跟着权世瑾跑了出来,她都不知道贺辞又要怎么发疯。 只是跑都跑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权世瑾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一直不开口说话,他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冷不丁的,他突然间开口说道,“和他离婚吧。” 温若瓷在想别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下意识地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权世瑾又重复了一遍,“你和他离婚吧,难道你想继续这样一辈子?” 温若瓷一阵沉默,“我当然很想和他离婚,但哪有这么容易。” 光是婚前协议就够她吃一壶的。 权世瑾清楚温若瓷的顾虑,“那如果婚前协议不再是你的顾虑,你是不是就能立刻和他离婚?” 温若瓷怔然了三秒,似乎没想到权世瑾居然会说这话,权世瑾能够知道这份婚前协议她不奇怪,但她不明白权世瑾为什么要说这话,“权少爷如此费心帮我是为了什么呢?” 权世瑾反问,“你说呢?” “我……” 一个答案似乎就在胸口,快要跳出了喉咙口,但是她始终说不出来。 “我……” 权世瑾的手轻覆在她的胸口处,“刚刚一瞬间你的心脏跳的好快,应该也猜到了吧?” 第31章 :共犯 权世瑾的目的是…… 要她…… 纵然她有所猜测,但这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男人轻抚着她每一毫里的容色,似是诱惑,“怎么不说话了?还是说要我亲口贴在你的耳边说——” “我要你!!!” 他在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真的贴在了她的耳边,在说完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不知道是无意间从耳边擦过,还是故意亲了亲她的耳垂。 她浑身一抖。 后退了三步。 一抬眸,就看见了权世瑾略带笑意的眼睛,澄净的琥珀色的瞳孔在月下之下熠熠生辉。 像极了诱惑,也像极了蛊惑。 真的很容易就让人犯错。 她偏过脑袋,不去看他,“贺辞说的这些话你都听见了,你真的不在意吗?” 权世瑾笑了,“我如果在意,就不会对你说这句话了,更何况,贺辞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所以,愿意和我成为共犯吗?坐实了贺辞口中的偷情?” 她的大脑在那一刻仿佛轰然倾塌,仿佛一场飓风,一场海啸将她的理智全部席卷。 她终于大概知道,什么叫做飞蛾扑火。 她本想拒绝的,但是她没有办法拒绝。 毕竟,这实在是太具有诱惑了。 无论是权世瑾本身的诱惑,还是因为他身份权利地位的诱惑。 她都没有办法拒绝。 河边寂静,没有任何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半晌后,温若瓷抬眸看向他,“权少爷当真想好了,要和我这个已婚的有夫之妇不清不楚的?” 权世瑾浑然不在意,“刚刚贺辞不是说我们在偷情吗,既然他都已经把我们坐实了,我们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他的猜测?” 温若瓷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她是不太敢问权世瑾究竟是有多么喜欢她之类的,就算真的喜欢,又能有多深刻,又能维持多久呢。 像权少爷这样的高门贵胄,应该是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有,也许只是短暂的一时兴起罢了。 但就算是短暂的情缘,她也没那么吃亏。 只是有一件事情,她还是必须要提前说清楚,“不过,在没有离婚之前,我并没有和你上床的想法。” 权世瑾抚着她的脸,“你这是有契约精神呢,还是心里对贺辞舍不得呢?” 她摇了摇头。 “都不是,是因为婚前协议,如果我出轨了,贺辞就会有把柄,我不想节外生枝。” 男欢女爱在他眼里一直就没什么稀奇的,那是在普通不过的东西,他倒也不是很在意,“那就等你愿意的那一天,不过在那之前,我是不是可以提前收取一点报酬?” 温若瓷问,“什么报酬?” 话音刚落,权世瑾就捧着她的脸,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说是吻,其实就是简单的唇对着唇亲了一下,温若瓷还是瞪大了眼睛。 男人吻完了,才慢慢悠悠的开口,“这也算是你之前半路睡着的赔罪了。” 温若瓷,“……”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伸手将她扯进怀里。 “现在,我们是共犯了!我这个人呢还是很小气的,你现在只是暂时放在贺辞的名下而已,我希望你最好可以和贺辞保持距离,别和他上床,也别让他亲你,知道吗?” 权世瑾是微笑着对她说的,但是她心里还是莫名咯噔了一下, “明,明白……” 不过就算权世瑾不说这茬,贺辞对她应该也没上床的想法。 …………………… 温若瓷回到自己的公寓,刚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酒的味道,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贺辞光着脚坐在沙发上,发丝有点凌乱,外套也不知道被他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就只穿了一件衬衫,还解开了两粒扣子,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手里还抱着个酒瓶子。 她的第一反应是。 贺辞喝醉了。 第二反应是。 她要逃。 却没想到,走到门口,她刚要开门,一只手就搭在门上,用力的将门给合上。 贺辞看着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没有喝醉,眼神凌冽的不像话,低眸看着她,“你要去哪?” 靠的这么近,温若瓷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此刻身上所张扬出来的寒意,她今天甩了他一巴掌,她就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将这一茬给揭过。 尤其是他现在还喝醉了。 和醉鬼更加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 她软下了声音,不想继续刺激激怒他,“我哪里也不去。” 贺辞把温若瓷的身体用力掰过来,捏着她的下巴,用力的抬起,逼她直视着自己,“你和权世瑾出去都做什么了?” 她在一瞬间想起那个吻,只是在瞬间就摇了摇头,如果被贺辞知道了,她今天也许都不能活着走出去,垂下眼眸,淡淡说着,“什么都没做。” 贺辞捏着她的下巴,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什么都没做?” 温若瓷抬眸看他,“你怀疑的那一刻,罪名不就已经成立了,你还要我解释什么?” “因为你解释的不够!” 突然间贺辞将她狠狠地抵在门上,她一阵吃痛,还没来得及开口,贺辞就拉下她礼服的衣领,在她原来的刀伤之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好痛。 她差点就要尖叫出声了。 她甚至还感觉到了皮肤被咬破的声音。 她一下子慌了神。 “你在做什么?” “贺辞,你疯了,快放开我。” 她想把人推开,但很显然醉鬼的力气和意识都已经不太受自己控制了。 她感觉这会儿的贺辞像极了吸血鬼,在她的伤口上不断的舔舐,不断的吮吸,像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满足自己的干涸。 温若瓷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了,只能放任。 只是突如其来的,对他产生了恨意。 等他终于舔够了,像是小狗一样,埋在她的脖颈间仔细的嗅了嗅,“还好,你身上没别的男人的味道。” 在那一个瞬间,温若瓷找到了机会,将人推开,捂着被他咬伤的肩膀,有鲜血渗出,“贺辞,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辞索性耍赖起来,“不想怎么样,我累了,要睡觉了。” 说完后,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温若瓷急了,“贺辞,你别睡在我的沙发上。” 贺辞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像是直接睡死了过去。 温若瓷拿起抱枕在他身上砸了好多下,他都没什么反应。 没办法,她只能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出沈天翊的电话号码。 那边电话很快接通,温若瓷冷冷的开口,“沈医生,麻烦你把人带回去。” “他在你那里?” “是又怎么样?” 沈天翊小声嘀咕,喝酒喝到一半人没了,原来是去找温若瓷了。 他心里觉得贺辞没出息,不过还是说着,“他是你丈夫,你让我把人带回去,似乎不太合适吧?” 温若瓷冷笑了几声,“沈医生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就不怕万一我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 沈天翊慢慢悠悠,“你要是真把他给弄死了,那是他活该,说不定啊,他还甘之如饴呢……” 说完后,也没理会温若瓷会是什么反应,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温若瓷,“……” 第32章 :秘密 温若瓷有点无力的坐在沙发的边缘。 就她和贺辞这个关系,如果贺辞真的在她这边出事了,她就是第一嫌疑人吧。 无可奈何,她也只能放任。 她回房间简单洗了一个澡,然后坐在镜子面前处理被贺辞咬伤的伤口,酒精擦拭上去的一瞬间,她疼得冷汗蹭蹭,冷不丁的她想起曾经贺辞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知道怎么样制服一条疯狗吗?那就是给它找个主人,然后套上项圈,驯服它。 她垂眸看着伤势,只不过,疯狗终究就是疯狗,惹怒了,终有一天,还是会弑主的。 处理完伤势,贴了一个最大号的创口贴,就回到了床上。 晚上原本她就难以入眠,现在有贺辞躺在外面的沙发上,她更加难以入眠。 不想吃安眠药,索性就不睡了。 找出ipad,看起了电影。 * 权世瑾回到帝景庄园,发现宋朝还没有离开,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他。 他随手脱下外套,走过去坐到宋朝的对面,问,“还没有走,是在等我?” 宋朝“嗯”了一声,“世瑾,画已经帮你放回书房了。” 权世瑾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事?” 宋朝犹豫了一下,问,“世瑾,这画里面的小女孩是温若瓷吗?” 权世瑾掀起眼皮看着他,没什么情绪,“你很好奇?” 宋朝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没什么表情的权世瑾有点渗人,“如果不能说,便算了。” 权世瑾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交叠着双腿,神情淡然,“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就是小时候的温若瓷。” 宋朝这下肯定了,“你小时候见过她?” 权世瑾像是在回忆,“你还记得我曾经被绑架过的事情吧?” 宋朝点了点头,“记得,你说有人救了你。” 权世瑾,“对,救我的人就是她,她把我带了回去,在她的别墅里住了三个月,不过那个时候她不叫温若瓷,叫慕青瓷,是宁城慕家的千金。” 宁城慕家…… 宋朝倒是想起什么,似乎有点不可置信,“你说的慕家该不会是宁城如今最大的首富慕家吧。” 权世瑾垂下眼眸,“是的。” 宋朝震惊了,第一次感觉有点大脑反应不过来,舌头都有点打结,“不是,如果她是慕青瓷的话,如今慕家那位千金也叫慕青瓷,算怎么回事,世瑾,你不会记错人了吧?” 权世瑾不悦地看着他,“我的记忆力有这么差?我能记错?” 宋朝一阵沉默,权世瑾的记忆力自然是极好的,从小到大随便学学就是年级第一了,更何况就算他不怎么喜欢温若瓷,他也必须得承认,就温若瓷那张脸,绝对是无出其右的,鲜少有人能及,就算是整容都达不到的高度,依照权世瑾的记忆力,认错的可能性的确是不太高,只是他很是不解,“那她是怎么从首富慕家的女儿慕青瓷变成如今温家的女儿温若瓷的?” 权世瑾若有所思,“这……大概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原本我以为她只是不记得我了,所以才带了那幅画过去,以为她会想起来,结果她却告诉我,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大概率在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无人可知,曾经他回到权家之后一段时间之后,他又回去过那栋别墅,结果却发现,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 有人告诉他,屋子里面的人全都被烧死了。 一度他也以为,她死了…… 宋朝小声嘀咕,这位温大小姐的身上,居然还藏了这么多的秘密。 他倒也是有点知道为什么权世瑾对她有兴趣了。 这小时候的救命恩人现在生活的如此水深火热,是个男人都会怜惜的…… * 第二天贺辞醒来,头疼欲裂,眼睛也没法睁开,只能发出迷糊呜咽的声音, “水,给我水……” 听见声音,温若瓷从屋内出来,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难受至极的贺辞,还是狠心没有上前,“如果昨天晚上你去找了周樱,我想她很乐意照顾你的。” 冷不丁听见温若瓷的声音,贺辞猛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温若瓷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 “你怎么在这里?” 温若瓷露出一抹荒唐至极的笑,这个时候似乎除了荒唐她也想不出什么了。 “贺少爷,你是不是喝醉了还没有醒?这里是我的公寓,我不在这里那在什么地方?” 贺辞打量了一眼四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宿醉的疼痛,神经都在颤栗。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擦了一下打火机,第一次还没擦上,直到第三次才点燃。 他猛吸了几口,才缓解了这股难受至极的感觉。 隔着那一层袅袅透明的薄薄的烟雾,他瞧着斜着依靠在门檐上那至始至终表情都淡淡的温若瓷,眼神更冷了, “你和权世瑾之间到底什么关系,昨天你们究竟做什么去了。” 温若瓷环着胸,似笑非笑地看着贺辞,“贺辞,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和权世瑾之间会有什么私情,不如你把我之前的资源还给我如何?我忙起来了,那不就没时间找别的男人了?” 贺辞不说话,似乎在思索的模样,吐了几个烟圈后,突然间摘下唇间的烟, “既然你这么想去拍戏,那就去吧,你之前的那些资源,如果不能拿回来,我会用更好的代替。”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过,要是被我知道,你要是出轨找别的男人,那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说完后,将还在燃烧着的烟蒂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面,也没理会温若瓷脸上的表情,拿上外套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将门摔的巨响。 温若瓷只感觉神经颤了颤,但没发作。 贺辞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不过也不太需要他做什么,只需要吩咐一声许助理就行了,剩下的助理会帮他做。 她的代言基本上都被瓜分了,一部分给了周樱,还有一部分给了别的女明星,那些她倒也不是怎么在意。 主要是她很想演郭导的《双面人生》,这是一部现代的双女主的戏,彼此互相救赎的故事,对比从前那些偶像古言会有不小的挑战。 但是她喜欢。 她演戏一贯只演自己喜欢的。 最初的时候,郭导就是定的她是女主,但贺辞下了对她的禁令,郭导也得罪不起贺辞,只能暂时放弃。 后期周樱获奖之后,众人一度以为周樱会是板上钉钉的女主,结果居然被温若瓷截胡了。 周樱也不是傻子,温若瓷又能出现在大众眼前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贺辞撤销了对温若瓷的禁令。 她给贺辞打电话试探着问过,结果贺辞就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应,“怎么,你嫉妒了?你要是有本事让郭导非要你不可,我也没意见。” 说完后,也没管她是什么心情,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周樱气得差点就把手机给摔了。 这会儿温若瓷和黎霏在咖啡馆喝茶,黎霏觉得温若瓷那是真的不容易。 “恭喜啊,贺辞那个家伙终于大发善心一回了,把你的禁令给解除了。” 温若瓷没什么表情,面无表情的搅动着杯子里面的咖啡,没有丝毫的喜悦, “这也只是暂时的,下回他要是又发疯了,谁知道又会做什么。”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有点意外,居然是周樱。 不过她也大概能够猜到周樱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了。 刚一按下接听键,耳边还能传来周樱的尖叫声,温若瓷淡定的将手机移开了一点, “温若瓷,你究竟耍了什么手段,贺辞居然撤下了对你的禁令?” 温若瓷语气淡淡,“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贺辞在我那儿睡了一个晚上而已。” “你们,你们……” 周樱听见这话,仿佛晴天霹雳。 温若瓷依旧是慢慢悠悠的,她这说的可是实话,贺辞真的只是在她的沙发上睡了一个晚上而已,至于怎么理解那就是周樱的事情了。 “我们怎么了,我们正儿八经的夫妻,他睡在我那儿不是天经地义?” “周小姐要想发难,不如你努力努力吹吹枕边风啊,好让他和我离婚,你也好上位成为正儿八经的贺太太啊。” 说完后,也没理会周樱会有什么表情,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黎霏在温若瓷的对面笑得都捂住了肚子。 温若瓷看着她,淡淡开口,“别笑了,当心闪了腰。” 黎霏笑得差点喘不上气,“我说,你也真是够坏的,周樱听见这话,不得气死?” 温若瓷搅拌了一下咖啡杯,淡淡开口,“也许吧……”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她想要和贺辞离婚,当然要把水搅的更浑一点,周樱能去贺辞面前多刷刷存在感,说不定什么时候贺辞就爱上周樱了,想要给心爱的人一个名分,然后不想继续和她纠缠,要和她离婚了。 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被挂了电话后,周樱气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神经更是战栗不止。 但是更多的是恐慌。 贺辞不仅带着温若瓷一起参加了慈善晚宴,现在还解了对温若瓷的禁令。 是不是意味着贺辞也开始有点喜欢温若瓷了,不那么讨厌温若瓷了。 虽然她不想承认。 但她能够靠近贺辞,依靠的还是和温若瓷三分像的那张脸。 一旦正主回归了,那她岂不是会一无所有……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会发生,她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第33章 :别让我等太久 原本温若瓷和黎霏还准备去一下商场的,结果天公不做作美,突然间下雨了,她们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商场了。 黎霏去停车场开车,温若瓷站在门口等着,也就不过这么三五分的时间,一个留着寸头,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突然间在她面前停下,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小姐,下雨了,我这边有伞,你需要吗?”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或者我也可以送你回去。” 有人来搭讪她,温若瓷也是习惯了,她微笑着拒绝了,“抱歉,我有约,不需要,谢谢。” 男人明显一阵失望。 但脸上溢出来的更多是尴尬,“那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后,匆匆回到自己兄弟那边。 而那边已经笑弯了腰。 “城哥,你这第一次找人搭讪,结果连五分钟都没有,你就回来了,要不要这么怂?” 肖风城被他们笑得也有点恼了。 “我又没经验,哪里知道怎么搭讪。” 宋朝撑着伞从不远处走过来,见他们笑成这样,有点好奇,便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的?” 有人接话,“宋少,我们在说城哥第一次找人搭讪,结果就被人姑娘拒绝的彻底,连名字都不知道。” 宋朝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兴致,看向肖风城,“你不是说女人就是个麻烦,除了你妹妹,谁都不想要的?你现在转性子了?居然有看上的女人?谁?” “你不懂。” 他看到那个女孩子的那一刻,就感觉自己的心脏鼓噪的厉害,觉得那一定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真爱。 指了指那边准备上车的温若瓷,“就是她了。” 顺着肖风城的视线,宋朝看了一眼,看见了正要上车的温若瓷,脸色一下子就差劲了起来,变得异常阴郁,他没有忍住,直接骂了出来, “你是傻逼吗?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说喜欢,还是说你在部队里面待得时间太长了,都已经饥不择食,人都不挑了,是个女人就看得上。” 肖风城,“……” 冷不丁的宋朝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肖风城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你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还是说这姑娘是你的女人?” 宋朝深呼吸了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是我的女人。” 肖风城觉得宋朝莫名其妙的,“既然她不是你的女人,你那么生气干什么?我喜欢我的,又不碍着你什么事。” 权世瑾非要和她不清不楚的,他管不了,但是肖风城他必须要扼杀在摇篮里面。 “她已经结婚了,你没戏了,别把心思放她身上。” 肖风城,“……” 一句话肖风城就沉默了。 一旁的人也无比的遗憾,拍了拍肖风城的肩膀,“城哥,节哀,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居然还是已婚的。” 宋朝更嫌弃温若瓷了。 这个女人是个祸水。 真是一点都不假。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非常的差劲。 权世瑾在江月楼谈事,事情谈完了,对方没走,看着权世瑾的脸色,斟酌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开口,“小女一直很仰慕权少爷,不知道权少爷什么时候愿意赏脸见一下小女?” 权世瑾端起茶杯的手一顿,闪过一丝的不悦,很快就消失,优雅的放下茶杯,寡淡的开口,“以后再说,暂时没空。” 对方惶恐,“明白,明白,今日劳驾你亲自过来了,改日我定会亲日登门拜谢。” 那人离开后,权世瑾还喝了一杯茶,肖风城和宋朝才姗姗来迟。 肖风城推门进来,有点不好意思,“世瑾哥,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 权世瑾放下茶杯,看了过去,“无碍。” 肖风城坐在权世瑾的对面,以往都是属于比较话痨的那种,今天是格外的沉默。 权世瑾看着他,问道,“这么恹恹不乐的,出事了?” 肖风城也没瞒着,“就是路上看见一喜欢的姑娘,结果没想到是已经结婚了。” 这件事情,真的是越想越心塞。 他人生第一次动心啊…… 居然就这么无疾而终。 权世瑾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的说着,“你要是真这么喜欢,抢过来就是了。” 肖风城震惊,猛地抬头看过去,似乎没想到权世瑾会说这话。 “世瑾哥,你不反对?” 权世瑾反问,“我为什么要反对?” 肖风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是觉得权世瑾这样的,大概率是不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的。 他说把人抢过来,有点过于惊世骇俗了,他还真的震惊到了。 宋朝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你可闭嘴吧你。” 肖风城反应过来,看着他裤子上的脚印,有点火了,“宋朝,你今天吃错药了?世瑾哥都没意见,她又不是你女人,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宋朝翻了一个白眼,都懒得理会他。 他要怎么说。 你看上的那个女人,权世瑾也有兴趣,也想把人夺过来? 肖风城和肖南昕是同一类型的,都是脑子一根筋的,回头要是闹出点什么风风雨雨,被权家的人知道了,权家的人一逼问,他还不全都倒了出去? 他转移话题,“行了,别再提这件事情了,今天是世瑾哥给你安排的接风宴,好好吃饭就行了,你要是真喜欢这种类型的,回头我替你安排,你今天看上的女人,那就是已经结了婚的,你少惦记。” 肖风城小声嘀咕,“我谁都不要,就喜欢她。” 宋朝,“……” 有时候他真的想知道,人究竟知不知道无语两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 肖风城今天不过就是第一次见到温若瓷,怎么就那么喜欢人的? 真就纯看脸? 他给肖风城倒了一杯酒,没好气的开口,“喝酒吧你,少说几句。” 肖风城倒是也没继续争论下去,端起酒杯喝下一口。 吃到一半,权世瑾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他站起身,“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随手搭在手腕上,离开了包间。 肖风城好奇,“世瑾哥干啥去呢?” 宋朝托着下巴,似有几分了然,“也许是去见美人了。” 肖风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次他回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权世瑾来到另外一个包间,包间里面坐着一个女人。 她看见权世瑾进屋,原本是坐着的,立刻站了起来。 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权少爷。” 权世瑾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坐下,看过去,似笑非笑的,“庄小姐这是终于想通了?” 庄文君在权世瑾的面前有点局促不安,“权少爷,如果我真的能够让贺辞和温若瓷离婚,你是不是可以不对贺辞下手,不对贺氏集团下手?” 权世瑾似笑非笑的,“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庄文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我会尽力的。” 权世瑾气场过强,她没这个胆子和权世瑾待在一起,“权少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离开了。” 权世瑾没拒绝,应了一声。 “嗯。”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权世瑾像是想起什么,又给补充了一句, “希望庄小姐别让我等太久,我等待的耐心可是有时间限度的……” 庄文君闭了闭眼睛,“我明白。” 她很清楚,权世瑾也就是表面上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其实骨子里面要多疯批就有多疯批。 玩弄权术,操纵金融,蛊惑人心,从来都是高手。 她曾经有幸亲眼见过一回。 贺辞…… 她不希望贺辞受伤。 第34章 :秘书 贺氏集团新来了一位美貌的秘书,叫做庄文君。 许助理觉得自家boss对这位庄秘书的态度很不一般。 说句不太好听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家boss对夫人带着点恨意和亵玩的心态,至于周小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和养只小宠物的心态没什么区别,究竟喜欢还是不喜欢,那还真是不太好说。 但是这位庄秘书,贺总那是真的尊重,甚至在很多的时候,都会参考这位庄秘书的意见。 很多人都觉得贺总对这位庄秘书才是真爱,是不是以后会娶她来着。 甚至贺氏集团不少高层的人,也把庄文君当成了集团未来的女主人。 这些事情传到温若瓷的耳朵里面,有不少人笑话她,说她马上就会变成了下堂妇,要被贺辞扫地出门了,她听了之后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贺辞对庄小姐是真爱,那她可以让位。 相比较温若瓷的云淡风轻,周樱就要破防很多。 贺辞带着温若瓷一起去参加了慈善晚宴,还解了对温若瓷的禁令,他对温若瓷究竟是什么心思她还没有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来一个女人。 尤其是这个女人对贺辞来说明显就是不一样的。 她很惶恐,也很是不安,唯恐贺辞和温若瓷离婚后,就要娶那个叫庄文君的。 她没忍住,给温若瓷打去了电话,她没这个心情和温若瓷嘘寒问暖,也没这个心情对温若瓷挑衅,直接就把话给挑明了,“温小姐知道最近贺辞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年轻美貌的秘书吗?” 对于周樱会给她打电话,温若瓷倒也没那么意外,只是觉得有点好笑,“我知道啊,那又如何呢?” 周樱觉得,温若瓷那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将她的不安衬的像是跳梁小丑,就算所有人都觉得贺辞不喜欢温若瓷,但温若瓷就是正宫,是正儿八经的贺夫人,有资格藐视所有人,她咬着唇,“温小姐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那个叫庄文君把你的位置取代掉吗?” 温若瓷,“不担心啊,要是你有本事,你也可以取代。” 周樱没吱声。 她倒是想取代。 她明里暗里提过好几回,大约是提的次数多了,都把贺辞给惹恼了,他直接就给了她一个字——滚。 那一次,贺辞直接半个多月没有理她。 她当时性子也傲,觉得贺辞真的喜欢她,也想摆个谱,结果她没有出现在贺辞身边,贺辞直接就没当有她这人一样。 当时她就慌了神,觉得贺辞可能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她,唯恐真的失去他,只能放下身段,去道歉,甚至还保证,再也不提这件事情之后,贺辞才勉勉强强同意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前一段时间,贺辞带着温若瓷去参加了慈善晚宴,甚至还解了温若瓷的禁令,那个时候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贺辞对温若瓷的想法可能没那么简单,至少绝对不是单纯的讨厌她。 她软下了声音,“温小姐,我对你自然是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那位叫庄文君的,可不一样,据说现在集团里面不少人都当她是总裁夫人了,就算温小姐不在意,但你现在终究还是贺辞的夫人,她这么做岂不是在打你的脸?” 温若瓷一眼就看穿了周樱的目的,轻笑了一声,“如果你想让我出手去收拾那个叫做庄文君的,你好坐收渔利的话,那你可就打错算盘了,我不会这么做的。如果周小姐真的这么担心不安的话,你应该多放点心思在贺辞的身上,而不是来给我打电话,你给我打电话没用。” 说完后,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没再继续理会周樱。 只是,她还是不期然的想起了庄文君这个人。 没有其他特别的意思,纯粹是对她这个人本身突然间出现的好奇。 她的手机铃声突然间再次响起,她以为又是周樱,结果屏幕上显示的是权世瑾,冷不丁的她一下子想起那个晚上。 他贴在她的耳畔说—— 我要你! 潮湿的夜,迷离的眼,浮华的暧昧,不经意间想起来,就让人不由心脏鼓噪的厉害。 按下接听键,轻咳了几声,将那股异样压下,唤了一声,“权少爷。” 她的声音沁凉沁凉的,听上去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就算是撒娇的时候也一样,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勾人,想让人继续听下去。 权世瑾轻笑了一声,“不用叫我权少爷,显得生疏了,叫我世瑾。”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世瑾?!” 她觉得有点怪怪的,大概是还没有叫习惯吧。 权世瑾,“把窗户打开。” 她不明白,开窗户干什么。 接着男人补充了一句,“我在你楼下。” 她狐疑的打开了窗户,一眼就看见了楼下有一道人影逆着光斜靠在车上,正在抽烟,烟蒂明明灭灭的,描摹出男人矜贵而又清绝的容颜,衣摆被夜风吹得列列飞舞,仿佛整座城市都在他的身后失去了光彩。 月色还是往日一样的月色,但她却感觉到了和往日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了一句话。 要比月色还要美上三分。 她一下子就起了念头,走下了楼,走过去,果然是权世瑾,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权世瑾,总是会觉得很亲切,莫名心情都好了几分,“你是特意过来找我吗?” 权世瑾顺手将她额间的碎发绕到耳后,“恰好路过,没想打扰你。” 只是单纯的想要见她一面,看她一眼,没想到她直接下来了。 温若瓷浑然不在意,“我不介意被打扰啊,要进屋坐坐吗?” 权世瑾挑眉看着她,“进屋之后我们盖棉被纯聊天吗?” 温若瓷,“……” 她微微有点囧。 一个女人在深夜邀请一个男人进屋。 这会发生什么,似乎用脚指头都能想象的出来。 她这算不算是邀请?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微囧,不由轻笑出声,又问了一句,“我是第一个进你屋子的男人吗?” “这……”贺辞经常不请自来,但是很显然权世瑾不会想听见这句话的,所以她换了一个回答,“你是第一个被我邀请进屋的男人。” 权世瑾觑着她,岂会看不穿她的小心思。 原本他只是单纯的路过,想过来看她一眼,现在突然间就改变了想法。 “进屋看看。” 她的屋子里面过于冷清,没什么热闹的氛围,但也没什么男人存在过的痕迹。 基本上可以确定,她是一个人住的。 只是。 他看见被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小药瓶。 她刚想收起来,就被男人发现了,抢在她前面拿在手中。 是一盒安眠药,还有一盒抗抑郁的药,男人的脸色微沉,“你吃了多久了?” 她也没想着隐瞒,大概是觉得也瞒不住,“好几年了,不过我也是断断续续吃的,没天天吃。” 毕竟这些药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周珩也说了,吃多了容易药物上瘾,在大部分的时候,她就算是再痛苦,也会硬熬着。 除非自己实在是承受不住。 就算温若瓷说没有天天吃,权世瑾的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好转。 第35章 :你是来找我求欢的? 安眠药其实她也不想吃。 吃完之后,大部分的时候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会一阵干呕,她本就胃不舒服,吐的就更加难受了。 她倒是想起那个在温泉会馆的晚上,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睡得最舒服的晚上。 人在很多时候,都会贪恋温暖的,她一个没忍住,就开口了, “今天晚上能不能陪我睡觉?” 等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她这真的不是在邀请嘛…… 果然。 权世瑾听了这句话,挺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说这话,是来找我求欢的?” 温若瓷,“……” 她说的睡觉,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 但是她要怎么解释,权世瑾才能相信。 第一次说话有点磕碰,“那天我们说好的,在我没有离婚之前,我们不上床的,所以,所以……” “所以我们只是单纯的睡觉。” 她把心一横,有种理不直但是气势断腕的错觉。 权世瑾淡淡哑哑的笑了一声,“陪你睡觉?怎么陪?真的就只是睡一张床上,然后我们盖棉被纯聊天?” 说到这里,男人挑了挑眉,性感的有种邪气的错觉,低笑了一声,“温若瓷,是哪个男人给你的错觉?觉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可以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是你喜欢玩口是心非那一套,还是说你和贺辞没有过?” 温若瓷,“……” 莫名脸都涨红了,她轻咳了两声,“是没有过。” 上学那会比较纯情,贺辞也被贺家管的严,绝对不允许他在上学的时候就搞出孩子。 那个时候她也没多大的兴致就是了,两个人就仅限于柏拉图的恋爱。 后来,她被人设计和裴砚脱光了失去意识躺在一张床上,被贺辞给抓奸在床,贺辞对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心理阴影,一度对这种事情有点排斥。 至于她,也不是傻子,就算没什么意识,清醒后,究竟做没做,心里还是有数的。 两个人估计就是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没做什么。 不过就算没做什么,这对贺辞来说已经够刺激了。 他完全接受不了,也完全不相信她和裴砚什么都没做。 权世瑾有着一丝怔然的意外。 别说她已经结婚的事情,就说她身边围绕着这么多的男人,还有这么多的裙下之臣,他就没想过她可能会是处。 顿了三秒之后,发出一丝绵长的笑意,“你说这话,我会当做这是你对我的邀请。” “……” 温若瓷在想究竟要怎么解释,才能让权世瑾相信她真的只是单纯想睡觉? 努力找了一个不那么让人引起胡思乱想的解释,“有你在身边,我比较容易睡着。” 权世瑾看了一眼手中的安眠药,若有所思,“所以,我有安眠药的效果?” 她点了点头,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权世瑾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温若瓷坐下,看着她,说,“坐吧,不是说我有安眠药的效果?那我们就聊会天,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温若瓷连忙走过去,乖乖在他身旁坐下。 两个人离得很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已经洗过澡的缘故,他能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和上次在温泉会馆闻到的一样,若有似无,缥缈勾人,甚至诱惑的人想要往更深的地方探去。 他一度觉得男欢女爱这种东西没什么稀奇的,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他没什么念头,也没有产生过什么念头。 只是每次看见她,他都莫名有点想要扒掉她衣服的冲动。 他的眼神暗了几分,不过他一向隐藏的很好,温若瓷没有什么察觉,她低垂着视线,在摆弄着自己的衣袖。 冷不丁的他哑着声音开口了,“和我说说吧,你怎么从慕家的千金变成了温家的女儿?” 温若瓷猛地抬头看他。 从上次他能画出她小时候的样子,她就猜到他从前一定见过她。 既然见过她,那知道她是慕家的女儿的事情那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一提到这件事情,脸上就止不住的冷意,轻描淡写的说着, “哦,他们都被大火烧死了,就只有我被管家救了,管家把我送去了福利院,恰好温父温母当年一直没有生孩子,就想领养一个孩子,在福利院挑中了我,就这样。” 权世瑾能感觉到,即使她说的再怎么轻描淡写,但那股冷意要从骨子里面渗出来了。 而且她说慕家的人都烧死了,他怎么记得,如今云鼎集团的总裁和总裁夫人不也是慕家的人? “可是我记得云鼎集团的总裁夫人是……” 权世瑾的话还没有说完,温若瓷突然间就激动了起来,“她不是,她不是我妈,她不是……他们都已经死了……死了……” “冷静点。” 权世瑾完全没有想到,突然间温若瓷就激动了起来,和她往日里冷静自持云淡风轻地模样完全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癫狂…… 很显然她还没有失去意识,权世瑾觉得,如果不是她现在还有点理智,在用力的控制着自己,她很可能会在他面前发疯,但就算她在用力控制着自己,身体还是在不断的颤抖。 温若瓷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控制不住了,有点艰难的开口,“你能不能先离开?” 权世瑾没离开,他用力的将人扣在怀里,安抚着,“冷静一点,别想这件事情了。” 他忽然间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提这件事情。 明明他自己去调查就行了。 温若瓷在他的怀里止不住的颤抖。 她也不想继续再去想这件事情,但是她就是自己控制不住。 她的颤抖来自于愤怒,来自于恐惧,来自于想要杀人的欲望。 那些所有晦暗不明的情绪裹挟着她,要将她湮灭。 她压根就控制不住自己。 权世瑾见她还是颤抖的厉害,想也没想的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控制着她的双手,吻了上去,顺势将人压倒在了沙发上。 一股陌生而又温暖的气息侵入她的大脑,她整个人微微一怔,一时间忘记了动作,也忘记了挣扎。 温若瓷能感觉到他不断入侵的动作,但是这会儿她压根就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索性就配合着他。 奇迹般的,她竟然真的冷静了下来,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应。 权世瑾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在最初的时候他纯粹只是觉得她颤抖的太厉害了,想要阻止她这么颤抖下去。 但是现在他觉得继续吻下去,可能要出事。 控制着自己,起了身,但也没有完全起身,双手依旧撑在她的两侧,看着她,问, “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第36章 :你是我的褪黑素 温若瓷抿了抿唇,小声的“嗯”了一声。 有些往事不能提,一旦提起来,她就会疯狂成魔。 她闭了闭眼睛。 似乎有点不敢看权世瑾的眼睛。 她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她。 是不是觉得她和精神病没什么区别。 再漂亮的女人,一旦成为了世人眼中的精神病,是个人都会避之不及吧…… 权世瑾见她一直闭着眼睛,大概猜到她的想法,轻抚着她的脸,“不是说我是你的安眠药,你就安心睡吧。” 过于寂静的夜,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她倒也真的渐渐生出了睡意。 在中途的时候,她似乎还是不安,偷偷摸摸的睁开了眼睛。 想看看权世瑾究竟还在不在,在她睁开眼睛的刹那,被权世瑾给抓包了,看见了她睁着眼睛在看他。 他淡淡哑哑的笑了一声,“睡吧,我保证在你没有睡着之前不会离开的。” 听见这话,她似乎才终于缓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直到她生出均匀的呼吸声,权世瑾才站起身。 他去卧室给她拿了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才小心的关门离开。 肖南昕哪里会想到自己一回家就看见了权世瑾,直接腿就软了,说起话来都不由磕碰起来, “世瑾哥,你怎么在这里?” 权世瑾将门关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保守秘密,知道吗?” 肖南昕把头点的像是拨浪鼓,差点就举手发誓了,“知道,知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肖南昕感觉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要是被权家的人知道,世瑾哥从一个女人的公寓里面出来,那不知道要有多大的轰动。 她很想爆料,奈何不敢。 他们和权世瑾相熟的,谁都知道,权世瑾脾气那也只是看着好而已,真的惹恼了,那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可是她还是想问问,权世瑾和温若瓷是玩玩还是真爱啊…… 如果是真爱,那易小姐呢? 如果她没记错,易小姐是权家指定给权世瑾的未婚妻,如果只是玩玩的话,那若瓷岂不是太可怜了…… 她还是很喜欢温若瓷的。 权世瑾回到车上,给宋朝打了一个电话,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宋朝已经睡着了,听见手机铃声,看见屏幕里面显示权世瑾,一阵拧眉,这么晚权世瑾给他打电话,他还以为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连忙按下接听键,开口说道,“世瑾,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权世瑾,“你去调查一下慕家的事情。” 他始终觉得她的反应有点不太寻常,一定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 宋朝顿了一下,“调查哪一方面的?” 权世瑾,“全部。” 宋朝,“……” 大晚上的给了他一个这么广的范围,要调查慕家的一切,他怎么觉得有点透着一丝不太寻常。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世瑾,是不是有关温若瓷?” 权世瑾“嗯”了一声。 宋朝,“……” 他就知道,权世瑾大晚上的突然间来这么一回,是因为温若瓷。 这个女人真是个祸害。 他越发嫌弃温若瓷了。 …………………… 次日。 温若瓷从沙发上醒来,周围并没有权世瑾的身影。 心里倒是一阵失落。 她有点不敢去问权世瑾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试问,谁会愿意和一个潜在的精神病扯上关系? 就算她再怎么漂亮,身段再怎么软,精神病就是精神病。 说不定权世瑾还很后悔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不过她倒是确定了一件事情,权世瑾真的是她的安眠药。 有他在,她很容易就睡熟。 就是有点遗憾,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黎霏暂时没工作就来公寓找她,还给她带了前几日去宁城拍摄广告买的土特产。 她见温若瓷看见素日里最爱吃的都提不起什么兴致,有点担心,便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温若瓷就向她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黎霏稍微捋了一下,大概清楚了,“你是说你昨天差点在权世瑾的面前发病?”顿了一下,“然后呢?” 温若瓷一边咬着土特产,一边吃,“没有然后啊,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估计他看见我发病,都后悔接近我了。” 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算了,反正郭导的双面人生就快要开机了,正好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她也好冷静一下。 最近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接踵而来,她都有点应接不暇了。 黎霏鲜少看见温若瓷脸上会出现落寞一般的表情。 倒是想到什么,“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权世瑾?担心他知道了这件事情,然后再也不理你了?” 温若瓷垂下眼眸,说有多么多么喜欢,那倒不至于,但是他的身上有一股令人亲切的感觉,她很喜欢。 人都是会贪恋温暖的。 尤其是像她这样的人,更加无法拒绝。 黎霏挺替温若瓷担心的,担心温若瓷越陷越深,很明显她是没有办法再受一次刺激的。 “若瓷,你应该很清楚,像他们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你可以去喜欢,你也可以去利用,但是你不要太喜欢,否则,你很难抽身的。” 温若瓷笑了笑,“我知道。” 不过感情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能够受到自己控制的。 吃完土特产,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情,“那位庄文君,你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黎霏,“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呢,我已经找江少则打听过了。” “你应该知道,当年你和贺辞闹翻之后,贺辞就出国了,据说当时他在国外颓废的不行,那位庄小姐和贺辞是一个学校的,对贺辞一见钟情,就放下身段,各种哄着,鞭策着,才让贺辞振作起来,贺辞才能在三年的时间里面就毕业,然后半年前回国。” 温若瓷说不上什么心情,“原来如此啊,所以对贺辞来说,那位庄小姐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那个人对吗?” “也许吧。”黎霏没有反驳,但是也没有承认。 毕竟感情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能够说得清楚。 反正从目前她接触到的消息来看,贺辞对庄文君那是真真爱护到不行。 说不定还真的就是未来的贺夫人了。 黎霏见温若瓷低垂着视线,不说话,有点担心,问了句,“你不会心里还对贺辞有所留念吧?” 温若瓷没什么犹豫的就摇了摇头,“没有。”说完后,反问她,“你觉得贺辞能舍下一切,不计前嫌的和从前一样开开心心的和我在一起吗?” 黎霏一阵沉默。 就算贺辞可以不在意当年捉奸在床的事情,但他的哥哥贺淮现在成为植物人还躺在医院的床上,那年他的父亲受到刺激,脑溢血直接身亡,他的母亲被这接一连二的打击刺激的不轻,精神失常,现在常年住在疗养院里面。 一夕之间,对贺辞来说天都塌了吧。 就算她非常的嫌弃现在的贺辞,也必须得承认,他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没有疯已经算是心智强大的了。 虽说,他现在已经是在疯批的边缘了。 温若瓷看过去,语调冷静,“所以,你看,这连想都没有想的必要。” 她和贺辞之间,压根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既然没有和解的可能,那就没有这个必要再继续念及过往。 她要做的,那就是斩断它!!! 所以,她又怎么能被贺辞困在这场婚姻里面,更别说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第37章 :不安的因素 贺氏集团。 许助理正准备进办公室给贺辞送资料,迎面遇上了庄文君。 因着贺辞对庄文君的态度,许助理现在对庄文君那是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庄小姐……” 庄文君低眸看了许助理手中的资料,说,“给我吧,我去给他送过去。” 许助理自然不会阻止,连忙应道,“那就麻烦庄秘书了。” 庄文君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直到里面喊了一声“进”她才进去。 贺辞没有抬头,直到她将那一叠资料放到贺辞的面前,贺辞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来的人不是许助理,而是庄文君。 他抬眸看着她,“这种事情让许助理干就行了,你不用费这个力气。” 庄文君微笑了一下,“我就是来提醒你一下,该休息了。” 贺辞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他不是什么工作狂魔,但是也确实没什么睡觉的心思。 “是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先回去。” 说完后,又埋头工作。 庄文君看着他埋头认真工作的样子,一时间没有忍住,开口说道,“贺辞,你就没有想过将一切翻篇,重新开始吗?” 听见这话,贺辞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了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沉默了半晌,冷不丁突然笑出声,“怎么翻篇?你是想劝我和温若瓷离婚,然后各自安好?” 她有点捉摸不透贺辞究竟是什么心思,但既然他已经提了出来,她索性就点了点头。 “我是希望你和她离婚,然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我不希望你一直困在过去。” 贺辞没说话。 困在过去,他怎么可能不被困在过去呢,他早就是没有未来的人。 他说,“人们在这个冬天挖走了这颗梧桐的心,觉得它会在下个春天活过来,可是却不知道,它早就在那个冬天就已经死了。” 庄文君听懂他的意思,“所以,你就要这么和温若瓷过一辈子吗?恨着她,困着她,不放过她,也不放过自己……” 事实上,不去继续恨着她,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继续活下去了…… 贺辞,“文君,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所以你想要钱,想要权利,想要身份地位,我都可以给你,唯独感情,很抱歉,我给不了你……”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同样的,我希望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和她离婚的,她让我这么痛苦,那就让她留在我身边赎罪好了。” 反正这辈子,他也就这样了…… 他已经得不到幸福了,那就让她也得不到幸福,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庄文君,“……” 她很想告诉他,如果他不和温若瓷离婚,他会有危险,贺氏集团也会有危险。 只是,如果她提权世瑾的话,估计他会更生气吧…… 索性闭嘴了,没有再继续提这件事情。 离开了贺辞的办公室,一路上她都在想一件事情。 如果贺淮能够醒来,是不是事情就会有转机? 至少贺淮能够醒来的话,对贺辞来说,他所背负的罪恶感,所背负的压力就不会这么大了。 他也能重新思考他和温若瓷之间的关系。 鸿雁阁。 庄文君等了很长时间,总算是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权世瑾。 权世瑾看着坐在那里一直等着他的庄文君,轻扯了一下唇,似是嘲弄,“庄小姐还真是替贺辞费心费力,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等下去了?” 庄文君没有丝毫的犹豫,“是。” 这个答案权世瑾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他倒也没什么心思和庄文君继续扯下去,“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庄文君硬着头皮开口,“权少爷,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权世瑾觑着她,“你有什么资格来拜托我做事?” 庄文君连忙说,“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但是如果这件事情关于贺辞和温若瓷呢?” 权世瑾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良久,庄文君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久到她以为权世瑾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权世瑾开口了,淡淡说了句,“你想拜托我做什么?” 庄文君,“我希望权少爷能找个医生,将贺淮唤醒。” 权世瑾直接就笑了,“沈天翊是贺辞最好的兄弟,他还是医生,他都不没办法让贺淮能够醒来,我为什么要费这个力气去做这个几乎是微乎其微的事情?” 庄文君,“权少爷,我知道,贺淮能够醒来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是就算是微乎其微,但也有醒来的可能不是吗?也许三年前技术不够成熟,现在过了三年了,有新的技术也说不定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更何况,权少爷应该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钱和权利会让很多事情变得更加容易。” “而且,而且我觉得对贺辞来说,贺淮成为植物人一直躺在床上,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过去曾经犯下的错误,他恨着温若瓷,也更加恨着自己,正因为恨着自己,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温若瓷自由的,如果把他逼急了……” “我觉得,他也许会选择和温若瓷同归于尽……” 说完后,垂下了视线,没有敢再看他。 虽然贺辞没有这么说,但是她隐隐感觉到,贺辞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更何况,就算她不知道为什么权世瑾非要贺辞和温若瓷离婚,她把事情说的严重一点,那总归是没错的。 只是权世瑾一直不应,她还是很忐忑的,她也不敢去看权世瑾,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权世瑾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杯沿,像是在思索,半晌后,总算是开口了,“这件事情我会留意的。” “多谢权少爷。” 权世瑾说完直接就起身离开了,没半点犹豫的。 庄文君却是松了一口气。 权世瑾只要应了,那基本上事情还是有百分之六十的希望的。 宋朝在车内等着,权世瑾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去见什么人。 就是感觉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他也不会轻易去触这个霉头。 他在等着权世瑾开口,果然不到十分钟,权世瑾开口了,“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关于植物人这方面的专家。” 宋朝,“……” 他现在已经沦落到已经要去跑腿找医生了吗? 他小声问了一句,“是因为贺淮?” 权世瑾应了一声,“嗯”。 宋朝,“……” 得,他都不用继续问下去了,权世瑾可不是这种大发善心的人,突然间对贺淮上心,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原因是因为温若瓷。 他真是不知道温若瓷究竟给权世瑾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底线。 他嫌弃,但还是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只是问道, “我们现在还回权家的老宅吗?” 男人的语气漠漠,“回吧。” “好。” 一路上,权世瑾没说话。 贺淮变成植物人,就算温若瓷不是一手策划的,但是和她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她从来都不提,他不相信,对她来说真的一点都无动于衷。 他的眼前闪过那盒抗抑郁的药物,还有那一盒安眠药。 至少贺淮醒了,让她不安的因素少了一分。 第38章 :是不是不行? 权家的老宅。 古色古香的味道,在月色之下,庄严肃穆,只要是经过就感觉一阵压迫感袭来。 宋朝也是不爱进权家的老宅。 会有心理压力。 但是谁让老太太这次点名非要他一起去。 他大约能够猜到老太太是因为什么原因找他。 权世瑾刚一走进大门,一道人影就朝着他走过来,走到他的面前,刚唤了一声“世瑾”就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摔倒在他的怀里。 对方搭在他的腰上,权世瑾半点不为所动,只冷漠的说了一句, “你是幼儿园没有毕业吗?走个路还会摔倒?” 宋朝在一旁忍着笑。 易幼薇讪讪的收回手,“世瑾,我只是看见你太激动了。” 权世瑾轻呵了一声,没吱声。 权世瑾对人一贯冷漠,易幼薇纵然习惯,也是忍不住失落失望。 老太太过来打圆场,“世瑾,幼薇一直在等你。” 男人脸上的表情浅淡的很,“等我有事?” 老太太也是真的有点怀疑她这个孙子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了。 对着幼薇这样的美人,居然没半点兴致。 这美人都投怀送抱了,都冷漠的很。 “幼薇是有事找你,你们去后面的花园聊吧。” 老太太的心思无非就是给他们找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权世瑾明白。 不过这点小事他也懒得和老太太闹起来。 淡淡的觑了一眼那一脸期待的易幼薇,突然间一阵烦躁。 脸上冷漠的更加厉害了。 权世瑾和易幼薇去了后花园,大厅内就只剩下了老太太和宋朝。 老太太拉过宋朝,拍了拍他的手,一脸慈爱的样子,奈何老太太脸上的模样越是慈爱,宋朝的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就冒的更加厉害了。 这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别看老太太现在和蔼可亲的。 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杀伐果断的人物。 宋朝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应付。 老太太笑眯眯地问,“你和世瑾走得近,有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吗?” 宋朝微笑,“世瑾和我不一样,他对女人不太感兴趣的。” 老太太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手背,“他对女人没什么兴趣,那他是对男人有兴趣了?” 宋朝,“……” 权世瑾对男人也没兴趣,但是他对别人的妻子有兴趣。 但是这话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干笑了几声,“怎么可能。” 就算宋朝这么说了,老太太的脸色依旧没什么好转,“既然他不喜欢男人,可是身边也没个女人的,他是不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啊?我作为长辈他可能不好意思告诉我,但是你可是他兄弟,你可得老实交代……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只要是病就有办法治的。” 宋朝,“……” 他震惊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老太太会说这句话。 一向伶牙俐齿的他突然间就磕碰了起来,“大概……是没有问题的吧……” 老太太睨着他,“怎么?这么确定没有问题,你试过?” 宋朝,“……” 他怎么越描越黑了。 第一次如坐针尖的。 权世瑾怎么还不回来。 脸上写满了尴尬,“您可千万别开我的玩笑,我外面女人这么多,怎么也不能够是弯的。” 也不知道老太太相信了没有,她转过身喝了一杯茶,看向宋朝,挺意味深长的, “你和世瑾的年纪都不小了,别再玩了,该收收心了。” 宋朝努力保持着礼貌,“是是是,这个自然,我这不是已经和外面的那些女人断了。” “是因为你要和肖家那丫头订婚?” “算吧。” 不过肖南昕闹腾的很,死活不肯订婚,一副要是敢订婚她就敢逃婚的架势。 他不信肖南昕能搅出什么风浪,但他也没这个这么喜欢强迫人的习惯。 订婚的事情也就只能暂时作罢。 反正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后面的花园里面有一个池塘,池塘里面养了那些死贵死贵的锦鲤。 权世瑾顺手拿了一把饲料,一边听着易幼薇说话,一边喂这些锦鲤。 易幼薇望着站在前方的那道在月色之下长身玉立的身影,感觉心脏跳的更加厉害。 这就是她从小到大都喜欢的男人。 是她一定要得到的男人。 “世瑾,奶奶说希望我们尽快完婚,你有什么想法?” 权世瑾看过去,“你很想嫁给我?” 易幼薇点了点头。 做他的新娘,是她从小的心愿。 “如果你只有这一件事情想说,那就以后再说,我刚回国,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 说完后,扬手将剩下的饲料全都洒进池塘。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 男人大步走出来,扫了一眼宋朝,冷淡开口,“该走了。” 随后看向老太太,“奶奶,我还有事,先走了。” 还算是有礼貌,不过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看见权世瑾出现,宋朝像是看见了救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依旧是挺恭敬的,“老太太,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离开后,易幼薇才缓缓走进来,脸上是无精打采的。 老太太看着她,问,“世瑾说什么了?” 易幼薇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说他暂时刚回国,还没有结婚的想法。” 老太太看着她,安抚着,“你要沉得住气,明白吗?会嫁入权家的,一定只是你。” 易幼薇笑了笑,“我明白,谢谢奶奶。” 在回去的路上,权世瑾问宋朝,“老太太都和你说了什么?” 宋朝瞬间想起老太太问的那个问题,脸上写满了尴尬。 权世瑾见宋朝不说话,一阵拧眉,似有几分不悦,“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宋朝轻咳了几声,“老太太问我,你身边没个女人,也没个男人的,是不是身体上有点什么问题?” 权世瑾,“……”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宋朝只觉得有点疲倦,“我能怎么回,这种隐私问题,我要是回的多了,老太太都快怀疑我和你有一腿了。” 再者说,谁知道老太太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每次来权家的老宅,宋朝就感觉压力是真的大。 不过…… 他也是被老太太挑起了兴趣,“世瑾,说真的,我也都快有点怀疑了,你是不是真的有点障碍,毕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没见过你身边有女人。” 权世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滚——” 他只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而已,不代表他就真的有问题。 更何况,他只要一想起那次温若瓷在温泉会馆里面那近乎裸露的样子,他的眼神就晦暗了几分,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把她身上的衣服狠狠扒掉。 他还是有反应的。 宋朝微微挑了挑眉,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权世瑾烦躁的不加以任何的掩饰。 是因为老太太还是因为易幼薇啊…… 第39章 :阿斯伯格 最近一段时间没了贺辞没完没了的来找她的麻烦,温若瓷难得的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自从那个晚上之后,权世瑾也没有再找过她。 她有点失落,本想打电话去问问,但是她又能问什么呢? 总不能问他,我可能有潜在的精神问题,你会不会害怕。 你是不是后悔接近我了。 像权世瑾这样身份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 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幸好《双面人生》的剧组开机了,她就收拾了一下行李箱直接去了剧组。 可以离开京城,暂时不用去想这些糟心的事情,能有短暂的平静。 双面人生是一部双女主的戏份,彼此互相救赎,是导演奔着拿奖去的。 她是女主之一千兰,至于另外一位女主尤霜是新生代最火的偶像之一季瑶,身价不菲,能来拍这部电影,纯粹是看在郭导的面子上。 她在看见季瑶的第一眼,在想什么呢。 夏日的烟火,爆裂的枪鸣,最燎原的星火……她们之间有着最相似的东西,那就是炙热,热烈,青春,还有一往无前的活力满满。 是她一直以来最缺的东西。 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讨厌。 在化妆间,季瑶看见温若瓷一直盯着她,眉头微挑,微笑着,“刚刚你好像一直在看我?不会还没有开始拍,就爱上我了?” 温若瓷,“……” “季小姐真是爱说笑,我只是在看我的合作对象,不带什么私人的感情。” 季瑶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没有开玩笑啊,我倒是有点喜欢你呢,在开拍之前,我就对郭导说了,和我对戏的,一定要是一个演技好的美女,否则我就不演了,幸好我坚持下来,郭导没用那个周樱。” 温若瓷,“……” 季瑶大概是属于外向型人格,里里外外的都很吃得开,没几天就和剧组的所有人都混的很熟。 也包括她。 在休息的时候,她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季瑶咬着吸管走过来,有点八卦地看着她,“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温若瓷睁开眼睛看着她,“你想问什么?” 季瑶趴在她的耳边,“就是我听说周樱的那位秘密金主,是你的丈夫,这是真的吗?” 温若瓷看着她,“你相信吗?” 季瑶摊手,“我不信啊……”都说周樱是小温若瓷,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个金主是温若瓷的丈夫。 那都已经有温若瓷这个正主了,还去找周樱,这不是纯纯有病? 这件事情三言两语太难说清楚了,温若瓷也没这个心情解释太多,“既然你不信,那就不是真的了。” 两人聊着天,郭导找了过来。 “你们在啊,正好我也懒得一起去找了,准备一下,该拍下一场的戏了。” 季瑶八卦归八卦,一提到演戏还是很认真的,心思收了回来,“下一场的戏是什么?” 郭导看了一眼剧本,“下一场戏份是水戏,也是千兰和尤霜最初相识的地方。” 听见要下水,温若瓷浑身上下一阵僵硬。 她怕水。 她对下水有心理阴影。 但是郭导一贯不喜欢用替身,还喜欢用实景。 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一场戏份面前,郭导更加不可能用替身的。 季瑶见温若瓷有点不太对劲,像是呆住了一般,便问了一句,“你不会怕水吧?” 温若瓷敛下神色,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 她怕水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应该可以克服的。 剧情里面,她饰演的角色千兰因为被丈夫家暴,生无可恋的,想要寻死就去跳河了,而尤霜饰演的角色是类似于江湖浪子,路过的时候恰好遇见了要投河的千兰,误打误撞将人救下。 尤霜是孤儿,以为自己血里带风,一辈子都会这么漂泊无依,没想到遇上了千兰,相处之后第一次感觉到有家的温暖。 至于千兰,第一次发现,原来生活除了一潭死水之外,也是可以如此精彩的。 彼此互相救赎。 彼此又在相处之中生出情愫。 温若瓷换好戏中需要的衣服,来到河边,那边导演已经架好了摄像机。 导演,“开拍。” 在最初的时候,都拍的很顺利,她心如死灰的脱下鞋子,脱下外套,直到剩下里衣。 但是当她的脚触及到河水的表层的时候,她还是高估了人的本能,她还是怕水,下意识的把脚缩了回来。 温若瓷是天赋型的演员,基本上从开拍开始,她就是一条过的。 还是第一次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郭导挠了挠自己的地中海,给她讲戏,“温小姐,你这样表演不对,要表现的毫无生存的欲望,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感受,你懂不懂,你要直接一头扎进水里面,不要有丝毫的犹豫,更加不能畏缩。” 温若瓷艰难的扯出一抹笑,看过去,“导演,刚刚可能我情绪酝酿的不对,我再试一遍。” 导演也是无可奈何,“好,那我们再来一遍。” “各部门注意,开始。” 温若瓷深呼吸了几口气,有些事情是她必须要克服的,她总不能一辈子都不拍入水的戏。 重复了一遍的方才的动作,把心一横,然后一头扎进了河里。 是那么的决绝那么的义无反顾。 导演还在感叹温若瓷的演技,却没意识到温若瓷落水之后一直没有浮上来。 温若瓷呛了好几口水,她想要呼救,但是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埋藏在心里已经深入骨髓的恐怖仿佛一下子全部打开,她怎么都动不了,不断的往下沉着。 直到河水浸染了她的胸腔,吞噬掉她的神志的时候,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一些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面回荡—— “听说她爸是精神病,不会她也会是精神病吧。” “谁说我爸爸是精神病的,你们才是精神病。” “我妈说了,阿斯伯格就是一种精神病,大精神病生下的小精神病,你就是一个精神病。” “阿斯伯格不是精神病,不是……不是……” “你就是一个小精神病,我妈妈说了精神病会伤人的,我们才不要和你玩……” “对,我们才不要和你玩,精神病活着也是浪费,还要伤人,不如死了算了……” “没错,死了算了,我们都讨厌你……” …… …… 后面是什么呢? 后面就是她被人推下了游泳池。 她拼命呼救,可是那些人冷眼旁观的看着她,每个人的眼底充斥着憎恨、不屑、恐惧、快感、还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羡慕…… 所有人在岸上指指点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看着她一点一点往下沉,还有人在放声大笑,她一点一点面临死亡的边缘,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一种快感,是一种享受。 是谁? 最后是谁救了她? 在模模糊糊之间,她似乎看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义无反顾的跳了下来。 温若瓷很长的时间都没有从水里面冒出头,这个时候大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温若瓷那是真的溺水了。 “快救人啊……” 剧组里面所有人都给吓坏了。 最后温若瓷被剧组里面的人救了上来,但是她一直昏迷着,发烧了,而且烧的非常严重,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还在不断的呓语,整整三天都没有清醒,导演唯恐真的出事了,连夜将人送回了京城,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