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三日，陆总把我儿子送给白月光》 第125章 重逢 他带着帽子和口罩，众人一时间看不到他的五官，只是那铺面而来的压迫感提醒着众人，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邢烨景走上前：“你是……” 陆屹川没有说话，只是给邢烨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两人一起来到门外，陆屹川才道：“还没找到慕南乔是吗。” 邢烨景：“是，电话也联系不上。” 陆屹川：“你怀疑她是自己走的？她绝对不会做无缘无故消失这种不负责任的事。” 邢烨景皱了下眉头。 这个男人，似乎对慕南乔很了解。 来不及多想，陆屹川继续开口：“你去找剧院的人调监控，看看慕南乔最后出现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还有，不管慕南乔现在在哪，今天的演出都不可能正常进行下去，外面的观众让你们的负责人去处理。另外，今天所有到场的人在警察来之前，全部都得待在练习室，一个也不能离开。” 比起里面的慌张与混乱，男人一番雷厉风行的安排，让邢烨景愣了足足十来秒。 待反应过来后，他赶忙按着男人说的，一件一件把事情交代了出去。 就在这时，从练习室里走出来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 邢烨景：“做什么。” 女孩：“去厕所。” 邢烨景回头看了眼陆屹川。 陆屹川：“忍着。” 女孩瞬间不满：“这种事能忍得住吗？况且，慕南乔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啊，你是在怀疑我们把她怎么样了吗，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不让我们去厕所。” 她说着，绕开门口的邢烨景和陆屹川就要离开。 陆屹川眼神一冷，一把攥住了那个男孩，狠狠的将他按在了墙上。 女孩尖叫，赶忙上去想要把男孩救出来。 陆屹川指骨分明的手死死的卡着男孩的衣领，帽檐的眼睛骇人猩红，盯着男孩，“我说了，找不到慕南乔，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听懂了吗？” 那男孩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被陆屹川阅历多年浸染出的危险与侵略性压迫的无法喘息，面色发白的点脑袋：“懂，懂了。” 那女孩依旧不依不饶，还想上去替男孩理论，被陆屹川猩红的一记眼刀扫了过去，瞬间没了声音。 很快，监控视频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陆屹川和邢烨景来到监控室，监控画面里能看到，慕南乔在走进洗手间后没多久，有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也跟着走了进去，一分钟后，那人蹑手蹑脚的从洗手间里探出了半个脑袋，见四下无人后，又重新回到了洗手间。 邢烨景的眉头不由的皱了下。 这个身影似乎是…… “认识这个人吗。” 陆屹川眼神阴沉，能挑这个没有其他人的时间点对慕南乔下手，一定是对剧团无比熟悉的人。 邢烨景：“像是之前被开除的一个女演员，叫云菲。” 陆屹川掏出手机，给什么人发了短信。 监控在继续。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洗手间的门被打开，那人扶着慕南乔出来了，慕南乔像是喝醉了样，脚下虚浮，看起来有些不省人事的样子。 那人时不时左右张望，最后带着慕南乔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监控室工作人员道：“最近剧场三楼在维修，监控拍不到那边。” 剧场的所有出口都没再拍到那人和慕南乔的身影，也就是说，慕南乔还在这个剧院里。 陆屹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让工作人员继续去查监控，自己叫上邢晔景，来到了慕南乔最后消失的地方。 走廊的尽头就是通往三楼的楼梯，如果那人事先踩过点，知道三楼在维修，没有监控，那慕南乔大概率就被藏在三楼的某个房间里。 陆屹川和几个工作人员开始挨个房间搜查起来，终于，在走到三楼的杂物间时，陆屹川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动静。 他走上前，一把推开门，里面的场景让他浑身僵硬，瞠目欲裂。 只见慕南乔一动不动的躺在杂物间的地板上，身上青色的舞蹈裙被掀到了腰部，监控中那个带走慕南乔的女人正蹲在一旁，举着个手机，摄像头正对着慕南乔的脸…… 陆屹川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炸了，走上去，一把将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夺过了手机。 女人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陆屹川捏住了手腕，像一件垃圾，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 女人惨叫。 “出什么事了，找到慕南乔了？” 门外的邢晔景也正要进来。 陆屹川抬脚，“砰——”的一声重重踹在了门上，速度又急又快，差点砸在邢晔景的鼻子上。 陆屹川反锁住门，在女人惊恐的目光里来到慕南乔的身边，拉下慕南乔的裙子，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了慕南乔的身上，接着把慕南乔从冰冷的地上抱了起来，走到杂物间角落里的一张软垫上。 陆屹川将慕南乔搂在怀里，仔细的查，确定慕南乔没有受到伤害后，陆屹川才回过头，看向还呆坐在地上的女人，心里的杀意像烈火浇油，他动作温柔小心的将慕南乔放在软垫上挨墙靠着，起身走到了女人面前，这才看向手中的手机。 手机里已经有五六段私密视频了，陆屹川心里一阵发寒，幸好慕南乔从失踪到找到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那么快找到慕南乔，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陆屹川单膝在女人的面前蹲了下来，声音冰冷：“这些东西，你发给别人了吗？” 女人摇头，声音都在发抖：“没有。” 陆屹川：“如果被我知道你在骗我，你知道后果吗？” 女人“真，真没有。” “你对她做什么了，迷药？” 女人轻轻点头。 陆屹川：“你自己就是女人，用这种方法对付另一个女人，你觉得合适吗？”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反而温温和和，女人却感觉有一双手卡住了她的脖子，让她难以呼吸。 她哆哆嗦嗦，嘴唇嗫嚅着，吐不出一个字来。 陆屹川把手机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女人真的没有把视频传出去后，才冷冷起身：“滚。” 女人手忙脚乱，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门离开了。 邢晔景还在门外，见女人出来，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云菲，真的是你……你对慕南乔做了什么？” 云菲死死的攥着拳头，瞪了邢晔景一眼，头也不回的跑了。 屋内，陆屹川回到了慕南乔的身边。 他正准备将慕南乔抱起来，下一秒，慕南乔突然嘤咛了声，皱紧眉头，在陆屹川的怀中急促呼吸，随后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 第126章 误解 “乔乔……” 陆屹川就这么直直的撞进慕南乔的视线中，躲都来不及躲。 慕南乔怔怔的看着陆屹川，过了好几秒，视线下移，这才发现她竟然躺在陆屹川的怀中…… 她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猛的一把推开陆屹川。 陆屹川猝不及防，脑袋，后背撞在坚硬的墙壁上。 手里的手机也摔在了地上。 慕南乔大脑一片凌乱。 她怎么了。 她不是应该在演出吗？ 陆屹川……陆屹川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舞裙上，腰间的系带已经不是自己最初系的“双十”结了，衣领也是乱的……有人脱过她的衣服。 慕南乔的目光落在一片的手机上。 屏幕定格在一段视频上。 视频的封面很是眼熟，那一抹淡青色…… 她一把抓起手机，在看清视频的那一瞬间，慕南乔的眼前便是骤然一黑。 她捏着手机，一双眼睛红透了，看着陆屹川，浑身都在颤抖。 陆屹川也看了眼手机，迅速反应过来慕南乔是误会了，心口一急，朝着慕南乔走过去：“乔乔，不是这样的，这个视频不是我……” “啪——” 慕南乔抬手，一巴掌重重落在陆屹川的脸上。 陆屹川被打的脑袋一偏，嘴唇顿时血腥气弥漫，脑袋上的帽子也被打落在地。 慕南乔死死的捂着胸口，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与厌恶：“走……走开，我不想看到你，走……” 陆屹川所有解释的话都被堵在嗓子眼，慕南乔表现出的害怕与颤抖像一张看不见的薄薄的刀片，一刀又一刀的切过他的心脏。 她害怕自己。 哪怕连他带着口罩和帽子，没有露脸，他的出现，也依旧让她害怕成这样…… 陆屹川眼里划过一丝失落，他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痛意从脸颊似乎蔓延到了心口。 他最后看了眼慕南乔，随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转身离开了。 邢晔景见陆屹川出来，立刻上前：“慕南乔呢，她没事了吧。” 陆屹川没有说话。 邢晔景皱眉，抬脚走进杂物间。 见慕南乔鸵鸟似的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邢晔景快速走到她身边，“慕南乔？” 慕南乔慢慢抬头，红着眼睛对邢晔景露了个苍白的笑：“对不起，是我耽误了演出。” 邢晔景皱眉：“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事。演出的事有团长去解决，我送你去医院。” 他的目光瞥见掉在一旁的黑色西装外套，刚要拿起来，慕南乔便摇头：“不要。” 邢晔景没再说什么，把慕南乔扶起来，“还能走吗。” 慕南乔：“……可以。” 走出杂物间时，陆屹川早就不知所踪。 邢晔景带着慕南乔附近的医院，一番检查后，才知道慕南乔竟被人下了迷药。 慕南乔躺在病床上，脑子乱的要命。 她没想到，陆屹川又会找上自己，还对她…… 想到那些视频，她赶紧点开手机，准备把视频删掉。 就在这时，她才发现，手机的壁纸居然是粉色的，看起来，像是女孩子用的手机…… “是云菲做的。”邢晔景端着一杯水从门外回来了。 慕南乔愣住：“什么？” 邢晔景：“我没想到，她居然怨恨你到了这种地步，警察已经查到了，是她在你的水杯里下了迷药。” 慕南乔捏着手机的手狠狠一紧。 等一下。 所以，这个是云菲的手机？ 拍视频的，是云菲？ 慕南乔急急的问邢晔景：“那个，他……” 邢晔景：“你是说帮我们找你的那个人？这次多亏了他，你当时突然不见了，演出又即将开始，所有人都是一团乱，我也慌的没了主意，是他找到我，让我去调监控，然后一间屋一间屋的找人。他是你认识的人吗？” 慕南乔急忙反驳：“不认识！” 慕南乔性格内向温顺，认识她这么久，邢晔景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南乔如此慌张不安的样子。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那个男人。 邢晔景心里了然，却没有追问，“喝点水吧，好好休息休息。” “演出呢……” “团长已经和观众解释过了，他让我转告你，这件事，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邢晔景离开后，慕南乔把云菲手机里的视频全部清空，正当她再次检查云菲的手机时，却看到云菲的微信里，有一个熟悉的头像。 一个站在海边拿着贝壳的女孩…… 是蔚莹。 慕南乔点了进去。 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 【云菲：蔚莹姐，东西我已经弄到手了，你放心吧，这次我一定让慕南乔吃不了兜着走，好好给你出口气。】 【蔚莹：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冲动，我不需要你给我出气。】 【云菲：蔚莹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慕南乔那个贱人爬到头上来的，她抢了我的独舞，下一步就要抢你的首席。】 【蔚莹：她的实力放在那儿，就算真的取代我成了首席，也是实至名归，怎么能说是抢呢，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云菲：那邢晔景怎么说？蔚莹姐，你要再这么下去，我看就连邢晔景也会被她抢走的，反正她抢别人的男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不是抢那个舞蹈明星孟娇娇的男朋友吗。你能忍，反正我是忍不了。】 【蔚莹：网上的谣言不能相信的，总之你不要针对她了。】 【……】 慕南乔的眼神已然冷了下去。 蔚莹…… 如果她真的不想让云菲对自己做什么，她大可把这件事告诉邢晔景。 第127章 找个照顾你的人 谭风得知慕南乔出事，当天下午，便赶到了N市。 加入剧团才两个月，就陆陆续续进了两次医院，谭风真的是心惊胆战：“真不知道，我那时让你重新站上舞蹈，是对的还是错的。” 舞蹈演员之间有嫉妒心很正常，可是能扭曲到毁掉别人名誉的……真是骇人听闻。 见谭风满眼内疚，慕南乔笑了下：“师兄，我从来都没后悔过加入青鸟剧团。” 躲起来的那几年，她过的浑浑噩噩，生活里看不到一点希望，闭上眼睛，总是想起曾经的算计、背叛与阴谋。 重新回到舞台上的这两个月，她才真真正正活的像个人一样。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被人针对，哪怕是又被陆屹川盯上，她也不后悔。 “你就安慰我吧。”谭风有些责怪：“你上次怎么和我说的，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受伤……” 看着慕南乔白扑扑的脸，谭风到底是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从果篮里拿了个橘子，好递给了慕南乔。 没过多久，丁逐阳也来了。 他也是收到消息匆忙赶过来的，额头上全是汗水，急急地喘着粗气。 “乔乔，抱歉啊，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纵着云菲，她不可能对你做出这种事的。”他说完，又拍了下谭风的肩膀：“兄弟，对不起了，没保护好你师妹。” 谭风脸色微冷：“你知道就好。你打算怎么处理云菲？” 丁逐阳:“她现在在派出所，事情可大可小，就看乔乔要不要立案起诉她了。” 谭风皱眉：“乔乔，你什么想法。” 慕南乔默不作声的把最后一片橘子塞进了嘴里，完全咽下去后，才道：“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可以被欺负的。她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所以团长，对不起……” 丁逐阳笑了：“你和说对不起做什么，她是罪有应得，在里面好好吃点苦头也是好事，你放心吧，她姐姐是她姐姐，她是她，是非黑白，我是能认得清的。” “团长，演出的事……” “N市的这场延迟到下周了，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 丁逐阳怕打扰慕南乔，没待一会儿便起身要离开，谭风送他出门，到电梯口，丁逐阳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我听阿景说，这次慕南乔失踪，有个男人帮了很大的忙。” 谭风：“嗯？” 丁逐阳：“戴着口罩和帽子，阿景不认识，我也想知道他是谁，乔乔是咱们剧团的人，总要对人家说声谢谢的。” 他又说：“哦对，阿景说，那人看起来很在意乔乔，是不是乔乔认识的人？” 谭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有一股郁色弥漫开来，却面色无波的对丁逐阳道：“我回头来问问。” 送走丁逐阳，谭风回到了病房。 慕南乔正在看手机，青鸟剧团两个小时前发布了一则通告，说有人在演员的杯子里下了不好的东西，导致演员的身体产生不适，演出被迫临时取消。 先前还因为无端取消演出而愤怒的观众瞬间对剧院表示了理解，纷纷谴责起下药的人来。 慕南乔对谭风说“没想到事情会闹的那么大，都上新闻了。” 谭风：“你没有其他要和我说的？”、 慕南乔：“什么？” 谭风：“你自己知道。” 慕南乔有些心虚。 她不想告诉谭风，这一次是陆屹川救了自己，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又和这个男人有了交集。 “你见到陆屹川了，是吗。 慕南乔沉默不语。 谭风恼怒起来：“你又想瞒着我了，是吗？如果丁逐阳不和我说，你压根不会把陆屹川去找过你的事告诉我对不对？” 谭风越说越生气：“你不要和我说，你被他感动了?他跑过来救了你一次，你就心软了，把曾经受过的伤全都抛到脑后了！” 慕南乔又惊又愕，她完全想不到，在谭风的心里，自己会是这么没有自尊的贱骨头眼睛都红了：“师兄，你是这么看我的吗，你以为不和你说，是因为我还喜欢陆屹川，还想着和他复合？” 谭风皱了下眉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再被他骗。” 慕南乔把头扭到了一边。 谭风叹了口气，摇着轮椅走到另一边。 慕南乔又要扭头。 谭风：“乔乔，师兄腿脚不方便，不要折腾师兄了好吗。” 慕南乔本就没真的同谭风生气，冷静下来后，转头看向谭风：“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我又会中了他的圈套，师兄，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头了，我对他，只有恨。” 他救了自己又怎么样呢。 自己被他弄的遍体鳞伤，那一点点的帮助，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她不稀罕，也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 慕南乔在医院待了两天，确定身体没事后，才办理了出院手续。 接下来几天，她去了派出所做笔录，抽出时间重新排练舞蹈，忙的晕头转向，一直等演出完美谢幕，紧绷的神经才总算松懈了下来。 更让慕南乔开心的是，一直在医院昏迷不醒的老师醒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慕南乔便匆忙跑去了医院，看到病床上苍白瘦弱的谭宁，慕南乔近乎是泪如雨下。 “老师。” 谭宁一脸慈爱的摸着慕南乔的后脑，“我听说了，你回去跳舞了，阿风把《人鱼》拿给我看，你跳的很好……” 慕南乔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老师，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一定要来亲自来现场看我跳舞。” 谭宁眼神温柔：“好。” 谭宁的身体还很虚弱，慕南乔几乎每天都带着做好的饭菜往医院跑，这天，她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谭宁与谭风的声音。 “乔乔这个丫头，命太苦了，也是我这个当师父的不好，病病殃殃的，没能保护好她。” 谭风：“爸，您别这么说，乔乔要是知道您这么想，该自责了。您养好身体，以后还怕没有保护她的时候吗？”的 谭宁声音浑浊：“你不用安慰我，我都知道的，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爸！” 谭宁：“我现在已经不担心乔乔了，我担心的是你。” “我？” 谭宁：“你现在还年轻，腿脚不便，还能照顾自己，可以后呢，你身边没个人，我死都闭上眼睛。” 谭风：“您身体不好，就别想这些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就是身体不好，我才为你打算，我知道你喜欢乔乔，从小就喜欢，你要是没生那个病，腿脚还是好的，我一定帮你做这个主，替你和乔乔说，乔乔心软，我要是开口，她就算不愿意，也一定会答应我，可现在……虽然你是我亲儿子，我也舍不得让乔乔受委屈。” 第128章 你想见我吗，陆屹川 谭风苦笑不得：“您都说到哪儿去了，越来越没边儿了。您就是一天到晚的瞎操心，身体才不好的。我和乔乔都这么大人了，您就别为我们考虑了。”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许久之后，才传来谭宁的一声叹息，“我还不是希望闭眼前，能看到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屋外，慕南乔死死的攥着手里的饭盒，心头像是落了只微不可见的蚂蚁，就这么被咬了口，又酸又疼。 一直等里面彻底安静下来，慕南乔才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推门走了进去。 “老师，今天给你做了蒸蛋和红烧排骨，收拾一下可以吃饭了。” 谭宁一见到慕南乔便笑的合不拢嘴：“哎呀，你还要练舞，已经很累了，有时间就休息休息，我都一把年纪了，吃什么不行。” 慕南乔把带来的饭菜一一摆在谭宁的面前，难得撒起娇来：“老师既然心疼我，那就把饭菜全部吃光嘛，这样，也也就不白辛苦了。” 谭宁在慕南乔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就你古灵精怪的。” 慕南乔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慕南乔的话起了作用，谭宁今天的食欲的确不错，慕南乔带来的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鸡汤也喝了两碗。 老人家上了年纪，吃饱喝足就泛起困，慕南乔和谭风都不敢打扰他睡觉，来到医院楼下的花园聊天。 “老师还要在医院待多久？” 谭风：“还需要一阵子吧，你不用担心，医院这里有我，你安心跳舞就行。” 慕南乔知道他在骗自己，老师的身体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 “师兄，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是吗。老师他……” 谭风的眼里划过一抹阴霾，叹了口气：“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的。” 慕南乔的眼睛不由红了。 谭风握住了慕南乔的手，“你这样，他会难过的，最后一段时间，我们让他安安心心走，好吗。” 慕南乔眼泪滚了下来，她赶忙用袖子蹭了下眼角，声音喑哑：“嗯，我回去练舞了，下个月有一场演出，我答应过老师的，一定要让他看到。” …… 这或许是老师唯一一次来看自己跳舞，慕南乔很是重视接下来的那场演出，除了吃饭睡觉，去医院看老师，慕南乔的所有时间，几乎都泡在了练习室里，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这天，慕南乔刚走出剧院，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马路边上，马路牙子上还蹲着个人，正在吞云吐雾，见到慕南乔，眼睛一亮，忙的把香烟踩在脚底，奔到了慕南乔的面前。 “慕小姐。” 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毕司哲脸都冻白了，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她许久许久。 慕南乔如今对陆屹川只剩下了恨，对陆屹川身边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抬脚就要走人。 毕司哲跳到了慕南乔的面前：“慕小姐，我找您有件事。” 慕南乔：“是有关陆屹川的事吗？如果是，那我不想听。” 毕司哲脸色尬住。 显然，要说的事就是和陆屹川有关的。 慕南乔抬脚要走。 毕司哲：“陆总病了，他不肯吃药，也不肯看医生，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才来找您的。” 慕南乔：“找我？” 毕司哲：“陆总已经知道，孟娇娇才是伤害他妹妹的真凶，几年前就已经和孟娇娇分开了。” 慕南乔静静的看着毕司哲：“所以呢，你觉得应该由我去照顾陆屹川？哄他看病，哄他吃药吗？” 毕司哲的冷汗滚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不应该，换做他是慕南乔，他也不愿意，可是…… “慕小姐，陆总真的病的很严重，再这么下去，他会死的。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打扰您，可是人命关天……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我？您不用去见陆总的，您给陆总打个电话就行，或者录一段音也行，我带回去给陆总。” 慕南乔：“不好意思，探病也好，打电话也好，录音也好，我哪个都不想做。” 毕司哲脸色难看。 “让开，我要回家了。” 慕南乔又要离开。 毕司哲：“慕小姐，我知道您恨陆总，但是您能不能看到孩子的份上，陆总……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啊，您忍心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爸吗？” 慕南乔陡然停住了脚步。 见这话起了作用，毕司哲赶紧趁热打铁，从口袋里掏了只录音笔递了过去：“慕小姐，就录一段音就行，求求您了。” 慕南乔视线落在录音笔上，却没有去接，而是问：“手机给我。” “啊？” 慕南乔：“我说，手机。” 毕司哲大喜过望，难道慕南乔要给陆总打电话？ 他激动的手都在抖，忙的把手机掏出来，找到陆屹川的电话，这才递给慕南乔。 慕南乔一手接过，走到一旁，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很快，电话通了，那端传来陆屹川嘶哑烦躁的声音。 “我不是说我没事吗，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慕南乔：“陆屹川。” 电话陡然陷入了安静，连那急促的呼吸声似乎都停了。 慕南乔：“听说你病了，想见我。” 陆屹川：“……你会来吗。” “我可以去看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陆屹川：“什么。” 慕南乔：“我要见孩子一面。” 第129章 母子重逢 电话那端再次陷入了安静。 慕南乔：“你既然知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雨晴，那至少可以让我看一眼孩子吧。” 见陆屹川还是不说话，慕南乔又说：“我不会和你抢孩子，他已经五岁了，这些年又是一直养在你身边，如果他最后选择的是你，我会尊重他，我只是想见他一面，看看他长什么样子，过得好不好，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慕南乔：“我不需要你补偿我什么，如果你真的对我心有愧疚，就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又是漫长的沉默，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对话那端传来了陆屹川嘶哑苍白的声音：“……好，你不用来看我，我让你见孩子。” 慕南乔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她以为，陆屹川至少会拿孩子要挟她做些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 陆屹川：“下周三，可以吗。” 慕南乔想也没想：“可以，那就周三……我们说好了，不许反悔。” 陆屹川：“嗯。” 电话挂断后，慕南乔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做梦。 她终于……要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他会喜欢自己吗，还会记得自己吗。 慕南乔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一会儿才想起要还手机，走回到毕司哲面前。 “谢谢。” 毕司哲：“？” 谢他什么。 慕南乔认真盘算：“陆屹川说下周三会让我见孩子，你知道那孩子喜欢什么吗，是玩具车还是遥控飞机……我都忘记问陆屹川了，是不是男孩子……万一是女孩子，那要准备漂亮的娃娃……” 毕司哲听的一头雾水。 等等，慕南乔到底在说什么。 陆屹川说要让慕南乔去见孩子？ 这怎么可能。 那个孩子至今下落不明，失踪的时候还不过两三个月大，别说他没见过，就连陆总这个亲生父亲，也不过只看过那个孩子两三次。 五年了，就算那个孩子现在站在陆总面前，陆总也认不出他是自己的骨肉，他为什么要答应慕南乔这个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毕司哲心里一万个疑惑，可看着慕南乔又紧张又兴奋的样子，又不好说什么。 万一，陆总真的有什么别的打算呢。 …… 接下来一星期，慕南乔几乎每天都在掰着手指过日子，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能过的如此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只剩下了煎熬。 毕司哲告诉她，她当初生下的，是一个男孩，陆屹川为他取名陆野，希望他如春天的原野，生生不息，自由恣意。 慕南乔早早的去商场买小男孩的衣服，然后面对一双双的鞋子犯了难。 不知道五六岁的小孩要穿多大码…… 最后还是店员看出了慕南乔的为难，主动帮慕南乔解决了困难。 慕南乔为那个孩子准备了整整两大包东西，却依然觉得不够。 五年了。 她从未给过那个孩子一点母爱，哪怕是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他，她依旧觉得亏欠。 盼星星盼月亮，慕南乔总算等到了周三。 陆屹川提前给他发了信息，将见面的地方定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厅。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慕南乔便带着买来的东西早早的到餐厅等着了。 上午九点，一辆黑色迈巴赫稳稳的停在餐厅前，慕南乔呼吸都要停止，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屹川出现在了视线中，从汽车里抱出一个穿着英伦风小马甲西装的小男孩。 慕南乔“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张的差点打翻手边的水杯。 等陆屹川抱着那男孩进了餐厅，慕南乔的眼睛已经红的不成样子，虽然已经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可当真的看到这个孩子，慕南乔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扑簌簌”的往下滚。 怕吓到小孩，慕南乔赶紧用手背蹭掉眼泪，拿起袋子里的一个玩具汽车，递给了陆野。 陆野被陆屹川紧紧的抱在怀中，两只小手勾着陆屹川的脖子，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慕南乔。 他长的很漂亮，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很像陆屹川。 看得出，他被陆屹川养的很好，乌黑的头发，皮肤雪白，像个矜贵的洋娃娃。 这孩子没有被自己连累，没有受苦，慕南乔一颗心终于好受了些。 慕南乔：“你不喜欢汽车吗，我……我这里还有飞机，还有小马……” 慕南乔又拿了两个玩具出来。 陆野看着面前的一个玩具枪，眼神动了两下，小手也从陆屹川的脖子上放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陆屹川，似乎是在询问父亲的意见。 陆屹川弯唇：“拿着吧。” 陆野这才伸手，肉乎乎的小手把玩具拿了过去，脆生生的：“谢谢阿姨。” 陆屹川想要说什么，慕南乔却已经对陆野伸出了手，声音哽咽：“阿姨……阿姨抱抱你，好不好？” 阿姨……就够了。 她不需要这个孩子认回自己，如果自己的突然出现会打乱这个孩子的生活，那她宁愿当这个孩子的“阿姨”。 陆野又看了眼陆屹川，见父亲没有反对，才伸手扑进慕南乔的怀中。 时隔五年。 慕南乔第一次拥抱了自己的孩子。 虽然他已不是那个可以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小婴儿，可这种感觉还是叫慕南乔湿了眼眶。 “阿野……” “阿姨，你怎么哭了，你是有难过的事吗。” 陆野伸手为慕南乔擦眼泪。 慕南乔吸了吸鼻子，“没有，阿姨是太高兴了，阿姨很喜欢阿野。” 陆野歪了下脑袋，笑的眉眼弯弯：“阿野也很喜欢阿姨。” 慕南乔稳住情绪，把陆野抱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急匆匆的：“你饿了吗？喜欢吃什么，告诉阿姨好不好？” 陆屹川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随后一语不发的在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慕南乔根本没空管陆屹川，她的一整颗心全部都扑在陆野身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陆屹川。 陆屹川看着她笑着与陆野对话，小孩子年纪还小，有时候还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慕南乔也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是弯下腰，静静的听陆野说话…… 陆屹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束羽毛簇拥，轻轻柔柔的上下起伏，被春水托举着，眼神也不由的温柔起来。 第130章 你疯了，陆屹川 点完了吃的，陆野突然说要去洗手间。 慕南乔立刻道：“我陪你去。” 陆野脸涨红了：“阿姨，我是男孩子，不用你陪我去厕所。” 慕南乔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那你一个人可以吗，要爸爸陪你吗。”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老师说了，自己的事要自己做。” 陆野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一溜烟的往洗手间跑去。 慕南乔还是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找不到洗手间？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陆屹川：“他经常来这家餐厅吃饭，对这里很熟悉，不用担心。” “……哦。” 陆野不在，慕南乔才终于抽出时间去打量面前的男人。 虽然上次在剧院里，陆屹川戴着口罩，但她还是发觉到，陆屹川似乎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想到毕司哲说他生病了，慕南乔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听你助理说，你生病了。” 陆屹川伸手去倒水，手背因为消瘦，有些皮包骨，上面爬满了一根根刺目的青筋。 “没什么事，还是胃上的老毛病了。” 慕南乔并不是真心关心他的病，见陆屹川说自己没事，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眼睛不停的往洗手间的方向瞥，几乎望眼欲穿。 陆屹川看着她这幅样子，眼里闪过了几分阴霾。 “乔乔。” 慕南乔愣了下，眼神看向他，有些不自在：“……叫我名字就好。” 陆屹川心里划过一抹苦涩。 乔乔…… 他的确是没有资格再用这种亲昵的称呼去唤她了。 陆屹川：“我最近身体确实有些不太舒服，医生说，最好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静养。所以我想，如果你愿意，等有空的时候，你能来陪一陪阿野吗。” 慕南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陆屹川的意思……是说，以后她想什么时候去看阿野都可以吗。 陆屹川：“你不愿意吗。” 慕南乔赶紧摇头：“当然没有！只是……为什么……” 陆屹川：“他是你的孩子，而且，你难道不想听他喊一声妈妈吗。” 慕南乔的鼻子狠狠一酸。 想…… 她当然想了。 “我从来没有让阿野认孟娇娇当母亲，在阿野的心里，这个母亲的位置，始终都是留给你的。” 今天能见到阿野，能亲手抱一抱他，对慕南乔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悦，现在陆屹川却告诉她，她有机会的去成为阿野的“母亲”，她怎么会不激动。 她只用力的掐着掌心，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要失态。 被阿野看到，还以为她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阿姨。 没过一会儿，陆野回来了。 陆屹川：“洗过手了吗。” 陆野：“洗过啦。” 慕南乔赶紧把吃的喝的都往小家伙面前堆，看得出，小家伙很喜欢吃甜食，吃完一块草莓蛋糕，还觉得不够，要吃另外一块。 陆屹川：“一次只能吃一块蛋糕，会生蛀牙。” 陆野立马耷拉下了脑袋，委屈巴巴，时不时还瞅一眼慕南乔，那表情，别提有多叫人怜爱了。 慕南乔哪受得了这种暴击，立马对陆屹川道：“这个芒果慕斯是少糖的，他喜欢就让他吃嘛，就一次……好不好？晚点我一定督促他好好刷牙。” 陆屹川表情松缓了下了：“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陆野眼睛亮了，小拳头捏着欢呼起来。 用小勺子挖着慕斯蛋糕吃。 看他嘴角都沾着蛋糕，慕南乔温柔的抽了纸巾，给小家伙擦了嘴角。 三人吃完东西，陆屹川提议：“时间还早，要不要带阿野去水族馆玩？” 慕南乔：“可以吗。” 陆屹川：“你来决定。” 慕南乔当然愿意，牵起陆野的小手：“阿姨陪你去水族馆看鲨鱼好不好？” “好！”陆野兴奋。 一大一小蹦蹦跳跳的上了路边的迈巴赫，陆屹川也坐进驾驶室，直奔水族馆去了。 小孩子对水里游的东西都很有兴趣，一到水族馆，陆野就扑到玻璃墙前看鱼去了，慕南乔跟在他身边，温柔耐心的给陆野讲解里面的鱼。 陆屹川没有去打扰两人，只是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这一大一小岁月静好的画面。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顾云楼打来的电话。 陆屹川接通：“喂。” 顾云楼：“我听人说，你领养了个孩子，是吗。” 陆屹川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男孩身上，笑了声：“怎么，难道我不能领养孩子吗，我不能做好事？” 顾云楼：“你给那个孩子取名叫陆野，也是在做好事？” 陆屹川眼神陡然一下变了。 顾云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急匆匆领养小孩的。陆屹川，我拜托你清醒一点，你明知道慕南乔有多在意那个小孩，你还拿这种事骗她？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会恨死你一辈子的！” 陆屹川声音嘶哑：“她已经恨死我一辈子了。云楼，我从来没奢望她会原谅我，你明白吗。” “那你还这么做？！” 陆屹川：“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你要我亲口告诉她，我把我们的孩子弄丢了？你要我告诉她，我不知道我们的孩子在哪里，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甚至，是不是还活着？” 顾云楼沉默良久：“那……那你不能骗她啊。” 陆屹川：“我没办法了，云楼，我一直在找阿野，你知道的，这两年我去过多少地方，有一点点消息，我就亲自过去看，可是，我真的找不到他……你让我怎么办呢。” 乔乔被他害得没了半条性命，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他真的不敢告诉慕南乔，阿野丢了…… “我知道这是个谎言，可如果能让她在谎言中快乐，我愿意把那个孩子当成阿野。” “爸爸！” 远处，“陆野”兴奋的冲着陆屹川招手。 陆屹川挂断了电话，快步朝着慕南乔和孩子走去。 第131章 母子相处 这天，一直到傍晚，慕南乔才与陆野告别。 一天的相处，小家伙已经很黏慕南乔了，拉着慕南乔的手臂，可怜巴巴的：“阿姨，你能不要不要走，我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 望着这小可怜，慕南乔心都揪成了一团，看了眼陆屹川。 陆屹川颇为无奈：“他是男孩子，而且都已经要六岁了，分房睡很正常。” 陆野听了，眼眶湿润，眼巴巴的瞅着慕南乔。 慕南乔一颗心彻底化成水，对陆屹川道：“就一个晚上行不行，我陪他睡。” 陆屹川：“你要把他带回你家？” 慕南乔生怕陆屹川不愿意，赶紧道：“我去你那儿！” 她说完，才意识到什么，赶紧低下了脑袋：“你别误会，我只是想陪阿野。” 陆屹川面色平静，心里却早就汹涌澎湃。 他死死的攥着拳头，才没让自己表现出一丝激动的样子，喉结无声的滚动了两下，轻声：“嗯。” 阿野玩了一天，一上车就蜷缩在慕南乔的怀里睡着了。 陆屹川皱眉：“放他下来睡吧，沉。” 慕南乔哪里肯松手，轻声道：“没关系，我不累，他睡着了，你别吵醒他。” 陆屹川无奈，这才回到驾驶室，把车开上马路。 窗外的一切都在快速倒退，慕南乔却没有丝毫心情去欣赏，以至于当汽车完全停下来时，她才发现，陆屹川口中的“家”，竟是她当年买下的那栋海边别墅。 陆屹川替慕南乔拉开车门，然后弯腰将熟睡的男孩从慕南乔怀中抱了过来。 远处的海风夹杂着湿冷咸涩的味道，伴随着海浪冲刷岸边礁石的声音，扰的慕南乔心烦意乱。 她坐在车里，看着陆屹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孩子在睡觉，陆屹川的声音压的极低：“我搬来这里住了。” 慕南乔：“这是我的房子。” 陆屹川：“我知道，如果你不想我来，我可以搬走。待会儿我也可以去别的地方过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陆野还是被吵到了，轻轻的哼了两声。 陆屹川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慕南乔，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慕南乔目光落在孩子的脸上，一番挣扎后，还是走下来了车。 陆屹川松了口气。 她这是……没有要赶自己走的意思吧。 能和她就像这样，平平静静的多待一秒，他就甘之如饴了。 这边，等慕南乔进了别墅，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壁纸，餐桌，地毯……都是当初她亲自买的的，就连此时此刻，放在桌上的那套茶具，也是自己当年选了好久才买下来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 当年，她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楼的客厅早已是一片狼藉，墙壁上生了厚厚的霉斑不说，桌子上也落满了灰尘…… 慕南乔不由看向陆屹川，他正温柔的将陆野抱上二楼，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才回到客厅。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碗面，下午你一直陪着阿野，都没怎么吃东西。” 慕南乔想拒绝：“不用了。” 陆屹川已经挽起了袖子，“很快的，就十几分钟。” 他如此坚持，慕南乔只能作罢。 她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吸引注意力，来掩盖自己的局促与不安。 从厨房飘来一股饭菜的香味，一股说不出的酸楚涌上慕南乔的心头。 她曾经无比渴望在这里与陆屹川有一个家庭，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过三餐四季的平凡生活。 可现在，她真的坐在了这里，她与陆屹川的孩子在楼上香甜安睡，她却只感觉到了无尽的无措与茫然。 就好像有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都能让她窒息过去。 就在她坐立难安时，陆屹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肉丝面出来了。 “尝尝看味道。” 陆屹川把筷子递给慕南乔。 慕南乔确实有些饿了，也没再拒绝，接过筷子，小口小口吃起来。 面条入口即化，唇齿间全是番茄浓郁的香味。 “怎么样，还行吗。” 虽然不想再和这男人有多余的接触，但在这种问题上，也确实没有撒谎的必要。 “嗯。” 陆屹川：“那就好，你慢慢吃，我去楼上给你准备被子。” “谢谢。” 曾经那么亲密的关系，如今却只有一句礼貌又疏离的道谢。 陆屹川攥紧了手指，心头划过一抹苦涩的笑意。 等他为慕南乔准备好被子，再次回到楼下时，慕南乔已经吃完了面，正要去洗碗。 “我来吧。” 陆屹川赶忙走了过去，抢过了碗筷。 “我可以……” 陆屹川：“你忘了你今晚来是干什么的？我刚刚看阿野好像醒了，你上去陪他吧，你答应过他的，他找不到你，一会儿要难过了。” 听到阿野醒，慕南乔一下急了，也不和陆屹川继续拉扯，扭头就往楼上跑。 原本二楼的客卧，如今被改成了儿童房，慕南乔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里面静悄悄的，陆野蜷缩在被子里，怀中抱着她在海洋馆买的一只玩偶海豚，睡的正沉。 慕南乔蹲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心里像吃了糖一样，甜丝丝的。 她还以为，这个孩子会怕她，不与她亲近，可没想到，阿野居然会这么喜欢自己。 这就是亲母子之间天生的亲近感吗。 见孩子睡的熟，慕南乔便起身打量起房间来。 儿童房被布置的很漂亮，墙壁被刷上了蓝色，在夜灯照射下，像是浩瀚的星空般梦幻。 柜子上被贴了一些星球的图案，最里面是一面大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少阿野的照片。慕南乔很想看看阿野小时候的样子，可找了一圈，也只看到阿野如今这个年岁的照片。 算了。 还是等明天早上，去问陆屹川要吧。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了三声轻轻的敲门声。 慕南乔赶紧走过去，将门拉开一条缝。 陆屹川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这里是一些换洗衣服和洗漱品，我让毕司哲买了送过来的。” 慕南乔：“……谢谢。” “早点睡，晚安。” “嗯。” 陆屹川正要关门，慕南乔忽然又道：“那个……” “嗯？” 慕南乔：“我想看看阿野小时候的照片。” 陆屹川愣了下，很快弯了下唇角：“明天，可以吗。今天很晚了。” “好。” 陆屹川走后，慕南乔去隔壁的浴室洗了澡，然后回到儿童房，在阿野的身边睡下。 或许是太兴奋了，第二天一早，慕南乔就醒了。 阿野还在睡，慕南乔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去隔壁洗漱。 当她来到楼下时，她才发现，陆屹川居然趴在客厅的餐桌上睡着了。 她走了过去，这才发现，餐桌上散落着许多照片，陆屹川的胳膊底下，还压着一个相册，从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到蹒跚学步的幼童，再到背着书包进幼儿园的小家伙…… 慕南乔瞬间反应过来，这些是阿野的照片。 第132章 住进家里 她试着去抽那本相册，却惊扰到了浅眠中的陆屹川，男人醒了过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慕南乔，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才慌张的站起来，却不小心将那本相册扫落在了地板上。 他脸色一变，赶忙弯腰将相册捡起来，用袖子蹭了蹭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对不起……” 慕南乔看着一桌子的照片，再看陆屹川这布满红丝的眼睛，心下了然：“你昨晚没睡觉？” 陆屹川：“啊……白天喝了咖啡，有些睡不着，所以就把照片整理了一下，五六年的照片，还真是挺多的，你慢慢看，我去做早餐。” 慕南乔：“不用……” 陆屹川：“一会儿阿野醒了也要吃的。” 他抬脚进了厨房，慕南乔看了他一眼，这才坐了下来，一张一张看着照片。 阿野刚出生时很白，五官眉眼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不像陆屹川，也不像她，大概到了三岁多时，阿野的模样才变得像陆屹川了，不过细看，也只是眼睛像一些，脸型，鼻子和嘴巴都不一样。 一张张照片看过去，慕南乔也像是见证了这个孩子的成长，内心深处那块空白的缺口慢慢的，一点一点被补全。 没过多久，阿野抱着海豚，“哒哒哒”的从楼上跑了下来，扑进了慕南乔的怀里。 “阿姨。”小家伙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怎么了。” 慕南乔吓了一跳，“做噩梦了吗。” 陆野摇头：“没有，我以为……我以为阿姨走了。” 这话让慕南乔的鼻子狠狠一酸，赶忙将小家伙抱了起来：“阿姨不走，阿姨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野歪着脑袋：“真的吗？那阿姨会搬过来和爸爸还有我一起住吗？” 慕南乔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皱紧了眉头，思考了许久，想着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害到这个孩子：“嗯……阿姨住在别的地方，什么时候阿野想见阿姨了，阿姨就会立刻过来的，好不好。” 陆野的眼睛“蹭”的一下红了，豆大的泪水在小家伙的眼眶里疯狂打转儿。 慕南乔一下慌了神，赶紧蹲下来，给他擦眼泪：“阿野，你别哭……” 陆野：“骗子，阿姨是骗子。” “阿野，阿姨没有骗你。” “以前爸爸也带了个阿姨回来，说她会陪着我的，可是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个阿姨了……” 以前？ 是孟娇娇？ 陆屹川得知陆雨晴的真相也不过短短两年多，看样子，陆野三年前都是孟娇娇陪着的，出事后，陆屹川赶走了孟娇娇，小家伙并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只知道再也见不到那个时常陪着自己的阿姨了，自然会难过。 慕南乔赶紧抱了抱小家伙，声音温柔：“阿姨答应你，不会离开你的，你要是想阿姨，就给阿姨打电话，阿姨立刻过来，好吗。” 陆野揉着眼睛，哽咽：“阿姨真的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慕南乔为难。 就在这时，陆屹川端着两杯牛奶从厨房里出来了。 陆野又去烦陆屹川：“爸爸，你让阿姨留下来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陆屹川：“阿姨和爸爸不是夫妻，不能在一起住。” 陆野：“那要怎么样才能成为夫妻？你们当夫妻嘛！” 小孩子童年无忌，慕南乔却脸色难看。 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重新接受陆屹川…… 她看到这个男人，就恐惧到近乎反胃。 陆屹川看了眼慕南乔，即便知道，她不可能答应这个荒唐可笑的要求，可当亲眼看到她眼中的抗拒与不愿意，陆屹川心头还是涌起了一股失落。 慕南乔那么在意孩子，可怜孩子的请求都无法让她忍受和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她对自己…… 到底厌恶到了什么地步。 陆野还在哼哼唧唧的哀求。 陆屹川终于沉下了脸：“陆野。” 小家伙一看就很怕陆屹川，见陆屹川有动怒的意思，立马就耷拉下了脑袋，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慕南乔心又揪了起来。 小孩子这么小，想要“母爱”是那么正常是事，可身在这样的家庭，含着金汤匙出生又能怎么样，他却得不到大多数小孩拥有的…… 慕南乔赶紧抱住了陆野，不悦的看着陆屹川：“你为什么要凶他？你知道，他没有无理取闹。” 陆屹川：“那你愿意住在这里吗。” 问题一下被抛回到了慕南乔这边，她几乎没有太多思考，“有时间的话，可以在这里住几天……” 陆屹川立马蹲下，问陆野：“阿姨不能一直住在这里，而且你也要上学，以后让阿姨周六周日过来住好不好？” 陆野刚刚才被拒绝，正垂头丧气，现下突然听到慕南乔可以一周来家里住两天，眼睛顿时亮了。 “好！” 陆屹川扭头看向慕南乔：“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周日过来，我给你收拾一间房间。” 慕南乔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呢。 可陆屹川没有给她继续思考的时候，看着陆野吃了早餐，便准备送陆野去学校。 慕南乔也收拾了东西，回了谭风那儿。 刚走进小院，就迎上了谭风的审视的目光。 “你昨晚去哪了。” 第133章 陆屹川，你就是个畜生 慕南乔心脏一紧，心虚的避开谭风的视线，“我，我昨晚去帮朋友庆祝生日了，因为太晚，所以就睡在了那儿。” 谭风静静的坐在轮椅中，常年久居室内导致的苍白的手，自然的交叠在膝头，他什么话也没说，甚至表情都没有太多的起伏，温和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慕南乔，似乎一眼将她望到底。 慕南乔本就不会撒谎，尤其这个撒谎对象还是谭风…… 没过多久，慕南乔便缴械投降：“好吧，其实，我去见了陆屹川。” 谭风冷笑了声，摇着轮椅就要走。 慕南乔急了：“我不是想见他才去他那里的，我是为了那个孩子，他同意我见孩子了，昨晚上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是只是陪孩子睡了一觉……” 本以为谭风听了这个解释会消气，然而下一秒，就见他猛的转过了脑袋，眼神讶异：“你说什么？” 慕南乔：“我……我去看了孩子。” 想到陆野，慕南乔眼神温柔了下来，“师兄，他叫陆野，是个很乖很有礼貌的孩子，下次我带来给你看……” 谭风骤然打断了慕南乔，“你见到了那个孩子？” 他又惊又急，慕南乔鲜少见到他这个样子，一时愣住，“师兄，怎么了……” 谭风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两下，苍白的手指也攥紧了起来。 乔乔见到了孩子…… 那怎么可能。 据他所知，那个孩子五年前就丢了，这些年一直都没什么消息。 陆屹川又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孩子出来。 难道…… 谭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不由浮起一股寒意。 慕南乔：“怎么了，师兄？” 谭风看了眼慕南乔，沉默良久，表情和缓下来：“没什么，等有空，带着孩子来家里玩吧，我给他做炸酱面。” 见谭风这么说，慕南乔松了口气，笑道，“他一定会喜欢的。” 慕南乔昨晚没睡好，帮谭风松了花坛里的土就哈气连天的回屋补觉去了，她一走，陆屹川便扔了手里的花铲，用手机给陆屹川打了个电话。 “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谁。” 谭风直接了当的发问。 陆屹川的声音有些冷：“与你无关。” 谭风：“与我无关？陆屹川，你不要告诉我，你找不到乔乔的孩子，所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孩子欺骗她。” 陆屹川那端什么声音也没有。 谭风眼睛血红：“陆屹川，你还是个人吗。你怎么能用这种事来骗她……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乔乔知道了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她能不能承受的住？你没有想过，他又会毁了她一次吗？” “她不会知道真相的。”陆屹川声音冰冷。 “什么。” “只要你不说，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孩子，就会是我和乔乔的孩子。” 谭风一字一句：“陆屹川，你真他妈是个畜生。” 陆屹川再次沉默。 他也不想骗慕南乔。 他也想让慕南乔见到真正的陆野，他们一家三口，真正的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 可是，他找不到陆野。 这两年，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有那个孩子的消息。 他还能怎么办呢。 “对，我是畜生，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难道你要我亲口告诉慕南乔，我不知道孩子在哪儿，孩子被我弄丢了吗。” 谭风哑口无言。 陆屹川：“谭风，我不想骗乔乔，但孩子这件事，你必须替我瞒下来。你没看到今天乔乔有多高兴，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她那么开心的笑过了，她那么喜欢那个孩子，她才刚刚体会到当母亲的喜悦，你难道，要打破这一切吗。” 谭风心里涌动着起起伏伏的怒火，却又像被压了一块潮湿厚重的棉被，无法发泄出来。 他一开始就知道，即便自己知道他在撒谎，可为了乔乔，自己也不会戳穿他的…… 所以，他会这么肆无忌惮。 谭风不想再和他废话一个字，“啪”的挂断了电话。 他深深呼吸了好几次，压下心里起伏凌乱的思绪，这才回到小楼里。 慕南乔还没去睡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捣鼓着什么。 “师兄？” 见谭风进来，慕南乔迫不及待的把东西拿给他看。 谭风看到，慕南乔拿着的是一个金属的吊坠项链，吊坠是椭圆形，里面放着张慕南乔和一个五六岁小男孩的照片，背景是在水族馆。 “他就是阿野，你觉得他长的像我还是像他？” 慕南乔期待的望着谭风。 谭风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那句到了嘴边的“这不是你的孩子”，在慕南乔幸福的目光里烟消云散，像被抽走了力气，让谭风觉得万分疲倦。 他沉默良久：“鼻子很像你。” 慕南乔好奇，仔仔细细的看照片：“是吗，可是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像我，也不是很像他……” 谭风声音喑哑：“小孩子五官都还没长开，哪儿能看得出来，等再大一点就知道像谁了，再说，也有小孩，和谁都不像的。” 慕南乔：“可他好可爱，对不对？” 才分开一个多小时，她就已经想念那个小家伙了。 “对了，师兄，我和陆屹川商量过了，以后周六周日会过去陪阿野。我知道，你不想我和陆屹川再有什么接触，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谭风知道，有了这个孩子，自己再多的劝说都是徒劳的，陆屹川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慕南乔开心的笑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或许，陆屹川说的没错。 这辈子这么短，与其让乔乔活在失去孩子的绝望与痛苦中，在这个虚假又甜蜜的谎言中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知道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 慕南乔回房间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手机里多了两条语音信息，来自一个德牧小狗头像。 慕南乔点开，陆野清脆的童音立刻飘了出来。 “阿姨，你今晚会来陪我和爸爸一起吃饭吗。” “阿姨，我好想你来哦。” 慕南乔忍不住笑了下，给小家伙回了条语音。 “你不是上学去了吗，怎么还能玩手机。爸爸知道吗。” 一直到傍晚，慕南乔才收到回复。 点开录音，她却愣住。 里面是陆屹川低沉磁性的男音。 “他偷偷带手机去上学，我已经罚过他了。” 第134章 陆野晕倒 慕南乔眉头一下拧住了。 以他对陆屹川的了解，他在教育小孩的事情上绝对不会马虎。 他说的“罚”，肯定不轻。 虽然知道陆野偷带手机去学校不对在先，可慕南乔还是舍不得小家伙挨打挨打，生怕陆屹川对小家伙做什么，慕南乔赶紧给陆屹川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一通，慕南乔就急匆匆问：“你把陆野怎么了。” 陆屹川不说话。 慕南乔越发焦急：“你不会真的打他了吧，你训他几句就行了，他还小，而且他用手机也是为了联系我……” 陆屹川：“都快六岁了，哪里还小。这些规矩从小不教好，以后怎么办。” 慕南乔心疼陆野，却又知道陆屹川说的有道理，只能小声道：“那也不能打他。” 陆屹川：“不打不长教训。” 慕南乔：“你真的打他了？” 陆屹川：“我管孩子，你不用插手。” 慕南乔还要说什么，陆屹川就挂断了电话。 慕南乔最后听到的，就小家伙“呜呜”的哭声，还那一句“我再也不敢了爸爸”。 慕南乔心急如焚，哪里还坐的住，穿好衣服，给谭风留了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匆忙离开了家。 半个小时后。 慕南乔赶到海边别墅。 也顾不得敲门什么了，慕南乔直直的闯了进去。 客厅，陆屹川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四周不见陆野的身影。 “阿野呢。” 慕南乔额头上全是汗。 陆屹川没有说话，看了眼慕南乔又重新看起了杂志。 他越是这样，慕南乔就越笃定阿野挨了打，原本就对那孩子充满的愧疚此刻更是无法压抑。 “你为什么要打对阿野？他只是想见我而已，如果，他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他就不需要偷偷用手机联系自己的妈妈！” 陆屹川还是没说话。 慕南乔被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她见识过这男人最冷血无情的样子，因此越是生怕陆野会受到一丁点伤害，上前两步，抢过他手里的杂志，摔在了地上：“陆屹川，他不是你的私有物，以前，你怎么对我无所谓，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陆野！” 话音刚落，从楼梯上突然“哒哒哒”，一团旋风似的跑下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乔乔阿姨！” 那人一头扑到了慕南乔的身边。 慕南乔愣住：“阿野？” 陆野一脸兴奋：“乔乔阿姨，你是来陪我和爸爸一起吃晚饭的吗，今天爸爸要亲自下厨哦，我看到爸爸买大龙虾了！” 慕南乔满脑子想的还是刚刚的事，她蹲下身，上上下下把陆野检查了一番。 “阿野，你没事吧。” 陆野：“没事呀。” 难道…… 慕南乔这才反应过来，忙的看向陆屹川。 陆屹川：“陆野，让你练的字写完了吗。” 陆野脑袋一耷拉：“喔。” 又偷偷的对慕南乔道：“阿姨，我今天犯错了，上课偷偷玩手机，所以爸爸让我练三页的字，我要上去写完才能吃饭。” 小家伙离开后，陆屹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低头看着手机。 慕南乔尴尬的把自己扔在地上的杂志捡了起来，放到了茶几上。 “对不起……我，我以为……抱歉。” 陆屹川弯唇：“没关系。” 慕南乔：“你要做晚饭吗，我帮你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陆屹川把食材一样一样从冰箱里拿出来。 慕南乔：“阿野喜欢吃什么。” 陆屹川：“他喜欢排骨。” 慕南乔：“蔬菜呢。” 陆屹川弯唇：“小孩子都不怎么爱吃蔬菜，这个我还真拿他没办法，待会儿你帮我劝劝？他喜欢你，说不定你的话他会听。” 慕南乔：“……我试试吧。” 两个人一起下厨，晚餐很快做好。 这边，陆野也练完了字，拿着字帖给陆屹川检查。 陆屹川指点了小家伙几句，随后三人准备开饭。 然而，这边刚在餐桌前坐下，陆屹川的手机忽然响了。 “你说什么？真的吗。” 不知道打来电话的是谁，陆屹川“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张脸煞白，嘴唇都在颤抖：“好，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就过去。” 挂了电话，陆屹川拿起一旁的外套，“乔乔，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一会儿会有保姆过来照顾阿野。” 慕南乔：“你不用叫保姆过来的，反正这段时间我没有演出，我可以留下来照顾阿野。” 陆屹川看起来是真的有急事，没再说什么，匆忙离开了。 慕南乔如今对他的私事早就没了兴趣，陆屹川不在，她和陆野反而还更自在。 第二天一早，慕南乔送陆野去上学。 陆野就读的是云城一所有名的贵族学校，刚牵着陆野来到校门口，就有一名老师热情的走过来。 “陆野，早上好。” “王老师，早上好。” 慕南乔把陆野交到老师的手中：“老师，陆野就麻烦你们了。” 王老师笑容和蔼：“您客气了，陆野虽然刚入校一个星期，但已经适应学习生活了，也交到了不少朋友呢。” 慕南乔愣了下。 “一个星期？” 王老师：“您不知道吗，陆野是刚刚才转来咱们学校的呀。” 慕南乔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陆野今年才读一年级，是出了什么事，让陆屹川在一学期就给他转了学校。 虽然好奇，但考虑到陆屹川在小家伙的教育问题上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慕南乔便也没放在心上，看着陆野进了校园后，乘车回了海边别墅。 刚把屋子收拾干净，慕南乔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陆野的手机号码。 这小家伙，怎么又偷偷用手机联系他，上次的那三页字帖，真的是白写了。 慕南乔哭笑不得，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陆野的家长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早上的那个王老师。 “陆野在学校，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砸到了脑袋，晕了过去……” 第135章 他看起来很累 在去医院的路上，慕南乔给陆屹川打了好几个电话。 不知道陆屹川在忙什么，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慕南乔心急如焚的打给毕司哲，得到的也只是“我也联系不上陆先生”这样的回答。 毕司哲当然知道陆屹川是得到了真正的“陆野”的消息，找陆野去了，可这种事，他不可能告诉慕南乔。 “我会再联系陆先生的，等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我先联系封港医院，先把小少爷转到封港医院去。” 等慕南乔赶到医院时，陆野已经苏醒了。 小家伙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一圈纱布，眼睛哭的通红，那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病床旁还站着年轻的一男一女，其中一个，慕南乔见过，就是上午送陆野去学校时见过的王老师。 “阿野。” 见陆野苏醒过来，慕南乔的一颗心才稍稍回到了肚子里，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声音温柔：“怎么了，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阿姨……” 陆野声音嘶哑，抱着慕南乔，嚎啕大哭起来。 慕南乔一边轻声安慰他，一边向王老师投去询问的目光。 王老师：“是这样的，慕小姐，我们查过监控了，是几个男孩之间打打闹闹，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撞到了陆野，这就是场意外……” 慕南乔现在无暇追究这究竟是谁的责任，“医生呢，医生怎么说。” 王老师：“已经做过检查了，说是轻微脑震荡，还有一些皮外伤，其他都不要紧的。” 见慕南乔还是不放心，王老师去找了医生过来，直到亲耳从医生的口中听说陆野没事，慕南乔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王老师面色为难：“慕小姐，这件事，我们已经严肃批评过那几个孩子了，也联系了对方的家长，他们也很重视，都说要亲自来看陆野……” 慕南乔也不想老师难做，“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麻烦替我转告他们，不必放在心上，孩子没事就好。谢谢王老师送阿野来医院，您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老师长舒一口气，连连道谢。 等两位老师离开，慕南乔才问阿野：“老师说的是真的吗？” 陆野点了点脑袋：“对不起，阿姨，是我自己调皮，惹祸了。” 慕南乔笑了下：“调皮没关系，但是下次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陆野将脑袋靠在慕南乔的手臂上，“阿姨，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哦，你要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慕南乔心脏颤了下，眼角有些湿了。 她好想现在就告诉他，自己就是他的妈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 “那你不喜欢爸爸吗。” 陆野想了想，漆黑浑圆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喜欢，可是爸爸很忙，我受伤了他都没有来看我。” 慕南乔心里的疑问也再次涌了上来。 从陆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陆屹川依旧处于“失联”的状态…… 他到底在忙什么。 连一个电话都没空接。 一直到第二天陆野出院，慕南乔才接到陆屹川打回来的电话。 “陆野怎么样了。” 慕南乔：“已经没事了。” 陆屹川：“嗯，没事就好，我这边还有些事，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继续帮我照顾一下陆野。” 慕南乔终于忍不住了：“你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吗。你知不知道，阿野很想见你。虽然他很喜欢我，但是你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陆屹川沉默良久，“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慕南乔还要说话，陆屹川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电话又关机了。 慕南乔一股怒火上涌，回头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皱着眉头，沉沉睡着的小家伙，心都揪成了一团。 她原以为，自己就这样，以“乔乔阿姨”的身份陪着他，就能让他健康快乐的成长，可现在看，陆屹川似乎并不在乎陆野，为人父母，她很难想象的到究竟有什么事比受伤的孩子更重要。 如果她不在，那陆野岂不是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栋别墅里。 慕南乔坐在床边，伸手替陆野盖好被子，眼里坚决起来。 “妈妈和你保证，我一定会把你接到我身边。” …… 一周后，陆屹川才回到云城。 他回来时，正好是凌晨。 慕南乔睡眠浅，被开门的动静惊醒，走下楼就看到陆屹川仰面靠在那张沙发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挡住了大半张脸。 客厅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平静温柔的落在陆屹川的身上。 慕南乔走下了楼梯。 察觉到了声音，陆屹川醒了过来，扭头朝着慕南乔看了过来。 月光下，那是一张分外疲倦和憔悴的脸，像是好几天都没睡过一样，眼窝凹陷，下巴上的胡渣都长了出来。 陆屹川弯唇：“吵到你了？阿野还好吗。” 慕南乔：“你自己去看看他不就行了。” “明天吧，这个点我就不去吵他睡觉了。”陆屹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慕南乔这才发觉，一周不见，陆屹川似乎更瘦了，颀长瘦削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在地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我有点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擦肩而过时，慕南乔才发现，陆屹川的眼睛红的可怕，似乎哭过了一般，右边嘴角也破了皮，像是与什么人打过架。 她这才想起，毕司哲曾经告诉她，陆屹川生病了，而且还是一场很重的病。 可自从自己和他再次有了接触以来，她从来没有看过陆屹川去过医院，也没有见过他在吃什么药。 “陆屹川。” 慕南乔叫住了他。 陆屹川站在楼梯上，回头看她：“怎么了。” 慕南乔：“你……你的身体还好吗。” 陆屹川笑了下：“很好。” 慕南乔：“你别误会，我……” 陆屹川：“我知道，你很期待我有什么吧，如果我死了，你就能拿回陆野的监护权了。” 慕南乔眉头一皱。 陆屹川声音云淡风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放弃陆野的监护权的。” 不等慕南乔再说什么，陆屹川已经消失在了楼梯上。 第136章 陆野……死了？ 慕南乔本就睡眠不好，这一晚更是彻夜未眠。 第二天天亮，她本想去和陆屹川解释一下，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可转念一想，她的确对陆屹川忽略阿野感到不满，也想要回阿野的监护权，索性便没再说什么。 早餐时，慕南乔才看到陆屹川的脸，他的的确确是受了伤，嘴角有些淤伤，额头也擦破了一小片。 陆野还小，没心没肺的，吃完早餐就被司机送去了学校。 慕南乔把碗筷收拾干净，一回头就看到陆屹川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的毛毯掉了一半在地上。 慕南乔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管这个闲事，轻轻关上别墅的门，离开了。 她不是不可以去给陆屹川盖毛毯，但是没有意义，她是为了孩子才选择与他共处一室的，除了陆野，她根本就没必要和陆屹川说一句话。 …… 陆屹川醒来时，已经是这天的傍晚。 手机里有一条慕南乔发来的信息。 “我带阿野去外面吃饭了，晚点回来。” 整个别墅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昏黄的日光从窗外溜进来，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了休止符，一切的一切都以百倍千倍的速度被无限放慢。 他睡了一天，还没吃东西，可却一点都不觉得饥饿。 就这么躺了好一会儿，他才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忍着胃里的那股恶心感，去了洗手间。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瞥到一根白发，抬手拨开头发，更多的白发露了出来。 他像个提线木偶，慢慢的转过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点一点滑坐到了地板上。 耳边全是不久前响起的声音。 “陆先生，非常抱歉，经过DNA检测，这个孩子和您并没有血缘关系，又让您白跑一趟了。” “陆先生，花姐上个月已经被警方抓获了，我们了解到的，花姐当年一共卖过19个孩子，我们已经找到了17个，这就是第18个，至于最后一个孩子……” “据花姐自己交代，那个孩子是她从嘎子村的一个男人手里买的，在她手里的时候只有几个月大，因为发烧，还没等她找到买家，就……就去世了。尸体被她随意丢在了山崖里，时间太久了，她也记不清在哪里了。” “陆先生，您不要太自责，这些年您已经尽力了。” “……” 一阵剧痛从心口猛的翻涌上来，他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胃，浑身都在不停的发抖。 …… 晚上九点。 慕南乔带着阿野回了家。 “今天已经很晚了，还记得答应阿姨什么了吗？” 陆野：“洗澡，睡觉。” 慕南乔笑的眉眼弯弯，伸手在小家伙的鼻子上刮了下：“乖。” 陆野抱着刚买的一堆玩具，“哒哒哒”的跑上了楼。 慕南乔明天要陪谭风去医院复查，今晚不能留在这里过夜，她去二楼准备找陆屹川说一声，这才发现陆屹川不在书房，也不在卧室。 她拿出手机，给陆屹川打了个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是从一楼的洗手间里传来的。 铃声一直在响，就是没有人接听。 慕南乔走到门口，伸手敲门：“陆屹川？” 里面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慕南乔敲门声大了些：“陆屹川，你在里面吗。”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慕南乔心脏一紧，也顾不得其他的，伸手拧开门把手，推门闯了进去—— 陆屹川坐在角落里，像一只鸵鸟，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动不动。 慕南乔从未看过他这幅样子，一时间有些失语。 过了会儿，她才慢慢走到陆屹川的面前，在他面前蹲下：“你怎么了。” 陆屹川的呼吸沉了下，却还是没有其他反应。 慕南乔没有心情去安慰他，也不想安慰他什么：“我明天要陪我师兄去医院，待会就要回去，如果你今晚照顾不了阿野，那我就把阿野带回我那儿，明天是周六，正好不上学。” 陆屹川依旧没有反应。 慕南乔耐心耗尽，起身就要走。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猛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等她反应，慕南乔就已经被巨大的力气往前一拉，瞬间失去了平衡，跌进陆屹川的怀中，被他紧紧抱住了。 “你！你做什么！？” 慕南乔心中警铃大作，拼命的想要把陆屹川推开—— 下一秒，她突然愣住。 她听到了一声沉闷的被压抑克制的哭声。 陆屹川……在哭？ “你……” 陆屹川收紧了胳膊，将她环的更紧，声音抖的厉害：“对不起……对不起……” 那些苦痛的往事已经过去了许久，慕南乔根本就不需要他姗姗来迟的道歉，更何况，再多的道歉也无法弥补她受过的伤害。 “放开我吧，陆屹川，你应该庆幸，我还能为了孩子，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你不要逼的我，连最后一丝体面都不给你。” 陆屹川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对不起……你原谅我……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吗……” 慕南乔猛的皱了下眉，再也没了耐心，伸手将陆屹川推开。 “陆屹川，你别让我恶心了。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就好好的照顾阿野吧。” 陆屹川眼睛血红，像是听到了个荒唐的笑话：“阿野……哈哈哈……阿野……” 慕南乔不想再理这个发疯的男人，“今晚我会带阿野回家，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再把阿野接回来吧。” 说完，转身就走。 陆屹川喘着粗气，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再次拉住了慕南乔，“……别走。。” 慕南乔面无表情。 一滴冷汗，从陆屹川的额角滚了下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祈求：“……别走……别走，好不好，乔乔，我不是……”不是有心要骗你，不是有心要伤害你，他也是被孟娇娇骗了…… 慕南乔把自己的袖子抽了回来。 最后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离开。 陆屹川看着消失的背影，胃里的疼痛终于到了临界点，他再也支撑不住，蜷住身体，意识消散在一片黑暗中。