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说他卖棺材养我》
1. 我是谁
“呼……呼……”
快跑……他们要追上来了……
少年长发披散,身上只穿着一件雪白中衣,狼狈不已,更糟的是他后腰处正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背后一大片衣料,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他抹去额上汗珠,调整吐息,在林中穿梭,速度快到只留下片片残影。
“妖孽!站住!!”
他身后有几个青年手提灵剑,目露凶光,一息不停地追击少年,与他的速度大致持平,一时间僵持不下。
然而随着少年的失血,他眼前渐渐发黑,身上也脱了力,速度慢了下来,陷入劣势。
为首的蓝袍青年见此,果断祭出灵剑刺向少年。
少年听到背后的破空声,险险躲过这一剑,却被脚下盘根错节的树根绊倒,一下跌出十余丈远,身子在土地上翻滚几下,沾满尘泥枯枝。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动了动双腿,却没再站起来,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几人面露喜色,正要上前给他最后一剑。
无人注意到,少年流出的血渗入土地,缓缓形成了诡异的暗纹。
为首者忽然面色一沉,拦住身后几人道:“等等。”
“还等什么啊师兄!再让这妖孽跑了,凡人可就要遭殃了!”
为首者道:“前面的气息不对……你们可记得师父说过,集灵镇西北方向山谷中封印着一名强大的魔族,为防止其他妖魔破开封印,那附近都设下了杀阵,让我们都不准靠近。”
话音未落,少年跌落的土地上突然亮起荧光点点,照亮了不远处被巨树根系紧紧缠绕的黑色箱子。
细看,那分明是一副棺材!
空间中灵气震荡,地面上不知名阵法的纹路在逐渐显现。
几人面色均是一变。
为首者忙道:“快走!阵成以后,那妖孽也活不了!”
一行人迅速离开,徒留负伤的少年苦苦挣扎,却耗空体内最后一丝灵力,也不能逃出这阵法半分。
此处灵气尽数卷入棺中,变得十分稀薄,附近的树木花草开始枯萎发黑,乌鸦尖叫着从枯树上仓惶飞离。绝望的、不详的气氛以黑棺为中心扩散着……
少年不动了。他阖上双目,擦去嘴角的血迹,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针对妖魔的杀阵么?呵……
两日前,顾寒生还是凌天峰慈羽真人座下首徒,持一柄下品灵剑便打遍了所有同境界师兄弟,根骨卓绝,凌冽剑意如昆山之巅的冰雪,无人不交口称赞,风光无限。一夕之间,他便从天之骄子沦落至人人喊打的妖孽。
他本非人,而是一只海妖。
小时候,师父唤他收了尾巴,从水池子里起来,而后温柔地抚着他的发,说起他的身世。
在一个冰雪初融的春天,凌天峰的弟子们为又击败一波妖族而欢呼着,而被妖族鲜血染红的河面上,一叶小舟随波漂流,正好漂到了他师父的面前。小舟上,幼小的还是婴儿的寒生赤裸地躺着。
他的脸上身上均盖满鳞片,下半身非双腿而是鱼尾,上身初具人形,却绝非人类,但他的眼睛纯净明亮,好奇地张望身边的一切,叫人不忍伤害。于是师父掩人耳目,把他带回凌天峰,细心教养长大。
师父坚信,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从小被当做人来教养。那么,只要从小以正道思想来引导,妖也可以为善,为君子。
然,人与妖族、魔族之间有无法磨灭的深仇大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寻常人一提到妖魔,不是惊惧便是愤恨。
师父只能谎称顾寒生是普通的弃婴,并以禁术掩盖他身上属于妖族的气息与特征。
而两日前,慈羽真人仙逝。顾寒生跪在师父的尸骨前,还未来得及哭上一哭,满腹的悲痛还未来得及倾诉,他身上因师父灵力散去而浓郁起来的妖气便吸引来了凌天峰掌门与长老数众。
他已化形,也修习过无数隐匿气息的功法,可这些在绝对的修为压制面前都是无用功。
他也没打算再掩饰自己的身份,师父已去,哪里还有他的立身之所?
他俯下身向师父磕了三个响头。泪滴啪嗒一声落在玉质地砖上。
回头,掌门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掌门向来对他十分疼爱,有求必应,比起慈羽真人也丝毫不逊色。
顾寒生脸上悲色未散,却坦荡道:“寒生有罪,愿以一死谢罪。”
他生而为妖,却入人族门派修习,是一罪;欺瞒门派上下千人十六年之久,枉受养育之恩,是二罪。其实,光是“生而为妖”,就足够他死无数遍了。
他向掌门叩首三次,随即召出灵剑,闭目置于自己脖颈上。
一道灵力乍现,打落他手中灵剑。顾寒生睁眼,目中尽是茫然。
掌门轻叹道:“是否有罪,怎么罚,该由我这个掌门决定。顾寒生欺天罔地,德行有缺,今逐出师门,从此不可踏入凌天峰半步。去吧。”
语毕,他便携诸长老转身离开。
顾寒生没有料到自己还有死以外的判决。他又对掌门的背影一拜,默默不语取下自己的发冠、脱下弟子服、解下储物袋,连同一柄灵剑,整齐地留在了慈羽真人的洞府内。
他来时赤裸,走时亦不带走属于门派的财物,干干净净地走。
他最后不舍地看一眼师父。那容颜还是一样的年轻温柔啊,好似下一秒就能睁开眼,为他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痕。
离开门派,顾寒生只会更不好过。他才出现在山脚下集灵镇附近,便有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注视他。那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修者们。
即使顾寒生没有害过任何人,他也该死。
于是他就这么一路受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577|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路逃亡,不眠不休,滴水未进。他区区筑基修为,在人族的地界又撑得了多久。
罢了,罢了。
“师父,对不起,辜负了您的期望……寒生来陪您了。”他喃喃自语。
鲜血濡湿土地,他的生命力随之流逝。
也许他都撑不到那杀阵启动呢。他自嘲地想。
“咔嚓——”巨树倒下。
顾寒生偏头去看,那树已经化作齑粉,树下黑棺摇晃几下,又一声巨响,棺盖竟是被震飞了。
一只白玉般的手扣在棺木边缘。
棺材里好像是坐起一个人。顾寒生已经看不清了。
身上忽然感觉十分轻松,飘飘然的,又充满力量,连丹田内都灵力充盈,好似从未受过伤。是要死了么……不对,后腰的伤口痒痒的……是愈合了?!
顾寒生惊诧地伸手摸去,果然是愈合了,已长出了嫩肉。
“喂,那边的小鱼。”
闻声看去,只见一俊美男子坐在那口黑棺中,手肘放在棺木边缘上,手掌撑着腮,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男子黑色长发海藻般卷曲,肌肤光滑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且眸若桃花波光潋滟,唇如牡丹朱红娇艳。此时他好似睡了许久后懒懒起身,眼中还有几分困意,真真是一副勾人魂魄的妖孽模样。
他道:“过来,问你几件事。”
顾寒生心知杀阵没有启动,恐怕是自己无意中解开封印放出了此人之故。但男子身上并没有魔气,反而有种令顾寒生感到熟稔安心的气息,他又一眼看出顾寒生是海妖,难道也是妖族?
无论如何,这人救了他的命,便是他的恩人。
他起身上前,躬身一拜:“晚辈顾寒生,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少年的声音如清泉细流,潺潺悦耳;又如珠玉落瓷盘,清脆空灵,兼有清冷与温润,令人迷醉其中。恐怕任何名贵的乐器都比不上少年的这副嗓子。
男子摆手道:“举手之劳。看你一穷二白的,要是真想谢我,不如以身相许。”
顾寒生怔愣一瞬,回道:“晚辈愿意为前辈鞍前马后,执鞭坠镫。”
男子见他一脸认真,反而被逗得低低笑起来:“行啊,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顾寒生无措地看他笑了好一会儿。男子终于正色,问道:“这里是哪里?”
他恭敬地答:“沧州集灵镇附近。”
见男子面露不解,他又答:“凌天峰北侧约二百里处。”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曾是凌天峰弟子,因妖族身份被逐出师门,躲避追杀至此。”
男子挠挠脸:“呃……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啊。咳咳,最重要的问题是。”
顾寒生洗耳恭听。
只见男子的神色十分凝重,问道:“我是谁?”
2. 我是魔尊
顾寒生哑然。他端详男子片刻,摇了摇头道:“晚辈不知。敢问前辈名讳?”
男子苦恼地用手指卷着鬓边一缕头发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我隐约记得,我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刚刚那几个小辈说我是魔族,难道我是魔尊?”他说着说着,眼神渐渐亮起来,瞳孔透出深墨般的腥红色,倒真有几分魔气。
顾寒生沉吟道:“近千年来,魔界并无人称尊。”
“说不定我在这里睡了千年以上呢。”男子拍拍棺材板,“可惜如果是这样,我的旧部应当都死的死,散的散了,只剩一条弱弱的小鱼。”
弱弱的小鱼:“……前辈可以叫我寒生。”
那男子没理他,自顾自继续道:“而且我这棺材里什么陪葬品都没有,只有一面破镜子。不应该啊,难道我是个被背叛的魔尊?下属野心勃勃,为了称尊,将我害得众叛亲离,孤独地被封印在这里。有可能啊。”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顾寒生半信半疑。总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不多。
“身为我现在唯一的手下,你可要助我恢复记忆啊小鱼。我什么法术都不会了,但是刚刚被你的血液唤醒时,感到对你很熟悉,便想起来治愈术是怎么施的。”
又叫小鱼了。好吧,海妖的确是半人半鱼的妖怪。
顾寒生答:“是,晚辈必鼎力相助。我们不如先去魔界看看,那里可能有前辈熟悉的人或事物,也好找回记忆。”此人气息内敛,治愈术效力强大,境界定然很高,穿越魔之森抵达魔界应当不在话下。
顾寒生被正道除名,无处可去,想着不如跟着恩人一同去魔界。恩人是不是魔尊此时并不重要,但如果在他面前害人……他到时候会离开的,他无法接受与草菅人命的人同伍。
男子点头:“不过现在有比去魔界更重要的事情。”
顾寒生:“什么事?”
男子大大方方地从棺木中站起,他身上薄若蝉翼的法衣竟瞬间化作粉末,赤条条站在那里道:“这衣服太旧,一动就坏了。”
他身材高大健美,约有八尺多高,全身每一处线条都像是女娲精心雕琢。顾寒生在法衣破碎的瞬间就礼貌地偏过了头,并没有看见他的裸体。
男子俯视顾寒生,道:“去给本尊弄身新衣服,要黑色的,符合本尊的身份。嗯,给你自己也弄身,要蓝的吧,你适合浅蓝色。”
本尊都称上了,看来他真是挺喜欢魔尊这个身份……
顾寒生也不想这般衣衫不整,可他的储物袋留在凌天峰,什么也没带出来,是真的身无分文,又不能抛头露面去做工赚钱,这位“魔尊”也一样,浑身家当就这副棺材了。
“魔尊”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他环顾一周,把棺内一面碎裂的铜镜拿起来看了看,又随手扔在外面,随后拾起那块被震飞的棺盖,敲了敲,“咔”一声掰下来手掌大的一块,递给顾寒生道:“本尊瞧这棺材倒是不错。能用来封印本尊的定然不是凡品,你看看。”
顾寒生有些汗颜,接过棺材板端详,惊了一惊:“这莫非是天外陨铁?还是已经炼化过的。”
魔尊问:“值钱么?”
天外陨铁坚硬无比,用它制成的神兵削铁如泥,十分抢手,而又因为产量稀少、难以炼化,自然是……“非常值钱。”
魔尊笑道:“那便好,你拿去换些银子,该置办什么就置办什么吧。这些够吗?”他作势就要再掰一块。
顾寒生阻止他道:“够了。晚辈马上就去。”可不能让恩人这么一直光着呀。
魔尊打量他身上沾满血污的衣服一眼,道:“等等,你先教教本尊障眼法。”
顾寒生虽然困惑,却也照做,口中轻念,运起灵力,在掌心化出一朵盛开的雪莲。
魔尊注视那朵莲花,随手一挥,顾寒生身上又脏又破的中衣顷刻化作了绣满雪莲纹样的华服,披散的发丝也被一雕花银冠束起。
他满意地点点头,道:“可以了,去吧。有我的法力在,不会有人察觉你的气息。”
顾寒生摸摸发冠,无奈道:“多谢,只是这身太显眼了,不如化作寻常布衣?”
魔尊皱眉:“你虽不如本尊俊美,却也是个玉面小郎君,穿布衣岂不是埋没了?好了,快去。”
顾寒生看着魔尊,寻思这位恩人颇为臭美,而后听话地走了。
有了魔尊的障眼法,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在镇上行走。
因颇靠近凌天峰,集灵镇中散修云集,相当热闹。他找了一间修者开的当铺,在掌柜的热切目光下淡定接过银子,并去挑了两套华美的玄色成衣给恩人,两套折价卖的给自己;瞥见隔壁首饰铺上一个红宝石储物乾坤戒,莫名想起恩人深红色的眸子,便也买了下来。再买些干粮水囊,一张修真界大地图,就差不多了。
他背着行囊,行至森林入口处,却见一白袍修者笑眯眯地挡住他前路。
修者道:“道友留步。小生方才无意间见到道友售出一块陨铁,不知可否有幸知晓宝物出处?”
顾寒生忙着赶路,略一颔首便越过他大步离开,道:“抱歉,无可奉告。”
“哎哎哎,道友!”修者快步跟上他:“小生愿以回魂丹药方换取情报。陨铁对小生十分重要,实不相瞒,小生家中有一位长辈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急需回魂丹救命,而天外陨铁便是其中一味药引。”
顾寒生一听涉及人命,停了下来,道:“这陨铁并非我所有,我需得问一问物主,才能决定是否告知。”
修者看他态度松动,激动地拉住他的手:“好,多谢道友!小生可否与道友同行?”
顾寒生有些为难。
然不等他想出如何拒绝这修者,这修者忽然被一道法力击飞,被迫松开了顾寒生的手,并在地上丝滑地摩擦到几尺外……
一高大男子挡在两人之间,玄色衣摆飞扬,霸气侧漏道:“小鱼别怕,有本尊在,没人能伤你。”正是在林中等得太无聊的魔尊。
这是误会修者与先前追击顾寒生的一行人是同伙了。
顾寒生忙道:“前辈!他没有恶意。”随后快步上前搀扶修者,“道友,你没事吧?实在抱歉,有点小误会。”
那修者爬起来拍拍衣袍:“无碍,无碍,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劳其筋骨……”
顾寒生:“这位前辈便是陨铁的主人。”
他向魔尊解释了一番,又问:“前辈可愿意帮他么?”
魔尊扬着下巴挑眉道:“谁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修者应声道:“小生乃青云派司徒某,受伤的是小生的师叔,前辈略一打听便知,小生所说皆为实情。”
顾寒生面露担忧,紧张地看着魔尊。
“好吧好吧,赶紧去救你师叔,别来骚扰本尊的下属。”察觉顾寒生的视线,魔尊大发善心地扔给司徒某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陨铁,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
本尊?下属?这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反正能随意拿出陨铁的人,他可惹不起。司徒某愣了一瞬,打消对两人身份的猜测,后退半步,行了个大礼,递给两人三张黄纸,一张是丹方,另两张则是他的通讯符。
“多谢二位大恩大德,此后若有什么小生帮得上忙的,请以通讯符联系。那么小生先告辞了。”
司徒某快步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578|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寒生看见他衣摆破了一大道口子,既是无奈,又是感受到被保护的温暖。
他向魔尊道:“前辈怎么过来了?”
顾寒生还没把衣服带给他,也就是说,现在的魔尊身上只穿了障眼法。不忍直视。
他移开视线,把衣服递过去。
魔尊一边慢条斯理地披上衣服,一边往树林内走,道:“忽然想起来,本尊的名字好像是乌遥,乌鸦的乌,遥远的遥。想快些告诉你,又见你迟迟未归,怕你又被那些正道缠上,便过来看看。”
顾寒生若有所思。乌遥这个名字,并不属于任何一位他听说过的古代大能。兴许这名字在凌天峰未记载,却在魔界家喻户晓呢?
那人戴上红宝石戒指,抬头对着阳光满意地欣赏一番,道:“唉,你们这些正道,什么道友啊小生啊,前辈晚辈的,听得牙酸。既然本尊想起了名字,你也别叫前辈了,就叫乌遥吧。”
直呼恩人其名,不妥。
乌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顾寒生只得嗫嚅道:“乌遥……前辈。”
下一刻天旋地转,他竟被乌遥打横抱起。旁侧恰好路过几个玩耍打闹的小童,好奇地看着他们。
少年人脸皮薄,小脸唰地通红,挣扎道:“前辈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有人看着呢。”
乌遥笑笑,收紧了手臂道:“你在叫谁?”
真幼稚!
顾寒生羞恼:“前……乌遥!放我下来!”
乌遥:“不放。”
他抱着顾寒生,轻盈跃起,几息之间便到了那块封印他的禁地。
乌遥笑得更开心了,桃花眼微眯,说:“这么激动干嘛,本尊看你脚程太慢,捎你一路罢了。好啦,放你下去。”
顾寒生如释重负。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脸上的余热还没有散去,显得他皮肤白里透红,比先前板着脸规规矩矩的样子好看多了。
乌遥把他的大棺材收进储物戒里,然后向顾寒生丢来一柄黑漆漆的纤细长剑。
顾寒生下意识伸手一接,不想被剑的重量压得差点摔倒。
“本尊给你打的剑。拿好了,以后努力修炼,你现在太弱了。”一个没看好就会被人欺负。
虽然乌遥掰陨铁就像分糖饼一样轻松,但顾寒生没想到他还能随随便便削把剑出来。乌遥失忆,可不会炼器的法术,只能用灵气抑或魔气进行古法切割,这对力量的强度精度都有很高要求。
少年暗自下决心,一定好好修炼,不求能达到那种境界,但求不给前辈丢脸。
顾寒生道:“劳前辈费心了。”
乌遥看过来:“还想抱一个吗?”他张开手臂。
顾寒生慌乱开口:“不了!谢谢你乌遥。”他展开腰上别的一卷地图,挡住乌遥的视线,埋头研究。
乌遥也凑过来看。
凌天峰、青云派等名门正派,离魔之森不远,这是为了及时斩杀来人界作乱的魔族,也是为了防止某些修者偷渡魔界堕为魔修。
魔界正处于两人所在的正南方,那里终年萦绕着有毒的瘴气,不适宜人类生存,才被魔族占了去。
乌遥从他背后顺着他所指路线看下去,点头道:“若是本尊抱着你去,不出一日就能抵达。不过还是算了,你自己走,也能让身法精进一番。”
卷曲的长发随着乌遥的动作扫过顾寒生的后颈,痒痒的。他说话时口中的热气也隐隐拂过顾寒生的耳畔。
顾寒生耳根红了起来,他卷起地图,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那我们即刻启程吧。”
乌遥没有察觉,整理一番衣物便发表雄心壮志道:“走,随本尊重新称霸魔界!”
3. 我不是魔尊
事情并没有乌遥所想的那么简单。
且不提靠近魔界,一路上人烟稀少,几乎是荒郊野岭,不能补充食物,两人只好捕猎野兽、采摘野果为食。不到不得已,谁都不想干啃没味道的饼子。
乌遥捕猎很快,处理手法却极差,还好顾寒生及时阻拦,不然他可要茹毛饮血了——乌遥还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顾寒生有时也会在山下历练,烤个肉自然不在话下。烤得最香嫩多汁的部分总是进了乌遥的肚子。
等进了瘴气弥漫的魔之森,更难熬,这里已经没有普通的野兽可以捕杀,取而代之的是无处不在的无灵智低等魔族,修为在炼气与筑基两阶,它们由黑雾般的魔气凝成,外表极丑陋可怖,一嗅到人味儿就开始无差别攻击。
乌遥以失忆为由说自己不会打架,装作柔弱躲在顾寒生后面,不用直面丑丑的魔族,只要负责源源不断地施治愈术就行。托他的福,顾寒生的修为与战斗技巧都进步不少。
当然,也会遇到打不过的时候。比如现在。
两人遇到了即将突破金丹、初具智慧的一头魔狼,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顾寒生尤其狼狈,衣物都在战斗中破损了,挥舞沉重的陨铁剑也让他耗费很多灵力。
好不容易把魔狼甩开,两人在树下休息片刻,却只能吃干粮补充体力,天都塌了。
乌遥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不对,本尊修为高深,应当已经辟谷了,不吃也行啊。”不用吃难吃的干粮了!开心。
顾寒生:……
他郁闷地独自啃干粮。
乌遥四处走了一圈,回来时带了几颗野果,“小鱼,你尝尝这个,本尊方才试过了,没毒。”
顾寒生疑惑:“这里也有可食用的果子?”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全是剧毒的植物,要么就是有强大魔兽守护的灵植。
他尝了一颗,那果子味道甘甜,入口即化,成了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流入丹田,不仅补充了灵力,还使全身疲惫一扫而空,显然不是什么普通野果。
乌遥把剩下的果子都塞进他怀里,道:“吃好了就走吧,本尊已经看到魔族的结界了!”
终于要结束了。顾寒生点点头,起身跟上他。
魔族结界,自然是要魔族才能进入。向结界输入魔力,结界就会自动打开一个容魔通过的口子。乌遥得知后,自信满满地祭出一丝法力,触碰结界。
无事发生。
难道是力量不够?
他祭出更多力量。还是无事发生……不,结界无法抵御强大的外力,裂开了数条缝隙!
“怎么可能?!”乌遥不敢相信。他的法力怎么可能不属于魔族?
目睹这一切的顾寒生扶额。
“我们先离开这里,结界开裂,会引来很多魔族。”
乌遥不愿意离去。顾寒生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乌遥!”
那人失魂落魄地被他拽走。
果然,两人刚刚离开,便来了几个侍从打扮的魔族查看情况并修补结界,幸好他们并未发现两人的踪迹。
大受打击的乌遥蹲在角落思考人生。
顾寒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正欲安慰安慰他,说找回记忆和身份急不得,他却忽然站起来,看样子已经恢复了精神。
他道:“我知道了,其实我是人族与魔族的混血,正邪双修,由于是被使用灵力的你唤醒,所以只记得如何调动灵力,而魔力则一直被灵力压制蛰伏,暂时用不了。”说着说着,他又面露微笑。
顾寒生暗自腹诽:人魔混血……也太扯了。果然还是放不下“魔尊”这个听上去就很厉害的身份吧!毕竟说到强大的魔族,就会想到这两个字。可传言乌遥是魔,他便一定是么?他连一丝魔力都没有。
乌遥拍干净衣角沾上的尘土,“那么,小鱼,你有没有别的办法进去?”
顾寒生略一思忖:“倒是有。我们去挖一颗魔族内丹,让它来释放魔气便可。”
乌遥道:“交给我吧。”
这会儿他倒是积极了,之前还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那些魔兽。
没过多久乌遥便回来了,用帕子隔着拿着一颗碧绿色的魔兽内丹,那上面沾满了暗红发黑的血液。
他的颊边也溅上了几滴血,倒为他白得有些病态的脸平添媚色。
乌遥不说话、不做表情的时候,那天生微翘的唇角与饱满嫣红的唇珠显得他含情妖魅,可再看,他眼底一片冰冷,杀气未散,好似蔑视着众生万物,很有些魔道的气质。
顾寒生看呆了一瞬,回神提醒道:“你脸上沾上血了。”
乌遥花容失色:“什么?!好脏啊,我看不见在哪,你快帮我擦掉。”
他拧着眉,俯下身凑近顾寒生。
顾寒生的帕子也早擦过血了,只能想着离开魔界后要好好休整清洁一番,并用尚且还算干净的袖子帮他清理。他感受到属于乌遥脸颊的温度。
顾寒生细致地擦了又擦。……
两人重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用碧色内丹糊弄结界,溜进了魔界。
由于要避魔耳目,顾寒生提前教了乌遥一些隐匿类的简单法术。现在在别的魔眼里,他俩就是不起眼的平民魔。
魔界与人界并没有很大不同,路上也有往来的商贩、巡逻的宗门子弟等。大部分魔都是青面獠牙,长得端正清秀些的基本是人族堕魔的魔修,这些魔修与魔族原住民大约数量持平。
顾寒生向几个过路的魔打听,有的说不认识哪个厉害魔是叫乌遥的,还有的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顾寒生,什么也没说,匆匆走了。
问不出来东西,顾寒生便也不再问。他小心地放出一点神识,一边走一边找寻藏书阁一类的建筑物。他问:“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
魔界没有统一,几个大魔各自占地为王,各个地方管理政策和建筑风格都不太一样。
两人所在地界的统治者是个喜爱奢华的魔,下令修建了一座高塔式的宫殿,高得非常显眼,通体深紫色,有蝙蝠飞过那上空,诡异而森严。
乌遥望了望那宫殿,闷闷不乐道:“没什么印象……待在这里,我感觉很不舒服。”
顾寒生:“此地魔气太浓,我也有些不适。”
乌遥:“不是这种不舒服。应该是我在这里经历了过不愉快的事,但是我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事了。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里。”
顾寒生也没办法:“没有别的线索了,总不能白来魔界一趟,至少查点史料再走吧。就是不知道哪里有史书。”
乌遥恹恹地指着一栋外表不起眼但占地很大的房子:“那里有。”
他在前引路,两人从偏僻角落的窗户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579|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果然是一放满书籍的小阁楼。
乌遥一进来就倚靠在架子上闭目养神,似是兴致缺缺。
顾寒生扫视过去,有半数以上是正道修真者所写功法秘籍。
也对,“魔”从世间生灵的贪、嗔、痴中化身,魔族本就是欲望与恶意的代名词,天生擅长杀人放火,掠夺财物。
书这东西,写起来吃力不讨好,能从人手里抢,为什么要自己写?
这些书的摆放也毫无章法。顾寒生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一本厚重且落满灰尘的《一万纪魔界大事》。大抵根本没有魔会想去读。
如今正是一万四千纪——人界出现第一位飞升者后第一万四千二百零七年。
虽然不清楚乌遥从前生活在什么年代,但据他模糊的印象,当时有第一剑宗青云派而无凌天峰,大约就是一万纪之后、一万三千纪之前的事情。
书中记载很简略,某某年某魔或某宗灭了正道某宗,某大魔杀了某正道称霸某地,当然也有魔族的宗门被灭之类记载,都是一句话带过。
顾寒生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一万一千二百零七年,妖道乌遥无故闯入,屠傀儡宗。”
这名字很不常见,应该不是同名……
顾寒生惊讶。他忙道:“乌遥,你看这个。”
无人应声。顾寒生向乌遥看去,他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真是,也太不上心了。
顾寒生走过去:“醒醒,找到线索了。”
又摇了摇乌遥的肩膀,他才悠悠转醒,睡眼朦胧地问:“怎么了……”
顾寒生指着书页:“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他不困了,“真的?世人是如何描绘本尊英姿的?”
乌遥一个激动,不小心撞倒了身后书架,实木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书籍哗啦啦地散落在地上。
“什么人?!”
一个侍卫打扮的魔兵气势汹汹地打开阁楼的门。
顾寒生心道不好,下意识要开窗逃离。唉,想他从前多么光明磊落之人,这些日子却养成了这么偷偷摸摸的习惯。
只见被打扰的乌遥眉间充满戾气,他放出威压,发丝与衣摆均无风自动,虽还是平平无奇的外表,但气势已变得深不可测,令人心惊。
他沉声道:“没你的事,退下!”
魔兵被他的威压唬得冷汗直流,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的这就滚。”
然后他真的连滚带爬地跑了。
顾寒生也默默打散了已聚集在双腿上的灵力。乌遥是张扬了些,可谁叫人家有实力呢,即使忘记了所有法术也不容小觑,别遇上比他强的就好。
乌遥这才恢复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喜滋滋接过书道:“哎呀我看看……啊?就这?我屠傀儡宗干嘛。话说,傀儡宗又是什么东西?”
他大失所望。
顾寒生道:“想不起来没关系,重要的是‘妖道’二字。”他点了点那个妖字,“也许我们的方向错了,你是妖族。”这也能解释为何他们初见时会对对方有熟悉感了。
乌遥不高兴地嘟囔:“当妖一点都不霸气,妖族又没有妖尊。”
顾寒生无奈地掩唇笑了笑。你呀你……
看透了乌遥妖孽外表下的孩子心性,顾寒生已经无法再把他当做前辈来尊重了。
4. 我是妖还是人
两人讨论一番,一致认为接下来改道去找妖族领土,也就是妖族的聚居地。
妖族可不像魔族那样大大咧咧划了一块地向天下叫嚣“这是我的地盘”,他们更喜欢在各种山谷、树林里分散居住,颇有些隐居的意味,因此地图上并无明确标记妖族领土,只能去标记着“有妖出没”的地方碰碰运气。
此外,顾寒生也想试着寻找自己的族人……听师父的描述,恐怕他的父母已经在那场战役中与世长辞,但万一呢。
万一,他们只是迫不得已才与自己的孩子离散,或者万一,他还有在世的亲人呢?
他暗自抱有这样小小的期待。
他再独立,说到底,也还是个未及冠的孩子,渴望着亲情再正常不过。
两人正欲离开,顾寒生忽的似有所感,瞥向方才那魔兵未关紧的门。门口躺着一块木质令牌,应是魔兵遗落的。
他拾起,只见令牌上书“傀儡宗”三字。好眼熟。
妖道乌遥屠傀儡宗。……
顾寒生把令牌放回地上。淡定道:“此地不宜久留。”
又是三天过去,终于离开充斥瘴气的森林,顾寒生精神好了不少。虽有灵力护体不受瘴气毒害,可总呼吸着那样的空气,真叫人浑身难受。
乌遥一出来就嚷嚷着要沐浴,说清洁术根本洗不干净。
顾寒生也正有此意。现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在有个清澈平静的湖泊。
他问:“你先还是我先?”
乌遥:“不能一起吗?”
顾寒生面无表情:“不能。”
乌遥瞅了瞅明显比自己要狼狈的顾寒生:“你先吧。”
顾寒生点点头,在树后褪下衣物,回头确认乌遥的确是背对着自己,才跃入水中,现出妖族本相。
黑发化作雾凇般晶莹的白发,在水中如柔雾散开。双眸染上大海的深邃的宝蓝,肌肤显出淡淡的灰蓝色。耳后生腮,指甲变长变尖,小腹以下是一条巨大鱼尾,白色的鳞片流光溢彩,手肘与腰侧的同色鱼鳍自如地划动水流。
顾寒生洗过脸,眼睫上坠着水珠,将落未落,珍珠一样的。
他的妖相半人半鱼,对水有天然的亲和,被水包裹的舒适感让他不自觉长舒一口气。
“呼……”
好想念流光轩呀……师父在那里给他挖了好大一个水池,修炼累了就进去泡一泡,游一游,有时师父还会在岸边同他一起戏水。
他正搓洗着身上血污,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水声。乌遥过来了。
“不是说我先洗吗?!”顾寒生抗议一句,慌乱地把整条鱼都潜入水里。
乌遥笑道:“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
顾寒生咬牙。
“我又不看你。”说着,乌遥转过去背对顾寒生泡水。
他把一头乌发拢到身前清洗,露出背后惊心触目的伤疤,被水里的顾寒生看了个清楚。
啊,别的部位……他什么都没看见。
那伤是平行的三道,像是爪痕,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划过了整个背部。
顾寒生一颗脑袋浮出水面,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主动认错道:“抱歉,反倒是我不小心看到你的身体了。”
乌遥转过来,满不在乎地笑着,他好像并没有羞耻心这种东西,还靠得更近了:“没事啊,尽管看。我好看吧?”
“你背后的伤……?”按理说治愈术用过是不会留疤的,难道那天乌遥去挖内丹的时候遇到了很强大的魔族么?
问完,他又把半个脑袋沉入水里吐泡泡。
乌遥道:“我醒来后没受过伤,也不知道我背后原来有伤疤。”他摸了摸自己背后,果然触到了凹凸不平的疤痕。
回忆不起来,乌遥也没为难自己,转而捧起顾寒生飘到他跟前的一缕白发,调笑道:“小鱼你怎么少白头了啊。别说,还挺好看的。”
他并不惊讶,恐怕见面第一眼就看出来顾寒生掩藏在化形术之后的本相了。
“才不是,天生如此。”顾寒生一顿,“你若是妖,也该有本相才是。”
乌遥道:“我就长这样啊,我又不会化形术。”
两人面面相觑。对哦。
“那你不是妖?为何《魔界大事》上说你是妖道?”顾寒生拧眉,“非魔非妖,只能是人。是人,却被封印在那里几千年,难道……”
乌遥见他说不出什么,决定自己发挥想象力:“难道我是正道魁首,因太过强大又持有法宝无数被天下人忌惮,修真者伙同妖、魔两族,将我除之,杀人夺宝?唉这个不行,这个听上去太惨了,我才不要。”他撇撇嘴。
那么问题来了,乌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沉思。
顾寒生率先打破沉默:“妖族中有一位大乘强者,名为莫妄,在海中称尊,活了千载有余,说不定知道些内情。不如我们还是按原计划,一路沿着妖族出没的地方走吧。”
乌遥道:“也好。那我们就不急着赶路,遇到城镇就停下来住两天,当做游山玩水。”
顾寒生忍不住又缩回水里:“嗯。我要上岸穿衣服了,你转过去。”
乌遥看他耳根发红,又心情很好地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580|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两人休整过后,向江南方向不急不缓地行进。
路上顾寒生向乌遥科普一些常识,比如修道分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练虚、合体、大乘七个境界,再往上便是渡劫飞升成仙。结丹以后修者便可青春永驻,且每进益一个境界,寿数便会增加,越往后每次增加得越多。
顾寒生想,乌遥少说也活了三千年,恐怕有大乘期修为。
如今正道中青云派、蓬莱宗、天音阁、金光寺四大门派各有一大乘强者镇守宗门,其他宗门也至少有一位练虚境修者。魔道的实力便不知了,正魔已经数百年不交战。妖族中已知的也只有一位大乘的莫妄,保不齐有别的强者。
正道看似强大,却对其他势力的实力知之甚少,敌在暗我在明,相当被动。……
顾寒生每日除了赶路外,还会练两个时辰的剑,这些日子过去,他已把那陨铁剑舞得得心应手。
他提剑道:“先前为防引起魔族注意,我们都是步行赶路,现下用御剑如何?也能走得快些,不必被林子里的树枝藤蔓或野兽绊住脚步。”
乌遥僵住,道:“我不会御剑。”
顾寒生:“我教你。”
乌遥:“我没有剑。”
顾寒生:“用你的棺材再打一把。”
乌遥:“我忘记怎么打了。”
顾寒生盯着他:“那跟我用同一把。”说着他就踩在剑上,施术使之腾空一尺。
乌遥吞了口唾沫:“一定要上去吗?”
“你说呢?”
乌遥战战兢兢地站上去,扯着顾寒生一片衣角。
“好了吗?”顾寒生问。
“好……啊啊啊!!”
下一刻,陨铁剑带着两人飞得比林子里最高的树还要高,而顾寒生的腰也被环抱得极紧。
“小鱼放我下去我不要御剑了!!!”
乌遥往脚下一瞅,吓得马上把顾寒生整条鱼都圈在了怀里,生怕自己掉下去。
堂堂“魔尊”,竟然恐高?他喝退魔兵的气势去哪了?
顾寒生又好气又好笑,却只能哄着他:“飞过这座山我们就不御剑了,忍一忍吧?闭上眼睛,别往下看,很快的。”
听着顾寒生难得温柔的语气,他平静了一点点,弯腰把脸埋在顾寒生颈窝,不再嚎叫了。可能也觉得丢脸吧。
顾寒生被他贴得这么紧,也不太好受,于是使出了毕生修为疯狂加速陨铁剑。
山间砍柴的樵夫抬头,便看见一道流星从头顶划过……
他自言自语:“咦?青天白日的,哪来的流星。”
5. 我是个漂亮哥哥
待下了陨铁剑,乌遥已是脚步虚浮,唇色发白,无力地瘫坐在地,道:“别再御剑了……我们走路……”
顾寒生道:“在凌天峰,八岁的幼童都不怕御剑。”
乌遥幽怨地抬起眼帘看他,还要狡辩:“呵呵,谁说我怕御剑,我这是担心你耗费太多灵力,等会遇到个什么妖兽魔兽,看你怎么办。”
话音刚落,顾寒生便注意到脚边灌木丛下有一截金棕色鳞片的蛇尾。
一语成谶。
拨开树枝看去,这蛇尾延伸数丈远,越来越粗,竟是连着半个人形——是只蛇妖!
顾寒生暗自骂了乌遥一句:乌鸦嘴!
只见蛇妖一头灿烂金色长卷发,一双碧绿竖瞳,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唇色如染了鲜血般艳红,双颊双臂盖满金棕交错的斑纹。
蛇妖怀中抱着个五六岁的女孩,她好像被吓呆了,一瞬不瞬盯着蛇妖猩红的蛇信子。
蛇妖嗅闻到顾、乌两人气味,乍然转动眼珠,瞳孔猛地变得更细。顾寒生后背一凉。
她扭动柔韧的身子,闪至顾寒生正前,等他反应过来,那双骇人的竖瞳距他已不过两寸远。这一切尽在瞬息之间。
额角忽的传来一阵冰凉黏腻感。是那蛇妖舐去他的一滴冷汗。
顾寒生一惊,迅速运起快枯竭的灵力,操纵僵直的身体后退几步,后背衣料都被冷汗浸湿。
如果这蛇妖想,那么这一刻顾寒生就已经死了。她的修为绝对在金丹……不,元婴之上!
好在她并没有再跟上来,而是伫立原地勾起嘴角道:“哪来的小海妖,跟家人走散了吗?别怕呀,姐姐带你找妈妈。”
她怀里的女孩睁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顾寒生。
顾寒生硬着头皮举起剑道:“放了她!”
蛇妖呵呵笑起来:“放了她,我吃什么呀。我好多好多年没有吸过人的精气,就要饿死了。”
她尖锐的指甲指向顾寒生背后的乌遥,道:“不然,用你那个小白脸跟她换呀。”
“小白脸”正要发作,却被顾寒生拦下。
倘若真如此,要么女孩死,要么蛇妖死,叫顾寒生想起一个来自西域的故事。
一鹰饥,逐一鸽。鸽走投无路,飞向国王。国王曾许救度众生,因而藏鸽袖中。
鹰反诘:“断我食物,我亦死。我非众生乎?”
于是国王说……
“我与她换。你吸我的精气吧。”
蛇妖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顾寒生,又“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真是个傻孩子。弱肉强食,她被我吃,与牲畜被她吃不是一样的么?
“不吓你了。我可不吃她,是她自己闯进我的地盘。你看,她都不怕我。”
顾寒生定睛一看,那女孩竟然抓着蛇妖的金发编了个小辫子。
他反应过来,自己也是妖,为什么要怕。他面色微红,放下剑抱拳道:“抱歉,误会前辈了。只是,这吃人与吃牲畜确实不同。人有情感……”
蛇妖挥挥手叫他闭嘴:“行了,怎么跟那群道貌岸然的东西一个样子。”
被道貌岸然的东西养育长大的顾寒生:……
他从前觉得自己与旁的师兄弟没什么不同,可他终究是妖,如今,妖才是值得他信任的一方。妖身人心,多奇怪?他该习惯自己立场的转变了。
他犹豫一番,开口道:“实不相瞒,我自小与父母失散,是被人类抚养长大。前辈可知我的族人在何处?”
蛇妖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啧啧称奇:“还有这种事,真有意思。跟上,去姐姐家里聊。”
她一扭一扭地在前面带着路。
顾寒生把乌遥从地上拉起来:“走吧。”
蛇妖的家是个山洞,外面看洞口很小,且被藤条遮掩,并不显眼,里面却很宽敞,分内外室,家具一应俱全,墙上用麻绳挂着许多草药,石壁磨得光滑。看样子蛇妖在这里生活很久了。
蛇妖盘起尾巴,把女孩放下去,示意两人坐在她对面。
女孩小脚一触地就噔噔噔欢快地往内室跑去了。
蛇妖低头在石柜里找着什么东西,道:“我姓柳,你就叫我柳夫人吧。”
顾寒生点点头,也报上自己和乌遥的名字,并大致说明了自己的境遇。他没提乌遥的事,只说乌遥偶然救过他。
柳夫人闻言瞥了乌遥一眼,似是不满这个人类也跟进自己家里。
“你也是可怜,明明天赋不错,却修的人族功法……啊,在这儿呢。”
她把一张地图铺在桌上,这地图大致轮廓与顾寒生所买的修真界大地图相同,但上面的标记却截然不同,没有门派,没有城市,而只标明了妖族各个大型聚落。
柳夫人道:“海族向来与别的妖没什么往来,我也不大清楚情况,你找莫妄去问。你应该知道莫妄吧?他在人类中也颇有名气呢。”
“你就从这里一路北上。”纤长的手指划过一条河,“过了青江,是黑熊族的地盘。然后穿过这片……”她顿了顿,“森林。之后有个人类小国,绕到东北角。”她指着那方海岸,“这里就是海族的地盘,游到海底就能看到一片宫殿了。”
顾寒生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对照着在自己的地图上做记号。
这时,一沙哑男声从内室传过来:“有客人?”
那是一名勇武的战士。顾寒生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这么想。
男子身材高大,裸露着上半身,他健硕的肌肉上遍布他身经百战的证据、战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581|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荣耀的勋章。但他颇为虚弱,不停地咳嗽,一只手扶着石壁,一只手牵着女孩走出来。
柳夫人马上起身过去搀扶那人,美目中充满心疼之色:“亲爱的,回去休息呀……”
男子伸手抚摸她脸上冰凉的鳞片,叹息道:“没事,我一会就去。”又看向顾寒生,“劳烦客人把小旻带回村子,村里人肯定很担心她。”
顾寒生颔首示意,“好。”
被称作小旻的女孩抱着男子的腿不放,说:“不要嘛,我要哥哥陪我玩。”
男子笑道:“乖。哥哥要去睡觉,让那个小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小旻噘着嘴:“好吧。”她又噔噔噔跑到了顾寒生身边。
顾寒生手足无措,把孩子递给了乌遥。于是小旻高兴地玩起乌遥的长发。
柳夫人扶着男子睡下后,回到原处盘坐,撩了撩头发道:“那是家夫,见笑了。我们继续吧。”
那男子分明是凡人,竟与妖族结为夫妻?有悖伦理常纲啊。
……别人家的事,他过问什么,没礼貌。
顾寒生定了定心神,准备继续听柳夫人叙说,她却好像能洞悉人心,笑道:“嗳呀,你很好奇嘛。告诉你也没什么。我丈夫是他们村里最厉害的猎人,能以凡人之躯打伤妖族。我还不信呢,就亲自过来看,结果他对人家一见钟情了~我也乐得有个长期饭票。只可惜我们不能生孩子,在一起这么多年,半颗蛋都没生出来。”
说到这里,她眸色暗暗,但又忽然明亮起来:“听说海妖是唯一一种可以跟人类生孩子的妖呢!”
顾寒生:“是、是吗……”突然被成年人的话题攻击了。
柳夫人道:“你以后有机会可以试试嘛。不过你现在还小。”她掩唇笑笑,“再拿上这妖族修炼的法门,你们就去把这小孩送回家吧。慢走不送。”
顾寒生谢过柳夫人,把书册收入怀中,便向她告辞了。
乌遥抱稳怀里的小旻,被她扯头发扯得“嘶”地痛呼,用威胁的语气道:“真是放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小旻丝毫不惧他:“你是漂亮哥哥!”
顾寒生轻笑一声。你自己都不知道。
乌遥看向他,不满:“笑什么。”又意味深长道:“对了,海妖能跟人生孩子啊。”
顾寒生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
乌遥:“我只是在想,我可能是人和海妖的后代也说不定。”
顾寒生:“哦、哦,是在说这个。”
乌遥困惑地眨眨眼睛:“不然呢?”
顾寒生转移话题,放出神识探路道:“村子应该在那个方向。”
乌遥嗯了一声,抱怨起小旻扯疼他了,要赶紧把这小祖宗送走……
6. 我是很厉害的人物
“恩公?”
两人刚走进村口,一正与村民交谈的白袍执剑青年便抬起头,意外地看向他们。
司徒某作揖笑道:“不想在这里遇到两位恩公,真是巧了。”
顾寒生也有些惊喜,回礼道:“巧遇。一别半月,你师叔的伤势可好转了?”
“多谢挂怀,师叔服丹后便好多了,想来再修养一段时日便能大好。”司徒某笑着走近,见到乌遥怀中的女孩,迟疑道:“这孩子可是村里走失的小旻?”
乌遥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反倒是小旻脆生生应道:“大哥哥好!我没走丢,我去找我哥哥玩了!”
与司徒某交谈的那村民快步上来,从乌遥手中抱走女孩,眼中含泪道:“我的宝贝,可算回来了……你哥哥已经不在了,你可不能再有事……林子里有妖怪呀,别再过去了,听话。”
小旻的声音随着村民的远去越来越小:“我见到妖怪了,她一点儿也不可怕……”
司徒某看看村民,又看看两人:“小生听说此地有蛇妖出没,村里还丢了孩子,特受托前来除妖。没想到来晚一步,二位已经斩杀了蛇妖。”
顾寒生不知道要怎么与司徒某解释。根深蒂固的观念难以被扭转,他说一句柳夫人没有害人之心,司徒某便会相信么?
乌遥却直接得多,翻了个白眼道:“只说蛇妖出没,却没有人见到她害人,你便要喊打喊杀?”
司徒某皱眉,露出不认可的表情:“的确还未曾有人遇害。可等到出了人命再来除妖,岂不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乌遥道:“若她不愿意害人,却惨死你手,这本应守护天下苍生的青云剑沾上无辜的血,不会觉得自己肮脏吗?!”
顾寒生从未见过乌遥以如此严肃的口吻说话。
他看向司徒某腰间,果然别着那柄青云派镇派之剑,象征着他下一任掌门的身份。
司徒某没有被乌遥的激动挑起怒火,淡淡道:“小生相信,妖同人一样有灵智,则必有善恶之分。但小生不能置黎民百姓的安危于不顾,不能置青云派名声于不顾。
“若在青云派所在一带有人被妖魔所害,那么青云派上下将被如何唾骂?到那时,还有人关心我们曾经杀了多少妖魔,救了多少人命吗?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是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小生也只是在其位谋其职,尽应尽的责任,望恩公理解。”
他把事实血淋淋地剖开,看得明白。站在高位,手染无辜鲜血是必然。为了他所要守护的,他可以,也必须不择手段。
乌遥无言以对:“你……!一条命,在你心里竟然比不上个破名声!”
顾寒生心中哀叹。司徒某想保护门派及其子弟没有错,乌遥想保护柳夫人及无数善妖也没有错。
错就错在他们一个站在人的立场,一个站在妖的立场。
他出言道:“乌遥,你先冷静冷静。司徒道友,你可回门派复命,就说蛇妖已被散修顾寒生斩杀。”
乌遥冷哼一声转过身去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头发。
司徒某略为讶然:“恩公是凌天峰慈羽真人之徒?”
顾寒生颔首:“我已被逐出门派,现下不过一介散修。告辞了。”
不等两人走出村子,方才那位小旻的母亲匆匆迎了上来道:“时候不早了,二位仙长留下来吃了饭,歇一晚再走吧。”
顾寒生见太阳已经西沉,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乌遥也高兴地点点头:“终于不用再睡树上了——”
两人随其到了个简陋但干净整洁的木屋内,只有一张小床,若睡他们两人定然十分拥挤。乌遥率先躺在床上不动了。
顾寒生放下了包袱,对他道:“你先歇息吧,我去和柳夫人通个气。”
乌遥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回应他。
顾寒生轻轻勾了勾唇角。
天色暗下来之后,柳夫人的洞府更难找了。他循着那丝似有若无的妖气,绕了许久才找到洞口。
柳夫人正在捣药,循声抬头:“嗯?小海妖,你迷路了么?”
顾寒生:“打扰了。晚辈刚刚在村中遇到了青云派的修者来除妖,特来知会夫人一声。”他有些羞赧地告诉柳夫人,他声称自己已经斩除了妖怪,让那修者离开了。
柳夫人果然笑他:“你杀了我呀?呵呵呵……我知道了,明日就带着家夫换个地方。作为报答,这个就送给你吧。”
她抛过来一本书册,顾寒生一看,正是一本属于海妖的修炼功法。他珍惜地收起来,再次道谢。
他回到小木屋,没和乌遥挤,而是躺在床边一垛厚厚的茅草上。茅草睡起来很软和,他半个身子都沉进去,的确比睡在野外不知舒服了多少倍。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乌遥,你说,人与妖之间的矛盾隔阂,当真无法消去吗?”
他翻了个身,声音细不可闻:“只是减轻一些,各自相安无事也好啊……”
“在人类眼里,妖族会杀人吃人,可是其实人也会。在妖族眼里,自己的族人又何尝不是被无故屠戮?”
他知道乌遥睡着了,不会回应他。他只是,一个人辗转反侧太孤单。
他是个怪胎,妖不像妖,人不像人,待在没有任何身份、同样是怪胎的乌遥身边,他才有安全感。
到了三更天,他也没有睡着。
?月光如纱,透过窗子铺在地上。
他起身盘坐干脆听着乌遥沉眠的呼吸声,就着月色的一点微光,阅读起柳夫人所赠功法。
才看了几行,那规律的呼吸声忽然急促起来。乌遥发出几声模糊的闷哼,下一刻直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582|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起了身子,眼中尽是迷茫之色。
“你没睡?……小鱼,我做了一个梦。”
顾寒生合上书,问:“梦见什么了?”
乌遥说:“我梦见,我坐在很高很高的王座上,底下乌泱泱跪了好多人。”他若无其事地笑笑,“看来我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啊,有那么多下属。”
乌遥勉强扯出的笑容好像在顾寒生心头打了一闷棍。
身处高位的乌遥,过得幸福吗?如果不幸福,他宁愿乌遥不要恢复记忆,就这样继续没心没肺地叫自己陪他一起去走遍天下,去流浪。虽然会有风餐露宿的狼狈,但乌遥每次去打猎回来,盯着他生火烤肉的时候,看起来都很开心。
不对不对,乌遥那么想找回记忆,他不能诅咒人家。
他道:“看来你的记忆要恢复了。”
乌遥又默默一会儿,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心口掏出一支萧来:“没错,我想起来了,我有个本命灵器。但是我不记得这玩意儿怎么用啊。”他上上下下翻看这把萧,“是乐器?”
顾寒生道:“是萧。以音乐为武器,是天音阁的路数,要去那里看看么?”
乌遥摇摇头:“不去了,我对天音阁这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们还是去海里找莫妄吧,海族尊主什么的听起来比较帅。”
顾寒生已经习惯了乌遥清奇的脑回路:“嗯。”
乌遥拍拍床铺:“要睡了吗?一起啊。”
顾寒生扭头:“不要,挤死了。我看会儿书。”
乌遥:“哇,这么黑你都看得清。”他打了个响指,指尖瞬间亮起一簇小小的蓝色火焰,往前一送,小火苗便跳动着飞到顾寒生面前,恰恰好能照亮书页,又不至于刺眼。
顾寒生好奇地伸手戳它,并不烫手,反而生凉。“这是什么?”他问。
“是叫幽冥莲火?也是像本命灵器一样藏在我身体里的东西。你要是睡不着,就让它陪着你。”乌遥说着,又打着哈欠倒下去,一头浓密乌发在火焰的微光下绸缎一样泛着光铺开。
顾寒生再次戳戳幽冥莲火,小家伙就像有生命似的绕着他的手转了两圈。他的眼神亮起来。
“真可爱。”他低声道。
顾寒生忍不住捏住火苗然后揉揉揉。凉凉的又有温润的包裹感,很舒服,明明是火,却让人有点像在水里浸泡。一只海妖根本没办法拒绝这个。
床上传来幽幽的:“别摸了,我能感觉得到哦……”
吓得顾寒生连忙松了手,“你不早说。”
所以,乌遥也感觉被人狠狠摸了一通么,不然他戳小火苗的时候乌遥怎么没反应,现在却出声阻止了他。……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继续研读起功法。
幽冥莲火乖巧地贴在他手背上,为他当了一夜蜡烛。
7. 我是黑户那咋了
第二日,两人起身与村民告别,走上去往附近最繁华的南州城的官道——乌遥说,他这两套衣服换来换去穿了个把月早就腻了,要去添置些更新鲜华美的。
直到走到城门口被守卫拦下,两个黑户才意识到,这种大城,进去是要检查通关文牒的。
见两人迟迟掏不出文书,守卫目光逐渐锐利如剑,好像下一刻就要用长矛把来路不明的两人叉出去。
好在顾寒生反应快,想起师父给他讲过的什么求人办事银子先行,袖子里取出几两碎银光明正大地塞进守卫手里,毫不掩藏,面无异色,道:“我们兄弟二人乃逃难至此寻亲,大人行个方便吧。”
不想这守卫把银子又塞回去,眉毛一竖道:“没有文书,那我不能放二位进去。来人呐——”
这……这和师父说的不一样呀。
乌遥低声道:“要不我去把他们全都打晕好了。”
“不可,我有办法。”顾寒生可不想事情闹大,他摩挲一阵唇角两颗对称红痣,再开口时声音似乎带上某种使人信服的神秘力量,显得更加空灵悦耳:“大人已看过文书了。”
守卫目光呆滞一瞬,很快恢复清明:“嗯,没问题。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放他们俩进去。”
其余守卫纷纷散开,二人有惊无险进了城。
乌遥兴奋地问他:“小鱼,你刚刚用的什么法术啊?也教教我呗。”
顾寒生:“这是海妖的天生特质,你学不了。”
海妖一族的天赋,也是秘辛,入心音。可颠倒是非黑白,令人心悦诚服、口吐真言。修炼至大成,还能真正地摄人心魄,使人言听计从,是专为统治者设计的最好的御下秘术,对付一个凡人自然是绰绰有余。
要不怎么连民间都流传海妖歌声蛊惑渔民的故事呢?这都是顾寒生昨夜在柳夫人赠书中所学,现学现卖,试试手罢了。
听到不能学新法术,乌遥一点都不失望。
因为他马上就被热闹的坊市吸引了。长长的街道往前延伸看不见尽头,两侧尽是商铺,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更有食肆酒坊,飘香阵阵,绕鼻不散。
正值盛春,天朗气清,柳叶抽条迎风摇动,行人衣着轻薄,连带着气氛也松快不少。
顾寒生在人群中缓步走过,环顾四周,赞叹道:“不愧是南州,柳暝河桥,莺晴台苑,真美。乌遥,那边有家成衣铺子。……乌遥?”
扭头一看,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他乱跑个什么,银子都在顾寒生身上啊!
顾寒生是真怕他拿了人家的东西不付钱,然后被人杀出二里地……不,应该是反过来,乌遥不仅不付钱还要把人打一顿。
好在没有让他着急多久,幽冥莲火就“咻”地飞过来给他指路了。
只见乌遥在一家首饰铺子前面,两只手腕加十根手指头都戴满了金银珠玉,一脸期待地问他好不好看。
顾寒生:“不……”
乌遥瞬间变了脸色,皱着眉毛,一双暗红桃花眼水光隐隐,又含一丝怒色,好像在说:“你要说我不好看吗?我不好看??怎么可能!!”嗯,很丰富的情感。
顾寒生:“……不及你好看。”
乌遥十分受用:“哼,要这么说来,天底下哪有比我好看的东西。这些也勉强算得上称我吧。小鱼,还愣着干嘛,付钱。”
于是顾寒生就这么跟在乌遥后面负责给钱。他一路上说得最多的就是“好看”“称你”“买”,也只能说买。一劝乌遥少买点他就要撒泼,颇为心力交瘁。
算了,钱是乌遥的,他花得开心就好。
哦,还有各种尝了一口就扔给顾寒生的吃食,顾寒生也吃不下,又不能浪费,最后都送给了街角的几个乞儿。
原来这么繁华的地方也会有吃不饱饭的孩子啊。他不禁有些难过。
傍晚时城中更热闹,不知哪里传来靡靡丝竹之音,叫人沉溺进灿烂的万家灯火之中。
顾寒生忍不住了,强硬地阻止了手提十个花灯的乌遥:“太多了,挑一盏最喜欢的即可。我们还要留着银子住店。”
乌遥:“怕什么,我卖棺材养你啊。”
顾寒生:“不行,这东西卖多了太引人注目。”下一个觊觎陨铁的人,可不一定有司徒某那么礼貌了。乌遥送他的陨铁剑他都是用布条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敢外露。
乌遥:“好吧好吧,听你的。那我们现在去找个地方休息。”
他一眼就相中了城中看起来最贵的那家客栈,财大气粗地冲小二说:“住店,两间上房。”
“好嘞客官,只要二十两银子。”
顾寒生险些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多少?!
二十两,寻常人家恐怕一年都花不到这个数。
偏偏那厢乌遥还在用眼神催促他付钱。
顾寒生稳住心神,递出去他们最后的十两银子道:“我们就要一间。”
“哎。客官楼上请——”
乌遥用手肘捅捅顾寒生,头发都拂过他的耳朵,语气暧昧道:“怎么啦?不想和我分开?”
顾寒生不想看他,盯着脚下的木楼梯深呼吸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没那么多钱。”
乌遥惊讶:“真没钱啦?”
“真没钱了。我得想个法子去赚点盘缠。”顾寒生拧起眉,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他在门派里被师父娇生惯养了十几年,从来没缺过钱花,也不懂赚钱有多难。慈母多败儿啊。
乌遥大手一挥:“我去赚钱,我已经想好了。”
顾寒生不可置信:“真的?你有什么办法?”
“秘密。”
“我也要去。”
乌遥:“不行,我说了养你就是养你。你就好好呆在这儿修炼。”
顾寒生:“好吧。”明天悄悄跟过去。……
不得不说这房间贵有贵的道理,宽敞雅致,桌上花瓶还插着一支新鲜梅花,恐怕是今年最后一茬了。
服务也周到,又是送点心又是送热水的,只有一样不好——这下两个人是真得睡一张床。
这是一个难得清闲安稳的晚上,二人既不必劳心劳力地生火狩猎,也不必受蚊虫叮咬,而是惬意地在温暖安适的房间里无所事事。
一壶清酒一并点心送来,给乌遥两下半就饮尽,却不见他有醉意。
他说时间还早,兴致勃勃地幻化出本命灵器要给顾寒生吹奏一曲。
上一秒还嬉皮笑脸的人,嘴唇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583|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吹孔那一刻面色蓦然沉静下来,眼帘半阖。
烛火摇曳,窗纱曼舞,悠扬轻柔的箫声自他唇边指下流泻。曲调本身并不哀,却因灵箫本身的音色而显得凄凄哀婉,连绵不绝,与窗外人声鼎沸颇不相配。
乌遥怎会选这种乐器作本命灵器呢?
顾寒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对乌遥的了解又多了一分,同时也越看不清这个人。
他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打着节拍。“叩、叩、叩……”
山一程
水一程
身向榆关那畔行
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
雪一更
聒碎乡心梦不成
故园无此声
……
顾寒生歌而和之,一时间房内气氛无比和谐。
少年的歌声中兴许真有特殊的魔力,明明声音极轻,却穿透力极强,连箫声都被它艳压。
乌遥抬眸看他。或许是被乐音感染了,顾寒生觉得他眼中是一种哀伤的笑意。
顾寒生心中乍现一丝不容忽视的悸动感。
好漂亮的眼睛。为什么用这样漂亮的眼睛,这样深情地看着他?……
他忽然觉得很紧张,好像呼吸都被撷取了去,险些唱偏了调子。
一曲毕,乌遥放下箫打趣道:“小鱼,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以后要多唱唱啊!”
顾寒生回过神,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面上染了红晕。
他不自觉唱出的是一首远行游子思乡的词。承认自己想家,似乎是一种软弱的表现,总有些难以启齿。他只能祈祷乌遥并没有听懂他在唱什么。
他故作镇定,眼珠子却是乱瞟,最后停留在乌遥手中,那灵箫正发着白光,似乎因久违地被吹奏而欣喜。
他道:“你这箫当真别致,它有名字么?”
他素爱音律,也习过箫,自然知道此箫的厉害——其实乌遥吹奏的技艺一般,吹错了好几个音,全靠此箫音色特别来弥补……
乌遥笑意盈盈地看他:“它没有名字。就由它的知音来取吧?”
顾寒生:“我来取吗?这不妥……”
乌遥:“你有文化啊,要是我取,我就叫它小白。”灵箫周身的莹莹光华瞬间黯淡了许多,显然不喜欢这名字。
顾寒生沉吟片刻,也是不忍灵箫以后被“小白”这种随意的名字称呼,道:“我也不擅长取名。不过此箫玲珑剔透,若冰雪半融,与西域进贡的琉璃颇为相似,不如就唤作琉璃。”
灵箫的光芒恢复了,显然琉璃这个名字比小白要好。
乌遥摸摸箫道:“嗯,可以,以后你就叫琉璃了。”
乌遥收起琉璃便又说困了,像昨日一样倒在床上很快进入睡眠,不过这次他倒是给顾寒生留了一半位置。
顾寒生打坐修炼了两个时辰,境界隐约松动。没想到他筑基还不过两年,只刚开始修那册功法,便摸到了结丹的门槛。果然适合的功法修习起来就是一日千里。
他取下发带,褪去外衣,看看床上的乌遥,犹豫片刻,没钻进乌遥的被窝,另找了一床被子,小心翼翼地不压到乌遥的头发,背对着他躺下了,只占了床边窄窄一点位置。
一夜好眠。
8. 我是最美花魁
顾寒生辰时起身,梳洗完毕后正好有小二来敲门用早膳,他便去叫乌遥起床,可这人怎么也不肯起来,还要怪顾寒生扰他清梦。
“我刚梦到我在大杀四方呢……不起不起,好困。”乌遥如是说。
顾寒生倒要看看这人究竟要怎么赚钱。他也不急,继续修炼,静静等乌遥睡足起床。
他就那么睡到了午时……
小二上来送午膳的时候问了顾寒生要不要续房,他瞥了眼打着哈欠和自己一头卷发作斗争的乌遥,作了否定答复。
小二离开后,顾寒生收拾起行囊。他的指甲好像比昨日忽然长长变尖了不少。他顿了顿,用衣袖掩起指尖道:“起床了就走吧,最多待到午时末。我先去城郊练剑了。”
乌遥用金丝发带束了发披在胸前,换了件相当张扬的红色外袍,戴上一对红宝石耳坠,还相当夸张地蒙了面纱。
顾寒生打量道:“你要去抢亲?”
他长得俊美,这样打扮竟然不仅不显浮夸,反而还非常夺人眼球。就是有点像婚服。
乌遥神秘一笑,用矫揉造作的语气道:“讨厌啦相公,练你的剑去。”随即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顾寒生顿感五雷轰顶且头痛欲裂。
因为他看见乌遥背后那块布料居然是半透明的,他背上那三道惊心触目的伤疤被障眼法换成了半背开得正盛的牡丹,有红有粉,娇艳欲滴。
肌肤与花瓣的颜色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他到底去……做什么啊……
顾寒生跟着他后脚出门,却转眼就不见了那个本该十分显眼的身影。
他在客栈门口左顾右盼,直到行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眼神,他才悻悻向城郊去。
算了。顾寒生忽然有点不想知道,究竟是乌遥就喜欢这样的装扮,买了新衣服以后终于释放天性,还是他为了那赚钱的法子特意打扮的。
置身空无一人的竹林中,耳畔只有清风拂叶声。顾寒生拿下背着的陨铁剑,解开缠绕的布条,开始……
削指甲。
他的指甲今日不知为何长得极快,与他妖相的利爪一般长。难道是功法所致?
幸好削短以后便没再长了。
顾寒生不甚在意,转而专心练剑。
他的心不静,从下山之后起。乌遥的身份,妖与人的矛盾,都市里的乞儿,失去的师父与不知是否会拥有的族人……
练剑可以让情绪平稳下来。
一呼一吸,一招一式,皆有章法。分明还是凌天峰那一套他早已滚瓜烂熟的剑式。
直到彻底摒弃杂念,天色又暗沉了。
顾寒生重新把布条缠上,盘算着衣袖里的二两并六十文的银钱接下来怎么花。
他丝毫不担心乌遥能不能找到他,怕只怕这人刚赚了钱就又去花天酒地,忘了回来找他了。
寻思着明日可以去采些药草来卖,顾寒生往偏一些的巷子走去,想找间便宜客栈住了。
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这条巷子离繁华的主街甚远,却越来越热闹起来,灯光渐明,可以听到丝竹声与女子清脆的笑声。
一倚在门边的年轻女子见顾寒生张望着走过,眼睛一亮,好俊的小郎君。她上来欲搂顾寒生的手臂,被他错开一步躲过。
不想女子顺势往他那个方向一倒,顾寒生连忙把她扶稳后松开手道:“姑娘当心。”
女子用团扇轻掩红唇笑道:“多谢公子。公子在找什么呢?”
顾寒生道:“姑娘知道这附近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么?”
女子道:“好说好说,我们这儿就是,房间管够呢。公子进来看看罢。”
顾寒生半推半就进了门,直到嗅了满屋的胭脂水粉香味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
花楼。
他转身欲走,却有一群女子将他退路挡去。
“公子想去哪呀?”
“公子坐好了,奴家给公子上酒水。”
“姐妹们在台上表演呢,错过了多可惜。”
“坐下吧坐下吧。”
他被一双双捏着丝帕的手按在椅子上,心想完了。
旁边桌子坐的一位兄台还向他举杯笑了笑:“小兄弟,第一次来吧?放轻松啊,看看歌舞不收钱。”
顾寒生心情复杂地礼节性举杯与他对饮。
他想跑……
此时舞台上响起阵阵箫声,粉红帷幕被缓缓拉开,露出一个曼妙的背影。
顾寒生眼神定住了。
台下的客人们也都沸腾起来。
只见那女子珠钗满头,半背牡丹花从后腰攀至肩头,被正红轻纱半掩。未见容貌,就可堪当国色天香。
没有人在意她吹的是什么曲子,只迫切想着一睹芳容。
更不提她回眸一笑,媚眼如丝,先用那又密又长的睫毛搔动了客人们的心尖,再转过整张脸来,却是蒙了面纱,叫人更心痒。
似乎听到了客人们的心声,下一刻她挪开唇边玉箫,懒洋洋地吹一口气,面纱便落下来,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叫人惊艳得呼吸一滞。
贵气与靡艳就那么毫不相斥地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
赏银源源不断地从台下扔上去,不消片刻台上就铺满了银亮亮的碎片。
她捡起最大的那块,吻了吻。就连把银子收进胸口这样简单的动作,让她做来都无故添上一丝引诱的意味。
更多银子像雪花一样落在她脚边……
虽然身量上有些不同,面部轮廓也更柔和,但这分明就是乌遥。
“哐!”
顾寒生重重把酒杯放在桌上。
他说的法子就是这个?!化作女子来花楼卖艺?!!
不行,冷静。现下顾寒生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冲上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584|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强抢民女”。
等他下了台,马上把他带走。
台上“女子”注意到顾寒生这边的动静,朝他这边抛了个媚眼。
这人是真的没有羞耻心吗。他不是说自己是大人物吗。在这里卖艺不觉得掉价吗。
顾寒生别过脸去。
看不见乌遥,他的箫声却仍强硬地传进耳朵里。不是昨天那曲。好在不是。
不多时,更多歌女走到台上与他相和,古筝、琵琶、阮琴,热闹无比。
乌遥在上面整整吹了一刻钟才下场走到角落去,一下就被客人们围了个严实,说要买他一夜。
顾寒生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拨开人群抓住他的手,眉毛压低,面色有些阴沉:“跟我走。”
乌遥装作抵抗不了他的力气,顺着他走,还不忘揶揄他两句:“哎呀,小公子莫心急,怜香惜玉些嘛。”
到了门口,他们被老鸨并两个龟公拦住。其余客人也围了上来。
老鸨甩开一张黄纸道:“客官,您要带我们瑶儿姑娘去哪儿啊?她是我们楼里的人,不是您说带走就能带走的。要赎身嘛,出五百两银子就够了。”
那黄纸赫然是张卖身契,底下龙飞凤舞签了三个字:顾瑶儿。
顾寒生显然是来强抢而不是赎身的,把现下与他一般高的“顾瑶儿”往怀中一揽,腾空而起,从无人拦阻的窗子飞身离开。
急行片刻,见身后无人追来,顾寒生才停下盯着那“女子”。
“你说的赚钱,就是去卖弄色相?”
乌遥无辜地看着他:“这个来钱最快呀。”不过他只来得及拿了那块他塞入胸口的银子,约莫四五两。
顾寒生:“你就不觉得与风尘女子同伍不妥?”
乌遥摸摸自己的脸蛋,“我都已经换了名字、易了容,又没有真的去卖身。”
顾寒生沉默了。
乌遥解除了障眼法,利用身高优势把他圈进怀里,无视顾寒生的挣扎,把下巴搁在他脑袋上,道:“好啦,抱一个。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无非觉得卖笑低贱,不体面,觉得我自甘堕落。可是小鱼啊。”
他凑到顾寒生耳边,“你不觉得我很美吗?”
这声音压得低,尾音却挑得千回百转,叫人疑心又是一场蓄意的勾引。
温热的气息喷红了顾寒生的耳廓。乌遥的体温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高了……
他猛然发力推开乌遥,那人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笑嘻嘻地看向他。
亏他还以为乌遥会说什么“卖笑也只是一种生存的手段风尘女子也该得到尊重”之类的大道理!果然这人就是没个正形!
顾寒生恼羞成怒:“够了!以后别再干这种事!”
不知他指的是去花楼卖艺呢,还是在他耳边说话这件事。
乌遥笑道:“好好好,就干这一回,解燃眉之急嘛。”
9. 我才不是狗
他们随意找了间客栈草草歇息一晚,第二日正午时分启程过河。
过了河,便又是山岭与森林,虽然路途难行,但那里的峭壁上盛产灵药,对凡人来说难以采摘,因此价高。
对可以御剑的修者来说却易得,凭这些灵药,到了下个城市时可以换许多盘缠。
河边许多船家招呼着渡河的客人,渡一趟要一个时辰,收三十文钱。
其实顾寒生更想寻个没人的地方现本相直接游过去,两刻钟就能到了。
可乌遥嚷嚷着要划船玩。罢了,依他吧。
船家不愿意把船租借出去,顾寒生便道,当做是船家载了他们过河,只是让乌遥划一会儿桨玩。船家同意了,和顾寒生一起坐在船舱里。
小船虽小,却也搭了篷子避雨,称作是船舱,里头搁了一张小几,上有一壶白茶。
顾寒生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船尾划开两道漂亮的水痕,心想乌遥竟然划得还挺稳。
转头看去,他分明是负手站在船头一动不动,唯有风把他衣袂吹得飘飘。
……原来是用灵力驱动船走。好吧。
船家见识到乌遥让船自己游动的术法,惊叹一番,便不安地提出还是让他来划船,不然这三十文钱他受之有愧。
乌遥应了声,与船家换个位置,钻进舱里,和顾寒生面对面喝茶。
河心有小洲,小船驶过时,几只在小洲上停歇的白鹭纷纷惊动飞远了。
顾寒生心道:惊起一滩鸥鹭。
乌遥喊道:“哇,好多鸟!”
两人闲聊片刻,乌遥说他失忆前来过南州,那时候这里还不叫南州,不过景色没怎么变过。
他渐渐想起来许多自己曾经游历过大江南北的趣事,一一说给顾寒生听,逗得后者频频掩面低头而笑。
他还说,昨晚那客栈的床好硬啊,便宜没好货,他以前睡的都是十两银子那个水平往上。不过陪着在山沟沟睡树杈那么久了,都习惯了。
一个时辰慢悠悠地消磨过去。
两人下船,繁华的南州城已经只能看见轮廓。
从大路走到小路,顾寒生顺着灵力浓郁的方向去,终于找到药堂中人所说长满灵药的陡崖。
他御剑上去采药,不消片刻就采了好些,将将把木盒子装个八分满,顾寒生就控制陨铁剑落地了。
乌遥啃着野果,望了望那高入云层的崖壁,道:“小鱼,你没看见吗?上面还有很多哦。”
顾寒生摇摇头:“不可竭泽而渔。”
乌遥:“有一味药可以助你突破金丹期。”
顾寒生:“但话又说回来,再多采一棵也没关系。”他重新踩在剑上,“长什么样子?”
正好省了买丹药的银子,不摘白不摘。
乌遥描述了一番草药的外形,又补充一句:“我记得这个草很甜,等会你摘下来分我一片尝尝。”
顾寒生飘上去摘药,再飘下来跟乌遥分享了灵药。确实甜。
吃完,他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打坐,乌遥也很有默契地在周围设下了结界为他护法。
顾寒生普通地突破了一下金丹期。
虽然叫金丹期,但他的丹田里并没有凝出一颗金丹,因为身为一只妖,天生就有内丹。只是妖的内丹位置都不同,有的妖内丹在肚子里,有的在脑门上。他的内丹在心脏里。
他双手结印,运作功法,调整内息,却注意到手腕上无端显出细密的鳞片来,怎么也收不回去。
他眉头紧蹙,想着找到了族人一定要去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叫醒打盹的乌遥,从小路走向官道……
“站住!”
山林中忽然走出十几个大汉,个个儿不是拿着菜刀,就是拿着斧头,拦住了两人去路。
“此路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往此路过……”
“留下买路财——!”
其中两个瘦猴一样的男子邪笑着,一唱一和地念起经典台词。
最中间的彪形大汉点头,用锋利的杀猪刀指着两人道:“二位,识时务者为俊杰。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
看气息,他竟然还是这里唯一的筑基期修者。
乌遥向前半步,幻化出琉璃箫,跃跃欲试:“小鱼,我去把他们都打趴下!”
顾寒生拽着他后背的衣料,像拽着条狗绳一样把他拉回来:“别去,我来。”
他指尖轻触嘴角红痣,淡淡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拦路打劫?”
流水般清澈的嗓音一出,场面瞬间反转,那十几个大汉纷纷放下了武器,垂头不语。
领头人更是夸张,双膝一软就那么跪了下来,双目无神地流泪道:“公子,我们也不想啊!都是那熊妖,逼我们给他弄去金银珠宝,没有就要我们的妻女去抵,我们几个杀猪的种地的,去哪弄啊!”
乌遥“后怕”地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红丝带坠着的精致银珠。
顾寒生上前要将他先扶起来,他却率先激动地抱住了顾寒生的大腿,吓得顾寒生浑身一僵,下意识把他踹飞了。
“抱歉,我不喜欢有人碰我。你带我去见一见那熊妖吧,我为你们主持公道。”
领头人被他这一踹,从入心音中清醒过来,抹了抹泪,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公子,你行行好,施舍我们点银子交差吧,那熊妖修为高深,不是你我能对付的。”
顾寒生道:“我们也是修者。你能看出他大致是什么修为么?”
领头人道:“应当是元婴期。”
顾寒生确实对付不了,但是他有外援。他扭头看乌遥,见他高傲地扬了扬下巴,便放心许多,问:“帮帮忙?”
乌遥道:“小鱼都开口求我了,我就管这么一回闲事。带路!”
十几个庄稼汉在前面领,两人则跟在后面说悄悄话。
顾寒生低声问:“你是什么修为?万一他在元婴以上,你打得过么?”
乌遥同样低声道:“你放心,我说我是天下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的,保准打遍天下无敌手。别忘了我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585|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千多年。”虽然都是睡过去的。
顾寒生将信将疑:“真有这么厉害,那封印你的人岂不是?要是他也还活着……”
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倒想起来了,这个心腹大患却没一点头绪,敌在明我在暗,不妙啊。
乌遥:“活着又怎样,谁怕谁?他没杀了我而是封印我,就说明他实力也不咋地,肯定是背后耍阴招。”
他有点蔫了,又道:“唉,我都这么低调了,应该没事吧?”
顾寒生表示,想开点,万一那人早就死了呢。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座小镇,其中一建筑在一众砖房泥房中间格外显眼,想必就是那熊妖的住所。
领头人硬着头皮敲了敲门,道:“我们就不进去了,实在害怕,公子见谅。”
门从内被打开,在顾、乌二人走进后又沉重地关上。
顾寒生抬头,便见到那熊妖,脑袋似人又似熊,全身皮毛乌黑,身侧两个妇人战战兢兢地伺候他进食。
这分明就是一头直立行走的熊……顾寒生也有点发怵。
“什么人?”黑熊咆哮道,几乎听不出咬字。
他身边两个妇人惊惧地下跪,浑身颤抖。
顾寒生礼貌地报上名号,并示意乌遥不必再帮他掩藏气息。
黑熊怒色稍缓:“稀客。”
顾寒生道:“方才我二人被前辈指使的村民打劫,看他们也是可怜人,不知前辈所求何物,若我能提供,前辈可否放过这些凡人?”
黑熊刚熄灭的怒气又燃起来:“我都已经这副模样,你多嘴什么!”
乌遥不爽道:“你与他废话什么,还前辈,如此作恶多端的东西,直接把他……”
顾寒生再次不赞同地拦住他:“你不要冲动。”
乌遥真的生气了,叫他过来不是来打架,是听他们俩聊天的?要不是顾寒生开口,他才懒得管这熊妖作不作恶。搞得好像他才是顾寒生的小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用不着我出手,那我就走了。”
顾寒生扭头,无措地伸手挽留他。乌遥的衣袖挥动,抽红了他的手背。
只听“吱嘎”“砰”的两声巨响,乌遥赌气甩门而去。
他愣了,身体下意识迈出一步,却已经晚了。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人妖本就殊途,他们人类懂个屁,让他走。”
“我看你这海妖也是和人类厮混久了,来我这里除妖卫道?呵,我已是将死之人,还不能放纵一回?”
顾寒生如梦初醒,回过身向熊妖疑惑道:“前辈气息浑厚,不像时日无多的样子啊……”
熊妖不耐烦道:“装什么傻,故意挑衅是吧,你也滚出去!”
啊?他是真不知道!
熊妖不由分说地一挥掌。
“吱嘎”“啪叽”“砰”,顾寒生胸口受了一击,被丢出门外。
于是,躺倒在地的顾寒生吐了一口血,并对上了气呼呼坐在门口的乌遥的视线。
后者冷哼一声,挪开目光,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10. 我是海妖
顾寒生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捂着胸口道:“乌遥,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好吗?”
那人听他半死不活的声音,眼帘半垂,也没吭声,走过来扶了他一下。掌心接触肩膀的瞬间,顾寒生全身被灵力包裹,血也不吐了气也不乱了胸口掌印也不见了。
顾寒生对他感激一笑,轻柔柔地。
说到底乌遥也只是因为顾寒生屡屡拦着他不让出手,心里不痛快,耍耍小脾气。人都伤了还是要治的。
他的优柔寡断也已经得到了教训。乌遥是这么想的。
而顾寒生此时想的是,熊妖为何不化人形,又不化本相,头部五官分明是人的模样,却覆满毛发,耳朵也是熊耳。若说妖族审美如此,也不大对。
在凌天峰见过关于妖族的记载,不是无灵智妖兽,便是有灵智且完全化作人形,或四肢有些妖的特征。柳夫人也是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蛇,不会人面蛇身那么诡异……
他忽然看向自己重新变尖变长的指甲和手腕上的鳞片,脸色一变。
熊妖说,他是将死之人。
这里面恐怕有别的隐情。
“还难受?”乌遥问他。
顾寒生摇头,道:“关于那熊妖,我有些猜测。”他把地图展开,“我们得先去找找黑熊族的领地,问个清楚明白。只是可怜这些村民……能否拜托你,把熊妖先锁在那屋里?”
乌遥:“唉,真麻烦。可以是可以啦,简简单单!”他凌空一点,大门上便浮现出一个封印阵法。
顾寒生:“里面还有人。”
乌遥挠挠头,才想起来还有两个村民一并被他关住了。
等顾寒生安抚完村民,折腾了半天,乌遥总算是在熊妖充满滔天怒火的咆哮声下把他一只妖单独封住。
顾寒生还嘱咐乌遥,让他把他自己也伪装成妖,免得不被待见。乌遥思来想去,给自己脸上幻化出鱼鳞,装作是顾寒生的同族。
鳞片和他的瞳色一样,是暗暗的红,乍一看像凝固的鲜血。
“这个也要。”顾寒生笑笑,指着自己唇角红痣,让他装得更像些。
黑熊族的领地并不难找。这里像个普通又热闹的人类镇子,唯一的区别是来来往往的“人”都散发着妖气。
他们互相之间十分熟稔,不出两步就要笑着打个招呼,所以两个陌生人的出现相当显眼。不等顾寒生跟一直好奇盯着他的路人攀谈几句,便有人来道,族长请他们去聊一聊。
循着那人的手势看过去,族长竟是路边那卖糖葫芦的老妇人,看起来很慈祥。
“吃吗?”她笑眯眯地问,递过去两串漂亮饱满的糖葫芦。
顾寒生犹豫着正想婉拒,乌遥已经把两串都接过去,咬了一口,道:“好甜。你不吃就给我。”
“好。”他无奈应道,又颔首道谢:“多谢前辈了。”
族长道:“二位是从东海来的?”
顾寒生回:“我们从昆山一带来。”
“哦……”老妇人的眼神变得怜悯起来,“昆山啊,真是造孽……”
“您听说过那边的事情?”说到族人被灭的事,顾寒生眼神直愣愣的。
族长点点头:“略有耳闻吧,你们也是可怜孩子。看年岁,你们当时都还那么小。”
顾寒生怅然道:“那边已经被人类修者扫荡过了。现下也只有去东海看看,听闻那里是我们祖上居住的地方。”
没想到有一日,他会将昔日同门称为“人类修者”。说恨吧,他与他们曾相处那么久,大家心地善良,平日都相亲相爱,他恨不起来;说不恨吧,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素未谋面的族人们。
“是呀,昆山那边好像是三千年前迁过去的。”
三千年前?顾寒生听见这个年份一下就警觉起来。是乌遥屠傀儡宗的年代。
“敢问前辈,三千年前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为何祖先们要迁到昆山天池去?”
族长回忆了一番,遗憾地摇摇头:“这事过去太多年,我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586|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从书上偶然见到,不太清楚。”
顾寒生心想着能不能请求族长让他翻阅妖族的藏书。
说话间,乌遥已经咔嚓咔嚓吃完了两串糖葫芦,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那个熊妖。”
顾寒生尴尬地低头摸摸嘴角。确实是忘了,好不容易遇到个知道海妖一族旧事的妖……他问起族长那村子里欺男霸女的黑熊妖。
族长露出讶异之色,娓娓道来,说那熊妖是她的儿子,排行老二,已是返祖病的晚期,不剩几天好活了,就由他去吧。她派人跟着熊老二了,总不会让他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之后也会给那些村民补偿,不用顾寒生操心。
见顾寒生一脸疑惑,她又解释了何为返祖病。
此病是每一只妖都会得的病。轻则无法完全化出人形,重则……丧失灵智,变成顾寒生所知的凶猛的妖兽,跟死也没有区别了。攻击凡人的也多是这类妖族。
妖重情义,常常会把已经返祖的家人放归山林,或者养在家里。不过有些妖怕自己返祖后伤害家人,会在丧失灵智前选择自尽。
返祖病会随着妖的年纪、修为的增长越来越严重,但也存在个体差异,多数资质好的妖即使不特意修炼,返祖的速度也比旁的妖更快。
那么,不修炼不就好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倘若没有实力与人、魔两族制衡,恐怕世界上已经没有妖族,而只有妖丹制成的各种法宝了。
是以,妖们明知这条路走向灵魂的灭亡,也必须为保护自己和族人而战。
几千年了,返祖病也没有找到有效而无副作用的解决方法,只有海族那边传出的一些减缓发病速度的药方。
顾寒生听罢,摩挲着手腕鳞片,兔死狐悲之感油然而生。良久,他还是提出想读一读黑熊族的藏书。
他翻遍背囊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宝物,便与族长互留了通讯符以一个承诺为交换。
族长笑着收下了。顾寒生跟着她去藏书阁,乌遥则去把熊老二的封印解开。
11. (半成品先发防断更)
三日后,顾寒生神情凝重地走出藏书阁,并从酒肆里带走了醉醺醺的乌遥。
乌遥一睁眼,脚下便是千丈高空,不由得哀嚎出声,整个人挂在顾寒生身上:“小小小小鱼……这是去哪啊我们……”
顾寒生道:“尽快赶往海族领地。返祖病,你的身份,我的族人,桩桩件件都指向东海。”
妖族耽于享乐,少有潜心研究返祖病之人,除了曾经的一位海族尊主。若能得其传承,继续研究,难保找不出治病的法子,若能治好此病,世间人与妖的伤亡不知能减少多少,异族纷争也能停止。
他见乌遥已吹够风醒了酒,停下御剑,恰落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林子前。
此林气息不详,妖风阵阵,许多树前还立了块块石碑,却无埋人的土包,还有树根如长虫般蠕动,着实诡异。
此地是“墓林”,返祖的草木花妖们栽种自己本体的地方……
顾寒生不忍在此地久留,催促乌遥快快前往下一座城市。
乌遥:“这可是你说的哦,抓稳了。”
顾寒生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抓稳了?
一阵眩晕之后,他才意识到乌遥抱着他施展了术法,几息之间便穿过墓林,到达一座城市的狭小巷弄里。
都说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0574|150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生,二回熟,可顾寒生想到被人这么一路抱着,还是面热起来,没敢转头看乌遥那一定满是报复性的戏谑的眸子。
更别说他自与乌遥和歌那夜后,心底就存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午夜梦回时,他不免忆起那日乌遥在他耳边问他“美不美”的酥麻感。
只是发现自己得了返祖病后他杂绪繁多,身体近期也有隐隐不适,将他的心动压在心底,他也刻意不愿去回忆。
他们是旅伴而已。
他甩开凌乱的思绪,先找了药堂出售前些天采摘的灵药换了银子。
乌遥分得了银子又要去玩,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